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小说网 > 都市言情小说 > 淡扫娥眉 > 第 15 部分

第 15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庑┦槟惚愕醚6惶臁j裁词焙蚰憧忌狭耍裁词焙蛘饪榍妹抛┠惚憧梢远恕!?br />

    赵瑟想了想反驳道:“也不尽然吧,我便是考不上科举,真想做官,总还可以去做门下省的选官,以我家的门第总能上来就做一个五品官吧?”

    陆子周叹了口气说:“我的小姐,你以为现在是百余年前吗,门下省那些虚官哪里还有什么作头?门下权限早被中书、尚书二省侵夺得差不多了!若非如此,贵戚士族子弟为何要汲汲于科举,只等成年授官便是。自然,若是能做到侍中自然另当别论,只是你看你自己可行?”

    赵瑟也知道陆子周说的这些都是事实。她怎么琢磨怎么也觉得自己以后不像能当上宰相的模样,便只好低下头去苦读,此前还不忘抬头抱怨一句:“人家随口说着好玩,你还要与我认真!真是……”

    婚事

    赵瑟、陆子周、霍西楼三人各据书案一角读书习文的情景纵然称不上如何神圣,却也怎么说也算是有一种“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宁谧氛围。而不消说,将这种美好的氛围破坏殆尽的正是赵瑟的二哥赵箫赵二公子。

    确切的说,赵箫是横着膀子闯进赵瑟书房的。赵箫闯进来的时候形容极其狼狈,几乎令赵瑟怀疑家里是不是有强盗破门而入,而陆子周和霍西楼也不约而同得放下书去瞧赵箫。

    赵箫其人面红而赤,气喘吁吁地扶着门框,头发也跑乱了,衣袍也跑散了。赵瑟可以发誓,她二哥这样一副毫无所谓 “英雄好汉”架势的犹如丧家之犬的模样,她绝对是平生第一次有幸得见。

    所以,赵瑟当真是被他吓得不轻,骇然问道:“二哥,你这是怎么啦?”

    赵箫缓了口气,急急答道:“九叔回来了,我得赶紧跑?阿瑟,给我来点钱!快!我来不及了!”

    赵瑟一愣,傻乎乎得扬声去喊翠玉。可赵箫这边不是急如逃命,而是当真正在逃命,哪里容得他妹妹按部就班得从容蘑菇?于是,他当机立断,冲将过来强抢了赵瑟头上的一支纯金点催的孔雀去,也不交代一声,就这么越过赵瑟便跳窗户逃了。赵瑟顾不得头发被勾拽得生疼,赶到窗户边上一看,她二哥正在那翻墙呢!其动作之娴熟之老练,便是专门去做个采花的y贼也是绰绰有余啊!

    隔壁?那不正是号称夫侍三千的王富婆家的别院吗?赵瑟猛然想起二哥前些天赶市时说给自己的话,于是便不禁怀疑起来——她二哥不会将那些上不得台面的苟且之事行到旁人家的后院里去吧?

    实话说,这还真是赵箫这种人能干得出来的事儿!

    正在此时,微微仰着头越过赵瑟的肩膀和大敞的窗户,目不转睛得盯着赵箫翻墙的霍西楼突然眨了眨眼睛,猛得扑到在书桌上,将脸埋在书卷帛纸堆里放声大笑起来。陆子周便也像受到感染一般得微笑起来。

    赵瑟到底是赵箫的妹妹,顿时觉得面上无光、与有耻焉,讪讪得回到书桌前,揪着霍西楼的领子把他拉起来,绷着脸责怪道:“别笑了,有什么好笑的!”

    霍西楼只强压着笑说了一句“太好笑了,二公子,我都忍了好多天了”便又笑得顿足捶兄。这般把他家细君赵瑟赵小姐的妻权与威严视若无物的行径可谓罄竹难书、令人发指。

    然而,联想到赵箫这几日人神共愤的做派和今日的狼狈,赵瑟也实在没办发板起脸来装严妻,索性也歪在霍西楼身上和他一起笑成一团。她这一笑,笑得花枝乱颤,不得停息,没片刻便直不起腰来。她趴在霍西楼背上,上气不接下气得笑着说:“定然……定然是……九叔……拿了……拿了……明晃晃的宝剑……去……去砍他……哎呀……我不成了……不能……再笑了……我……子周……救我……救我……”

    陆子周也是刚刚收了笑容,并没有余力去救赵瑟。他斜倚在椅子上,软绵绵得应声道:“这次你说对了,你九叔正是举着明晃晃得宝剑去追你二哥的……”

    赵瑟顿时笑得更厉害了,按着肚子,费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断断续续地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子周,你可莫要再逗我了,这是要出人命的的!”

    霍西楼便接到:“是有人拎着宝剑在门口!”

