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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9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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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母亲周氏见女儿终于开了窍,这才放下心来,开始为女儿张罗嫁妆,一想到宝贝女儿远嫁云南,此后山水相隔,恐怕一生也难得相见,周氏很是伤心,可女儿做出这样的事来,如今能有这样的好结局,她又很是欣慰。

    这一天午后,周氏带着一个老妇人走进了女儿的闺房,彭梓祺现在仍然由人看管着,只是因为她已答应了婚事,看管的不是那么严了,监视人员都撤到了院外,但是有他们守在四周,彭梓祺仍然是c翅难飞。

    看见母亲带了一个陌生的老妇人回来,彭梓祺不禁诧异地挑了挑眉,她没有说话,这些天她一直沉默寡言,周氏也习惯了,她知道女儿还放不下那个姓杨的,但是女儿已经答应了婚事,等她嫁了人,相信慢慢会回心转意,好好做木家媳妇的。

    “祺祺呀,这位是贺大娘,是青州城里最好的稳婆,娘今天特意请她来……,还有三天,你就出嫁了,有些事儿,让贺大娘教教你。”

    彭梓祺听了更加诧异:“教我?教我什么呀?临嫁的姑娘,倒是有娘亲长辈向她进解一番新婚d房之夜如何服侍男人的事情,可我……就不必教了吧?再说,她是个稳婆,这事儿还用找个擅长接生的婆子来?”

    彭梓祺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在两人身上好奇地转动着,周氏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对贺大娘道:“贺大娘,这就是我家祺祺,你……你跟她说吧,我先出去。”

    贺大娘收了彭家一笔丰厚的封口费,又知道彭家势力极大,她一个稳婆子,人家想要收拾她易如反掌,哪敢怠慢了,连忙向周氏陪笑道:“大夫人您慢走,大夫人尽管放心,老婆子这门手艺,一定尽心传授于大小姐,绝不致出甚么差迟。”

    周氏点点头,又看看女儿,这才出了房间,顺带着把房门替她们掩上。贺大娘立即殷勤地凑到彭梓祺身边,取怀中取出一样东西,陪笑道:“大小姐,你看,这囊中装的是黄鳝血……”

    彭梓祺好奇地接过来,见是一个小小的薄薄的皮囊,里边装着一种深颜色的y体,她转动着察看,问道:“这东西,是干什么用的,是一种药物么?”

    贺大娘很是尴尬,可她知道彭家不是好惹的,连“你破了身子,已不是黄花大闺女”这句话也不敢讲,只是吱吱唔唔地道:“这个东西,它不是药物。它的用处……,咳,是这样的,今儿把这个拿来,只是先教教小姐用法,等您大喜那天,老婆子还会给你送一份来,小姐您要偷偷的把它置于下t之内,等到跟新姑爷d房的时候吧……”

    贺大娘耐心细致地讲解一番,饶是彭梓祺早已经过云雨之事,还是臊得满面通红。贺氏在廊下转着磨磨儿,等到贺大娘鬼鬼祟祟地从房里出来,她赶紧迎了上来,贺大娘见到她探询的目光,连忙点点头,抿嘴一笑道:“大夫人放心,小姐聪明着呢,一教就会。”

    周氏松了口气,双手合什,喃喃叹道:“谢天谢地。”

    闺房里,彭梓祺好奇地把玩着手中那小小的皮囊,忽然“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一笑,艳若桃李,美而不妖……她在北平,哪儿见过甚么木九木少爷,这一切都是依照夏浔的安排而已。夏浔临行之前,特意去见了绝情师太,神情黯然,只说用尽心思,始终不能得到彭家长辈的谅解,因他公务在身,不克久留,暂时还得离去,待他日再专程告假,托师太转告梓祺,并取出一支鎏金珊瑚珠的钗子,说这是他当初送给梓祺的定情之物,梓祺被兄长带走,走得匆忙,遗落房中,请师太一并送与梓祺。

    夏浔此举也算是小心的了,他虽知道绝情师太同情他们,而且当初还是她支持梓祺去北平寻找自己,却还是不敢将计划合盘托出,求她送支钗子过去,以她一向立场,却不怕她不肯答应。梓祺也是个甚机灵的丫头,夏浔送过她一件火狐皮的裘衣,却哪里送过她这样一支钗子?

