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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1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夏浔离开皇宫,回到自己的府邸,茗儿、谢谢等几位爱妻早已从慈姥山回来了。不过一家人没顾上团聚,夏浔就赶到书房去了,因为刘玉珏已经在他府上静候半天了。

    刘玉珏听说夏浔回京后,马上到他府上候着了。刘玉珏要想偷偷与夏浔沟通,方法多的是,可他已经知道夏浔正被纪纲盯着,天知道自己的行踪再如何隐秘,是不是就一定不会被人察觉?

    一旦叫人发现他鬼鬼祟祟地与夏浔往来,恐怕反让纪纲提高戒心,他与夏浔本来就交情深厚,彼此来往也不会惹人生疑,还不如大大方方登门“探望”。

    两人到了书房,刘玉珏马上把最新收到的消息向夏浔禀报了一番,夏浔听说对方已经盯上了蒲台县林羽七,不由暗暗惊心:“纪纲如此厉害,竟然这么快连那边的门路也摸清了?”

    刘玉珏说完,并不问彭家和林家到底有什么把柄让纪纲如此感兴趣,只是忧心忡忡地道:“纪兄真的变了,我没想到,他居然对国公您也心怀叵测。想当初我们在大明湖畔把酒言欢时,哪有这许多勾心斗角,现如今他的眼中除了权力,已经一无所有了。”

    夏浔淡淡地道:“以利交者,利尽则交疏;以势交者,势倾则交断;以色交者,花落而爱渝;以道交者,天荒而地老。道若不同,立成寇仇!他跟咱们,现在已经不是一条心,走的不是一条道啦!”

    第683章 风云再起

    圆脸,铜铃大眼,酒糟鼻子,生两撇鼠须,这就是锦衣小旗小九的尊荣。

    此刻,他正毕恭毕敬地站在纪纲面前,禀报着夏浔回京后的一些举动。

    纪纲倚在太师椅上,懒洋洋地坐着,双眼似阖微阖,却似一头猛虎正在小憩,依旧威风凛凛,起码像阮小九这个级别的官儿,是不敢在他面前贼眼乱瞟的。

    听了阮小九的禀报,纪纲冷冷一笑,突然问道:“俞士吉如今怎样?”阮小九忙道:“也见过了驾的,皇上对他很是嘉勉。都察院陈瑛已经为他叙功请赏,现在吏部传出风声来,据说俞士吉很快就要升任佥都御使。”

    纪弭冷冷地哼了一声。

    常英林派人进京向他求援,纪纲闻讯后也做过些事情,他做的事情就是请夏浔吃酒,主动亲近。在他这个地位上,没有谁愿意得罪他的,他做到这个份上,足矣。而且有些事不需要挑明了,夏浔如果在意他,自然明白怎么做。

    让他去给常英林揩p股,如今的纪大人懒得。

    他是收了常英林的钱,可现在给他纪大人送钱的官儿多了去了,有人敢向他要收条么?无凭无据的,以他受宠的程度,不怕常英林攀咬他,不过少了一条财路总是比较可惜的,所以他纪大人才勉为其难地做了件他现在最不愿意做的事,在别人面前点头哈腰,曲意讨好。

    先把目前有些紧张的关系缓和了,一旦真的有事他也就好出面了。

    那时他还不能确定常英林那儿一定就会被人查出事来,他哪会蠢到先去夏浔面前暗示一下,叫他此去赈灾,路过湖州府的时候,一定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本来在他的想法中,常英林还是能把事情处理好的,他这边先跟夏浔修复关系以备万一,常英林那边把漏d堵上,查不出的话,自己就省得去夏浔面前说小话儿,真出了事,再与夏浔进行翰旋。谁到想常英林居然贪婪到了那种地步,竟是舍命不舍财的一个主儿。

    或许,常英林这么做,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过于相信他纪纲的能力了。

    纪纲自信也是有这个能力的,他之所以最后毫无动作,是因为这时候他突然收到了陈郁南从山东传来的消息:“彭家可能跟白莲教有瓜葛!”这件事一旦落实,他不但更能受皇帝信赖,而且……

    这也是该着常英林作恶多端,要叫天收了去,纪纲哪肯为了这么一个没用的家伙放弃更大的利益。

    他不想让皇帝知道他为了自己的贪官大表舅子与辅国公不和、与都察院争斗,更不想让夏浔知道他甚在意此事,从而叫夏浔提起小心。

    虽然纪纲现在很有些目中无人,可对夏浔他还是有点含糊的,如果叫夏浔察觉自己对他有了敌意,这个把柄就很可能从手里白白溜走。

    为了揪夏浔的小辫子,为了以后举报出来时,不让皇上想到他这是公报私仇,而是他纪纲忠心耿耿,大义灭“亲”含泪举报自己过从甚密、交情极好的老上司,区区一个常英林,又何足道哉?

