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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好奇怪的。毕竟,赵瑟所谓的最大努力,从效果上看,也不过只能是用自己胸前的突起拼命在他后背上上下移 动几下而已。

    赵瑟心中一急,便一口咬到了聋哑山贼肩上。她压低声音催道:“剑侠!剑侠!你没事吧?你起来啊!你醒醒啊!那你总要先把我放下来啊!”

    聋哑山贼却只略微动了动身体便没了反应。赵瑟无奈,只好试着自己解绑绳。

    这可实在是不容易!

    绳结系在聋哑山贼腹部的位置,也就是赵瑟两脚的脚心之间。赵瑟的手紧贴着身体两侧被一起捆在聋哑山贼的背上,而两脚又被压在聋哑山贼的身下,嘴则肯定够不着绳结。所以,用什么去解这个绳结着实费了赵瑟很大一番脑筋。

    开始的是时候,她试图用脚趾去解,结果当然是屡试屡败。而她最终放弃这种没有前途的方法则在无意中碰触到了那山贼小腹以下的物事之后。

    赵瑟也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因此异常慌乱,甚至于庆幸这个时候聋哑山贼是没知觉的。而恰恰也正是因为这份慌乱才给了赵瑟勇气,使她能不顾勒紧绳子的剧痛,拼命将自己的双手从绳索之间解放出来。

    这以后的事情就简单得多了。把手伸到他的身下解开绳结——只要从后面环抱住他就能做到,一点儿一点儿地把绳子拽开,最后再让自己离开她。

    做完这些后,赵瑟长出了口气。与聋哑山贼捆在一起过了一夜,如今猛然分开,她还真有点不习惯。胸腹上没有了压迫的感觉,有点空荡荡地叫人不知所措。

    这个时候,聋哑山贼翻了个身,仰面朝天地躺着,似乎长出了一口气。

    赵瑟想,她得做点什么,或者给他喂点水、找点吃的,或者帮他裹裹伤。不知道现在算不算是安全了哪,好像还没出山,如果再有山贼寻了来,恐怕还要再逃命呢!

    赵瑟活动着浑身有些发疼的身体站起来,举目四顾。好像附近并没有山泉溪流,至于吃的,如果不算草的话,能看见一些野兔山j之类的,但赵瑟不认为自己抓得到。所以,赵瑟只好颓然地坐下,满足于给聋哑山贼裹伤这件更为重要的事。

    赵瑟努力克制住自己一把将聋哑山贼的面罩揪下来,瞧一瞧他的庐山真面目究竟是什么模样的冲动。她把手放在他的胸口,打算还是先从他的身体查起。聋哑山贼的夜行衣仿佛被血水浸透了一样,湿漉漉的,暗红色。赵瑟踌躇了半晌,猛的扯开他的衣襟。

    在撕开聋哑山贼身上夜行衣的一瞬间,赵瑟不由自主地飞快地闭上眼睛。这绝不是出于对青年男子尊重的礼法要求,赵瑟真的只是害怕自己一睁眼就会看见什么致命的外伤在聋哑山贼身上。他衣服上的颜色太令人恐怖了,完全分辨不出来究竟是别人的血还是他自己的血。

    赵瑟的心怦怦跳着,一边给自己鼓劲一边用手去仔细摸索。

    很细……很滑……很软……很舒服……

    赵瑟无限唾弃自己心里这些该死的想法,连她都觉得首先想到这些词实在太对不住人家剑侠拼死拼活把她救出来。

    笨蛋!流氓!赵箫!赵瑟在心里骂自己。

    不过,最终这些丢人显眼的想法还是帮赵瑟确定了聋哑山贼并没有受伤。受了刀伤的肌肤可是没法细、没法滑,没法软、没法舒服。

    赵瑟长舒一口气,放下心来,睁开眼睛。随即,她就再次为心中升起的念头而羞耻不已。说起来,赵瑟并不是没见过水嫩的男人。可她现在,必须要拿出她所有的意志,才能克制住自己将脸贴上他身体的冲动。

    赵瑟的手滑到聋哑山贼下腹之处,终于不得以而停住。为了避免自己作出什么天理不容的事儿,赵瑟狠了很心,放弃了扯开聋哑山贼裤子查看的方法。她转到他的脚下,分别卷起他的裤管查看——也没什么大碍。

    那么,赵瑟终于有借口去扯聋哑山贼的面罩了。

    她有些期待又有些担心的伸出手去,手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

    很可惜,聋哑山贼就在这时候睁开眼睛,问:“你干什么?”

    声音沙哑,含糊。

    赵瑟慌乱无比,“嗖”地将手收回肩旁,神色像是恰好被人捉了脏的小贼,结结巴巴地道:“没……没干什么呀!我不是要偷看你,我就是想看看你受伤没!”

