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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夏浔茫然道:“‘催梦香’?‘催梦香’还好端端地放在我的包裹里呢,什么时候变成金疮药了?”

    彭梓祺这时也察觉不对劲了,她鼓起勇气道:“你的药,我给换了。”

    夏浔诧异地看向她:“你换了?”

    彭梓祺红着脸道:“我……我有一次发现你身上带着那种下三滥的药物,所以……所以就用我身上的金疮药给换了。我身上那包金疮药,其实就是你的那包催梦香。”

    夏浔原想韦爵爷纵横江湖,也不过是一包迷药、一柄匕首,外加一颗聪明的脑袋而已,说不定自己这迷药大有用处,所以一直藏在身上,却不知道早早就被彭梓祺换过了。

    夏浔道:“催梦香不过是一种迷药,有什么下三滥了?”

    彭梓祺鼓起勇气道:“可你那迷药之中掺杂了乱性的药物,这还不是下三滥么?”

    夏浔急了:“怎么可能?”

    西门庆咳嗽一声,悠然道:“里边的确有乱性的药物,那药……是我放的。”

    夏浔愕然道:“我只向你讨迷药,你掺乱性之药做甚么?”

    西门庆理直气壮地道:“我还不是以为你是想对彭……彭姑娘用药,不想她太过痛苦,一时不忍心……”

    看着二人要杀人的目光,西门庆赶紧撇清道:“不管怎样,换药的可不是我。正所谓,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事情闹到今天这一步,与我西门庆可不相干。”

    夏浔突然回过味儿来,惊道:“所以,我方才给梓祺和我自己服下的其实不是金疮药,而是‘催梦香’?”

    西门庆微笑道:“你终于想通了么?”

    彭梓祺也吃了一惊,抢着道:“那为什么我们还清醒着?”

    西门庆指指自己的鼻尖,表功道:“那自然是因为我已经给你们服了解药。”

    夏浔蹙眉道:“可我怎么觉得身上还是不对劲儿?”

    西门庆很无辜地道:“大哥,嗜睡的药呢,自然有解药。可是你认为会有人去研究性药的解药吗?卖你你要哇?”

    夏浔急道:“那……那怎么办?”

    西门庆抬头看看天色,说道:“你说的不错,下雪的时候,天气反而很暧和。这样的天气,裹一件棉袍,寻摸个雪窝子,捱一晚没问题的。唉,我的命还真是苦哇……”

    他一面说一面下了车,又探身过来抓过他的皮袄和卷成捆儿的一套被褥挟在胁下,夏浔奇道:“你去哪里?”

    西门庆翻个白眼:“你们d房花烛的时候,难道肯大方得让我一旁看着?哥哥去山里找个雪窝子蹲一宿,明早再来闹d房,呵呵,再见!”

    西门庆说完,便挟着袍子蹒跚离去。

    夏浔和彭梓祺对视一眼,两个人的脸都红了,目光有些异样。

    这两人一路同车,耳鬓厮磨,早就交融,只是一个出于女儿家的羞涩,一个碍于外边挂着一盏西门牌的超级电灯泡,所以两人才始终克制,未及于乱。如今,在这样静谧的雪夜中,就算没有服下乱性的药物,也是情难自制的,更何况现在体内欲火升腾?

    眼见得彭梓祺双颊如火,娇美不可名状,一双大眼媚波流动,说不出的娇艳可爱,与往昔清丽的模样一比,更有十分的诱惑,夏浔不由怦然心动。

    “我们……可是服了乱性药物的,既然早已心许,今夜便真做了夫妻,也没甚么吧?”

    这可不是夏浔想的,夏浔根本不需要找什么理由,这家伙早想偷嘴吃了,何况如今名正言顺?这是正想着二姑姑的话,于是为自己找了一个心安理得的理由的彭大小姐。于是,当她看到夏浔目光灼灼地向她靠近时,她只是红着脸闭上眼,羞答答地,一颗心卟嗵卟嗵,只差没有跳出胸膛。

    车头一盏灯笼,在山坳里,在大雪下,在夜色中,轻轻摇曳着,发出迷离的幽光。

    雪落无声。

    车上却有声音,呼吸声,娇喘声,江南水乡水草密集的港弯里,挑灯夜游时轻幽的摇橹声……

    动,中有静。静,中有动。

    动静之间,声色光影,构勒出迷离若梦的雪夜美景……

    天亮了,西门庆像只土拨鼠似的从山林中冒出来,走到山坳中,四下看看,有些茫然。他几乎以为自己睡了一夜的雪窝子睡出毛病来了,难道自己走错了路,怎么原地看不见那辆做d房的车子?

