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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他还买了歌德的《浮土德》上、下集,《普希金诗集》,但丁的《神曲》三部,拜伦的《唐璜》等等众多外国文学大师的作品。它们现在都还装在他寝室里那口简易的木箱里呢。

    “你喜欢读《桔檀伽俐》?我那里有!”阚海壮起胆跟林洋说话,他竭力不看他的双目,也不去想她如何的美丽。

    “秦戈尔的《新月集》、《园丁集》也有,还有其他一些外国诗人的诗集。你要看,我明天给你拿来。”

    林洋听阚海说他那里有自己要找的书,并且还有其他外国诗人的书,她既兴奋又惊异。心里寻思到:难道你也喜欢读外国诗歌?是真爱读诗,还是附慵风雅!

    “你有?真的?你喜欢读秦戈尔的诗?”

    面对林洋美丽的大眼睛,阚海又木纳起来。

    “在学校时,觉得无聊,去地摊上买来看的。”阚海木纳地说道。“我国的古代诗词不容易看懂,所以,就买了些外国诗人的书。”

    “哦,除了《桔檀伽俐》,还有哪些?”

    “嗯,有《浮土德》、《神曲》、还有美国的啥子自——自白派诗歌,普希金、雪莱的。你如果要看,我明天全都可以给你拿过来。”

    “不用,不用,嗯,这样吧,我先借你的《桔檀伽俐》、《神曲》、《浮土德》,对了,就先借这三部!”林洋兴奋地说着书名,一双大而美丽的眼睛注视着阚海,真让阚海好“不舒服”、自在……

    离开林素英他们家时,已经是晚上十点过了。

    小县城的冬夜,寒气人。

    刚从一个温暖的房间里走出来,阚海不禁打了个寒凛。清冷寂静的街道上,苍白的路灯,映照着他孤独的背影;偶尔,一辆破旧的三轮车拖着霄夜的客人,从身边匆匆驶过;阵阵寒风从前方袭来,直削割得他双颊发麻……

    当林洋的倩影再次浮现在他脑子里时,他忘却了自己是身处寒冬——在丁永明面前的恐惧没了;在史立成面前的拘束感没了;在贾基利他们面前的恶心感没了;所有近段时间以来,与史春燕相处时的厌恶、死寂、胸闷、傍徨……一切一切,都通通地没了!

    或许,明天尚杰和嫂子就会知道我今晚没去史春燕家里吧?!

    或许,史立成、黄竹均、史春燕他们今晚都y沉着脸吧?!

    或许,过不了几天,丁永明、贾基利等人又都会个个板起脸孔吧?!

    或许……

    我该怎么办呢?

    前方,这清冷、幽暗的街道,怎么这么多曲曲弯弯,这么漫长啊!

    ……

    会议纪要

    自从上次自己亲自带领市“二·五”普法验收检查小组部份成员去云江一行之后,虽然时间相隔还不到一个月,曹志峰又想回老家了。

    “人啊,无论你身居何处,位有多高,钱有多少,故乡情将永远会令你魂牵梦饶!”

    曹志峰悠悠感叹到。

    “亲,比不过故乡的土;情,比不过故乡的父、母;甜,比不过家乡的水;人,比不过家乡的——竹林山庄的那个美……”

    竹林山庄真是块宝啊!简直就是荒山野岭中的一块宝……

    不必说那巍巍的翠屏山,碧绿的斑竹林,高高的竹围墙,玲珑的小竹楼;也不必说麻雀儿在竹林梢啾鸣,五彩的蝴蝶伏在竹叶上,娇小的山老鼠,突然地从青石板上直窜向茅草丛中去了……单是四周高高的围墙那里面,就有说不出的欢块:大腹便便的先生们在大厅里唱歌,白嫩的少女们在一旁伴舞;如果推开包间的门,总会遇到一位浓妆艳抹的少妇;还有健身厅,倘若没衣服穿的按摩女郎一手摸着先生肥肥的脊背,一手抚摸着先生光洁的胸膛,啊的一声,先生浑身发热,不知东西……先生和女郎拥抱着,女郎有似水般的柔情,先生有喷发不完的热量……有地摊上卖的书说:按摩女郎象狐狸精,吃了可以成神仙。于是,这两天以来,我常常梦见竹林庄园,不断地梦见,也因此而让我白天工作时没有精神,像失魂落魄似的,完全变了个人样!唉,最好还是在这几天再找点理由,我还要回故乡去,到林竹庄园去……不但可以品尝各种山珍野味,还要让冯燕总经理给我亲自作工作汇报,一想起冯总,我脚粑手软,连魂都好象被她抓走了……

    “竹林山庄我是不得不去的,虽然那茂盛的竹林里可能有无数条大蟒蛇……”

    “很有特色!”

