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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海藻带着存折过来了。海萍拿着存折问:“你哪来的钱?”

    “你还宋的,再加一点我自己的积蓄。”

    “你没还给他?”

    “他不要,我又不敢退给你,免得你老说我,就放我这了。”

    海萍叹口气说:“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我离还这钱的距离,越来越远了。这两天我夜夜不能睡,反复地想,觉得所有的祸,所有的难,都出在我要买房子上。如果我不那么想买房子,就不会为房子背一身债,不会着苏淳去赚钱,不会把你送到宋的身边。我是万恶之源。”

    海藻摸着姐姐的脸说:“瞎想!这房子,你今天不买明天也得买。这宋,我是真心喜欢他,与你无关。而苏淳,是个意外。”

    海萍说:“我想好了,这官司,无论如何我得替他打,哪怕请最好的律师,砸再多的钱,不行就卖房子卖地,一定要还他个清白。我犯的错,我来赎,实在不行,我顶他去劳改。”

    “只怕不是砸钱能了的。他到底拿了人家多少钱?”

    “5次图,5万块。今天律师跟我说,他的涉案金额超过千万,打死我都不信。他要有这么值钱,每个月就拿这么点工资?肯定人家栽赃陷害!”

    “晕倒!绝对不可能,他才拿5万块钱就能成就千万的生意?平时我们都没把他当宝贝啊!”海藻一听这数额,腿都发软了。

    海萍在一边,安之若素了。她已经迫自己适应,无论再糟糕的情况,她都能扛得起。

    海藻看姐姐大无畏的神情,在最不该笑的时候,扑哧一声笑了。

    海萍奇怪地看着海藻:“你笑什么?”

    “我在笑一个人。当初咬牙切齿信誓旦旦,说什么一旦自己有出路,绝对要跟某某离婚,一天都不多呆。那时候整天窝囊废窝囊废的挂嘴边。现在不正好是把这个包袱给甩掉的大好时机吗?姐啊,不如,这笔钱你不要去捞他了,拿去还房贷款,跟他离了吧!”

    “胡说八道!我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离开他呢?他是我儿子的父亲!我跟他是血缘亲。我告诉你,即便你是我妹妹,从法律上讲,你也不是我的直系亲属。他是我的直系亲属!想都不要想这件事情。”

    40

    “哦!现在你记得他是你的直系亲属啦!那你既然爱人家,就对人家好点嘛!不要整天推来搡去大呼小叫的。相爱就要表达,要让对方知道,免得没机会讲的时候在这里懊恼。”

    “是啊!我整天对他虎着个脸,从没好看过,即便晚上睡觉,也是甩给他个背。可真到他不睡在旁边了,我才发现自己孤枕难眠。我在想,平时我根本意识不到,只有在他出事的时候,那种揪心的疼,那种火上的煎熬才让我明白,他是我最亲的人了。”

    “切!负心!我难道不是你的亲人?爸妈难道不是?这女人就是不比男人,男人结婚后都不忘自己是父母家庭的一分子,女人一结婚,马上就把自己从家庭里剔除出去了,只顾自己小家。这个汉字造得是真有道理,女人有了自己的家,就是嫁,就是人家的了。唉!”

    海萍居然给海藻逗乐了,说:“快回吧!小贝在等你呢!对了,你和他最近怎么样?”

    “就那样,还行吧!我想时间久了,他就恢复了。”

    “对你好吗?”

    “他从没对我不好过。”

    “那我就放心了,原本一直不赞成你们俩复合的,怕你们心头有y影。破镜哪怕就算重圆了,缝也是消不掉的。可我想,百样米养百样人。从小贝这次这么热心帮我们来看,他对你的感情还是深啊!你好好的,别辜负了他。”

    “我知道了。”

    海藻一走,这房间就空了,留下海萍一个人,莫名地害怕。她总是忍不住东想西想,比方说苏淳去劳改,像当年苏武一样给放到蛮夷去牧羊,或者自己带着儿子跟王宝钏似的一等18年。头又开始疼了。

    第二天海萍去ark那里上课,等上完直接说:“我得喝点酒再走,不然我晚上不能睡。”说完自己就咣咣灌下三大杯,然后说,“我现在可以走了。”她的举动把ark吓坏了,说:“你去哪儿?你万一出了事,我可逃不了干系。你若抢劫,我是提供凶器的。你若撞车,我是那个送你上天堂的。对不起,请你不要害我。”

    海萍说:“没事,我上天堂绝对不会拉着你的,拜拜。”正说着,手机响了,海萍一看是个陌生电话。“你好,浦东新区公安局,请您明天一早到我们这里来配合一下调查,我们有几个问题要问您。”

    海萍突然就开始发抖了:“ark,怎么办?怎么办?”

