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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于开一声令下,除了明着的关系动用了起来,甚至也动用到了暗里的势力,全力追查真相。

    为了不在调查过程中打草惊蛇,于开特命他们要不着痕迹地行事,免得让y谋者事先警觉了,有机会毁掉一切蛛丝马迹的证据。

    他的一切布局都没有让星琴知晓,除了不希望她担心之外,也不希望她再因此事而有了y影。

    对付那种小人就要他这种狠角色,必要的时候用一些小小的狡诈诡计也无妨。

    只是事隔十五年,有很多人事或线索都已经陈封腐旧了,追查起来并不是那般的容易,因此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尽管他们已经有了些许的发现与进展,可是离把凶手与主使者绳之以法,终究还是差了几步。

    星琴并不明白这些,只是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眼看已经过了一个半月了,于开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一样是忙着他的观光饭店筹划。

    她并不奢望能够寄由他解决,可是他的无声无息、不闻不问却让她不免伤心起来。

    也许……她不过是他三个月的玩伴,他何必为了一个小小的床伴而大费周张,甚至还要得罪台湾的政经界首长呢?

    尽管其中有一些必定是杀她父母的凶手,可是这段血仇对于她的意义却和他所感受到的不同……

    这段血仇,她怎么也不能忘,有时夜半汗湿惊醒,咬牙切齿着都是梦见了那一夜;她痛心疾首着凶手的狼心狗肺,凶残手段,却也不免对身旁熟睡的男人渐渐地灰了心。

    于开呀于开,难道你真的忘了这一切吗?

    第九章

    她努力按捺着性子,一日等过一日,就等他来告诉她事情调查得如何了,可是于开却依旧早出晚归,忙碌着和世界各地聘来的专家与当地政府的人士商议饭店事宜。

    七月二日,屿屿国小正式放暑假了。

    星琴就这样待在家里,心痛地冷眼旁观着她心爱的男人忙碌自己的事业,对她只有风花雪月的性a缠绵,却怎么也不肯与她谈论任何有关这件血案的事。

    就算她问起了,他还是低沉地笑应:“一切都在掌握中。”

    留给她无限的惆怅和愤怒……

    这一天晚上,她静静地坐在卧房的大床上,房间幽幽暗暗地没有任何灯光,仅有一轮明月洒入的柔柔皎洁莹光陪伴着她的落寞。

    于开忙了一天的公事,胁下还夹着一叠厚厚的待批公文,他推门入内,惊觉着室内的幽然无光。

    他按下了灯钮,柔和的晕黄灯光登时大放光明,照出了她纤瘦凄伧的身影。

    他心一惊,大步走到她身畔,“星琴,你怎么了?”

    她低垂着粉颈,轻轻地摇了摇头。

    他端起她的脸蛋,没有发现任何的泪痕,可是小脸上浓得化不开的愁意却重重地撞痛了他的心脏。

    “你怎么了?”他憋着呼吸,胸口紧紧塞满了惶急恐惧。

    她再摇摇头,哀怨的眼神几乎揉碎了他的心,“我没事,你也没事,大家都没事……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你怪怪的,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还是又胡思乱想了?”他一把将她揽入怀,明显地察觉出她身子的冰凉。

    “唉……”她幽幽然地叹了一口气,眼神欲语还休。

    “你要跟我说什么?”他急切追问。

    就在这时,他怀里的行动电话倏然响了起来,打断了他的追问。

    他不耐地掏了出,对着来人吼道:“是谁?你这么晚打来最好有足够的理由!”

    “儿子,怎么一开口就这么怒气腾腾的?是谁得罪了你不成?”兰花夫人笑谑。

    他眉头依旧紧蹙,“母亲,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咦?我都还未问你为何劈头就对我一阵发飙,你居然还有脸反问我?”她闲闲地道。

    “我现在正在忙,明天再打给你。”他暴躁地道,大手颓然地抚过了黑发。

    “你忙吧,我累了,先睡。”星琴轻轻地扯了扯他的衣袖,低语道。

    他凝视了她一眼,捂着手机有些释然地道:“那你早点睡。”

    星琴点了点头,躺进大床窝进了被子的深处,耳朵无法自抑地听取着他谈话的字字句句。

    他别了她一眼,又松口气又难免烦躁。

    “又在与哪个美人儿耳鬓厮磨了吗?”母亲取笑着。

    他眯起眼睛,危险地道:“不要乱说。”

    “得了,我早就看了报纸了,你出现在台北的盛大宴会里,身旁带着一位如花似玉的佳人,这在英国早就掀起一阵风暴了,大家若不是惧着你,早有一大票媒体狗仔队飞去台湾盯哨了。”

    “你不是最乐的吗?我居然带女伴出席宴会。”他嘲弄地道。

    他话里的嘲讽之意让星季不自觉地轻颤了颤,身子窝进更深处了。

    “我的确高兴,现在我该开始准备举办婚宴了吗?或者该开始拟发送的请帖名单了……”

    她又来了!