    为此,他不但对常英林袖手旁观,还销毁了一切可能叫常英林攀咬他的证据,不过这方面,他倒是过于小心了,都察院根本没有借题发挥,趁机攀咬他的意思。

    就因为常英林的一个表妹被纪纲纳作了小妾,就无凭无据地指摘皇帝眼前的这个大红人是纵容指使常英林贪腐的大后台?

    陈瑛的政治素质如果这般幼稚,他哪有资格做纪纲的对手,哪有资格做满朝文武的眼中钉?

    像他这样的酷吏,容不得出错,做错一件事,马上就有一堆人上来打落水狗的。

    俞士吉也担心纪纲的能量太大,靠一个常英林不但整不了纪纲,

    如果再叫纪纲使一个拖字诀,大事拖小,小事拖了,等到风平浪静的时候再把常英林也弄出去,他就j飞蛋打了,于是没等圣旨下来,就抢先发动群众,请夏浔祭出了王命旗牌。

    阮小九说完了,巴巴地看着纪纲。

    纪纲仔细寻思了半晌,缓缓说道:“杨旭回了京,必定要去山东奔丧的,传令那边的人抓紧行动,如果需要,就把蒲台那边的人先抓起来,拷问身份底细,至于彭家没有掌握真凭实据之前,不宜妄动,如果在杨旭赶到青州之前还没有掌握有力证据,就全部遁入地下,不可反受其制!”纪纲要对付的,不是一个任他取求的普通官儿,如果在他没有拿到确凿证据之前,反被夏浔抓住他的把柄,他也会很被动的,这场博弈,双方都有忌惮。

    阮小九应了一声,又看纪纲一眼,瞧他是否还有别的吩咐。

    纪纲懒洋洋地打个哈欠,又问道:“明日,汉王就该就藩了吧?”

    阮小九忙恭声答道:“是,明日,是汉王离京的最后期限。”纪纲一笑,轻轻摆了摆手。

    次日一早,夏浔因已得了皇上吩咐,并未上早朝。他把准备召集灾区民众入京参与大报恩寺建设的事儿向郑和以及工部几位官员交待了一番,让他们具体去经办,就匆匆回府筹备去山东的事了。

    上次彭梓祺走的急,没带什么东西,人家是彭家的女儿,两手空空也无所谓,他是姑爷子,又是国公,不备些礼物可不像话,好在茗儿已经给他置办了许多东西备在家里,需要采买的东西并不算多,夏浔心中虽急,也只拖延半日功夫,倒还忍得。

    皇宫里边,朱棣与朱高燧刚刚回了谨身殿,朱棣心中颇为不悦。

    今天是朱高煦辞驾离京赴云南就藩的最后期限,朱棣还精心准备了礼物以及慰勉儿子的一番话,本想等着儿子上殿辞君的时候对他讲,结果……………,朱高煦根本没有上殿面君。

    朱高炽是太子,平时不用上朝参驾的,今天因为是二弟离京的大日子,他也是上朝相送的,结果……

    “煦儿对我,竟然怀怨至此么?”朱棣越想越觉郁闷。

    这时木恩蹑手蹑脚地走进来,小声道:“皇上,汉王求见!”朱棣一听,愤然道:“叫那不肖子滚进来!”

    木恩为难地道:“汉王似乎身子还未痊愈,是由两个汉王府的小内侍搀着的,奴婢看着,汉王走路很吃力……”“哦?煦儿身体还未见大好?”

    朱棣一腔怒气登时散了,忙道:“慢着,叫他进来。”

    一会儿功夫,朱高煦叫人搀着,颤巍巍地走进来。

    这朱高煦听了陈瑛的话,知道亲情现在是自己唯一的底牌,也是真下了一番功夫。

    饭绝对不好好吃,觉绝对不好好睡,胡子也不修理,头发也不好好楼,只见他头发蓬松,胡须虬乱,眼窝深深,两颊凹陷,原本赳赳一武夫,如今病怏怏的好象风一吹就倒似的。

    朱棣见了心里就是一酸,忙道:“来啊,快给汉王看座!”

    朱高炽忙迎向朱高煦,从小内侍手里接过手臂搀着他,关切地道:“二弟怎么病成这般模样了?”

    朱高煦挣脱朱高炽和小内侍的搀扶“卟嗵”一声跪在地上,向前跪爬两步,抱住朱棣的大腿,放声大哭道:“父皇”

    朱棣的眼睛有些湿润,连忙弯腰搀扶道:“煦儿快起来,快起来,这都多少时日了,你怎病得还如此严重,汉王府的太医真是该死,这般沉重的病情,竟敢不禀报为父!煦儿既然身子还不见好,那么就在京里再歇养些时日吧!、,朱高煦眼泪汪汪地道:“父皇,儿这些时日在家里也反复想过,今日抱病入宫,拜见父皇,只想求父皇一句话!”