    左看右看,他终于发现山坳一角的树下还拴着一匹马,这匹马本来是彭梓祺骑来的,西门庆迟疑着走过去,就见马上鞍鞯齐全,马p股后面还绑着一个马包,塞得鼓鼓囊囊的,在马鞍下,还露出一角纸张。

    西门庆抽出那张纸一看,只见上面只用炭写了四个大字:“哥,你懂的。”

    西门庆愣了片刻,“嚯嚯”地大笑起来,笑得树枝上的积雪也簌簌地落下。

    “这个小子,当真有趣、哈哈,实在有趣……”

    西门庆大笑着解开马缰,翻身上马,又收了笑声,长长一叹:“率性而为,当真快活,当真潇洒啊。老弟啊,几时哥哥也能如你一般,把飞飞……,唉!家有悍妻,难、难、难!”

    西门庆策马扬鞭,驰出了山坳……

    第115章 女儿情怀

    尧山,是临胸县境内的一座小山。

    据说上古圣君尧曾巡狩至此,登上此无名小山;后人遂以尧之名命之以此山。

    春天的时候,山上有泉,有树木和桃花,春光烂漫。

    而冬天,这里只有一片白雪,笼罩着光秃秃的山头,远远望去像一个发面馒头。

    那么冬天的尧山也会有春光吗?

    此刻,白雪皑皑中,茫茫夜色下,一辆车马静静地停在山坡下,车中一男一女,春光无限。

    很宽敞的空间,至少对腻在一起的两个人来说,足够了。泥炉中炭火正旺,红红的火光,将一个雪白的身子映成了桃红,将一身健硕的古铜映得发光,两个人儿痴缠在一起,仿佛一具力与美的雕塑,活动着的雕塑。

    娇腻的呻吟若有若无,宽大的手掌,将那胸前一对梨形的骄傲揉捏成了脂溢流香的粉团儿,夏浔一直有些惊讶,也有一些惊喜,他没想到那白衣飘飘、清逸脱尘的风姿下面,竟是如此活色生香的一具美妙。

    彭梓祺微闭着眼睛,喘气吁吁地享受着情郎的爱抚,一路下来,欢好了不知道多少次,她已经从一个青涩的少女,迅速成长为一个成熟的女人,她已能充份体会到欢好的美妙和交融时的极乐境界。

    身体柔顺的线条在炭火的光线下折s出诱人的光晕,曲线跌宕,明暗相间。她的身体轻轻扭曲蠕动着,纤细的腰肢越来越弯,和光滑粉润的后背形成一个美妙的圆弧,娇弹弹、圆滚滚的臀部发出了抑制不住的轻颤……

    终于,夏浔禁不起她那无声的邀请,正式吹响了进攻的号角,小祺祺发出一声快意的长吟,那优美颀长如天鹅的颈子猛地扬了起来……

    夏浔可不敢有丝毫大意,身下的这个女人是一个内媚的女孩儿,她没有动情时,会乖乖地任你摆布,像一只温柔的猫儿,可是等她一旦动情,便炽烈如火,着落在她的反应上,便是从海水到火焰的巨大变化。

    果不其然,温顺的小猫儿慢慢地亮出了她的利爪,两个人已由蝉附变成了面面相对,那双雪白修长、粉腻结实的大腿紧紧地缠在他的腰间,夏浔却觉得身下仿佛是一条滑不溜丢的大鱼,一不小心跃上了岸,这条白鱼一甩尾、一扬头、一挺腰肢,都让人拿捏不住,他得手脚并用,使足了全身的力气才能摁住她、抵住她。

    这是一场y与阳、乾与坤、男与女的战争,一场甜蜜的战争,这场战争没有胜利者,无论男与女,最终的结局只有一个:成为爱的俘虏。也不知过了多久,云收雨住,叶落花残……

    梓祺那发烫的粉面埋在柔滑的驼绒被中,身子仍然在一阵阵地痉挛,蛮腰上的玉肌也一下下地抽搐着,因那极乐的余韵而不由自主地做着反应。夏浔轻轻伏在她软绵绵的身上,舒畅地吁了口气,轻轻抚摸着她那汗津津的秀发,促狭笑道:“今天怎么不住店,非要跑到这儿来山中歇宿?莫非你已喜欢了这样放纵的感觉?”

    “才没有”

    彭梓祺带着鼻音儿的声音含糊地答道:“才没有呢……,人家只是……马上就回青州了,只想……只想和你再体验一回那种天地之间只有你我的感觉。明天……,人家不舍得离开你嘛。”

    夏浔轻抚的手微微一停,脸色有些变了:“你不和我一起?你要离开?”

    “当然不是”

    彭梓祺微微转过身,在他鼻子尖上轻轻点了一下:“真笨人家是一个人偷跑出来的,怎么跟你正大光明地回青州府去呀?你……还嫌围绕着你的那些闲言碎语太少不成?”

    夏浔这才恍然,轻轻笑道:“嗯,还是梓祺想得周到。那么,你先偷偷回家,然后我去尊府提亲?”

