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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4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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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奴婢遵旨!”

    那小太监一溜烟儿地出去了,一出门正碰上纪纲进来,连忙侧身让在一旁,等纪纲进了大殿,这才飞奔出去。旁的大臣要进宫,得皇上有旨传见才成,或者候旨请见,而纪纲则不然,他是锦衣卫指挥使,负责着最机密的保卫任务,宫里的安全警卫,也是他的责任,出入就自由些。

    朱棣坐下来正要批阅奏章,一眼看到纪纲进来,便将手头的奏章又放下了。

    他继位之初,便遭到了建文旧臣的激烈反对,得他采用了一些酷烈的手段,原以为“杀百儆百”,群臣总算俯首贴耳了,可是徐辉祖、耿炳文、梅殷这些建文旧臣的y谋败露后,不免使他重又戒备起来。对于建文臣的诸多臣子,他不可能尽皆弃之不用,而且其中确有许多得力的干臣。

    可正因如此,如果他们心怀叵测,对江山社稷的破坏也就更严重。这样的人,在朝里还有多少?朱棣疑心病本来就比较重,越想越是不安,可是这事又是绝对不能说出去的所以便叫纪纲暗中进行调查,尤其是与徐辉祖、耿炳文、梅殷这些人交情厚、过从密的大臣,包括从三人府上搜出的书信,也等派了专人逐字逐字地检查籍以寻找线索

    这一年多来,陆陆续续被纪纲揪出来不少人,大部分确实是他们一派的人,至少是同情建文帝的,至于其中有没有是与纪纲有私怨的,被他借题发挥,那就不知道了。

    纪纲忙向朱棣行礼道:“微臣见过陛下,微臣派尹盛辉往各地d查建文叛党事,依据从梅殷府上搜出的线索,一路追查到北京府查到了一个人,此人身上诸多疑点都相符合……”

    朱棣再言,立即一摆手,殿中的宫女内侍迅速退了出去。

    尹盛辉早就回来了,他被放出来了,那些普通的锦衣校尉还在大牢里关着呢,涿州通判赵子衿说的清楚:“尹大人,我这小庙,装不下您这尊大神您要下官放你出去,成!可这几个校尉,您得先让他们留在这儿,要不然肖御使那儿,下官同样没交待啊!您放心一日三餐,用医换药,下官这儿都不会差了,您就当让他们留在这儿养伤还不成么?”

    人家都这么说了,尹盛辉哪能不答应?所以他是匹马单枪,独自一人杀回金陵的。

    纪纲一听尹盛辉的哭诉,就已勃然大怒,心中顿时泛起杀意。但他乃是心机深沉之辈,不能泄愤的愤怒是毫无意义的,他对尹盛辉一事秘而不宣关在涿州大牢里的几个手下也不去救他在等最恰当的机会,当他的獠牙即将噬在对手的脖子上时,他才会说出此事。

    “雒佥?”

    朱棣听了不禁有些惊讶:“朕对他如此器重,委之以行部尚书之职执掌北京政务,他……”

    纪纲面无表情垂着双手,镇定地道:“陛下几时薄待过梅殷?对徐辉祖的恩遇宽待,更是无人能及……”

    朱棣把牙一咬,目中放s凶光:“继续查,朕要铁证如山!”

    “皇上放心,臣已经叫尹盛辉继续追查了。”

    朱棣点点头,恨声道:“朕对他们推心置腹,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一旦查证属实,朕绝饶不了他们!”

    他恨恨说罢,又瞟了纪纲一眼,赞道:“你做的很好,唔……”今天下午解缙等人特意告了假,去与杨旭接风洗尘,你是杨旭旧部,怎么没去?”

    纪纲恭谨地道:“为臣者,自当以国事为重,再者……”

    朱棣听了他头一句话,神色一霁,听他还有下文,却吞吞吐吐的,不禁睨了他一眼道:“不过甚么?”

    纪纲道:“皇上慧眼,d烛天下,自然明白,今日名为替辅国公接风洗尘,实则是众大臣拥戴皇长子成成为储君的庆宴,臣是锦衣卫的人,只供皇上驱策,朝堂之事无缘参与,无不受禄,怎么去喝这杯酒?再者……”

    他搓搓手,有些难为情地嘟囔道:“再说,因为皇上的缘故,朝中文武对纪纲倒也礼遇,可是辅国公是臣的老上司,在他面前,纪纲可不敢摆架子,到了那里,少不得要挤到边角旮旯,与一些微末小官一起人家举杯咱举杯,人家落座咱落座,仗着皇上的势,臣原还有些威风的,这一下可真是威风扫地,颜面无存了……”

    朱棣听了哈哈大笑,同样是邀讨官,可是像纪纲这样直言不讳,在他面前有什么心里话都不藏着掖着,听着舒服,朱棣思索了一下,慨然道:“自从朕登基以来,你为朕兢兢业业、屡立勋,确还不曾受过什么封赏。