    朱棣道:“你先起来,慢慢说话。”

    朱高煦不肯起身,哭泣道:“父皇,儿臣心里冤得慌啊,儿子反复自省,自觉无罪于国家,何以被父皇发配万里之遥,儿子不服气!”朱棣脸色一僵,微怒道:“煦儿这叫什么话,为父封你为汉王,叫你镇守云南,乃是为国戍守南疆,为国家藩篱之故,怎么是贬谪流配了?”朱高煦跪哭道:“那云南乃是山高路险的烟瘴之地,儿子久居北地,如何适应这等南疆生活?今日儿子只求父皇宽赦,儿也不要封国了,从此不关朝政、不问世事,就在金陵城里做一个闲散王爷,但求能守在父皇母后身边,心愿足矣!”

    “这……”

    朱高煦叩首,泣声道:“父皇若不答应,儿子这就上路,只是要求父皇先为儿子准备薄棺一口!”朱棣惊道:“这是为何?”朱高煦惨然道:“只恐儿子未到云南,已然一命归西了”朱高炽一旁看着,眼见兄弟这么说,一张胖脸已然胀得通红,再看看他老子脸色,朱高炽把牙一咬,上前端端正正地跪在朱棣面前,恳切地道:“父皇开恩,就应二弟所请,容他留在京师吧!”解缙正在文渊阁里忙碌着,忽地听到这个消息,不禁又惊又怒,勃然道:“汉王不肯离京?太子竟然还为他求情?”

    赶来送信的杨士奇无奈地道:“阁老有所不知,汉王抱病见驾,形状凄惨,皇上已经不忍了,太子纵不为他求情,皇上必也应允的,太子若站在一旁置若罔闻,岂非让皇上觉得太子天性凉薄?”

    解缙勃然道:“汉王不走,天下不宁!太子是汉王胞兄,他不方便说,我去说!”

    解缙说罢,也不顾杨士奇劝阻,风风火火就往谨身殿赶去!。

    第684章 由他闹吧

    “皇上!”

    解缙怒气冲冲赶到谨身殿,见到朱棣,劈头就叫了一声。

    殿里只有朱棣一人,成功地利用朱棣亲情难过的弱点,得到皇帝承诺,让他留在京城的朱高煦扮作久坐气力不支的样子,已经离开了,朱棣独自坐着,想了一阵子心事,刚刚静下心来打开奏章,解缙就胀红着脸闯进来。

    朱棣对这个有名的大才子非常倚重,抬头一看是他,并不计较他未及时行礼的样子,反而露出一副笑脸道:“出了什么事,怎么这般莽撞,如今你可是内阁首辅,言行举止不能没个作派啊。”

    解缙却不领情,气忿忿地道:“皇上明旨颁诏天下,封皇二子为汉王,藩国云南,如今为何出尔反尔,又把他留在京城?”

    朱棣眉头一皱,对他咄咄人的态度稍稍有些不悦,但他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汉王病体虚弱,他说不习南方气候,想想也是实情。当初的安排,确实是朕莽撞了些,如今把他留在京城,只做一个闲散王,又有什么妨碍呢!”

    解缙顿足道:“皇上,当日皇子争嫡,朝堂上拉帮结派,大臣们无意于国事,整日为此纷争,这些事皇上您都是知道的。如今让汉王就藩云南,也是为了避免将来再生起什么事端,令国本也为之动摇,现在皇上怎能改变主意呢?”

    朱棣的神情很是无奈,面对解缙的问,他的语气有些软弱,半似商量、半似央求地解释道:“汉王确实身染重疾,病体虚弱,朕是天子,也是人父啊,难道就狠得下心,着他往云南去就藩吗?爱卿,你不要担心,如今太子之位已定,有朕在,汉王留在京里,也不敢再生什么是非的。”

    解缙怒气冲冲道:“汉王若是去了云南,他的争嫡之心或可因此而消解,一旦把汉王留在京城,汉王绝不会就此罢休,必定再惹是非。皇上是汉王之父,更是天下之主,皇上先是人君,其后才是人父,国事家事,当以国事为重,臣请皇上立即下旨,令汉王就藩云南!”

    朱棣怒了,霍地一下站起来“啪”地一拍桌子,勃然喝道:“我儿已不欲争权,如今连藩国都不要了,只求在京城里做一个闲王,你都不能容他么,这般情形,等朕百年之后,我儿岂非在这世间再无立锥之地?解缙,你要效仿黄子澄方孝孺之流,是不是?!”

    “臣不敢!”

    解缙慌忙谢罪,这才发现自己说话太冲,已然激怒了皇帝,后背上登时冒出一层冷汗。

    国事家事掺和到一块儿的时候,还真是难办啊!

