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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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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能怨我……谁让他们……谁让他们都骂我是没娘的杂种……我只是揍他们一顿已经算轻的了……而且,臣……我根本不想做个普通人,普通人总是被人欺负,我明明比他们更强,为什么我要忍耐?我——我想像你一样做个杀手!自由自在不受人控制,不用受别人的气!我不想唯唯诺诺的做个普通人!臣!”少年仰着头,脸上带着倔强的表情,对着男人大声的把压在心底一年的想法喊了出来。

    男人略带责备的话语让他感到委屈,这一年他在学校中总是被一些莫名奇妙的人欺负,而被欺负的原因只是因为他是个混血的有色人种,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他忍受不了那些欺辱才会反击。同时,他也不能理解,自己本就不属于这里,他不喜欢呆在那个总是遭受别人白眼的寄宿学校,他的归宿应该是韩霁臣的身边!他想当杀手,想和男人一样,而且他在战场上明明都杀过人了,他已经有了做一名杀手的资格,为什么臣却非要他过回正常人的生活?他不想这一生都当个懦弱无能只知道忍气吞声、平凡生活的普通人!他不甘平凡,因为那样他就配不上优秀的臣……

    听闻少年这一通抢白,韩霁臣心中虽同情少年的遭遇,但那些委屈比起少年在战场上为别人搏命却已经好太多太多了,比起自己幼时的遭遇,少年碰到的那一丁点的挫折根本算不了什么。因此他听后没有作声只是冷眼望着少年。

    “做一个普通人就要被那些自认为高人一等的杂毛踩在脚底下!臣,我受够这种憋屈的生活了,你带我走吧,你可以当我的师傅来训练我,我绝对会认真的训练成为一个不输给你的杀手,到时候我就能帮你……”

    “不需要!”打断少年异想天开的幼稚说辞,韩霁臣表情很是不耐的看着越说越离谱的少年。

    “我什么时候需要你的帮忙了?你不珍惜重新生活的机会也就罢了,还想和我一样当杀手?”说到这韩霁臣顿了一下,呵呵一笑,只是那笑容无半点温度充满了嘲讽。男人脸上虽寒冰一片,眼中却不自觉的透露了一丝悲哀。“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当时在战场是第一次杀人吧,而且根本是无目标的扫s,你根本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打中,那叫杀人吗?你知道用枪杀人和用刀或用手杀人的本质上的区别感受吗?你知道那些被你无情杀死的人临死之前的眼神有多么怨毒吗?你知道双手沾满鲜血、脸上沾着同伴的脑浆子的感觉吗?你知道明明不想杀人却非要屠杀一些手无寸铁的人的那种痛苦吗?自由自在不被人控制?呵呵,你说的那不是杀手!杀手是什么?杀手只是别人用来害人的工具!一个工具可能不被人控制吗?星,我不会跟你解释更多,因为你根本不了解什么叫自由!不了解杀手的世界有多么残酷和悲哀!你看到的只是表面物质化的东西,杀手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伟大,我曾热烈的渴望自由,渴望像个普通人一样平凡的生活,可是我的命运将我向了这条路,我没有选择的余地,但你跟我不同,你在刚刚接触一点残酷现实的时候便被我带到这了,你现在很自由,有很多条出路可以选择,没有必要在别人争着爬出残酷业界的同时努力的朝这只有痛苦的世界里爬。”

    说出这一番话,韩霁臣只觉很多被自己压抑许久的思绪被硬生生的从心灵深处撕扯出来,带出一丝干涸的黑色血y。听闻少年的话他无法让自己再保持一副无所谓的冷静模样,几乎是咬牙对着懵懂无知到近乎愚蠢的少年低吼出声,但说到后来惊觉自己有些过火,毕竟他面对的还是个未成年的少年,对方的思想不成熟是个必然……不得已,压下心中烦躁的火气,他不得不放缓了语调。

    呆呆的看着失了往昔潇洒,仿佛一瞬间变了个人似的韩霁臣,星一时无语了,他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指甲陷入掌心,刺得自己生疼,但他却不愿松手。只觉自己好像在无意之间触碰到了男人的旧伤口,才会让自己喜欢的人说出这样让人心痛的话。

    他愣在那里半天,男人也没有再开口,只是有些不耐烦的点上了一根烟,他偷偷抬头观察男人的表情,看到对方那张英俊的脸上虽然极力压抑着一种烦躁情绪,但看向他的眼中却矛盾的带着无言的关怀。

    “……对、对不起……臣……”