    听了绝情师太的转述,彭梓祺不动声色,待她离去,反复研究一番,终于从中空的钗中取出一张纸条,明白了郎君的计划,自然全力配合,她让丫环到城中去,按她指定的数量在指定的店铺购买了几样女儿家的常用之物,夏浔那里便知道她已知晓整个计划,立即便开始行动起来。而今母亲居然信以为真,还煞有介事地请个婆子回来教她……,彭梓祺怎不为之失笑。

    要说这彭和尚,乃是江湖中一位叱咤风云的豪杰,奈何对这下五门的伎俩,他却不甚了了,再加上久不问世事,对这种骗婚的把戏闻所未闻,根本不曾疑心到这上面去,居然也被谢雨霏蒙混过去,这真是一辈子打雁,反被雁啄了眼。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夏浔下足了功夫,夏浔上次在济南盘查人口时,对所有外乡人都有一份详尽的资料,而且是按照省份分门别类存放的档案,非常容易查找,所以这一次除了扮木九的是刘玉玦,其他人可都是货真价实的云南人,说得一口地道的云南话,就连所有的证件也都是货真价实的官凭,你叫彭家如何辨识真假?

    海岱楼外,街角处,有一个讨饭的乞丐,蹲在地上,面前摆着一只破碗,正冷冷地盯着对面装扮得喜气洋洋的海岱楼。

    如今就算是夏浔面对面的站在他面前,恐怕也认不出这个邋遢肮脏的乞丐,就是他们早已认定死在丘子d里的王金刚奴了。

    第193章 扮月老

    王金刚奴是在夏浔离开青州的前一天追赶到青州来的,当时他亲眼看到了夏浔与谢雨霏在街头对话,但是那时他并未把谢雨霏放在心上,一个在街头与男人搭讪,随他进入馆驿,最后又自往客栈投宿的妙龄女子,会是良家女子么?

    所以他一直盯着的只有一个夏浔,第二天一早夏浔快马赶去莲心庵的时候,王金刚奴已看到他出城了,只是王一元措手不及,凭着一双腿可追不上他,也不知他去了哪儿,无法追踪,只能等他回来,摆开仪仗回返济南的时候,王金刚奴才又重新蹑上。

    他这次大难不死,并未及时远遁,而是含恨盯上了夏浔。夏浔这次不止险些要了他的性命,还坏了他的好事。在王一元心中,其实藏着一个极大的秘密,这个秘密就是:陕西勉县白莲教大元帅、汉明皇帝田九成,并没有死!

    死掉的,其实只是田九成的一个替身,如今王一元和田九成已是陕西勉县白莲教硕果仅存的两位首领了。两人逃脱之后商议了一番,决定由田九成在当地潜伏下来,候风声过去之后继续收拢教众,以图东山再起,而王一元则潜往异地,制造事端,转移朝廷对当地的强大压力。

    他的第一个目标选择的就是济南,但他根本不相信把根基立于城市之中的牛不野能成什么大事,不过他不需要牛不野真的成功。他只知道,如果牛不野顺利举事,在济南城扯旗造反,所造成的影响将远远大于地处偏远的陕西勉县,大明朝廷的精兵强将都会因此向山东集中,为了避免各地白莲教纷纷造反形成燎原之势,朝廷刽对全国各地都加强控制,本来重兵云集乌云压顶的勉县会因此压力大减,迎来机会。

    这招嫁祸江东之计本来是可以成功的,却因为夏浔识破了他的身份而功败垂成。王一元很不甘心,他死里逃生之后,本来有机会立即逃往山西,重施故伎,再去蛊惑山西白莲教揭竿造反的,可他恨极了夏浔,不杀掉这个狗官,他实在心有不甘,于是他一路跟来了青州。

    ……”

    夏浔回济南,他又跟了回去,一路上没有等到偷袭的机会,却发觉夏浔行踪异常诧异,几天之后他居然改头换面,带了大队人马重新赶回青州,王一元不知所以,便又跟了回来,这时他才发觉,那个姓谢的女子似乎并不是一个风尘女子,而且和夏浔有着极为密切的关系。

    夏浔派人与彭家接触,一直隐在暗处的王一元也看到了,但他并不知道青州彭家就是淮西彭家,彭和尚名声在外,实在是太响亮了些,所以青州这座秘密山门,一直保持着高度机密,彭家子弟在江湖行走,报的都是淮西彭家的字号,并不透露他们在青州的底细,远在陕西的王一元对此自然一无所知。

    他一直想对夏浔下手,干掉夏浔之后再逃之夭夭,可惜夏浔自从到了青州便深居简出,很少露面,令他毫无下手的机会。王一元怕打草惊蛇,也不敢轻举妄动,就只能耐着性子等待,一连等了几天,他发现这些人似乎都是夏浔的手下,只有那位木九少爷和那位姓谢的姑娘与夏浔关系密切,尤其是那位谢姑娘,与夏浔关系暧昧,似乎情侣,他的主意便渐渐打到了谢雨霏的身上,如果他能抓住谢雨霏,或许就能诱使夏浔离开众多的手下,找到下手的机会,可是,他想抓谢雨霏同样不容易,因为谢雨霏这几天大部分时间同样是躲在酒楼里面,他没有机会,只能继续等下去。

    两个挎刀的巡捕自街头慢悠悠地晃过来,王一元忙把头一低,揣起破碗,拄着讨饭g向小巷深处走去……

    ……”

