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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唉,瞧我粗心的,刚刚姐姐还吩咐我,王妃如果醒来了,就将小王爷抱来给你看看。”绿罗跑了出去,顾遥夜连叫住她都来不及。

    再徐徐坐回床边坐下,轻轻地靠在床柱上。

    她的宝宝,那个将她整整折腾了两天两夜的宝宝,不知道长成什么样,也不知道自己的感情究竟是怎样的。爱他吗?不知道;恨他吗?也不知道,那么对流着自己一半血y的孩子,她到底是要爱还是要恨。

    既然觉得这里已经没有她的容身之地,而孩子很明显,龙庭澹是不会让她带走的,那么她还要看孩子做什么?一旦看了,只怕自己会忍不住……

    在她还没有想清楚自己的感觉之前,绿罗已经小心翼翼地抱着小主子进房来。

    “王妃,你瞧,小主子长得多漂亮。”绿罗开心地抱着熟睡的小婴儿上前来,想要让王妃看看自己的样子。

    闭上眼睛,她竟然怯懦地不敢睁开来看一眼自己的宝宝。

    她怕,怕自己一旦看了,就……就怎样呢?不知道,她不知道,心里的感觉太过复杂,让她怎么都想不明白。

    “王妃,你怎么了?”不解主子为什么看都不看自己的宝宝一眼,她再抱近点,“你瞧瞧,宝宝长得又俊又可爱。”小宝宝在她怀里拱动着,似乎被她的声音给吵醒了。

    不要,不要再走过来了,她不想看,也不敢看!

    “王妃,你难道不喜欢宝宝吗?”看着主子一直撇过脸去,绿罗不解地问道,抬手举起宝宝,“你抱抱他,就知道他有多逗人喜欢了。”自从宝宝出世那天,就有无数的人争着想要抱他。

    终于敌不过心里那种强烈的脆弱的想念,顾遥夜僵硬地转过头,勉强地看了宝宝一眼,刚巧宝宝睁开了他的双眼……

    “啊!”她惊呼着连忙推开绿罗的手,那是龙庭澹的眼睛,她到死都不会忘记的那双眼睛,那个已经变心的男人,她不想看到!

    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了,就像戏台上的戏文一般。

    顾遥夜原本只是心慌的轻轻一推,想让绿罗将孩子抱开去,谁知道绿罗的手被她一推,身子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没有提防摆在床边的凳几,被绊了一下,手儿一松,包裹在鲜艳精致的襁褓中的婴孩,就被抛了出去。

    “啊!”绿罗尖叫着,想要去救,可是等她稳住身子,距离太远就来不及飞身过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宝宝往地上摔去,危险万分的时候,一抹快如闪电的紫色身影在孩子落地之前接住了那个他。

    绿罗吓得腿一软直接坐在地上,同时呼出好大一口气,幸好没有摔到宝宝,不然那么高的高度摔下去,后果……她可是连想都不敢想。

    抬起头一看,魂儿又差点被吓飞,“王……王爷。”

    可不是,抱着婴儿站在卧房门边的,不是龙庭澹又是谁?此时他抱着自己的儿子,脸上的神情y鸷。

    “王爷……”

    “滚!”低低的话语,吓得绿罗连忙吞下没说完的话,爬起身飞快地闪了出去,王爷的表情好可怕,是不是生气她没有保护好小王爷?

    房里静悄悄的,只是偶尔有一两声细嫩的婴儿咕哝的声音,又娇又嫩,听得人心都软了,龙庭澹抱着儿子,望着他小嘴一嘟一嘟的,漂亮的黑眸瞪得大大地望着自己的父亲,一脸纯真与可爱。

    如果不是心里快要被气愤悲伤的情绪所淹没,此时他恐怕会笑出来,这小子虽然才出生一天,可是被这样抛来接去的,竟然一点都不怕。

    不过现在不是去想儿子的事情的时候,有的事情,不想面对,还是得他不得不去面对,抬起头,锐利的眸子定定地望着那个坐在床边愣神的女人。

    “看到儿子没有被摔到,你很失望吧?”

