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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2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赵瑟莫名其妙的生气,旁人都噤若寒蝉,迷糊却不在此列。他从来都是不懂就问的好孩子。这会儿被赵瑟搞得一头雾水,不由开口请教道:“小姐,你生气啦?怎么啦,为什么啊?”

    赵瑟勉强压住自己乱麻一般的心绪,缓了口气,拉过迷糊说:“没事。来吧,我和你下棋。”

    迷糊这孩子有一点好处,便是只要说下棋,他就懒得再去刨根问底。于是兴高采烈的摆开棋局,拉赵瑟对弈。赵瑟也不过就那么一说,现在哪儿还有什么心思下什么棋!她手里扣着棋子,眼睛却是盯着门口,往往迷糊提醒了几次她才随便拍一颗棋子到秤上。好在迷糊很会自得其乐,自己玩儿也挺高兴,并不怎么挑赵瑟的理儿。

    如此煎熬了近一个时辰,好不容易才有身边的长随送来一纸书笺。五音借了,呈给赵瑟看。赵瑟有几分迫不及待地展开书笺,见上面之抄录了六句诗——

    风吹柳花满店香

    吴姬压酒唤客尝

    金陵子弟来相送

    欲行不行各尽觞

    请君试问东流水

    别意与之谁短长? 【1】

    “就这些?”赵瑟将书笺翻过来掉过去,正反面检查了几遍,有些不确定地问。

    “是,”那长随低垂着头,语气波澜不惊地禀告道:“就这些。是从元元的妆奁匣中找到的,只有六句诗,是公子的笔迹。因为不便带回,所以只好抄录。”

    赵瑟点点头,人却陷入了沉思。以赵瑟对陆子周一贯的了解,不需要看笔迹,她也知道,这诗的确是陆子周所写。当然,这是一首送别诗。问题在于,赵瑟从这首诗的字里行间总能感受到一种格外的暧昧。仿佛淡薄涵雅,君子如水,却又仿佛凄艳无奈、柔肠百回。

    “写给元元的诗。”赵瑟想,“子周他最后终于还是写了诗给元元。他终于还是回应了元元最后的要求,这也算是对她追问的回答吗?子周啊子周,你的心意究竟流向何方呢?”

    “‘请君试问东流水,别意与之谁短长?’”赵瑟低低地吟着最后两句,霍然起立命令道:“捡起来!把地上那些都捡起来!”

    侍奴们在惊慌失措中七手八脚地收揽这地上的一切——掉到地上的书,洒落的棋子,酒瓶子,茶罐子,丢弃的文稿……

    赵瑟瞥了一眼,补充道:“我要昨天晚上所有子周写的字,所有!”

    于是,那些团成一团胡乱抛弃的纸团被一一捡起来,小心吹去了尘土。而那些被扯碎了的残片也一一从角落里收集起来,在书桌上堆成小小的一堆。纸团很好办,只要仔细展平了褶皱,叠成一摞送到赵瑟面前就好,毫无规则的细小残片拼起来却非常麻烦。因为侍奴们大多都不识得字。迷糊来了兴致,自报奋勇,积极帮忙。

    赵瑟拿起面前那摞皱皱巴巴地纸张看。每一张都很像,几乎都是写了两三个字就丢弃了。甚至还有那么两三张,一个字都没有,只不过墨汁滴下来污了宣纸而已。赵瑟看一张扔一张,一切仿佛是为了重现陆子周昨天晚上的动作与心情。

    这时候,迷糊拼完了,用他那懵懂而好奇的声音念出如下诗句,令赵瑟深切地体会了一把什么才叫做胸口碎大石。

    “君知夫有妇,赠之以明珠;感君缠绵意,系在红罗襦。妇家高楼连苑起,良人执戟明光里。知君用心如日月,事妇誓拟同生死。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傢时!”【2】

    赵瑟手中最后三两张宣纸轻飘飘地落到她的脚面。一霎那间,她的心口仿佛被重锤砸了两下一般,充斥着吐血的冲动。她站起来,却还没有来得及站稳身体就不由自主得往后仰,重新跌倒了过去。

    “他爱的是她!”赵瑟双臂在桌面上一扫,拼好的纸张飞扬着四散到书房的每一个角落。

    如果说“请君试问东流水,别意与之谁短长”中的含蓄与朦胧赵瑟还无法确定,“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傢时”如此直白的表说代表着什么含义赵瑟就没有任何理由不明白了。

    难怪他要将他扯得粉碎!

    子周他爱的,是元元!

    赵瑟扶着圈椅扶手晃晃悠悠的站起来,甩开五音的搀扶,慢慢向厅房走去。坐到大厅的座位上时,她以微不可闻地声音叹息着:“知君用心如日月,事妇誓拟同生死。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傢时……好诗啊,真是好诗!子周,子周,你撕它做什么?”

