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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3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如今就是这样,黄真是七品官,夏浔是八品官,济南府立有三衙,高官权贵不少,黄真和夏浔的品秩上不了什么台面,可他俩是从京里来视察的,这待遇就不一样了,巡按御使黄大人、采访使杨大人都给安排了单独的院落,每人院子里拨了七八个驿卒听候使唤,用的是接待一品大员的规格。

    当然,这两位大人的接待规格还是小有差异的,黄真的住处比夏浔的住处更宽敞些,布局更合理些,推开窗子看到的花苑风光角度更好一些。并不是没有同等规格的房子了,而是因为他们一个正使、一个副使,接待上必须得显出些上下尊卑的。官嘛,讲究的不就是这个?

    夏浔恨不得马上赶去青州,一路上他想了很多主意,觉得最靠谱的其实只有一个:直接登门,以诚相待。他和梓祺已有了夫妻之实,再说他的身份地位也与梓祺足堪相陪,彭家纵然因为女儿离家出走很是气闷,还能非得拆散了他们?崔元烈和朱姑娘的例子摆在那儿,为人父母的,只是想儿女好,还能如何难为了他?

    当然,他也估计到会有一定的难度,首先那群大舅子小舅子那一关就不好过。自己不说媒不拜堂,拐了人家的大姑娘,对彭家来说,是很丢人的,这些舅哥们看他一定不顺眼,说不定会挨一顿揍,那也只好认了!

    正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相信凭他的身份地位、家世功名,和他与彭梓祺已成就好事的事实,再表现出情深意重的姿态,不说能感天动地吧,感动感动老丈人和舅哥子们的还是可能的吧?

    只是今日刚到济南,自己马上溜之大吉就不好了,且不说名义上的顶头上司黄大人脸上难看,济南府的官儿们都要跟着紧张了,他们不知道我干吗去了,只要p股上不干净的官员都得忐忑不安的,没必要弄得山东府j飞狗跳。

    所以他只得捺住了性子,先应付了这些官面上的来往,回头找个理由同黄御使说说,再去执行自己的追妻大业。

    宴客之地就设在驿馆之内,从八仙楼请了四个掌勺的大师傅,烹制了一席丰盛的酒宴。按察使曹大人只来坐了一阵儿,喝了几杯酒,就说尚有要事在身拱手告辞了,等他一走,席上的气氛便活络起来,布政使府的仇参赞捻须大笑道:“有酒无乐,未免乏味,易大人,没有安排女乐吗?”

    这易大人叫易嘉逸,是山东提刑按察使司的一位提刑佥事,按察使曹大人和两位京官品秩差得太多,实在不般配,接待应答主要就是由他负责的。

    易大人闻言笑道:“老匹夫,就晓得你在转花花肠子,怎么,曹大人刚走,你便按捺不住了?”

    说着,他又转向黄真和夏浔,笑道:“方才按察使大人在座,本官未敢造次。哈哈,今日这班女乐,还是我特意吩咐,从教坊司调来的技艺最高明的女乐,人人资质端丽、桀黠辨慧,为黄大人、杨大人接风洗尘,一助酒兴。”

    易嘉逸吩咐一声,外边便先走进许多乐师来,拿着乐器,提着桌椅,在两厢坐定,紧接着就见桃红柳绿,姹紫嫣红,走进许多窈窕动人的女子,一时间群雌粥粥,满堂芬芳。

    夏浔举目一扫,目光忽地定在内中一个身材出挑的女孩儿身上,那女子穿一身翠绿的衣裳,站在一班姿容出众的女儿家中间,仍然显出特别的美丽,那姿容较其他女子明显高出一截。

    “紫衣姑娘!”

    乍见故人,夏浔不由一讶。

    紫衣藤也在看着他,目光定定地饧在他的身上,神情浅浅淡淡,目光却似传情,待到乐声一起,翠袖一翻,众女乐歌舞起来,她的目光才从夏浔身上移开。

    “呵呵,杨大人,此女名叫紫衣,是怡香院花魁,姿色殊丽,优于诸女,可还入得杨大人法眼?”

    仇夏见夏浔目光在紫衣藤身上留连良久,不禁捋须笑道。

    其实堂下歌舞诸女之中,本以紫衣藤秀丽出挑,最为艳美,她们一进来,大家的目光大多便留连在她的身上,就是黄真黄御使也不例外。这时仇夏一说,黄真一听夏浔也看上了这位姑娘,不禁暗叫晦气,情知自己和他争不得,马上退而求其次,去寻找第二目标了。

    其他那些官员都是陪客,纵然欣赏,今日也打不得什么歪主意,一听仇夏这么说,便纷纷向夏浔打趣起来,夏浔淡淡一笑道:“仇大人误会了,杨某居山东多年,年初才回江南。这位紫衣姑娘,乃是下官旧识,故而多看几眼。”