    “怎么了?”

    “他们要问我话!”海萍顺手抄起酒瓶又倒了一大杯,瓶底都翻过来了,再咕嘟咕嘟喝下。血冲向头,脚底踩云,面色绯红,眼神涣散,她突然说一句:“这酒真是好东西。”然后就一p股坐沙发上,咬着嘴唇开始灿烂地笑了。

    ark拍着海萍的脸问:“谁是他们?谁要问你话?”

    海萍指着墙上挂的一面镜子问:“你这幅油画哪买的?没见过穿这么多的仕女。”

    ark摇摇头说:“明天早上,我们又要共进早餐了。这可不大好啊!你在考验我的忍耐力。”说完,进了卧室抱了床被子出来,将已经瘫坐在地上的海萍扶到沙发上去:“晚安,油画里的仕女。”

    早上等海萍睁开眼,坏事,又不在自己的床上。最近经常一睁眼要想一想身在何方。窗外,艳阳高照,ark都坐在餐桌边看报纸了。“几点了?”海萍问。

    “10点了。”

    “真不好意思,我怎么又睡这了?我完全忘记了昨天晚上为什么又倒这里了。我改,我一定改。”

    “昨天晚上你接了个电话,然后就开始狂喝一气,你说有人要问你话,谁?”

    海萍莫名其妙地看着ark,于是开始仔细思考,再翻出手机查号码,一看最后一个电话在10点10分,而且不知道是谁的,拨过去一问:“喂?请问你们是哪里?”“浦东新区公安局。”海萍迅速挂了电话,眼睛就睁圆了,“坏事,他们今天要问我话,我得赶紧走了!”海萍翻了翻钱包,问ark:“你有100块吗?我要打车,我怕我这70块不够。”

    ark拿起钱包,套上外套说:“我陪你一起去,走吧!”

    ark是夹着海萍出门的,因为看她那样子,酒没全醒,前言不搭后语,还是自己跟着比较放心。海萍一上车就说去浦东新区公安局。

    ark陪着海萍去了公安局。人家把ark拦门口说:“只问她一个,你不必进了。”ark立刻敏感地意识到海萍可能应付不了,马上用英语说:“她应该有律师陪同,没有律师她不会回答你们的任何问题。”说完再三交代海萍:“你可以拒绝回答问题知道吗?你一定要要求有律师在场。”公安局的人不耐烦了问ark:“你哪门子葱蒜呀,跟着瞎起哄!律师?没必要,我们就问她几个问题而已。你就在外头等着。”说完,把海萍带进去了。

    “苏淳是你的爱人?”

    海萍现在已经不知道什么该回答什么不该回答了,这个问题,究竟是承认还是否认呢?海萍低头不做声。

    “苏淳是你的爱人吗?”对方提高声音又问。

    海萍终于轻微地点了一下头。

    “2005年12月17号,苏淳是否给过你一万块钱?”

    坏了,关键问题来了。海萍保持沉默。

    “问你话呢!你听力有问题还是我声音有问题?”

    海萍坚持不说话。

    “2006年1月7号,苏淳是不是又给了你两万?”

    没反应。

    “2006年2月18号,苏淳是不是又给了你两万?”对方把卷宗一收,重重地丢在桌面上。

    “你不说是吧,不说也没关系。你不说我们也能把案子办下来。这个案子是铁证如山,人赃俱获,有没有你的证明完全不重要。现在我们是给你个机会,让你配合一起给苏淳一个轻判的机会。他算认罪态度较好的,毫无保留,该说的都说了。本来呢,按他这种情况,是可以从轻发落的,不过你这态度,看着倒是想把他往火坑里推啊!人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你这样,是典型的落井下石啊!行了,咱也不问了,机会呢,也就没了。你出了这个门儿,就别再来找我们了。自己掂量吧!”

    说完,俩办案人员开始唠昨晚的球赛了,把海萍一人晾着。

    海萍的心已经波涛汹涌,山崩地裂了。要不要交代?要不要交代?给苏淳一个从轻判决的机会?

