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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9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罗克敌点点头,脸色有些y沉起来:“陕西白莲教作反,皇上不敢等闲视之,天下各地教门林立,这几年愈发的猖獗了,这草……已经漫过了膝盖,该刈一刈了。”

    万松岭从浴桶里爬出来,用浴巾擦拭着身上的水珠。虽已是一个中年人,平时给人的感觉体态也稍显臃肿,其实他的身体一直很结实、很强壮,小腹没有一丝赘r。

    盘好头发,穿上长衫,束紧腰带,万松岭一拉房门走了出去。

    “师叔。”

    外室两个人一见他出来,立即迎了上来。这两人一个年纪比他小着十来岁,看起来就像个不起眼的生意人,另一个还是个半大小子,一看就是跑腿的伙计。

    这两个人岁数大的叫莫言,岁数小的叫赵小乎,是混迹应天府的两个骗子,莫言也是风门弟子,虽然和万松岭不是同一师门,没甚么关系,不过论起辈份来,他却算是万松岭的师侄,所以虽然以前来往不多,毕竟有这一份同门之谊,这次师叔找上门来,莫言不能不伸手相助。

    “莫言啊,找到那个小丫头了?”

    一见莫言,万松岭就晓得有消息了,不禁有些激动。

    “是,费了挺大的周折,才找到她。一开始师侄还不敢相信是她,因为这个谢雨霏……,呵呵,居然是陈郡谢氏后人,师侄怕消息有误,持了师叔手绘的画像亲自赶去,才确认,果然是她。”

    “陈郡谢氏?”

    万松岭先是一怔,随即不屑地一笑:“陈郡谢氏又怎么样,昔日王谢庭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祖上王侯将相,子孙便一定有所作为?”

    他一撩袍裾,泰然坐下,说道:“坐吧,把你打听到的事情,详细说与我听。”

    “是。”

    莫言答应一声,在他对面坐下,说道:“谢家只有兄妹二人,哥哥叫谢露蝉,妹妹叫谢露缇,小字雨霏。她的哥哥十五岁便中了秀才身份,后来却因豪门车驾冲撞,跛了一足,从此无望仕途,迷上了做画,又结交一班朋友,时不时相聚饮酒……”

    这莫言倒也十分了得,将情况打听得详详细细,万松岭认真地听着,目中光芒隐隐流动,似有所思。

    莫言说完了打听来的情况,问道:“坑害了师叔的,就是这个小妮子?师叔打算怎么做?”

    万松岭沉沉一笑,说道:“她毁了我在凤阳的根基,要不是我够机灵,现在还在里边吃牢饭呢,这个仇当然得报。”

    莫言摩拳擦掌地道:“我远远地看过了,那小娘儿们生得十分娇媚可人,不如就让师侄出手,替师叔出出这口恶气。”

    万松岭白了他一眼,骂道:“臭小子,你是给师叔出气,还是给你自己出火?你是在应天府混的,犯了案子,还能在这儿待么?”

    莫言哈哈一笑,说道:“开个玩笑,那师叔打算怎么办?”

    万松岭道:“哼!从哪儿失手,我就从哪儿找回来!她摆我一道,我就要整得她家破人亡,名节尽毁,方显我的本事。”

    他瞟了莫言一眼,说道:“这儿是你的地盘,帮师叔弄张路引来。”

    莫言爽快地道:“没问题,师叔有特殊的要求吗?”

    万松岭道:“姓名:乐凌空,北平白云观长春子真人丘处机的俗家徒孙,陕西陇州人氏,元朝至大元年生人。”

    莫言略一估算,不禁蹙眉道:“元至大元年生人?那今年岂不是九十岁了?师叔,是不是太乍眼了?”

    万松岭道:“现在官府正在通缉我,越乍眼,越没人注意到是我,按我说的去做,我自有道理。”

    莫言起身道:“那好吧,我马上去!”

    送走了莫言和赵小乎,万松岭回到房中坐下,冷冷一笑道:“谢露缇,谢雨霏,哼!哼哼!”

    今日槿花落,明朝桐树秋。若负平生意,何名作莫愁?

    整座莫愁湖都是徐家的产业,中山王府与胜棋楼一带有兵丁把守,严禁闲杂人等靠近,但莫愁湖在徐家自己不去游湖的时候,是允许外人观光览胜的,但仅限白天,天色一黑,你最好别去闲逛,哪怕说你去摸鱼,那都是盗窃中山王府财产,罪名可大可小。

    夏浔是从三山门过来的,去的就是莫愁湖。观赏了莫愁湖风光之后,他打算再到南面走走,南面关内与江东门大街一带,是应天府有名的风化区,青楼妓馆比比皆是。不过那时的青楼妓馆不同于现代的红灯区与普通市区一般的壁垒森明,大明金陵府十六座最高档的酒楼,这一地段就占了六座,这六座名楼分别是:鹤鸣、醉仙、轻烟、淡粉、柳翠、梅妍,到这儿转转,也不枉到过一场南京城。