    众官员听了,都露出会心的笑容,齐齐“哦”了一声,神色间满是暧昧,夏浔知道他们有所误会,却也不好解释,只好哈哈一笑,捧杯道:“来来来,现在美味佳肴,歌舞女乐全都齐备了,各位大人,请酒,请酒。”

    众人便都纷纷捧杯,迎合起来。方才众人落座,彼此再度通报姓名,夏浔已隐约记起自己在蒲台县抓住的那个仇秋,似乎有位堂兄在济南做官,再听此人名叫仇夏,心中已暗暗警惕,在他面前说话便小心了许多。

    这些女子个个身段优美、姿容俏丽,又多才多艺,或独舞、或群舞、或一展歌喉、或抚竹吹箫,的确给酒宴增色不少,只不过这毕竟是官方组织的宴会,可以从教坊司借女乐歌舞以助酒兴,却不可令其侍酒陪坐乱了体统,所以酒宴上人人衣冠楚楚,个个彬彬有礼,倒也不见什么穷形恶像。

    酒席间诸位大人旁敲侧击的,听说两位大人此来山东虽非专差,但是主要差使却是为了查缉白莲教匪一事,与己不相干的衙门官员便大大地松了口气。

    众官员说说笑笑,宾主正相谈甚欢,黄真忽地干咳一声,捻着胡须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道:“诸位大人,娲皇造人,据说皆以泥水制之。奈何男人女子,竟有天壤之别,你们看,那位姑娘脚踏彩画木球,身姿轻盈,飘然若仙,何等赏心悦目,若是男人家来舞弄此球,可就不堪入目了。”

    “咦?这老货居然有贾宝玉一般的见识,说出类似男人是泥做的,女人是水做的话来?”其实黄真只是看上了这个女孩儿,他胡子也不知揪掉了几根,才想出这番看似仅为欣赏的话来,点给负责款待的易大人听,夏浔却不懂得这些潜规则,直把他当成曹雪芹+1了。

    夏浔惊奇地瞟了他一眼,又扭头向堂上一看,只见堂上此刻表演的却是杂技,有一个少女,粉面桃腮,娇小玲珑,看年纪只十三四岁。她脚上穿着白袜,踩着一只彩画木球,那球高有两尺,小姑娘踩在木球上,双足灵活地蹬转,球转而行,萦回去来,满堂滑行,无不如意。

    可她的身子踏在木球上,双足移动极为灵活,腰不摇肩不动,从容俯仰,往来攸忽,衣带随之飘风而起,竟然感觉不到她在球上的移动,好似她双足不动,便离地飞行一般,技艺确实高超,风姿的确优美。

    夏浔笑道:“黄大人何必把我们男人说得如此粗鄙不堪,真要说起来,我们男人的神通,较之女娲娘娘却也不遑稍让,怎么就不堪入目了?”

    黄真讶然道:“杨大人此言从何说起?”

    夏浔一本正经地道:“娲皇创造了处女,男人创造了妇女,这不是一般的大神通么?”

    易嘉逸“噗”地一口酒喷了出去,指着夏浔大笑起来:“杨大人不可如此作弄,本官几乎被这口酒呛死了,哈哈哈……”

    满堂官员听了觉得有趣,都笑得打跌。轰笑声中,避在屏风后面正准备陆续上场的女乐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便有人探头瞧瞧向堂上看来,紫衣藤悄悄探出头来,见夏浔端坐堂上,谈笑风生,想起他施予自己的羞辱,一口银牙不由暗暗咬起……

    “天色不晚了,两位大人一路舟车劳顿,身子乏了,这就早些歇了吧,我等告辞。”

    酒宴已毕,众官员纷纷告辞,黄真和夏浔酒足饭饱,满面含笑地把诸位官员送到驿馆外,这才返回,又彼此客套一番,各自回房。此时天色已黑,房间中已经掌了灯,一见夏浔回来,留在院中侍候的驿卒们便施了了一礼,悄然退下。

    夏落已微有醉意,也觉有些乏了,打开门走进去,便想宽衣休息,不想房门一开,就见一灯如月,锦幄铺陈,“仕女扑蝶”的画扇屏风上,那翠衣的美人儿栩栩如生,似乎就要走出画来,夏浔心下不由一惊。

    他定睛再一看,才发觉有个美人儿站在那屏风前边,堪堪挡住了画上的仕女,难怪乍一瞧这画屏有些奇怪。

    “紫衣姑娘?”