    面对男人一句句的质问,他汗颜的全都不知道……不了解那是怎样一种感受,但是现下他唯一知道的是,自己幼稚的言语和想法,给臣添麻烦了……枉他自诩聪明过人,比同龄人成熟,但跟男人比起来,他根本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听到少年低声认错,韩霁臣紧绷的脸渐渐得到了一丝缓解,不再那样森冷,看着少年低垂着头无精打采的模样他最终威胁似的说了句,“你小子要是再敢幼稚的说不上学要当杀手,我下次二话不说把你扔回到战场上任你自生自灭。”

    与男人恶狠狠的说话口气不相符的是男人的动作,男人一手c兜,一手将手中的烟塞到嘴里不雅的叼在嘴边,大手的下一个动作却是再次按上了少年的脑袋,且宠溺的揉搓了几把。

    教训完小p孩后,韩霁臣无意再继续在孤儿院呆了,他跟米凯尔和artha简短的道过别后便准备离开,星虽然不舍的频频拉他的袖子,但到了教堂门口还是老实的放开了手,叮嘱男人还要再来看他,他这次肯定会乖乖的不给他惹事。

    韩霁臣没有直接给少年承诺,只是说自己多少会给他打电话的,有空会去他学校看他,而得到他的保证的少年只是傻呆呆的乐。

    最后抬脚欲走前,韩霁臣突然想起了个事,他转身大叫了声星的名字,见对方一脸疑惑的望着自己,他嘴角一挑冲着少年露出个邪笑。

    “下次谁要是再敢骂你杂种,你就踢爆他的卵蛋,告诉他杂种的总比他没种强!”他虽然不希望星总是惹事,但这并不表示就可以让他无尽的忍耐任人欺凌。说完自己想说的话后,韩霁臣不再流连转身就走。

    星没料到韩霁臣竟会那样在意他的感受,甚至出了这么个主意,消化掉男人的话呆楞了一瞬之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并对着男人远走的背影说道:“我知道了~~!”

    发生这些事,刑风厉自始至终一直站在韩霁臣的身侧,不曾开口说话介入,只是像个影子一般跟在对方的后面。

    但自从离开了那个地方之后,两人也算独处了,韩霁臣却一直都没有开口说话。这让男人敏感的感觉到了什么。其实从韩霁臣劝解那个少年时他就觉得他有点不对劲了,只是自己并不确定,他不想随意的开口惹来韩霁臣的不快,因此一直体贴的保持沉默,直到跟随对方上了车。

    “你总跟着我做什么?”韩霁臣皱起眉头看着一副理所当然样子坐上他副驾驶位置的男子。

    刑风厉见对方有些不耐,赖皮一笑说道:“我今天没开车子,不好意思,恐怕要劳你送一程了。”

    韩霁臣侧过头斜睨着这厚脸皮的男人,半晌后收回视线不耐烦的问了句:“住什么地方?”

    刑风厉说了个地址,但对方听后很是不解的看了他一眼,他报以微笑视之,看到他那刺眼的笑容韩霁臣没有再说什么,发动车子直奔男人说的那个地点……

    四十分钟后,车子在穿过一条深邃的巷子后停在了铺满砂石的路旁。

    “你住这儿?”

    下了车,嘭的一声关上车门后,韩霁臣两手撑在围栏石柱上,看着不远处那停靠在码头一艘艘闪烁着层层灯火的游轮和那与黑夜融为一体的深邃海面,语带嘲讽的问了句。

    从另一面下车的刑风厉听了,看了对方一眼后露出一抹狡猾的笑,“时间还早,这边夜景不错,我想带你来看看。”

    看夜景是假,独处是真。刑风厉总觉得今天的……不,确切的说是今晚的韩霁臣情绪有些不对劲,他想深入了解他,所以不想错过这次机会。

    韩霁臣一双精明的眼死死的盯住温柔笑着的男人,半晌后,他冷哼了声转身顺着阶梯而下朝海岸边走去。

    刑风厉见状甩上车门后也紧紧的跟了上去。

    正文 自由(下)

    带着咸味的海风吹拂起衣襟,并不大但却有点刺骨的寒意,韩霁臣只觉自己萎靡的情绪瞬间被那股风席卷了去,人顿时精神了不少。

    沿着海边步出不到百米,男人最终跳上一块正被一波波的海浪拍打的岩石上,双手c在兜里,黑色的风衣被吹拂的紧紧的贴在了那修长的身躯上。

    刑风厉无声的望着那一幕,只觉那个有着夜的味道的男人快要融进了夜色中,有种要消失掉的感觉,心头突生的不安感促使他加快了脚步,来到岩石下方时却突然听闻男人的问话。

    “你……为什么会去做保镖?”