    赵瑟心里一惊,勉强收起笑容转头去看,果然见他九叔秦合清以与方才赵箫不相上下的狼狈模样靠在门口。唯一不同的地方,便是秦合清没有扶门的手拿着把出鞘的宝剑,且腰背腿脚被赵和与三四个健仆死死地抱住。

    赵瑟略理了理头发,过去挽着秦合清坐到椅上,摇着他的肩膀撒娇说:“九叔,你可吓死瑟儿了!”

    秦合清冷哼一声,说:“赵箫这逆子呢?让他出来!”

    赵瑟眨着眼睛实话实说:“二哥刚才翻墙躲到王富……隔壁王家去了!”

    秦合清拍案怒道:“这个丢人现眼的混账,今天我非一剑劈了他不可!赵和!赵和!带几个人去王家,去把这逆子给我揪回来!”

    赵和缩在门口,嘴上虽然响亮地答应,脚下却是磨蹭着不肯动。

    赵瑟跳到秦合清的背后,攀着他的脖子说:“好了,九叔,你别生气了,你看你一生气都不像我那翩翩的九叔了呢。二哥跑了就跑了呗,反正他钱花完了也得回家。您干嘛叫去隔壁抓呀,多让人家笑话!”

    秦合清不过是咋一进门被自己那活神仙一般的儿子闹出来的大场面气昏了头,并不是真的要宰了他。只是刚才架势做得足了,一时半刻收不回来。此时女儿这么一说,他也就顺势借驴下坡了,只不过表面还要装作生气的模样,骂一声:“算他跑得快!”

    赵瑟便笑呵呵得拉了陆子周与霍西楼来见她九叔。她对陆子周说:“这便是我九叔了,咱们嘉礼的时候,他还在京城。”

    陆子周撩衣拜倒,拜了三拜,起身唤声九叔。秦合清点头道:“我见过画像,真人果然更胜三分,阿瑟由你照管我也就放心了。今日匆忙了些,改日叔叔再给你补见面礼吧?咦?”秦合清抬眼看到霍西楼,顿时上上下下得打量了半天,这才指着他问赵瑟:“这是何人?”

    霍西楼闻声老实得拜了下去,并不说话。赵瑟只好如实说道:“啊……他是西楼……霍西楼,是……是我前几天在路上纳的……”

    “你说什么?”秦合清脸色立即就变了,瞪着赵瑟骂,“你这孩子,真不懂事!”

    赵瑟被骂得犹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莫名其妙得问:“我怎么啦,九叔?”

    秦合清又狠狠得瞪了她一眼,然而见女儿一副委屈的模样也舍不得再去骂了,只好转过头去骂陆子周:“你怎么也不管管她?”

    陆子周讶然回答道:“可有何不妥之处?还请九叔明示。”

    秦合清一愣,继而摇头笑道:“如此大好少年,于你为侍实在是可惜了!”说着亲自伸手拉了霍西楼起来,仔细端详道:“真是个美少年,跟了我们阿瑟实在是暴殄天物!”

    霍西楼低声答道:“九爷过誉,西楼愧不敢当。蒙小姐错爱,是西楼的福气。”

    秦合清点点头,取了身上一方玉佩送给西楼,说道:“这个是当年我傢阿瑟母亲时置办的,就送给你吧。”霍西楼称谢接过。秦合清便说与赵箫置气置累了,要赵瑟扶他回去。

    赵瑟回望霍西楼面色如常,这才放心得挽着秦合清的臂膀送他回房。待到秦合清惯常歇息办事的书房,秦合清挥手赶走了近身服侍的侍仆们,颓然而叹道:“阿瑟啊,女儿啊,你这事办得可着实不妙。不过,这也不能怪你,都怪你母亲和父亲出门前未曾与你说清楚。本来是说等火候到了再和你细谈,没想到还是出了岔子。秦越这废物,真真该死!”

    赵瑟心中升起一阵相当不妙的预感,小心翼翼得探问道:“九叔,您说什么?”

    秦合清以手指扣着扶手,低头沉吟半响,终于说道:“阿瑟,你坐得近些,有些事情也是该说于你听了。我看也不用等你父母,便是今日吧”

    他的语气认真得让赵瑟有些害怕。赵瑟便不敢出声了,静静地坐在秦合清近处听他说话。

    “阿瑟,你父母和我还有你七叔已经议定,待你一到上都,便将你与河北道观察使、武成侯傅铁衣的婚事定下来。如无意外的话,明天开春你科举及第,也就该完婚了!”

    “啊!”赵瑟惊呼一声,从椅子上跳将起来。

    秦合清所说的这桩事实在是在她的意识之外。她还记得及笄之前,父亲和九叔曾和他提过这个傅铁衣。可是当时她分明是拒绝了呀,他们也同意了,怎么如今又要旧话重提,甚至明确告诉她已经订了下来呢?

