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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精武英雄》以及错位的画风

    【《精武英雄》电影世界模板已经成功嵌入到训练营空间,用户获得以下权限】。

    【1,时间控制:用户可以加快、减慢或暂停世界范围内的时间速率】。

    【2,空间移动:用户可以携带上限不超过5吨重的物品移动到世界范围内的任意地点,移动模式将按照记忆、经纬度和视线范围进行精准传送,精度修正差为50米】。

    【3,幻想具现:用户可以依据现实中对任意物品的接触印象,在训练营世界里复刻出来,并根据了解程度的多寡,影响物品的存在时间】。

    ……

    只是一瞬间,君泽就看到原本单调的训练营环境变成了清末民初的旧上海滩风格。

    他站在一处人流攒动的市集路中间,脚下是老旧青石板铺成的道路,两旁相对现代低矮许多的木质房屋边门庭若市,大量由木棍支起的布棚从屋檐处往外延伸。摊下摆着的洋货洋杂琳琅满目,除开问价闲逛的人群外,周围全是穿着短袖唐杉、头戴渔夫帽的黄包车夫拉着顾客满大街乱跑,晃动的铃音混合着沿途此起彼伏的叫卖声,给人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这就是那个波澜壮阔、风起云涌的年代

    这就是无数不甘民族被奴役、国土被侵占而呕心沥血舍生忘死披荆斩棘的英雄先辈们生活过的地方——

    辛亥前夕!

    热血上涌的君泽忍不住升起一种壮怀激烈的朝圣心情,喊来了一辆黄包车,叫道。

    “带我去张园”

    他设定的时间线正是清宣统二年4月(1910),电影剧情发生之前,霍元甲第二次携徒来到上海,迎战叫嚣着华人都是“东亚病夫”的西洋大力士奥皮音。结果对方却畏惧霍元甲的高强武艺和超绝胆气,再次失约未至。名声大振的霍元甲为了振奋当时衰弱到极点也自卑到极点的民族士气,逐在张园摆下比武擂台,以中国大力士的名义广邀各国高手约战于张园,杨我中华名威。

    君泽过去的目的不言而喻,那就是找霍元甲拜师。

    “老爷是刚从西洋回来的吧,居然也知道霍师傅在张园摆下擂台迎战各国高手,想必对功夫有很大兴趣吧,那老爷算是叫对人了,我王四虽是个拉车的,但对这事可是门儿清,早年间也算拜过师学过艺,只是家穷难以为继,不得不离开拳馆找了个活计寻口饭吃”

    才刚上了车坐好,车夫手提扶杠一用力,就顺着他去的目的地开口了。

    看来吹牛打屁是每个地方的老司机的固有技能啊,即便是人力司机君泽感到有趣之余,略显矜持的点点头以示回应。

    他可不是什么不懂变通的食古不化之辈,为了符合当时的时代背景和行走方便的需要,已经改换了装束一身标准的西洋派头,西服礼帽怀表皮鞋,手上还拄着一条文明棍,对于我大清而言,那正是一等洋人二等官、三等满族四等汉,即便见了此地官员,也是能够高上一头。

    王四自然也不例外,初时还有些拘谨,见君泽不介意他呱噪,这才滔滔不绝的细述起本地的武林旧事来:“话说西洋的拳脚功夫的确厉害,不然那些洋人的军队怎么那么厉害,打的慈禧老佛爷不要不要的,不过嘛,咱们中国人的功夫其实也不输多少,除了霍师傅,仅我们这上海一地就有习练谭腿、蔡李佛拳、铁线拳、八卦掌等数家武馆,里面镇馆的大师傅和霍师傅相比也不妨多让,不说别的,只那教八卦掌的董大师傅,就是习承当初肃王府的大高手董海汌”

    这车夫不愧是常在市面上跑的,见多识广,不等把这上海有名的众多拳馆一一介绍完毕,君泽就发现自己目的地已经到了。

    丢下一块大洋给脚力车夫,道了一句“这是赏你的,不用找了”,君泽在千恩万谢中施施然的进了张园。

    还在前厅的路上,他就听见里面传来的热闹呼喊声,并伴随着中气十足的大叫。

    “啊大~~~”

    “嗷嗷嗷哇”

    “我打打打打”

    除了这节奏似乎在那里听过一样,貌似他来的正是时候。

    进去后,便见被人群簇拥着的擂台上,一个短发赤着上身、肌肉扎实的精瘦男子气势正盛地指着躺在地上的一名高大白人壮汉道:“连我三招两式都撑不住,就凭你也敢瞧不起中国人”

    刚好到了最精彩处。

    望着白人那畏惧不敢言的苍白脸色,底下留着辫子穿有长袍马褂的一众人等顿时爆发出一片喝彩声。

    “霍师傅太厉害了!”

    “打死这个英国佬!”

    “让他知道知道我们中国人的厉害!”

    不过君泽却发现自己快要傻掉了,之前满怀期待的心情此刻已经荡然无存,整个人目瞪口呆地站在那里,望着台上台下那风格迥异的发型和服装,只觉得这个世界是不是哪里搭错了。

    说好的长袍马褂,说好的头戴辫子哪里去了?

    现在虽然已是辛亥前夕,清政府的地方官自知大厦将倾,对地方上发生的事情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防革命成功后会有的反攻倒算,可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却不在这里面。作为地方官,起码的颜面还是要的,公众场合被发现剪辫子不穿正经衣服,绝对不止是被打板子能解决的事情,特别是居然敢惹洋大人,更是有理由借口找事了。可问题在于,画风已经严重违和到这种地步,不仅台下流着辫子的观众视如不见,对台上那个短发赤身、露着腱子肉的霍师傅高声叫好,连维持秩序的一众捕快衙役们,也是群情激奋到面红耳赤,一片崇拜目光。

    这是闹得那般啊?