    宋思明在经贸委陪同领导巡查,旁边一位同志低声跟他说着什么,宋秘书答:“这个我不清楚,但我想我的一位朋友能帮上你的忙。等下我给他去个电话,然后你去跟他谈。如果能在一起合作,是最好不过了。”出了经贸委的门,宋拨通了ark的电话:“ark,最近好吗?中文学得怎么样啊?我这里有个朋友,想问问你关于机电出口的问题,我想这是你的老本行了,你愿意与他谈谈吗?”

    ark站在公安局办公楼过道上,旁边人来人往,还有人缠着警察不断哀求什么,ark只好捂着一只耳朵说:“我这里说话不方便,可以等下给你打回去吗?”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声警察的断喝:“老实点!”非常清晰地传进宋思明的耳朵里,宋觉得情况不对,立刻问:“你在哪里?需要我的帮助吗?”ark只好说:

    “我在公安局,陪海萍来回答警察的询问,我没事,你别担心。”

    “海萍?海萍出什么事了?”

    “她的丈夫被关起来了,可能很麻烦,她这一段时间很不好过,我怕她今天应付不了,就陪她过来看看。”

    “我等下打给你。我先挂了。”

    旁边的侦讯人员已经聊得热火朝天了,就把海萍一人晾着。过一会儿又来一姐们儿,先是搀和着说了几句,又转头问:“她犯了什么事儿?”

    “她倒是没犯事儿,不过呢,正憋着劲要把她家当家的送到号子里。”几个人貌似不经意地聊天,却跟海萍较着暗力。“这马上都到午饭时间了,你们还守着呢?多给你们加班工资啊?这么拼命?让她走吧!咱吃饭去。”

    “一句话,吃饭!”说完,几个人真准备走人吃饭了,都站起来踢板凳了。

    海萍终于忍不住发声了:“呃……那个……我想……”

    三个人立刻安静下来,其中一个警官说:“说吧!说完了你也轻松咱们也轻松了。别想了。”

    海萍说:“呃……我想……我可以走了吧?”

    三个人面面相觑,最少安静了有半分钟,其中一个说:“死硬,切,走吧!你可想好了,走了我们也不会再召你回了。”

    海萍起身一点头说:“那……再见。”

    海萍走出办公室的门,浑身激出一片冷汗,整个后背全湿了。ark关切地迎上问:“有问题吗?”

    海萍特别艰难特别费力地摇了摇头。

    门里,三个警官有些泄气。“这老婆比丈夫难对付多了。一看就老j巨滑的。”“心理攻势没用。”“男的不都招了吗?”“招也不行啊!他万一翻供呢?得找到他那钱的下落。那是证据。银行户头都查过了,没见那笔钱。”“才5万,怎么不都花掉了。”“就算是花掉了,也得知道花哪了啊!”“先吃饭再说吧!”

    “我发现,最近犯案的,男的都是甫志高软骨头,女的都是刘胡兰……”

    沈大律师一进门,熟门熟路地歪着p股坐在宋的办公桌上。“有事请吩咐。”宋站起来拍了拍沈的肩膀说:“替我去捞一个人。”

    “捞人是你强项啊!找我做什么?”

    “你替我去探探水多深,我再决定从哪下手。”

    “好说。在哪儿?叫什么名字?”

    海萍下了ark的课后就开始烦躁,她愁容满面地说:“我要回去了。”

    ark说,你怎么一到回家就表情痛苦?

    “因为今天星期五,我要给他父母打电话。上个星期我骗他们说他出差去了,这个星期我不知道怎么讲。头疼。我当时要说他出国就好了,这样最少能安稳半年。”

    ark笑了,赶紧走到酒柜前把柜门关牢。“对不起,今天酒馆打烊了。你头再疼都不许喝。”

    海萍不好意思了,说:“我没要喝酒啊!我那天都说改了。我现在改回家喝。我自己买了。”ark一听眉头就皱起来了,他不无担忧地说:“看样子我给你起了个坏的示范作用。郭,喝一次两次没问题,如果陷在里面,会上瘾,而这并不是逃避的好办法。人一旦有了酒瘾,会很难摆脱。我花了好几年的时间,甚至去了医院才摆脱。我不希望你走我的老路。”

    “我没那么严重,你别担心。”

    “你不能预见严重的后果。这是一种心理依赖,非常不健康,摧毁你的意志和你的身体,让你无法思考。我建议你不要喝了。”

    “可我不喝睡不着。”

    ark想了想问:“你今天穿什么鞋子?”海萍觉得莫名奇妙,说:“平底皮鞋。”ark拿了海萍的外套,拉着海萍出门,说,走,今天我们换一种方法,暴走上海。说完,不等海萍反抗,拉着海萍就出门了。