    秦合清扫了赵瑟一眼,拉她坐回去,继续说道:“这次我从上都回来,一则是接你,再则是安排你与傅侯先见上一见。前一阵子河北局势平定,傅侯将要回都,正好可以和你结伴同行,日后做了夫妻也不生疏。”

    赵瑟听完,并不说话,只管专心一意得转着眼睛。然而,她终究没能把眼里的泪转回去,流着泪说道:“为什么一定要和傅铁衣成婚?为什这么着急便要让我订了婚事?傅铁衣有什么好的,你们一定要让我取他做丈夫?”

    秦合清反问道:“那你为何讨厌傅铁衣呢?他也是天下有数的大英雄,你怎么就不想要他呢?”

    赵瑟便抹着眼泪哭道:“我没有讨厌他,我又不认识他,有什么喜欢他不喜欢他的?为什么我要喜欢他?我就是不想这么快成婚!成婚作什么,本来我过的好好的。”

    秦合清叹了口气,抚着赵瑟的头道:“乖女儿,你莫哭了,你听九叔给你讲讲你便明白了。”

    赵瑟发泄了一通,也知道这种事哭也是没用的,所以她也懒得哭了,擦了眼泪不情不愿得等着秦合清给她解释为什么要让她和傅铁衣成婚。

    秦合清却忽然提起当日在朱升庄上的那个账本来,要赵瑟先拿了来才好说。赵瑟“啊”的一声,埋怨道:“我怎么把这桩大事都给忘了!都怪你,九叔!要不是你一见面就又是杀人又是成婚的,我才不会忘记了呢!”说完从贴身的衣服里取出账册来交给秦合清。秦合清接过一看封鉴,眉头便是一皱。赵瑟见状忙说:“原来的账册怕出意外当时给烧了,这是后来子周默录下来的。”接着便将当日之事详细说给秦合清听。

    秦合清皱皱眉,展开绢帛摊在桌上细看,半天点头道:“陆子周确实是聪明!这账中一些重要的关节和数目我也记得,这样参详一看,他竟是硬生生得都记了下来。想不到天下竟真有人能过目不忘……阿瑟,你过来看,今日我给你讲讲咱们家里的生意,讲完你便知道为何你要与傅铁衣做夫妻了。”

    “咱们家私底下贩卖军器的事,想来现在你已经知晓。此事,自从你父亲执掌了淮南司铁使之后,便是我一直在做,到如今已有十几年了。如今天下,各地流寇手里的兵器大约有三成是从我们手里买了的,甚至乌虚人手中的铁具兵器有一大半也是由我们偷运出河西的。”

    “原来你们真的勾结乌虚……”赵瑟心中一阵发紧,连声音听都有些发飘了。

    秦合清皱眉疑道:“看来你倒是已经知晓了?这倒是奇怪了,卖军器给流寇是秦卓告诉你的,卖给乌虚却又是谁告诉你的?”

    “是陆子周……”赵瑟勉强笑了一下,说,“他看过账册便是这么说的,当时我还不信,没想到竟然是真的!叔叔,为什么?咱们秦赵两家都是大郑传承了几百年的华族,怎么能去沟通西北的蛮夷?这可如何能对得起列祖列宗?为什么,叔叔?”

    秦合清安抚似的拍拍赵瑟的背,柔声说道:“自是有缘故的,且放在这里,一会儿九叔再给你分说明白。咱们还是先说傅铁衣。”

    “军器从淮南炼造出来,卖给河北群寇便是从大侠朱升的庄上交接。而要运出大郑卖给乌虚却要麻烦许多。一般说来,有两条路可走。一条路是也是从朱升的庄上出发,由运河入中州再转河东,而后穿过沙漠绕到河西以西方能运入乌虚。这条路虽是多年走熟的,可是毕竟要穿过中原腹地,除了咱们秦氏故老的河东之地相对容易些外,实是步步艰险,耗费甚巨。而另一条路是海路,只要过得河北道管辖的瀛州港便再无阻隔,直入乌虚。只是这条路没有河北道观察使的合作是万万走不通的……”

    “而如今的河北道观察使正是傅铁衣,更妙的是他还没有成婚!”赵瑟抢着接过秦合清的话头,凄然笑道,“所以你们便是为了这桩事要拿我和傅铁衣作交易是不是?叔叔啊,我就当真这么不值钱吗?”

    “你这孩子胡思乱想些什么!”秦合清恼火得拍拍赵瑟,说,“并不是拿你去做交易。此事和傅铁衣已谈了有几年,他也早就已经同意合作。他开出的条件是要我们卖军器给河北流寇,绝不是你作她夫人。”

    赵瑟讶然道:“他是河北道观察使,是河北平寇的统帅,为何却反而要暗住流寇,他傻吗?”

