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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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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必了,你明天还有工作,先回去早点休息吧。市里的事回去后我们找机会再聊。”

    凭心而论,在这样一个漆黑的夜晚,只身前往一个哭喊声乱成一片、血腥味汗味交织一起、各种意想不到的矛盾集中都摆到你面前,让你不能有更多时间思考,就要立即答复表态的场合,他的确需要帮手,他希望自己身后有可以依靠的力量。在这种时候,多一个人,多一个声音,哪怕是不同的声音,都是力量。可是,他不能拉上李宜德。他知道李宜德纯属客套,都是相当级别的领导干部,也都熟悉领导干部处理问题、检查工作、陪同考察的基本常识。一个市委书记到县里处理一起突发事件,身边却跟着另一个县的县委书记,什么意思?那不是公开告诉新阳人:他们之间有特殊私人关系,要不就是告诉人们,李树生出门时,李宜德在场。关于他们私人间关系,在李宜德提拔为县委书记时,社会上就有些议论。柳王明更是盯着他们的关系做文章,还是少让他找些口舌为好。

    李树生和爱人一同把李宜德送出门。

    李宜德上车后,借着车灯,看见一辆出租车刚刚启动开走。

    李树生回到屋里,跟秘书司机打过电话,让他们半个小时以内赶到家里来,立即赶往陵溪县。然后在沙发上坐下来,点上一支烟,猛吸了一口。

    陵溪县发生的交通事故,灌满了他的脑子,眉宇间皱起了一个清晰的“川”字,事故、国务院领导和省领导批示、换届、柳王明――。

    生死博弈 四(1)

    深夜人静,空旷的原野,浓罩着y云的天空感觉不到一丝空气流动,夏夜显得异常的沉闷,世界也好像凝固了一般。黑黝黝的柏油路上,只有两束强烈的车灯和耳边“沙沙”车轮声,还勉强在表现着世间一份生机。

    车内也异常的沉静,没有音乐,没有对话。司机和秘书都瞪着眼睛,注视着车灯所及路面上的一切。李树生闭着眼睛,沉思着自己要面对的问题。

    陵溪县境内发生的交通事故,是一场意外危机。虽然并不对新阳大局稳定构成什么威胁,但影响却不能低估。已经惊动了国务院和省委省、政府主要领导,而且发生在省委宣布地市换届的当口,不能不引起李树生的高度关注。李树生明白:社会、经济生活中发生一些预想不到的事件,不在乎它的大小,却常常是引发社会矛盾、决定民意走向、推动各种力量重新组合、造成政治格局变化的导火索。于是,利用危机处理,化险为夷,争取主动,为我所用,制肘对手,实现自己的政治目标,常常是政治舞台上各色人物施展拳脚的基本功。把握得好坏,往往有战场上那种转败为胜、化险为夷或风云突变、土崩瓦解的功效。毫无疑问,柳王明会全力用好这次危机。李树生必须认真把握,运筹帷幄,有针对性的采取对策,掌握主动权。所以,他在上车之前,特意要黄世槐报告柳王明在陵溪的活动安排。客观地说,处理这一类突发事件,对李树生来说是轻车熟路。当过村支部书记、公社干部的李树生,在农村处理过很多这样棘手的事,化解过很多一触即发的危机,他以自己的智慧和果敢,纵横捭阖,劝“刘”说“项”,避免了流血冲突。李树生被当时的公社领导誉为“处理复杂疑难问题高手”,甚至于李树生接到了人民大学录取通知书后,公社书记还同商量,是否还可以考虑放弃,因为公社党委已经呈报他为党委委员,只是县委还没来得及研究。李树生再次摇头,感谢书记的好意。

    “这样吧,你不要把后路堵死。先去试试,如果在学校觉得不习惯,还可以回来。位子给你留着,怎样?”书记最后说。

    说心里话,李树生还真为自己处理突发疑难问题表现的能力感到有些自负。他给新阳的干部作报告,几次讲到一个观点:一个干部,按程序办事,处理日常工作,念稿子作报告,连“同志们”到“(此时带头鼓掌)”都是秘书写好了的,那看不出什么本事。没有准备的即席讲话,没有准备突发事件处置,重大自然灾害中避险组织指挥,纷乱的公众场合组织生命财产抢救,能够镇定自如,指挥若定,趋利避害,把人民的生命财产损失减少到最低程度,那才叫真本事。