    看清了那女子模样,夏浔不禁有些讶然,这个俏生生的女孩儿正是方才席间相见,却不曾方便言谈的青州故人紫衣藤紫姑娘。

    紫衣藤刚刚沐浴过,黑亮亮的一头长发及于腰畔,轻薄薄的一领春衫半现酥胸,若隐若现的肌肤红润雪嫩,一双俏丽丽的大眼含羞带笑,清清淡淡、疏疏散散,暗室灯下,妩媚天成。

    紫衣见他进来,妩媚一笑,盈盈下拜道:“紫衣遵易大人吩咐,为大人铺床叠被、侍奉枕席,大人倦了吧,且请宽衣,香汤正暧,奴家伺候大人沐浴……”

    第170章 道貌岸然

    夏浔这时才说出话来:“紫衣姑娘?”,紫衣藤杏眼含烟地向他一饬,幽怨地道:“杨公子一别数月,便做了朝廷的大官儿,可喜可贺,可是公子也着实的狠心,自奴家梳拢之日弃我不顾而去,便再也不闻不问了呢。”,夏浔苦笑道:“当时情形”想来你也听说了……”对了,你怎来了济南?”

    紫衣藤道:“济南较之青州,总要繁华一些,曹玉康公子好心相助,帮奴家调来了此处。

    夏浔这本洗然,又道:“你怎么在这里?易大人的安排?”

    紫衣藤嗤地一声道:“你们这些官儿们迎来送往的,有些规矩还需要奴家来说破么?”

    瞟了夏浔一眼,紫衣藤又幽幽地道:“公子一做了官儿便六亲不认了么?怎地对奴家这般冷淡?”

    夏浔苦笑道:“杨某以前对紫衣姑娘也是一直以礼相待吧?这番话从何说起?”

    紫衣藤眼波微微挑起,带着些媚意道:“若是当日公子不曾不辞而去,出价高过曹玉康公子,杨公子也是要对奴家以礼相待么?”,夏浔顿时语塞”当日……,当日……他未尝没有打过眼前这美人儿的主意。

    紫衣藤满怀嗔意地白了他一眼道:“那位黄大人虽然老朽,却还知道怜香异玉呢,喜欢了踩花球的若冉”便知道说出自己爱意,偏偏公子,对人家毫无表示……”,她微微侧了香肩,语声微带啜泣”原以为夏浔会上前抚慰,便可就势偎进他的怀中,谁知夏浔却站着没动,她只好又一转身,集只猫儿似的扑到了他的怀里,轻轻环住他的脖子,昵声道:“奴家心中,最中意的就是公子,可人家梳拢之日,公子却为了一个贴身丫头”抛下人家不管”害人家出了大丑,如今…………你可要好好补偿人家……”

    春是花博士,酒是色媒人。腹中有醇酒为媒,灯下幽香扑面,怀中温香暖玉,那傲人双峰还轻轻摩擦着他的胸膛,一张春意上脸,艳若桃花的妩媚容颜,呵气如兰,柔情蜜意”有几个男人禁得起这样的美人儿献媚邀欢?

    夏浔却轻轻推开了她”淡淡笑道:“朝廷体制”官员不得……咳咳!”

    “不得狎妓,是么?”,紫衣藤不以为然地替他说了出来,不屑一顾地道:“体制是体制,就算在天子脚下”那些大官儿们不敢公然狎女妓,还不是找些兔爷儿相公雌伏胯下?就那么回事儿……”

    紫衣藤掩着。”吃吃笑道:“公子才去了金陵几日,不是也喜欢了这个调调儿了吧?”,夏浔不语,心中渐生厌意”紫衣藤犹未察觉,妩媚地挑逗道:,“若是公子喜欢,那奴家辛苦些,也可……,也可侍奉公子的。公子不是回乡成亲”便要绝迹花街柳巷吧?常言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婢,婢不如妓”可是大有道理的。

    那些为人妻子的,心里想要讨好夫君,却又放不下身段,床第之间好生无趣。哪及得我们这些可怜女子,知情识趣,曲意奉迎。公子是欢场中的常客,还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么?公子一路远来,就真得不想有个称心的女子服侍于床榻之上么?”,她轻轻咬着粉嫩的下唇,一双水光潋滟的眸子柔媚地瞟向夏浔。但她失望了,在夏浔的眼中,她看不到从其他男人眼中很容易就看到的欲望。

    她对夏浔一厢情愿的恨,夏浔其实根本就不知道,自然也不会对她起了戒心,他是真的不想碰紫衣藤。曾经,他的确对紫衣藤动过心思,可现在家有娇妻,他的心境不知不觉便有了变化,他不想碰这些“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片朱唇万客尝”,的欢场女子,纵然如今天下”男人逢场作戏理直气壮,他也不想。

    “紫衣姑娘,杨某很爱惜自己的这份前程。”

    夏浔淡淡地微笑,却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语气道道:“紫衣姑娘,你请回吧。”

    紫衣藤满怀羞辱,粉面铁青地出了驿馆”上了候在外面的车子”车中正有一人盘膝而坐。车中有几”一灯如豆,那人便盘膝坐在桌前,正在优雅地品茶。

    看到她上车来”那人微微地露出一丝讶色,放下茶杯问道:“怎么?”