    金陵街头,数十侍卫,拱卫着两位身着麒麟武服的将军正缓缓而行。

    左边那人是定国公、五军都督府大都督徐景昌,右边那人比他还年长一些,也是一位年轻英武的将军,乃是五军都督府的都督佥事,叫做薛禄。

    徐景昌对薛禄道:“辅国公自幼时就在青州长大,算是半个山东人。祺夫人就是青州彭家庄人氏,这一次辅国公因为彭家老太公过世,要过去拜祭一番,你是青岛人氏,此番回乡省亲,我与你引见引见,跟辅国公一同走,搭搭他的顺风车,不会有你的坏处。”

    薛将军笑道:“多谢大都督美意,对辅国公,卑职是久仰的了,昔日在军中,常听辅国公之名,只是一直未曾谋面。”

    这薛禄本是穷苦人家出身,所以原来并无大名。在家族里,堂兄弟们全揪出来排行的话,他是行六,大家就都叫他薛六,后来当了官,薛六听着不雅,就取了谐音,改名薛禄了。要说这薛禄,可能许多人不知道,可是说起一个民间故事,有些人大概就有些印象了。

    在老故事里边,曾经有这么一段故事,就是某民家孕妇待产,正逢大雨磅礴,等这孩子生下来,哇哇大哭的时候,其父听见门口有人说话,打开门一瞧,原来是两个在他家门前避雨的将军,一左一右地站在那儿,按着刀,倒象在给他家站岗把门儿似的。

    这事被一位相士知道以后,就说这孩子降生之际,两将军守门,将来必成大器,后来这孩子果然拜将封侯,富贵之极。这个故事里的婴孩就是薛禄,这是薛禄幼时的一桩趣事,他后来果然功成句就,成为几千年来青岛地区唯一一个封侯的武将,子孙富贵,与大明同休,可谓贵不可及,便有人穿凿附会,把这桩偶然说成了天意。

    一般人说,靖难武将三大功臣,乃是张玉、朱能、邱福。实则在军中武将们心里另有一番排名,那就是张玉、朱能、薛禄。靖难时,薛禄还是燕王府一个小兵。朱棣起兵时,以八百壮士夺九城,其中就有他一个,之后在真定之战时,薛禄持槊刺中左副将军李坚,将他生擒,因功升为指挥佥事。

    此后,薛禄追随朱棣南征北战,援救永平之役,一举攻克大宁、富峪、会州、宽河等地。又击败朝廷骑兵,进升为指挥同知。攻打大同一战时,他担任先锋官。白沟河一战,他率军追击朝廷兵马,一路追杀至济南城,东昌之战、滹沱河之战,他都冲锋在前。

    后来在单家桥,薛禄被平安生擒,他趁人不备挣脱绳索,夺刀杀守卫,抢马飞驰而回,此后在顺德、大名、彰德、西水寨,东阿、东平、汶上、淝河、小河、灵璧诸战中都是首功的将领,还曾生擒朝廷的都指挥使花英。不过因为他的起步太低,论功行赏时不能不考虑资历,邱福就排到了他的前面。

    薛禄有勇好谋,纪律严明,善抚士卒,同甘共苦,在军中甚受爱戴,如今他已升做五军都督府的都督佥事,五军都督府现在靠徐景昌一个人支撑着门户,颇觉辛苦,这个在军中甚有威望的名将加入以后,立即成为徐景昌重点扶持的对象,这次恰好薛禄要回乡省亲,徐景昌刻意安排他搭夏浔的顺风车,自然也是一种提携。

    两个人说说笑笑的,便奔了夏浔的府邸。

    杨府里,解大才子正象一只热锅上的蚂蚁,转来转去,转的夏浔眼都花了。

    解缙的才学是没得说的,夏浔拍马都赶不上,可是说到人情世故,才子们大多有点恃才傲物,这方面解缙就欠缺了些。

    解缙咋咋呼呼地去向朱棣抗议,结果沟通的技巧差了点儿,反把朱棣惹毛了,挨了一顿狗p,灰溜溜地回了文渊阁。解缙六神无主,也没心思处理政务了,思来想去,就跑到夏浔府上来讨主意了。

    “大绅兄,我的解大学士,阁老大人,你别转了成不成?”

    解缙个子矮,在地上转来转去的样子跟耍地趟拳似的,看得夏浔眼晕,夏浔忍不住叫住了他,捏着下巴思索一阵,说道:“大绅兄,你坐下,沉住气!这事儿嘛,说一千道一万,根儿还在皇上身上。”

    解缙白了他一眼道:“我的国公爷,这还用你说么,谁不知道根子就在皇上身上?”

    夏浔摇头道:“你没明白我的意思,咱们屡屡功亏一匮,根本原因是,皇上三个儿子中,一直以来最疼的就是汉王。不错,在咱们眼里,皇上是天子,是四海之主,凡事都应该以国事为重,可你别忘了,他同时也是一个父亲,皇帝也是人,汉王在皇上那儿扮可怜,咱们似乎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把戏,可他亲老子会跟咱们一个看法么?”