    秋意渐起,云阔天高。

    木土司的迎亲队伍从彭家庄浩浩荡荡地赶回青州城了,一乘花轿,旁边的高头大马上,是身着状元袍的刘玉玦,刘玉玦本就十分俊俏,再穿上这大红的状元袍,当真是唇红齿白,俊若处子,引得路人啧啧惊叹,不知多少人家的妇人姑娘,一路追着,偷偷把眼看他。

    夏浔一直等在海岱楼里,娘家人是不会参加婚礼的,而婆家人都是他的人,只要把新娘子接进海岱楼,那就是他的天下,想要移花接木实在易如反掌。

    彭梓祺被婶婶姨娘们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由她的同胞哥哥抱上了花轿,按照喜娘的说法,新娘子一旦入轿,p股是一动也不能动的,如此今后的生活才能平平安安。彭梓祺上花轿的时候做出百般不情愿的模样,可那轿帘儿一放下,她的脸上便情不自禁地漾起激动、喜悦的神情,p股坐在那儿,更是一动也不敢动了。

    虽然她早已和夏浔做了真正的夫妻,却唯独缺了一场盛大的婚礼,女儿家的终身,谁愿平平淡淡地就嫁了?这一直是她心中最大的憾处。想至这里,她倒有些感激哥哥的棒打鸳鸯了,要不然,这梦寐以求的一幕,恐怕不会这么快就到来吧?

    新娘的座位底下放了一只焚着炭火、香料的火熜,花轿的后轿杠上还系着一条席子,这叫“轿内火熜,轿后席子”,也有吉利的讲究。如今刚刚入秋,天气仍然很热,p股底下还放一只火炉子,烘得p股都发烫了,彭梓祺却真的不敢挪动一下,哪怕她并不怎么相信这些规矩,她也不愿破坏了这个美好的祝愿。

    彭家二十多个兄弟都在送轿,本来按规矩,娘家兄弟只须送一半路程就行,可是彭家长辈担心彭梓祺临阵变卦,又闹出什么是非来惹人笑话,所以特意嘱咐彭家一众兄弟把彭梓祺送到了海岱楼下,这才返回彭家庄。

    花轿一到,唢呐声起,鞭炮燃放起来,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打扮得粉妆玉琢的,走到轿前迎新娘出轿,小姑娘牵了彭梓祺的衣袖,扯了三下,彭梓祺才随她站起,走下花轿,先跨过一只朱红漆的木制马鞍,便踏上了一直铺进正楼里去的红毡,两个喜娘迎上来,搀着她袅袅娜娜地走进去……

    海岱楼对面是天青阁,天青阁是一家专门经营酒食的大酒楼,不像海岱楼还经营着客栈。在天青阁的第三层,也是这幢楼的最高处,绿栏杆、青竹帘,隔成了一个个雅致的小房间,谢雨霏就在正对海岱楼的雅间内独坐,帘笼外传来歌女拨弄琴弦的叮叮咚咚声,曲调幽静素雅,将对面的热闹和喧嚣完全隔绝在外。

    看到新娘子凤冠霞帔跨过马鞍的时候,谢雨霏没来由的鼻子一酸,她赶紧吸吸鼻子,一仰脖子,一杯金黄透明而微带青碧色的竹叶青便被她灌进了粉嫩嫩的檀口,那味道……有点苦。

    夏浔与彭梓祺的新房是她自告奋勇帮着装扮的,她对新房中的一切都记得非常清楚,只要闭上眼睛,就如身在其中……

    那门上,贴着红双喜字儿的剪纸和对子,一进门儿是屏风隔断的一个小客厅,桌布已换了红色,桌上有茶有酒,还有一对双喜桌灯。屏风后面就是新人的婚床,床前挂着百子帐,榻上铺着百子被,床头悬挂着大红缎绣双喜字儿的床幔。

    喜被、喜枕,图案优美,绣工精细,是从青州府里最高级的一家服饰店里买来的江南彩绣。床里墙上挂有一幅喜庆对联,正中是一幅牡丹花卉图,靠墙放着一对百宝如意柜……

    “唉……”

    幽幽叹息一声,谢雨霏不愿再想下去了,其实彭梓祺和夏浔早已做了真正夫妻,可是不知怎么的,当时她并没有什么感觉,如今见到这样隆重喜庆的婚礼,心里才开始难受起来。

    “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相亲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想着夏浔与彭梓祺被翻红浪、恩爱合欢的模样,谢雨霏和着那飘扬的琴声,一首缠绵悱恻的诗句便幽幽吟出。

    “嘿嘿,人家木公子成亲,谢姑娘触景生情么?”

    ……”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谢雨霏骇了一跳,慌忙站起,转身望去,就见身后站着一人,身材高大,风骨嶙峋,穿着一套不怎么合体的士子袍服,脸上带着y恻恻的笑意。

    谢雨霏又惊又怒,喝道:“你是谁?”