    秦合清笑答道:“怎么可能!女儿你想想,傅铁衣之出身门第皆毫无可陈之处,他凭什么能在十年间便能由一介籍籍无名的军伍而封侯拜将,手控一方军政大权?靠得不就是剿之不尽的流寇吗?所谓秘诀不过“养寇自重”四个字而已啊!”

    赵瑟冷笑道:“原来一代名将便是这么回事!”

    秦合清摇头道:“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河北平寇的军队有十几万,未必个个都要精忠报国吧,怎么最后就傅铁衣能成了气候呢?他要没有真本事,早死在流寇刀下了,哪里能等到封侯拜将?”

    赵瑟想了想,只好承认秦合清说得有理,继而问道:“那既然如此,为什么我还要和他成婚?”

    秦合清看看赵瑟才说:“瑟儿你要知道,私贩军器要担天大的干系,倘若你不与傅铁衣结为夫妻,以他一贯的品行,我们怎么敢相信他!”

    赵瑟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拍案叫道:“就为这个?你们不要再干这勾当不就行了!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便非要为此要我和一个从没见过的男人成婚吗?”

    “我正要说到此处,你且稍安勿躁。”秦合清按着赵瑟坐下,就扶着她的肩膀接着说道,“其实,你只要你明了了大郑如今的形势,你便能清楚你和傅铁衣成婚实在是一件十全十美的事……”

    “大郑立国已经三百来年了,如今的情景和开国时已经很有些不同……”秦合清以一种无限怅惘的语气开腔道,“当年太祖皇帝登基立国,曾与诸公歃血为盟曰:当与诸公共享天下,此情此景至今想来仍让人神往。文皇帝首开取士之制后,所谓共享天下之语便日益成了虚文。所以,我们虽是大郑一等一的士族高门,想像前些年那样一般不管朝局如何动荡我自岿然不动已是完全不可能了。不仅我们如此,谢氏、许氏、张氏也是一样。”

    “如今皇帝年纪大了,除却公主之外,楚王之女乃张氏之后,有河西数十万精兵为后盾;燕王之女有山东士族鼎力支持;清飏郡主算是我们秦氏的至亲,还有谢氏、徐氏都是历代与皇室通婚的,必是要有一番打算。今年十二月公主将要及笄正式册封为储君,为此,上都自去年年初就已经是一片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情景。去年嘉选之时,你外祖父特意嘱咐莫要叫你二哥中选,岂是只因他顽劣不堪、有辱家门?实是因为那次嘉选私底下是在为公主挑选未来的夫君。如今局势尚不明朗,卷入其中殊为不智,是以才会容得你二哥搞出那样的笑话来。”

    “方今天下,外有乌虚虎狼之师叩关劫掠,内有流寇纵横肆虐,则一旦有非常之变,以争夺皇位之故而祸起萧墙、同室c戈,则天下必然大乱。天下一旦大乱,则国之利器持于何人之手,何人便可趋利避害。退可保宗族家庙于乱世,进可成不朽之功业。”

    “所谓国之利器,便是百战之精兵。于今看来,称得上天下精兵的,除却乌虚骑兵外,三成在朝廷,三成在河西张氏,两成在河东曹文昭,而最后这两成便在傅铁衣手里。阿瑟,你是赵氏的女儿,宗族家庙的前途便在你身上,你要成婚,便只能和上面那从上面那四家选,你明白吗?”

    下药

    帝室、张氏、河东曹文昭、河北傅铁衣,这四家哪家更合适作为联姻的对象,自然也是要有一番计较。依秦合清所说的便是这样的道理:

    “朝廷自是不必说了,便是你能与皇子成婚也拿不到兵权。若是此路可行,当初也不会给你取夫纳侍。张氏和咱们倒是门当户对,但楚王之女便是武安侯之女张芝玉所出,张氏正统、门第、精兵俱全,并不需要我们去锦上添花。何况张氏的嫡系公子俱已成婚,只有一位五公子张扬,却是要等着角逐公主正君的,所以也不合适。”

    “曹文昭和傅铁衣都是出身寒门,以他们手里的精兵配你的门第正是合适无比。论实力,二人相差无几。曹氏据河东,傅氏据河北,表面上看起来曹氏占有地利。然而,河东之地本就是我秦赵二氏的繁衍之地,没有曹氏相助我们照样可以呼风唤雨,但河北却是不行的。再参详军器之事,明显傅氏比曹氏更合适。何况……曹文昭年近五十,早已成婚生子,要与他家联姻便只能选他的儿子。阿瑟,你说你想要一个起于寒门的英雄豪杰作你的丈夫还是要英雄豪杰他儿子作你的丈夫?”