    顾遥夜没有出声,事实上自从宝宝被绿罗失手摔出去那一瞬间,她已经吓傻了,只差一点点,她就要亲手害死自己的宝宝。

    也就是在那一瞬间,她才明白原来这个自己一直不想要也不敢看的宝宝,其实已经深入她的骨髓,以前听人说骨r相连,母子情深,她一直不明白,一直到那一刻她真的明白了。

    她的宝宝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她也已经深深地爱上了他,当初吐得再凶,呕得再哭,她也会忍耐着吃东西,尽力吃一些会对宝宝好的食物。那时以为只是为了不让龙庭澹有藉口可以怪罪她的家人,现在想来,其实不是的,对宝宝的那种好,是发自她内心的。

    她爱宝宝,与他相依相连的这九个月来,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比什么都重要了。所以在危险发生的那一瞬间,她竟然会吓得连动都动不了,她怎么这么没用、这么无能,连自己的宝宝都救不到,只会傻傻地坐在那里?而且这个危险还是她造成的,让她怎么去原谅自己?

    轻拍着那个微眯着双眸的宝宝,虽然是第一次当爹,但今天在宫里办完事之后抓着御医恶补还是有点效果的,至少他的手势笨拙,但还算到位,宝宝很给面子的慢慢睡着了。

    他抱着宝宝走到桌旁坐下,望着她静得看不出一丝情绪的面容,“我本来以为,你不爱我,可以,我来爱你就行,至少不会伤害到谁,可是现在,我才发现自己错了。”

    她仍愣愣地望着前方,但他的话却一句句都听入心里。

    “原来古话果然没有说错,强求的感情从来都是痛苦,之前我想着,再痛苦、再难受,我也不担心,只要仍有希望,希望着有一天你能感动于我的用心,哪怕当初是我有负于你,但你也能爱上我,看来是我太过自信了。”

    从小的万事皆顺给了他太多的盲目自信,他忘记了,人心不是想要就有的。越强求,反弹就更大,所种的苦果就越多。

    “我认为不会伤到人,但却没有想到,其实我的强求不但伤自己、伤你,甚至还伤到了宝宝。”今天,如果不是他及时抱住宝宝,只怕现在看到的,就不再是熟睡的儿子了。这种惩罚太大、太重,他接受不起,得他不得不去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

    勉强想要得到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真的有幸福可言吗?只有身体的感情,得到了,他真的会满足吗?不,他不会的。

    “遥儿,到现在,你对我仍然一点感情都没有吗?”即使已经明白了,但他仍然想要这那一丝丝的希望问问看,会不会这段日子的相处,他们之前所有的甜蜜,让她多多少少也会放下对他的仇恨?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心里的情绪已经翻天覆地了,可是她全身像是僵掉一样,怎么都无法给出一丝的反应。

    真傻,自己真傻,在这种时刻,竟然还不死心,还想抱存一点希望,希望她可以不要那么残忍,哪怕是同情他、可怜他,勉强点个头,那么他就有再坚持下去的勇气,可是她没有,连眨一眨眼睛都没有。

    这个表示够清楚、够明白了吧?

    低下头,望着熟睡中的儿子嫩嫩的小手轻轻地抓着他的衣袖,那么小、那么脆弱的小生命,完全依赖着他、需要着他,他不能再欺骗自己,也不能再勉强下去了,再痛、再难过,他也该认清事实了。

    刚刚他早就回来了,听到房里绿罗劝她抱孩子的声音,他不由自主地停下来,想看看她会怎样,结果……

    “你赢了,遥儿。”苦笑着站起来,“这场战,我输了!留得住你的人,留不住你的心,到最后受伤最重的,可能不是你,不是我,而是我的儿子。”

    慢慢地走到她的面前,伸手抚着她的脸,这么清丽这么让他心动的一张面容,可是却有着那么倔强的灵魂,不爱就是不爱,怎么做都不行。早该认清的,是他不想认输,而现在想不认输看来都不可能了。

    “从这一刻开始,你自由了,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不会再阻止你。”心碎了,再也完整不起来,要花多大的气力才能勉强从嘴里说出这句话,随着话语一起飘落的,还有他的心,原来男人不是不会心痛,只是那种痛到说不出的感觉,实在是太深刻。

    他说什么?为什么她都听不懂,听不明白呢?

    “喜欢楚随瑜,就去找他吧,从今以后,你可以走自己想走的路了。”不想再看到这张仍然让他心动的容颜,如果可以少喜欢她一点,他就不会这么痛苦了吧?

    “既然你那么不想见到我们的孩子,那么我就把他带走,免得碍了你的眼。”想到刚刚在门外听到的对话,让他心痛万分,她不想要孩子,那他要可以了吧?