    稍许,君泽才缓过劲来,在当下沸腾的气氛中跟着别人一起鼓掌,不过动作之间,还是有些迟碍和不好意思。

    他的尴尬症犯了。

    也许、大概、可能、或者是他的原因,才让这里的画风变得极不正常。

    因为霍元甲正是这次他指定的训练营格斗导师,只不过他觉得系统自行安排的导师有些水,就把格斗类版权等级最高之一的李小龍拿来替换升级了一下。可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系统竟然没有因地制宜的改换一下形象,反而在清末民初这种年代场合,依旧让李小龍出现标志性的赤身短发,难怪之前会听到那么熟悉的声音:啊打啊打

    不得不说,这种违和感实在是太浓烈了,特别是还要向李小龍,啊不,是霍元甲师傅进行拜师,你能想象对着一脸啊打模样的霍元甲师傅端茶敬水的时候需要强憋着笑意是有多辛苦吗?你能想象当一身肌肉男的霍元甲师傅亲切地拍着你肩膀进行言传身教的时候要忍着不下意识躲开是有多辛苦吗?

    你知道吗?

    君泽感觉无疑有点抓狂,这就是画风不对的后遗症啊。

    强忍着心中升起的某种错位感,君泽迎上自白人认输后正被人群簇拥着从擂台上下来的霍元甲师傅,文绉绉的开始介绍自己:“学生姓君,名泽,对德留学生,刚从海外归国,素来仰慕我中华武术的博大精深,因此,归国后的这段时间一直想寻访名师进行学习,刚好霍师傅在张园摆下擂台迎战各国高手,便冒昧过来拜师,学习中华武术,不说从此变得好勇斗狠,至少也能强身健体,炼出一身胆魄”

    说着又把早已准备好的银行本票拿出来:“这是学生的束脩,法国巴黎银行出具的一千鹰洋本票,还望师傅收下。”

    这个动作一出,刚才还有些准备看笑话的其他人,全都被吓了一跳

    乖乖,这个拜师礼堪称大手笔了!

    以这时的物价来算,一块银圆就是一担大米,五块现大洋就可以买头耕地的水牛,而一千鹰洋,足可以在繁华的上海滩起一座大宅一辈子衣食无忧,就算以霍师傅的为人向来厌恶洋人和西洋有关的事物,恐怕也是难以拒绝的吧。

    众人想到这里,目光不由齐齐地望向霍元甲,看看他怎么说。

    “弘扬武术之事,乃是我辈所愿,怎可收如此重礼,尊客还是快快拿回去吧”霍元甲只犹豫了片刻就挥手拒绝道,“至于拜师之事,这些天我跟徒弟们都寄居于王家大宅,平时则在张园守擂,你只要过来跟着他们学习即可,但叫我老师却是不必,只要是仰慕我中华武术者,我不过一视同仁罢了。”

    如此得体的答案,如此坦荡的作为,自然是引得周围人再一次的喝彩。

    “霍师傅好样的!”

    “以为有钱就了不起啊!”

    “洋人的东西都滚回去!”

    由霍元甲的言语所动,数十年积压的屈辱和愤懑都在这一刻爆发,要不是君泽这身行头一看就知道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绝对会被一群人打出去,不过放在现在也没什么好脸色可看,全都是怒目而视。

    然而,君泽依然是面色不改,迎着这些明显的厌恶排斥,反而嘴上的笑意更浓,道:“不然,这一千大洋的本票其实不是给予老师,而是给予中华武术的支持者。如今国难当头,外有列强环绕虎视眈眈,内有奸佞当道诸事凋敝,民族士气无疑正处于最低潮期,正是需要重新奋起之时,而武术,恰是其中最关键,既能壮我民族身体,又能振我民族胆魄,一改往日积淋之痹症。这一千大洋便是为此而送,还望霍师傅收下,用以在上海兴建武馆,广传我中华武术,让更多的中华儿女有霍师傅之身体、霍师傅之胆气,届时洋人即使再来,也将陷入我四万万人民同胞战争组成的汪洋大海”

    当最后这句太祖的雄言一出,周围尽皆沉默深思。

    届时洋人即使再来,也将陷入我四万万人民同胞战争组成的汪洋大海

    良久,才有一人如梦方醒道。

    “说得好!”

    然后比之前更热烈十倍的掌声包围了霍元甲。

    “霍师傅收下吧。”

    “是啊,大家都想在霍师傅您这里学武,然后打洋人!”

    “要是霍师傅您建武馆,我胡汉三绝对第一个报名!”

    “看起来我是不收不行了。”霍元甲站在里面苦笑道,完全想不到这西洋归来的家伙竟是如此的巧言如簧、舌灿莲花,三言两语就把所有人鼓动成了帮手,让他连推脱的借口都找不到。

    “拜师一事我可以答应你,不过这钱还是先放在你那里,等我找到合适的房子,再通知你过来。”霍元甲考虑了一下说道。

    “没问题,事实上,这只是学生先期的束脩,若后面老师还有什么需要,只要不是太过违禁的东西,只管吩咐学生,学生都能给您弄来”君泽一副自己不差钱的样子说道,毫不在意霍元甲这种明显带着谨慎的距离感。

    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何况还是一千大洋,能答应收下来,靠的还是他熟悉历史的结果,知道霍元甲本身就有在上海建立精武体操会的打算。否则,谁会傻到接受第一天见面的陌生人送上的来历不明巨款,又不是真的缺钱花,何必要冒着不知名的巨大风险。

    而且说句大实话,要不是怕把人吓得跑路回天津,他能一次性丢十万大洋出来

    对偶像花钱,哪能叫花钱?明明是支持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