    这人正是布政使衙门参赞官仇夏。

    紫衣藤冷笑一声,道“他说”他不敢坏了朝廷的规矩体制,昔日纵情声色的花花公子,居然变成一位正人君子了,岂不可笑!”,“正人君子?”,仇夏不屑地冷笑一声:“不过是个官迷儿罢了。”

    他捻着胡须沉吟片刻,冷冷地道:,“倒是出乎老夫意外,本以为他必会就范,老夫便可抓住这个把柄上表弹劫,轻而易举整治了他,想不到他竟不肯中计。“哼,他年纪轻轻,老夫就不信他做事八面玲珑、滴水不漏”我要继续派人盯着他,不抓住他的痛脚好好整治他一番,老夫难消心头这口恶气!”

    一句狠话摞出来,他又看看紫衣藤,紫衣姑娘正在生闷气,高高的诱人胸膛随着她的呼吸一起一伏,仇夏的一双老眼中便露出些y光来,嘿嘿地笑道:“美人如花,何等诱人。那杨旭不知受用”我的小乖乖,你今晚便好好服侍服侍老夫吧。”

    他y笑一声,揽住了紫衣藤的纤腰,便把她按在了身下。男人与女人的对话方式只有两种,要么躺着,要么站着,坐着的时候确实不多……

    车外马夫一扬鞭,车子向长巷外驶去……

    “大人,黄大人,大人快起来,小人有事禀报!”

    “吱呀”一声,黄御使的寝室房门开了。

    黄真衣衫不整,正匆忙地系着袍带,袍子被晚风吹起,露出两条枯瘦的毛腿,好像一只水边的鹜鸳。

    从他肩后望过去,灯光如晕,榻上有一个小美人儿,正是今日宴上踩画球儿的那个身手伶俐的小姑娘,小姑娘钗横鬓乱,粉面如花”显见两人情调之激烈,只是看她衣衫半l,粉肌呈露,瞧那模样似乎黄大人还未来得及入巷一搏。

    “黄大人他……把那位紫衣姑娘给轰走了。”

    说话的人叫牧子枫,是都察院一个油滑老吏,平素与黄御使交情一般,这次见黄御使得了优差,便着意地巴结起来,便被无人可用的黄御使当成了心腹。闷s的黄御使有心采花,但是这种事毕竟干得不多,有色心没色胆,便多了一个心眼儿,叫这牧子枫去盯着夏浔,如果夏浔笑纳了那位紫衣姑娘,他自然也可以心安理得地享用美人儿。

    黄真听牧子枫一说,不禁有—乞惊,问道:“杨大人把那侍寝的美人儿赶走了?”

    牧子枫道:“是啊,小的一直盯着呢”也就盏茶的功夫,紫衣姑娘就离开了杨大人的院子,面色不愉,分明是被轰出来的。”,黄真听了不由暗呼侥幸,幸好老夫留了心意呀,可是他回头再一瞅榻上那位粉嫩嫩的小美人儿,又好生割舍不得。可怜啊!他自知老迈,这番出京时为了能痛快淋漓的享乐一番,还偷偷摸摸买了几包助性的药物,今晚刚刚吃了一包。

    “但是……,杨旭不接受侍寝,我若接受了,万一被他知道,在都御使说出来……,晚节不保啊!”,黄御使心中挣扎良久,终于跺了跺脚道:,“带走带走,你快些把若冉姑娘带走。”

    床上的若冉姑娘爬起来,抓过薄衾掩住肌光晶莹的酥胸,诧异地道:“老爷?”

    这一趟出来,守着一个皇帝的秘使,什么也不敢说,什么也不敢做,还不如蹲在都察院里头呢,起码眼不见为净,不会生什么念想啊。

    瞧那小美人儿,多么幼滑的皮肤,多么娇美的身段,多么可人的模样,多么的……

    “可杨旭不要,老夫也不敢要啊!”,黄御使痛心疾首地看看那个叫若冉的小姑娘,把鬓边散落下来的绺白发向头上一卷,用簪子一别”悲壮地挥手道:“带走!”

    这趟差出得,坑爹啊!

    翌日天明,夏浔在院子里打了趟拳,又练了回剑,回去漱洗打扮一番,神情气爽地进了饭厅。

    黄真黄大人还没起呢,虽说这位黄御使不大管事儿,可毕竟是正使巡按”夏浔也得顾着他的面子,因此吩咐下去,早膳晚会儿再上,等等这位黄御使。夏浔坐了小半个时辰,黄御使才没精打采地从后院出来,也不知他昨儿晚上怎么就那么累,恹恹的,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夏浔忙站起身,拱手笑道:“黄大人,早啊。”

    黄真幽怨地瞟了他一眼,勉强挤出点笑来,道:“早。”

    夏浔被他那怨妇似的一眼看得有点莫名其妙,不过他正有话要说,懒得理会这个正处于更年期的老男人有啥心思,他一面叫人端上饭菜,一面请黄御使上座了,便咳嗽一声道:“黄大人,下官有件事儿要和您商量一下。咱们这次奉旨到山东来,主要是查勘山东府缉匪情况,可咱们一直这么坐在济南”恐怕是看不到甚么的。下官想,不如请大人您坐镇济南府,总揽全局。

    下官呢,既然忝为采访使”总要采访一番才不负圣上之意,如此一来,咱们也可以兼听则明,不受地方官府蒙蔽了视听,掌握本地剿匪的真实情况,大人以为如何?”!~!