    狠下心来转身就走,算了、罢了,执着这么久,也够了。这一段感情,从一开始就是他欠她的,用不光明的手段得到的人,最终也不会属于自己。

    他早就应该明白的,谁让他自诩聪明,实却如此愚笨,一直过不了情关,到如今才明白过来。

    他走了,房里又只剩下她一个人,静,好可怕的静,以前最喜欢的宁静,此刻却发现这种安静的感觉窒息到快要杀死她了。

    一滴、两滴、三滴,无数的眼泪从眼眶里掉了出来,迅速地渗入素色里衣上,很快,衣裳就湿成一大片。

    原本只是静悄悄掉眼泪的她突然放声大哭起来,哭得肝肠寸断,哭得气都喘不过来。

    他走了,走了,他说她自由了,可以走自己的路了,她等了多久?都快两年了,日盼夜盼就是为了这一句话。今天终于听到了,她应该高兴的,应该跳起来欢呼的,可是为什么会觉得这么悲唱、这么痛苦?

    离开他,不是她一直以来最想要的吗?如今好梦成真了,她要开心才对,哭什么、伤心什么?

    “过……过分,实在是太过分了。”哭得胸口好痛,“明明、明明是他对别的女人好……”为什么在如此伤心的时候,心里最难过的,却还是那天他对那个少女所展现的一抹微笑?

    她不明白自己,就像这近一年的时间里,她越来越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感情想不通,所作所为也毫无道理可言,这都怪他,本来她好端端的生活,是他强行介入的。

    将她突然扯入自己所不熟悉的陌生的环境中,将她卷入一场感情与r体的激烈风暴之中,让她再也分不清楚自己的感觉与情绪的时候,他竟然说他不玩了,放她自由。

    最过分的人就是他了,他不是对那个甜美的少女宠爱有加吗?为什么要说得好像受伤的那个人是他自己一般,而她竟然听着那话觉得心酸,好像自己也觉得受伤的那个人,是他,而自己是加害者一样。

    “龙庭澹,你把宝宝还给我!”撕心裂肺的叫声,明明很强硬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让人觉得好委屈又好无助,好像她最重要的东西被人抢走了,却无法开口要回来一般……

    玉牒圣赐辅政王爷长子龙承尧为正宣王爷,赏赐王府一座,东郊别院一幢,另赐良田万亩、黄金十万两、白银一百万两、南海珍珠百串、玉如意十柄……

    落落长长的御赐贺生礼物,让普出世的龙承尧就拥有让人羡慕也羡慕不来的皇族头衔,还有无数的金银珠宝,所谓含着金汤匙出世,也不过如此?

    只是拥有再多的东西,他却少了一样寻常人家的孩子都可以拥有的,那就是母爱。

    “王爷,今儿小王爷好乖,除了睡就是吃,胃口又好,不吵也不闹的。”陈r娘是徐总管千挑万选之下,连家世背景,身体疾病都充分了解过后,从几百名应征的女人中脱颖而出。一天除了要悉心照顾好自己的小主子外,每天傍晚,还要向王爷仔细禀报小主子一天的情况。

    她活了三十多年,从来没有见过哪个男人这么疼爱自己的儿子,每天都要亲手抱起,连换n布这样的粗活他都不假手与人,一定亲力亲为,如果回来的时间尚早,他甚至还帮儿子洗澡,更别说他还是紫旭国最有权势的辅政王爷,说出去简直要吓死一群人。

    最开始时,她真的不敢相信眼前所见的,辅政王爷那俊美无比的脸庞,一直都冷淡少言,谁知道见到自己的儿子,脸上那种慈爱的笑容,只怕会让天下间所有的女人都心动不已。

    “嗯。”看了看房间摆放的沙漏,刚刚过了尧儿的喂奶时间,不用担心一会他会饿着,“你先下去吧。”

    漆黑的眼眸怎么都离不开那个酣睡的儿子,没有理会r娘何时离开。

    看着他水嫩的幼白皮肤,脸蛋上还透着健康的粉红,修长的手指忍不住轻抚他的脸蛋,指下的触感让他的心脏有种被绞紧的感觉,这是他的孩子,他与她的孩子。

    孩子粉红的小嘴嘟了嘟,脸儿在他掌下蹭了蹭,似乎是嗅到了父亲的气味,嘴角扯出一抹好甜好可爱的笑容,接着沉睡。

    他笑了,多么纯真又多么让他心悸的笑容,就是这一抹笑容,可以让他将全天下左右最好的东西都捧到他的面前,只求他的一笑。

    他的孩子与他的一样的执着,刚出世那几天,尧儿怎么都不肯喝r娘的奶,无论换了多少个r娘,他却哪怕饿得狂哭,都不肯让他们抱,别说喂奶了。

    一直到青衣提议说拿王妃穿过的衣裳来给r娘换上,尧儿才勉强肯喝奶了。

    “尧儿,你是不是也在想你的娘亲?”