    奈何,非战不能封爵,而指挥使最高只能是三品,这个位置又离不了啊……”

    朱棣踱了两步,眉头一扬,说道:“这样吧,朕特旨简拔你为正二品,省得你连吃酒都不好意思去,哈哈……”

    第656章 我行我路

    大明卫所制度,都指探使最高只能是正三品,锦衣卫也是其中一卫……虽然实权比普通卫所相比天壤之别,可级别是一样的,在高官满地走的京城里面,论级别纪纲的确不够看。

    而今虽只提拔了一级两品,超过从二品,直接提拔为正二品,比之正一品的官儿还是有所不如。可京城里边一共才多少个一品?朝中那些大员们,六部尚书才是一品,其他三卿现在都还差些些。换句话说,从一品和正一品在朝廷里面已是凤毛麟角一般的人物,所以他这个正二品虽只提了两级,却相当于高考时候,半分之差,也能刷掉成千万的人,已然跃居最高端之列了,由此也可看出朱棣现在对他的信任和宠爱。

    纪纲大喜谢恩,叩头离开谨身殿时,只觉身轻如燕,似乎整个人都脱胎换骨了一般。

    当他走在金陵大街时,迎面正碰几位官员骑着马过来,彼此见了,便在马拱一拱手,有那级别差得多些的,先勒马避到了路边去。纪纲大刺剌的,见到了二品的大员也只是略拱一拱手,虽然纪纲身份特殊,为人骄狂,但是以前虽不行足了礼节,面上却还客气的,今天他微微抬着下巴,满面骄矜的模样可不多见。

    那些官员虽然略有不满,却也不敢挑剔,旁的官儿得罪了也就得罪了,他想对付你,大家也得唇枪舌箭斗在明里,可纪纲有便利条件,随时能告你的黑状,犯不着为了一个揖跟他计较。

    这些官员脸庞红润,双马一错老远就闻到一股酒味儿,纪纲就晓得他们是参加辅国公的接风宴才回来,这些官员都是拥戴大皇子的,又喝成这副模样今天除了辅国公的酒局,还能有谁?不期然地,纪纲便又想起了杨旭,只不过他想起的不是今日的杨旭,而是当年带着彭梓祺正欲去阳谷县的时候,在浦台县里偶遇的那个杨旭,一袭青衫,酒店偶遇,双方都是一介生,平起平坐称兄道弟,那时候,杨旭也得叫他一声纪兄。而今呢?

    人生的际遇真是不可揣测。

    当时四个人,高贤宁是当年四个人里最有希望做官的,济南府学里最出色的学子,而今却在家务农,永无出仕的机会,要不是他出手解救,现在坟头的草都一尺高了。

    另一个有希望中举的是杨旭,可他却弃文从武,直至有了今日位极人臣的地位。

    而他呢,被府学开除,要跟在高贤宁身边混吃混喝游历天下,如今却是皇帝近臣,天子门卫!

    最后一个,是女扮男装的一位姑娘,如今已是国公夫人,当朝诰命。

    纪纲唇边的笑意渐渐敛去,策马前行,放眼四顾,他忽然觉得,若说地位他不及杨旭,若说权势,他现在甚至还在杨旭之上。杨旭位极人臣,尊荣虽显,权力渐没路已经走到头了,而自已却正如日中天,他的路,还很长、很长……

    纪纲在京里有自己的府邸,他可没有住在锦衣卫衙门的习惯,让一帮大头兵侍候,哪有家里娇妻美妾俏婢如云的舒服自在。

    他回了家,把自已晋升正二品的好消息告诉了他的夫人,他的夫人是个好人家的女子,乃是山东济南府一户世家的女儿,他当锦衣卫指挥使后,家里给他说了这门亲。要不是这个职位,凭他的家世,是娶不到这样人家的姑娘的。

    纪夫人温柔贤淑,相貌虽然平凡,却不呷醋犯妒,对他广蓄姬妾的行为从不干预,所以两口子的关系还真不错,相敬如宾。

    听说丈夫特旨简拔,纪夫人也非常高兴,忙叫厨下整治酒菜,以便丈夫更加尽兴。纪纲叫两个俏婢侍候着洗了澡,换了身轻便袍服,躺到榻又叫两个俏婢按头敲腿的侍候着,正飘飘欲仙的当口儿,家中管事来报,说是衙门里尹千户到了。

    尹盛辉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人,自己心腹之人,无需避讳,纪纲懒洋洋的不愿起身去中堂见客,便道:“叫他来!”不一会儿,尹盛辉便脚步匆匆地赶到了,如非极熟的朋友,是不能见内眷的,可就算极熟的朋友,也不能见到内眷只着春衫,妙相毕露的样子,纪纲却不在乎。

    尹盛辉目光滴溜溜一转,在那跪在纪纲身边,正为他捶着大腿的俏婢圆臀刀子似的刮了一眼,这才对纪纲躬身道:“大人!”