    于开最厌恶母亲j婆多事的性子,她每次都会把事情能搞砸——看她的感情世界就知道了。

    何况什么事情都还没有个谱,她这样胡搅乱搅只会给他惹麻烦。

    他不悦地低吼:“你不要自作主张,什么婚宴,不过是个女伴罢了,你别乱搞!”

    只是一个女伴罢了?!

    他的话像一把刀,狠狠地c进了她的心脏!

    星琴脸色瞬间刷白,她死命地将被子拥紧,却怎么也盖不暖她冰冷透顶的身躯。

    果然,她在他心底不过是个三个月的短暂暖床人罢了,虽然早有协议,早知道这是事实,可是……事实还是太伤人了。

    于开继续不耐地与他的母亲对话——

    “事情不是你看起来的那样,你别太多事,想要抱孙子想疯了也不是这样……”未免让母亲又乱七八糟地做出异想天开的事,他违心地扯谎道:“你知道我的行事作风,这次这个也不过是我花钱买下三个月的女伴,拿钱做事互相交易罢了……什么很久?我知道三个月是破了纪录了,可是……”

    他并不知道星琴没有睡,他的每一个字都听入了她的耳里。

    星琴心都碎了,强自镇定地听着他们母子二人在讨讲着她的卖身契,争论著长短问题,而她的嘴唇已经被深深陷入的牙咬破了,血渍丝丝地沁了出来。

    她没有放开紧咬的牙齿,反而更加用力地咬入,仿佛要藉着那撕裂的痛掩盖住胸窝里锥心刺骨的伤痛。

    她几乎被撕成两半,巨大的心痛狠狠地嘲笑着她的天真无知,嘲讽着她出卖灵r。

    “……我知道克莉丝汀是个好女孩……什么不要辜负她,我跟她压根没有交集,何来辜负?”他愠怒地道。

    “她挺乖的,不但大方又知书达礼,这些日子都过来陪伴我,如果你心底还没有好的对象,那就选她好了,反正琳娜王妃天天在我耳边叨絮着,这桩皇室联姻就这么定了也好。”

    “和克莉丝汀?总之什么订亲的事等我回去再说,”他已经急着要去陪伴星琴了,再也没有心情与母亲周旋打p,“反正你不要给我乱搞生事,什么事等我回去再说,就这样,再见!”

    他要和叫作克莉丝汀的小姐订婚了?

    那她呢?她呢?

    心中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冷笑地讽刺她:你?你算什么东西?你不过是他用钱买来暖三个月床的女人,你以为你是谁?当真以为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以为人家对你真心了?

    他早说过你是个笨女人,到现在你还不信?

    这个声音狠狠地击倒了她,星琴痛得闭上了眼睛,却关不上纷扰剧痛的心灵!

    冷,渐渐地从心凝霜结冰到体外,把她整个人都笼罩在飞雪连天的心境里,她的心开始在下雪,一点一滴地冰冻住了自己。

    她感觉得到他已经褪去了外杉,走入了浴室淋起浴来。她一直屏着呼吸,憋到了自己胸口撕扯般地涨痛了才允许自己吁出气来,她一直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要掉泪不要哭

    他洗完了澡,清爽性感的气息又缭绕在她周围,接着便是床畔下陷,他躺上自己的身边,将她勾揽入怀中拥抱。

    他的体温虽热,却暖不了她已经被霜雪冰冷的心房。

    夜,一点一滴流逝,身旁的于开已经呼息均匀平缓地熟睡了,星琴却睁大着眸子,一夜无眠到天明。

    星琴第二天早上就病了,而且病得一发不可收拾。

    于开快疯了,他飞车将星琴送到马公市去就医,可是当医院不能立刻让她退烧时,若非艾伦劝着,于开早怒吼着把整个医院都拆了。

    后来他还是怨气冲冲地包了一架民航机,将昏迷不醒的星琴送到了台北。

    在舒适的飞机上,他坚持紧抱着星琴,任人怎么劝也不肯放手。

    他挺拔粗犷的脸部线条已经出现了淡淡疲惫痕迹,心痛与着急尚且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他只知道她这一生病,让他整颗心都拧疼了,简直不知该如何是好。