    说到后面,赵瑟理直气壮起来,这才注意到聋哑山贼竟然说话了。于是,她更加理智气壮了,质问道:“原来你果真的会说话,骗得我好苦,你为什要装哑巴?”

    山贼摇摇头,反问道:“我受伤了吗?”

    “没有,没有!”赵瑟连连摇头。

    她忍不住转头瞥见被自己翻得乱七八糟的那副无限美好的身体,顿时大为心虚,再也理直气壮不起来。她很不好意思地起身,硬着头皮说:“那你躺会儿,我去给你找点儿水和吃的。你背着我跑了一夜,杀了……杀了那许多人,必定是饿了。”

    赵瑟也没见山贼如何动作,她人便被扯得坐到了地上。正好,赵瑟也对自己能不能找到吃的毫无把握,索性顺势赖在地上不起来。

    “你还是算了吧!”山贼话语里很有些不屑,说道,“等我喘过这口气,我去找吃的吧。就你,最多也就是能薅两把草回来。又不是喂兔子,能有什么用?”

    “谁说的!”赵瑟立时大为不满,跌坐在地上,拍着山贼的胸腹说,“你凭什么看不起我?就算人家捉不着野兔野j,人家总还可以去摘野果子吧!我哪有这么没用?”

    “也对!”山贼的声音里透出一抹笑意,望着赵瑟说,“是我说错了,你当然能成。只是……你能不能不要在我身上拍来拍去的。虽然你那点儿劲拍在我身上一点儿也不痛,可我怎么总感觉你在轻薄我呢?你看你,你先剥我的衣服,接着又这般轻薄我,难道真想让我强傢给你?哎,对了,我记得在点灯子的屋里,你好像说过……”

    “咦……你欺负我!不算的,不算的,那个时候你明明是听不见的!”赵瑟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咪一样直蹦起来,瞪大眼睛,歪着头盯着山贼,口不择言地丢人显眼。

    后来,赵瑟大约自己也觉得她的反应太也让人笑话,慌慌张张地顾左右而言他道:“我还是给你摘野果子去吧……”

    她一边说,一边向远处走,连山贼在后面连声唤她都没听见。

    因为还没出j公山,赵瑟也不敢走远,只在近处搜寻。她这会儿慢慢静下心来,方才觉得自己刚才那副模样实在是没头脑之极,简直将他们赵家列祖列宗的脸都丢尽了。

    她心想:便是顺着回一句“我就是想叫你强傢了我”又能怎样?跑什么跑?又不是没见过男人?真是丢人?这下可让人家笑话死了……

    这摘野果的事儿,果然是想起来简单,一干才知道不容易。长在树上的太高,赵瑟也没学过爬树,根本就够不着。结在灌木上的,够得着倒是够得着,可要不就是上面有刺,一碰就扎手,要不就是颗粒太小,摘了半天也没一把。

    赵瑟试了半天,终于被这些野果子们折磨得豁出去了。她把什么世家小姐的仪态统统抛到一旁不管不顾,蹦高爬低,连拉带拽的,弄得自己满身满头的灰,手上也被浆果的汁y染得说不清什么颜色。手上还隐隐约约有点疼,大约是不小心被刺扎的或是划的,赵瑟也没在意。

    这些野果子究竟是什么,能不能吃?说老实话,赵瑟是一样也不知道。她是只要看着是圆圆的,色泽鲜亮的,便都一起往怀里划拉。最后,兜了满满一衣襟,欢天喜地去找山贼炫耀。

    山贼已经掩好了衣衫,靠在树干上。他看着赵瑟得意洋洋的样子和她摘回来的这些野果子们苦笑不已。

    赵瑟受了这样老大一番辛苦,一句夸赞感谢都没得到,心中不由大为光火,扁着嘴问:“怎么,不能吃啊?荒山野岭的你就凑活吧!”为了表示自己说得有道理,她抢着拿起一个红果果,以身先士卒的姿态便往嘴里送。

    山贼一掌拍掉红果果,说道:“那个不能吃,吃多了会疯掉!”

    “啊!”赵瑟立即泄气地坐在地上,眼巴巴地望着自己辛辛苦苦摘回来的这些果子们,可怜地问:“这些不是都不能吃吧?”

    山贼忙安慰她道:“也不是,你别动,我来捡捡。”

    他拣了能吃的果子出来,擦干净了一面自己吃,一面递给赵瑟。赵瑟生怕自己吃错了变成疯子,果真一动也不敢动,连山贼递了果子来,她也老老实实地用嘴去接,连碰都索性不去碰一下。

    山贼大感有趣,忍不住哑着声音笑起来。赵瑟很不好意思,便趁机和山贼闲聊起来。

    “剑侠,剑侠,你怎么称呼啊?我叫赵瑟,那个琴瑟的瑟,你叫我阿瑟吧……”

    “我不是剑侠,”山贼打断赵瑟的啰嗦,“我是刺客。”

    “啊,”赵瑟一句话噎在嗓子里,半天才缓过来,“我不相信,刺客和山贼混在一起做什么?人家刺客都该忙着刺杀权贵才对呢!”