    连这么小的孩子,都知道自己的娘亲,虽然还不认识,但他却认识那种熟悉的味道。他的儿子,却无缘喝到自己亲娘的r汁,他龙庭澹看似得到了天下间所有的一切,可是却连自己心爱的人都得不到,也不能给自己的儿子想要的母爱,其实他是最无用的人。

    这一个月来,他不敢踏入旭日轩半步,就怕自己一旦看到她,就会忍不住丢掉自尊去低声哀求她别离开自己,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至少保有一点点的自尊吧?

    明天就是尧儿弥月之日,恐怕也是她离开之时吧?要不是还没有作完月子,她说不定那天就走了,也不会勉强留在这种让她厌恶的地方。

    过了明天,他们此生就再无相见的机会了,他要早点习惯没有她的日子才行,如果可以止住这永无止境的疼痛的话,那么总有一日,他肯定可以忘记她的。

    今日是辅政王爷的爱子满月的大好日子,王爷席开百桌宴请朝中诸臣,连皇上都亲自前来道贺,一整晚前院都是欢声笑语,宾客不绝。

    与前院热闹的气氛相比,旭日轩却安静得如同无人一般,只有顾遥夜静静地站在窗边,望着那高挂的明月与在月下怒放的花朵。

    这些花儿,就如同去年与他一起躺的花海一样那么灿烂美丽,只是她的心境却已经截然不同。

    那时,多么幸福与甜蜜的感觉,而现在却……

    “王妃,你还是披件衣裳吧,小心夜凉。”青衣拿着一件素色袍子,想要劝主子穿上免得着凉。

    “不必了。”她已经出了月子,连请来帮她作月子的张嬷嬷多说她的身子恢复地很好,不用担心,青衣却还在这里忧心她受凉,怎么会呢?六月天,何来凉意?

    “那王妃要不要吃点东西,你晚上吃得好少。”王妃的胃口这一个月来实在太差了,与怀孕那段时间即使狂吐,还是猛吃的样子实在差好多,现在菜肴做得再精致,王爷都提不起兴趣。

    想想当初吃退奶食物的时候,甚至一边吃一边哭泣,那种悲怆与伤心,让她看了都跟着哭起来。

    吃、吃什么?她没有胃口也不想吃东西。她想看自己的儿子,那个从出世,她只看过一眼,连相貌都来不及看清楚的儿子,她想得连心都痛了,又怎么可能吃得下去?上天是不是在惩罚她,惩罚她当初有过不想要他的念头,所以现在罚她无法相见?

    龙庭澹也真够狠的,说不让她见,就是不让她见,她连这个院子都出不去,关千里日日都在院外把守着。

    “王爷吩咐了,让王妃好好地保养身子,过了月期,自然可以自由了。”这是质问之后,得到的答案。

    “王妃,你还是安心坐月子吧,现在王爷正在气头上,你自然见不到小王爷的,等身子养好了,再去看小王爷也不迟。”青衣也在一旁苦劝着。

    而她在看清楚现实之后,也只好认命地等身子恢复了再说,不过就这样让她放弃孩子,那是不可能的。

    “那你不如坐一下,今天你站了好久。”从傍晚开始,王妃就一直站在窗前,如同以前她也站在那里等王爷从宫里回来一样,只是王爷已经好久都没有回过旭日轩了,她扶着王妃坐在窗边的软榻上。

    是啊,站着又如何,望了又如何?难道现在她还在奢望着,自己可以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听到那熟悉的脚步声吗?

    真是痴心妄想,他又怎么会再出现在这里?

    整整一个月的不闻不问,她早该明白了,是她傻、是她看不开、是她还抱着一丝丝的希望,低下头去,不想让自己这么懦弱,像个傻子一样,一直期盼着他会出现,说不定他正与陆欢欣相伴,乐得她不在眼前。

    “王妃,你想不想出去走走?今晚的月色很好,你好久都没有出过房门了,我陪你走走吧。”

    “不用了。”闭上眼,头靠在墙上,她不想动,真的不想动了。

    “小夜!”突然,一声男性声音在门边响起,让房内的两个女人都看了过去。

    竟然是那个最不可能出现在辅政王府的男人,楚随瑜!