    解缙摊手道:“那怎么办?你说怎么办?这个祸害只要留在京城里,一定会惹事生非的。”

    夏浔沉沉一笑,缓缓地道:“那就由着他闹!”

    解缙瞪眼道:“由着他?”

    “不错,由着他!”

    夏浔直视着解缙,沉声道:“事情的症结在皇上心里,皇上一日狠不下心,这事儿就解决不了。所以,由着他闹!太子名份已定,不出大事,不会再有什么变化,以前咱们不能让他闹,现在却不同。既然他不肯走,那就由着他闹,纵容他闹,闹到皇上烦了、厌了,心寒了,不用咱们劝,皇上就得想办法!”

    解缙听懂了夏浔话中之意,神色开始冷静下来,他凝神思索片刻,说道:“国公这主意,似乎是不错,可是我担心,一旦再闹起国本之争……”

    夏浔道:“国本之争,已经定了!太子就在那儿,你以为还会有那么多的官员跟在汉王后面摇旗呐喊?错了,大错特错。如今的汉王,再如何张狂,他也只是汉王。以当今天子的精明、以如今内阁、六部的安排,他能闹出什么花样来?他跳的越欢,越像一只跳梁小丑,叫百官侧目,叫天子生厌!”

    解缙有些意动,夏浔又道:“咱们该韬光隐晦啦,按兵不动!他要闹,由他闹!必要的时候,再帮他一把,让他可着劲儿的折腾!”

    解缙心领神会,颔首道:“我明白啦!”

    就在这时,府里管事在书房门口咳嗽一声道:“老爷,定国公登门造访!”。

    第685章 目标:小萝莉!

    “《后汉书?陈禅传》:“永宁元年,西南夷掸国王诣阙献乐及幻人,能吐火,自支解,易牛马头,明年元会,作之于庭,安帝及群臣共观,大奇之。”

    《太平御览?方术部》:“……有东海人黄公少时为幻,能刺御虎,佩赤金为刀,以绛缯束发立兴云雾,坐成山河。及衰老气力羸惫、饮酒过度,不能复行其术。”

    《搜神记》卷二:“晋永嘉中,有天竺胡人来渡江南,其人有数术。能断舌复续、吐火,所在人士聚观。将断时,先以舌吐示宾客。然后刀截,身流复地。乃取置器中,传以示人。视之,舌头半舌犹在。既而还,取含续之,坐有顷,坐人见舌则如故……”

    “《异苑》云:“上虞孙奴,多诸幻伎。元嘉初叛,建安中复出民间。治人头风,流血滂沱,嘘之便断,创又即敛。”

    读到这里,夏浔心道:“这种幻术和现代魔术中的移头术很相似了……”

    夏浔已经启程赶赴山东了,启程前,他对潜龙的人吩咐了一声,叫他们搜集有关方术、道术、幻术的书籍,不管正史野史,只要有所记载的,就给自己淘弄来。

    潜龙要做这样小事自然容易,一夜之间,搜遍金陵大小书馆,将有这类记载的书籍全都买了来,于是夏浔车轿里面座位底下那口箱子里没有别的,全都是史书、杂记和民间故事,记载的内容大多与方术、幻术有关,夏浔时常翻阅。

    “老爷,薛禄将军来了。”

    车外忽地传来二愣子的声音,夏浔“哦”了一声,把书塞回座下,说道:“请薛大人进来!”

    夏浔的车仗昼行夜寐,一路赶往山东,随行的多了一个薛禄和他的几名侍卫。

    薛禄论年纪比夏浔只大三岁,二人年纪相仿,性情也相投,虽则那薛禄是个不识字的主儿,实则夏浔在文学上也是一个半瓶醋。

    若说到武,薛禄家传的武艺着实不凡,他能从一介小卒脱颖而出,建立业,短短数年间跃升为五军都督府都督佥事,那是凭着一身真本事拼出来的。

    夏浔不像薛禄自幼习武又经过战阵的千锤百炼,终成一套实战效果极佳的武,但是他从一开始学,就学自名师,先是张士诚麾下大将胡大将军,接着是锦衣卫指挥佥事罗克敌,一身武惊奇绝艳。

    这些年来他勤加习练,武日渐精深,这回与薛禄一路同行,行则饮茶聊天,止则饮酒较技,很快就成了极熟的朋友。熟稔之后,薛禄就不再那么拘束了,旅途枯燥,薛禄常常跑到他车上来,两个人谈天说地。

    薛禄上了车,两个人又聊起天来,今天薛禄正好说起当日白沟河一战的惊险:“国公,您当时不在场,不知其中凶险,我军那时中了敌军j计,已呈败像,而皇上当时也深陷重围,危在旦夕,末将真的心都凉了,只道今日只有战死沙场而已。