    艾伦担心地捧来一杯热咖啡,低语道:“老板,要不要将星琴放平躺着,这样或者她会舒服些,你也比较不用这么累。”

    “我不累,我不要放开她。”他执拗地道,咖啡也不接过。

    “老板,这样星琴的病也不会好,别到了台北之后连你也病了。”

    “都是我该死,昨天晚上就觉得她不对劲,可是我竟然没有注意到!”他沉痛地低喃。

    “不能怪你,病痛之事本就难兔,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治好她的病,不是吗?”艾伦轻轻道。看着星琴这病恹恹的模样,他心里也难过极了。

    “是我没有照顾好她。”他摇头,沙哑地道。

    “……无论如何,我相信她会没事的。”艾伦安慰着。

    “台北医院方面都联络好了吗?”他抬头。

    “是,一下车就有救护车送她到医院去,病床和主治大夫也都准备好了。”

    “很好,”他低叹,“这次多亏你了,我此刻已心乱如麻,如果不是你帮忙着处理,恐怕事情没有办法这么顺利地进行。”

    “老板您过奖了。”艾伦受宠若惊。

    他轻轻地为她抚过额前的发丝,那上头烫手的触感依旧烧灼着他的心,“希望……她不会有事。”

    他简直不敢想像失去她的日子该怎么过;早已习惯了有她的宴宴笑语,慧黠玲珑,一旦失了她,他接下来的人生又该怎么活下去?

    心思紊乱,虽然此刻难以将她在心底做一个正确的定位,可是她的一颦一笑一点一滴,都深深地牵动着他的灵魂……老天,求求您别让她有个万一!

    她的身躯依旧滚烫得吓人,于开平素严肃性格的脸庞再无往日的钢硬坚毅,取而代之的是深情款款和哀伤焦虑之色。

    他紧紧拥着她,感受着飞机飞翔时轻微地嗡嗡声;机舱内的众人因气氛紧张的关系而安静无声,可是望向星琴的眼神都充满了焦急和担心。

    大家都担心着你的安危,星琴,求求你对我仁慈点,快点醒过来吧!

    于开在心底强烈地呼唤着……

    台北长庚医院

    星琴寂然地躺在病床上,烧已退,人也陷入了沉沉的睡梦里。

    在梦中,于开挽着一位披着美丽婚纱的女子,步步走向红毯,她却只能躲在人群中落泪,希望他再回头望一眼,却怎么盼也盼不着……

    “于开,不要走!”她倏然惊醒。

    守候在身边的于开急急地扑向前,狂喜着想开口,却发现声已沙哑难以成语。“……星琴!”

    她眨动着酸涩无力的眼眸,“这里是哪里?”

    “这是医院,你病了。”他紧紧握住她柔软冰冷的小手,感谢上苍让她醒过来了。

    “医院?”她恍恍惚惚地记起了一些片段,“我病了。”

    “是的,你病了,不过醒了就好了,医生说过你已退烧,醒了就没事了。”他柔声关怀地道:“想要吃点什么吗?你已经两天两夜没有水米进腹了,光是打点滴怎么够营养呢?”

    “我没事,一点都不饿,只是觉得好累。”她凝望着他的切切关怀,心头又是一阵针刺。

    他真的关心她吗?

    看他眉宇间有着烦忧与焦虑的痕迹,憔悴的脸庞和暗青色的眼圈,新生的胡碴,在在都显示出她病后这几天,他真心的惶急和担心之情。

    既已有情,为何又对她无心?她真的不明白他的心理,怎么都摸不明白……

    “多多少少吃一点好吗?我让艾伦还是杰克去帮你买,或者要叫赖太太飞过来做点好吃的家常菜给你吃?”他殷切地道。

    她鼻头一酸,眼圈儿红红了起来,“不用了,我只想好好的睡一觉,倒是你,都有黑眼圈了,也该去睡一下了。”

    “我不睡,我在旁边守着你。”他固执地道。

    她怔怔地望了他好半晌,低低叹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虽然已经存了想要永远离开他的心,可是他的款款情深却令她怎么也迈不开步子。

    难道她只能够细数等待着他自行离开她的那一天吗?

    “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休息,好好地把自己的身子养好,别再让我担心了,知道吗?”他谈会她的意思。

    她缓缓地闭上眼睛,只有点了点头。

    艾伦和两个保镖都进来探视了她几回,除了表达关怀之意外,还不忘买大把大把的鲜花和一些小玩意儿给她,说是给她在病床上无聊玩的。

    于开也送了她一些典雅珍贵的小礼物,有钻石项链和宝石手环,就是没有送给她意义最特别最唯一的戒指。

    也许他根本不想对她许下什么承诺吧!