    今天夏浔休假,朱明王朝的公务员几乎没有休息日,工资相比其他朝代的官员也低些,但这不包括皇帝身边的人,大内侍卫们虽然辛苦,每个月还是有几天假的,俸禄也相对高些。今天是他头一天休假,一时兴起,便跑到莫愁湖来游玩了。

    可他很快就开始后悔了,因为他不只把彭梓祺和小荻带了来,还以感谢相助的名义,把谢雨霏和南飞飞也请了来,这四个女人到了一起,当真是针尖碰麦芒,夏浔苦不堪言。

    第157章 自有手段

    谢雨霏和彭梓褀真也好,假也好,表面上还是很客气的。尤其是已经知道夏浔心意的彭梓褀,更没有刻意刁难谢雨霏的意思,不过在游览莫愁湖的时候,发现谢雨霏拉着夏浔特意的离开大家,不知窃窃私语些甚么,小荻却有些不开心了。

    小荻和夏浔一向亲密无间,就算是彭梓褀除了与夏浔亲昵的时候,有什么事也是不背着她的“小荻有种被排除在外的感觉,忍不住酸溜溜地说了几句,谢雨霏只装没听到,南飞飞年纪与小荻相仿,却没有那么好的涵养,登时反唇相讥起来。

    两个小丫头一斗起嘴来,谢雨霏和彭梓褀便不能置身事外了,眼见南飞飞挟枪带棒、含沙s影,说得小荻节节败退,彭梓褀姐妹情深,忍不住出面帮腔。南飞飞是帮谢雨霏争口袋,谢雨霏岂能置之不顾,于是她也起而参战,两下里一开始还有所节制,到后来火气越来越浓。

    夏浔c不了嘴,只是暗暗后悔,不该把她们凑到一块儿,眼见前方醉仙楼在望,夏浔连忙打岔说道:“啊哈,这儿就是醉仙楼,金陵十六名楼之一,走,咱们去尝尝醉仙楼的佳肴美味。”

    一眼看见那高高的台阶,小荻计上心来,悄声对彭梓褀道:“梓褀姐,用你的银针s她膝弯,叫她跌个跟头,在少爷面前丢脸。”

    彭梓褀瞪她一眼道:“尽瞎说,又不是什么生死仇敌,拌几句嘴倒没甚么,哪能这么捉弄人家,没看到相公已经有些不高兴了么,不许再调皮。”

    走在后边的南飞飞眼珠一转,从怀里悄悄摸出一个小包,顺到了右手掌心里。她的动作虽然隐秘,却瞒不过走在一旁的谢雨霏。

    谢雨霏走到台阶前,假意却扶她一把,顺手一探,南飞飞掌心的药包已经落到了她的手里。

    她悄悄瞪了南飞飞一眼,小声问道:“你干什么?”

    南飞飞道:“哼!瞧她们那得意的样子,我捉弄她们一下。”

    谢雨霏一展衣袖,看见那纸包上的字,神色不由一窘,低声道:“p王贴?真是胡闹!人家也是女孩子,你这么捉弄她们,当着杨旭的面让她们出乖露丑,她们岂不是要羞得死的心都有了?这个梁子结下来,可再无缓颊的可能了。飞飞,斗几句嘴无伤大雅,但是万万不可弄到不可收拾。”

    南飞飞哼道:“本姑娘几时受过人家这等闲气,这一回还不是为了你。喔”我明白了,斗嘴呢,是叫她知道你也不是好惹的,两下里非得斗将起来,杨家大官人可是会不高兴的,谁也讨不去好处去,不肯用这药么……嘻嘻,自然是担心做了仇家今后无法相处,姐,到底又动了心思么?”

    谢雨霏俏脸一热,低斥道:“胡说甚么,我这不是,有求于人么?”

    南飞飞撇撇嘴:“口是心非,口是心非……”

    谢雨霏愈加羞窘,正要再说几句撇清自己的话,忽听阶上朗声一笑:“哈哈,杨旭,这是携家眷出游么?”

    谢雨霏盈盈抬头,美目一瞥,就见楼梯的缓阶上正站着两位轻袍公子,身材都很高大,一个魁梧英朗,一个略显斯文,容貌五官都是俊朗不凡。

    夏浔一见二人不由一讶,那个英气勃勃的汉子是中山王府三公子,左军大都督徐增寿,另一个也时常出入宫闱的,他也认得,乃是太子太傅、曹国公李景隆。

    夏浔连忙趋前拜见:“下官杨旭,见过李大人、徐大人。”

    徐增寿一把扶住,笑道:“今日不比朝堂上面,你我皆着便服,无须拘此礼节。”

    目光又往他后边四个娇娇俏俏的美人儿身上一探,忍不住赞叹道:“杨旭,你真好福气,娇妻美妾,艳色无双,就连侍候的丫头都是如此俊俏。”