    第九章

    “小夜,我终于见到你了。”楚随瑜大步走进来,斯文俊秀的脸庞上充满着惊喜。

    “随瑜?”顾遥夜睁大眼眸,不敢置信地望着那个走近的男人,对于他的存在,充满着惊讶与不解,“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大胆狂徒!竟敢随便走入王妃的寝室!”青衣一个箭步上前,急急地阻拦住楚随瑜的脚步。

    “我是光明正大走进来的,你们王爷知道我来次此。”楚随瑜想要绕过那个一直挡路的丫头,自从那天看到小夜摔倒在地之后,就被龙庭澹给抱走了,让他担心得要命,不知道她的情况怎样,于是他就一直守在辅政王府门前,想要探听到一点关于她的消息。

    可惜不管是门房还是匆匆出去的王府下人,口风都紧得要命,让他一点都打听不到小夜的讯息。

    一直到后来满朝的人都说辅政王妃平安地为王爷生下一子,这才让他放下心来,每天他都上门去要求见小夜,结果都被龙庭澹的下人给挡住了。

    一直到今天,他一如既往地上前拍门,就被一个看起来成熟稳重的中年男子给领进府,他说王爷准许他见王妃。

    虽然吃惊于龙庭澹同意他与小夜见面,但他也不会傻得去问龙庭澹为什么,而是狂喜地跟着中年男子来到这个主院,一直到看到小夜的人,他这才相信,原来那个男人没有骗他,他真的见到小夜了。

    “怎么可能?王爷怎么会让男人随便进来。”虽然王爷这一个月来不再进来旭日轩,但对王妃的关心可没有少过。不但请专门的嬷嬷来帮王妃作月子,每顿饭菜都是精心准备的,她不相信王爷真如大家所说的那般不要王妃了,如果一个男人不想要那个女人,何必对这个女人如此费心?

    “青衣,你让开。”已经从再见楚随瑜的讶然中恢复过来,顾遥夜淡淡说道,“他是我的故人,你可以放心。”

    故人?楚随瑜听到她的话时,表情明显一僵,什么时候,他对小夜而言,成了一名故人?

    青衣这才不情愿地挪到一旁,充满戒备地望着那个陌生男子,长得一脸儒雅俊儒,但也不代表他就是一个好人。

    “小夜,你的身体还好吗?”终于他们之间再没有任何阻碍,他可以真真正正地将她看个仔细。多久了,他们竟然分别了如此长的时间,他有好久都没有好好看过小夜的脸了,这张萦绕在他心里,让他苦苦思念的清丽姝颜。

    她一脸的愁郁与伤怀,似乎在她心里,有好多好多的伤心与难过一般,是了,被龙庭澹强娶了去,以小夜的性子,怎么会开心,何况还生了个孩子。

    “真的是他让你进来的?”没有理会他的问话,她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他刚刚对青衣说的话,他说是龙庭澹同意他进来找她的,龙庭澹怎么可能会同意让他来看她?

    他不是一直都对随瑜非常介意吗?这次竟然会让随瑜这般登堂入室,为什么?

    “是的。”楚随瑜走到榻前,蹲在她的身边,一把握住她的手,“他还托人转告我,让我一定要好好照顾你。小夜,你说龙庭澹是不是突然良心发现,终于不再阻碍我们?”那个带他进来的中年男子临走时说王爷让他警告自己,如果自己不好好对王妃的话,日后一定不会放过自己。

    还需要他说?他楚随瑜对小夜的心,一直都没有变过,走了这么久,计划得这么辛苦,付出那么多代价,就是为了像今天这样,可以再次牵住她的手。

    “什么?”他竟然让随瑜好好对她?什么意思?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傻住了,任他握住她的手,没有任何反应。

    青衣想冲上前去扯下那个登徒子的轻薄之手,堂堂辅政王爷的王妃岂是让人随意碰的?可是她却被顾遥夜掉出眼眶的泪水给吓到了……

    一颗一颗,如同珍珠撒落一般,迅速地掉下来,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人可以这样哭,王妃之前流泪都不能与这次相比……

    “小夜,你怎么了?为什么哭了?”楚随瑜不明白为什么小夜听到她自由的消息不但不觉得高兴竟然还掉眼泪,他不是蠢才,不会呆到认为小夜是听到高兴地哭,那个眼泪明明就是伤心绝望的眼泪。

    “他真的……真的这么说?”声音哽住了,但仍然坚持要问出自己想问的话。

    还要再说什么?从他进来开始,小夜所说的话,所问的问题都是关于那个男人的,看来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

    “你爱上他了是不是?”不想相信的,当初那个眼眸如泉,只看到他一人的小夜已经不在了。现在在他面前的,是爱上别的男人的小夜,而他的小夜,已经不见了,伤心沮丧冲击着他。

    “爱?”她爱上他了吗?这种痛苦得要死的感觉就是爱吗?为什么?为什么当初被龙庭澹强占,她都没有感觉到这么痛苦,可是此时此刻,她却宁愿自己就此死去,也不愿承受这种锥心刺骨的痛楚,而这一切,都是他龙庭澹带给她的!