    彭梓祺嗔道:“又笨了不是,我虽情愿跟了你,可我家虽比不得你这样的缙绅人家,但是彭家大小姐与人作妾,你当我哥哥、我爹爹、我爷爷、我家老太公他们会答应么?你敢上门提亲,不怕他们打断了你的腿,把你丢出去?”

    夏浔微微蹙起眉头:“那怎么办?”

    彭梓祺用粉颊轻轻蹭着他健硕的胸膛,好象一只吃饱了的小猫,懒洋洋地撒着娇:“怎么办?凉拌呗。我只留书说要闯荡江湖,可没说跟了谁去,你就大模大样的回青州去,他们还敢硬指你诱拐良家少女不成?”

    夏浔道:“这终非长久之计呀,难道你打算隐姓埋名,从此再不与家人相见?”

    “当然不是……”

    彭梓祺眸中闪烁着狡黠的光:“哎呀,你不要管了,我们彭家的女人,一样有担当的。我想做的事,我自己会去完成它我只是想等一个更好的时机,再向家人说明,征求他们的答允。”

    “你有什么想法?”

    “不要你管”

    彭梓祺微微侧了身,将一个粉背香臀对着他,手托着粉腮,慵懒地卧在暧融融的驼毛毯中,回味着方才那甜蜜的风情,嫣然偷笑。

    她已不再是一个女孩了,而是一个女人,这是一个女子一生中获得第二次生命的一个重大转折,虽然没有三媒六证、没有d房花烛,但她觉得,自己的浪漫和幸福丝毫不逊于那些凤冠霞帔、合衾交杯的新娘子,甚至尤有过之。

    如果她就这么回去,家里人当然一定会反对她和夏浔在一起的,虽说夏浔是个生员,可他的地位也还没有高到可以把彭家的姑娘聘纳为妾的地位,可是……

    彭梓祺轻轻抚摸着自己平坦柔软的小腹,脸上露出一丝狡黠:“若等我大了肚子再回家呢,我男人教崔元烈的这个法儿,能让朱文浩那老头儿服软,证明很有效嘛……”

    夏浔回到了青州,没有人知道彭大小姐和他在一起。

    在谢传忠的安排下,又有早知内情的燕王府的照拂,齐王采购的这些货物已经顺顺利利运抵青州,由肖管事安排人员进行了接收,夏浔一身轻松,独自驾着车子直接赶回了杨府。

    听说少爷回来了,肖管事赶紧迎了出来,未等他报告接收货物以及安排返乡的情形,夏浔跳下马车第一句就问收以及安排返乡的事情,马上问道:“小荻怎么样了?”

    肖管事忙道:“少爷不用担心,这孩子皮实着呢,已经没啥大碍了,听说少爷回来,我马上就赶了来,还没来得及去告诉她,要不然她一准儿跑出来迎您。少爷走了这么久,小荻一直念着你呢。”

    夏浔道:“这些日子,我也一直记挂着她,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伤势是否痊愈,我先去看她。”

    夏浔返身从车中取下一个包裹,便急匆匆奔了后院,只匆匆吩咐了一句:“把车马安顿一下,回头我再问你这边的情况。”

    肖管事一家人所住的小院儿。院中,一树梅花,小荻怀中抱着一只小狗,正在树下痴痴发怔。

    “少爷已经离开好久了,听爹说,少爷购买的货物正陆续发运回来,那少爷这两天就该回来了。少爷回来,我们就该离开,到江南去了……”

    小荻轻轻抚摸着怀中小狗柔软的毛发,有些留恋地看着院中的一切,听爹意思,这一去就不会再回来了,这个地方,以后再也看不到了吧?

    少爷,其实不是她的少爷。这个秘密,是从来也藏不住什么秘密的小荻心中唯一的秘密,这唯一的秘密却又是如此重大,连她的亲生父母她都不曾说过,只是深深藏在她的心里。有时候,她也惶惑过,少爷不再是少爷了,当他回到故乡,完成老爷和少爷的心愿之后,她和他之间,该如何相处呢?还有爹娘越来越露骨的态度,他们每天耳提面命,不断地和她讲,劝她喜欢了少爷,可喜欢一个人也是可以由别人来说说就成的么?

    她不知道现在对夏浔是一种什么感情,他不是她的哥哥,似乎却和哥哥一样亲,若说和哥哥一样亲,在他身边又总不及当初在少爷身边那般从容自在。她知道,夏浔是个恩怨分明、是个不为利所动的大丈夫,否则他当初大可不必去救她,大可在她发现了他的真实身份后一刀将她了断,可他没有这么做,这个人值得信赖。

    她还知道,在他受伤的日子里,夏浔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既让她觉得温馨,又让她觉得甜蜜,可她不敢再多想更深一层,真的可以喜欢他么?如果有朝一日被那个把少爷当成亲生儿子一样看待的老爹知道,他会不会勃然大怒?还有,夏浔哥哥喜欢我么?我喜欢夏浔哥哥么?