    “那自然是傅铁衣更合适了。”赵瑟虽然人垂头丧气地靠在椅背上,却还是很诚实的点头说:“做丈夫,确实是十全十美,再无可挑之处。”

    “这便对了!”秦合清笑着搂住赵瑟的肩,说,“婚者,合两姓之好,上以事宗庙,下以传后世,本来就是要顾全大局的。你将来若是觉得不合意,尽可以由着自己的心意多取夫纳侍便好了,并没有什么不同。只要对傅铁衣敬之以礼,想来他也不会不高兴的。”

    赵瑟点点头。

    秦合清接着说道:“至于我们贩铁器给乌虚,并非是为了图利,我赵秦二族传家五百余年,累世显贵,还不至于就为了些许财帛。之所以如此,只是为了预作结交而已。乌虚蛮夷之族,不通礼仪,唯利是图,然论及战力确实锋利无比。日后倘使善加利用,必收奇功,便是没有好处,有些许交情在也是好的。这些事一半日也说不清楚,慢慢你就懂了”

    这番道理赵瑟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肯点头的。她这一阵子读书备考,整天看在眼里的便是家国天下,华夷之辨,读的是“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一时之间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只为一己私利便要不顾大义勾结外族,甚至不惜拿自己国家百姓的性命财帛为代价的做法。只是她不知该如何开口去指责秦合清便是。

    秦合清看赵瑟的神气也知道她在想什么,幽幽叹道:“阿瑟,你还不明白。国家算什么?世上从来都没有永远都不灭亡的国家,世上有只的永远都不灭亡的家族。阿瑟,你只记住,你的身上系着一个长盛不衰的家族便对了,这才是我们的传承!”

    秦合清的话的确是没有什么可以说服赵瑟的东西,然而,它却又一种十足的力量,可以令她冲动而热血沸腾。这是一种神秘力量,仿佛通过她的血y传递而来,令她不得不信服。

    她努力含着眼泪,压着有些肿胀的嗓子说道:“我明白的,九叔,我会好好成婚的。”

    秦合清满意地点头,微笑着挥手送她离开。在赵瑟即将出门的时候,他突然说:“阿瑟,陆子周是你光明正大的侧夫,自是无所谓,可你在这个时候再纳了旁的人带在身边可就不合适了,于傅侯脸上太过难看。如今木已成舟,也反悔不得,便只好先留他在山阳,日后再接去上都。你看可好?”

    赵瑟身躯微微一震,总算平复了心中的激动。她略一沉吟,便将霍西楼的身世讲给秦合清听,末了问道:“是否该将此事告知聂右丞呢?”

    秦合清一听也是一皱眉,说道:“还是不必急于一时,聂云也算是宰相之一,此事还是容计较的好。这西楼,你平日好好待他便是,至于不带他同路上都之事,便说……我格外喜欢他,特意破例送他回去拜见你父母好了,待你到上都安顿好一切,再接他过去团聚。”

    赵瑟无奈,只好答应。想了想,她又问秦合清:“刚才说的这些,我能告诉子周吗?”

    “他都傢给你了,以后家里好些事也是要慢慢交给他去做,你告诉他自是无妨的,只是……” 秦合清笑笑说,“大约你只告诉他你要和傅铁衣成婚,他也就差不多能明白了,未必还要你开口细说。”

    是吗?我到宁愿去细说前因后果,也不想只去和他说一句“我要成婚了”。

    道理虽然是这样,然而之后面对陆子周时,赵瑟终究还是无法坦然说出“我将要订婚。未婚夫便是大名鼎鼎的傅铁衣。我别无选择,我的家族需要他手中的百战精兵……”之类的话。也许或者是害怕看见陆子周听到这些话后还是一番无关紧要的摸样吧!

    其实,赵瑟并不确定,她究竟是没有勇气去说出可能会伤害陆子周的话以至于让他黯然神伤呢?还是她根本就在逃避叫自己去亲自感受陆子周毫不在意的反应?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赵瑟想,她恐怕都要不免为此伤心难过甚至非常不满。

    那么,陆子周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来,她才能满意呢?

    赵瑟不得不为随之而来的这个问题苦笑不已,并很贴心得将这个恼人的“交代”尽可能地向后拖延。由于她不得不承认,以她自己的聪明才智并不能找到令她自己满意的答案。所以,这个时候,赵瑟认为,她还是不要任性地去为难陆子周为好吧!