    如果最初的相逢过后,他肯当春梦一场,水过无痕,那么也许假以时日,她一定可以忘记他带给她的伤痕,说不定她还可以再次拥有幸福快乐的人生。可是他不肯,一心一意,固执强烈地要将她带到身旁,用尽各种手段,就是为了拥有她。

    而她也在他那钢铁般的意志下屈服了,成为了他的妻子,他的宠爱、他的深情、他的贴心、他的可恶,她都仔细地一一收藏在心。即使最初自己没有发现,可是那种感情却如水滴一样,一点一滴,慢慢地渗入她坚固的心防。

    无所觉也无所知,但有的事情的确是在偷偷地发生着改变,等到她发现时,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他已经深入她的心里面,再也摒除不了。

    也许,她没有马上发现自己对他的感觉产生了变化;没有发现自己已经爱上她,可是这又怎么能怪她?她从小到大,除了楚随瑜,没有爱过别的男人。龙庭澹带给她的感情,与楚随瑜那种平静安宁的感情不一样,他如烈火、如暴风,让她卷入就昏头转向,又怎么能怪她不明白,那种想见他、思念他的感觉,是爱情。

    可是,到她卷入了,明白了,他却说对不起,他好累不想再爱了。这世上,还有这般不讲理的人吗?他想爱就不理别人的感受,抢了再说;他累了就说不爱了,让别人来带她走?那么她是什么?她又算什么?

    是他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的爱情玩物,还是他兴之所至的一时消遣,只是陪他玩了一场爱情的游戏,在游戏结束时,也该随之落幕?

    休想,他休想!她顾遥夜,虽然生性喜欢平静淡泊,但骨子里的倔强,可是从来都不会少半分,从小就被爷爷当成顾家庄唯一的继承人培养,该有的强悍与顽固,她也不输任何人。

    这场爱情,不是他龙庭澹说不要了,就可以不要的!

    忽地一声站起来,“他现在在哪里?”

    “嗯?”楚随瑜与青衣两人同时一愣,不能反应过来,刚刚小夜不是才哭得好像天要塌下来一般,怎么突然就气势如此强悍?群聊银子制作独家发布 http://bbs。。

    “龙庭澹,他在哪里?”起身近青衣,直接问道。

    “在……主厅。”好可怕,王妃的模样好可怕,简直就跟平日里发怒的王爷一模一样,原来人家说夫妻相,真是没有说错。

    顾遥夜没有再多说什么,直接跨出房门往前院走去。

    “我的眼是不是花掉了?”青衣使劲地揉着自己的眼皮,想要确定自己刚刚是不是产生幻觉了。

    “花什么,她只是被出本性,还有……”一脸的苦楚痛笑,“真实情感而已。”看来这次,龙庭澹麻烦了。

    那个曾经如春天里最美的一抹樱花的少女,那个扬着淡淡笑容,对他说,随瑜,要努力哦,我们的未来,全部在你手里了的女孩,那个当年眼里心里只有他一人的无邪女子顾遥夜,已经随着春去夏至,如樱瓣般飘然远去了。

    现在的顾遥夜,不再属于他,或者该说,上天注定,她从来都不会属于自己,不然也不会在她的生命中安排龙庭澹的出现。

    苦笑着,离开了这豪华气派的庭园,离开这个让他伤心让他绝望的地方,他需要大醉一场,希望在梦里,能够再次看见那曾经属于他的淡淡笑容吧。

    而他,也该学着要死心了。

    人声鼎沸,觥筹交错,还有碰杯声与贺喜声,抱日厅宽阔的空间里坐满了宾客,龙庭澹坐在主人席位上,默默地饮酒,漂亮的眉毛一直紧皱着,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就是让人不敢随便去找他聊天祝酒,连与他同桌的皇上还有刚刚回宫的龙庭渲等人都感受到他那种郁结的气息,而不敢随意攀谈。

    “七皇叔,今天九皇叔好可怕。”龙承尧低声与坐在身旁的龙庭渲说着话,早知道他就不来了,本来以为今天九皇叔家宴客,肯定好玩,谁知道……

    “他是有心事。”爱怜着望着聪慧的侄儿,虽然年纪小小,才十一岁,但龙承佑已经很有帝王的架势,与四哥那天性残忍不同,承佑年纪轻轻,但已经能体谅黎民的疾苦,在九弟的培养下,他将来一定可以成为一代明君,想到自己那个已经被处死的哥哥,他的眼神闪过一抹伤痛。

    “九皇叔最近的心情都好糟糕。”以前九皇叔都会非常耐心地教他课业,只是最近这一个月来,他连笑都不笑一下,严肃得吓人,明明已经有了承尧弟弟了,为什么九皇叔还是不开心?