    夏浔尴尬一笑,忙向两位大人介绍这四个女孩儿身份,李景隆方才自一见谢雨霏,目光便有些移不开了。这个娇媚可人的女孩子很合他的胃口,彭梓褀也是个大美人儿“小荻和南飞飞也自具美丽,但是几人各有各的风情,他府上不缺美人儿,那几个女孩未必合他的脾味。

    谢雨霏则不同,黛眉如远山,杏眼笼轻烟,一举一动婉媚如水,既有大家闰秀的气质,又有小家碧玉的娇甜,那股特殊的味道很对他的胃口。一听说这个女孩儿不是杨旭的家眷,李景隆不禁大喜,连忙笑道:“相请不如偶遇,既然在此碰上了,不如同上酒家,喝上几杯,如何?”

    夏浔迟疑道:“这个,打扰两位大人,恐怕不妥……”

    上一次夏浔让文官们吃了个哑巴亏,大长了徐增寿在武官们面前的脸面,再说夏浔又是他最疼爱的小妹子的救命恩人,徐增寿看他很是顺眼,便道:“走走走,一起坐坐吧。今日只叙私谊,不论公事。”

    徐增寿拉着夏浔在身边坐定,彭梓褀是夏浔家里的女眷,自然是挨着他坐下的”小荻被夏浔说成他的妹子,便挨着嫂子坐下。而李景隆则坐在徐增寿右手边,立即殷勤地一扫座椅,请谢雨霏入座。谢雨霏无奈,只好欠身坐了。南飞飞则在她下首坐下。

    众人坐定,徐增寿笑道:“九江不日就要离京公干,今天我本是邀他出来,为他饯行的。因嫌人多吵闹,只我两人来,来邀更多朋友。可两人游湖倒也自在,饮酒么,就嫌不够热闹了,能与杨老弟、谢姑娘几位相逢,倒也是缘份……”

    夏浔“啊”了一声道:“国公爷要出京么?”

    徐增寿道:“是啊,九江要去西安练兵,你也知道,陕西白莲教作乱,长兴侯已领兵平叛去了。这一次,白莲教匪能这么容易成事,汇聚数万大军作乱,可见地方官兵剿匪之不力,皇上让九江去西安练兵,增强地方武备。”

    夏浔有些意外地看了李景隆一眼,他还道这李景隆是个彻头彻尾的大草包呢,想不到朱元璋居然会让他去练兵。朱元璋那是什么人物?

    如果这李景隆一无可取,旁人看不出,朱元璋还看不出么?想必他是有些真本事的。

    徐增寿道:“九江自幼喜读兵书,胸怀韬略,尤擅练兵。曾先后奉旨赴湖广、陕西、河南练兵,训练阵法、制定军规、马步协调。经他练的兵,c法灵熟,军纪森严,士气高昂、战力大增,堪称一代兵法大家。”

    论地位、论门庭,徐增寿比李景隆只高不低,眼下又只是当着夏浔及其家人,徐增寿没理由如此吹捧李景隆,徐增寿将门虎子,又身居中军左都督一职,对行伍训练不是门外汉,那他说的必是真话了,如此说来,李景隆倒也并非一无所长?

    夏浔否看一眼李景隆,神色间不免有了几分敬意勺李景隆哈哈笑道:“增寿,咱们这是自家人关起门来吹大气吗?在座的又不是你我帐前的那些武将,说这些做甚么,来来来,吃酒,吃酒。”

    他举起酒壶,不去理徐增寿,却转向右手边的谢雨霏,将酒y注满她面前的一只白如雪、薄如纸的上等景德镇的瓷杯,笑道:“谢姑娘,这是四川宜宾的姚子雪曲(五粮y)香气悠久,滋味醇厚,进口甘美,入喉净爽,各味谐调,恰到好处,你来尝尝。”

    借着劝酒,他的手状似无意地一探,便在谢雨霏柔荑上轻轻擦过,谢雨霏急急一缩手,脸蛋微微一红,担心地往夏浔处看去,见夏浔并未注意,这有心安。她恐夏浔看到了心中不悦,忙往外侧侧身子,拉开与李景隆的距离,淡淡地道:“多谢国公爷美意“小女子不会饮酒。”

    李景隆搬着椅子跟进一步,笑吟吟地道:“此酒滋味甘醇,少饮无妨。”

    谢雨霏再望夏浔一眼,目光微微一闪,突然向李景隆浅浅一笑:“国公爷出兵在即,小女子是要祝国公爷旗开得胜、马到功成呢,可小女子不擅饮酒,只能浅尝,国公爷您可得……”

    李景隆先被她冰清玉洁的容光所摄,再被她明媚的双眸流水般一转,只道这姑娘也对他有了情意,不觉心中大喜,连忙豪爽地道:“姑娘只须浅酌,李景隆自然口到杯干。”

    谢雨霏嫣然一笑:“如此,国公爷请了。”