    那人脸上仍旧带着诡谲的笑意,答道:“我是月老。既然谢姑娘与那姓杨的郎有情,妾有意,何不做了真正夫妻?难道有什么难处么?没关系,我来帮你们达成心愿,只不过,不是让你们在阳间做夫妻,而是去y间做鬼夫妻,谢姑娘,可愿意么?”

    谢雨霏张口欲呼,一柄雪亮锋利的短刀已飞快地架到了她的脖子上,谢雨霏立即闭口,那人嘿嘿笑道:“聪明!这样聪明的姑娘,我都有些舍不得杀你了,走!乖乖的,否则,你马上就要香消玉殒,黄泉路上,可是连个伴儿都不会有!”

    王一元袖中藏刀,紧紧抵在谢雨霏的后腰处,押着她走下楼去……

    第194章 掳姑娘

    天色渐暗,酒宴大厅中杯筹交错,可是新郎倌不见了。

    夏浔这里所谓的长辈和宾客都是他自己安排的人,这酒宴自然无需奉陪到底,夏浔好不容易捱到天色将晚,便把大门一关,让自己请来的那些人尽管尽兴饮酒,自己则按捺不住地跑回了d房。

    夏浔微带酒意地进了d房,看见彭梓祺似模似样地坐在绣榻前,居然真得像个新嫁娘般一动不动,不由会心地一笑。

    以彭梓祺的性子,要她蒙着盖头老老实实坐这么久,可真是难为了她,可她居然忍住了,夏浔略略摸到了她的心思,不禁心生歉意,两人在南返路上轻率结合,终是缺了她一场女儿家必不可少的婚礼,如今,总算是给她补上了。

    夏浔缩回伸出的手,转而拿起秤杆儿,按着规矩,郑重地挑向她的盖头……

    柳色映眉妆镜晓,桃花照面d房春。

    盖头一掀,令人惊艳。夏浔本是见惯了彭梓祺的容色,乍然看见她一身红衣,娇艳欲滴的模样,还是不禁看直了眼睛。

    彭梓祺被他看得脸蛋一热,不禁啐他一口,忸怩地道:“你又不是没看过,干嘛这样看人家?”

    夏浔惊叹道:“真没想到,梓祺穿上新嫁衣,竟是如此妩媚动人,我只盼你这身衣裳一辈子穿下去才好。”

    彭梓祺嫣然一笑,眸中漾起一抹娇羞:“少拍马p啦,你很了不起嘛,居然想得出这样的主意,若不是看了你的钗中藏条,我真是怎么想都想不到这样的好主意。”

    夏浔在她身边坐下,轻轻揽住她的腰肢,嗅着她身上香喷喷地味道,说道:“不要说你,我也没有想到世上还有这样说亲的法子,这是谢谢教给我的。”

    “谢姑娘?”

    彭梓祺讶然道:“她出的主意?难怪……,她也来了。”

    夏浔道:“嗯,她送南飞飞姑娘赴阳谷县与高升兄成亲,回程中来了一趟青州,恰逢我正为你苦恼,所以……”

    “是么……”

    彭梓祺眼珠微微一转,对谢雨霏的用心约摸捕捉到了一点,但是心里还是非常感激。

    夏浔急不可耐地道:“娘子啊,一别多日,相公独守空床,真是好不辛苦。我可是一直为你守身如玉喔,来来来,苦短,咱们早早宽衣睡了吧,明日一早,再去谢过咱们的谢大媒人也不迟。”

    彭梓祺“啪”地一下打落他的手,娇嗔道:“不成。”

    夏浔一呆:“怎么不成?啊!对了,合衾酒还没喝,我去取来。”

    彭梓祺嫣然一笑,调皮地摇头:“喝过合衾酒嘛,今晚也不可。”

    夏浔愕然道:“那是为什么?”

    彭梓祺一脸无辜地道:“因为人家今天月事来了……”

    夏浔呆了半天,怪叫一声道:“这他乃乃的谁选的黄道吉日啊?不是说今天宜嫁娶的么?”

    彭梓祺吃吃笑道:“怨得谁来,你要是争气些,早让我怀上你家的种儿,不就没事了?”

    夏浔垂头丧气地道:“要是那样,不是要十个月都碰不得你了?我算算,今天刚来,那至少得六七天吧?唉,好,真好,我这d房花烛闹得……”,

    彭梓祺掩口笑道:“别动歪脑筋了,你呀,还是想想三天后回门,新姑爷换了人,怎么应付我家里人的雷霆之怒吧。”

    夏浔道:“今天d房花烛啊,那事明天再想不迟……”

    他刚说到这儿,外边便有人叫道:“大人,大人……”

    夏浔没好气地问道:“甚么事?”

    外边那人急急说道:“有人送来一封信,说谢姑娘在他手上!”