    曹志峰正在跟史立成通热线电话,他态度坚定地说道:

    “你们的竹林山庄很有特色,把乡下农民都不做来吃的各种树林里长的、山坡上跑的、草丛中窜的搬上大圆桌,专门让外商、大款、高级干部们尝尝,使他们能忆苦思甜,珍惜今朝,全心全意为人民(币)服务,这本生就是一堂思想政治课。你们的做法太有特色了——大力发展经济的同时,紧密联系政治!”

    曹志峰激动得捍紧拳头。

    “曹书记真英明!”

    史立成笑哈哈地回电话说:

    “目前,我们正在准备写一份报告材料,这份报告,就是根据您的指示,我县决定‘大力发展第三产业,为招商引资创建一个优美的软环境,实现新时代的新跨跃’的。我史立成办事,请曹书记千万个放心,我们一定要大搞特搞,掀起一场声势浩大的第三产业发展浪潮!”

    “有立成老弟这句话我就放心啦!立成老弟呀,当今世界,从宏观的方面来讲,国家与国家之间的竞争,就是经济实力的竞争;从微观方面讲,县与县之间、企业与企业之间的竞争,更是人才的竞争!”

    曹志峰字字千钧

    :“人易找,才难求啊。依我看呀,你们云江呢,能象你那样有胆有识之士实在太少,否则,就不会像今天这么穷了。立成老弟啊,根据我的考察,我认为你们竹林山庄的冯总,可是一位难得的人才哟,虽然她的企业现在是私营企业,是私营企业对吧?喔,虽然是属于私营企业,但是,我们国家宪法上都写明了的呀:私营经济,是我们公有制经济的重要补充嘛,是受国家法律保护的呀。它为你们云江解决了多少就业?招揽了多少外商?即便是邻区、县的客人,那也该算是外商呀,反正是外地的票子,流进了你们县境内的柜子,对不对呀?何况,将来你们与她合股,搞成股份制的大公司,它将会为你们县的财政、税收创造不可估量的利润。因此,我建议呀,我个人建议啊,不,是我给你推荐,冯总这个人可以重用!这是一个难得的经济奇才:人年轻、貌——有远见;管理能力强;能歌善——汇报工作、讲话有很深的理论水平,真是一位难得的人才……”

    奇才?

    这妖精倒还真是个奇才呢!

    放下电话,史立成点燃一根“核武器”,思忖道。此刻,他既兴奋,又觉得有点隐约的愤恨。

    值得兴奋的是:自己曾经告知曹书记的发展思路,肯定会得到曹书记的大力支持,得到了曹志峰的大力支持,那么,市委、市政府肯定也会支持。纵然县内还有少部分异己分子,但估计也形不成气候。“党指挥炮”,谁不怕枪?

    几分的恨意是:这妖精真有点本领!略施小计,连堂堂市委常委、常务副书记都对她刮目相看!史立成悠然想到:自己的话,冯燕绝对是要服从的(不想想,是谁把你娃子弄到云江来的?云江是谁的地盘?不是我,有你竹林山庄?)。当然,冯燕的话,曹志峰也会听的。这样一来,不就变成了自己的话,你曹志峰不也得听吗?

    这是多么简单的一道小学数学题呀!

    然而,一想到“冯燕的话,曹志峰是要听的”这一概念,史立成内心便隐隐产生了愤怒!这样一幕幻影浮现在他的脑子里:长发飘,曲线毕露的冯燕走进了曹志峰那间雅间的门,这道门被关上了……接着,便传来了皮沙发“咕叽,咕叽”的震撼声……曹志峰的喘气声……冯燕的呻吟声……

    唉!

    不过,史立成也曾想过:她虽然肤如白雪,目如山泉,可那白雪下面是啥子?那泉水底下是啥子?在那个“春天的故事”之前,到底有多少男人践踏过这堆白雪?又有多少双粗壮的或许是瘦骨嶙嶙的手掌伸进过泉水?……

    说不清楚!

    难道自己还能把冯总接回百货公司的那个房间里去,先把黄竹均这个五大三粗的婆娘给推下席梦思去;然后,再一脚把她踢出房门,并把门紧紧反锁;然后,又兴高彩烈地一抱把冯总抱上床去,两人接着就疯呀玩呀的,一直到白头偕老?