    纪纲闭着眼,慢道:“甚么事?”

    尹盛辉脸透出几分喜色,凑前两步道:“大人,他回京了!”

    纪纲“哦”了一声,眉头微微一挑,问道:“到了哪里?”

    尹盛辉道:“卑职正派人盯着,估摸路程,明日可到京城

    纪纲轻轻哼了一声,说道:“好!明天,等他到了城门口,你就给我堵住,狠狠的揍他他一顿!”

    尹盛辉露出怯意道:“大人,天子脚下,殴打言官,而且人家还是奉旨钦差,怕不妥当,万一给大人您惹了麻烦,卑职就是死一万遍也难赎其罪啊……”

    纪纲笑了,笑骂道:“滚你的蛋!老子还不知道你,你巴不得老子这么说呢。”

    纪纲一弹手,屈指一弹,虽然闭着眼,却正弹在那小姑娘的r珠,疼得小姑娘娇躯一颤,发出一声娇呼。

    纪纲哼道:“用些力气,没吃饱么?”

    小姑娘赶紧卖力地按揉起来,纪纲这才对尹盛辉道:“记住,多羞辱他,最好把他激得羞怒欲狂,却不要真个打死了他,那边一动手,就赶紧告诉我,我要他死,也死个明明白白!”

    尹盛辉yy一笑,轻轻应道:“卑职遵命!”

    室中,檀香袅袅,茗儿白衣如莲,盘膝而坐,纤纤十指轻抚锦瑟,飘然拨弄下,指间便流逸出清幽淡雅的音乐,古琴曲要么空灵、要么优雅,要么如风入松,萧萧然直沁心脾。

    而茗儿自创的这首琴曲却有些不同,长期与西琳、让娜两位精通龟兹音乐的姑娘在一起研究音乐,她的乐曲不知不觉,便带了几分变化,多了几分婉转,听起来更加活泼,而且细细品味,带了些异族风味。

    初始,那曲声如轻蝶翩跹,如泉流溪涧,忽而又如空山禅寺,古朴空灵,可接下来却飘逸变幻,让那到过西域大漠的人闭眼睛聆听,仿佛正坐在金色的沙漠,四野一片黑暗空寂,面前却有一堆篝火,篝火又围成一个圈子,中央有一个肩披幔衫、穿着低腰舞裙,面系着洁白的轻纱,高挑婀娜的舞娘,正举手踏足,翩翩起舞。她款款地扭摆着圆润的臀部,将那纤细的蛮腰蛇一般扭着,转身之际,性感的香脐在你面前惊鸿一现,引得那些旅人欢呼畅饮,碍着那火焰的阻挡,不敢伸出手去,便用赤ll的目光,爱抚着那妖艳动人的身子……

    琴音袅袅,变幻空灵,如落花瓣,如梦似白,听在耳中,仿佛巴蕉垂了绿叶,将一颗露珠轻轻坠在自已的心湖里,溅起层层涟漪……

    这是茗儿抚琴时,心中所思,如果她知道夏浔听着自己的乐曲,心中幻想的竟是那般香艳的场面,怕不大发娇嗔,举起琴来,敲到这个大煞风景的呆子脑袋去。

    夏浔斜倚在湘妃竹榻,头枕着内置荼梗、银杏叶、茉莉花的凉枕,双眼似阖微阖,好似听的十分入神。俏婢巧云跪在榻前,一双小拳头轻轻起落,正给他捶着大腿。

    一开始夏浔是不习惯用婢女侍候自己起食饮居的,以前也不过就是让小荻给他梳梳头发,直到现在他也不愿意让侍婢伺候沐浴,赤条条的呈现在几个与自已没有肌肤之亲的女人面前,更不要说在茗儿面前叫别的女人侍候了。

    可是国公爷的生活自有国公爷的排场,家里这么多的侍婢,难道都是养来吃干饭的么?茗儿自已出身豪门,自幼司空见惯的,倒不反对让侍女服侍他。当然,服侍就限于服侍,过份的亲昵,上下不分,后宅秽乱,那是想都不要想。

    而巧云更特殊一些,她是茗儿陪嫁的丫头,两人又是从小一块儿长大,情同姊妹,这陪嫁的丫头虽是个活人,却是夫人的私有财产,茗儿原来说过要让巧云做丈夫陪房丫头的话,这就好象当年朱棣在战场感动地按着朱高煦的肩膀,说出若成大事,便有意传位于他。

    这句话不说还好,一旦说出来,巧云的心思就活动开了,宁为英雄妾、不作庸人妻在那个时代是大有市场的,达官贵人家里一个地位高些的丫环,也比寻常小民的妻子过得更好,更何况做了男主人的女人?那时的社会环境又是允许男人三妻四妾的,可惜夏浔一直若可非可的,倒把一个已经成年、少女怀春的巧云弄得好生幽怨。

    茗儿如今,也是有意地制造巧云和丈夫亲近的机会。

    此时,月正当空,茗儿小指一勾,一个尾音便飘了半空,余音袅袅,久久不去。茗儿嫣然一笑,便向丈夫凝眸看来。

    巧云离夏浔近,眼见老爷没有反应,侧耳一听,竟然隐隐听见一阵酣声……诸,战之号角已经吹响,需要充足的弹药支持,

    第657章 腐败的日子

    巧云这一急非同小可!好家伙,我家小姐拢琴给你听,你尽听得睡着了!