    韩霁臣开口时并没有看向男人,而是抬头遥望着那被黑暗吞噬的海天,深沉的眼中迸s出的光芒似要穿透那片混沌的黑暗,带着一种压抑的隐忍,好像随时都会爆发一样。他知道男人就在自己的身后,所以声音并不大,不仔细听,会让人以为他是在自言自语。

    刑风厉的耳自发的滤去了那阵阵催眠曲般的“沙沙”的海浪声,他在听到男人的问题后,曾有一瞬的闪神,脑中对这个问题作出回答的第一印象是兄长那与自己一模一样但却充满了杀气的脸……单纯的说,也许是本能的对抗意识让他下意识的选择了这条与那人完全相反的路,但追求本源,主观意识占领了头脑之后,刑风厉却简单的总结了一句。

    “只是觉得……保护人,要比杀人更具有挑战性……”他活的时间已经不算短了,虽然相较族内的人,他的年龄尚算“年轻”一辈,但他自己却总有一种“心老了”的感觉。

    每个人都渴望自己的生命能够得到永生,可是人一旦得到了它都会用来做些什么呢?有了永恒的生命,时间对于这个人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不再具有约束力,就像生存在一个静止了的世界,自己不论做什么事都没有了挑战性。魔裔族是个超越时间、超越人类极限而存在的高等人类,而身为这一族的一份子,刑风厉没有丝毫的兴奋自豪感,唯一感到的是永恒对于自己让整个世界都变成了一种虚无的状态。

    没有抓住时间的真实感,没有脚踏实地生活的充实感,唯一体会到的是一种冷漠,对时间、人类、以及自身存在的冷漠。自己的存在究竟是为了什么?不像兄长和其余四名护法那样为了忠诚于少主而降生,不论是从瞳孔的颜色上看还是从自身所具备的异能来看,他的存在都是一个意外,而他究竟为了什么而降生,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这个问题。但这种思想也只是偶尔在脑中划过,并不会持续很久,因为过于深入的思考那种没有确切答案的问题,会很容易让人产生负面的想法。

    只是那样一个小小的疑问却也让刑风厉困惑了许久,曾一遍遍的询问自己自己存在的意义,虽然到现在他也还没有找到一个令自己满意的答案,但是自从与眼前的男人相遇后,他对于这个困扰了自己多年的问题的答案逐渐有了一个模糊的概念。

    没等韩霁臣对他的话作出反应和回答,脑中的思绪在瞬间兜过几圈后刑风厉才又接着之前自己的话说道:“不过……那只是我之前抱持着的想法……现在的我却认为,我之所以会从事这个职业,会在命运的指派下来到美国,我觉得……这一切,都是为了遇到你。”

    刑风厉并不是变着法的对自己爱慕的男人说些花言巧语,他也从不认为韩霁臣会是个喜欢听一些妄语而感动的人,他这样说,只不过是在陈诉一项事实,而这个想法也不是他刚刚才想到的,而是早在他决定认真追求眼前这名男子时就自然衍生出来的,毫不夸张的往更深一层说,他也许……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才会意外来到这个世上……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韩霁臣听闻此话后一脸惊异的回头望向身后的男人,略带调侃的黑瞳却不期然望入一双深邃的,泛着幽幽绿光的眸子中……

    本来是想嗤笑男人那笨拙不带任何技巧的“情话”说辞,却没想到竟会被男人眼中那种认真撼动了心神。

    韩霁臣已经忘了自己是第几次看到那双魔魅的眼,只觉每次看到那双变了色的眼都会止不住自体内深处产生的一种仿佛呼吸都要随之窒住的战栗感。

    突然意识到自己精神上露出了不该有的破绽,韩霁臣几近有些狼狈的别开了眼,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慌乱的躲避什么人的注视,因为这一刻他有种自己的灵魂遭到窥视的错觉,他非常不喜欢这种自己无法控制局面的感觉。没有什么办法打破这诡异的氛围,只好佯装不耐的转身。

    刑风厉没有注意到对方的情绪波动,只当自己“不正经”的话语惹恼了对方,有些难掩失望的收回了视线,相对沉默了半晌后,他也跳上了巨岩,并肩站在韩霁臣的左侧一同遥望夜海。