    假设如此,这肥婆能不在门口踢呀打啊哭啊?不满街疯跑,逢人便讲:那狗日的史立成……不跑到市里、省里,甚至中央……以上,有啥子事情这婆娘不知道?

    假设如此,我他妈的还能坐在堂堂县委书记办公室的椅上或坐在豪华轿车里满天堂跑或背着双手,昴首挺胸迈向万人大会的主席台?

    假设如此,这小妖精还能衣饰华丽地呆在竹林山庄?即便是仍呆在竹林山庄,她妈的还会跟我这个农民大叔睡一张床?

    中共云江县委常委会会议纪要

    时间:十一月中旬的一个星期一上午的八点半

    地点:云江县委、常委扩大会议,在县委办公大楼一o五会议室会议内容:研究讨论改革开放的新时期,如何才能把云江县的

    经济推上一个新台阶。

    参加人员:……

    史立成书记同志:

    同志们,新世纪的春风,即将吹遍我云江大地的东西南北!云江两岸,很快将会桃红柳绿,芳香四溢。在这个大好的形势下,如果我们不紧紧抓住机遇,大力发展经济,奋起直追沿海,今天,我们在坐的各位云江县的父母官们,我们将如何面对云江县五十多万的父老乡亲?又怎能对得起云江这片生我养我们的土地?我县地处西部边垂,边关重地美丽的云江河畔。它山川秀丽,土地肥沃,资源十分丰富,气候温和,雨量充沛,水陆交通十分方便。自从新石器时代以来,时势盛衰,升降昌移,仓桑多变。然而,我几十万勤劳朴实的云江人民,却一直在这块土地上劳动,改造,建设云江,同时与压迫、剥削他们的统治者英勇斗争,先后推翻了三座大山,谱写下了许多可歌可泣的人物和事件,以教育我们,鉴戒后代。然而,也由于我们云江人口多,耕地少,工业基础簿弱,因此,多年来,我们云江人民一直在贫困线上挣扎,年年名列全省第二位(倒数的),与东西沿海地区的经济相比,至少落后二十年。当然,一方面,这是由于我们西部地区的地理位置和环境条件跟沿海的不能相提并论。但是,我们不得不承认,另一方面重要原因,是我们的思想观念远远不如沿海人民的开放!

    最近,小平同志的南巡讲话精神,如一股东风,再一次吹拂着我们云江1500平方公里的土地。省委、省政府,市委、市政府也多次号召我们,要大开放、大发展、大解放。因此,在当前的大好形势下,我们再也不能止步观望或畏首畏足。我们必须抓住j鱼(机遇),大开放、大发展,实现一个大的跨越式飞跃!

    为此,九一年春天,在市委、市政府的领导下,我们去沿海有关省、市进行了亲自考察,并取得了十分宝贵的经验。

    现在,根据我们的考察经验,结合我县的具体情况,经县委、县政府研究,提出了快速发展经济的新战略——倾尽财力、物力、人力,大力发展我县的餐饮、娱乐、旅游等第三产力;走城市包围农村的道路,以第三产业带动工业和农业。只有这样,我们云江县才有希望,有希望啊,希望大大的!也只有这样,才能吸引外地佬,甚至包括外国佬来我们云江投资办厂;才能吸引他们揣着大把大把的票子到我们云江来吃、喝、玩、乐;他们兜里的票子,才不会源源不断地流进我们云江人民的口袋里。因为,我们各位都清楚:一切发展都离不开票子,离开了票子,一切都是空谈!所以,我们必须大力开办酒店、宾馆、夜总会、酒吧间、按摩厅……与此同时,我们还必须加强宣传力度,要敢于走出去宣传自己,推销自己。今后,还要在省、市电视台打广告宣传,并鼓励进军中央台的有关频道。只有这样,人家才能了解我们;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奔向世界!

    今天,把各位召集起来召开这个会,就是要大家献计献策,针对我上面的讲话精神,各抒己见,为云江经济的发展出把力……

    徐炳松:我讲几点我个人的观点。我认为,提倡大开放、大解放,这是对的。但是,我认为:大开放、大解放,不等于完全照搬沿海或国外的一切东西!我们要学习的是他们先进的、积极的、健康的东西,而不能照抄其腐朽的、末落的、不健康的东西,这是第一点。第二点,据我县的具体情况,结合沿海地区在发展过程中的经验和教训,在我们这样一个农村人口占绝对多数,各级财政、工人、农民的资金十分贫乏的情况下,在我县连续多年干旱的情况下,要倾尽财力、物力、人力来大力发展酒店、宾馆、夜总会、按摩厅,这个思路是否可行,请各位一定要慎重!我们的财政是否能承受?我们的企业是否出得起钱?我们的工人、农民是否集得出资?要知道,我们现在所有的机关干部发的都不是全工资,广大农民每年能有多少净收入?这是第二点。第三点,发展第三产力的区域范围是多大,能不能一轰而上,县内、县外的消费情况我们是否作了调查和分析?我认为,对于这个问题,大家一定要深思熟虑,慎行……