    第171章 找揍

    黄御使刚刚拿起筷子”听这话攸地瞪起了眼睛,屏住眸顿道:“什么什么?杨大人你再说一遍,你……你是说由本官坐镇济南,你去山东各地寻访一番?”

    夏浔看他这副德性,还以为他不同意;毕竟自己实际上是去干私事,不觉有些忐忑起来,干笑道:“是啊,呃……大人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妥吗?如果不妥当的话,咱们可以再商量、再商量。”

    黄真“啪”地一摞筷子,连声道:“妥!妥啊!太妥了,谁说不妥啦?杨大人克己奉公,忧心国事,老夫怎么能拖你的后腿呢?若不是老夫年纪大了,身子骨不俐落,我也跟你一起去了。啧啧啧,杨大人此举,合人钦佩啊;真是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夏浔摸摸鼻子,心道:“这事儿……好象跟后生可畏扯不上关系吧?”

    黄真激动地握住夏浔的手道:“杨大人,你就放心地去吧,济南府这边,你只管交给老夫发了;杨大人……什么时候走?”

    待得早餐吃罢,回到自己房中,黄御使忍不住仰天大笑三声:,“哈哈哈……,祖宗!你可箕是走了!”

    他立即喜气洋洋地唤来口个驿卒,打着官腔儿吩咐道:“啊……,这个……,昨日老夫与抬香院的若冉姑娘讨论琴艺,志起相投,甚是和谐;奈何天色已晚;不得不清她离去。咳,老夫现在忽然有了兴致,你去代老夫邀请若冉姑娘过来,嗫,慢着慢着,上午老夫要去提刑按察使司回访回访,你请若冉姑娘下午再来。”

    夏浔回到自己房间,同样喜不自胜,他匆匆收栓好衣服,打起一个小包袱往身上一背;狗前一系,脚步轻快地出了房门;一想到马上就可以赶去青州,见到梓祺,夏浔就忍不住的激动。

    驿夫已遵嘱备好了马匹,夏浔牵着马走出驿棺;飞身上马;打马一鞭,便向东域门飞驰而去。

    “就在这花好月圆夜,两心相爱心相悦;在这花好月圆夜,有情人儿成双对;我说你呀你;这世上还有谁,能与你鸳鸯戏水、比翼双双飞……;

    这一天;青州城西彭家庄,一人一马飞驰而入。

    庄中的百姓几乎都是彭家的眼线,不过这人衣着打扮像是个士子,而且是狐身一人,又不是赵推官当初来彭家那种阵仗,所以彭家庄的眼线们都没有什么动作;没人向庄子里发出示警讯号。

    夏浔赶到彭家庄前;翻身下马,往门棚上看了看,按捺住心头的激动;走上前去抓起门环“砰砰砰”地叩了起来。

    门开了,只开了一道缝,一个庄丁手把着大门,警惕地上下打量着他。

    离家多日的大小姐刚被大少爷带回来没几天,大小姐一回家就和她爹彭庄主大吵了一顿,双方吵得很凶,具体吵些什么他不知道,只知道大小姐的叔叔伯伯、堂兄堂弟,以及娘亲、姨娘、婶婶、大娘们全都赶了去,到底是谁帮着谁,吵些甚么,他一概不知道,只知道这些人吵得整个彭家j飞淌跳,最后很少露面的老祖宗从后庄赶来,这才平息众怒。

    第二天,出家为尼很少回来二姑乃乃不知什么原因也突然回了门,又和她哥哥彭大庄主一通争吵,最后不欢而散。

    而且最近官府到处抓捕白莲教中人,风声很紧,府上的大爷、少爷们都从谁西赶回来了,老太公吩咐下来,家中老少轻易不得出门;免得招惹是非,那些血气方刚的大少爷们没有事做;整天在庄子里晃着膀子没事找事,他可不敢放些不三不四的人进宅。

    夏浔拱拱手道:“劳驾,请兄弟进去向鼻庄庄主传报一声,就说秣陵杨旭求见。”

    庄丁白眼一翻道:“秣陵?秣陵是哪儿?你有拜贴吗?”

    夏浔道:“拜贴没有,不过……只要你报上名去,相信彭庄主一定会见我的。”

    “哦?”