    “你又为什么要做杀手呢,臣?”刑风厉努力要自己做到平静,但是在将这个问题问出口的时刻却还是没能掩藏住那急切的心情使得语速有些急促。

    在孤儿院旁听韩霁臣教训星的时候,他曾为男人那咄咄人却难掩悲凉的话深深的刺痛了内心,自从了解了韩霁臣会那样虔诚的从事慈善事业的秘密后,他就一直下意识的思考男人会矛盾的陷入夺命业界无法抽身的原因,他并不认为韩霁臣是个经不起挫折打击的软弱男人,可是既然无心做刽子手,不想被人当作工具一样利用,那他为什么不逃离冥王找回属于自己的自由,而是掩藏住伤口佯装无所谓、故作潇洒、自欺欺人的生活在无形的囚笼中。

    “你……有什么弱点被冥王牵制住了吗?”他对那个东方最大的杀手组织并不十分了解,虽然兄长在冥王内担任高层管理人士,但他并没有刻意的了解过那个组织是用什么方法“拴住”旗下为他们卖命的人……

    韩霁臣在听闻男人的问题时本没有什么反应,但在对方试探性的询问下却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体内愤怒的激流如同那轰响着击打巨岩的海浪,不激烈却暗自汹涌。习惯性的强忍下心口的那夹杂着苦涩的晦暗怒火,就在刑风厉以为得不到他的答案叹息着准备换个话题时,韩霁臣慢慢的从衣兜中抽出手,在男人的视线里用食指在自己的脑侧轻轻扣了两下,同时用那双冰冷的无丝毫情绪波动的眼紧紧盯住对方说道:“这里,有一个微型定位装置发s器,而这重量尚不足1毫克的小东西却有着严密的设计程序,一旦有任何企图将其取出的外力触碰都会在0。01秒内进行毁灭性自爆,威力不是很强,却足以将人脑炸成豆腐渣。”

    男人的语调极为缓慢,咬字也很清晰,不带任何情绪却让一旁的人听闻之后讶异的瞪大了双眼,浓眉紧紧的纠结。

    “我曾不只一次的看到想要通过手术将它取出的人被这玩意儿炸没了脑袋,有一次……一个外科医生还因为闪躲不及而被炸没了半只手,我那可怜的前辈四溢的脑浆和那个医生带血的断指指节溅的我满身都是。无法用外力取出那灭绝人性的装置,这是无数个人死掉后验证出来的事实,但渴望自由的人并不会因此而止步,很多人都动起了冥王总部控制这些自爆装置的总开关的主意,我一度也参加到反叛的队伍中……欲找出脱离冥王的方法,可是我们都在到达总开关控制室的百米内止步了,那玩意放s的波长被设定在距离控制室接受器百米左右的距离时启动警告鸣响,若不止步则在十米内自爆,当时有很多人不愿意眼睁睁的放弃如此好的机会,也是被残忍的冥王急了眼……于是,我就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冲向控制室的人的脑袋……一个接一个像被打爆的西瓜一样炸开了花……”想起自己曾经历过的那些,那血腥的一幕幕唤起的是自己心中无限的悲戚,和对冥主(冥王门门主的称谓)冥夜无尽的仇恨。

    刑风厉完全呆楞的看着眼前面无表情宛若说着与己毫不相关事情的男人,只觉自己的心脏好似被人的手狠狠揪住一般,窒息的痛伴随着刺骨的寒迫使他什么也不顾的一把抱住了身前的男人。

    原来……真实竟是如此的残酷……

    自由,之于冥王的杀手竟会是如此悲哀而又沉重的一个词。

    刑风厉紧紧的、紧紧的搂着这个让他心疼到骨髓的男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是不渴望自由,而是被完全夺去重获自由的希望。直到此刻,刑风厉才意识到,男人先前对星说出那番话时是怎样一种心情。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见男人这种反应,韩霁臣微愕之后皱起眉头伸出双手推拒对方,可是不深不浅的力道根本推不开这用尽全身力气搂抱自己的男人。

    身体被对方抱的生疼,可……推了半天仍没半点效用不得不暂时放弃挣扎的韩霁臣并未因此而觉得不快,他最终无力垂下双手,任凭对方那样抱着自己,虽然非常疼痛,但终于有人肯倾听自己,他多少还是承认了,自己那颗疲惫的心在这个宁静的夜得到了一点点温暖的抚慰……

    …………

    …………

    “臣……我会帮你离开冥王……就算目前可能还没什么办法,但是……我一定会……”

    “你不要c手,我说过不需要你的同情,我已经接受现在的生活状态了,那些事情已经不想再费力思考,其实我对杀人一事并不排斥,之所以一直想要自由只是不喜欢那种被人控制利用的感觉而已……我……”