    这等美妙的音乐,我都听入神了,老爷可……”真是对牛弹琴!

    只是小姐一番心意,这头大笨牛也太煞风景了。

    巧云一急,拳头便用了些力道。

    夏浔被她一捶,登时醒来,一睁眼正看见茗儿笑盈盈地向他望来,夏浔机灵一下,连嘴角的口水都顾不得擦,便张开嘴已拍起了马p:“好!太好听啦!天籁之音呐,为夫沉浸在如此美妙的乐曲之中,听得都入神啦!好!夫人当时常抚琴,这个对孩子是大有好处的,有些地方管这叫胎教,咱们的小宝宝在娘肚子里听见这样美妙的琴声,也会心为之醉的。”

    茗儿凝视着他,突然“噗哧”一笑,娇嗔道:“油嘴滑舌,我看你是听得都入眠了对?”

    夏浔尴尬地道:“今日吃酒过度,又听着如此优雅的乐曲,不知不觉就……”茗儿笑道:“好啦,人家又没怪你,我这首曲子,本来就有安神清心之效,想的就是让你舒缓放松下来嘛。

    夏浔松了口气,干笑道:“是是,我说怎么听着听着就悠然入睡了呢,原来是娘子催眠之效。呃……”等明日咱们去了慈姥山的别庄,我在咱们夫妻俩手植的那棵樱桃树下,再认真倾听娘子抚琴。”

    茗儿答应一声,款款走来,巧云忙起身拿过一个软垫,请夫人坐下。

    夏浔睡的是湘妃竹榻,如今是春天稍还有些凉意,夏浔无妨,茗儿有了身孕,却不宜受凉,巧云是茗儿的贴身丫头,对小姐的脾性、作派、生活习惯自然最为了解。

    茗儿便顺势在软垫坐了,问道:“明日咱们去别庄散心,京里这边没有什么需要处理的了?”

    夏浔坐起来,巧云忙把靠枕顺势给他移向前去,夏浔舒服地枕住,双手轻轻环住茗儿渐已显怀的腰肢,说道:“我呢,就是一个急先锋,这关隘叫我冲破了,打扫战场的事儿,难道还需要我亲自动手么?”

    他把下巴搁下茗儿肩头,嗅着发间清香,略略思索了一下,又道:“再者,百官议政,拥立储君各有立场,正常。可是如今尘埃落定,储君就得有个储君的样子百官也该把心思都放在政事了,我若这时留在京里,免不了各方吃请,吃坏了我的身子倒没甚么,就怕风头太劲惹得皇上反感。”

    茗儿现在虽不大打听朝政中事,但是对这些道理依旧明白,一听便欣然道:“相公这么想就对了,咱们该做的已经做了,凡事有度,过犹不及。相公虽不能像道衍大师那样超然,却也不必像解缙那样事必躬亲。你是国公,并无常职,你看京里,多少王侯过得逍遥自在?相公也该休息一下才是。

    夏浔点头感慨地道:“是啊,自从我走出青州,就难得清闲,难为你和谢谢她们独自c持着这个家,却是无怨无悔。如今,咱们也该享安一下自家的天伦之乐才是。我在辽东的时候有时夜间难寐,偶然回想,却觉得,最清闲、最自在、最快乐、最叫我难忘的,依旧是你我在慈姥山下那段日子……”

    夏浔悠然神往地道:“小院、陋室、粗茶、淡饭,可那两个月,才是真的过日子,不需要想那么多事,早起来,一块儿山采点竹笋,回来把地翻了,商议一下买点什么菜种,一块儿去赶集,回来后撒种、施肥、浇水、锄草,核计核计,再去山挖一棵野樱桃树回来,然后就琢磨着吃些什么,一个洗菜切菜,一个炒菜作饭,一天不知不觉地就过去了……”

    茗儿回身,握住他的手,甜甜地笑:“嗯!一天没甚么大事,可就是这些繁琐的小事,却是乐在其中,日后回想起来,还真的是那样的生活,才叫人念念不忘!”