    那么,留在山阳别院等候出发的这段时间里,赵瑟也就只能满足于多陪伴霍西楼以弥补自己刚纳了人家便要讲人家远远扔开的恶劣行径了。

    对于这件事,陆子周确实表示出了些许的诧异。毕竟,专门送新纳的宠侍回家拜见父母长辈,一般看来,是毫无必要的。或者说,是不怎么合乎礼法的。不过,他也就是仅止于诧异而已,并没有过多追问。而且,他对赵瑟因此整日与霍西楼厮混在一处表示出了充分的理解与宽容。这着实让赵瑟大松了一口气。而这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就像她告知霍西楼自己不能带他一起上都而霍西楼毫无怨言地含笑遵命时一模一样。

    霍西楼这个人,很多时候就像从书卷里走出来的一样,你从来不会从他的身上找到什么不合适的地方。他实际是很平和的男子,这和陆子周很不相同。一段日子相处下来,至少赵瑟是这样认为的。难得的是,霍西楼这个人一点儿都不呆板,他很灵动,总能让人高兴。只要赵瑟一靠近他,他明亮的容颜、挺拔有力的身躯还有充满生气的言谈举止便能像初夏的风一样吹进她的血脉筋络,骀荡尽她身体中的哪怕最细微的一缕慵懒。

    如果非要挑拣霍西楼的不妥之处,那就只能说他在闺房之事上还不够开窍了——或者更露骨一点说,他还不够温婉奉承与低贱谦卑。

    他不曾像莫惜时那样在自己的□之物上饰满了珠串宝玉、金银铃铛,和着节拍在赵瑟面前跳一曲叮叮咚咚的艳舞好让她目瞪口呆;

    他不曾像赵瑟的侍儿侍奴们惯常所作的那样,用身体上灵活柔嫩、软滑温湿部位——使用它绝不会给女子造成任何哪怕最轻微的痛苦与伤害,并且它明显可以使用更长时间——细致耐心,温柔灵巧地服侍赵瑟,使她轻而易举得或得一次又一次的快乐;

    他也不曾俯将身去一遍遍地亲吻舔舐赵瑟玉足;他也不曾彻底掰开自己的身体,引导赵瑟去作一番探险;他也不曾去学灵犀和金莲、银莲偷偷找给他的房中术……

    这一切,灵犀做为霍西楼的贴身侍儿,确实都尽职尽责得仔细讲给过霍西楼听。霍西楼则用行动表达了他于此之种种的不屑一顾。

    作为侧侍郎伴而言,霍西楼在闺房之事上的的确确是太过守礼了。

    灵犀出于一损距损、一荣俱荣的考虑,对此担心异常,只要一有机会便要去劝自家郎伴多奉承小姐些。霍西楼开始只是摇头而笑,后来大约是不胜其扰的缘故,简单地回答道:“雕虫小技、柔媚之术,岂是长久之道?灵犀灵犀,尔可心有灵犀?”灵犀不算白叫了这好名字,果然一点而通,此后愈加一心一意地服侍霍西楼。

    事实上,霍西楼的木讷守礼,或者更确切得说是能很好得控制住自己的欲望,赵瑟是很喜欢的。会献媚、会撩拨、会服侍固然是好的,可赵瑟毕竟还没到一年四季都可以拿来当春天过的岁数,所谓闺房之事的快乐也还没有膨胀到足以刻骨铭心、食髓知味的大小。除去偶尔兴致来了之外,很多时候她更多得是因为好奇,因为侍奉之人的献媚与撩拨。而这样的闺房之事一旦过多,也就无聊而令人疲惫了。所以,赵瑟在闺房之事上是需要的,仿佛更是她有兴趣玩玩时能够奉陪,她没兴趣时便能克制住自己的欲望,贴心得抱着他,和她说话聊天的男人。

    霍西楼恰好就是这样的男人!

    对于这样一种情况,霍西楼的另两个侍奴——金莲和银莲,由于既没有赵瑟的切身体会,又没有灵犀的身无彩风双飞翼,则是完全不能明了。他们以为,他们新伺候的这位霍郎伴,书读得太多,人脸皮太薄,是以放不开身段和脸面去伺候小姐。他们担心,这样下去,这霍郎伴早晚必要失宠,而他们自然也是要跟着倒霉。为了帮霍西楼一把,也为了帮他们自己一把,他们兄弟俩儿一商量,干脆自作聪明得搞起了小计谋。

    金莲和银莲想出来的办法真的很蠢。他们在赵瑟和霍西楼准备沐浴的香汤时自作主张得加上些许蘅芜香露进去。这蘅芜香露是世家贵女闺房之中常备着的,正是用在过于端庄羞涩、不谐房事的男子身上。依金莲和银莲两人看来,用在霍西楼身上最是合适不过。

    他们这么干并没有得到赵瑟的首肯,也没有禀告过霍西楼。更蠢的是,他们甚至没有和他们的顶头上司灵犀商量。那么,正常来看,他们离倒霉的确也就不远了,而且,他们完全活该。

    当然,重头戏并不在于金莲和银莲是如何下药的,事情真正精彩起来实际是在赵霍二人入浴之前,而侍儿灵犀去浴室之后。

    灵犀一进浴室就觉出不对来。室中隐隐约约飘荡着的一丝一缕的熏香仿佛与平日里入浴时用的不全相同,让人没来由得飘飘然。他打开香炉查看,燃的香并没换新的。再看金莲和银莲,两人鬼鬼祟祟地站在木桶前面,脑袋凑在一起不知在嘀咕些什么。

    灵犀顿时心中起疑,大声唤道:“金莲银莲!你们在做什么?怎么这般专心?”