    五音取了杯茶捧个赵瑟,待要开口相劝却不知从何说起。赵瑟接过茶杯转手就狠狠地砸到地上,侍奴们一起跪下。只有迷糊正巧追出来,不明所以地揪着赵瑟的衣摆,一声接着一声地追问:“小姐,你怎么啦?”

    那么,稍晚些时候,陆子周跨进厅房的时候,就看见这样一幅景象——赵瑟低头坐着发呆,十来个侍奴跪在地上,迷糊做百思不解状。

    他不由皱眉,问道:“这又是怎么了?”

    赵瑟闻声抬头,看看陆子周,看看地上的茶碗的碎片,展露出明眸皓齿的笑容。“没什么,砸了个茶碗罢了。”她说。之后,她站起来迎向陆子周,问:“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作者有话要说:【1】在抄袭小白同志作品的道路上,无数有志青年前仆后继,馒头还要继续努力。谁让咱没文化呢!大家见谅。

    【2】抄袭自《节妇吟》,背景需要,改了几个字。

    休书

    陆子周喝了口水才说:“是曹家小侯爷,赵箫一大早就拉我一起去跟他吵架。找上门去和曹秋何足足争了一天,到这光景好不容易才脱身。”

    一听是曹秋何曹大少爷那赌g,赵瑟也是直皱眉。她暂且将自己的坏心情放到一边,诧异道:“前一阵不是都和他谈好了吗?怎么又无事生非。”

    青玉取了衣服过来服侍陆子周换。陆子周一边脱衣服,一边说:“你前一阵跟他谈的是过河东的兵器怎么分钱,这次却又是别的事了。说起来曹秋何也是真成,我们不过和他合伙的一年的辰光,他就有本事挖走了赵箫属下的匠人,敛了一批人自己在河东私开铁厂冶炼兵器。这跟和在赵箫的虎口夺食有什么区别?他自然不能答应,要打上门去找曹秋何理论。”

    “也难怪二哥要生气,我估计他从来就没吃过这么大的亏!曹秋何那赌g真不要脸!当初明明说好了我们只管造,他们只管运,各行其是。怎能如此公然算计我们!”赵瑟薄怒道。

    然而虽说早有约定,但毕竟约定那玩意是做不得数的。总不成将事情翻出来找皇帝老太太去评理吧?何况曹秋何那人,未必比赵箫少一分无耻。赵瑟越想越觉得事情棘手,发泄几句,紧接着就关心道:“那么现在怎么样了?谈妥了吗?”

    陆子周换过了衣服,坐到赵瑟身边摇头道:“没有。这种事没理可讲,哪里就能轻易谈得拢!我回来的时候,赵箫和曹秋何正推牌九呢……”说到这里,他笑了笑,才补充道:“那两人吵不动了,约定赌一宿,明天一早谁赢就算谁有理……曹秋何出的主意,你二哥拍手称快。”

    赵瑟听了也不禁莞尔,笑着说“果然赌g就是赌g,无赖就是无赖,天底下大约也只有他们俩个家伙才会干这种混账事啊。”

    赵瑟笑着转头去看陆子周,却见陆子周的笑容里透着漫不经心,神态里尽是可有可无的聊赖与萧索,心中不由便是一暗,笑容也再也继续不下去。她眨了下眼睛,垂下头,沮丧地问:“子周,这些事情,都是你不喜欢做的吧?”

    “是啊,不喜欢。”陆子周回答。这个时候,陆子周正斜斜地倚靠在椅子上,手按着额角,眼睛轻轻阖着,大约已经很是疲倦了。他闭着眼眼神,并没有注意意到赵瑟沮丧的神情,于是只是和平时一样闲闲说着——虽然是不怎么喜欢,贩军火也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好事,可毕竟它也算是一桩值得耗费心神的正事。而且赵箫其人其乐无穷,和他一起办事,总还是长见识得很。若说不喜欢,以前天天和你四处赴宴,被那么多人追着围着写诗,才是真的不喜欢。“

    陆子周这一番说起来虽然轻松,而且也不是第一次说起,赵瑟以前也从来没觉得怎样。然而这一次,听到赵瑟的耳中,却是五味杂陈,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此时此刻,赵瑟反省自己之于陆子周,似乎带来的一切都是苦痛与这不喜欢了。

    她的确是需要陆子周的,只是陆子周从来都没有需要过她。

    我能给予子周的一切,究竟哪一样是上都其他的贵戚女子所不能给他的呢?