    山贼笑笑道:“你这都是听谁说的。我们做刺客这行的,收钱干活,皇帝杀得,乞丐也杀得,哪有什么分别?这次扮成点灯子的跟班,是打算是等他救回了混天龙,我好借机动手刺杀混天龙。原以为怎么也比混进河北观察使的大牢里容易些,没想到还是碰见你这意外。喂,阿瑟小姐,你可是害得我折损了老大一笔银钱,你打算怎么赔我?不然你真和我私奔吧,我勉勉强强也不算折本。”

    赵瑟的心又不争气地狂跳起来,不知道这刺客是开玩笑还是当真。想调戏回去吧,不知为什么就是张不开嘴。于是,她便又使出百试不爽的乾坤大挪移来,转换了话题,将河北巨寇混天龙实是藏在淮南大侠朱升庄上之事告诉了刺客。

    刺客转着眼睛琢磨了片刻,说道:“不知道傅铁衣和混天龙搞得什么玄虚……我是刺客,名字是不能告诉你的。你要想叫就叫我十一好了。”

    “十一呀,”赵瑟想了想,终究还是不愿意相信他是刺客,便说:“一点儿也不好听,我还是叫你聋哑算了!”

    十一便笑道:“你随便!”

    “那聋哑,你为什么要扮作哑巴,还用布包了脸,到现在还不肯扯下面罩。”

    “这个呀,”十一仿佛很认真的说,“是因为我长得太美了,旁人一见我的脸,便定然要为我倾倒,我只好把它遮起来;我的声音太好听了,旁人一听见,便定然要为之沉迷,我便只好做哑巴了。”

    “嘁!”赵瑟控制不住嗤笑一声。

    漂亮迷人的男人她也算见过几个,可是脸皮这般厚,夸自己好似夸天仙的男人她还是第一次有幸得见。这十一长得是不是倾国倾城她的确是不得而知,可他那又沙又哑又含糊的声音可是自己实实在在听到耳里的。别说黄莺出谷、山泉清冽,便是说不难听都算天大的客气。

    为了彻底戳穿十一的谎言,赵瑟便要趁机去扯他脸上的面罩。十一左躲右闪就是不肯叫她得逞。等赵瑟终于把手搭到面罩上,将要用力的时候,她猛然发现十一眼中闪过一丝哀求与慌乱的神色。赵瑟的心一软,便撒了手。

    赵瑟心中猜度,这十一以前必是有一副好相貌、好声音的,这只看他身上的皮肤便可得知。必是后来因为什么事,容貌不在,声音被毁,所以才会遮盖起来。他现在还说自己倾国倾城,必是因为此事对他的打击太大,心底里不愿意承认罢了。既是如此,她又何必要让人难堪呢?

    赵瑟想得太过入神,张嘴咬果子却咬到了十一的手。她慌忙致歉,说道:“这么快便没果子了吗?我没看见……”

    “没吃饱吧?”十一笑笑说,“其实我也没吃饱。”

    他坐直身体,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牛毛细针,漫天飞洒出去,于是便有十几只鸟雀如雨般的坠落下来。赵瑟欢呼一声,跑去拣了鸟雀回来,埋怨道:“早知道你找吃的这样容易,刚才我就不费事了!”

    十一笑笑反击道:“叫了你呢,你自己不听而已。”说着开始给鸟雀拔毛。赵瑟却凑到跟前,伸手在他怀里掏来掏去,嘴上说道:“我来生火,咦,火呢,刚才明明见到的。”

    十一擒了她的双手道:“不能生火!”

    赵瑟理所当然地反驳:“不生火怎么吃,吃生的呀?”

    十一伸手指了指天。赵瑟顺着的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远远地有一缕轻烟飘飘摇摇地从下面升上去。赵瑟吐吐舌头,说道:“果然不能点火……哎呀,糟糕,难道他们这么快就追上来了?咱们跑吗?”