    县委宣传部长:小平同志讲过,不管白猫、黑猫,只要能抓住耗子(老鼠)就是好猫。同样的道理,发展我县的经济,我认为,不管是何思路,只要能吸引来外资,壮大我们的财政收入就是好思路、好方法。小平同志教导我们,改革开放胆子要大些。因此,我们就要大胆地闯,大胆地干,不要怕这怕那。不敢闯敢干,就找不到一条路子。目前,沿海省、市的经济已经远远发展在我们前面去了。如果我们再不抓住机遇,搞大发展,大飞跃。我们的经济不来个一年上一个新台阶,不说二十年,就是三十年我们也赶不上沿海地区。

    县教育局长:前面几位领导的发言很好。对于我县的经济发展,大家认为应该胆子大一点,步子迈开一点,我赞成,我拥护。这是关系到我县五十多万人民生与死、贫与穷的大事。但是,在这里我想说一说我的想法,我一直在想,要大力发展我们县的经济,我们是否可以把开办夜总会、ok厅、按摩厅的规模缩小点,我们是否可以多选择些其他项目的第三产业,如创办我县的特色旅游业、名小吃业、农家乐、田园休闲娱乐业等。为啥子我要这样建议呢?因为,自从我们县城这两年ok厅、按摩厅如雨后春笋般快速发展以来,越来越多的这些私营老板儿开办的ok厅,按摩厅里绝大多数都聘请了服务小姐。ok厅的服务小姐,实质就是陪唱、陪跳,还有陪——这样的角色。当然,按摩厅服务小姐就是按摩小姐了。现在呀,县城里的每所学校都有校长、教师每隔三两天就向我们县教育局汇报情况,包括有部分小学的小学生,当然幼儿园的娃娃还太小。说是有许多学生上课老是伏在桌上打瞌睡,或注意力不集中。抓来一问原因,才知道他(她)们晚上去ok厅了。这些学生娃娃进ok厅不只是唱歌,喝茶,还明打明的要老板安排陪唱、陪跳,陪——的小姐呢。唱完歌后,有部分学生趁父、母在外打牌了去或上夜班去了,便把这些ok厅的小姐也带到了自己的家里去。教师问他们为啥要这样,学生们回答:他们的爸爸都这样干。再说,爸、妈又没看见。更有一些调皮的学生甚至去了按摩厅。有好些高、初中级班的女生还利用晚上时间去ok厅应聘当服务小姐,要来ok厅玩的先生拿小费,唉,你们说,这简直是无法无天了。学校老师再怎么批评,教育,有时,甚至不得不动两下手。但是,仍然不能阻止事态的发展。这都是目前县城的气候造成的,学生思想受到影响不小啊。因此,现在我们各个学校的老师之所以要我在这个会上提出来,并不是说要与上级党委、政府唱反调,只是为了先把问题摆出来,以便大家想想对策,怎么预防今后的这些恶作剧不再重演……

    县委政法委书记:对于有许多中、小学生偷偷地在课外进ok厅或者按摩厅的问题,我认为这只是个别现象。为啥子这样说呢?请问各位,我们云江县人民共有多少?五十多万呀!而中、小学的人数才多少?即使是全部学生都进了,他也充其量不过五十多万人口中的极少数分子。更何况,并不是所有的学生都进了ok厅或按摩厅嘛。因此,在座的各位,不别大惊小怪。这点小问题,是小菜一碟。通过大家齐心协力做工作,是能够解决问题的。马克思主义的矛盾论告诉我们,任何事物中都包含有矛盾,不包含矛盾的事物是不存在的。而任何矛盾,都是由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组成的,主要矛盾是处于支配地位的,它对事物的发展起决定性作用,而次要矛盾呢?它是处于从属地位的,它对事物的发展不起决定作用。因此,根据马克思主义的这一理论,我们在解决各种矛盾的时候,必须抓住主要矛盾。不然的话,我们的工作就抓不住重点,就把握不了中心,从而也就找不到解决问题的方法。所以说呢,对于中小学生进ok厅、按摩厅的问题,它只是目前我们工作中的次要矛盾,我们现在甚至可以不把它当成个问题,因为它不是主要矛盾嘛,我们现在真正要解决的主要矛盾是啥子呢?就是如何发展我县经济的问题,就是怎么样才能做到胆子大、步子大的问题,这才是我们的经济如何才能得到飞速发展的主要矛盾……