    怀着这样近乎于恐惧的巨大怀疑,赵瑟陷入了深深的自我否定。于是,她几乎是以一种飞蛾扑火班的自暴自弃进行着下面的对话。

    “那么子周,你喜欢什么呢?愿得十万众之众,横行万里江山这样的事情吗?“

    陆子周就是闭着眼睛养神,也被赵瑟搞得笑出声。他睁开眼睛,揉了揉赵瑟的头发说:“你说的这些事情啊,瑟儿,是每一个男人都会喜欢的事啊!”

    赵瑟顺势抱住陆子周的腰。趴在陆子周的身上,赵瑟舍不得放手。她沉溺于与陆子周如此靠近的感受,她真的舍不得放开他。她不厌其烦地追问着:“那么,子周你呢?你喜欢什么?”

    “我嘛……”陆子周的笑容渐渐朦胧了。他出了一会儿神,突然坐正了身体,将赵瑟拎起来,带着几分玩笑的口吻说:“我喜欢什么可要问你哪,瑟儿!”

    赵瑟呆住了。现在,她当然不会盲目乐观到将陆子周这句话的含义理解成为类似于“你所喜欢的就是我喜欢的”之类热恋中的情侣所说的甜言蜜语。陆子周从来没说过甜言蜜语。赵瑟的印象里从来没有,而且不是是她,赵瑟也想象不出陆子周会向其他的女人——元元,或者是曾经的欧阳怜光说什么情话。

    子周的意思,赵瑟以为,更多是说如果有一天她可以如她家族所愿的那样站在逐鹿天下的战场上并最终屹立于巅峰,那么他也就自然可以做他喜欢做的事情了。

    路子周喜欢的事情,不需一次次的追问,赵瑟心底实际也是清楚的。他所喜欢的,就是以山河纵横为棋盘,以英雄豪杰为棋子,平息搅乱天下的纷争以铸九鼎。之后,他的追求,他的理念就可以得到彻底的贯彻了。

    这样的爱好,毫无疑问,除了陆子周本身的才华之外,强大的盟友和广阔的空间都是必须的。鹰要飞得高,没有强劲翅膀和飞扬的大风是不行的。赵瑟悲哀的发现,自己成不了陆子周的翅膀了,因为她正是折断陆子周翅膀的人。她的家族的习惯是:折断鹰的翅膀,然后,他才更好的庇护她。

    “如果子周可以选的话,大约一定不会选我的吧?”赵瑟在心里这样琢磨着。

    是的,赵瑟得承认,她自己,她的家族也是觊觎天下的一员。因为她延绵数百年的强大家族,陆子周选择了她的确可以站在更高的起点上。然而,仅仅是更高的起点而已。

    仿佛对于争夺天下而言,越是从一无所有开始越好吧。出名要趁早,争夺天下亦是如此。也许赵瑟也终究要站到这个战场来,甚至可能成为最后剩下来的人。但那要到什么时候呢?三年五载,十年八年,抑或是永远都等不到?士家贵族永远有着比草莽匹夫多了数倍的牵扯和羁绊。这就是为什么揭竿而起的暴徒在五六年间可以席卷天下,而士家贵族酝酿了好几百年往往到最后还是选择了合流,四平八稳地做着新王朝的士家贵族。

    赵瑟很清楚,出现这种情况的可能性极大。那么,她就要亲眼看着陆子周渐渐老去了。亲眼看着漫长的时间渐渐消磨掉他的风华正茂,亲眼看着士族之间延续了数百年也没什么新鲜花样的龌龊交易渐渐腐蚀掉他的壮怀激烈。赵瑟不能忍受这样的结果,她不要这样的陆子周。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既然做不了强有力的翅膀,那么,至少,总还可以做一阵凉风送他扶摇而上……”

    “好啦,不要再发呆了。便是要发愤图强也是日后的事。”陆子周把呆呆出神的赵瑟放到地上,自己也站起来。他说:“快回去吧,天色很晚了,西楼在等着你呢!”说罢往内室走去。

    赵瑟猛然醒悟过来,在后面急急问道:“你要去哪儿?”

    “我去沐浴!”陆子周转过身说。

    “我和你一起去!”赵瑟扑过去搂住陆子周的脖子。“我还有话和你说呢!”她说。

    “瑟儿……”陆子周颇为头疼的唤了一声,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容。大约他现在心里的感觉就像总被小孩子追问太阳为什么么不是方的的大人们一样吧。他拍了拍赵瑟的背,温和的说道:“有话可以慢慢再说,这几天是西楼的嘉期,你晚上可不能再像以前一样赖在我这儿。”

    “我偏要赖在你这儿!今天晚上我就要和你在一起!”赵瑟任性的宣称。同时,为了表示她的决心,赵瑟两脚抓挠着攀上陆子周的腰,整个身体像猴子一样挂在陆子周身上。她摇动着身体,将陆子周带得站立不稳,于是不得不用手搂住她的腰。这样,赵瑟的溪谷就正好找到陆子周的山峰,她摩挲着试图捉住他。陆子周立即便有些吃力了。他毕竟也是正常的男人,不可能没有正常的反应。