    十一无可奈何地说:“我也是才看见,追得可真紧。我现在可是打不动了,走吧,咱们先去弄点吃的。”

    十一起身夹起赵瑟,不知怎样一踏一跃便上了树。之后他一只手抱住赵瑟,一只手抓住树枝,像猿猴一样在树冠间穿行。没一刻,便到了轻烟升起之处的树上。

    树下大约是十来个山贼,围着火正烤野兔吃,香味飘上来吹得人飘飘欲仙。其中一个山贼说:“快点吃,吃完赶紧和老张他们会合。咱们这么点儿人,要是撞见昨天那煞星,根本就不够人家宰的。”

    十一将赵瑟放在一处树杈上,递给她一个松球,在她耳边悄声说道:“一会儿我一打手势,你便把这松球往他们头上丢”。赵瑟点点头,他便踏着树枝悄无声息地去了。

    赵瑟有些害怕,透着枝叶的缝隙向下瞧。片刻功夫,便见十一伏在地上潜到山贼的附近,向上做了个手势。赵瑟便用尽全力,将松球往长得最壮的一个山贼头上砸去,山贼齐齐望天。就在这时,十一暴起挥剑,同时甩出几把飞刀。十几个山贼哼都没来及没哼一声,便一起被命中要害,气绝身亡。

    十一拣了他们烤的野兔,跃上树,将干净的地方分给赵瑟,两人遂饱餐一顿。

    “走吧,咱们还得接着逃,不出了这座j公山,早晚得让人家擒住。”

    十一在身上抹抹手,站起来辨认过方向,便夹起赵瑟继续作起猿猴来。赵瑟心想反正他的衣裳也脏了,便不客气地也把自己的油手往人家十一身上擦去。

    之后的十几天,赵瑟和十一就在这j公山里和山贼们绕上了圈。山贼们似乎对他们势在必得,也不知用了多少人,将这座j公山围得如铁桶一般。十一和赵瑟想了无数的办法,十一也和他们拼杀了几场,却不论如何也不能破围而出。

    时间一长,这场逃命赵瑟倒是过得有滋有味起来。他们昼伏夜出,睡在山d里,睡在大树上,摘各种各样的野果子吃,十一还打了各种各样的赵瑟闻所闻闻、稀奇古怪的东西给她吃。碰见零散落单的山贼,他们除了抢人家的食物,还会捉弄人家取笑。最有趣的便是有一次赵瑟跑累死,死都不肯再走,十一便捉了只野羊给她骑……

    共死

    赵瑟终于觉出不对来是在一个乌云遮月、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

    那个时候,她和十一正躺在半山腰一棵又高又密的大树的树杈上,消化着刚刚下肚不久的烤野j,并享受着中州第一劣酒甘棠白在身体里纵横激荡的快意。当然,不用多说,烤野j和甘棠白都是从人家倒霉山贼的身上抢回来的,而且还是先杀后抢。

    赵瑟这饱暖不知终日的女人对于这种状态相当地知足。她伸展着身体,仿佛带着些叹息,又仿佛带着些憧憬地说:“真舒服啊!安安静静的,就算今天看不见星星和月亮,好像也不觉得闷哪!其实,现在这个日子也不错,就这么一天天的过下去好像也挺好。哎,聋哑,你猜咱们明天是吃什么?我不想吃r了,要不咱们摘果子吧!”

    人家十一干了一天的体力活,拎着赵瑟又逃跑又上树,还要杀人打劫、抢酒抢r,便是有心想和赵瑟这些不思的进取的念头同流合污也是无力。就算他还剩下些力气,也是要留下想想明天该往哪逃,明天怎么逃的事儿。所以,他默默的并没有回应赵瑟。

    赵瑟没有得到十一的回应,心里有些着慌。她坐直身体,挥着手在黑暗中摸索,嘴里呼唤着:“聋哑,你在哪呢?”

    “就在你对面!你别乱动,小心掉下去。”

    赵瑟扶着树冠上交错的粗细枝干,颤颤微微地向前爬了几步,伸手摸索到了十一的腿。她这才放下心来,躺了回去,称赞道:“聋哑,你眼睛可真好,我可是什么头瞧不清楚呢!哎,刚才我和你说话你怎么不答应呢?还得我还以为怎么了呢?”

    “刚才正想些事儿……”十一似乎笑了笑说,“怎么,怕我自己一个人跑了呀!”

    “就是的!我可要好好看着你,万一叫你偷偷溜了,我可没地方哭去!”

    赵瑟本来想说:“才不是呢,你要是想跑,跑便是了,我才不怕呢!你跑了我自己一个人摘果子吃。”然而,话到嘴边,终究还是改了口。对十一,她觉得她似乎可以理智气壮地不讲道理,谁让她和他一起逃命来着呢?

    既然人都和他一起杀了,也和他一起被人追杀,既然都和他天天一起打劫,也和他一起分享劫来的酒r,既然都和他一起睡过大树山d,也和他一起吃过野草野果,真不知道还有什么可客气的?

    而十一也不客气地回嘴道:“就是的,我哪能偷偷溜啊!天天给你找吃的,好不容易把你喂胖了。我到跑了,你说我亏本不亏本?要是你再让老虎给叼了去,等我饿了可就更没地方哭去了。”

    “啊?你这人哪,原来是打这个主意!”