    巧巧的,那李景隆跃马横枪,向我大军掩杀来时,一阵风来,他的中军大旗竟咔嚓一声断了,你说奇不奇?这不是我皇上乃真龙天子,天命所归又是甚么?一时间,朝廷兵马尽皆失色,我三军将士军心大振,皇上振臂一呼,登时攻守逆势,杀了他个落花流水……”

    薛禄说得眉飞色舞,夏浔只是笑而不语。

    那莫名折断的旗,不是出自野史,而是正史中言之凿凿的事,夏浔以前也曾对此百思不得其解。现在的他当然知道真相了,可他不能说出来的,这种神话似的传说,有益于朱棣的统治,他当然不会说破。

    那位在帅旗上动了手脚的锦衣秘谍之所以其名不显,也是因为这个缘故。是要赏的,但是却不能对外宣布他的劳。

    夏浔笑笑,趁着薛禄说的口干,低头喝水的当口儿,对他道:“将军此番回乡省亲,为老父祝寿,孝心可嘉。我这次回山东,也要多待些时日的,如果时间来得及,也许我会往胶东一行,说不定还能赶上令尊的大寿。”

    薛禄一听又惊又喜,有些惶恐地道:“如果国公爷能参加家父的寿诞喜宴,那……那可真是末将莫大的荣幸啊,我薛家满门都会倍感荣耀。只是末将是什么身份,哪能劳动国公大驾。”

    夏浔道:“不然,我那丈人,专营对日朝两国的通商贸易,在胶州湾设的有彭家码头,大船数十艘,我打算回程的时候到那里去看看,然后从海路回去,免得一路颠簸之苦。故而,若是得便,当可路过你那里。”

    薛禄喜得合不拢嘴,连忙道:“不管国公来时,是否已过了家父寿期,国公都一定要告诉末将一声,到末将家里坐坐,末将一定亲自赶去相应,略尽地主之谊。”

    夏浔笑着答应下来。

    再往前去,两人就不大同路了,夏浔要往东北方向走,直接奔青州,而薛禄则直接往东。第二天上午,两人半途分手,薛禄带着自己的几名侍卫,快马轻骑,径奔胶东而去。

    锦衣卫八大金刚里的朱图和纪悠南,带着陈郁南一班人正在蒲台县调查那个可疑的小姑娘。

    纪纲已传来秘信,说辅国公将到山东,青州那边在他赶到之前如果不能抓到真凭实据,务必隐入地下,绝不可以让辅国公察觉他们的存在。而蒲台县这边,则要求他们立即动手,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嫌疑人弄走,进行秘密审讯。

    他们这一次来山东,虽不比当年罗克敌派冯西辉四人到青州时一般落魄,却也是极机密的行动,这是调查皇帝驾前的红人、当朝的辅国公啊!他们不但不敢通知地方官府,还得以行商身份来掩饰自己的真正来历。

    一俟得到纪纲的通知,他们就准备下手了。说来可笑,堂堂锦衣卫,从千户、百户、总旗、小旗,精干特务一大帮,他们如此阵仗,如临大敌的,准备下手的第一大目标竟然是一个只有八岁的小女娃儿,传出去真要笑掉别人大牙。

    这些天,通过对唐赛儿的调查,他们已经查到了唐赛儿的身份,甚至知道她的父亲是因为朝廷往山东移民,从淮西一带迁来的,当然,他们不知道唐姚举本就是淮西白莲教的一个坛主。

    特务也是人,而不是能掐会算的活神仙,他们不能借助地方官府的力量,以一个外乡行商的身份探问唐家底细时,又得千小心万小心,不能引起当地人的警觉,能查到这些资料已经极为难得了。

    通过对唐赛儿的追踪,与唐家过从甚密的人便也一一进入了他们的视线。

    唐赛儿是个年轻的女娃娃,除了与几个同龄的小女娃儿玩耍,平时去的地方不多。她常去的地方一共只有三处,一处是苏欣晨的家,一处是她那祖师婆婆的住处,再就是林羽七的家。

    林羽七接收了唐姚举的旧部,对唐姚举的遗孀和女儿当然得善加照顾,再加上他有心与唐家攀亲,将这女娃儿与自己的儿子结成姻缘,所以等到赛儿稍大,他就向唐家娘子提出,可以让赛儿到他家里,同他儿子一起识字读书。

    林家的家境殷实,请有西席老师。在林羽七心中是把唐赛儿当成未来儿媳妇看待的,虽然说女孩子不用读多少书,可是林家这么大的家业,当家主妇若是连个大字儿都不识,如何c持家业,做丈夫的贤内助?