    项链和手环是买给情妇的,戒指才是送给最心爱的另一半的;她明白游戏规则。

    也许他有一天会买给那个唤作克莉丝汀的女子,也许那一天已经很近很近了……

    她不愿让自己再陷入自苦自伤的思绪中,因此积极地养着身子,并且在脑中盘算该怎么报血仇。

    她不希望让于开知道这件事情,所以她一定要偷偷的进行。

    这一天,于开再度带着一条美得不似人间物的翡翠项链过来给她。

    她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也不用再吊点滴了,因此她双手接了过来,脸上只是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

    “啊,好漂亮的翡翠。”她不免有一丝的惊叹。

    他兴奋地,期待地看着地,“这是我让富比士的朋友快件寄来的,这一条翡翠项链曾是阿根廷的艾薇塔夫人戴过的,十分有纪念性,而且绝对好看,戴在你的脖子上一定更出色。”

    她轻轻抚过那一串冰凉,低低地道:“谢谢你。”

    于开,难道你不明白我要的不是这些吗?我不要一串翡翠,我只要你一颗真心哪!

    “为什么闷闷不乐?”见她不郁,他的笑容也不见了。

    她摇摇头,眼眶噙着微微轻泪,嘴畔却笑得好甜美,“我好高兴,好感动,你给我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他有些迟疑,却心疼着她的眼泪,伸手温柔地拭去了,“既然高兴,为什么还哭呢?”

    她摇摇头,努力吞咽下泪水。

    “等你身体好了以后,我再带你去英国玩好吗?”他轻哄着。

    她倏然抬头,眼底闪过一丝惊喜,“真的吗?”

    “当然,到时候我这个主人就得好好地招待你这个客人了。”他笑着。

    主人客人……她终究还不是他的自己人。

    星琴不想钻牛角尖,却还是不可避免地让自己的心淌着血,“……好哇!”

    她突然伸手环住了他的颈项,于开有一抹惊讶——

    “咦?”

    她蓦然主动地将自己的唇送上前去,小手顺势溜入了他的胸膛内,“吻我,什么话都不要说……”

    他深吸了一口气,久抑的热情再也受不了她的撩拨点火,迅速地燃烧了他们俩。

    他欺身压倒她,就在病床上与她欢爱燕好了起来。

    但是他并没有察觉到她的眼角隐隐有着一滴泪水……带着诀别之意……

    星琴让自己的身体很快地恢复了健康,并且在脑子里迅速地计划出了下一步该怎么做。

    首先,她要去下钓钩!

    要钓大白鲨,必定要有相当分量的诱饵,她相信自己绝对有这个资格。

    只不过她该如何瞒着于开他们,进行这个计划?

    出院的那一天,星琴穿上了一件白色绵质衬衫,底下套了一条洗得有些褪了色的牛仔裤,满头的黑发简单地梳了个马尾,素净着一张清清爽爽的小脸。

    于开搀扶着她坐入了久候多时的轿车,然后细心地为她再披上了一件薄外套。

    “当心又着凉了。”他叮嘱着。

    她浅浅一笑,乖顺地穿上了,“于开,你今天就要赶回澎湖了吗?”

    “是的,你不跟我一齐回去?”他扬起了一道眉毛,微微困惑。

    她盈盈微笑,“躺了这么久,很想要四处走走逛逛,尤其又放暑假了,我想要趁这个机会在台北玩玩,顺道找一找大学同学。”

    “男的女的?”他敏感极了。

    “女的啦,你想到哪里去了?就算是男的又怎么样?难道不准我有异性朋友吗?”她嗔道。

    “我会吃醋。”他干脆地道。

    她一呆,“你也太霸道了。”

    他苦恼地道:“我也不想这样,可是对你就忍不住,总觉得你是我的,谁也不能占了你的时间去。”

    “那你究竟让不让我在台北散散心?”她皱眉。

    “当然让,只不过我不放心你自己一个人,可是饭店那里今天要开工动土了,我不能不到场观礼主持。”他蹙起眉头,深思地道:“这样吧,我让艾伦和杰克保护你一同去,就算要购物也有了两个跑腿的帮你提,这样不是正好吗?”