    赵瑟听到最后,总算明白了这该死的十一原来是拿自己当腌r储备着呢!遂大发娇嗔,冲上去要去十一算账。她一时情急,没想到这是在树上,刚一站起来脚下就是一阵摇晃,眼见又是黑乎乎的一片。赵瑟勉强挣扎了几下,便尖叫一声向前栽倒。好在十一及时拉了赵瑟一把,赵瑟总算才既没有摔下树去,也没有摔倒在十一身上。

    “笨蛋!”

    十一轻轻骂了一声,拉了赵瑟躺在自己身边。赵瑟虽然看不清楚,可是能感受到十一的气息与温度,清楚的知道十一就在自己身边,心里也便就突然安静了,放心了。

    于是,赵瑟与十一便都不说话了,就这样躺着,沉寂在夜里。

    像是过了一生那么久,赵瑟突然开口问道:“聋哑,如果不是带着我,只有你自己一个人,你是不是早就逃出去了?”

    十一沉默了半响,说道:“我也不知道,或许已经逃了出去,或许已经死了。”

    “啊?”赵瑟低呼一声。

    “其实,如果他们放箭的话,我们几乎是不可能活着从山寨里逃出来的。阿瑟,我想,可能正是因为我带着你,山贼投鼠忌器,所以才没有放箭吧。这时候,是你救我,还是我救你,真不好说。”

    “聋哑……”赵瑟摸索着牵上十一的手,踌躇着不知该说些什么。于是,她便换了的话题:“哎呀,都已经这样了,不去想了!反正现在有我盯着你想溜也溜不了!哎,对了,你刚才想什么,这么入神?”

    “哈……”十一不由自主地笑了,说,“我是想,一会儿该往哪儿逃才能躲开大股的山贼!”

    赵瑟也跟着笑了,说道:“真是不想都不行!这么多天没搜到我们,山贼竟然还能坚持搜山,他们怎么这样锲而不舍。你说他们怎么能断定咱们还在山里哪?是不是因为我们天天杀人,天天要抢吃的?要不然咱们藏几天不动试试?”

    “没用的!这个j公山要出去只有下面一条夹道,山贼只要守住两个入口,自然知道我们出去没出去。除非躲个一年半载,土匪的耐性磨没了,或者是他们被官军赶跑了才行。”

    赵瑟失望地叹了口气,说道:“那应该往哪去呢?大前天晚上……前天晚上……昨天晚上……今天晚上……”

    “咦……”赵瑟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扯着十一的手急急道:“聋哑,聋哑,你有没有觉查出来,好象土匪这是把咱们往山上赶呢?你看啊,咱们刚杀出山寨的时候是在山脚,跑了这样多天,怎么就跑到半山腰来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十一豁然坐起,倒吸了口气道:“不错,不错!糟糕!”

    “我就觉得有些不对,一直说不出来,原来是这么回事!”十一重新躺倒,夸奖道,“阿瑟,幸好你聪明,看破的土匪的伎俩。否则,再拖上几日,我们被围上山顶,除去抹脖子和束手就擒,便只剩下跳崖一条路可走了。”

    赵瑟这种时侯哪里还顾得上得意。她挣脱了十一的手,扯着他的衣裳,着急地说:“那咱们可怎么办?好不容杀了出来,又逃了这许多日,绝不能再让人家捉回去!当然更不能抹脖子!也不能跳崖!想个什么办法好呢?”

    十一叹了口气,说:“阿瑟,其实……你不用抹脖子也不用跳崖的。你的家世如何,我在点灯子房外也大约听到了几分。点灯子是我杀的,不是你杀的,山贼想要的应该也只是我的性命,只要好生周旋,土匪未必会把你怎样。那时也是我一时冲动,没有深思熟虑便行出手,如今才会搞成这种局面。如今既然进退无路,我看,不如……”

    “我不!”

    赵瑟以斩钉截铁的口气截断了十一长篇大论的悔恨,以及之后可能出现的喋喋不休的利弊得失剖析和劝告。她根本就不曾去想,便很任性的拒绝了十一的好意,语气仿佛就像十一要派她去送死一样。十一的话尽管处处都透着好意与不顾自身安危的的意味,然而,听在赵瑟耳里,非但没有一丝一毫的感动,反而像是最终要被抛弃与放弃一样。这令她大动肝火,激动无比。

    她几乎是含着眼泪指责十一道:“不如什么?你是说要向山贼投降?束手就寝,回到他们的土匪窝里?然后和那群禽兽不如的狗东西虚以委蛇,用你的生命和我的尊严换来宝贵的时间,好等着人来救我是吧?如果这样的话,我为什要和点灯子拼命,你为什么又要救我,我们为什么要杀出山寨,我们为什么又要在这荒山野岭里苦中作乐了这样许多时日?这些究竟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什么都不曾做过,至少不会浪费了你的性命……”