    县公安局局长:保护我们县的改革开放,保障我们县的经济建设顺利进行,是我们公安战士义不容辞的职责。对于目前我县个别学校里的个别学生进ok厅、按摩厅的问题,我想,这对我们战斗在第一线的公安战士来说,应该说是小菜一碟。请允许我在这个会上,代表我县一万三千多名公安战士,向县委、县政府庄严承诺:我们将时刻准备着,听从县委、县政府的一声召唤,只要你们下达命令,让我们在每一家ok厅、按摩厅等的门口派遣三至四名公安干警站岗放哨,我们绝对保证,绝不让任何一名高中、初中、小学的学生钻进去。当然,这里有一个小小的请求要向县委、县政府汇报,由于战士们要值班,又不是一天、两天。所以,我很了解战士们很辛苦、很疲劳。特别是多数时候,这些ok厅、按摩厅是通霄做生意,而我们的战士们也得守通霄。因此,深夜时,免不了要吸吸烟,或吃碗面之类的。对于这些小小的消费,战士们如果不站岗放哨,就不会产生,既然产生了,由于目前我们战士们每月工资只有那么两三佰元,还要养家糊口。因此,如果让他们承受这点小消费,我认为有难度。所以,我建议,我特向县委、政府汇报,看看能不能让那些ok厅或按摩厅的找了很多钱的老板们,每天给每一名站岗的战士支付10元人民币的夜班补贴。我相信,这点小小的要求,这些老板是能解决的,犹如从牛身上拔下一根毛嘛……

    县委组织部长:听了刚才前面几位领导的发言,我深受启发,并十分感动,同时,又感到精神振奋。使我深受启发和感动的是,我们各级各部门的领导、全体党员的思想觉悟提高了;对党中央、国务院的指示精神理解更深刻、更透彻了,对自己肩上所挑的担子的轻重体会得更深切了。使我深受鼓舞的是:同志们参与我云江县经济发展战略研究的积极性空前高涨,考虑问题全面,分析准确,理论渊博。同志们,在目前这大好的形势下,我们再不迈开大步向前走,再不学深圳、追香港,谨防我们以后要后悔都来不及啊,希望那时,我们不要成为云江五十多万人民的罪人!同志们,我们目前将要开创的事业,是一场轰轰烈烈的事业。我们的事业,是光荣、正确、伟大的事业。当然,任何伟大的事业,在一开始,都会遭到各种不利的谣传、误解。因此,我建议,搞宣传工作的同志们头脑一定要反映得快,鼻子一定灵,如有各种流言非语在群众中暗传,你们一定要立即站出来,及时反驳、澄清事实。要大报小报、大会小会地宣传,要想尽一切办法向群众灌输,县委、政府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搞活我云江的城乡经济,都是在响应上级领导的号召,都是在借鉴外国的、沿海发达地区的先进经验。这是我们当前宣传工作的重点和方向……

    会议一共召开了三个多小时。结束时,史书记作了重点总结,并要求县委办必须于最近几月内,就“大小发展我县第三产业,力争三、五年内缩小与沿海先进地区的差距”这一主题,详细撰写一份长篇报告,呈送市委、以争取省、市部门的大力支持。

    下午五点十五分,散会。

    最高指示

    “格老子要不是能写几个字,必须撵下乡去!”丁永明脸色铁青地把一条红塔山香烟扔到茶几上,嘴里愤怒地喊叫道。

    “谁又得罪你啦?一天到晚就黑着个脸。”

    妻子蒋秀芬在厨房里淘米,听见丈夫在客厅里骂骂咧咧的,赶紧停下手中的活儿跑出来站在厨房门口,她的手上滴着淘米水。

    县工商局局长办公室里,局长丁永明正在翻阅一份当月的《人民日报》

    “你给我听清楚,丁永明!要是你胆敢徇私枉法,硬要把我撵到下面的工商所去,我绝对跟你没个完!”