    “所谓心病还须心药医,你九皇叔的心事,只有他自己才能解决。”为自己倒了一杯醇酒,仰头饮干,真是好酒,还是九弟会享受。

    对自己的皇侄与哥哥的低语不是没有听见,只是龙庭澹现在没有心情理他们。他的全部心思,都在想着,遥儿现在应该已经见到楚随瑜了吧?终于能与他见面,她该有多么高兴?会不会现在她已经与他走了?他是不是已经永远失去她了?

    多想冲到旭日轩,不让她离开,可是不放她走又如何,她的心永远也不会属于他,留她在身边,她不会快乐,而他最终也不会觉得幸福,到最后受伤的,还要再加上他们的孩子,他有何忍?

    该死的!为什么她就是不愿意爱他?手掌略一用力,手里的杯子就被他捏个粉碎,吓得身旁的人脸色发白,幸好大厅里热闹之声很响,并没有引起旁人的侧目。

    “王爷!”关千里连忙找来干净的帕子,为主子擦拭着手掌上的血迹,王爷的情绪这么激动,这宴会还要怎么继续下去?

    “九皇叔,你……”龙承佑的话音没落,就被一声清亮的女性嗓音给打断了。

    “龙庭澹!”是谁这么大胆,竟敢在皇帝驾前、百官面前直呼辅政王爷的名讳?

    大家一齐抬头望向大厅的入口,一位身着素白裳裙的女子,披着乌黑的青丝,笔直地站在门口。

    是辅政王妃,那个传说中已经成为下堂弃妇的顾遥夜!她来做什么?众人都看着她带着浓浓的烈火直直地烧向辅政王爷。

    顾遥夜走到龙庭澹的面前,咬着唇问道:“是不是你让人带楚随瑜去找我的?”

    “你没有跟他走?”她怎么会在这里?龙庭澹坐在那里,生平第一次有些发愣。

    很好,他说的很清楚了!顾遥夜抄起桌上的酒杯,直接淋到他那俊美可恶的脸上,“龙庭澹,你这个该死的男人,你当我顾遥夜是什么人?”

    众人看到如此惊险的一幕,纷纷吓得抽气,这个顾遥夜看起来斯文秀气,谁知道却这般凶悍,连辅政王爷都敢泼他一脸的酒。

    “你这个女人!”从小到大都没有受过如此羞辱的龙庭澹也怒火上升,站起身来狠瞪着她。

    谁知道顾遥夜不但不怕,反而近他,“龙庭澹你给我挺好了,我顾遥夜不是你想要就要,不想要酒不要的女人,当初我想走,你却千方百计地断我后路;如今我……”她顿了顿,说不出想留的话。

    “你想怎样?”是他所想的那个意思吗?她的话语,听起来好像……

    死去的心又开始有了强烈的跳动,他还可以抱一丝的希望吗?会不会是他会错意?

    在这么多人面前,让她怎么说出口,“反正我不是你不想要时,可以随便塞给别人的那种女人。”

    “那个不是别人,是楚随瑜。”她不是一直都想着他,想要再回到他的身边吗?那么他现在帮她达成了这个愿望了,她又有什么不满意的?

    “谁都一样!”踮起脚尖,一把拉扯住他的衣襟,“我警告你,如果再有第二次,那么就不止泼酒那么简单了。”

    第二次?

    “你是说,你不要走,对吧?”不介意她从没有过的粗鲁与野蛮,即使是这个样子,她在他眼里还是好可爱,他只想问清楚她的心意,她是他所想的那个意思吗?还是他又会错了意?

    这个男人,一定要问出来就是了。

    “对!”豁出去了,她直接承认,丢脸就丢脸好了。

    “为什么?”他认真地望着她,“为什么不走,要走一直不是你的心愿吗?”为什么他成全她了,她却如此不满?

    “我的心愿是什么,你真的知道吗?”他怎么可以这么可恶,总是与她作对?当她不想要时,一定要给她;当她想要时,却又要抢走,她的意愿,真的就那么不重要吗?