    茗儿的那双眸子,空灵如清风拂月,夏浔的一双眸子,目光深邃,精芒隐隐,两个人四目相交,目光缠绵,一片宁静中,情深似海。

    此时无声胜有声。

    那种心灵的充实和安静,叫人浑身都流淌着幸福的感觉。

    巧云一旁看着,识趣地站起身,蹑手蹑脚地就要出去。

    茗儿感觉到丈夫有些情动,忽地嫣然一笑,说道:“好啦,明日还要启程去乡下呢,妾身要睡下了。”

    她这么说,就是不要夏浔陪了,夏浔便站起身道:“好,夫人早些安歇,巧云,侍候夫人安寝。”

    “是!”

    巧云本来走到门口了,一听吩咐忙又站住,向他福了一礼。

    茗儿抻个懒腰,款款走向屏风后面,说道:“不必啦,候着相公回来那阵儿,妾身小憩了片刻,被褥还不曾收起呢。巧云,侍候老爷到你房里睡吧……”

    茗儿丢下这句话,就转到屏风后面去了。

    夏浔蓦地一怔,下意识地看向巧云,只见那白白净净的一张俏脸,因为夫人这句话,已是红霞尽染,连耳根子都红透了,那双小手摆在身前也不是,背在身后也不是,局促紧张了半天,突然拉开房门便跑了出去。

    虽然在北京的时候,茗儿就说过,此后一些细致处的安排,也透露出了她不是随便说说,让夏浔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此刻突然听她说出来,还是有点心动……

    “这腐朽黑暗的旧社会啊!”

    夏浔在心里头狠狠地谴责了一句。

    “啪啪啪啪……”

    算盘珠子在小荻的指下清脆地碰撞着,听着就像一首悦耳的曲子。

    夏浔如今也算是家大业大了,小荻负责的事务本来就既杂且多,而且不能像谢谢和梓祺、苏颖那样多以遥控手段,如今茗儿怀了身孕,许多本由茗儿直接掌握的家务,也都转到了她的手,昔年那个不谙世事、天真无邪的小姑娘真的已经长大了,在家里独自撑起了一片天。

    “还没睡呢?有些事儿,不必事事心,多培植几个得力的掌柜,在对他们的管理监控设计的严密一些就成了,你就能省不少气力!”

    “少爷!”

    抬头一看是夏浔,小获大喜,立即丢开帐本儿,欢喜地跃进他的怀里。居移体,养移气,官做久了有官气,当初青涩灵秀的那个小丫头,如今已经是云鬟高盘的一个小妇人了,除了保留了活泼可爱的特质,又增添了些少妇的珠圆玉润,有如一朵带雳的玫瑰,魅力更盛。

    或许,她最没有变化的地方,就是在夏浔面前那种活泼的小丫头情状,以及那由她独有的始终的“少爷”的称呼。

    “事情多嘛,咱家家大业大,用度也大,夫人说的对,要是不善加经营,那日子可咋过?咱家现在又开了印馆、盐场,朝廷鼓励民间养马后,咱家又办了养马场,选育、放牧,诸般事宜,哪样不管着能放心得下呀!”

    夏浔在她鼻头刮了一下,笑道:“好,少爷的小丫环终于升级成小管家婆了。”

    小荻离开夏浔的怀抱,给他沏了杯茶,端到面前一看,才吐了吐舌头道:“沏了一晚了,都快没色了,少爷凑乎着喝。”

    夏浔在椅子坐下,顺手揽过小荻的纤腰,小荻红子脸,却温驯地坐进他怀里,香骨姗姗,横抱膝,虽已是个成年的女子,依稀依旧是那个吃果子减肥的小丫头。

    “哎哟,小荻现在可是重了呢,啧啧啧,这p股又圆又结实,是个宜子之相!”

    虽然做久了的夫妻,被相公一说自己身子重,小荻还是有些难为情,一抹淡淡的红便浮脸颊,娇嗔道:“才没有呢,人家现在吃的又不多。”

    夏浔大笑,在她颊香了一下,轻声道:“今晚侍奉少爷,可好?”

    “好是好……”

    小荻有些为难地看了桌一眼:“账都算到一半了呢,要就这么搁下就白做了,相公先洗个澡儿好不好?小荻快着些做,明晨咱们就要去慈姥山,走之前,小荻想把这些帐目盘清。”

    夏浔笑道:“好,一会儿我再来寻你。”

    巧云正在房里坐立不安,门扉一开,老爷走了进来,巧云顿时像只充足了气的皮球,攸地一下弹了起来,带着些慌乱地唤了一声:“老爷!”