    那庄丁听了;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夏浔到了青州先去棺驿挂了号,安顿下来后精心打扮了一番这才赶来的;虽经一路疾驰,可他发丝一丝不乱,衣冠楚楚,一表人才,看起来还真像个有身份的人。

    那家丁还道他是自家哪位大爷的知交好友,态度便也不敢那么倨傲了,他又问道:“公子说你尊姓大名是什么,请再说一遍。”

    “秣陵杨旭。”

    “成了,请公子候在这儿,小的马上进去传报。”

    那庄丁“砰”地一声把大门关上,撤开双腿进去报信了。

    彭家的二十几位大少爷此刻正在演武场上练功,因为朝廷严厉打击的缘故,彭家的主事人大部分都调回来了;教坛的传经授徒暂时全部停止,他们没有事做,又不准出庄子,闲来无事,兄弟伙们便在一起切磋技艺,较量武功。

    彭梓祺径在场地边上舞着石锁,见他一溜小跑地讨来,便道:,丁小浩,急三火四的,跑什么?”

    那庄丁连忙站住;规规矩矩地道:“少爷,庄前来了一位客人,说是秣陵杨旭,也没说是庄上哪位爷的好朋友,只说小的只要把姓名通报上,庄主自会接见。”

    彭子期光着膀子;露出一身结实的腱子r,一只百多斤的石锁被他高高地扔到空中,待那石锁落下时,微微一沉,用肩膀稳稳地接住了石锁,又向上一挺;将那石锁挺起两尺来高,翻滚着落向另一个肩膀。

    他本来只是随口一问,一听秣陵杨旭四字,彭子期的目光不由一厉。他的手臂陡地一震;那石锁落到肩头,顺着肩膀翻滚下来,滚落到手腕处,正好被他握住手柄,彭子期沉声喝道:“你说谁?他叫什么?”

    “他说他是秣陵杨旭”、

    “杨旭!这个混蛋还敢追上门来!”

    彭子期怪叫一声,手中石锁向地上愤力一掷,铿地一下砸出一个大坑来,泥土飞溅起两尺多高,吓得那个庄丁急急退了几大步。四下里的彭家肌r男们不管是舞刀的弄棒的,练镖的耍花枪的,呼啦啦一下全都围了上来,瞪起牛眼,七嘴八舌地问道:“杨旭?就是欺负咱家祺祺的那个杨旭?”

    彭子期没理他们,他摆了摆手,瞪养家丁问道:“说,姓杨的带了多少人来?”

    那庄丁心道:“怎么这口气啊,难道那姓杨的是咱们家的仇人?”

    丁小浩不敢怠慢,连忙应道:“没有旁人,就他一个!”

    彭子期呼出一口大气,走到校场边上;伸手从兵器架上取下衣服,一边穿着,一边虎虎生风地向前庄走去,那些彭家兄弟招呼一声,立即紧随其后;二十多个肌r壮硕的大块头走动起来,仿佛一座人r屏障,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姓杨的,你还敢来!”

    彭子期一脚踢开大门,腾身跃了出去,一见果然是夏浔找上门来;不由得火冒三丈。

    这几天因为一个杨旭,彭家可是闹了今天翻地覆。先是爹爹和妹妹吵,然后是叔叔伯伯和婶子大娘们帮腔吵,再然后是爹爹和姑姑吵,接着是老爹迁怒于老娘;说老娘教女无方,有辱门庭,爹娘二人继续吵起来,最后爷爷又跑出来罚老爹的跪;说老爹教女无方,所以妹妹才做出有辱门庭的事来。

    虽然都是彭家人,兄弟们没人嘲笑他,可他这亲大哥却也觉得脸上无光,臊得不行,一切的一切“罪魁祸首就是眼前这个杨旭,这个混帐东西居然还敢找上门来?

    夏浔打定了主意,要用自己的一片赤诚打动彭家人,他神情庄重地走上前去;向彭家众兄弟团团一揖,神情湛湛、一脸凛然地道:“我为什么不敢来?诸位,我对梓祺;确是一片真心。

    自从令妹被彭兄弟带回来以后,杨某忧心仲仲,寝食难安,日夜兼程赶来相见,只怕梓祺会想不开。子期兄,各位彭家兄弟,念在杨某一片赤诚,你们就让我见见她吧。不然,让我见见彭庄主也使得,我杨某人对天盟誓,一定会三媒六证,娶梓祺过门,绝不会亏待了她。说起家世身份,各位不会觉得杨某如此不堪;羞辱了你彭家庄吧?”

    夏浔说着,高高挺起了胸膛,那坚毅的神情、忧郁的眼神,等抿的嘴角,还有那风中凌乱的头发……,很有一代情圣的气派。

    咦?

    夏浔忽然发觉有点不妙,彭家兄弟们正在散开,对他渐渐形成包围之势,人人面色不善,眼神y沉,那模样不像是被他的言语所感动,倒像是想要揍他一顿似的。

    彭梓祺的一个堂兄恶狠狠地道:“你这狗官,仗着有权有势,花言巧语骗我妹妹,现如今仗着官身“还敢欺上门来,你当我彭家真怕了你吗?”