    金莲和银莲正专心一意得往香汤里调c药,根本不曾注意到灵犀进来。猛然听到身后有人大声责问,两人被惊得不由浑身一抖。转身一看,发现灵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他们身后不远的香炉旁边,冷冷地望着他们。

    银莲手忙脚乱地将盛着蘅芜香露的碧青小瓶藏进衣袖,金莲则勉强笑道:“是灵犀哥哥呀,您怎么进来一点响动都没有,可唬得我们兄弟不轻。我们正给小姐和郎伴准备沐浴用的香汤呢,已经好了,灵犀哥哥去请小姐和郎伴入浴吧……”

    灵犀冷哼一声,快步过去,从银莲衣袖中搜了那碧青色的瓷瓶出来。他以两根手指捏着瓶颈在金莲和银莲两人眼前晃动着,冷笑着问道:“这是什么?”

    “这个呀,”银莲一副无所谓的口气,可有可无的说,“就是放香汤里的蘅……”

    他的话没说完,便被金莲踩在脚背上,忙收声不语。

    金莲眨着眼睛说:“这不就是往热汤里掺的香露吗?每日配香汤不都是要掺香露和百花花瓣进去吗?有什么好奇怪的!”

    灵犀开了瓶盖嗅了嗅,做出恍然大明白的神气,说道:“原来蘅芜香露也算是百花香露,我倒是第一次听说,真是承蒙你们二位指教。”

    金莲遂怏怏道:“好吧,既是让你看到了,我们兄弟见者有份,便分哥哥一半功劳就是了?”

    “功劳?还有功劳呢?”灵犀大吃一惊,问道:“这时小姐吩咐的还是郎伴交代的?我怎么不知道?”

    “不是不是……”银莲连连摆手,说道:“这是我们兄弟俩自己琢磨的,要讨小姐和郎伴的欢心……”

    金莲瞪了孪生弟弟一眼,只好笑道:“这样的事儿哪还能等着小姐吩咐,那我们这些做奴婢的也忒没眼力见了!本来也是要找灵犀哥哥你一同商量着办的,可您一直跟在小姐和郎伴身边伺候,实在不得空闲啊。还望哥哥莫怪。”

    你们可不是一点眼色都没有嘛!灵犀打从心眼看不起这一对儿绣花枕头的孪生兄弟。

    他当即变色怒骂道:“你们这一对儿没规矩的小倡奴,这等事也敢自作主张?真是下贱胚子!是又皮痒了还是嫌命长了,竟然自己赶着要送死?真是好啊!”

    银莲被灵犀这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吓慒了,茫然不知所措。金莲却是不愿意受他的气,反口骂道:“哥哥莫要张口小贱人闭口小倡奴的,我们是小倡奴,你还不是一样?难道还能配作什么别的?哼!充什么大头!以前都是在一处的,谁还不知道谁?就算我们不走运,如今归了你管,让你几分,你还真拿着开染房呢?呸!”

    灵犀被他气得浑身发抖,咬牙切齿地连说了三个“好”字,扬声喝道:“小黑、小白、小素、小玄,外面那些烧火挑水的小子们都给我滚进来!”

    应声进来七八个杂使的小厮,垂首道:“哥哥吩咐。”

    灵犀指着金莲和银莲厉声道:“将这两个不要脸的小倡奴于我按住了。”

    金莲怒道:“你敢?”

    银莲也喊道:“灵犀你想干嘛?咱们兄弟可也不是第一天被买进来的”

    小厮们互相看了几眼,其中一个唤作小黑的说:“反正咱们这里灵犀哥哥最大,小姐说的都归他管,我们自然是要听他的。”

    金莲一听不好,情急之下扑过去与灵犀厮打,银莲自然是不甘落后,也加入战团,三人遂扭打在一处。灵犀尖叫道:“还不过来!作死吗!”几个小厮忙冲过去捉金莲和银莲,将两人死死得按在地上。灵犀气得发晕,冲上去揪着两人的头发,左右开弓每人狠扇了十几个耳光方才勉强住了手。兀自不解气得骂道:“一会再叫你们得知你们这两个小倡奴现在归谁管教!”