    候克明气势凶凶地跑到局长办公室来,红着双眼,用手指着丁永明的鼻尖吼道。

    ”我好软的吗?既然名额定了,为啥子还要换我去?告诉你,听清楚,如果你胆敢这样干,我省里、市里也要闹上去!纵使把你掀不翻,也要搞你一身s臭!如把得我投无路了,老子大不了跟你全家同归于尽……”

    “还有哪个?你说还有哪个?还不是那局里边姓候的杂种!”

    丁永明黑着脸,仰靠在皮沙发上,一股股白烟从他的嘴里、鼻孔里涌出来。

    “人家刚分配来的大学生攀上史大人了,都快要成为驸马爷了。事前哪个晓得他要当驸马?本来决定把他弄到南江工商所去的,现在,不得不把下乡镀金的名额放在他身上。这样一来下,谁又去南江工商所?侯娃儿不去谁去?这姓候的杂种肯依?”

    “怪谁呀?谁叫你们要先定名额。这时候你把他换下去,还不如等于把他从县城里弄到乡村里去当农二哥么?耶,这大学生到会找老丈人咧。”蒋秀芬边在围腰布上擦手,一边走过来。

    县工商局局长办公室里,丁永明正在收拾文件包,准备下乡去南江区工商所。这时,桌上的电话铃声响了。

    “叫相应明接电话。”

    “我就是,你是哪位?有啥子事快点说,我正要下乡呢!”

    “我是史立成嘛。丁局长,你真是日理万机哟。”

    “嗯,是史书记呀?您好!您好!我不下乡,我一点事也没有。今天——今天怎么劳驾您老人家亲自打电话来?我正准备到您的办公室汇报工作咧。”

    “不用了。丁永明同志,你现在还忙吗?”

    “不,不,不忙,不忙,我正在听您作指示呐。您请吩咐,史书记。”

    “唉,丁永明同志呀,不是听我吩咐,我是说打个电话来问一问,你们局里下派干部的事已经定了吗?是谁呀?怎么也不报个名额上来?”

    “没——没有,还没有定呐,报告史书记,我们正在研究,我们马上研究,争取明天就把名额给您送上来,请史书主民放心,一万个放心。”

    “好的,好的,丁永明同志呀,我随时在常委会上对其他同志们讲,我们的丁永明同志做事就是果断,就是高效,就是立干见影嘛,丁永明同志呀,其实呢我现正好闲着,想跟你摆两句。是不是呀”

    “是!是!是!请史书记指示。”

    “总的呐,对于这次下派人员的确定这个问题,我总的原则是:一定要根据本单位的实际工作情况,尽量抽调年轻、得力的人员。特别是你们单位里那些高学历的人才,我认为还是应该派去锻炼锻炼的,并且还应该委以重任,要让他们充分施展自己的才华嘛。对不对,丁永明同志,你是知道的,当前我们县的各行各业,最缺的是啥子?是人才呀,是大学生呀,正所谓千金易得,一人难求啊,是不是呀。”

    “前段时是,我偶尔听说你们局里分配来了一位名牌大学的本科生呐,是真的吗?”

    “是!是!是!这是真的。”

    “真的就好!我替你们单位高兴呀,应明同志,你们局里,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记得好象以前还没有一名是大学毕业的吧?”

    “是!是!是!史书记的记忆力真好!”

    “那就对啦,总之嘞,应明同志呀,在下派干部这个问题上,我的意见,你听清楚了吗?”

    “是!是!是!请史书记放心,您老人家的话我听清楚了,每个字都听清楚了,我们局里马上就开会研究,啊——不,我已经决定了,这个大学生嘛;就派下乡去,您老人家是知道的,我们县的基层呀,工作非常重要,承蒙您对我们局的工作的高度重视,再说呢我们局在又没有啥子重要的工作需要办。现在,好不容易我们局分配来了一个大学生,我怎么能那么自私呢?如果把大学生放在单位提提开水、扫扫地,那不简直就成了高s炮打蚊虫了……”

    “哪个叫你自作主张?人家要买你的账?这到好,你把我的脸给丢尽了!”

    丁永明指着茶几上的那条红塔山,怒气冲冲地对妻子蒋秀芬吼道。

    “我还舍不得买条来自己抽呢,你给我买来送他(县财办主任)?”

    “你以为老娘是为了自己么?还不是为了你,为了你的环境宽松点!”

    蒋秀芬觉得自己的一片苦心,没有得到相应的好报,十分委屈地叫嚷道。

    “我们那个破单位,以前每个月都要给大家发个一百元或两百元的。这段时间,单位头儿说啥子正在风头上,要含蓄点,就给大家发条这玩意儿。看见你跟财经委的余主任关系一直冷冰冰的,我跟他老婆还是老乡,喂,我把这条烟给他老婆带回去,有哪点错了?你这么大声对我吼叫啥子?”