    说着将他的酒杯又往他面前递了递,缩回手来,捧起酒杯,一双勾人的眸子瞟着他,细白瓷的杯口凑到娇艳欲滴的唇上,浅浅地抿了口酒。

    李景隆被她这一瞟,不由得一阵心猿意马,连忙捧起杯来一饮而尽,一旁南飞飞看清了谢雨霏指甲的动作,忍不住“嗤”地一声笑,赶紧往外搬了搬椅子,伸出象牙筷子去挟一盘玉兔五香丝的菜,那盘中六只鹌鹑蛋以刀工削出两只兔耳,前边点了红点,犹如一只只小玉、兔,晶莹剔透,十分可爱。

    南飞飞挟了两下,也不知是不是筷子太滑,接连几下都挟不上来,小荻一见不禁笑道:“这鹌鹑蛋也不识趣,早知道南姑娘要吃它,该生成方形的才好。”

    南飞飞瞪了她一眼,哼道:“要它生成方形很为难么?本姑娘如果想,便真叫它生成方形,也不过举手之劳。”

    小荻扮个鬼脸道:“吹牛,蛋天生就是圆的,你有本事叫它变成方的,岂不成了活神仙?”

    南飞飞放下筷子,挑衅道:“如果我真能拿出些方形的鹌鹑蛋来,你待怎讲?”

    小荻道:“好啊,你若真的变出方形的鹌鹑蛋来给我看,你要怎样那便怎样?”

    其他几人本来各自聊天,听她二人斗嘴有趣,都被吸引过来,徐增寿好奇地道:“南姑娘,你真能把蛋变成方形?”

    南飞飞傲然道:“雕虫小技,何足道哉?不过,得给我一天时间,那才变得出来。”

    小荻哪肯相信世上有这样的事情,不依不饶地道:“好啊,那我就等你一天,到时候你若拿不出来,怎么办?”

    南飞飞针锋相对地道:“我若拿得出来,又怎么办?”

    小荻摩拳擦掌地道:“你说!”

    南飞飞眼珠一转,说道:“你若输了,便做我的小丫环好了,侍候我半个月。”

    小荻只道自己赢定了,不禁得意地笑道:“这个主意好,如果你输了,就做我的丫环,侍候我半个月。”

    两个人在这里斗嘴,那边李景隆好不耐烦,他才不在乎这两个小丫头片子谁做谁的小丫环,他只觉得身边那个小美人儿浑身娇俏,无处不美,想着凭他国公爷的身份,若是聘她回家为妾,比花解语、比玉生香,那才是人间美事,艳福无边。

    见她只顾看着两个小丫头的争执,眼都不往自己这边看一下,忍不住继续纠缠道:“谢姑娘,她们小女孩子的把戏,我们不要理会了,来来来咱们喝酒,谢姑娘是杨旭好友的妹子?不知道谢姑娘家里还有些什么人呐?令兄是做甚么的?”

    李景隆刚说到这儿,忽听“卟~”的一声,众人都是一怔,连小荻也停止了和南飞飞较劲,向这边望来。李景隆一张白晰的面孔微微泛出红色,他不动声色地放下筷子,往前挪了挪椅子,椅子蹭在地上,发出与放p相类似的响声:“咳!增寿兄,不要光顾着聊天,来来来,你也一起喝酒。”

    椅子刚刚坐定,又是一个响p,彭梓褀和小荻不约而同地掩住了鼻子,谢雨霏就像一个极有教养的大家闺秀,脸上仍然带着浅浅的笑容,神色从容,好象根本不曾听到什么。李景隆只觉肚中翻江倒海,一股“真气”滚滚翻腾,急欲找个出口,他一忍再忍,终究忍不住它,一串响p脱裤而出,把个李景隆臊得面红耳赤。

    徐增寿捏着鼻子跳出老远,忍不住笑道:“九江,你吃坏了东西么,怎么……怎么……当着谢小姐、南小姐和杨家的女眷,老子也要跟你一起丢脸。”

    李景隆面红耳赤地道:“不是,我……我也不知道”“卟卟卟……”

    又是一串响p,因为他的忍耐,反而发出怪异的声响,李景隆实在没脸见人了,匆匆摸出一卷宝钞丢下,羞愧难当地拱手道:“抱歉抱歉,李某……李某身有不适,改日再……告辞,告辞,今日李某作东……”

    他看也不敢看谢雨霏一眼,一句话没说完,捂住p股就跑下楼去,只听“卟卟卟”一串响p随他远去,徐增寿笑得打跌:“哈哈哈,笑死我了,笑死我了,这事儿我一定得说给都督府的诸位同僚知道,哈哈哈,李景隆成了放p隆,哈哈哈……”

    李景隆也曾任职左军都督府,担任大都督一职,与五军都督府的各位都督都是熟人,故而有此一说。徐增寿忍俊不禁地笑着,向夏浔等人拱拱手,兴冲冲地追去嘲笑李景隆了。

    夏浔挥了挥袖子,又看看那一桌没动过几口的山珍海味,好笑地对谢雨霏道:“是你搞的鬼?你在他酒里放了什么东西,不会伤了人吧?”