    “阿瑟啊……”十一以手抚上赵瑟的脊背,像安抚猫咪一样令她安静下来,语气里充满了犹疑不决与无可奈可,“你要知道,如果不这样,我们就只能从山下硬闯过去!我没有把握,一成把握都没有,我们很可能会一起死在哪儿的!一个人的力量太渺小了,面对千万人的时候,什么武功法门都是笑话。我既然出手救了你,就绝不能没把你救生反而把你救死。与其你我同死,不如就让我自己一个人死好了。”

    “我宁可和你一起死!”赵瑟挥手隔开在自己背上摩挲的手,转头将眼睛对准她认为的十一的眼睛的位置,以不容质疑的语气说道,“这样,我还可以把这段时光当作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至少,在天上……”

    十一沉默了片刻,终于说道,“好……既然你选择了……阿瑟,阿瑟……相信我……我会让你活下去的,永远活下去……我做的到的……”

    “我相信!”赵瑟笑了笑,尽量像平常一样躺下了身去。她感受到十一浑身都在不停地颤抖。她觉得她必须得表现得轻松一点儿,好让十一平静下来。

    “啊,那怎么什么时候下山?”赵瑟握紧十一的手问,用仿佛是问咱们什么时候去吃饭的语气。她并不确定自己做得是不是真好,但十一好像确实慢慢静下了心,身体也不再战栗。

    “就在今天晚上,”十一思索了一阵,回答道,“既是决定了要下山,便是越快越好。今夜暗月无光,很是合适。咱们先歇息一阵,子正一过便动身。那时候人最困顿,应该好闯一点儿!”

    “嗯,都听你的!回来记得也给我把刀,我也试试。”赵瑟高兴地回应。

    十一为之失笑,用手在赵瑟的头上胡拉几下。

    片刻功夫,十一便仿佛是睡去了,发出均匀而绵长的呼吸之声。赵瑟开阖了无数次的眼睛,无论怎样都不能入睡。一个念头接着一个念头的在她心中激荡,令她兴奋而迷惘。忍耐了很久之后,虽然知道这个时候绝不该打搅十一休息,但她还是下了决心,伸手去推十一。

    “聋哑……聋哑……”赵瑟试探着低呼,“你睡着了吗?”

    想不到十一竟然回应了,他道:“没有,怎么啦?”

    “聋哑,我问你件事,你可不准生气。”赵瑟不等十一回应,便一口气问了下去,“你喜欢我的,是吧。”

    她虽是问话,语气却是肯定得过分,以至于十一不得不升起这样一个念头:如果我说不是,她不会跳到我身上,先和我玩命吧?

    现在终究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十一心里也很清楚。虽然赵瑟的问题很蠢吧,十一还是回答了。他用手推着赵瑟的头说:“笨蛋,不喜欢你干嘛要和你一起去送死?我可是刺客啊!闲得没事儿我干嘛要给自己找不痛快!”

    “我猜就是嘛!”赵瑟满意了,安心地躺好,闭上眼睛。

    一会儿,她又突然坐起身来,拎着十一的衣领想把他拽起来。十一很不满地叹了口气,坐起身来说:“还要问什么?快问吧,问完睡觉呢!”

    赵瑟鼓了好几回劲,终于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想……我想……咱们一会儿就要死了……要是……要是……要是不玩儿一会儿的话……好像……有点儿亏……反正也要死了……要不然咱们就先玩儿一下吧!”

    飞快地说完这句话,赵瑟立即扑到在树枝上,把自己滚烫的脸埋在凉飕飕的枝叶上,心里那个悔恨啊,几乎要把这j公山都掀翻了。

    十一却是疑惑不已,把赵瑟拎起来问:“玩儿一会儿?什么意思?你还想玩儿什么?”

    赵瑟恨得牙根痒痒,气急败坏的吼道:“就是周公之礼,y阳调和,男欢女爱,敦伦……”

    十一的动作明显一滞,没在意直接松手将赵瑟给扔了。赵瑟摔在枝杈间,也不好意思叫疼,只揉着身上在心里骂自己没出息,并将自己从小到大做过的没出息的事儿都拿来数落一遍。

    就在她数到七岁的时候,十一声音用有些发涩的说道:“你说的,好像有道理……”

    “那是不是得快点?”十一紧接着又问了一句。

    “啊……对,一会儿还有事呢!”赵瑟傻傻的点头,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那就快点宽衣吧!”

    十一答应一声,把赵瑟拉过来坐好,一件一件地替她除身上的衣服。赵瑟现在身上穿的衣服是抢人家山贼的,男人的样式,很好弄。不需要多少功夫,既使是以十一明显不听使唤的手,赵瑟和她的衣服也很容易就分成了两堆。十一的指尖是冰凉的,解衣时划过赵瑟的脖颈和胸,令赵瑟打了个激灵,恢复了正常。

    “好了,现在该我给你宽衣了!”