    海萍一路跟着小跑,气喘吁吁地说:“我不行了,你走得太快了,我跟不上!”ark在前面不停挥手加油,催促:“快,快,跟上。”在急行军45分钟后,海萍彻底瘫倒,靠在路边的柱子上光喘气摆手。ark问:“你家离这里有多远?”海萍用手作扇:“有近10站路吧?”

    ark说,咱们走回去。海萍哭丧着脸说,不要了不要了,你自己回去吧,我坐车回去。ark说,我没车卡,也没带钱。海萍说,我借你。ark摇摇手:“不好,我没有借钱的习惯。咱们走回去。”海萍毅然说:“我打车送你回去好了,我走不动了。”

    ark笑了,拉着海萍就走。等海萍像一只瘫倒的癞皮狗一样被ark拖上十楼的时候,连脱鞋的力气都没了。ark冲海萍招手说:“祝你有个好梦!good night!”海萍说,给你钱打车。ark从口袋里掏出钱包冲海萍摇了摇。海萍扑进房间直奔床而去,脸不洗牙不刷直接睡了。

    可是醒过来,还是要面对给苏淳父母打电话的问题。哎呀!头又疼了。

    律师对海萍说:“情况不是很妙,取保候审被拒了,看样子很快就要起诉了。据我了解,他当年进公司的时候是签订过保密合同的。这对他相当不利。法律规定50万以上的损失就可以追究刑事责任了,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如何减少这个损失的数额,搞清楚他们实际的损失,以减轻处罚。”

    “你的意思是……他是横竖逃不掉坐牢了?”

    “也不一定,辩护得好,可以缓刑的。”

    海萍的头涨成两个大。

    沈大律师夹着一堆文件一边敲门一边走进办公室,将卷宗往宋思明的办公桌上一扔:“这家伙跟你什么关系?”宋沉吟没吱声。

    “蠢得很,不打自招,还竹筒倒豆子。都像他这样,中国的公检法部门会省很多事。”

    宋拿起卷宗仔细翻看,嘴里说:“他是个技术人员,要是能斗得过公安,那不是贬低我们公安的智商?”又仔细看了一遍,“现在这个案子谁在审?”

    “还在浦东公安呢!没上报立案。”

    “请的是哪个律师?”

    “一个没听说过的家伙。”

    “你怎么看?有没有打头?”

    “显然有。你看这里……这……这个保密协议可以从无效这个角度去辩。它光规定了责任,没规定义务。你让人家保密,说明人家有保密的价值,你如何体现人家的价值?没提。根据法律规定,你要提出相应的补偿范围。如果真按他们所说的造成2400万的损失,他就付人家一个月5000块?扯淡嘛!”

    “2400万?有这么多?”

    “不可能,瞎掰的。人家厂卖的都算他的?我查过,去年那个厂整个产值都不超过3500万。”

    “能作无罪辩护吗?”

    “有难度。这家伙法盲,他自己说,这些图纸就是他设计的,所以归他所有。这牵涉到一个职业作品归属问题,你在哪里工作,你对自己的作品是没有所有权的。”

    “需要我做什么?”

    “那得看你跟他什么关系。若是不铁呢,就做个缓刑辩护。若是铁杆呢,你走点旁的路,看看能不能叫他们单位撤诉?”

    “可这又不是自诉的案件,我让他们单位撤,公安这边呢?”

    “老周老纪,你去给他们打个招呼。还没立案,不是太麻烦。不过要抓紧,说晚了立了案了就有点难度了。你和他们船厂到底熟不熟?”

    “不熟,没什么交道。可以试一试。老周那边,还是你去说。我就不出面了。”

    “这家伙到底是你什么人?你这么帮他?你不说,我可不去啊!你要知道,不是不得已,尽量不要去动用这些关系,动一动那就是欠人情分。”

    宋笑了,说:“关系这东西,就得常动,越常走动越牵扯不清,扯不清了就烂在锅里。若总是能分得出你我他,那才生分,老得花时间去摆平。要的就是经常欠,欠多了就不愁了。他替你办一次也是办,办十次也是办,办到最后见你就头疼,你就赢了,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沈律师“切”了一声,说:“什么逻辑!”

    “哎,对了!上次我托你的那个事,你替我办妥了吗?”沈律师掏一支烟点上。

    “应该没问题。”

    “我不要听应该,要绝对。我可听说,那一边也托了人了。万一我这边塌了,我跟王庭长不好交代,那是他亲侄子。”

    “你放心吧,那边托的是谁我都知道。胖子这人,我很了解,情大法大,敌不过他自己的利益最大,对自己没好处的事情,你再从上面压,他都不会买账。”

    “那要不要事先感谢他一下?两边都吃颗定心丸?”