    “艾伦是你的秘书,怎么能够不陪你回去呢?如果你真不放心的话,就让杰克陪着我好了,他人高马大的总能保护我了吧?”她微笑,“就算我把整间店的东西都买下来了,也不愁没人帮我提了。”

    他考虑了老半天,这才勉强点头,“那好吧,我会让杰克带着金卡随时帮你付帐,你可别跟他抢帐单。”

    “是是是,既然有人要当金主冤大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她绽出一个甜甜的笑靥。

    他这才放心地点头,“一路小心,到哪里都要让杰克陪着你,知道吗?”

    她凝视着他,唇边的笑容倏然不见了,起而代之的是一股冲动,她突然主动地扑向他的胸膛,小手紧紧环住他的脖子,小脸深深埋在他温暖的胸膛内。

    “于开,你可知道我好爱好爱你……”她低低地喊着,心儿又酸又甜又复杂。

    她突如其来深情的告白,让于开惊呆了。

    半晌后,他本能地紧紧回抱住她的身子,感动地低叹道:“星琴……”

    他不知道,星琴已经与他有了生死诀别之意……。

    星琴不忙着去购物,她在杰克的保护下住进了五星级的大饭店,在美丽舒适的卧房内,她就着阳光在核桃木桌上写下了长长的一封信。

    一封给于开,一封则是给三个妹妹的。

    她细细写下了自己最想要叮嘱的话,只希望当他们看到这封信时,她已经成功地替父母亲报了仇。

    家仇海样深,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坏人继续逍遥度日,也不能日日苟且偷安,只为了明哲保身纵情溺爱……

    她是长女,就有那个责任为父母报仇血恨,虽然有可能再也见不到妹妹的面了,可是至少她可以确定的是,妹妹们将会平平安安的活在世界上,没有追杀没有仇恨,也没有成日虎视眈眈着要杀人灭口,取她们性命的恶人。

    一切的血仇恐惧就在她的手中终止吧!

    她将这两封信放在桌面,上头写了“请转呈u。k集团于开总裁”。

    然后她背上了包包,开门走了出去,杰克已在门外恭候多时。

    第十章

    星琴首先到了香奈儿专柜,买了一套黑色西装长裤换上。

    然后她穿着这一身正式又显英风飒飒的西装,到发形设计室中去梳整了一个最亮丽利落的发髻,并且还去上了彩妆。

    杰克从未见到星琴这般郑重其事的打扮,他隐隐约约感觉到她仿佛是在进行一场圣洁的仪式,将自己从头到脚打扮一新。

    他并不明白为什么,但是她脸上莹然神圣的光芒却让他心底闪过一抹不祥之感。

    杰克不敢轻举妄动揣测什么,但是他更加小心谨慎地保护着星琴,绝不让她有任何发生危险的可能。

    直到他陪着她进去一家百货公司,在换衣间外等候的时候,却久久未见星琴出来!

    那时柜台小姐正拿着金卡去结帐,他觉得不对,便急急地敲起门来——

    “星琴小姐,星琴小姐!”

    门很容易就打开了,里头空无一人,只有玻璃镜门映照出他惊恐的面容。

    该死,难道是他方才没有注意,让星琴小姐偷偷地溜走了吗?或者是……有人掳走了她?

    糟了!

    杰克惨白着脸,转身飞快地奔出专柜,往手扶梯冲去——

    星琴缓缓地从玻璃镜门后幽暗的小仓库出现,美丽的小脸上有着歉意和坚定的色彩。

    狩猎计划开始!

    她搭电梯到顶楼的收藏刀专柜购买了一把锋利的拆信小刀,贴身藏好了。

    下一个目标,许富部长的官邸。

    她下了计程车,徒步走过半条街来到了官邸面前。

    门口有一名警卫,纳闷地看了她一眼,“小姐,请问你找哪位?”

    “我找许部长,听说他今日身子略有不适,因此特地过来探望他。”她冷静地道。

    警卫见她美丽高贵,虽然不至于就此放她入内,可是也是和和气气地问道:“可是部长说过不接受采访和打扰,小姐您是……”

    “麻烦你代为通报一声,就说我姓饶,饶星琴,是他故人之女来看他了。”她唇边泛起一抹淡淡的笑。

    “呃,那请您稍等。”

    星琴等待着,果然不到三分钟,警卫便得了讯息恭敬地帮她打开了门。

    在书房内的许富,则是皱着眉头惊悸着她的到来;他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自己送上门来,不过在事情还没确定之前,他还不能轻举妄动。

    他的主张是问出她们姐妹的下落,然后再个个杀害灭口以绝后患,可是其他两人却坚持这件事情早已事过境迁,他们任何的轻微动作都有可能引来揣测,反而落了痕迹,所以要他先按兵不动。

    可是她今日竟找上门来了!