    “你不要骗我了。”打断男人言不由衷的话语,刑风厉面对面定定的注视着那双狭长的眼,看不出有任何心虚痕迹却凭本能知道男人在说谎。

    “我没有……”不自觉的皱起眉,韩霁臣刚想再补充两句反驳的话,却突然被对方捂住了嘴。

    “臣,你先听我说……我知道,我们认识时间太短,还不足够让你放下戒心信任我,我也不应该对你做不负责任的承诺,可是……我知道自己的心是怎么想的,又该怎样做。不论多久,不论多难,我一定倾尽全力帮你找到自由的方法,不求你现在相信我,只希望你不要阻止我……只要静静的等我就行,可以吗?”爱怜的看着面前这名藏起脆弱一面只留给人坚强印象的男人,刑风厉用柔的宛若海风一般的语调请示对方。

    韩霁臣蹙眉盯着男人半晌,心中冷硬的一角已然被对方诚挚的话跟举动融化了些许。见对方那决不肯轻易放弃的执着表情,想想反正他的行动丝毫不会影响到自己,自己也不会因此而有什么损失,他慎重考虑过后,最终扒下对方的手后撇嘴随口应了句。

    “随你的便吧。”

    话刚一出口,就见对方当即露出了一个纯粹的不带丝毫杂质的阳光笑容,男人本成熟英俊的脸顿时因此染上了些许稚气,让韩霁臣的心跳完全的失衡。也让他无端的产生了那熟悉的焦躁感。

    “笑p啊,靠,你还想抱多久啊!再不放开小心我剁了你的……唔……”

    没将男人的威胁听进耳中,刑风厉非但没有松开牢牢锁住对方的手臂,反倒趁着男人骂人分心的一瞬间猛的低下头去,吻住了那张总是一害羞就变得刻薄的嘴。

    害羞?

    对,就是害羞。刑风厉也是才发现男人这个不成熟的小习惯……

    “唔!”

    被偷袭成功的男人不甘心被对方这样对待,可身处退无可退的岩石之上他也不敢随意动作,因为担心被对方拖下冰冷的海水中,就只能被迫接受男人霸道的一吻。

    但想要对方知道他不是好惹的,韩霁臣在对方伸过舌头之后毫不客气的咬了下去,满意的听到男人的闷哼声后,这才伸手反扣住男人的头,用比对方更狂热方式亲吻起来,且心中泛着嘀咕。

    ——妈的,既然吻都吻了,他就不能输给他!

    正文 相同喜好

    帮韩霁臣寻找脱离冥王的方法,刑风厉可不是说说就算,他回去之后就联系了兄长,进一步了解有关那个定位系统发s装置的信息,并且启动了自己庞大的关系网搜罗这方面的研究人员,甚至暗暗投入资金开始了研究。为了韩霁臣,刑风厉当真是不惜动用老本,目的明确,一定要找出破除那个东西的方法让男人重获自由。

    另一方面,对此一无所知的韩霁臣根本没有对男人的承诺当一回事,转头就忘了。而短暂的低迷情绪过后,他很快又恢复了正常的生活。为了在一月之内将那八百万还给刑风厉,一时没有任务可做的韩霁臣不得已将自己那两部限量跑车处理了,凑齐了钱给刑风厉的帐户汇过去之后,他算了了一桩心事,可是就在隔天……他突然从米凯尔神父那得知,一笔巨款被注入了联合署名慈善基金会。当神父告之韩霁臣那笔钱的数目时,他真是吃了不小一惊,同时也才意识到,刑风厉那天说的话并不是一时冲动,那男人是真的打算以双倍资金参与进他所参与的所有慈善集资活动……

    实在是搞不懂那个被钱烧坏脑子的男人是怎么想的……竟然一点都不心疼那笔巨款,而且,自己仅是为了筹集五千万就掏空了积蓄,但那个男人……竟然一次性就可以拿出双倍的钱来!且丝毫不以为意!

    想想自己这一年来为了这笔钱而四处奔走,放弃原则参与一些苛刻任务,几次出生入死也才凑了四千多万。

    韩霁臣不由得讪笑,感慨这人和人根本没法比较。但他虽然对此感到意外,倒也不会太过在意,就算男人会为了一个承诺大放血,他也不会多感激他。殊不知,那些钱在刑风厉眼里根本算不得什么,他的资产是他几十年“玩票性质的工作”攒下来的,而现在,他所有的钱分散存储在世界各个知名银行内,只是利率,一年就能得赚个几千万,另外加上一些大大小小稳赚不赔的产业和某些公司内固定的股份……刑风厉的身价,岂会单值几十个亿?