    赵瑟扁着嘴巴,满眼都是暖色的朦胧,似一只媚眼如丝的猫咪一般在陆子周的锁骨和肩上蹭着,并“啊呜”一声咬上陆子周的耳垂。她叼着陆子周的耳垂,得意地在他耳边耀武扬威:“有本事,你就把我扔出去好了。”说话的时候,她呼出的气息轻轻地吹在陆子周的耳后,轻轻吹起他耳际散碎的发丝。

    陆子周的叹息都有几分颓然了,笑容也有点无力。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赵瑟今日为什么这般缠人。对于赵瑟,他是无可奈何的。在陆子周的印象里,只要赵瑟愿意,她总能把人缠得无可奈何兼且哭笑不得,最终不得不由着她的意思来。那么,再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就有点愚昧了。

    于是,陆子周猛得将赵瑟横着抱起,边往温泉走边说:“你可真是个不听话的坏孩子啊,瑟儿!”。赵瑟笑着踢动自己的小腿,脚趾在空中划过一条优美的弧线。

    香汤一早就备好了,蔚着白雾的自孔雀嘴里汩汩流出。五音看了一眼赵瑟和陆子周,在四角的香炉里燃着了秘制的合欢香。那不是媚药,是香料,而且是最珍贵的香料,全大郑大约也凑不出三两。那是专属于闺房的无价之宝,不是用来勾起他或者她的欲望,当然也不会伤害身体。它燃在这里,只是为了暂时忘却俗世的萦绕,心无旁骛地贪欢片刻罢了。所以,这香就叫做尽欢。

    赵瑟想,今天她可以用尽欢。她可以自私一点儿。她有资格要求自己和陆子周都彻底放松。她和他,至少应该在今天,忘却了一切,再相爱一次……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赵瑟在陆子周的怀里娇嗔着扭动着。陆子周把她放在汤池边沿,一只手揽着她的背。侍奴围过去替他们宽衣。赵瑟猛得向后倒进汤池,她的手拉着陆子周的腰带,于是陆子周也就被她拉下了水。他们穿着衣服一起落水,钻出水面的时候,湿漉漉的头发一缕缕地贴在脸上,像一对儿落汤j。

    赵瑟发出一连串欢快的笑声,脚如同鱼尾般拍打着水花向汤池中心游过去。陆子周追了过去,只几下就捉住了赵瑟。赵瑟呼了一口气,将头埋进汤池,向下潜去。“我要淹死我自己!”她是这样说的。陆子周一手拎着赵瑟的脚腕将她往上提,另一只手则从她的两腿之间c过去,手掌托在她的肚皮上。赵瑟便在水下捉住陆子周的脚腕,死命不肯上来。

    “真是个顽皮的小妖精。”陆子周缩回托着赵瑟肚皮的手,在她的紧闭的两条腿间隐藏的溪谷丘陵间拨动琴弦,于是,赵瑟就立即反击了。她的位置——手握着陆子周的脚腕而被陆子周握着脚腕拎起来,嘴就正好对着他的春笋。那么,只要张嘴再闭嘴,用牙齿咬住就好了。

    陆子周发出一声闷哼。当然,这个时候不能指望他站稳了。他的腿一软,赵瑟的手再一用力,他们两个人便一起滑到池底。陆子周将赵瑟压在身体下面,不容抗拒地,用自己的嘴堵住赵瑟的嘴。在唇舌交缠之间,赵瑟用力呼吸着,抽走陆子周的身体里的最后一丝气息。直到陆子周的气力尽了,她又倏地翻过身来压住陆子周,陆子周便又从她的身体里抽走最后一丝气息……

    他们的手互相抱着,用脚拉扯掉彼此的衣衫。衣衫沾了水,又交缠一起,几乎难解难分。他们几乎用尽了所有的耐心,那些讨厌的衣服才脱离了他们的身体,他们结合在一起,一个深入了一个,一个包围了一个。他们在水中旋转着,偶尔露出头来换一口气,像舞蹈着的水草——浓烈而狂热的舞蹈持续到夜半,他们融化了彼此,水r交融并最终消失于飘着花瓣的泉水里。

    没有必要再来一次。这无关于身体上的疲惫,而是毫无保留的爱不需要第二次。

    “子周,你喜欢我吗?”