    他怀着惊疑的心,脸上却一点儿痕迹也不露。

    幸亏夫人和儿子这几日都去美国探亲了,并不在家中,否则难免又是一阵麻烦。

    他让佣人将星琴带进了书房,自己则是端正着首长的官架子等候着她。

    门一打开,星琴缓缓地走了进来,双眸闪电般地投s向他。

    星琴觉得自己紧张的快要晕倒了,可是掌心的汗水和心脏的怦跳却不能让他发觉。

    她是来下饵的,要有冷静的架势!

    “许部长,没想到您竟肯亲自接见。”她微微一笑。

    “小姐请坐,我记得上回在宴会中,你姓陈呀,怎么突然间又改姓饶了?”他假意地道:“咦?你今日来不知有何贵事?是不是于总裁有什么讯息要你带给我?”

    星琴冷冷地笑了,“许部长,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知道我是谁,我也知道你和你的同伙当年做了什么好事,如果你不希望这件事情见报的话,就请你们几位‘当事人’今天晚上八点到阳明山第一停车场见。”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脸色一点都未变,心底却已经暗暗惊动了!

    是不是她已经掌握到什么证据了?该死!难怪这几天有消息传出肃贪组和法务部内部有些讯息,是跟他们三个人有关的,可是无论他们怎么问,内部都一问三不知,直说这是八卦流言消息,当不得真的。

    难怪难怪,这阵子一些重大工程的发包作业都缓了缓,厂商们也纷纷有些紊紊乱乱的……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他心里越想越乱,越想越恐怖,脸色不禁渐渐发白了。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的。”她冷漠地道,眼眸里盛满恨意。“我手上有一些陈年的证据,不过还是足以毁掉你一世道行。”

    “你这个……”

    “我劝你最好和我合作;请怨我先行告退,不用送了。”她潇洒地一转身,大踏步离去。

    许富脸色变了好几变,他咬着牙,急急拿起电话就拨——

    “老董,事情不好了!”

    星琴苍白着脸,胁下挟着一个牛皮纸袋,里头除了一张折叠好的报纸外别无它物,而且她还特意将封口用强力浆糊黏得紧紧的。她的香奈儿皮包里,还装着一个小型的录音机。

    现在已经是七点五十九分,她已经把录音机按下收录声音的功能了,还将收音的钮转到最大。

    冰冷的刀刃则是贴身在她腰间,被黑色外套掩盖住。

    她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待凶手的到来,今天无论如何,是死是活都是一个结束!

    幽暗的天空没有一丝月色,她站在隐隐密密的花丛底下,眯起了眼睛望着缓缓驶近的轿车。

    她静静地见着他们三人自行下车,并没有带随从,她这才从花荫树影底下走了出来,小脸苍白而清丽。

    “果然是你们三个人。”

    他们三人一见她,眉头一皱。

    “我们已经来了,你到底要什么?钱、珠宝,还是土地?”许富手中拐杖用力一顿,“别废话,快点说。”

    “老许,这个黄毛丫头就是老饶的女儿?”董国代挺着肥胖的大肚子,一脸y意,“瞧你怕成那个模样,不过就是个娇滴滴的美人儿嘛!陪我乐乐倒是可以,至于报仇……哈哈哈,你想太多了。”

    “啧啧,许富部长,张权缪立委,董迎晏代表,”尽管面对这几个老j巨猾的大官,她的心脏已经快要从嘴巴跳出来了,可是一想到父母惨死姐妹流离失所的仇恨,她霎时勇敢了起来,“任谁都没想到,原来你们就是当年谋杀饶家夫妻的凶手,好一个国家栋梁社会精英呀!”

    她愤愤的冷讽并没有让三人有丝毫的愧疚之意,他们三人反而有默契地互觑了一眼,不约而同地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录音机在转动着,星琴紧紧挟着牛皮纸袋,“知道有把柄落在我手上,你们也会害怕了?”

    “你想勒索我们?”张立委皱眉,不满地道。

    “说勒索不敢当,当年你们可真够狠的,一夜之间就杀害了我的父母……”

    “谁教你老子不长眼,挡了我们的财路又想要断我们的生路!”董国代粗鲁地叫道,“什么为官清廉为民请命,笑死人了,辛辛苦苦爬上这地位就是要为自己谋点儿福利,要不然我们当官岂不是白干的?”