    谢雨霏忍笑道:“没什么呀,不过是取河面无根浮萍,晒干研成粉末,洒入杯中而已,与人身体无害的,大解之后,自然失效,郎中也看不出原因。”

    夏浔哼了一声道:“为什么这么捉弄人家?”

    谢雨霏低下头,幽幽地道:“人家只是想,这样子,他以后就没脸缠着人家了么……”

    夏浔听得心头不由一热。她是个很弱小的女孩子,弱到就算随着彭梓褀练了一阵武功,只是粗通拳脚的小荻都能轻而易举地制服她,可她又是个精灵古怪浑身主意的女孩子,不管是江湖恶霸、朝廷大佬、乃至塞外杀人不眨眼的豪杰,只要她想,总有数不清的手段整治得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其实她很了不起,家道中落,哥哥又无法撑起门户,她以稚弱的身躯,撑起了自家的门户,凭她的姿色和祖上的威望,其实她可以嫁一个非常有钱、有权势的男人,完全不需要自己来抛头露面,冒着那么大的风险行走江湖。

    可是只因为与杨家的一纸婚约,她苦苦地守着,从未在这一点上有过一丝动摇。而当她发现自己的未婚夫婿早就见过她,知道她做过的事后,又因为她的自尊和对哥哥的爱护,不惜以解除婚约来换取对方的妥协,避免对她家人的伤害,她柔弱而坚强,可爱可敬,自己的眼光不错,福气……更不错。

    他忍不住说道:“你刚刚说的那件事,我会帮你的。其他的不需要我帮忙么?”

    谢雨霏抬起头来,看着他的眼睛,有些挑衅地道:“再帮我,你就要成了我的同谋了。你是官儿,前途无量,这样可以吗?”

    夏浔微笑道:“其实,——我也骗过人的,骗得惊天动地,比起你做过的事,恐怕有过之而无不及。”

    “真的假的?”

    谢雨霏根本不信,不过她看得出,夏浔似乎不大在乎她的骗子身份,这让她心中很是欢喜,亘在她和夏浔间的最大障碍,就是她那不堪的身份,夏浔唯有接受了她的作为,她才可以坦然地面对夏浔。

    现在看来,似乎不似她想象的那么难。

    夏浔微笑道:“当然,以后……也许我会告诉你,不过……不是现在。”

    一旁传来“啪啪啪”地三声脆响,又有人中招了?

    两个人一齐扭过头去,就见南飞飞和小荻挽着袖子,伸出两只白生生的小手三击掌,瞪起眼睛道:“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第158章 下饵

    第二天一早,夏浔上朝当值,南飞飞却到了杨府,挎着个篮子,好象走亲戚似的。

    掀开盖布,筐里放着几十枚j蛋、鹌鹑蛋,四四方方的,整齐地码放在那儿”小荻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她还以为这些j蛋鸟蛋是假的,试着打开一个,里边流出蛋清和蛋黄”小荻不禁两眼发直:“真的,竟然是真的?世上居然真的有……方形的鸟蛋!”

    彭梓褀也很好奇,却不相信这蛋天生就是这样的,她拿起一枚方形的j蛋仔细看了许久,才狐疑地对南飞飞道:“这蛋,到底是怎么弄的?”

    南飞飞得意地一笑:“嘿嘿,山人自有妙计,说出来就不灵了。

    其实夏浔如果在这里,就能揭破她的所谓妙计,这法子说穿了根本没有什么,南飞飞不过是事先按照蛋卵的大致大小打造几个方形的模子,然后把蛋整个浸在醋里边,把蛋壳泡得软软的,这时候手要特别的巧,小心地拿起软绵绵的j蛋扣进模子里,因为受到模子的挤压,软球似的j蛋就能按照模子的形状变换了形态,这时往上浇些凉水冲刷,等蛋壳变硬后,自然就成了一枚奇特的方形j蛋。

    夏浔昨天听小荻和她打赌,就晓得小荻一定要输了,不过他知道南飞飞不会太过为难小荻,两个小丫头打赌的事,他便懒得搀和。

    小荻瞪着那方形的j蛋、鹌鹑蛋看了半天,才垂头丧气地道:“我输了!哼,就做你半个月的丫环有什么了不起。”

    嘟囔了两句,她又按捺不住地道:“不过,你得告诉我,你倒底是怎么把j蛋变成这个形状的。”

    南飞飞嘻嘻笑道:“告诉你也无妨,一会儿我教给你,以后这个戏法儿你也就会变了。我也不需要你真的服侍我,本姑娘没当过大小姐,真要人在身边服侍,还不习惯呢,不过,你对我哥得客气一点儿,这些天你多照顾照顾他,他腿脚不大灵便。”

    小荻诧异地道:“你哥?”