    当一切都结束之后,赵瑟和陆子周并肩躺在汤池旁边的地毯上时,赵瑟这样问陆子周。她的语气很平静,以至于连陆子周都有点儿意外。这个时候,就算陆子周再不注意,也发现赵瑟有点不对劲了。

    赵瑟这一次所问的问题,一如既往地让陆子周有翻白眼的冲动,如果放在平时他根本就不理会的。这一次,陆子周却支起身体,看着赵瑟问:“瑟儿,你今天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赵瑟冲着陆子周笑了笑,说:“我只是想,子周。你喜欢我还好。如果你不喜欢我的话,我就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拿来还给你的了……”

    “傻瓜……”陆子周嘴角本来还挂着温和的笑,说到一半,却神色突然凝重起来。“你……”他盯着赵瑟,一时像是不知道怎么开口似的。停了一刻,他才坦然点头,问:“你知道——”

    赵瑟猛得伸出手指按住陆子周的唇,她没有勇气从陆子周嘴里听见元元这三个字。她说:“我想睡了,子周,抱抱。”

    “谢谢。”陆子周一阵释然,搂住赵瑟睡去。

    赵瑟一直都醒着,闭着眼睛一直等待到天亮。

    陆子周很早就起身。赵箫和曹秋何的牌局结束了,赌g不及流氓,陆子周给赶去作见证。赵瑟听见陆子周在外间小声地交代五音——“就让小姐睡在这儿把,不要叫醒她,我很快就回来。赵箫和曹秋何都要送元小姐出城,所以不会耽搁太久。西楼那里,回来我会亲自过去道歉。确实是有很意外的事情。”

    陆子周一走,赵瑟就爬了起来,把蹑手蹑脚进来的五音吓了一跳。

    赵瑟没时间顾及他的心情,张口问道:“家里还有谁在?”

    五音退出去,一会儿回来禀告道:“夫人和国公上朝去了,少爷约了周家小姐赏秋,府里只有三老爷。”

    赵瑟点点头,吩咐招来护院总管,吩咐道:“你派人守住府里各门,从现在开始,没有我亲自下令,一个人都不准放出去……小心不要惊动了三老爷。”说罢看来五音一眼,说:“你就跟着我,一步都不准离开!”

    总管应命而去。五音虽然不知道赵瑟要干嘛,然而料想不能是好事。他纵然着急,亦是无可奈何,只好一路跟着赵瑟进了书房。

    铺开信纸,赵瑟坐在陆子周的书桌上,蘸饱了磨,提笔几次却不知如何写起。后来索性将一张白纸封入信件,写上“子周亲启”几个字,落上自己的名字。命人从被窝揪起还在做梦的迷糊,将他和信一起送出城交给元元。

    至此,赵瑟还算冷静。昨天晚上想好的事情都算有条不紊地做了。然而等到重新展开一张纸,只写了“赵氏女瑟,有夫子周“八个字时,眼泪便一双一对地往下掉,不一刻便将信笺打得一片狼藉。赵瑟索性趴在桌子上大哭了一阵,之后勉强止住哭声,擦了擦眼泪起身去找西楼。

    “西楼,休书你会写吗?给我写一个”赵瑟故作轻松地问。

    立即,西楼就被赵瑟的无理要求吓得从床上跳起来,结结巴巴的说:“休书,你,你写休书做什么?”

    赵瑟也是会苦中作乐的人,这时候竟还有心情信口胡诌:“你不知道吗?新取来的丈夫都要先写封休书留着的。到时候你欺负我我就不要你了。我这是不会写,所以才叫你写。快写!”

    也难为西楼信了,只是他一边写一边小声嘀咕:“父亲没给我说过啊?”

    从西楼那儿骗来书信,赵瑟自己抄了一遍。这一次,仍是边写边哭。然而抄毕竟只是抄,赵瑟强迫不叫自己去想那些字句的含义,勉强完成了文书。之后,她梳妆换衣,站在自家的府宅门口等待陆子周。侍奴和护院排成数排站在她后面。

    仿佛像是经历了一生一世的煎熬,赵瑟才从路的尽头看见了陆子周骑马而来。她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打起精神来。陆子周见到这样的阵仗也是一愣,下马站到赵瑟对面,凝视着她,不说话。

    赵瑟低头将眼中打转的泪水回去,之后仰首露出一个微笑说:“走吧,子周,现在你可以按照自己心意做你喜欢做的事情了……”

    一瞬间,陆子周眼里仿佛也有了流泪的冲动,他闭上眼睛,叹息说:“傻瓜!”

    赵瑟再也没办法凝视陆子周,天下最大的折磨莫过于此。她将头扭到一边儿,双手递出写好的休书,沙哑声音说:“我所能做的只有这件事了。原谅我吧,子周。今后,我们……忘了我,我也一定……努力忘了你。”

    陆子周指尖碰了碰那休书,抬眼去看赵瑟。只这一眼,赵瑟再也遏制不住心中的激动与哀恸,猛得抱住陆子周大哭道:“再让我抱抱你,子周,再让我抱抱你……”

    陆子周的手在赵瑟脸上轻轻摩挲着,看着她的眼神格外温柔。“只要你要我留下,瑟儿,”他第一次如此感性地说,“我就会留下。只要你说,只要你说,一起到死去的那一天都可以……”

    阳光斜斜地照在赵瑟的鼻翼,远远的皇城宫殿恢弘的钟声隐隐传下。皇帝退朝了,赵氏的权利者们也许很快就会归来,他们没有时间了。赵瑟用尽全力一推陆子周,推得他向后连退两步,而她自己也跌坐在地上。她说:“不,我不要你留下!走吧!我宁愿你走!不要留下来后悔!”