    夏浔脸色大变,腾地一下跳落地上,惊道:“什么?谢姑娘不在房中么?”

    天色微明,夏浔一夜未睡,两只眼睛熬得已有了血丝。

    桌面上摊着一封信,上面写着谢雨霏已经落到他的手中,要夏浔单枪匹马,一个人带三千贯钱赶到云门山去,在陈抟d交换人质,如果在午时三刻之前未到,或者带了大批人马赶去,他就立即杀掉谢雨霏,逃之夭夭。”

    彭梓祺道:“相公,你不能去,你此番来青州乃是一个秘密,根本没有人知道你的身份,这人可以直呼你的名姓,又知道谢姑娘与你关系匪浅,我看他就绝不仅仅是一个绑匪那么简单,此人所图未必是钱财,而是你的人。”

    刘玉玦急道:“是啊,嫂夫人所言甚有道理,咱们虽不知此人因何与你结仇,可杨大哥不能冒这个险,不如咱们报与官府,请他们帮忙吧。”

    夏浔摇头道:“云门山平地拔笏,虽不甚高,但登高远眺,却可及远,如果出动大队人马,恐怕人马未到,先已被他看到,如果他狗急跳墙,伤害了谢姑娘怎么办?”

    彭梓祺想了一想,挺起胸膛道:“我去,我扮做你的模样,离得远了,他辨不出真假,待到了近处,他认得出也跑不掉。”

    夏浔想起上次小获被掳所受的非人折磨,至今心有余悸。那刘旭虽然凶残,好歹仍以公人自居,不曾侵犯小荻,谢谢比小荻更加成熟美艳,此人以绑票勒索的名义诳他前去,虽不知此人到底什么身份,何时与他结仇,恐怕未必是个正人君子,万一他对谢谢心怀不轨,此刻一夜已经过去……”

    ……”

    想到这里,夏浔彻骨生寒,他咬着牙根,摇摇头道:“不行,万一他发现是你非我,情急撕票那就悔之不及了。你不要当我是纸糊的,咱们较量过刀法,你该知道,我的武功,其实并不弱于你,还是我去!”

    夏浔想了一想,又自怀中取出他的官印,交予刘玉玦道:“刘贤弟,眼看天色将明,城门将开。你持我印信赶往府衙,告诉赵推官,就说我秘密回返青州,现已发现白莲教匪踪迹,叫他调集弓手民壮,包围云门山,遍搜山峰,抓捕凶手。”

    “好!”

    刘玉玦接过印信,说道:“我这就去。”

    刘玉玦急匆匆出了海岱楼,夏浔又对彭梓祺道:“官府要调兵,总要费些时间,我先赶去,与他敷衍,拖延时间,或可见机行事。你与我同时出城,我往云门山去,你登金凤山,籍草木掩护,悄悄潜上云门山,自背后摸到陈抟d去。”

    彭梓祺道:“好,咱们马上出发。”

    夏浔关切地道:“梓祺,翻山越岭,又借不得马力,你如今身体不适,能成么?”

    彭梓祺道:“你当我是纸糊的不成?放心吧,等我上了金凤山,你走得稍慢一些,我一定与你同时到达。”

    夏浔道:“好,咱们走!”

    夏浔佩了把狭锋单刀,彭梓祺那柄鬼眼刀本是陪嫁的嫁妆,昨日大喜的日子,怕凶器不吉,暂时裹了红绸收藏起来,这时也取出来,二人各上一匹马,直奔南城。

    二人赶到城门处,城门刚刚打开,两人急急出城,便直奔云门山。云门山距青州城不远,在它北面,也就是更靠近青州城的地方,也有起伏的山峦,这山叫做金凤山,景观较之鲁中第一名山云门山逊色不少,名气并不响亮,赶到金凤山脚下时,彭梓祺就弃马登山,疾如灵猿一般攀上山峰,挥刀开路,披荆斩棘地自山上绕向云门山去了。

    自起伏的山峦间潜向云门山,可比不得平地而行,就算她身手了得,也不可能如覆平地,夏浔虽然心急如焚,可是为了配合她的行动,也只得勒着马缓缓而行,直到云门山附近,恐那歹徒在山上看见起了疑心,这才策马轻驰起来。

    此时阳光刚刚照上山巅,山脚下的大云寺中晨钟响起,和尚们正在做早课,夏浔到了云门山下,抬头望一望那几百阶石蹬,翻身下马,把马系在山下,紧一紧腰间利刃,便举步登上山去。

    每行一步,夏浔的心跳都要加快几分,他不是怕那歹徒用什么手段对付他,而是与谢雨霏相知相识这么久,他深知谢雨霏是个外柔内刚的女子,她不在乎的,哪怕是惊世骇俗,她也并不理会旁人眼光;她在乎的,那就特别的爱钻牛角尖,九牛拉不回;如果那歹徒见色起意,对她动了邪念,玷污了她的身子,只怕自己能救回来的,便只有一具尸体了,她是绝不会活着见自己的。