    其实刑风厉他也不知道自己具体有多少钱。但一个人不知道自己兜里有多少钱的原因和一个人赌徒负债不知道多少是一个道理,无非就是……多的没法计算……

    而这些,没有刻意调查过他的韩霁臣并不了解……

    又是一周过去,没有任务的日子生活依旧惬意,本来很会享受这种悠闲的韩霁臣却无端的烦闷起来。就连夜生活,都少了原有的那种刺激感,看着压在身下的人一再的变换,男人突然之间感觉自己对此道儿失了热情,甚至觉得……和这些陌生的人做a甚至还比不上和刑风厉玩的那两次“手枪游戏”……

    于是,这一夜,他只是草率的应付了一下自己一夜情的对象,便早早回住处了。无处发泄旺盛的精力,让韩霁臣多多少少感到有些伤脑筋,但他在脱衣服时,无意中看到自己衣柜里那天蓝色的阿迪球袋,脑中顿时划过了一个念头。

    于是当即打电话给一个许久未曾联络的好友,和对方哈拉了几句没营养的话后,约定了隔日的行程才撂了电话。

    可是,第二天来到自己久未露过面的网球俱乐部,在看到那个一周没见人影,此时却突然出现在网球场中的男人时,韩霁臣不能不承认,除了又一次惊讶佩服对方的情报网的精准,心底还多了份意外的愉悦。

    背着球袋进入球场,韩霁臣没有着急打招呼,反正那个人自己会过来。他来到自己预定的场子边,将球袋放到长椅上之后便转身开始做简单的热身运动。

    过没两分钟,眼角余光果然看到男人的靠近,当对方出声和他打招呼时,他没有露出多余的惊讶,转头自然的回应一声后邪气笑着调侃了男人一句:“你的嗅觉真可媲美狗鼻子。”

    刑风厉听后略有些呆楞,随后意识到男人说的是什么,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却并未解释。

    其实,他今天会在这个网球俱乐部遇见他,来之前并没有做什么特别“功课”,虽然资料上显示男人喜欢打球,可他没有刻意调查过他都会出现在哪几个网球俱乐部。今天这次相遇,完全是个天赐的巧合。但刑风厉并没有跟对方说破,他非常喜欢这样出人意料的巧遇……因为,这说明,他们的命运已经发生了改变,开始互相吸引了。就连上天,都开始给他们制造接触的机会了(天边残云中闪现巨大的亲妈小舞,掐腰y笑g~~风厉乖儿子啊,妈妈可是站在乃的阵营这头哦~~乃要继续努力攻下额们美丽的女王臣臣哦~~~)。

    “你一个人来的?”刑风厉看韩霁臣周围没有看似他同伴的人随意的问了句,但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这个连运动服都能穿出一种独特性感味道的男人。

    蓝白色的运动t恤和短裤完全暴露了对方常年掩藏在黑色衬衫西装裤下的健美身材,韩霁臣并不壮硕,骨架不是很大身段却非常修长,同时全身均匀布满结实却不夸张的肌r,在阳光的照s下泛着诱人的蜜色。同时让刑风厉倍感新鲜的是对方鲜少一见的头型,平时和男人接触时,他的发型经过整修定型而显的有些“工作化”,可现下,男人一头飘逸蓬松的乌黑发丝没有经过任何矫饰,被一条米蓝色的吸汗带固定住。整体给人的感觉少了份从事暗黑职业的狠戾之气,多了丝阳光健康的味道。

    韩霁臣不是没注意到男人那灼热的视线,只是含笑没当一回事,一边热身一边应道:“约了人,不过对方很忙,可能要晚一点到。”

    刑风厉一听,顿时眉开眼笑,“那……不介意的话,切磋切磋?”

    韩霁臣斜眼瞟了那情绪明显兴奋起来的男人一眼,心下好笑,“怎么,你好像很有自信。”一副献宝的模样。

    “哪会,只是机会难得,不过你不喜欢的话就算了。”刑风厉单手把玩着自己的球怕随意的说道,可话虽这么说,他眼神里透露出来的挑衅却不是这么个意思。

    韩霁臣当然也感觉到了来自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燎人“战意”,他停下了热身的动作,从球袋中拿出自己常用的拍子,夹在腋下双手c兜以同样挑衅的眼神回望男人,“哪里,既然来这里就是来寻找对手的,怎么比,你说。”面临别人的挑寡,韩霁臣向来不吝啬的回敬对方以颜色的。

    “三盘两胜制,一切规则照正式比赛来。”

    “ok。”韩霁臣拿起球拍习惯性的以手指旋转了一下,然后握住拍柄,转身便要入场开赛。

    “先等一下,臣!比试之前,我想先给你介绍个人。”刑风厉今天并不是一个人来的,他也是约了好友一起。既然决定比赛就不能缺了裁判,于是当下扬声朝不远处正对着墙壁练习壁球的男人喊了一声,“蝴蝶,麻烦你来一下。”