    夏浔急忙道:“不敢不敢,这件事确是杨某有错在先。我此次登门;只为梓祺而来,一不着官袍“二不仰官势,各位兄弟,我知道我做的事有些欠妥当;不过我与梓祺是真心相爱的,我相信你们爱护梓祺;也不希望棒打鸳鸯……、;

    “我们不打鸳鸯,我们只打你这种花言巧语、诱拐良家妇女的色狼!”

    夏浔赶紧后退一步,拉开架势说道:“且慢且慢,诸位兄弟不要冲动;杨某此次登门,可是来讲理的……”

    一个彭家大汉喝道“我们彭家的人,一向是用拳头讲理的。”

    “杨某此来一片真心!、;

    “我们要打你;也不是虚情假意!;

    “揍他!”

    第172章 难如意

    夏浔一句话没说完,就被r屏风围了起来,无数双拳头雨点一般倾泻下来,仅仅一呼一吸之间,夏浔就被打倒了,然后是无数双大脚丫子,没头没脸地向他跋下来。

    彭梓祺坐在后宅自己的闺房里正在生闷气,她的门前屋后,都有人守着,她根本出不去。这几天她什么手段都使尽了,哭,没人信她,从小就跟假小子似的随着哥哥们疯,爬墙头玩弹弓掏鸟窝下河泡子无所不做的梓祺会以泪洗面?骗鬼呢。

    “闹?闹吧闹吧,咱彭家地方大,一座庄子就是一个村落,随你闹,不闹还不热闹呢,闹累了还能多吃两碗干饭!”这是她老爹跟她说的。

    “上吊?你别逗了,你上吊了她都不会上吊。”这是她爷爷对她乃乃说的话。

    万般无奈之下;彭梓祺终于使出了杀手锏,她向她的姑姑婶婶、栓子大娘们郑重宣告:“我已经怀了杨旭的孩子!”

    这一着果然奏效,片刻功夫,她老爹和她爷爷就像踩着风火轮似的,一溜烟儿地跑了来,两个人一人握她左手,一人握她右手,给她号了一会脉,彭老爷子把袖子一甩,找他亲爹彭老太公下棋去了。

    彭梓祺的亲爹彭宇宁彭大庄主则吹胡子瞪眼地向她吼道:“生!你给我生!你这个臭丫头;你想气死老子是不是?你有本事就生!你能生出个蛋来,老子就算你有本事!”

    彭梓祺很幽怨:“唉,跟郎君在一起的时候,不说夜夜恩爱吧,好象也没清闲几天,怎么还没有呢“要是有了孩子……还怕老爹不就范?”

    彭梓祺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只能埋怨自己的肚子不争气了。

    彭梓祺没怎么伤心,她是个很乐观的姑娘,压根儿就觉得夏浔既然已经答应娶她为妻,自己家里就不可能再有什么阻力或许老爹只是气不过自己与相公私奔,逾越了礼法吧,等他过了气头,自然就会答应自己的婚事。

    彭梓祺却没想到,因为夏浔的锦衣卫身份这件事已经连老太公彭和尚都惊动了。彭莹玉一代枭雄;就连徐寿辉那位天完帝国皇帝都是他一手扶植起来的,如今虽无江山可保,却有诺大的家业、许多的子孙;这都是他最为重视的,又岂能在意一个小儿女的婚姻之事?

    他立即下今:梓祺不得再跟那个大明御前带刀官有任何往来。

    嫁女以借官威;彭和尚不屑为之,他可是曾经跟朱元璋掰过手腕的人。同时以彭家永远也洗不脱的白莲教烙印;也的确不宜和官府的人建立如此亲密的关系。这时候的白莲教徒与官府还是壁垒分明的,不像后来正德年间,屡屡遭遇失败之后,白莲教首李福达干脆买官潜入了朝廷再到清朝时候,他们干脆直接发展朝廷官员入教了。

    可这一来,对原本把事情想得很轻松的夏浔和彭梓祺来说,便成了一道难过的坎儿。

    夏浔苏醒了,他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天空湛蓝,白云朵朵,还没弄明白自己在什么地方,紧接着视线里就出现一张硕大的马脸,那张马脸凑过来伸出舌头,很亲昵地舔了舔他的脸,然后“哄”地打了一个响鼻。

    鼻青脸肿的夏浔艰难地爬起看了看面前紧闭的彭家大门,暗暗苦笑一声:“本想以情动人哪知道彭家兄弟都是不看割青片的,这可怎么办……”

    “站住!不要走!”