    “你们已经拿了人民的薪水,难道还嫌不够?”她怒视。

    “那一点儿怎么够塞我们的牙缝?老实告诉你吧,笨女人,三年一任四年一选,好不容易占了这个位子了,又怎么能够不大赚油水?难道还留着给下一任的污吗?”董国代嗤笑道:“就只有你那个白痴老子假装清官,那副模样我看了就想吐。”

    星琴恨不能立刻就掴他一巴掌,以泄心头之恨。

    许富谨慎地看着地,“既然你已经有了证据,却不把这些公诸于世,那么很明显的你也是想要从我们身上揩油捞点好处,就不必再假清高了;说吧,你要多少?”

    难道他们以为每个人都跟他们一样,心肠都黑了,被狗啃了吗?

    星琴强自按捺着熊熊怒火,她冷冷一笑,“就为了我父亲阻你们财路,你们就杀了他?那我母亲呢?我们姐妹呢?又犯着你们什么了?”

    “如果你们都不死,那这件事迟早会被追究出来;哼,当年收买的那帮子杀手真不济事,如果早把你们姐妹都干掉了,今天何来的威胁勒索?”张立委y沉沉地道。

    “原来如此,”她又气又恼,却依旧努力想要将话题带向当年他们究竟是做了什么违法的事,“我想想,那一年我父亲究竟是要举发你们哪一桩贪污啊?嗯……好像是……”

    “你那个惹人厌的老子就为了那年征收核能厂用地,我们大力帮了某家厂商的忙,事后也不过收了几千万的红包这件事,他就气急败坏地要函寄府举发我们。妈的,这年头污钱的又不只我们几个,难道就因为我们本事高,拿到的钱多就要我们的老命吗?”董代睥睨地道:“当年我跟你老子还是同事呢,没想到他一点都不顾虑情面,任我们怎么巴结都不肯放过我们……”

    “所以不是他死就是我们亡,”许富有些急躁紧张,他低叫道:“你究竟要多少钱,才愿意把证据还给我们?”

    “都在这里,”她将手中的牛皮纸袋挥了挥,冷冷地道:“你们谁要过来拿?”

    他们相视一眼,竟有些迟疑。“怎么?所有我收集到的证据都在这里,为什么没有人敢来拿?”

    “我们怎么能确定你没有藏了副本?”许富老练地问。

    “啊,原来如此。”她点点头,“看来你们只能信任我了,不是吗?”

    三人恨得牙痒痒的,纷纷怒喝起来。“可恶!你这个死丫头,你敢跟我们玩把戏!”

    星琴做了一个手势,止住他们的辱骂,“我以我的生命起誓,所有的文件都在这里了,从今以后我也会消失在你们的面前。”

    “开玩笑!发誓谁不会?我董某人学会发誓的学问时,你还在你妈肚子里没生出来呢!”董国代冷哼。

    “我今天来只是想要跟你们说个清楚,希望你们以后也别找我妹妹们的麻烦了,既然事情总要有个了给,不如就让尘归尘土归土,以后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她正色道。

    他们三人脸色微微一怔,不禁又互别了几眼,仿佛在斟酌考虑着她话里的可行性。

    “文件交给你们,要求的只是你们永远再也不得伤害我们姐妹四人,这桩买卖不难办吧?”

    “好,就姑且信你一次,你该知道若是要了我们,你自己的下场会死得非常难看。”董代恫喝道。

    她点了点头,“那你们哪一位过来取文件呢?”

    许富脸色一阵变幻,“我。”

    她将牛皮纸袋缓缓地拎在手里,等待着他前来拿取。

    他慢慢地,谨慎地走向她,然后伸手过去截走了牛皮纸袋,就在这一刹那,他手里的拐杖飞快地举起,重重地往她脑袋落下。

    星琴手底一翻,锋利的拆信刀已经抵在他喉咙前,低低喘息着,“试试看,我既然来了,就是有做了准备。”

    许富的脸一僵,额上的冷汗缓缓地渗了出来,硬着表情道:“你想做什么?”

    “希望你能遵守规则。”她手微微一压,刀刃更加抵入他的颈项。

    他咬着牙缓缓退了一步,“好,果然利落……你走吧!希望你遵守承诺。”

    星琴冷冷地凝视着他们三个人,眼神凌厉而怨恨,“我会的,就如同你们一样。”

    她转身,大踏步要离开现场,手底的汗已经濡湿掌心,怀中袋子的录音机依旧在转动着,这让她心里好过了很多。

    爸,妈,你们等着,大仇就快要得报了。

    就在这一眨眼间,许富对董代微微点了点头。

    她背对着他们向前走着,蓦然听见了开保险栓的声音,心下重重一凛!

    “死丫头,和你老子一样下地狱去吧!”