    听到刑风厉喊自己的名字,好奇心发作许久的银蝴蝶总算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到近前来观察那让他佩服的五体投地的男人了,于是二话不说加紧脚步朝两人所在位置走来。

    自从在艾娜索菲号上见过男扮女装的韩霁臣后,银蝴蝶一直非常想见一下韩霁臣本人,只可惜刑风厉一直不肯答应引荐,说什么关系不稳定暂时还不方便,天知道他在听他说出这话时候眼珠子瞪的有多大。今日巧合遇见,他怎会甘心错过一偿夙愿的好机会。所以虽在对着墙壁打球,却一直用眼角余光注意两人的动静。也算刑风厉够意思,没一激动忘了他。

    刑风厉位居两人之间,为略显讶异的韩霁臣介绍自己的好友,“臣,这位是我的朋友肯特,他另有一个响亮的名字叫银蝴蝶,我想你应该不陌生才对。”

    不陌生?是啊,在看到银蝴蝶那一头扎成马尾的银色长发后韩霁臣其实已经料到男人的身份了,毕竟……他也是在不久前刚刚领教过对方“催眠”技艺的高超,还因此毁了自己百分百猎杀率的杀手招牌。不过韩霁臣并不是个记恨的人,与刑风厉那次对决他承认是因自己大意、计划不够周详才会造成那样的结果,银蝴蝶的的出现虽然是他败因其中之一,但却不是最主要的。

    “你好,久仰大名。”韩霁臣礼貌的伸出右手。在对方握上来的同时自发介绍自己:“我是韩霁臣,绰号【雪狼】,如果叫不习惯的话叫我诺曼也行。”

    银蝴蝶瞪大了一双异色的眼,望着眼前如此俊美却丝毫不带半点女气的男子暗暗称奇,回想当时他在船上见到的是一身女人装扮的韩霁臣,曾多次赞叹那鬼斧神工一般的易容易体术,如今看到本人更是觉得神奇、不可思议。在伸出手与对方交握的同时急切的说道:“你好,我是银蝴蝶,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我实在是太好奇了,请容我失礼的问一句,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突兀一问,韩霁臣一时没搞懂对方是什么意思,等到银蝴蝶补充说到那次意外看到易容后的他受到不小“震撼”,韩霁臣这才笑笑告诉对方自己也是找朋友帮忙易容易体,自己并不是很懂,但还是大致的告诉了对方易体的流程。

    无非就是在大量减轻自身体重后注s短暂性肌r萎缩药物,然后再用特殊材料塑体而已。可说起来简单,要做到以假乱真的程度却不是随便谁都可以的。韩霁臣为了易体曾在两周内减了十几公斤的体重,加上用药,才能塑造出那样魔鬼的身材,好在药物没什么反作用,才又让他的身体在短时间内复原。

    银蝴蝶听了韩霁臣的解释后,这才露出开窍的表情,笑着对男人说:“我真是很佩服那位易体师啊,有机会,还望诺曼你能帮我引荐。”

    韩霁臣看着眼前这位货真价实的“贵族”,男人言语谈吐间非但没有丝毫傲慢,反倒平易近人的很,顿时有了好感,当下应允,同时客气的赞美对方催眠术的精湛,有机会想要亲眼见识一下,银蝴蝶听后很是豪爽的应道,“没问题,什么时候你有时间我随时奉陪。”而随意说着客套话的两人,恐怕在此时也料想不到,日后他们又一次碰面时所要共同面对的棘手问题。(《染指未成年》男主角龙云雷相关事情,此处不赘述)

    正文 娱乐对决(上)

    刑风厉为二人引荐后,遂又告诉银蝴蝶两人决定小小比试一下球技而让他担任裁判,男人很爽快的答应了,之后三人便打算各归其位开始这场单打对决。可没等他们转身走多远,韩霁臣突然被旁边场地过来的一名金发美女搭讪。

    “嗨~这位先生,你好,我看你们三缺一,我很喜欢网球,刚开始学,第一次来这个俱乐部,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不可以顺便带上我做双打指导?”