    夏浔踱到锦墩坐了,微笑着看着她。到了这个时代已经十个年头了,他也清楚,茗儿带来的这个贴身陪嫁丫头,十有八九是要做了自己通房丫头的,除此之外,她只能孤独一生。

    一个自幼侍候小姐,知道她所有秘密的人,不可能给她笔钱叫她离开辅国公府,又或者择人嫁了。

    对这个香水梨子一般,清新俏丽的小丫头,相处日久,他也并不反感。他知道巧云现在很紧张,自然不想穷形恶像地吓着了她。不过,他打算一番调情,待她开了窍之后,便把她抱去小幕房里。

    一个初破瓜的少女,可承受不了他的伐挞,再者,已经很少享受一王二后的生活了。自打成为国公,家里府邸修罢,排场大了,规矩多了,梓祺和谢谢也注意身份,轻易不肯与他一起胡天黑地的亲热了。

    小荻性情活泼,唯少爷之命是从,这巧云小丫头在他面前比小荻还乖巧,自然不会令他扫兴。夏浔觉得,这腐朽的封建社会的统治阶层,真是应该鞭笞伐讨的,当然,当他混成统治阶层的一员时,那又另当别论。

    这久违的幸福啊……

    第658章 街战

    过来

    夏浔一声唤,巧云便袅袅娜娜地拖着裙裾,轻轻走到他的面前,低头垂项,婉转可怜。

    夏浔一伸手,她便轻轻坐进了夏浔的怀里,还是低头垂项,一副予取予求的模样,只是脸蛋儿红了,呼吸急促,小小的身子也在发抖。

    “怎么还没换了晚装?把衣裙脱了吧……”

    “不……不要……”

    巧云颤声拒绝,却乖巧地站起,轻轻走到一边,偷偷瞟一眼夏浔,咬着嘴唇,红着脸蛋,便低头脱衣裳。

    对襟的比甲、锦绣的罗衫一一褪下,然后轻解罗裙,待脱得只剩下抹胸、亵裤的时候,巧云小丫头根本不敢抬头看夏浔的眼神了,看她那害怕的样子,夏浔还道她要钻进被窝,才有勇气把剩下的衣物脱掉,谁料巧云却是严格地执行着他的命令。抹胸、亵裤,飞快地脱掉脱得跟小白羊儿似的,扭转着身子,紧并着双腿,飞快地把自已扔到床上,又拉过被子连头带腚地遮住,这才从被底发出低低的一道声音:“奴婢……脱好了……”

    夏浔虽然看得仔细,也只看到她像旱地拔葱似的把自己拔起,扑落榻上时,雪白的身躯形成的一道天成之美的曲线,然后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同他的妻妾们都不同,巧云就像一个乖巧胆怯的小女奴,别具一种情调啊……

    这一夜,海棠花开,烛影摇红,在两个性情乖巧、天真烂漫的女孩儿服侍下,一直醉心政事与人斗不止的夏大老爷彻底放松了一回。

    翌日早起,杨家一家人要往慈姥山下的杨氏别庄去小住些时日,府里上上下下都在忙碌着,有人发现夫人的贴身丫头巧云已然做了妇人打扮,虽只改了发型,梳收刘海,挽起了妇人的发髻,可额头光润一片,却已是气象全新。

    晨起的巧云虽是腰酸腿疼,身下还有些不适,依旧刻尽职守,张罗着下乡需要捡带的东西,只是她昂首挺胸的样子却像一只刚刚下了蛋的小母j,正咯咯叫着在庭院中散步似的,那高昂的秀项间隐露的吻痕,更像凯旋而归的大将军胸前所挂的勋章,羡煞了好多杨府俏婢。

    城门口儿,肖祖杰肖御使的仪仗正要进城。

    天子脚下,高官云集,一个御使实在是不够看的,那仪仗量还摆着只是既不能叫人肃静,也不能叫人回避,扛旗的懒洋洋的卷着旗子,敲锣的在肋下挟着铜锣,焉头搭眼的就往城里走。

    “他娘的给老子站住!”

    迎面突地迎来几十个锦衣校尉,恶虎扑羊一般冲进了肖御使的仪仗。

    一众仪仗人员眼见如此情形,惊愕莫能名状,在这南京城里,谁敢与锦衣卫对阵?肖御使的随行旗牌、侍卫见状就要上前拦阻,他们之中有人跟锦衣卫在涿州交过手的,双方已经撕破了脸面,反正不管打得多凶,都是上面的仇怨,他们只是尽到自己本份谁也不会与他们过不去还怕与人交手么?

    奈何他们人少,被锦衣卫们两个挟一个,片刻夫就被压制下去,肖御使从车轿中钻出来惊愕地道:“天子脚下,朗朗乾坤……”

    这套话儿还没说完一个人高马大的锦衣壮汉便扑上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把他从车上拽了下来,避胸就是一拳,大骂道:“滚你乃乃的!”

    尹盛辉满面冷笑,y恻恻地踱着步子走上来,沉声叱道:“打!给我往死里打!”