    一旦恢复了正常,赵瑟的表现就比十一要从容得多。她也没时间去唾弃自己方才的表现,只专心致志地和十一的衣衫奋战。最后,她把手搭到十一的面罩上,一直未曾摘下了的面罩上。

    “聋哑?”赵瑟探问一声。

    十一虽然没有说话,但他让赵瑟清楚地感觉到了他点头的动作。赵瑟嫣然一笑——尽管十一不一定能看见,扯去了十一的面罩。虽然黑夜里,赵瑟完全看不清十一的容貌,然而,戴着面罩与摘下面罩,当真有很大的不同。赵瑟这时候才清楚地明白,原来再无间隔,完全拥有是这样一种感觉。

    赵瑟就势攀上十一的脖颈,躺下身去,十一便跟着她微微前倾身体。

    十一迟疑了片刻,方才期期艾艾地问:“不是应该你在上面的吗?”

    “哈……”赵瑟被逗笑了,说,“和点灯子说得话还能作数啊?我才不干活呢!上面多累呀!”

    十一便不说话了。赵瑟猛得向下一拉,十一扑到在赵瑟的怀里。他的脸抵着赵瑟胸前洼下去的位置,久久不曾动弹。赵瑟拿了十一的手从自己的腋下滑到腰腿连接的部位,十一支着手臂撑起身体。赵瑟的手便抚上了十一的脸,来回摩挲着。”

    “真是太好了,一点月光都没有,这样我就可以在心里画出你的模样……”

    十一的身体顿了顿,抱住赵瑟的腰肢,用自己的身体覆盖上她的身体。赵瑟闭上眼睛,在心里描摹十一的模样。

    然而,半天功夫,十一却只在边疆游荡,不曾直入都城。赵瑟微有些诧异,“咦“地一声睁开眼睛,却正巧被十一一滴滴落下来的汗水打湿了眼睛。

    赵瑟不及细想,冲口言道:“你不是不会吧?”

    手心的热度顿时以不同寻常的速度增加。赵瑟顿时大感歉意,不住地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我真的没想到!是我不对!你别怪我好不好?我来干活儿,我来干活儿!”

    手心上的热度理所当然地更加灼人。

    两人换了位置,赵瑟坐定之后,心里一阵犯愁。

    她这是心虚啊!

    是老实话,赵瑟干活的次数屈指可数,从头到尾全干下来的更是一个可拿来撑场面的都没有。不说能不能把生命中的最后一次活儿干好,把该玩儿的都玩儿了,便是顺顺利利地回剑入鞘,她都不怎么有信心哪。

    然而,既然已经骑上了虎背,打退堂鼓是不行的!赵瑟只好硬着头皮拼了。

    她想了想,将十一的双腿驱立起来,靠在自己的后腰。十一很虚心,一点儿乱都不给添。赵瑟握上十一的尘柄,入手的感觉完全证明现在正是最好的时机。赵瑟闭上眼睛,心想着成败在此一举,挪动手和自己的身体。

    真不知道是十一运气好还是赵瑟运气好,又或是老天爷肯帮忙。赵瑟竟是莫名其妙的做成了,中间没出一点儿岔子。赵瑟大乐,顿感扬眉吐气尽在今朝,兴高采烈地在十一左颊和右颊各亲了一下。十一却猛得吻上了赵瑟的嘴唇。

    赵瑟一呆,低声说道:“聋哑,现在我可是不想死了,你可一定要把你和我都救出去呀!”

    十一在赵瑟耳边说:“会的,我已经学会了,怎么能不用用便死了呢?”

    ……

    这样一场所谓的不玩儿一会儿有点亏的余韵完全散去之后,十一重新把赵瑟包裹起来。在把她像之前那样捆在自己身上之前,赵瑟问道:“聋哑,要不然你还是给我找把刀吧?其实我在你身上还是能给你帮帮忙的。”

    十一却接口问了一个毫无相干的问题:“阿瑟,你喝多了酒不耍酒疯吧?”

    “当然不耍!”赵瑟没反应过来,以捍卫自己尊严的姿态强调,“我酒品可好了,从来不发酒疯。喝多了就自己睡觉去,乖乖的!”

    十一点点头,拎起酒囊,捏着赵瑟的鼻子,将小半袋子中州第一劣酒甘棠白尽数灌进赵瑟的肚子。

    赵瑟呛得大咳不止。

    在她失去知觉前的最后一刻,她努力撑着眼睛,问:“聋哑,现在你该告诉我你叫什么了吧?聋哑,到了奈何桥边我怎么找你呀?聋哑……”

    “我叫公孙玉,阿瑟,你记住了没?”