    开口说话的女人有着一张标准的西方美人的脸孔,金色的大波浪发和一双迷人的湛蓝色眼瞳让她看起来就像有着高贵血统的女皇,身材也是凹凸有致惹火的足以令所有男人疯狂,但她说话的语气却让人有些不敢恭维,带者股盛气凌人的气势,仿佛所有男人都应该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一般的傲慢,不过这样的她在一些人眼里也许反而更吸引人。

    显然,金发女人也是这样认为的。她从男人一进来便注意到这个冷峻高傲的东方帅哥了,虽然另外两个也不错,但她偏好这种难以驾驭的类型的,自信自己这样的美女对谁都是无往不利,因此说话的口气不算客气。

    见韩霁臣被美人搭讪,一旁的刑风厉心里自然很是不舒服,但没有开口说什么,而是和银蝴蝶互视一眼,又不约而同转头观察韩霁臣的反应,刑风厉自然是有些担心韩霁臣会答应金发尤物的邀请。照一般来看,男人之间的对决自然比不上美女的主动邀约,可是……那只是一般情况而言,会受到美女吸引的前提必须是被搭讪的男人有着正常的性取向……

    “我不喜欢教初学者,很麻烦,而且我们正打算进行单打比赛,所以不好意思,请你退后一些让出这片场地,不然我不保证自己的球会否伤到你。”

    韩霁臣异常冷淡的俯视女人说道,然后转身便朝球场底线走去,没有瞧见那美艳女人那微笑着的表情因他的话极其不自然的僵化在脸上,且变的青一阵白一阵,整个人难堪的愣在场子旁。

    韩霁臣不喜欢女人,更讨厌傲慢的女人,所以对这样的女人向来不会有什么好脸色。一旁听她如此拒绝女性的刑风厉虽然有几分同情那已经石化的女人,却多少放下心了……

    而他此刻也十分庆幸自己是个男人,因为他虽然知道韩霁臣不喜欢女人却从没见过他这样冷淡的态度,料想自己此生若然生为女人,那他根本连一点追求韩霁臣的机会都没有了……

    被如此冷淡拒绝的金发女人瞪着一双怨毒的眼,狠狠的盯着韩霁臣的身影,仿佛要将男人的身上戳出两个d一般。她家境富裕,从小娇生惯养,又因为长的漂亮才被惯成那样娇纵的女皇性格,想当然,她平日里是绝不会主动向男人搭讪的。第一次向一个男人搭讪竟然就被对方如此“羞辱”,尤其是和她一起来的还有她的表哥和他朋友,他们那种尴尬的眼神也是让她会如此气愤的原因。

    不甘心被男人这样对待,女人气急了刻薄的大声反讽了句:“哼,拽什么!亚洲的黄猴子也配玩这种贵族运动?一副女人脸,打球八成也没什么力量!”说完后用着一种轻蔑的眼神观察男人的反应。

    可背对着女人,腋下夹着球拍,从球袋里拿出网球的韩霁臣却表现的一副什么也没听见的样子,明明,女人的声音大的让这几个场地上的人都听到了。

    有的人甚至为女人的大胆发言隐隐捏了把汗,其中就包括金发女人的表哥和他的那个朋友,两人在女人行动前曾委婉的告诫过她最好不要去招惹那美艳的东方男子,可这听不出话外音的女人根本没听进去,急切的找钉子碰,对于她最终被拒绝这种结果,两人其实一点都不意外。

    但这会听闻女人口不择言的说着羞辱对方的话,两个人却都不自觉的惊出了一身冷汗,那女人的表哥连忙将自己这无知的妹妹拉过来。

    “珍妮,你怎么能说这么没礼貌的话,那个人他……他根本不喜欢女人,你何必非要招惹他。”男人是这个俱乐部的常客,这半年见识过n次这俊帅的东方男子被女人搭讪却无动于衷的情况,开始他自然是有些疑惑的,毕竟哪个男人不爱美色呢,但自从无意在更衣间看到这人和另一个男人亲吻爱物的一幕后……他是什么都明白了……

    虽然有些惋惜,可那是人家的自由,他看不惯大可不必与他接触。但现在,男人真是有些后悔带这个娇纵惯了的表妹来俱乐部了。

    男人本来是刻意压低了声音在金发女人的耳边耳语的,可一等珍妮消化了自己表哥的话,她本气愤的有些扭曲的脸蛋上霎时多了两丝嫌恶,随即尖声讽刺道:“搞什么?他是个gay啊!呕……真令人作恶,我说的嘛,竟然会拒绝本小姐的好意,原来竟是个喜欢被男人搞的玻璃,难怪长的比女人……”

    口无遮拦,只顾着嚼舌根的女人根本没有注意到听到她的话后眯起狭长眼眸的男人的动作,没等说出更恶劣的话,正往自己场地走的女人在听到一声熟悉的击球声后,下一瞬,眼前突然疾速划过一个网球,擦着鼻尖轰上左手边不远处的铁网墙上,砸的那铁丝网哗啦哗啦直响,球弹到地上还蹦起了老高,最终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