    忧伤是生活的一部分,快乐让人年轻,忧伤让人成熟。

    昔日又蹦又跳毫无心机的花喜鹊,现在开始变得像个大姑娘了,情肠千结,腰瘦仄仄。

    原来,减肥这么简单。

    “小荻”

    夏浔转进门来,一眼看到了她,立即兴奋地叫。

    小荻霍然转身,惊喜地张了张嘴,想叫,没有叫出来。脚下动了动,想跑过去,却终究跑起来。只是那么惊喜地看着他,痴痴相望,所有的心思都抛到了九宵云外,只余一腔欢喜。

    第116章 大雁南飞

    夏浔快步迎上去,走到穿着一件及膝的碎花布棉袄的小荻身边,一把握住了她的双手。她的一双小手凉凉的,下巴尖尖,眼睛大大,眉弯嘴小,脸颊冻得微微透着红晕。

    “小荻,你瘦了,伤好了么?来,我看看。”

    夏浔不由分说,便撸起了她的一只袄袖,暖和的大手抚上了她腕上的肌肤,伤处已经长好了,只是颜色比其他部分的肌肤深一些,轻轻摸去,还缺了些柔软。

    小荻有些惶惑地看着他,因为他亲昵无间的举动,然后小脸慢慢地红起来,带着些羞涩、带着些欢喜、带着些甜蜜,然后她便悄悄吁了口气,乖乖地放松肩膀,任由他握着。

    “真的好了。”

    夏浔欢喜地说,随即扯过肩上的包裹,笑道:“来,小荻,你看看这是什么。”

    夏浔打开包袱,一件美丽的裘服就像吹了气似的,攸地舒展开来,它很柔软,也极富弹性。皮衣是白色的,洁白如雪,领子却是狐皮的,红如一团火焰。夏浔轻轻一抖,一件华贵的裘衣便展现在小荻面前。

    “哇”

    小荻一双大大的眼睛蓦然睁得更大,她弯腰放下小狗,伸手想去抚摸,却又赶紧缩回手,那裘衣太漂亮,太昂贵了,她只能看看,甚至连去摸一下的勇气都没有:“这是少爷准备送给少夫人的衣服吗?好漂亮,太漂亮了,少夫人一定会喜欢的。”

    “少夫人?

    夏浔当初获赠三条火狐皮领,立即想到了小荻和彭梓祺,却压根没有想到第三个女人,所以他很坦然地把第三条送了给西门家的小东嫂子,如今还是听小荻提起,才忽地意识到自己还有一位未过门儿的正室夫人。

    此番他大张旗鼓地回江南,其中很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和这位陈郡谢氏的闺女成亲,可是在他心里,竟压根没有想起过这位未谋一面的姑娘,

    夏浔怔了一怔之后,哑然失笑:“不,这是送给你的。”

    “我……我的?”

    小荻吃吃地道,看着那华丽的裘衣,怯怯地摇头:“我……我怎么能穿这样的衣服?不成,这太贵了。”

    夏浔这才发觉离开一个多月,小荻不止是瘦了,她的神情气质也与以往有了些不同,这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儿似乎是长大了。

    “谁说你就不能穿昂贵的衣服?才一个月不见,和我生疏了么?”

    夏浔说着,微笑着抖开裘衣:“来,穿上试试,我估摸着给你做的,看看合不合身,若是肥了,再去裘服店改一下。”

    看着夏浔那不容质疑的目光,小荻乖乖地张开双臂,让夏浔把那轻软暖和的裘衣给她穿在身上,又系上带子。

    “漂亮真是太漂亮了”

    夏浔上下一打量,欣然赞道。

    真是人靠衣裳,佛靠金装。只这一件裘衣上身,小荻立刻来了个大变样。一袭雪白的皮裘,裹着一个纤巧的人儿,火红的狐尾领子,毛茸茸的,簇拥着一张小小的瓜子脸蛋,仿佛红花的蕊,娇艳迷人。小丫头马上变成了娇小姐。

    小荻欢喜地道:“是呀,这件袍子特别特别的漂亮。”

    夏浔笑道:“我说的是人,并不是衣服。”

    小荻一呆,脸蛋迅速地红起来,心里却涌起一股异样的情愫。

    少爷哥哥对她很大方,从不当她是下人看待,但是少爷哥哥自长大后,就再没有给她买过任何东西,只是丢一把钱给她,喜欢什么自己去买什么。那样的感觉,和此时此刻那暧烘烘的满心甜蜜的感觉,是截然不同的。她宁愿要小时候攥着一文钱也要去给流着口水的她买糖人儿的哥哥,也不愿要那个毫不吝啬地把一大把宝钞塞到她手里的少爷,而这感觉,似乎在夏浔身上,她又重新体会到了。

    她垂了粉颈,羞答答地道:“谢谢哥哥。”

    夏浔也是一笑,便想去摸摸她的头,就在这时,肖管事急匆匆地走了来,还没见院门就嚷道:“少爷,少爷,彭公子过府到访。”

    夏浔一怔,心道:“她不是藏在青州府外等我一同南下么,怎么又赶过来了,莫非有什么急事?”