    陆子周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赵瑟,转身上马,抖动缰绳策马而去。赵瑟迷失在那一眼的意味深长。她站起来,望着陆子周的背影愈行愈远。她后悔了,她对自己说:“等他回头,只要他回一次头,我就求他留下来。”然而陆子周终究消失在长街的尽头,期间,他再也不曾回过头。

    141携手

    如果宣华二十五年的十一月初八那天,从赵瑟身边离开的陆子周没有选择自春明门出长安城,溯灞水而下,东出函谷关的道路,如果说他不曾在灞水之滨与元元相逢,那么今后历史的洪流又会流向何方呢?

    无数后来者为这个命题狂热不已,然而,真正的历史是没有如果的。

    宣华二十五年十一月初八,目前聚义堂上坐第二把交椅的元元与未来天下所公认的国士陆子周会于灞水之滨,笼罩于关东沃野千里之上十数年不曾变动的y云密布的天气终于迎来了骤雨狂风。

    当时,元元盘膝坐于小小的乡亭,灞水汤汤从她背后流过。马儿静静地立在亭边吃草;迷糊兴致盎然地坐在草地上,拔下半黄的狗尾巴草集成一束;仆役们则赶着大车,远远地躲去河湾。

    元元的琴横在她的膝上,斜斜的,琴尾堪堪挨着她的腰。她低首凝神弹一支曲子,手指勾在琴弦上, “铮”、“铮”之声便不绝于耳,曲中隐有河殇之调。

    陆子周下马甩开缰绳,在马儿身侧轻拍一掌,任由马儿跳着轻快的步子去玩耍。迷糊看见了陆子周,欢呼一声,扔了狗尾巴草跑过来。他一把抱住陆子周的腰,欢喜道:“公子你总算来了,我等你好久呢!”

    “去玩吧!”陆子周摸了摸迷糊的头说。

    他踏上黄草侵占的石阶,缓缓登上凉亭,在元元的对面盘膝坐下。元元悉心弹奏的曲调倏地一变,一时间,曲中悲怆之意尤甚。不一刻,便听“铮”地一锐响,一根琴弦自中间断开。元元置之不理,似乎眉头都不曾挑一下,抚琴的手却是愈挥愈快,愈快愈猛。曲子也跟着愈加恢宏激荡,宛若滚滚波涛奔腾而下,洪流呼啸着冲出河床。至此,剩下的琴弦同时崩断,曲调嘎然而止。霎时间,风轻云淡,天地为之一新。

    “我很难受,子周,我一生都没有像今天这样难受过……”元元仰起头说,泪水在她的在脸上无声无息地淌着。

    对于元元这样的女人来说,她们可以坦然接受失败,她们也可以坦然接受拒绝,但她们却永远都没有办法坦然接受施舍。

    功业也好,感情也罢,施舍之于她们永远都有着挥之不去的耻辱感。而赵瑟的施舍,就是耻辱中的至耻辱者。这本身不是因为元元对于赵瑟的蔑视——是的,元元从不掩饰她对赵瑟的轻视,但可以肯定,她所轻视之人的施舍并不比她所崇敬之人的施舍带来的耻辱感更多一点——确切的说,不是因为她对赵瑟蔑视所以更加耻辱,而是因为她输了,赵瑟以完全高过她的姿态战胜了她。

    而更令人伤感的是——她不能反击,他也没办法反击。即便是施舍,她也必须接受。而错 过了今天,她就永久性地失去了反击的机会。何况站在元元的立场上,她也永远都没有办法像赵瑟一样任性。

    这个世界大约不欢迎太多的舍身成全吧!牺牲奉献的一方的确可以为自己的伟大而感动,自此放松心情轻松上路。而被迫接受牺牲奉献的一方呢?他们不得不永远背上沉重的包袱。

    元元罕有的泪水,不仅为她自己而流,更多的是为陆子周而流。

    而这一切,陆子周都是懵懂的。对于赵瑟的感情,他从来没有像今日一般复杂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不可能如元元一样犀利。作为接受好意的一方,他已经彻底失去世事d明的资格了。

    于是,陆子周低低地叹息一声。面对元元的泪水,他也是极伤感的。尽管他扑捉不到伤感的原因,但伤感毕竟就是伤感。他不知道怎样去让元元停止流泪,只能尽可能地安慰她道:“不要这样……你这样,我也很难过……”

    元元抹了一把脸,摊开手掌看着上面的潮湿,微微有些发怔。她呆了一阵,突然笑了,说:“我竟然哭了?”