    南飞飞道:“其实是谢家哥哥,不过雨霏是我的姐妹,她的哥哥,自然就是我的哥哥啦。喏,他来啦。”

    彭梓褀和小荻齐齐抬头望去,就见院子的角门儿开了,一辆牛车直驶进院来,车帘儿一掀,谢雨霏从车里钻了出来,肖管事迎上前去,放个脚架,谢露蝉从里边走了出来,在肖管事和谢雨霏的帮扶下很困难地下了车。

    肖管事热情地道:“谢公子,谢姑娘,一路辛苦,先请厅中喝茶,回头咱们再慢慢聊。”

    谢露蝉笑道:“肖管事莫要客气,杨家老太爷、老夫人的模样,回头还得请你详细说与我知道,我才好绘出二老的肖像。至于准备放在前厅和后厅的栖霞、牛首盛景图,那得去现场临摹一番,待谢某心中有数,才好动笔了。

    肖管事笑道:“那是自然,老肖对绘画一道是门外汗,一切就按公子的吩咐办。”

    彭梓褀恍然:“相公说,请了一位给老太爷和老夫人绘制遗像的画师,还要负责咱们前后厅的十六扇屏风的绘画,就是谢家少爷?”

    谢雨霏扶着哥哥走下出来,抬头看着彭梓褀甜甜一笑,微微福身:“彭姐姐,打扰了……”

    金陵府来了一位奇人,据说他是长春子道长邱处机的再传俗家弟子,从北平白云观来。这位奇人今年正好九十岁,却是鹤发童颜,精神瞿烁,举止十分的俐落,根本不像是一位老年人。

    他的一个弟子在本地开着一家古董店,这位老先生是被弟子请来以尽孝道的,一开始并没人知道这老人身怀绝技,后来却是这位健谈的老人同几个客人在店中闲聊,到了晚间光线昏暗,叫人点起灯来,结果那伙计刚将灯点着,又不小心碰灭了,那位老人用手一指,那蜡烛立即再度燃了起来,这才引起他人注意。

    在大家起哄央求之下,老者无奈,又表演了一手竹篮打水的本事,一只明明满是窟窿缝隙的竹篮,往他手中一拿,就能从缸中舀起一篮清水,居然不会漏水,消息传开,这才吸引越来越多人的注意。

    子不语怪力乱神。谢露蝉本来是不信这个的,是他的几个狐朋狗友听说这家古董店收藏了一副吴道子的画,对他说起,这才兴致勃勃而来。

    那副画若是真迹,应该是吴道子早期在山东兖州做县尉时留下的画作,因为那时他尚未被皇帝赐名道玄,而且画作署名处有兖州尉之称。不过看其山水,笔才一二,象已应焉,画中人物衣褶飘举,线务道劲,天衣飞扬、满壁风动,已经颇具气象。

    谢露蝉不某连声称赞!“妙!妙啊,难怪人称莼菜条描,这是吴道子的真迹。

    店主莫言笑道:“公子好眼力,这的确是吴道子的真迹,当年元朝拖雷可汗邀长春子真人入京,赐封长春弘道通密真人时,赐给真人的礼物,鄙号刚刚开张,这是我特意向我师傅借来的镇号之宝。”

    谢露蝉知道这样的画作乃是无价之宝,自己倾尽家财也是买不起的,又听说这店主是向他师傅借来的,就算出得起钱人家也不会卖,只得恋恋不舍欣赏再三,才将原物奉还,叹息道:“今日能见画圣真迹,真是死也无憾了。听说令师通密散人是长春子仙长的再传俗家弟子?”

    莫言道:“是啊,要说起来,莫某与师傅也算是一场缘份。莫某年幼时体弱多病,曾由父亲携着,借住于白云观内养病,有幸得遇恩师,是恩师治好了我的病,还传了我一套强身健体的法门。其实莫言并未从师傅那里学到些什么大神通,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恩师救我性命,已是莫大功德,这份师徒之情总是在的,如今莫某在应天扎下根来,便请恩师过来小住,他老人家……”

    刚说到这儿,有人匆匆赶来,前边两个青衣小帽,像是豪门的家丁,后边还跟着一个中年人,衣饰不凡,气度雍容,想不到通名报姓之下,竟然只是个管家,由此可见其家世来历非同等闲。

    谢露蝉在旁听说,这户人家遇着了怪事,半夜总有噗噗击打房门声,可是打开房门一看,却什么人都没有,一家人发了毛,待得天亮去请了一位道士来驱邪,那道士来了看看,只是连连摇头,说他道行浅薄,驱不得厉鬼,这户人家听了更加着慌,再三央求之下,那道人才说这莫家宝号现住着一位奇人,道行高深,可驱厉鬼,因此主人携重金登门相求。