    夏浔不敢迟疑,连忙向小荻说了一声,便向前院赶去,一进客厅,夏浔就看见彭梓祺负手站在厅中,肋下悬着那口杀气腾腾的鬼眼刀,正背着双手观赏着六桃黄花梨木的屏风上那副韩熙载宴客图。

    夏浔自厅外来,只能看见她的侧脸,那个在床上柔媚可人的小女子一穿上男装,仍然是那么的英气勃勃。

    夏浔急步走到她身边,低声问道:“梓祺,出了什么事?”

    彭子期缓缓转过身来,柳眉微微一蹙,淡淡地道:“你认识我?”

    夏浔微笑道:“喔,未曾谋面,只是令妹曾多次在杨某面前提到公子,故而杨某与公子虽素昧平生,一见却如相识多年的好友般亲切,呵呵,杨某长你两岁,唤你一声子期,不过份吧?”

    夏浔说着,暗暗吐了一下舌头:“我的个乖乖,原来是大舅子来了,他长得和梓祺可真像,幸好……幸好他们连名字都是谐音的,要不这一下就露了馅了。”

    子期有些疑惑地瞟了他一眼,倒没想到自己妹妹和眼前这个小子进展如此神速,居然已经做了真正夫妻,更没想到这小子反应如此之快,居然面不改色地马上就能圆了自己的口误,因此接受了这个解释,开口说道:“阁下是有功名的人,彭某一介乡野村夫,不敢与阁下称兄道弟。彭某此次登门,是听说杨公子回府了,特意来向公子打听一件事情。”

    夏浔隐隐猜到了他的目的,忙拱手应道:“公子请讲,杨某知无不言。”

    彭子期犹豫了一下,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沉吟片刻,才缓缓地道:“唔,是这样。舍妹自尊府回去后没几天,就……,唔,她留下一封书信,说要游历江湖,过一阵子才回来。一个女孩儿家,纵然一身武艺,终究不甚安全,家中长辈甚是挂念。”

    夏浔赶紧道:“哎呀,子期……啊彭公子,令妹的去向,杨某可是一无所知啊。自令妹回府,在下便再也没有见过她。”

    彭子期道:“我知道,我知道,我是说……唔……,杨公子曾由舍妹保护了三个月之久,那段时日,舍妹除了保护公子,可曾接触过什么人、什么事,可曾说起过些什么,比如透露过想去哪儿走走看看的话?”

    夏浔心道:“我过两天要和梓祺回江南的,还是把大舅哥打发走吧,要不然说不定会坏了我的大事。说什么呢?江南是不能说的,万一他真跑去江南可是大大的不妥,北边也不能说,彭家交游广阔,万一去了北平府,说不定能打听到我身边曾有一个俊美若处子的少年,手持一柄鬼眼刀。梓祺从未去过的地方也不能说,不知道我大舅子已经打听过哪些人,知道了多少事,如果胡诌一番,被他看出破绽,反而会怀疑到我的身上。”

    夏浔想着,蹙起眉头思索道:“这个么,还真没听彭姑娘说起过什么,你也知道,那时彭姑娘还是以男儿之身在我身边,平时也不大说话的。唔……,我记得在蒲台县时,我们曾合力揪出过一个强抢民女为祸乡里的恶绅……”

    彭子期道:“这件事我听说过,怎么,有什么问题?”

    夏浔道:“倒也没甚么,当时出于义愤,与我们合力擒凶的,还有两位生员,一个叫纪纲,一个叫高贤宁,这两位书生侠肝义胆,人品出众,令妹当时对他们很是欣赏……”

    彭子期的脸色登时难看起来,这杨旭言外之意……,丢人呐,难道自己妹子迷上了其中一人,跟人家跑了?

    彭子期立即追问道:“那二人家乡何处,杨公子可知道么?”