    可以想见,如果是赵瑟是这样脸上还残留着眼泪便流露出笑容的模样,应该还是非常可爱的。以前不就经常是这样吗?陆子周的神情有一阵恍惚——而元元,他再一次抬头看了一眼面前这个在伤心中还微笑着的女人,是值得钦佩与心痛的。

    元元随便抹干净了脸,将擦手的帕子抛到一边。她伸展脊背坐直了说:“啊,偶尔哭一下确实挺痛快的……我说子周,我可在这儿等你很长时间了!”说罢一副我要找你讨还回来的表情。若非她的眼周还残留着哭泣过的红肿,似乎所有的哀伤和难过都随着那帕子丢掉了呢!

    “对不起。”陆子周如此回答。

    元元点点头,推了身前一份书笺到陆子周面前。“这是赵瑟给你的信。”她说。

    陆子周低头看了一眼,那上面写着“子周亲启”四个字。他嘴角露出一抹微笑,继而抬头对元元说:“因为赵瑟送来了这个,所以你才会决定在这儿等我的?”

    “是的,其实我也没想到我竟然理解了她的意思。”元元笑了一下,似乎是为了自己竟然和赵瑟在一个认知水平上的事有点儿尴尬。之后,她提醒陆子周:“你不看看吗?”

    陆子周摇摇头,说:“没有必要!这封信,只是她给你的。她什么也不会写,也什么都说不出来。她对我已经没必要再说什么。她对你,又有什么应该是说得出口的呢?”

    “看来你对赵瑟真是很了解。也难怪,毕竟是你自己亲手带大的女孩儿……”元元眨着眼睛回应。

    之后,她拆开了信。这个动作,并不是因为在质疑 陆子周。事实上,她完全相信陆子周的论断。但是,信总不能不拆开就丢掉。

    “果然是给我的。”展开信笺中的空无一物的白纸,元元说,“那么,你不介意我处理掉吧?”这样说着,元元点燃了火石。

    陆子周静静看着火苗吞噬掉信笺,不禁在内心深处叩问自己——这样,就算是结束了吗?所有的一切。

    “赵瑟她的确是个好女人……”元元又一次开口,将陆子周从自己的思绪深处唤醒。这一次,她一开口就真心诚意的称赞:“她的确是个好女人,在这一点上,我比不过她。”她没有像往常一样用“那个女孩子”这样的称谓来指代赵瑟,而是直接用了女人。除此之外,她不吝惜地坦白了自己的y谋——

    “是的,我从一早就在觊觎你。当然,子周,你知道,我不是说十年前,那是完全不一样的。我来上都,就是为了你。只是买点兵器,刺探些军情。这样的事大约还不必我亲自来办……元错,你还记得吧,子周?他是我的族弟。他把我们大当家的护送到我这里来的时候讲起了你。那一刻,你知道我的感觉吗,似乎当年在辽东沉睡过去的爱情种子猛然间被唤醒了,眨眼的功夫就长成了参天大树。从那一刻开始,我就开始觊觎你。一切都是y谋。你在宣华二十四年秋夜长街听到的琴声;我之所以会在在欧阳怜光与赵瑟比试的宴会上出现;在那一年新年赵瑟与傅铁衣纠缠的时候以修道之人的身份与你结交;从赵氏的手里买军火……”

    “除此之外,还有前天晚上的事情。那一天晚上,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我的心理话。我发誓我没有说谎。我是多么希望我说完之后你可以和我同行……为了这个,我拿我在上都的专司刺探机密的中枢和赵箫做了交换。因为他的安排,我才能进入赵氏后宅见到你。|”

    元元看了一眼陆子周,自嘲地笑了笑,接着说:“是的,之前我就知道你不一定肯和我走,为了你莫名其妙的责任感。因为这个,我和我最不喜欢打交道的人合作了。在西扣中原还是东下山东之间,我们选择了东下山东。并且,我们帮他大哥干掉了平卢节度使。做为回报,傅铁云会想办法让赵瑟看见我们。按照事先的约定,如果赵瑟在事后迁怒于你,他会负责保护你,并把你送放到我身边来。”

    “我并不担心傅铁云言而无信,就算没有我,他也会殷切地促使你站到和傅铁衣敌对的一方来。要知道,平卢节度使的人选已经拖了将近四个月了。仅凭着现在山东军,河北军和我们僵持不下的局面很难让皇帝下大决心。他希望靠你的力量推皇帝一把。我所没想到的,只是赵瑟……她竟然放手了……” 在这个世界上,能把y谋说得如此坦坦荡荡,光明正大的大约只有元元这种人了。相应的,陆子周也没有任何被算计的恶心感。他摆手阻止了元元。

    “可以了,我已经没有任何疑点了。”他说。

    “那太好了,这样我也就可以放心了。“她笑了笑,站起来。

    元元侧身站在陆子周身边,探手从树上解开马缰牵过马来,直接踩着凉亭的木栏杆翻身上马。在马上坐正之后,她向陆子周伸出手,直率地说道:“对赵瑟,我的确是输了,输得彻彻底底。不过,我想,我们还是可以携手同行!”