    林羽七这既是有心示好于唐家旧部,也是有心提前培养儿媳妇。唐家娘子对这样的好事当然不会拒绝,因此唐赛儿常往林家去,与她三儿哥哥一起读书。这一来,林家就被朱图列为了最大的嫌疑人。

    而徐泽亨、苏欣晨夫妇则成了他们的第二怀疑对象。除了唐赛儿经常到徐泽亨家去玩耍外,他们成为第二怀疑对象的另一个原因是,他们也曾与唐赛儿一同往青州去。唐赛儿只是个七八岁的小女娃儿,背后必定另有真人,锦衣卫现在就是以唐赛儿为线索来查缉。

    反倒是那位年近八旬的老太婆,压根没被他们放在眼里。唐赛儿只与苏欣晨私下说过“祖师婆婆”四个字,陈郁南可没有听过这句话。所以打破他们的头,他们也想不到,这小女娃儿的一身本事,竟然就是跟那个年逾八旬、牙都掉光了的孤老婆子学的。

    经过他们查访,这老婆子定居于此的年代实在是太久远了,本地十之的住户自打懂事起,就知道这老婆子住在县城里头,这就不像一个妖人了。元末时候,白莲教各个支系纷纷起兵造反,江山落入朱元璋手中之后,他们才重新潜入民间,而这老婆子早在元朝灭亡以前,似乎就是一个本本份份住在这儿的守寡妇人。

    再者,唐赛儿虽然常往那老婆子家去,他们隐在暗处,倒也时常看见她爬上那婆婆家的树去,摘个梨呀,揪个枣呀啥的,因此只当是小孩子嘴馋,才喜欢去那婆婆家里磨蹭,所以他们根本没有疑心那孤老婆子。

    不过,他们虽未怀疑那个颤颤巍巍、随时入土的老婆子,还是把动手的地点选在了那老太婆的家。因为这儿人少,只要动作迅速一点,不虞被人发现。那老婆子又聋又瞎的,要是不曾让她发现便饶过了那老东西,若是被她发现,顺手把她做掉也只是举手之劳。

    傍晚时分,唐赛儿蹦蹦跳跳地来了……

    第686章 幻人

    唐赛儿很懂礼貌,路上碰见吃过晚饭正在街上遛弯的长辈,她都会停下来很乖巧地打声招呼。只是一般看见了男性长辈她才停下,若是看见婶子大娘们,她便只是甜甜地叫上一声,就撤开双腿溜之大吉。

    小丫头长得太可爱了,大眼睛、尖下巴,水灵灵的好象菩萨身边的小玉女,那些婶子大娘们从她小时候起,只要见了她,就喜欢亲近亲近,捏捏她的小脸蛋,就为这,小时候的唐赛儿每次被她娘领着上趟街,一条胡同没走完,两个小脸蛋就变得红扑扑的像一只红苹果了,唐赛儿就此落下了心理y影,实在是怕了这些母爱泛滥的女人们。

    一见唐赛儿进了那老婆子的家,三个正奉命逡巡在附近的便装锦衣卫立即行动起来。

    赶着带蓬儿驴车的叫郭萌,是个小旗,负责动手的是两个校尉,刀悦和叶随景。他们肩披搭裢,扮成沿街卖杂商的小贩儿,就蹲在老太婆家篱笆墙外,只是二人不大叫卖,货色也不全,所以生意不好,身边没什么人。

    郭萌赶着驴蓬车到了篱笆墙外,正好挡住刀悦和叶随景,两人立即以蓬车为掩护,纵身越过了篱笆墙,随后,那驴蓬车就驶到路对面的大树下去了。三人的时间配合的妙到毫巅,只是刹那间事,街上虽行人不少,竟似没有一个觉。

    可是真的就没人觉么?暗处,戴裕彬的一双大眼,正像匿于林间的一头猎豹。杀气森森地盯向这里……

    老婆子家的院子里种了两片蓖麻地,高大的蓖麻现在已经长成一人多高,枝繁叶藏,蓖麻中间留出一条不算太宽的庭院,两个锦衣卫就藏身在蓖麻地里,候着那小丫头出来。他们已经盯了好几天,不但了解了这小丫头与哪些人接触频繁,同时也摸清了她的行动规律。

    唐赛儿每次到老太婆家,都只待大约半个多时辰,趁着天还没有全黑,她就会出来,出来时一般会爬上树,顺手揪个梨子摘几个枣儿啥的,一边吃一边回家去。两个锦衣卫就藏身在那梨树和枣树下,籍蓖麻为掩护,等她出来以便掳人。

    他们耐心地等着,那个叫唐赛儿的小姑娘终于出来了,她扭头对着屋里甜甜地喊了一声:“乃乃再见!”就像往车一样,轻快地走过来,钻进蓖麻地,往枣树下走来。两个蹲身蓖麻地的锦衣卫立刻作势欲扑,这时,他们忽然觉得周围好象一下子就黑了,有种太阳光突然没入山下的感觉。

    可这只是一种感觉,实际上周围的天色并没有突然变得更黑,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他们正全神贯注地盯着那个小丫头,一时也未多想,眼看那小丫头走到面前,正仰头看着树上,两个蹲身在地的锦衣卫立即一跃而起。向她猛扑过去,各擒一只手臂,另一只手顺势便去掩她嘴巴。

    “啊!”