    夏浔微笑道:“他们的家乡我自然是知道的,不过他们并不在家乡,眼下他们正在济南府一位朋友家借读,准备明春乡试。”说着便将刘府地址说给了他听。

    彭子期心道:“反正到处找不到她,既有这个消息,不妨往济南一行,探探究竟。”于是他立即拱手道:“多谢杨公子见告,若能就此找回舍妹,彭某一定登门致谢。”说着转身便向外走去。

    夏浔看着他的背影,心道:“我这大舅子倒是个干脆人,只希望他来日知道了真相,不会很干脆地打折我的腿。彭家在青州有家有业,到了济南府绝不敢随意对几个有功名的读书人动粗的,纪兄、高兄,兄弟有难,你们就替我抵挡一阵子吧。”

    第二天,夏浔去了齐王府。齐王全副披挂,正兴致勃勃地要去行围打猎,陪在他左右的正是曹玉广和江之卿。两个人一脸的春风得意,看到夏浔时,颇有一种新人欲看旧人哭的兴致。可惜,夏浔见到他们时神情自若,丝毫没有对二人得到齐王青睐的羡慕与嫉妒。

    夏浔向齐王汇报了北平之行的经过。他说的很平淡,与这桩生意无关的事情一概不提,最后说道:“北平方面,谢传忠已答允今后代为联络货源,做一桩长期买卖,而且因为这桩生意做得长久,他从中抽的红利,仅二十抽一。考虑到谢传忠要为王爷联络北方货源,沟通当地官府,安排车船运输,其实从中所获并不多,所以小人便答应下来。”

    “二十抽一么?其实也不算少,朝廷纳税,也才三十税下呀。”

    齐王皱皱眉,随即又展颜笑道:“不过,他不晓得本王才是这生意的幕后主人,你能与这地头蛇谈成二十抽一,也是相当不易了。”

    夏浔道:“承蒙王爷夸奖,王爷的事,小人尽心竭力,不敢马虎就是了。小人近日就要返乡成亲的,此一去,不免要祭祀祖先、友好乡里,会唔族亲,整理家宅,一番忙碌下来,时日怕是不短,接下来这生意……”

    曹玉广马上挺起了胸膛,齐王一指他道:“这事儿,你就交接给小曹好了。”

    夏浔又是一躬身:“是,谨遵王爷吩咐。”

    齐王轻扬着马鞭,说道:“本王正要去行围打猎,你既有心返乡,诸般准备定然忙碌,就不捎上你了,杨旭啊,你办事,本王还是非常放心的,锦衣还乡,当然要风光风光,等你家乡事了,便携家眷回来吧,本王还是要用你的。”

    夏浔不卑不亢地欠身道:“是,王爷的呵护之心,小人都知道。如果没旁的吩咐,小人这就回去了,祝王爷此番行围满载而归。”

    齐王呵呵大笑,一撩猩红的披风,大步走了出去。

    夏浔退到一旁,看着齐王扬长而去的背影,心道:“再与王爷相见之时,怕是要在应天府了吧?齐王爷,你保重”

    二月二,龙抬头。

    黄历上说,这一天宜斋醮、移徙、入宅、动土。肖管事郑而重之,将杨旭杨大少爷衣锦还乡的大日子就定在了这一天。

    二月二,龙抬头。杨鼎坤这一房,也该有出头之日了忠心耿耿的肖管事摩拳擦掌地想。

    在无数有心人的注视下,曾在青州搅风搅雨却无人知晓的夏浔,平静地带着一家人,二十辆大车,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这一路下去,他们要经临胸、穆陵关、沂水、沂州,自徐州渡黄河,经中都凤阳,到应天府秣陵镇。车队离城三十里,队伍中悄然增加了一人,她是已换回女装的彭梓祺。

    下人们并不奇怪少爷身边突然多了一个漂亮的女人,他们少爷一向风流,身边没有漂亮女人那才叫人感到奇怪。肖管事也没有感到奇怪,因为夏浔事先已经和他透露了彭家大小姐与自己私订终身,要随他一同南下应天府的事情。

    真正感到惊讶的是肖荻和她的娘亲。小荻没有想到俊俏的彭家哥哥居然是个女人,而肖家娘子却明显地感到了这个漂亮女人对自己宝贝女儿地位的威胁,她原本以为凭着女儿和少爷的深厚感情,这第一房如夫人的位子是绝对跑不掉的,想不到少爷北平一行,却被那姓彭的狐狸精给捷足先登了。

    还好,她那样华贵的裘服,自己女儿也有一件,可见自己女儿在少爷心目中的地位并不逊色于那个彭梓祺,于是这一路上,肖家娘子苦口婆心,逮住一切机会教唆……呃……教诲自己的女儿,要多和少爷亲近。

    小荻很烦,可她又不敢给老娘甩脸子,于是过了徐州,她就搬去和彭家姐姐同行同睡了。

    这一来,换了夏浔笑不出来了,他也开始有点烦,有点烦……

    第117章 有缘千里来相会

    中都凤阳,淮阳河畔,观淮楼。

    这是中都凤阳最高档的一家酒楼,菜色、服务全都没说的,但是最大的特色就是…贵!一顿酒宴吃掉一个平头百姓一年的收入?那还只是中档略低的菜色。

    这么昂贵的饭菜,便也成了地位的象征,凤子龙孙、勋戚权贵、豪绅巨贾若非宴客需要,也是不会到这儿来摆谱的,但是一到真的要会见什么重要客人,那就一定要来这里,能坐在这里宴客,那就是地位的象征、财富的象征、实力的象征。