    夏浔按紧刀柄,脚步沉重地一步步向山上走,一边注意着陈抟d方向的动静,一边扫视着山巅,希冀能够看到彭梓祺的身影,可惜,一无所见。

    今天的第一缕阳光刚刚照到山顶,山颠上有缈缈的晨雾,严重影响了视觉,里边若有人,除非主动向他招呼,否则哪里看得见人影儿。山巅之下,大部分山体还没有被阳光照到,山色还有些深沉。

    夏浔脚下的石磴缝隙中生出些野草,草叶上还有晶莹的晨露,脚步轻轻移动,露水便打湿了鞋面,夏浔神情专注,浑然未觉。他走到一处石刻佛雕旁时,突然听到一个悦耳动人的女声轻轻唤道:“喂!”

    夏浔一惊,“嚓”地一声钢刀出鞘,目光凌厉地四下扫去。

    没有人影,左右石磴旁是及膝的草丛,根本藏不住人。

    “喂,人家在这儿呢。”

    夏浔猛一抬头,循声向上望去,就见路边是一块倾斜的巨石,巨石上掏刻出几尊佛像,中间是指天划地的世尊如来,左右还有大大小小几尊菩萨,谢雨霏凌乱的秀发间夹着几片草叶,很没女孩儿形象地骑在文殊菩萨脖子上,双手抱着文殊菩萨的脑袋,冲着他笑,笑得柔柔的,甜甜的,一脸幸福满足,仿佛天女散花,千娇百媚。

    她坐在这个地方,若是不言不动,真是从她身边走过,也难发现她的踪迹,夏浔的眼睛都突了出来,惊讶道:“你怎么在这里?绑匪呢?”

    谢雨霏眉梢眼角都是笑,冲着他甜甜地道:“我哪知道。”

    她抬起一只手,抵在文殊菩萨脑袋上,很优雅地托起下巴,很开心地追问道:“别管那个傻瓜了,你快说,是不是真的听了他的话,一个人跑来救我的?”

    第195章 闯山

    夏浔板起脸道:“无聊的问题,下来!”

    谢雨霏嘟起嘴道:“那你扶我下来。”

    夏浔跳上石台去搀她,那石雕佛像后边仅有不算太宽的缝隙,谢雨霏要藏在那里时,只能藏下大半个身子,可夏浔只约摸一想,便明白了她藏身此处的用意,不禁暗赞她聪明。

    夏浔在青州住了那么久,也游览过赫赫有名的云门山,云门山并不大,对这里的路径他也很熟悉,这里是一个路口,由此向上不远,再向左一拐,就是通向陈抟d的道路了。谢雨霏一个弱女子根本跑不过男人,如果她脱险以后仓隍下山,那是绑匪最先搜索的方向,必难逃脱绑匪的追杀。

    如果在山上藏身,此山树木并不十分茂盛,能够藏人的地方较少,而且必定也是歹徒最认真搜查的地方,暴露的危险仍然很大,谢雨霏藏身的这个所在距陈抟d并不远,又是在拾阶登山的大路旁边,可以说是一个人搜索他人时最容易忽略的地方,所以那佛像虽不能将她完全掩住,其实反而最为安全。

    谢雨霏双腿骑在菩萨脖子上,她穿的又是裙装,上去不易下来更难,哪儿能说下来就下来,夏浔见状,一手伸过去扶在她的肋下,另一只手在她臀下一托,谢雨霏身子不重,也就九十斤上下,竟被夏浔轻轻巧巧地托了下来。

    如此亲密的接触,让谢雨霏俏脸一红,竟有些不自在起来,尤其是那佛雕的石台上边既窄又浅,两个人站在上边靠得很近,几乎呼吸相闻,让她不禁有些紧张。

    夏浔还牵挂着彭梓褀和那尚未露面的绑匪,却没这样的感觉,他跳下石台,张开双臂道:“跳下来。

    谢雨霏掠了掠头发,又正了正衣裙,突然注意起自己的形象问题,那副模样让夏浔又好气又好笑。整理完了,觉得自己现在的模样在心上人面前不会太狼狈了,谢雨霏才蹲下来,张开双臂,轻轻向下一跳。

    她稳稳地落在了夏浔的怀里,当夏浔的双臂紧紧拥住她时,谢雨霏的心里忽然涌起一阵踏实,暖和的感觉,很轻松、很安全、很宁静。

    从她哥哥残腿、母亲病死,她一个六七岁的小姑娘就要烧饭、持家、照顾发了疯的哥哥,生活给她的只有沉重和惶恐,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温馨宁静的感觉了,她突然想哭……

    她很想赖在夏浔的怀里,好好享受一下这难得的滋味,但她只是借着下冲的力道向他微微一靠,便直起腰来,恢复了一贯的玩世不恭,浅浅笑道:“算你有良心,还知道来救我。”

    夏浔急问道:“绑匪有几人?”