    灵犀因为正事要紧,强压住心中怒火,再也不理金莲和银莲。径直去吩咐小厮们做事。他的声音又快又急,满屋的小厮们被指使得仿佛被抽打过的陀螺一般忙乱起来。不仅加了蘅芜香露的洗澡水要抬去泼了,重新再兑了干净的香汤进来,浴室的一切全部都要在灵犀的亲自督促着重新换过才算。

    金莲和银莲也真是脑子有点不清楚,被按在一边竟然还没搞清楚自己做的都是何等蠢事,看着众人进进出出得忙碌还直撇嘴。

    灵犀自是不会把这两个人忘了,只待诸事归置齐整了,便叫小黑和小白将两人拖到更衣帷帐之后,按压着跪好。金莲和银莲自是死命挣扎,不肯听话。

    帝子

    金莲和银莲哪里能是灵犀的对手?现在还要与灵犀相抗,他们的确是有些脑子不清楚。倘若他们胜得过灵犀,又何至于做了灵犀的手下,而如今既然做了灵犀的手下,又凭什么敢和灵犀相斗?不是自讨苦吃又是什么?

    果然,灵犀斜撇着眼冲他们冷笑道:“金莲银莲,你们可想清楚了,以前怎么样是一回事儿,现在我可是这屋里的侍儿,管教你们是应当应份的!咱们府里的规矩,屋里的侍奴小厮不听管事侍儿的管教该当如何?你们是不是不记得了?啊,你们要是觉得小姐舍不得卖了你们,抑或是我灵犀管得不对,咱们可以现在就去找小姐作主。哼!只怕此事让我来管你们还舒服些!”

    金莲和银莲吃他威胁,果然不敢再挣扎,跪直了身体,只除了仍是满脸不服气得盯着灵犀。金莲还忍不住恨声道:“你要趁机在我们身上过过做主子的瘾便过吧,费什么话?”

    灵犀嗤笑一声,寻了两个小香炉过来,分别放在金莲和银莲的头上叫他们仔细顶着。寻了清心香来燃着了c进香炉,说道:“先跪三柱香,清清屋里这这股味吧,再想想你们都做了什么蠢事?你们放心,既然你们不服气,我也不会充大个儿的。一会儿跪完了这三柱香,你们便自己去找翠玉哥哥领打吧。他要不打烂你们,我给你们叩头赔罪。”

    金莲和银莲这段时日是被翠玉打怕了的,一听要找翠玉发落顿时骇得跪都跪不稳了,头上的香炉摇摇欲坠。灵犀喝道:“当心香炉!翻落了可须得重新再跪三柱香。”

    银莲稳了稳身形,放下颜面哀告道:“灵犀哥哥,你要罚便罚就是,莫要再去找翠玉了。前两天我和哥哥才被他找了个由头叫去狠打了一顿,现在p股还沾不得椅子呢。再打便要打坏皮r了,以后可怎生伺候小姐。”

    灵犀心中也有些不忍,骂道:“你们两个也就是挨打的货,办差了事自然要皮r受苦!”说完也不再理两人,自出去请赵瑟和霍西楼来沐浴,只留下小黑在旁看着,香燃完了好再重新给续上。

    霍西楼进帐中更衣时看见金莲和银莲在此罚跪,便皱了眉去问旁边的灵犀。灵犀小声将两人在香汤中加c药的事禀告。霍西楼面上顿时显出厌恶之色,摇头道:“真是胡闹,莫叫别人知道了。”灵犀点头称是,禀告说一会儿定然好生管教一顿。霍西楼到底年轻心软,便说:“以后记住便是了,也不必过分。”灵犀忙凑到霍西楼耳边说:“这两个侍奴是小姐特别说了要好好教训的,郎伴您就莫要多管了。”霍西楼心中疑惑,望着金莲和银莲一双完全相同的粉妆玉琢的小脸还待细问,却听见赵瑟在外面呼唤:“西楼,你怎么这么慢?”霍西楼只好作罢,忙换了衣衫出帐去寻赵瑟。

    后来,此事灵犀究竟如何处置,霍西楼也没有多问,金莲和银莲却真的对灵犀言听计从了。

    赵瑟又陪了霍西楼,便在秦合清的催促下从她回家了。之后又等了几日,秦合清便安排好了大船。赵瑟拖无可拖,不情不愿地和陆子周一起带着一众侍儿侍奴们跟着秦合清上船,开始他们赶往上都的路程。路程与早先赵瑟与家中商量的不大相同,从淮泗水路入河后不是溯河而上直接从水路入关中,而是顺河到东都便弃舟上岸,改走陆路入上都。

    赵瑟很清楚,这必是为了在东都要和傅铁衣会合的缘故。

    看来,自己和傅铁衣订婚成亲之事已成定局,万难再有更改,除非……傅铁衣丢掉河北四十四州的兵权抑或有出了什么大得不得了的变故以至于赵秦二氏家道没落、门第不在。

    似乎不大可能啊!我这真是苦思乱想!赵瑟暗中摇头。

    于是,她便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艰难,也一定要在船到东都之前的这段日子里找机会开口把自己将要与傅铁衣定亲成婚之事告知陆子周。否则,等到了东都,九叔合清安排自己与傅铁衣相见,一时之间,又该让陆子周如何自处呢?只为了将来不要三个人都尴尬,莫如自己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