    “所谓的感谢,那是事成之后的情意。你若事先感谢,对这边是行贿,对那边是受贿。我们要的是情谊,不是钱意。你懂我意思吗?等事成之后,你再去谢他,到时候他知道我算计他,也迟了。”

    “哦!……”沈律师意味深长地笑了。

    “还有,你嘱咐一下王庭长,让他侄子最近少打麻将,就算胖子有心提他,民意也是很重要的。万一对方搞个抓赌现形,那他就是自毁长城。皇帝老子来,都帮不了他。”

    “行。”

    ark问海萍:“情况怎么样?你先生有什么消息吗?”海萍心事重重地说:“不好。看样子,我要卖房子卖地了。”

    “这么严重?”

    “没保释出来,我怕他是要坐牢了。”

    “那你怎么办?”

    “想办法,尽量找好律师给他打官司,实在不行,就只有卖房子了。不谈了,上课。”海萍翻开书。

    上完课,ark说:“海萍,你是个好女人,你的丈夫找到你,是幸运的。你没有在他最困难的时刻离开他,你知道这对一个男人有多重要吗?”

    海萍奇怪地看着ark说:“我为什么要离开他?没理由啊!他又不是在感情上背叛我。”

    ark笑了,说:“这说明,在你心里,最看重的是感情。你知道吗,很多女人都会在男人困难的时刻选择逃跑。”

    海萍笑了,说:“你不要拿你自己的经历去衡量所有的女人好不好?你们美国著名的希拉里,那丑都丢到全国全世界了,她不也照样没离开克林顿吗?你呀,你那是运气不好。”

    ark摇头:“不是的,他们是政治夫妻,我不否认他们有感情,但政治利益和政治责任还是首位的。如果是普通夫妻,能够做到患难与共,才是难得。你就是个难得的好女人。”

    海萍咯咯笑倒了,说:“你这话要是跟苏淳说,他一定会拱手相让的。他会觉得你说的是另一个女人。”

    ark一举杯,向海萍示意:“如果他相让,我就笑纳。”

    海萍愣了一愣,尴尬一笑说:“我走了。我今天晚上要走回家。”

    ark一挑眉头:“你还是睡不着吗?既然事情出来了,你就要学会面对它,调整你的心灵,放轻松。”

    “我想,可我的心不想。”

    ark只好拿起外套说:“走吧,我送你。从今天起,我把每天的早锻炼放在晚上。你每天晚上从正雄家出来的时候,会看见我在楼下护送你。我且暂时充当你的卫士,直到你的ister把你给领去。”

    海萍再去律师那里,被律师投以奇怪的目光:“你怎么还来啊?你不是都找人了?”海萍愣了。

    “你不是托了沈大律师了?他是这行最牛的律师了,轻易不接案子的。到他手的案子,你还c心什么?其实如果你有门路,根本不需要来找我们的。”海萍听得一头雾水,她分辩:“我没找人啊!谁是沈大律师?”

    “我昨天下午去公安局,听说沈大律师亲自去过了,今天早上他的助理到我这里来调卷宗。我想,他一会儿会给你去电话的。”

    “可……可……我……我没啊……”

    “你放心吧,有他在,你最少有六成以上胜算啦!不过他很贵的。像这种案子,没十几二十万,他是不会接手的。”

    “啊?!”海萍觉得局势复杂了,她开始看不懂了。她给海藻去了个电话:“你去找过一个姓沈的律师吗?”

    “没啊!”

    “那你去找过宋思明了?”

    “没有。我和他已经彻底断干净了。”

    “奇怪了,今天我律师跟我说,有个很牛的律师跑来接手了。但他并没跟我联系啊!没我的委托,他怎么工作啊?”海藻那厢也看不明白了。

    41

    海萍终于见到传说中的大牛——沈大律师。这家伙看起来真不像个大律师,笑眯眯的模样,白白胖胖的脸。如果单从外貌上看,还不如上一个律师看起来精明能干呢!他能行吗?

    “坐坐!郭海萍女士。不好意思,这个案子现在在我这里,你就放心吧!如果不出意外,这两天你丈夫就可以取保候审。”

    “啊?他……被拒了呀!”

    “哦!是吧?”沈律师依旧笑眯眯的,既不正面回答也不否认。

    “那我要交多少保证金?”

    “嗯?保证金?不需要。有保人。”

    “谁?”