    赵瑟的放手,元元的坦诚,终于把陆子周推到了y谋与爱情的抉择面前。牵不牵这只伸过来的手,成为了他必须要做的抉择。类似这样命运的抉择,即使是陆子周,一生之中也只有一次。

    陆子周就这样看着元元,长时间地沉默着。元元就这样伸着手,目光坚毅。稍远一点儿,迷糊跳着将成把的狗尾巴草抛向天空。草落得他满身满脸,他叫着笑起来。

    陆子周低头微笑了一下,仰起头之后,他拉住了元元的手。元元用力,陆子周飞身上马,从元元的身后带住马缰。他带转马头朝向东南,说:“我们从武关出关中,取道荆襄回山东——如果你不想和我一起死在函谷关下的话。”

    “说起来,我还真想见识一下门阀赵氏的私兵呢!”元元扭头笑着对陆子周说。而一旦对上陆子周的脸,她便收了笑容,认真说:“可是,来得及吗?”

    “来得及!”陆子周这样回答着,带马前行。远远在河湾饮马的随从如风驰电掣一般赶上去,其中一骑经过迷糊时,俯身将他捞起,横搭在马鞍之前。

    门阀赵氏的确派出私兵追杀陆子周了吗?答案是肯定的。

    当然,这不是赵瑟决定的。同时,这也不是赵瑟能反对的。她所能期待的,只是元元能表现出与其流寇地位相配的实力来。而除此之外,最出赵瑟意料的,是第一个为私自放走陆子周这件事找她算账的,不是她的祖母,也不是她的祖父,而是素来以唯恐天下不乱为己任的二哥赵箫。

    当时,赵瑟还为了陆子周离开是没回头的事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赵箫一脚踹开门,甩开侍奴的阻拦闯进来,一把揪住赵瑟的领子把她拎起来。

    “为什么要放走了陆子周!这么大的事你和谁商量了!”赵箫恶狠狠地问。那眼珠子都红了,说是一句话不对把自己亲妹妹咬着吃了的心也不一定没有。

    赵瑟一时也是被吓懵了,半天没敢喘气,眼泪自然也是不敢流了。发了会儿呆,赵瑟这才琢磨过味儿来,翻着白眼堵赵箫道:“你管得着吗?”

    “我怎么管不着!”赵箫叮叮当当一阵乱扔,将桌子上的东西全扫到地上,边砸边骂道:“陆子周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我们赵家有多少事关生死存亡的辛密大事他参与过你不知道?你怎么敢就这样放他走!你怎么敢!”

    “子周他不会的!”赵瑟静静地说!

    听到赵瑟这么说,一时之间,赵箫都被气乐了。他把赵瑟扔到椅子上,敲着他的头说:“妹妹啊妹妹,你还真是不懂!我说你怎么琢磨的?陆子周这样的人,就算你不想和他过了也不能休了他呀!就算你非要休了他,也不能放他活着离开不是?“

    赵瑟被这一声声冷嘲热讽骂得厌烦了,挥手打开赵箫的手,冷哼一声道:“这不是二哥的心愿吗?不是吗?难道不是你安排元元和子周见面的?难道不是你安排我看见元元向他求爱?若非如此,我怎么会让子周走?现在你竟然还有脸来骂我?”

    难得赵箫被自己亲妹妹这一番话堵得张口结舌,可见做贼心虚。半天,他才怏怏说道:“不错,元元要见陆子周是我安排的!反正陆子周又不会和她跑,不干白不干!谁知道你这么傻,主动赶着陆子周走!咦,我可没安排你去看热闹!这事你怎么知道的?”

    “不是你安排的……”赵瑟愕然,口中缓缓地沉吟。

    赵箫也不耐烦和赵瑟歪缠,左顾右盼一番,冲着门口吼道:“老归呢!死哪去了!给我滚进来。”

    老归正和一群侍奴凑在一起扒着门框看热闹呢!闻言忙钻进去,施礼道:“小人在!”

    赵箫皱眉说:“多带人马,直奔函谷关,在那儿把陆子周给我追回来!他要是不回来嘛……”赵箫停了一下,口中已带了肃杀之气,慢慢地道:“那就,格杀勿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