    济南府,闹市街头,一队巡检捕快率领大批民壮突然冲过去,包围了一幢宅院,片刻功夫,打斗声便从宅院中响起,从里边冲出一群人来,突出重围后向域门方向冲去,后边捕快们大呼小叫紧紧追赶。

    前边街头突然转过来一队巡街的官兵,一见如此情形立即包围上来。前有堵截;后有追兵,那些身上带伤的汉子跑不了了,两下里一番激战,那些穿民装、持根械的人难敌官兵精锐,死的死伤的伤一轰而散。

    有的人痛哭流涕弃械投降,也有人悍不畏死被官兵当场格杀;到最后只刺下三人背靠背地倚在一起负隅顽抚,此时四下里已然全是官兵和捕快、民壮,根本逃不掉了“三人眼中不禁露出绝望的神色。

    一位推官大人在捕快的护拥下走上前来,厉声道:“你们就是牛不野手下的四大金刚吧?四大金刚只余其三了,你们还不弃械投降!”

    其中一人举起血淋淋的钢刀,高声呼喊道:“我们会总爷立香堂收弟子,为的是替天行道,普渡众生;只以剪恶为本。你们这些朝廷爪牙自知有君,岂不知天下者非一人之天下也,乃仁人之天下也,为有德者居”无德者失之,黄天当死,苍天当立,用不了多久……”

    “住。!”

    推官大人厉声喝道:“你们说的好听,难道当今皇上无道吗?想想几十年前天下是什么模样?民不聊生,易子而食!再看看现在,天下太平,百姓安乐,你们不好好过日子,偏要用些旁门左道的术法,蛊惑人心,诱骗裹挟士绅良民加入邪教,迫他们捐献财物供你等享用,还说什么替天行道!呸!立即放下刀枪,听候国法制裁!”

    那大汉忽地看到推官后面站着一个畏畏缩缩的员外,正是本坛座下弟子,叫做李思逸的,登时明白他们何以暴露了,不由勃然大怒;骂道:“呸!李思逸;你这个淌叛徒!会总爷是不会放过你的!无生老母,真空家乡,杀杀杀!”

    说着举起解刀,向那推官大人急冲过去。

    推官大人大怒;脸色一沉,手掌向下狠狠一斩,喝道:“执迷不悟,杀了!”

    众弓手立即放箭,那人将手中刀舞得丰轮一般,奈何却达不到水泼不入的境界,先是他的左眼揍了一箭,深入眼窝,紧接着又是几箭,s中他的面部、胸部;这人意有不甘,却再也支撞不住,一头仆倒在地。

    “大师兄!”

    后边两个白莲教徒急扑过来“民壮挥起手中挠钓便向他们脚下斩去。这民壮用的挠钓仿佛一柄长把的镰刀,镰刃极其锋利,在身上一划就是一道口子,被它割中足躁“一下子就可以把脚筋切断。

    七八柄挠钓榨来,两个人如何化解?这时候什么黄天将死,芥天当立,什么勒弥佛祖庇佑,入其教者可免一切水火刀兵灾厄全都不管用了,挠钓临体,二人惨叫一声便倒在地上;那些民壮哪管他们死活,直接把锋利的挠钓往身上一搭;便把人硬生生地拖了过来。

    捕快们立即凶狠地扑上去,以铁链绳索将他们熟栓地捆起来……

    被抓获的教匪被官兵们押解起来,方才远远避开的普通百姓又呼啦啦地拥过来,指指点点地看起热闹来。

    济南刘府的二管事徐焕接了表弟王一元刚刚进城,眼见兵丁、巡捕、民壮;押着血迹斑斑的一群人从面前过去,王金刚奴惊讶地道:“表兄,这是怎么回事?”

    徐焕道:“嗨,还不是白莲教匪闹的。接西白莲教匪造反,这事儿你知道吧。”

    金刚奴目光微微一闪,颌首道:“知道,这一路上,我就看见各处关隘哨卡比以前严了许多,都说就是抓白莲教的。这些人……就是白莲教徒?”

    徐焕道:“可不是;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造反。这天下至于活不下去了吗?嘿!还不是想着富贵荣华,称王称霸,也不秤秤自己的斤量,这皇帝是谁都能做的?”

    金刚奴嘴角噙着一丝冷笑,淡淡地应和道:“是啊,这些教匪威利诱,裹挟民众,图谋不轨;犯上作乱,着实该杀。”

    徐焕道:“可不说呢,不过话又说回来,白莲教的人也不尽是作j犯科之辈。据说他们入教之后;教中所获资财,悉以均分,习教之人,穿衣吃饭,不分尔我,有患相救,有难相死,不持一钱可周行天下。普通百姓当然喜欢,苦哈哈们互相扶助嘛。”

    金刚奴有些意外地道:“表兄很熟悉他们的教头呀?”

    徐焕道:“嗨;现在到处都在抓白莲教匪,我还能不知道?官府组织了府学的秀才老爷们,整天在坊市间给我们讲白莲教的事嘛。不过啊,他们势力一大起来,难免就要仗势欺人了,他们的教众就都是受欺负的么?不尽然吧,邻里间一有了争执,他们自然是帮亲不帮理啦。

    再说;那些无赖闲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