    “这你就不要管了。”

    “呃,沈律师,不好意思。我不是太……明白。这个事情有点突然。我不知道您为什么会突然接手这个案子,还有,我该付您多少钱?”

    “嗯?”沈律师眼睛就瞪圆了,“你不知道我为什么接手?你托了谁了?”海萍摇头。

    “那就奇怪了。钱嘛,目前为止还谈不上,等以后再说吧!”

    “您……还是具体给我个数字,我要做准备。”

    “你有多少?”沈律师饶有兴趣地看着海萍。

    “只要您能把我爱人救出来,不判刑,罚款都行,只要到这个程度,我会尽力满足您的要求的。”

    “哈哈哈哈……”沈律师笑了,说:“以他的案子这个数额来看,就算是交罚金,可能也是天文数字啊!你付得出吗?关于这个费用问题,你就不必c心了,自然会有解决的方法。你不必担心,回去耐心等消息吧!”

    海萍现在更担心了。彻底没了方向。

    沈律师在一间包厢里跟宋思明喝酒。

    “老兄,我到今天才知道,我办你这案子,律师费的着落还没有啊!”

    宋思明一推他手说:“你还跟我要律师费?今天晚上吃饭,我可一分钱没带。”

    “好!你吃定我了是吧?你小子哪天能请我吃顿饭?我认识你这么多年,没见你买过一次单。”

    “我从不请男人吃饭。”

    “算你狠!服了。”沈律师跟宋思明干了一杯。“她是你什么人?郭海萍?”

    “她不是我什么人。”

    “得了吧你!跟我来这套。你不说是吧?”

    “她是我爱的人的姐姐。”

    “这话怎么听着绕耳?你爱的人的姐姐。你爱人的姐姐?”

    “我爱她的妹妹郭海藻。”

    沈愣了半天,伏在桌子上抱着头笑了,边笑边摇头,半天抬起头,指着坐一旁不动声色的宋思明说:“原来你也有命门啊!”

    宋思明淡淡一笑说:“喝酒。”

    “何方神圣?改天让我见见二嫂。”

    “你见不着了。我和她分手了。”

    沈律师这下真愣了,过半天竖起大拇指说:“痴情。”再过半天又拍一巴掌宋思明的背说:“苦情。”又过半天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说:“装纯情。”

    宋思明依旧自己喝酒。

    “要不,我替你递个话儿?好歹让人领情啊?”

    宋思明摇摇头,说:“我欠她的。是我在还她的情。”

    “看样子,你还动了真情?”

    宋思明反问一句:“我看上去很无情吗?”

    海萍问ark:“有个大律师来找我,替我接了苏淳的案子。我并没有求过他,是你帮我找来的吗?”

    ark手里拿着酒杯,冲海萍一举,意思是,没错。海萍感激地说:“你真是太好了!我根本没想到是你,这两天一直在怀疑是其他什么人。”

    “为什么想不到是我?你朋友很多吗?”

    海萍不好意思地笑了:“你怎么认识他的?他很帮忙,我让他告诉我收费多少,他都不肯说。看样子与你关系很好。”

    “只要说谢谢就可以了。很简单的事情,不必弄得很复杂。要喝一杯吗?”

    “不了,我现在靠走路帮助睡眠,不再碰酒了。不过坏处是,现在走个十站八站,都不觉得累。我需要从这里走到苏州,再从苏州走回来。”

    ark又笑了,再冲海萍一举杯。“等我喝完这杯,我就送你回去。”

    苏淳在家已经等候多时,都接近午夜了,海萍还没回来,他有些担心。整个案件对苏淳来说,简直像坐高高低低的过山车,原本以为说清楚就没事了,没想到给保卫科转送到公安局。再被审的时候,自己俨然已经是一个犯人了,这种落差让他无法承受。公安时不时透露,以他的涉案金额,判个十年八年也是有可能的。为了5万块,自己把一生都搭进去了。人间处处是地雷,一不小心就会踩中,和平时期也不可掉以轻心。第一次听说还有个罪名叫“泄露商业机密”,自己在这个单位工作5年了,居然不知道自己的工作性质与间谍相同。而犯罪与杀头一样,不是说你悔过态度好,就可以把头接回去了。无论你再三解释说自己完全是无知犯的错,也不会有人理睬。每个人似乎都饶有兴趣地等着他,守候他,恭喜他走进犯罪的沼泽,然后给大家找点事做。大家重复做的事情,就是再三提醒他,你已经不是一个正常人了,你已经是个犯罪分子了,你已经没人权了,你离死不远了。虽然大家谈论你案情的时候似乎都轻飘飘的,“也就十年八年吧!很快就过去了。”可没人知道,一句话,就把你的一生给葬送了。明明是自己设计的图纸,明明是自己的创作,居然被称为盗窃,这世道,已经没有天理可言了。