    莫言听了便觉不悦,说道:“你家主人若有诚意,怎不亲自前来,使些银钱便想驱役我师傅么?去去,出去。”

    “呵呵,徒儿莫恼,这户人家只有女主人,自然是不便亲自登门的。”

    随着声音,便见一个满头银发、胡须雪白,手脚俐落、精神瞿烁的灰青色道袍老者自店后走了出来,虽是俗家,却做道人打扮。

    那管家听了惊叹道:“道长果然神通广大,我们老爷走得早,府上只有老夫人和小姐,的确不宜抛头露面,这才由小人出面邀请,还请老道长千万相助。”

    老道长笑道:“你家是个积善人家,福禄深厚,原不该受此恶鬼侵扰,罢了,老夫便与你们走一遭吧。”

    人都有好奇之心,谢露蝉也不例外,听说这等奇事,不免随去看个,热闹。

    到了那户人家,果见朱阁绮户,富贵人家。老道并不进门,只往门前一站,望云看气,半晌冷笑一声道:“我道是什么厉鬼,如此道行,也敢来人间横行。”

    他叫人取来一碗水,又取出一道符咒来,望门作法,脚踏七星步,手中念念有词,最后伸手一摇,手中符咒“轰”地一声燃烧起来,引得四下围观的百姓一阵惊叹。待那符咒燃成灰烬,尽皆化入碗中,老道便将那碗水递与管家,吩咐道:“将此符水融入大缸,取一缸水洗刷大门,洗得干干净净,自有六丁六甲、四值功曹守护,邪魔外道,再难侵入一步。”

    管家连连道谢,便叫人托了一盘财帛欲待奉上,老道摆手笑道:“且待明日果然奏效,你们再谢不迟。”

    这一来旁观众人更信这道士是个有道之士,谢露蝉却是半信半疑。

    那老道举步要走,忽地一眼看见谢露蝉,不禁惊咦一声,举步走来,上下打量他一番,讶然道:“天上文曲,怎么落得这般下场?”

    谢露蝉原不信他装神弄鬼,又听他提起文曲星下凡,这正是他少年时最受街邻们褒扬赞美的地方,心中不由大恸,转身就要走开。

    老道在后面扬声叫道:“公子与老夫有缘,公子伤心之处,老夫或可为你化解。老夫要在莫氏商号小住些时日,公子若有困惑难解之处,可来这里寻我。”

    谢露蝉恍若未闻,走得更快了。莫言悄悄靠近老道,低声道:“师叔,他会上钩么?”

    老道一脸的慈眉善目,鹤发童颜,此时yy一笑,却满是怨毒凶狠之意:“你放心,待他明日听说这户人家果然驱走了恶鬼就会回来的,哼哼!我万松岭整人,想要他夫妻反目、父子成仇,也是易如反掌。我不但要整得他家破人亡,还要整得这对兄妹昔日情深,今后寇仇,如此……方消我心头之恨!”

    第159章 将欲取之

    “姐,‘竹篮打水’的把戏我懂,就是用青蛙卵加水搅拌成透明的糊状,涂抹在篮底缝隙处,然后就能打水了。可这‘半夜鬼敲门’是怎么回事?听着好玄。”

    谢雨霏撇撇嘴道:“这是五花八门中李字门装神弄鬼的法子,用黄鳝血涂在朱漆大门上,可以把方圆数里之内的蝙蝠都吸引来不停地撞门,人的动作比蝙蝠慢,你去开门时什么都看不到,自然疑心生暗鬼,以为恶鬼敲门了。真要说穿了一文不值,比白莲教撒豆成兵、剪纸为鹤的幻术差得远了。”

    南飞飞道:“白莲教也有这种本事?”

    谢雨霏微笑道:“比李门幻术高明多多,那才是真正的幻术。白莲教有将师两门,将门习武,师门练的就是幻术。若有人精通将师两门的技艺,自然迷惑无数愚夫愚妇为其所有,陕西造反的那个田九成就是此道高手,否则你以为他无兵无饷,有什么本事召纳数万百姓供其驱策?只是那幻术只好拿来唬人,朝廷大军面前便成了土j瓦狗,不堪一击了。不提他们,那万松岭可问起我们的去处?”

    南飞飞道:“问过了,我们自然是随我娘去了乡下,正好方便他行事,嘿嘿。”

    谢雨霏眉尖一挑,略有几分妖魅之气:“好,让他继续玩下去,静观其变。”

    正说着,彭梓祺和小荻笑吟吟地走来,满面春风,一团和气。

    小荻手里捧着一个托盘,上边是色香味俱佳的几道小菜,彭梓祺手中则提着一坛子酒:“雨霏妹妹,今日天气晴好,你我同去后院柳下闲坐饮酒如何?”