    城门口顿时乱作一团,寻常百姓狼奔豕突,呼爹喊娘,也有那胆大的,凑近了围成一圈,抻着脖子看热闹。

    城门守兵看见有人闹事,本要上前阻止,一瞧被打的是都察院的,打人的是锦衣卫的,哪尊大神他们也惹不起,连忙又缩了回去,往城门口一站,眼观鼻、鼻观心,心无旁鹜,扮起了得道的高人。

    那些锦衣卫事先得了尹盛辉的吩咐:“羞辱他,叫他斯文扫地,切莫真个打死了,纪大人那儿自会替咱们主持公道。”

    这些锦衣卫都是擅用刑罚的人,对人体何处要害、哪里痛楚最是了解不过,出手的力道也是恰恰好,叫你痛不欲生,偏还不致要命。痛处拳脚相加,又不留多少伤痕,把肖御使和他一班侍卫班头打得是惨呼连天。

    远远的,巡城御使崔大人大摇大摆地到了,前边甩着响鞭,头摇尾巴晃的颇为威武。

    崔大人叫崔栩宁,上个月刚刚做了这巡城御使,新官上任,四城巡走的十分勤快,陡见前方人群簇拥,叫喊连天,崔栩宁眉头一皱,老大不忧他提马上前,呵斥百姓让开,便要查问究竟。忽地一眼看见锦衣千户尹盛辉抱臂站在那儿,崔大人不由暗吃一惊,再一瞧那被打的人,乃是都察院里风头正劲的肖御使,崔大人脸都灰了。

    巡城御使也是隶属都察院的,他和肖御使是同僚,虽说铁面肖御使威望隆重,资历也比他老,在都察院里要是碰见了,连正眼都不用看他这小小的巡城御使,可毕竟是同一个衙门口下做事的,肖御使当衙被人殴打,他若置若罔闻,不但道义上说不过去……但让其他同僚知道,自己在都察院里也就没人缘了

    有鉴于此,崔御使很是为难,可要他上前与尹盛辉这等魔头正面冲突,他又不敢。就在这时,他看见一个锦衣卫从一辆准备运肥出城的车上,用木勺子连汤带干的从马桶里舀了一勺“金汁”,五个锦衣大汗摁手的摁手,摁脚的摁脚,中间一个固定住疯狂摇动的肖御使的头部,手指掐着两腮,硬生生撬开了他的嘴,一勺“金汁”便灌了下去。

    崔御使一看,几欲呕吐,士可杀不可辱,锦衣卫这样做也太无无天了。可惟其如此,他更不敢上前了,锦衣卫对都察院里如日中天的铁面肖御使都敢这么对待,还能在乎他?

    崔栩宁眼珠一转,拨马便走。肖御使是陈部院的爱将,这事儿还是赶快禀报部院大人吧,他若硬要出头,只怕也要喝上一勺金汤的,好汉不吃眼前亏啊……

    夏浔一家人正要出城。

    这一大家子,虽说只是去乡下别院里度个假,可是如今身份不同,需要携带的东西也就多了,再加上随行的亲近侍候人前前后后十七八辆大车。

    四个小丫头爱热闹,挤在一辆车子里,争着挤在窗口,探望街上情景,好象离了牢笼的雀儿般喜悦,叽叽喳喳的一张小嘴更是不闲着。

    夏浔则与夫人茗儿同一辆车,低声说着悄悄话儿,突然,车子停了下来夏浔以为街上人多,不以为然,可过了一阵儿还不见前行,不禁掀开轿帘,问道:“怎么不走了?”

    “回老爷二管事上前边打听去了,街上聚了好多人,路都塞住了,行不得人。”

    随行一个家仆连忙答应,他说的二管事就是二愣子,如今水涨船高,他这一直追随夏浔的忠仆,也升做了管事。不一会儿二愣子就急匆匆地走了回来,二愣子也是三十好几的人了,不复当年青壮莽撞其实性情已极沉稳做事也老练,否则纵然他是老人,没有那个能力,顶多给他涨涨薪酬,断不会叫他在国公府里做个管事。

    二愣子走到夏浔面前,长揖道:“老爷小的打听明白了,都察院里一位御使大人正要进城,不知因为何故与锦衣卫发生了冲突,双方正在前方街头大打出手,以致引得许多路人观看,堵塞了道路。这两个衙门,都是别人惹不起的,一时也没人敢上前干预。”

    夏浔眉头一蹙,回首对茗儿道:“夫人,我去看看!”

    茗儿温柔颌首:“相公莫要莽撞!”

    夏浔点集头,便掀帘出了车轿。

    尹盛辉候着肖祖杰快到城门了,就已差人去急报纪纲,纪纲闻讯,也正快马赶来。

    夏浔赶到前头,正看见一位御使,也就是先听二愣子说了,夏浔才知道这是一位御使,要不然还真不认得,这人官帽也没了,官衣也破了,原本簪得整齐的头发也开了,披头散发,如同野蛮。

    他大吼大叫的,双手五指箕张,好象疯了一般东扑西抓,而那些锦衣卫大汉好象逗弄他一般,他扑过来便闪开,若是被抓住,便将他狠狠推回去,以致他在那儿左冲右突,如同颠狂。

    肖祖杰被人灌了一嘴“金汁”,那个锦衣卫一边灌,还一边很好心地帮他擦去溢出嘴角的粪汁,受此奇耻大辱,肖御使气怒攻心,整个人当真跟疯了一般。他在府学里就读时,虽也举过石锁,开过弓箭,可那两膀子力气,哪是这些天天习武较技的锦衣卫对手,被他们戏弄小孩子一般推来搡去。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都是朝廷命官,如此作为,成何体统?”