    “砰!砰!砰!”

    屋外传来敲门声。蒋秀芬忍受着一肚子的委屈去开门。

    他们的在县农业银行上班的女儿丁文斌提着个塑料袋走进门来。

    “你们又在吵啥子?我在楼下就听见吵声了。老爸、老妈,你们就不能相互克制一下?妈,我买了条河鱼,一斤半,正宗的河鱼!”

    “我都已经买了猪r了。”

    “那晚上吃r不就得了,鱼要吃新鲜的,今天中午就烧鱼吃吧。”

    丁文斌忽然发现茶几上有条红塔山,便笑嘻嘻地对他父亲丁永明说:

    “耶,爸,谁会送条红塔山给您啦?是不是‘程汇报’送给您的?您可是从来没有自己去买过这种香烟哟。”

    “哪个送的?由你妈出的钱,别人出面送的,混帐,把我的脸面丢尽了!”丁永明仍然黑着脸。”

    丁永明兴高采烈地来到云江县财政贸委员会办公室,见财办主任余希贵正一个人坐在办公桌前写材料。

    “余主任,您好!”

    “嗯,是丁局长,快请坐!”余希贵抬起头来,微笑着招呼丁永明说。

    “余主任要我及时赶过来,肯定是市上又有啥子新的文件精神?听说市上正在酝酿要把县工商局收上去……”

    “没有啥子要紧事,只是要你把你夫人昨天晚上在我们家里耍时,忘了带走的东西托你带回去。”说罢,余希贵微笑着弯腰从桌柜子里拿出一条红塔山牌的香烟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呀?蒋秀芬她——她忘了……”

    “啊,你带回去,你爱人自然就知道了。”

    “哟,老爸,妈妈见您平时从来就舍不得掏钱买点贵的香烟抽,今天特意送条名贵香烟给你,这份感情也不领吗?别人出面,啥子意思?”

    “问你妈去,是她自作主张干的好事,人家是不是瞧得起你的烟哟!”丁永明向女儿丁文斌挥了挥手。

    “别跟老头子罗嗦,斌斌,来帮我洗葱子!”蒋秀芬在厨房里喊。

    “砰!砰!砰!”

    客厅门又被敲响了。

    “肯定是外公过来啦!”

    正准备进厨房帮忙的丁文斌见父亲因为心里有火,躺在沙发上没有起身去开门的意思,便又转身朝客厅门走去。

    “哟,是程汇报——哦,不,是程大哥么,又来给我爸汇报思想了?”

    “是的,是的,我正有事情要跟你爸爸汇报呢。吃了饭没有,斌斌?”

    “快了!快了!”丁文斌边回答,边走进厨房里去。

    丁永明则急忙把茶几上的那条香烟拿来塞到了茶几下面。

    “您好,丁局长,今天中午又来打扰您老人家了!”程大伟笑呵呵地毕恭毕敬地站在丁永明面前。

    “站着干啥,大伟同志,有话坐下说,坐。”

    丁永明指着旁边的沙发对程大伟说。受宠若惊的程大伟绕过茶几一p股坐到皮沙发上。然后,掏出一盒熊猫香烟,笑容可鞠地递一根给丁永明,自己也点燃一支。

    “下班的时候,县食品厂打电话来报告,说是他们厂的一位销售员在剑桥区的西坝镇上一个体糖酒批发商的店铺里,发现该店铺里有一种跟我县食品厂生产的“秋月”牌饼干生产地址、商标均完全相同的饼干在批售,而我县食品厂从来就没有在这个镇上设立批发点。后来,这个销售员便装成顾客去店里打探,谎称自己是做批发生意的,也想购买这种饼干来批售,才听批发老板说,这种饼干的生产厂家就在他们镇上,是一个私人老板生产的。因此,这个销售员便及时回厂来报告。县食品厂认为这很可能是该镇上一个造假商干的事,他们的商标是注了册的。因此,要请求我们局里派人协助打假。由于当时局领导,特别是丁局长您没有在办公室,我就回答他们说等向局领导汇报了,下午再回答他们看怎么行动。家里饭还没做好,所以,我就急忙过来向您老人家先汇报,你老人家说怎么办,下午看是不是开个会,通知我们经检队。”

    “怎么办?县食品厂的“秋月”饼干是注了册的,其他人非法生产,是侵犯商标专用权的违法乱纪行为,这还了得!”