    谢雨霏向彭梓祺露出灿烂的笑容,很温驯地道:“好啊,姐姐既有雅兴,妹妹自当奉陪,请。”

    “请。”

    “哈哈哈哈……”

    “嘿嘿嘿嘿……”

    南飞飞手腕一翻,一枚药丸轻轻递到了谢雨霏的手中。

    这枚药丸叫“酒逢知己千杯少”,是五花八门中皮字门制造的一种秘药,蜜制为丸有拇指大小,专门中和酒性,号称服下之后,千杯不醉。不过却也无人真的喝过千杯,就算醉不了,肚子也盛不下。

    两个大美人儿表面上一团和气,也确实不想伤了和气,不过暗中较量一番,让对方出点小丑,她们还是乐此不疲的,何况还有两个小美人儿整天在旁边撺掇,今天的斗法又开始了,两位美人儿手挽着手儿,亲亲密密去后院柳下酒逢知己千杯少去了,也不知最后倒下的会是哪个……

    那位大户人家果然驱邪成功,谢露蝉第二日籍口品鉴古董,再度赶到古玩店有意地消磨时间,竟然被他等到了。这一次,那大户人家的夫人也出面了,穿着素雅,步履轻盈,头上却带着竹笠帷幔,垂纱是白色的,隐隐露出形貌五官,看年纪只三旬上下,妩媚娇美,朦胧中更是令人惊艳。

    府中管家称这妇人为惜竹夫人,府中大官在闽南做官,夫人留守京师,不想邪物作祟,昨日老道作法,果真奏效,夫人感激不尽,因此今日抛头露面,表示感谢。

    这竹夫人在江南还指一物,类似抱枕,民间又称青奴,是一种圆柱形的竹制品。江南炎炎夏季,人们喜欢竹席卧身,用竹编织的竹夫人长约一米左右,是用竹篾编成的圆柱形物,中空,四周有竹编网眼,是热天消暑的清凉之物,可拥抱,可搁脚。

    古诗咏竹夫人,曾言:水沉为骨玉为肌,专宠凉台会有时。长得夫人容两足,客星不遣史官知。如今若真有这般美人儿作竹夫人一般叫人怀抱甜睡,想必是冬暧夏凉,活色生香的,不怪人家对这三旬美妇心生亵意,实在是她娇小玲珑的身段,朦胧妩媚的容颜实在太美了些。

    人家女主人出面了,莫掌柜的师傅便也出面接待,双方一番言谈,竹夫人奉上礼物,这才千恩万谢地去了。老道不以为然,大袖一甩,就欲回屋,忽地看见谢露蝉,不禁笑道:“小友,你我又在此相遇了,果然有缘,呵呵。”

    眼见这老人果有神通,谢露蝉可不敢再露出不屑神色,遂毕恭毕敬行了一礼,言道:“后生晚辈谢露蝉,未知前辈如何称呼。”

    万松岭呵呵一笑,抚须道:“老夫姓乐,乐凌空,公子叫我乐道人就是了。”

    谢露蝉忙又施一礼,恭谨地道:“昨日道长说晚辈有伤心之处,道长或可解之,不知道长……指的是甚么?”

    万松岭目光微沉,落在他的残腿上,淡淡一笑道:“公子伤心之处,岂非这条残腿?”

    谢露蝉身子一震,呼吸登时急促起来:“道长……道长可解……可解,指的是甚么?”

    万松岭一抚长须,悠然笑道:“你这腿若是由老夫诊治,未必不可康复。”

    一听这话,谢露蝉几乎惊得呆住,他前途尽废,历尽坎坷,全都因这一条残腿,今日骤然听到这个消息,换了任何人听到,都要情难自禁,何况这条腿对他一生是如此重要,谢露蝉惊喜欲狂,疾扑上前,紧紧抓住他的衣袖,颤声道:“道长……道长真能解得?”

    万松岭笑道:“来,且来内室小坐,老夫给你看上一看。”

    万松岭引了谢露蝉到内室中坐下,解开衣袍露出残腿,仔细检查了一番,就见他取个碗来,先往谢露蝉腿上一淋,然后拿桩站定,双手抱球,隔着一尺多远开始运气发功,弹指虚抓。片刻功夫,谢露蝉腿上便泛起一颗颗血点,最终连成一片红晕。

    看到这幕奇景,谢露蝉再如何不信也要信了,其实这又是江湖骗子的把戏,万松岭在他腿上淋的是碱水,指甲里藏了姜黄粉末,佯作发功时弹到他的腿上,姜黄遇碱就会变红,看起来就好象是出了他腿内的淤血。

    万松岭又给他推拿一番,说道:“你这腿若是方残时便遇到老夫,只需三五个月便治好了,如今沉疴已久,小说就来若要治愈却是旷日持久,总需三年左右辰光,才能痊愈。”

    正常人被推拿一番,也会觉得腿脚比平时灵便些,何况谢露蝉刚刚看到了他隔空发功展现的神迹,受到了强烈的心理暗示,这一站起,只觉那条残腿比平时不知灵便了多少,不禁惊喜若狂,“噗通”一声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