    谢雨霏道:“只有一个。”

    夏浔心中大定,拉起她手道:“只有一个?那就不足为惧了,梓褀已从山上绕过来了,说不定已经碰到了他,走,跟着我,咱们上去接应。”

    他拉着谢雨霏一面往上走,一面又问道:“你是怎么脱困的,那歹徒现在何处?”

    谢雨霏温顺地被他拉着走,调皮地道:“没甚么呀,夜深人静,寂寞无聊嘛,我就陪他聊天喽,聊呀聊的,他就想到应该先去周围踩踩盘子探探路,免得袭击你不容易,逃跑也不方便。可是留我一个人在d里,他又还挺过意不去的,就让阿抟老祖陪我歇息,我嫌陈抟老祖太邋遢了些,觉得还是文殊菩萨德才超群、聪明智慧,就跑过来和他论道了。”

    她掩着口,打了个可爱的呵欠道:“啊,我现在好困啊”夏浔听她胡说八道的,估计她又是用她那骗死人不赔命的本事忽悠了那绑匪一番。当然,她不可能直接提示绑匪,而是很技巧地启发了他,叫他乖乖地按照她的意思,离开了陈抟d,而她则正是趁这个机会逃离了。不过那绑匪是不可能任她自由行动的,他再是再蠢也不可能被谢谢几句话一说就放她自由。

    除非谢谢懂得极高明的催眠术,可是从以前一些遇到的困境看,谢谢是可以使用这种手段的,却从未见她用过,应该不懂这门奇妙的功夫,那么她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脱身的,夏浔对此很是好奇,不过现在他却无暇追问,只得捺下心中好奇,等事了之后再问了。

    走着走着,听到前方雾影中隐隐传来兵器交击的声音,夏浔立即加快了脚步,不过他并没有松开拉着谢雨霏的手,如果他弃了谢雨霏独自冲上去,一旦被那歹徒逃下来,反把谢谢抓住控为人质,那就糟糕之极。

    彭梓褀已经遇到了王一元,她遇到王一元的时候,王一元已经快被气疯了。

    王一元并不好女色,要不然以他这般年纪,凭他在白莲教中的地位,要找个俊俏动人的姑娘做娘子还不容易?也不致于至今仍单身一人了。这位仁兄的确是把毕生的精力都投入到造反大业当中去了。

    另外,y行本来就是令江湖豪杰不耻的行为,只有下五门的败类才会做出这种事来,就算是牢里的犯人,碰到这种货色也是会狠狠修理他一顿的,江湖汉子好勇斗狠,却少有用下半身思考问题的。而不得y邪更是白莲教五大基本教义之一,身为白莲教徒,王一元是不敢犯戒的,当初牛不野恨极了李员外,灭他满门时,也只是施以杀戮,并不敢放纵弟子对李家的媳妇滥施y威,就是这个缘故。

    王一元探察了一番陈抟d周围的环境,又在他预选的搏斗地点以及逃跑的几条路线上设置了几个猎人才会的小巧的机关,这才返回陈抟d,想不到他返回陈抟d后却发现,谢雨霏已不知去向,那拇指粗细浸过桐油的绳索就连他都挣不断,此刻却已断落在地,本来和陈抟老祖的睡像结结实实捆在一起的谢雨霏早已鸿飞冥冥,王一元这才意识到被她耍了。

    在济南,他被扮猪吃虎的夏浔耍了一次,这一次,又被夏浔的女人耍了,如今想来,让他猛地想起应该先熟悉一下周围的环境探好逃跑路线,似乎也是那个狡猾的女人在不经意间启发了他。王一元恨得咬牙切齿,他离开的时间并不长,估计谢雨霏挣脱绳索,也不可能逃的太远,便提着刀飞奔下山。

    赶到山下,并未发现谢雨霏的踪影,由此再往前去就是大云寺了,可那大云寺高墙深院,最外面一道山门厚重如城门,晚上闸死,无人看守,谢雨霏深更半夜的就算跑去砸门,睡在后院禅房里的和尚们也未必听得见,她逃去那里的可能并不大。

    王一元往青州方向追出一里多地,觉得不对劲儿,便又重新向山上搜去,他来来回回在谢雨霏身旁走了好几个来回,也没发现文殊菩萨头顶有人。他把树林草丛搜索了个遍,眼见天色将明,夏浔就快赶到,却还是不死心,又在山顶搜索了一阵,实在找不到那个狡诈如狐的女子,这才恨恨地准备下山,想着先伏击了夏浔再说,不想这时跑得一身大汗的彭梓褀突然从雾影中冒了出来。

    大清早的,在这山顶突然冒出一个人来,手中提着一柄明晃晃的钢刀,满脸杀气,还能是什么好相与?两个人三言两语稍稍一探对方根底,便动起手来。

    彭梓褀翻山越岭赶了半天路,体力消耗极大,此刻一身透汗,功夫大打折扣,王一元山上山下这一番搜索,因为是寻人,不能跑得太急,等于是刚刚放松了手脚,稍稍占些优势。

    夏浔拉着谢雨霏登匕山峰的时候,恰看见雾影之中彭梓褀和王一元兔起鹘落正在交手,夏浔一见,立即将谢雨霏掩在身后,横刀唤道:“梓褀,快过来!”