    而海萍,海萍一定恨死自己了。其实被关在看守所里,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放出来的话,搞不好生不如死。苏淳现在已经开始回忆满清那十大酷刑了。

    近12点了,老婆还没回来,苏淳为争取宽大处理,决定在楼下老实守候,努力表现。

    12点都过了,还没见海萍回来。

    她会去哪儿?有心给海藻打个电话,又怕太晚。正胡思乱想,海萍跟一个高大的老外一起,一路小跑着回来。老外手里还拎着她的包,提着她的外套,两人有说有笑。

    海萍一见路灯下的苏淳,猛地一惊,眼泪就下来了,赶快跑过去使劲搂着苏淳不撒手,当着外人的面儿,好像马路上拾到了宝。苏淳的脖子都给勒疼了,几星期不见,海萍手劲见长啊!得小费力气才能摘得下来。

    老外看着夫妻俩抱作一团,呵呵笑。等苏淳好不容易抽出脖子,老外热情地伸出手握住苏淳说:“欢迎回家!我是ark,你太太的学生。”海萍还在一边擦眼泪,苏淳也点头哈腰。

    “好了,我的任务到今天就结束了。从明天起,她就交给你看管。再见!”ark摇手告辞。

    苏淳和海萍一进卧室的门,海萍就搂着苏淳,又像一块橡皮泥一样贴在他身上。

    “你瘦了。肯定吃了不少苦。他们打你了?”

    “我没给他们机会。在他们还没动这个念头之前我就彻底交代干净了。”

    “吓着了?”海萍说完就在苏淳脸上啄了啄。

    苏淳明显不适应这种亲昵,居然擦了擦脸,说:“有点。”

    “这些天,没你在身边,我睡不着。”

    苏淳终于忍不住笑了,让开海萍的拥抱,上下打量她说:“我不过被关了几天,怎么回来他们给我换了个新老婆?退回去!想给我扣不忠的帽子!我苏淳可以经济犯罪,但绝对不能r体犯罪。”

    “关你几天都没把你给关老实了。我看你怎么还生龙活虎的?倒是苦了我,整天吃不下睡不着。可见男人是没良心的。”海萍有点怨有点娇。

    “海萍,我怎么觉得你有问题?你这几天是不是干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所以才这么柔情蜜意妄图堵我的嘴?刚才那老外,我怎么觉得你们俩过于亲密了点?他明知道你丈夫不在家还跟你厮混到半夜?”

    “你个猪头!人家好心送我回家怕我遇到危险,还托关系走门子把你救出来,你居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老婆我要出轨也不必找什么理由,等什么借口,我难道怕你不成?单等你不在家的时候我才出去厮混?我要是不想要你,我抬脚就走。你还当是旧社会我怕沉塘关猪笼?对你这狼心狗肺的好,我真是瞎了眼睛。你蹲大牢了我整天还在家忏悔反省,想你之所以进去都是我的错,哪晓得我这里一门心思要对你好点,你那里一点都不感激我,我对你好,真不如养条狗算了。气死我了,真不该放你出来,明天我就去交代,把你再关进去!”

    海萍一口气连珠炮似的把苏淳骂回去,言语声高之处,还双手叉腰,不时食指戳到苏淳的脑袋上,咬牙切齿。

    苏淳突然就安心了,走过去一把抱住海萍说:“对嘛!这才是我老婆嘛!你刚才那样,叫我心里不踏实。心虚,心虚。”

    海萍在他怀里挣扎,边挣边骂:“你皮轻r贱,三天不骂浑身长毛!我居然还想要对你好点,以后不再骂你了,看来不骂不行,你还不适应!”

    苏淳笑着把下巴放在海萍的肩膀上,说:“已经被改造了,回不去了。你不必对我民主,还是专政吧!专政下的人民比较有安全感,有依靠。”

    海萍笑了,紧紧抱住苏淳。

    晚上,躺在床上,海萍问苏淳:“你怎么没想到这会触犯法律?”

    苏淳反问一句:“你想到了吗?”

    “没有。你的事,我又不了解。可你当年进单位,签过保密合同的啊!”