    “那么你来告诉我,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他笑了,笑得又温柔、又深情,是那种久违的笑容,如冬天里第一股破冰的泉水一般,温暖宁静。

    手儿松开了,他、他怎么可以笑得那么柔情,那么让人心动?明明过分的人是他、明明伤害她的人也是他、明明她发誓绝不轻易就绕过他,可是她现在却无用地只想溺毙在他这种醉死人的笑容里。

    好没用的自己,还说要来找他算帐,结果他一笑,她立刻心都软掉了。

    “遥儿,你想要什么?”

    她傻了、呆了,只会愣愣地望着他的眼睛,说不出话来。

    “只要你说出来,我就给你。”再次敞开自己的心扉,望向那个此生唯一让他心动的女人。

    会受伤吗,不要紧,心又会痛吗,也不重要,只要她还愿意留在他的身边,不管是什么理由,他都接受。

    “我要你。”眼泪从眼眸里流了出来,她扑入他的怀里,“只要你。”如果到这个时候,她还看不清楚他眼里的感情,那么她就真的迟钝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了。这个男人,明明就是霸道地不可一世,高傲地独一无二,却为了她,忍痛让自己最厌恶的男人进府,只是因为他以为这样就是她要的,他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让她的心痛得快要死掉一般。

    本来就不是什么忍气吞声的人,本来就是想要什么就去要的个性,装什么无敌痴情人,玩让妻的把戏,傻瓜、傻瓜!原来最笨的那个人就是他!

    “只要我,不要我们的孩子吗?”想到那曾经让他心痛的一幕,至今仍不能释怀,自己最心爱的女人,竟然厌恶他们的孩子厌恶到将他推开,甚至还差点摔伤他,这让他一想起来就心痛。

    “谁说的,我要宝宝,当然要他。”他怎么可以这样认为她?她是那种冷血无情的女人吗?就算不爱孩子,也不会想要弄伤他,何况她还那么爱他们的孩子。

    “那么……”

    “王……王爷。”一声弱弱的女性嗓音c入他们的“秋后算帐”之中。

    锐利的眼眸瞪向发声处,是绿罗。

    “奴婢有话想说。”她怯生生地望着主子,鼓了无数的勇气,才敢开口的。

    这种时候,她来凑什么热闹?不悦地想要斥责丫头的没眼色,谁知道她一连串话下来,倒是让他有点惊讶了。

    “其实那天小王爷差点摔倒,不关王妃的事。”事隔整月,她才能向王爷说明当时的情况,“那天王妃只是轻轻地推了我的手一下,是我自己没有站稳,才会不小心连累到小王爷的。”

    不过王爷也没有饶过她就是了,将她由一等丫头降到五等,在厨房里帮忙。也算巧合,这样她才能有机会在随伺一旁的满月宴上,将事情说出来。

    “那么你那天为什么不说?”任由他误会遥儿,还……

    “奴婢当时是吓到了。”差点害死小主子,没把她的魂给吓飞了,后来被调走,也没有机会见到王爷,再说从那以后,王爷的脸色就好难看,她哪来好胆上前说这些事?

    那她现在敢说了?龙庭澹差点想将那个丫头掐死。

    “你不要怪她。”柔柔的声音,轻易地抚平了他的怒火,“其实最错的就是我。”如果不是她当时一时情绪失控,也就不会有这些事情发生。

    她自责的样子,让他的心都跟着痛起来,再度拥她入怀,低低地叹了口气,“算了,事情都过去了。”承认自己的偏心,舍不得责怪她。

    “我要你,也要宝宝。”

    “遥儿,我的遥儿。”终于可以再次将这个女人抱入怀中,他感动得几乎想掉下眼泪,不想再去计较那些以前的事情,本来以为已经失去的幸福,在他最绝望的这一天又重新回来了。

    “你敢再想将我推给别的男人,就试试看,我一定走得远远的,让你后悔一辈子。”虽然内疚于自己当初情绪失控差点伤到孩子,但想到他之前的所做作为,该说清楚的还是要讲明白的,她在他怀里狠狠地开口道。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傻过一次就够了,这回是她主动来到他的怀抱,而他抱住了,就再也不会放手了。

    闭上眼睛,偎入他的怀抱,这个熟悉温暖,让她安心的怀抱,好怀念……

    他抬起她的脸蛋,认真地望着她,“这次你要有永远都别想离开我的觉悟。”说完,就一把抱起她,向旭日轩狂奔而去,他们需要独处,而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毫无隐私可言。

    “就这样没有了?”众人直呼不过瘾,今天的这个满月宴,真是吃得值得,竟然可以看到千金难见的烈娘子驯夫记,真是让人印象深刻啊。

    龙庭渲浅笑着再度为自己斟满酒杯,相信今天的这一幕,百年以后还会在他们紫旭国流传。

    第十章

    没有来得及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