    据说这家大酒楼是中山王徐达第三子徐膺绪的产业,徐达是大明开国第一功臣,开国辅运推诚宣力武臣,特进光禄大夫、左柱国、太傅、中书右丞相参军国事,加封魏国公,并颁世袭铁券。死后追封中山王,谥武宁,赠三世皆王爵。赐葬钟山之y,御制神道碑文。配享太庙,肖像功臣庙,位皆第一,可谓位极人臣。他的儿子在中都凤阳置办产业,便连那些中都的凤子龙孙都镇得住,这家店自然没人敢刁难为难。

    赵梓凯正在观淮楼上宴客,他是中都凤阳的一个大商人,更准确地说,是一个大建筑商人。当初朱元璋本有心以凤阳为都城,曾迁十万富户于此,大兴土木,后来却因为凤阳确实不具备作为一国都城的条件,在刘伯温等人的劝说下放弃凤阳,改立金陵。

    而赵家就是在那段时间发达起来的,赵梓凯的父亲叫赵政魁,原是大明第一豪富沈万三府上的一个管事,精明伶俐,学得了许多经商的手段,皇帝兴建中都,十万富户要盖房建屋,他看准了这个时机,辞了沈府的差事在凤阳扎下根来,赚得钵满盆满,脚底流油,如今凤阳是中都,是大明中兴之地,地位仍旧超然,凤子龙孙尽集于此,赵家仍然有得大把生意可做。只不过赵父年老,现在已经把打理生意的事情大多交给儿子去办了。

    赵梓凯一直在注意着临窗一对少年女子,因为很少有不为了宴客,仅仅为了一饱口腹之欲,就到这么贵的酒店来用餐的人,而那一对少年女子偏偏就是这样的。她们没进雅间,在那儿要了几样菜,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看着窗外淮河边上风景,悠闲的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

    两个女孩儿年纪都不大,大的十五六岁,明眸皓齿,皎然如月。穿一身极素雅质料却极华贵的衣裳,不过看那衣裳款式、头上发型,似乎只是一个贴身的侍女。由婢观主人,那主人自然更加了得。这主人就是另一个年纪更小些的少女了,那看起来才只十一二岁,眉目如画,一脸娇憨,或许是因为家境好,吃得好,所以身体发育的比同龄的女孩子还要成熟一些,她的衣裳也是那种素雅的梨花白,晶莹红润的面庞,流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

    赵梓凯知道,这种不戴首饰、穿着素雅的风格,乃是大明皇室成员的风气,后来蔓延开来,也只有与皇室关系密切、身份地位极高的世家才会做此打扮。这样的人家,根本不需要靠香车宝马、珠玉满身来显摆自己的地位。

    引起赵梓凯注意的并不是这两个少女的美貌,能坐在这儿吃饭、能这般穿着打扮,那就根本不是他招惹得起的女人,中都凤阳凤子龙孙、勋戚权贵一抓一大把,别看他们不掌权,却拥有着特权,要捏死他赵梓凯,和捏死一只臭虫差不多,他才不敢打在观淮楼上吃饭的气质少女。

    他在意的是,偶然听见那位小小姐提到了庄园房舍老旧,需要翻新的话,这立即引起了赵梓凯的注意,赵梓凯就是盖这一行的,而且他知道,那些王公贵人们的别墅中精舍别墅不多,用料建筑却极讲究,而出手却又极大方。一旦自己把生意承接下来,光是翻修维缮,就是大把的收入,再加上清理旧舍弄出来的已不再使用的名贵木料等物翻新变卖,又是一笔意外之财,所以他马上上了心。

    “小姐,虽说这里是中都,有中都留守司,有八卫官兵环拱于此,不虞出甚么事情,可这儿毕竟龙蛇混杂,小姐身份尊贵,独自跑出来游玩,撇下家人,不用车马,终究有些不妥,若是让大老爷、三老爷、四老爷知道了,小婢一定要受斥责的。”

    那个年长些的美人儿幽幽地埋怨着那个刚刚出脱得有了小美人模样的女孩,女孩兴致勃勃地吃着东西,不耐烦地道:“成了成了,本来想去北平玩儿的,被姐姐、姐夫一天到晚的看着,好没意思,如今到了中都,想一个人随意些吧,你又来聒噪,再这样我就赶你回去,我一个人出去玩!”