    肖御使披头散发的,夏浔都没看清他的模样,不过他看见尹盛辉,再联想到这个“疯子”是御使,马上就想到了那位在涿州遇到过的肖御使,看来二人这恩怨到了南京还没解开。

    “辅国公在此,谁敢放肆!”

    二愣子在旁边吼了一声,那些锦衣卫一怔,刷地一下便退开了去,肖御使两眼发直,浓发遮目,也不管眼前是谁了,一把抓住夏浔,张开大嘴就向他咬去,把夏浔吓了一跳:“这位御使大人不是真的疯了吧?”

    夏浔刚要振臂把他抖开,旁边陡然一声厉喝,一条手臂伸过来,并掌如刀,往肖御使顾下一砍,随即变掌为刀,揪住他的衣领向往一抖,将他整个人扔出三尺多远,四仰八又地摔在地上,那人身影一晃,随即跃到夏浔面前,抱拳作揖,满面堆笑地道:“下官正要往国公府上拜望呢,国公这是要出门么?”

    来人正是纪纲,身后肖御使如颠似狂,呃呃叫着爬起身来又要向前扑出,纪纲抱拳如故,双肩不动,右腿向后一伸,“嗵”地一脚,将肖御使又复踹了出去…

    第659章 红绣鞋

    “纪大人?”

    夏浔略微有些意外,不过见到故人,并没有像以往一样,雳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人与人的交往就是这样,当心里产生了隔阂,哪怕一句话不说,彼此就能感觉出来,相应的,态度上便会自然而然地反应出来。百官洗尘,最该到的纪纲没到,连个理由都没有,夏浔就察觉彼此间出现问题了,他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但是无论如何,也不该去由他来修复这个裂痕,一个人站在什么位置上,就得做出符合这个位置的行为。

    “是!正是下官,一别经年,国公英朗如故,可喜可贺。”

    纪纲说着,扭头看了一眼,明知故问地道:“这人是个疯子么?怎么竟敢冲撞国公?”

    这时肖御使已被打醒了,也听明白是谁来了,他大声咆哮道:“纪纲!好贼子!你们……你们锦衣卫……咳咳……竟敢如此欺辱本官……咳……”

    因为他的喉头被纪纲切了一掌,这时嘶声喊出话来,声音沙哑之极,而且还一个劲儿的咳,听起来很是气极败坏。

    夏浔淡淡地道:“如果本国公没有看错的话,这位就是都察院的肖御使!”

    纪纲做恍然大悟状道:“哦……”我想起来了,曾经听陈部院说过,好象这肖御使是他手下得力的干将。肖御使这是怎么了?”

    除了纪刚一出现时,对夏浔施礼,此后纪纲的态度越来越漫不在乎了,以前他也有这样的时候,但那是因为他以夏浔门下自居,是自已人,才显得随便些,可是现在彼此嫌隙悄然滋生的情况下,态度上漫不在乎这就令夏浔更加不悦了。

    他话里话外的意思,这肖御使是陈瑛的手下干将,而陈瑛是二皇子的坚定拥护者,是咱们这一派的对头,因此呢,你国公爷该干嘛干嘛去,可不要胳膊肘儿往外拐。夏浔因为心中已然有些不悦,对这句话便故作懵懂,反而沉声道:“他是陈瑛手下干将,更是朝廷命官!他怎么了纪大人应该问问你手下的干将尹千户才是!”

    “哦?”

    纪纲扭头看了夏浔一眼,见夏浔已经微微沉下了脸色,心头不由有些发怵。他虽然刻意地想跟夏浔别苗头,不愿被夏浔压下了自己的气焰,可积威之下,一见夏浔动怒,还是不由生怯,忙转向尹盛粹,怒喝道:“小尹子!怎么回事儿?”

    尹盛辉赶紧p颠p颠地挪到纪纲面前委屈地道:“大人,是这么回事儿,卑职奉旨到北京府公干,在涿州遇上了这个肖祖杰。在浙江的时候,他就不断找卑职的麻烦卑职琢磨着国事要紧,也没理会,谁想他不依不饶,在涿州府遇上卑职之后,又要下令锁拿。

    大人呐,他是五品,卑职也是五品,五品以上官员,纵有罪过,也得请旨圣上才能定罪啊,他一个御使可管不着我。卑职身负大人所差的机密要务哪能耽搁,他竟使人强行捉弄,卑职身边带的人也是少了点儿,被他杀的杀、伤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