    “要不,干脆下午我带几个弟兄伙先赶去西坝镇先把这个店铺的东西查了,再顺腾摸瓜?”

    “先不要慌,不要打草惊蛇!”丁永明皱了皱眉头。

    “下午在县政府办公楼,我有个会议必须出席,怎么研究呢?这事情很重大,再说,地点又是在外区、县,我们出动人马也需要耗费,这样吧,我看干脆等会儿我们吃了饭后,在上班之前,我们两个去县食品厂一趟,亲自跟厂里谈有关费用的事情。这年头,费用不说好,上面又拨不下来经费,怎么开展工作呀?依我看,这次行动最好是你们经检队去几个得力的弟兄伙,都着便装装成购货的批发商(穿制服绝对要打草惊蛇),先去把那家批发老板找到,然后,要他带我们去那家私人制假点。一到那里,就立即把厂给查封了,先把造假场地、机具、假商标样品等给搜查了,然后,才立即跟当地工商管理部门联系。否则,当地工商部门是否通风报信也不清楚。记住,去打探的两个兄弟必须便装,其他全副武装的弟兄就呆在厂家附近的车子上!”丁永明说得唾沫四溅。说道这里,他便对厨房里的老婆、女儿喊道:

    “弄得要好了不?吃了饭我们还有急事嘞!”

    当阚海费了好一会儿功夫从床下的木箱里翻出《桔檀伽利》、《神曲》、《浮士德》,便急匆匆赶往徐炳松家。

    “换成其他任何一个人,还巴不得下(乡)去一年呢,你别给我发神经了!”阚尚杰对阚海咆哮道。

    “要不是人家看在你和春燕的关系的份上,没有人会推荐你!”

    “不要哪个推荐我,我呆在局里有啥子不好?”

    “好哇,现在你居然跟我顶嘴了。我说你的牛脾气啥子时候能改?放聪明点,别书呆子气了!”

    “昨天晚上,你去哪儿了?”

    “报告丁局长,我有事要向您汇报!”阚海笔直地站在县工商局局长门口。

    “进来,进来,有啥困难仅管跟我说,小阚啊,你的入党申请写了吗?”

    “写了,写了,我交给贾主任去了。”面对丁局长和蔼可亲的笑容,阚海感到浑身上下有一股暖流。

    “对了,写了就对了。年轻人嘛,就是要迫求进步,就是要积极向党组靠拢。”

    “丁——丁局长,关于下乡的……。”

    “你别担心,你是我们单位知识文化最高的大学生,又是年轻人,我怎么能不放你出去好好发展呢?是不是?”

    “不用了,丁局长,既然组织上已经决定了由我去南江区工商所,那我去南江,你甭再调整了,反正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干工作!”

    “你——你——你发烧啦小阚?”丁永明鼓圆了双眼。

    “这话可不能随便对他人说哟,是——是不是有谁威胁你?”

    “没有!”

    “你不想去南江,可也别让我顶替你呀!你是不是找你‘老丈人’了?我在区、乡滚打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才进了天堂,这辈子我即便做不了官,只希望能在天堂里上班、生活就行了。可是,怎么要我去替你?做人,可得讲点良心呀!”

    候克明激动得一巴掌拍在桌面上。

    “没有,是你误会了,我根本就不知道局里要安排我去南江工商所,我只当是叫我下乡去搞工作组。所以,我——我根本就不知道局里会把你弄到南江去……”阚海被候光明问得面红耳赤。

    “以前我当你是老实人,哟嗬,真还看不出你啊,知人知面不知心。没门,要我去,没门!”

    “小阚哪,你现在还年轻,可能在社会经验上以后还要加强学习!”丁永明背着双手在办公桌前走来走去。

    “这样吧,你今天就不用提这件事了,这几天可能你工作很辛苦,刚到机关嘛,神经有些紧张是正常的,这件事你就别提了,等你休息两天后再说,啊,你可别太书呆子气了。”

    “感谢丁局长啦,但是,不用再想了,我说的完全是真的,是我真实的想法。”

    入夜的天堂镇狭窄的街道上,人来人往,车铃叮叮。

    “你跟史春燕昨晚是不是在西街散步?肯定是,我早看见了,还要对我邹大姐保密?开始我还当是谁呢,只看见她背影,很苗条哟,等她转过身来我才发现是史春燕,难怪我说怎么这么漂亮,嘻嘻。”

    邹玉茹摇摆着腰来到阚海办公桌旁,灿烂的面容如同一朵盛开的荷花。

    “啥子时候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