    小美人说着,看看那贴身侍女幽怨的表情,一双又大又黑又亮的眸子笑成了弯弯的月牙儿:“好啦好啦,就你缠人。这样吧,一会儿用完了膳,咱们去宝月楼逛逛,在北平买东西,都是姐姐掏的钱,我出去一趟,总不能一点意思没有吧,去挑几样首饰,回去给嫂子们。然后咱们就回庄园去。”

    “对了,说到咱家的庄子。”

    小女孩搁下筷子,很生气地对小侍女道:“你告诉刘管事,马上找人翻修,这才几年没来啊,‘归园’里的房舍已经那般老旧了,怎么住人啊。这事我说了算,今儿夏天我就要过来玩的,必须把园子给我修好。要不然,他就不用在这儿干了,哼!”

    “归院?这位小小姐是归院的主人?”

    归院是徐国公家的产业,这位小小姐是归园的主人?唔,听说徐国公有一幼女,是徐老国公病(这也要和谐)逝那年出生的,算起来差不多就是这年纪,莫非这位小小姐就是徐国公府的小郡主?是了是了,刚才那俏婢说‘大老爷、三老爷、四老爷’,独独不提老二,徐国公生有四子,二子早夭,这可不就是……”

    难怪她们两个在这儿随意用餐,就连一个婢女谈吐气度都雍容高雅如同使相千金,原来是徐国公府的贵人,赵梓凯心花怒放,立即便想毛遂自荐了。

    待得客人离去,赵梓凯并不就走,见那小小姐细细致致地用过了餐,站起来带了侍婢就走,赵梓凯立即尾随其后,就见那店中小二伙计对那位小小姐毕恭毕敬,连饭钱也不收,见了她只躬身说了声:“小小姐慢走。”主婢二人便大模大样地出去了,赵梓凯更是心中大定:嘿!人家当然不用付钱,这是她三哥开的酒楼嘛。

    赵梓凯赶紧付了帐,零头也顾不得要了,急急忙忙追出去,就见那调皮活泼的小丫头正兴致勃勃地走上街头,东张西望,一副看不够的稀罕模样。赵梓凯赶紧向自己的下人扈从车马把式摆了摆手,提着袍襟快步追上去,长长一揖道:“咳,这位小姐,请留步。”

    “喔?”那小姑娘停住脚步,乌溜溜的眼珠转一转,好奇地看着他们,那美貌婢女却跨前一步,拦在小姐面前,也不懂张,板着俏脸道:“你是什么人?街头搭讪,不嫌无礼吗?”

    赵梓凯连忙陪笑道:“恕罪,恕罪,小人是中都商人赵梓凯,许多王公贵人府邸的承建,小人都有参予的。方才无意中听得小姐说要重修归园,小人正是从事这一行当,故而毛遂自荐……”

    那小姑娘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丫环,上下打量打量他,天真地问道:“你修得好吗?我要修一个红色的五角亭子,还要修一个很大的鱼池,里边多放养些鱼,我还要把原来的房子拆了,重新起建,专门修一个用最好的石料砌成的浴室,里边再种一些花花草草,天窗要开大一些,亮堂些,我不喜欢气闷的感觉……”

    赵梓凯眉开眼笑,连连点头道:“使得,使得,只要小姐用小人去做,一定做得尽善尽美,务必让小姐满意。”

    “喔,这样啊,那倒省事了,你跟着我吧。一会儿我就回去。”小小姐说完,蹦蹦跳跳的走开了,赵梓凯亦步亦趋地随在后面,再后面是他的仆从下人以及一辆豪华马车,行了一阵儿,来到专门经营名贵首饰的宝月楼,小小姐偷偷睨了侍女一眼,目中露出一丝狡黠得意,那侍女神色不变,轻轻扶住了她,耳语似的道:“飞飞,镇定!”

    小小姐赶紧收敛了笑容,由她扶着,大模大样地进了宝月楼……

    通往凤阳的宽敞平坦的官道上,一行车辆正逶迤而来。

    “少爷,快到凤阳了么?”

    小荻趴在车厢里,只把头探出车外问道。

    夏浔骑在马上,微笑道:“是啊,咱们刚过了固镇,马上就到凤阳。在凤阳,咱们停一停,四下看看,然后继续南下。不过那地方皇亲国戚满街走,权贵勋戚一抓一大把,咱们可得小心着点儿,莫要惹出事来。”

    “好啦,快坐下吧。你家少爷说了要带你去玩,这回不着急了吧。”

    小荻后边伸过来一只手,在她翘翘圆圆的小p股上拍了一巴掌,发出清脆的一响,然后彭梓祺那张近承雨露、娇艳欲滴的脸庞自小荻肩后露出来,向夏浔甜甜一笑。彭梓祺和小荻的两张俏脸相依着,如同一朵并蒂莲花。

    彭梓祺是夏浔的女人,小荻已然知道。她的少爷哥哥以前就有许多女人,她早习以为常了。身处的环境和自幼的教育,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