    “那么多年了,我根本没印象。他们不拿出来给我看,我都不记得我签过。而且,没人跟我说我干的活是保密范围啊!”

    “那现在怎么办?你会不会被起诉?”

    “听天由命。犯了错总要承担。不过这个代价太大了。万一我真进去了,你和孩子怎么办?”

    海萍赶紧跟小女人一样靠过去,趴在苏淳肩头,可怜巴巴地说:“我做王宝钏,等你18年。”

    “要判这么久?不会吧?我听说不是10年就是8年,怎么到你这成18年了?”苏淳有点紧张。

    海萍本来都要哭了,一听又扑哧笑了,说:“你讨厌!不过我看你心情不是太差,我放心多了。我一直担心你承受不住压力,万一到时候判个无罪释放,结果还给我个尸体。我警告你呀,无论什么结果,你都得好好活着。只要你活着,我就不那么害怕了。”

    苏淳说:“你放心,我生性疲塌,耐收拾。你的关口下我都活这么多年了,其他还有什么我扛不住啊!”

    “去死!”海萍在苏淳身下抓了一把。苏淳笑了,凑过去,亲了亲海萍。

    两个人在艰难险阻中踏上片刻欢娱之旅。

    不过,有个情况很糟糕——海萍和苏淳,两个人都很迫切,尤其是苏淳,热情难挡,可贼心贼胆都有了,贼在睡觉,忙了半天都无法唤醒。

    苏淳非常沮丧,翻身下来说:“吓的。这下要命了。”

    海萍温柔地吻了吻苏淳说:“累的,前一阵思想太紧张,过一段就好了。”

    苏淳叹气说:“我是怕,过一阵,我就不在你身边了。本来想,这次回来,把后10年的功课都做掉,这样你就不会太寂寞。”

    海萍笑了说:“你在牢里,整天琢磨什么呢?”

    握着老公的手,海萍这一夜睡得特别香甜。

    42

    宋思明看了看表,对身边的沈大律师说:“我还有个约会,不陪你了。你的车,不要开。你若出事了,我没法跟你孩子交代。”沈说:“这算什么,我又没喝多。”宋把放在桌上的车钥匙拿起搁进兜里,说:“我带走了。”

    沈无奈地摇头:“你还真遵纪守法!”

    “不是为了守法,而是为了自己。”

    “你去哪儿啊?”

    “我去找老张,我让他今天晚上去跟船厂的一把手谈,我在等他消息。”

    “你还真迅速!去吧去吧!”

    宋思明到了和老张约的会所,却发现老张还带着一个人。“这位是船厂的一把手,胡克强。”老张介绍。宋思明颇有意外,但还是很热情地将手伸出去,双手握住胡总的手。胡总也甚是客气。老张说:“我大概都跟胡总说了,胡总坚持要跟你亲自谈谈。”宋非常客气地让座。

    胡总说:“真是不打不相识啊,原来竟是一家人。我听说苏淳是您的亲戚?”宋一怔,赶紧不可置否地含糊带过。

    “我们本意,并不是针对您亲戚的。苏淳这位同志一向表现都非常不错,勤恳,耐劳,扎实。只不过,这件事情实在是有点……唉!糊涂。主要是让我们不好向上面交代。”

    “造成的损失,真的有2400万吗?”宋问。

    “呃……这个……唉,不好说啊……现在您怎么说?是不是让我们撤诉?我们这里是没问题的。我是怕……对上不好交代,对下没个说法,对司法那边就更……因为你要知道,走到现在这一步,就不由我们说了算了。即便我们撤,公检法也不一定答应啊!”

    宋认真仔细地听,思考一阵说:“关键看您。如果对您而言不是特别麻烦的话,还是撤吧!说实话,当事人并不是我的亲戚,如果是我的亲戚,我倒不好出面说话了。但我对当事人是有一定了解的。他是个老实的技术人员,简单,无是非,不能因为无心犯下的一点过错就从此不能抬头了。毕竟,还是要治病救人为主,您看呢?”

    老胡狠狠抽烟,思考片刻说:“行,听您的。我这边只能做到撤诉,其他的工作,我可就管不了了。”

    “这个你放心。”

    “另外,我今天晚上找您见面,也还是有另一些问题想跟您谈一谈。不知道您有没有时间?”

    旁边老张说:“你要说的,我都知道了,我来跟他说,你赶紧回去办这个正事吧!”

    老胡点头告退了。

    宋思明等老胡走了,问老张:“他想说什么?”

    “这个案子,很复杂,你说的那个人,不过是个幌子。目的不在搞他。你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