    她闭上了眼睛,奔跑着往树丛下一扑,乘机将香奈儿皮包塞在幽幽绿叶掩映底下——就算她死了,天亮后也会有人发现这只皮包和这卷录音带的!

    她突然动如脱兔的逃跑动作让董代一惊,飞快地扣下扳机。

    由于她在移动,消音手枪噗地一声只s中了她的小腿,却也让星琴整个人痛苦地跪倒在地上,被击中的火热痛楚瞬间席卷了她所有的知觉。

    好痛……

    远处有车声快速驶近,三个人顿时恐慌起来,张立委飞快地坐进了驾驶座里,先行发动了车子,董代则速战速决地想要将星琴立毙于枪下,可是就在他要扣下扳机的一刹那,疯狂驶至的车子已经跳出了一个高大的男人,怒吼着扑向星琴,为她挡住了致命的一枪。

    情况霎时混乱了起来,张立委急踩油门,许富则打开了车门,拼命拉着肥胖的董国代要上车,可是那后来飞驰而至的轿车已经挡在他们车前,里头还跳出了两个魁梧的外国大汉。

    两名大汉见了他们三人不约而同地怒斥一声,凶暴地飞身向前一拳一个,可怜那三名养尊处优又老大不小年纪的“国家栋梁”怎么经得起这样猛力一击,登时晕的晕倒的倒,董代连手上的枪都被夺走了!

    他们哪见过这样的大阵仗?没晕的也已经肝胆俱裂地颓倒在地,连跑都不敢跑了。

    两名保镖盯着三名老家伙,艾伦则急急地跳下驾驶座奔向那受伤的两人。

    “老板!”他快要尖叫了,“你受枪伤了,你流好多血……”

    “我不要紧,星琴,星琴没事吧?”于开脸色苍白若纸,背部已是一大摊鲜血,可是他犹自挣扎着要抱住星琴,“星琴……”

    星琴虽然疼得浑身冒冷汗,可是当她看见于开竟然不要命的为她挡了一枪,热泪顿时夺眶而出。

    她虚虚弱弱地爬向他,紧紧地攀住他的手臂,“于开,你的伤……”

    他颤巍巍地吸了一口气,强忍着笑道:“我没事,你呢?你千万不能有事,我再也禁不起失去你的……的……”

    于开晕了过去。

    “不!”星琴凄然大叫,紧紧揪住他的手,“不要!”

    接着她也失去了意识……

    当星琴幽幽地醒转过来时,她的病床前竟伫立着一位风韵宛约神秘动人的美妇人。

    她穿着一身宝蓝色的曳地洋装,美丽的脸上一片严肃,“你终于醒过来了。”

    “您是?”她还没有从迷迷的情况中完全清醒,可是小腿锥心刺骨的痛却让她在下一秒钟煞白了脸,“噢。”

    那美妇人同情的眸光一闪而逝,好像努力在克制着自己不要对她流露怜惜之意,“我是于开的母亲。”

    于开的母亲?!

    她瞬间忘了自己腿上的剧痛,“于开,于开他怎么了?他有没有好一点?他没事吧?”

    老天,于开……于开竟为她挡了一枪;在那生死一瞬间,她的心顿时澄澈空灵无比,了悟了一件事实——于开是爱她的,他绝绝对对是爱她的!

    若非真心,又怎么可能冒着生命的危险为她挡子弹?

    想到这里,她又自惭又窝心又酸楚……泪水又不禁纷纷跌碎在脸颊衣襟。

    于兰花瞪着她的眼泪,努力硬起心肠;她不能再心软了,唯一的儿子已经被这个女人害到重伤差点死掉,她这次一定要果断一点,保护她最爱的儿子。

    “于开已经回英国了。”她淡淡地,疏远地道,“我留下来等你醒,只是要告诉你一件事。”

    星琴心蓦然一沉,小脸益发惨白,“他……回去了?您要跟我说什,什么事?”

    “请你从今以后不要再缠着我儿子了。”

    星琴重重一颤,像是有人在她肚子上用力打了一拳,脸色都变了,“为,为什么?”

    “难道你把他害得还不够吗?他肺部卡了一颗子弹,差一点就死掉,如果不是及时送医的话,现在恐怕早就在太平间了。”于兰花没有注意到她惨白的脸色,自顾忿忿地道。

    不!星琴脸上的血色已经褪得一干二净,“他……”

    “都是你害的,若不是为了你,一切就不会发生了,说也奇怪,我那个笨儿子怎么会笨到为你这个买来的女人挡子弹?”

    “不,他爱我。”星琴努力不被那句“买来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