    饶是两个锦衣卫艺高胆大,一把抓住那小丫头后,也不禁骇然低呼,因为他们手上传来的感觉清楚地告诉他们,那小丫头被他们这一抓,竟然一下子扯成两半了。

    这人又不是纸糊的,怎么这么不禁抓?两个锦衣卫骇然而呼,定晴再一看,手中空空如野,哪里有人,再往前一看,那小姑娘明明还站在三尺远的地方,正瞪着一双大眼睛,冷冷地看着他们。

    “果然是一个妖人!”

    两个锦衣卫虽然惊惧,可是一想街头还有行人,天色尚未全黑,这个小妖女年纪还小,道行定然不深,胆气又壮起来,却不想他们如今是闯进了“妖睿”老巢,声色光影、迷幻药物,乃至从宋朝时候起,被幻术大师们加进去的新式道具……火药,在这里都可以从容布置,两人自从跃进这道篱笆墙,就已着了道了。

    二人低喝一声,十指箕张如爪,又复猛扑上去!

    眼前“卟”地火光一闪,那小女娃儿的脑袋突地燃烧起来,眼见如此骇人情景,两人不由大惊,硬生生地止住了身子,就见那女娃儿脑袋一转,身子不动,脑袋硬生生地扭了一圈,他们看到的不是后脑勺,而是一只眼窝深陷、白骨森森地骷髅。

    紧接着一股青烟飘起,那小女孩儿踪影全无,刀悦和叶随景顿萌退意,他们恐惧地看了一眼对方,登时又怪叫一声,自己的同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已经变成了一只厉鬼,那脸青瘪瘪的,虽然模样依旧是自己熟悉的模样,可那脸色儿、神态,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两个锦衣卫骇得各退一步,惊恐地看向对方,就在这时,前边出一阵咕咕的笑声,两人扭头一看,就见一个胸前耷拉着血红长舌头的白衣吊死鬼儿,手里举着哭丧棒,正一蹦一蹦地向他们扑来。二人全神看向那吊死鬼的时候,脑后突传巨痛,登时昏倒在地。

    “看看他们是什么路数!”

    那个老婆婆y恻恻地道。她收起一根短而粗的沉重木杵,顺手熄了右手一盏颜色和形状都很怪异的灯笼,躺在那儿却依旧如同恶鬼的两个锦衣卫立即恢复了正常脸色。

    对面的白衣吊死鬼儿攸地矮了一大截,一把揭去面具,赫然竟是唐赛儿。

    她手忙脚乱地把长袍子掖进腰带,一双高跷先丢在地上,又从鼻孔里捏出两粒小小的药丸儿,那东西有清神之效,可以避免她自己也被迷幻药物所迷,不过味道辛辣之极,非常难闻,是以一旦“作法完毕”马上就拿了出来。

    随即她才走到那两个锦衣卫身边,弯腰摸索起来。

    “婆婆,这儿有块牌子!”

    唐赛儿在刀悦身上摸索了一阵,什么宝钞铜钱一概不管,最后摸出一枚腰牌递给师父,老婆婆接过腰牌一看,顿时色变,她的老手摸索着那腰牌,一双原本浑浊苍老的眼睛登时s出凌厉的光芒,骇然说道:“赛儿,你怎生招惹到这些要命阎王的?”

    唐赛儿惊奇地道:“徒儿没招惹谁啊?他们不是下五门的人贩子么?”

    老太婆森然道:“祸事临头了!”

    尹盛辉带着心腹小旗张普鑫狼狈不堪地走在田间小径上,正急急逃遁。

    纪纲的密令传到青州以后,这边就抓紧了行动。尹盛辉急于立功,想要抢在夏浔赶到之前抓到真凭实据,因此带了六个身手高明的手下,夜入彭家庄,想要弄到点真凭实据。结果那彭家庄上上下下莫不是彭家耳目,在彭家多年苦心经营之下,犹如铜墙铁壁一般,六个人,现如今就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尹盛辉本意是逃回青州城去,结果那个方向全都是人,彭家庄大张旗鼓,只说庄里进了贼盗,利用里长村正的身份,动村民举着火把大搜特搜,得他们只得返向而行。如今赶了一夜的路,已经跑出好几十里地去,总算是安全了。

    “千户大人,咱们那几个兄弟,一定是现了什么,否则不会惊呼出声的!”

    张普鑫跑得筋疲力尽,犹自对尹盛辉道。

    尹盛辉恨恨地道:“我也这么想,可那儿是彭家庄,是辅国公的岳丈家,光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