    聋哑将手盖上赵瑟的脸,替他合上眼睑。

    “公孙玉……公孙玉啊……”

    赵瑟含糊地低吟几声,便软到在十一身上。

    光华

    作者有话要说:娱乐一下

    宣华二十六年夏六月,中原流寇骤起,有匪首玉面阎罗、三只眼等聚众数万,呼啸勾连,作乱汝州。六月初三,寇陷领叶,大掠三日。六月初六,寇陷襄城,六月初七,寇陷郏城,六月初十,寇连陷鲁山、龙兴。六月十三,汝州都尉将军与寇战于临汝之西南,败,临汝旋陷。六月十五。寇围汝州,河南诸将俱不能敌。居半月,贼克汝州,大肆杀戮,尽索城中妇女财帛,汝州吏民十不余一。

    朝野震惊,罢相、兵部尚书,流东都留守于五岭,以金吾卫擒拿诸将,下北狱。帝乃令河北道观察使、武成侯傅铁衣暂缓回师,督率大军入中州荡寇。七月初,汝州克复,贼寇尽覆,独匪首玉面阎罗及十余骑得脱。然,适逢河北诸寇降而复叛,杀诸州太守。帝不得以乃任傅铁衣为范阳节度使,首开边将主政之先例。藩镇之势由是而盛……

    对于郑重其事写在大郑正史上的这一段话,作为实际上的始作俑者的赵瑟,当时还毫不知情。

    当贼寇连下诸城之时,赵瑟正陷入完全彻底的昏迷之中。她对外界的一切毫无所知,不论是迫近别人的烽火狼烟,还是迫近她自己的钢刀羽箭。即便是她偶尔能有一些知觉,隐隐约约地仿佛也只是背上的剧痛和激烈的颠簸震荡。剧痛的感觉,很陌生,很遥远;颠簸震荡的感觉,似乎有一些熟悉,像晕船,像骑在大鱼的背上。而事实上,这一切,都飘渺得宛若不曾存在。

    作为始作俑者当之无愧的帮凶的公孙玉,尽管多年以后,他每每看到此段记录都要失神良久,然而在这一刻,他则完全没有时间去想那么多。

    公孙玉必须把全部的精神放在逃命上,流寇像恶鬼猛兽一样紧咬在他的身后。他在官道上策马疾驰,流寇就成千上万的追上来。他躲进城池,流寇就打下这座城池,把整个城池咀嚼吞咽了干净,去搜拿他和她。

    他再逃,流寇再追,他再入城,流寇再攻城……就像永无休止的游戏,如果没有无数无辜的人为之惨死,无数无辜家庭为之分崩离析的话。

    以公孙玉五年刺客生涯的微薄经验来说,他完全不能理解流寇为什么要如此疯狂。只为了捉住他和赵瑟,便不顾一切地踏上覆灭之路吗?任何一个哪怕有点儿傻的人都知道,不管流寇有多剽悍,不管流寇现在能夺下几座城池,他们都是在寻死。这里是中原腹地,不是天高皇帝远的的河北边疆。

    所以,公孙玉几乎不能相信流寇却是为了捉他们才攻城略地的,尽管他们确实是随着自己的马蹄,紧追在自己身后不舍。他想如果他离开官道,如果流寇没有追上来,那么就可以证明了。

    然而,他实在没有余力去证明。他很确定,如果他现在进入荒野,就算流寇真的不追上来,他也没有办法让他自己和赵瑟活下去。

    她伤得太重了,他也伤得太重了。

    公孙玉不知道是什么力量支持着他还能策马疾驰。他能清楚的感觉到鲜血从伤口里渗出来,一层一层地渗透他的衣衫。他浑身酸痛,困顿不已。他甚至有些羡慕身前被他横搭在马上的赵瑟。

    能够伤得昏迷过去,也就再也不用受这无休止地折磨了吧。

    滚落下马,仰面朝天躺在临汝城中距城门最近的一家药铺之前,公孙玉忍不住如此遐想。

    他在伙计的扶持下勉强站起来,抱着赵瑟走进了店门。他将刀拍在桌子上——从j公山冲出来的时候抢的,他的剑杀起人来太慢了,从赵瑟颈上扯下来一串珠玉项链扔到柜上——这应该是他们最后一件可以随便当钱用的东西。

    “上好的伤药、热水、细布,熬点参汤端过来,还有吃的,再去买两套衣服和一匹马回来,要好马,喂好了等着!”

    掌柜的是一个中年女子,微胖。她小心地打量了一下公孙玉颤抖不已、正冒冷汗的身体,还有他怀里抱着的赵瑟,再拎起项链瞧了一瞧,并瞅了一眼桌子上的钢刀,便催促着店里的伙计关了门,依照公孙所说的去办。

    掌柜的疾走几步,过去扶着公孙玉坐下,说:“你伤得太重,还有你怀里的女子好像也有外伤。快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