    彭梓褀闻言一喜,急劈三刀,迫退王一元,纵身飞掠过来,一见夏浔和谢雨霏,不禁喜道:“相公,你把谢谢救出来了。”

    夏浔道:“这个么,倒也不算是我救的,我见到谢谢的时候,她正和文殊菩萨谈经论道呢。”

    彭梓褀诧异地道:“什么?”

    谢雨霏向她扮个鬼脸,拉过她的手笑道:“姐姐别听他胡说,小妹蒙难,姐姐仗义出手相救,小妹实是感激不尽。”

    王一元看见夏浔,不禁咬牙切齿地道:“姓杨的,你终于来了?”

    夏浔的目光这才转向他,一眼看清他的模样,身子不由一震,骇然道:“王金刚奴,是你!你竟然还活着?”

    王一元傲然一笑,挺胸道:“王某有无生老母庇佑,可以逢凶化吉,遇难呈祥,你想杀我,谈何容易!”

    夏浔慢慢扬起手中长刀,微笑道:“明人暗前不说暗话,阁下那套装神弄鬼的本事,只好骗些愚夫蠢妇,就不要在我面前现眼了,无生老母若能让你刀枪不入,捱得我手中这口刀,杨某就随你信了那白莲教!”

    彭梓褀攸地闪到他的前面,好象护雏的母j,紧张地道:“相公,他的刀法很不错的,还是让我来收拾他吧。”

    夏浔轻轻揽住她的纤腰,从她身边跨过去,微笑道:“你真当相公是个手无缚j之力的文弱书生吗?你在一旁看着,看我如何……枭其首级。”

    第196章 娇娆全在欲开时

    王一元情知先机已失,不敢逞强,他一边暗暗寻找着退路,一边嘴硬地冷笑道:“你们当我王一元是好捏的柿子?不用争了,你们干脆一起上来好了,王某就用手中这口刀,超度了你们!”

    夏浔拍拍彭梓祺的掌背;举步上前,缓缓说道:“我曾经遇到过一个人,他想对付我,也是用了和你差不多的手段。你们这些自诩英雄了得的人物;要对付一个人时,一定要用绑架女人这种下作手段吗?”

    王一元不屑地道:“我倒是想绑架你老爹、你儿子,你有吗?;

    夏浔摇摇头,不屑地道:“这就是你三元帅的替天行道?”

    王一元狞笑道:“杀了你,就是替天行道!”

    他暴喝一声,宛如霹雳,手中月闪电般刺向夏浔,劈出道道惊虹。

    夏浔半步不让,一挫马步,手中刀高高扬起,一记力劈华山,便向他猛劈下去,攻敌必救,一力降十会;迫其不得不抽刀回防,甫一交手,便显示出了与彭梓祺截然不同的运刀风格。

    夏浔和王一元的刀法类似,五虎断门刀本已是一门极凌厉的刀法了,可是与他们比起来,声势上似乎仍要逊色一筹,这两个人的刀法都不太讲究什么技巧,每一刀劈出,都只讲快、准、狠,只是为了杀人而挥刀,刀光撩绕;八面生风;配合着他们的低声沉喝,仿佛在两人身周炸起一道道闪电。

    王一元的刀法强韧倒悍,扑如鹰隼,勇猛狠厉,疾似旋风,他整个人仿佛也化作了一团旋风,绕着夏浔奔走,这一番打斗,比起方才与彭梓祺交手更加猛烈,那时只有彭梓祺一人,他心中不急;此时心生险兆,又是仇人相见,自然使出了全身气力;再不相让。

    夏浔脚下生狠,每踏一步都力透靴底;沉稳有力,手中一口刀凌厉无匹,气势悍烈;在王一元的猛烈进攻下守少攻多,完全是以硬碰硬的手段,只听铿锵声不绝于耳,漫天闪电般撩绕的刀光中时不时会迸起一串火花,两人这一番激斗,不只不通武功的谢雨霏看得惊心动魄,就是彭梓祺也神驰目眩,不克自持。

    两个人走马灯一般不断变幻着身形方法,漫天和谐激s的都是那豪放迸裂的刀光,同样是有敌无我,大开大阔,这样的场面,若是横空c进一人;不管他是帮着哪一边的;恐怕都会立即成为双方利刃所向的对象;即便自己技艺高超不受伤害;也会影响到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