    现在,李树生思考的是,处理陵溪交通事故,同柳王明使的这股暗劲从何处发力。柳王明是个爱出风头的人,特别是换届前夕,更不放过在公众场合显示自己的机会。黄树槐说他要去现场,要看死者家属,还要开会部署全市安全生产。那么,柳王明想通过这个事故来展示什么?是和老百姓的情感?还是自己的能力、责任心?还是显示他的为民亲政作风?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李树生必须以自己在事故处理中的活动,去淡化、虚化柳王明想要得到的东西。又不能使身边的人、县里的同志体会察觉出他们在事故处理中的不同意见、不同心思。因为无论是谁,都无法容忍人命关天的悲哀中还匿藏勾心斗角的把戏。有两点,李树生始终是坚定不移的,首先是事故处理的主动权必须抓在自己手里,再就是要充分展现作为市委书记在突发事件中的主心骨地位,以及处理问题艺术的高明之处,告诉人们:“书记”还只有李树生胜任。

    想到这里,李树生睁开了眼睛,斜躺着的身子坐了起来,看了看窗外漆黑的夜幕,然后不紧不慢的开了腔――

    “我看这样吧,小戚,你给柳市长挂个电话,我和他商量几个事。”话是商量的口气,却是一点也不容置疑。

    “好的,我来拨通。”坐在前排的小戚是李树生的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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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死博弈 四(2)

    “喂,你好,柳市长吗?我是小戚,李书记找你,请稍等。”小戚双手把移动电话捧给李树生。

    “喂,王明同志吗?我李树生,你辛苦了。”

    “哦,李书记,我没事。听说你也过来了?”电话那头传来柳王明沙哑的嗓音和嘈杂声。

    “我刚刚离开省城,可能要到天亮才能到。你在什么位置?”李树生问。

    “我看你不来也可以,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我们电话里商量也行。”柳王明说的是心里话,就这么个交通事故,还用得着书记、市长都出面?再说,柳王明有自己处理问题的思路,前面加了个人,他不好拍板,心里也不舒服。

    “那不行。我已经上高速了,我得去看看。”

    “我正在出事现场。哎呀,真惨,真惨哪!”

    “现在死亡人数有没有增加?”

    “刚刚报告在送往医院的路上又有两个伤势过重,不行了。”

    “我的意见是不是这样,你在现场同县里同志商量一下,组织三个专门小组,每个组都要有市、县领导负责,分头开展工作。一个组负责抢救伤员,把市、县的力量集中起来。技术力量、医疗器械、药品全市组织调配,市、县都要有领导参加指挥。尽可能减少死亡。”

    “我已经让市卫生局长带了个医疗组赶过来了。”

    “哦,那好。第二个组,专门负责做死者家属及善后工作的,肇事车所在单位和保险部门要派人参加。第三个组是事故调查组,要组织市有关方面的专家、市公安、交警的同志,对事故原因进行科学鉴定,尽快公布调查结果,既便于我们总结经验教训,也有利于澄清社会对政府管理上一些负面反映。”

    后面这句话,李树生说得特别慢。他心里的想法是,事故一开始就要把柳王明扣住,不能让他轻轻松松。况且最近国务院专门就安全生产问题出台了条例,安全事故是要追究行政领导责任的。发生在陵溪的这起事故,不是正好说明政府在社会管理上的漏d吗?

    “是啊,这样的恶性事故,下面难免有各种说法,对新阳形象是有影响的。”柳王明当然也能听出他的弦外之音。这是政府管理问题吗?新阳出了问题就记在我名下?美你的吧!你当书记的没一点干系?所以他说是“新阳形象”的影响。新阳的形象当然也要扯上市委和市委书记了。

    “事故调查组县里正在组织,我看就让县里去调查吧”

    “恐怕不行。国务院有个交通事故处理的条例,死亡人数超过十人的,要市以上政府组织处理,还要有省公安交警总队介入。”

    “那你的意见?”

    “我看还是由市里来组织调查组,县里同志参加。让温俊铭当组长,他是市委副书记,又主管政法工作。”

    安排温俊铭主持事故调查,李树生是深思熟虑的。他年纪轻,敢于直言,不看脸色行事,人际关系上比较超脱,没有什么挂牵,在同事关系上更贴近李树生。再说,让管政法的市委副书记来负责调查事故,从分工上也是无懈可击的。这样,李树生无疑始终抓住了事故处理的主动权。

    “我以为还是让常务副市长魏道清来负责比较好,他分管公交,处理这类问题比较有经验。”柳王明认为温俊铭书生气、机关味太重,缺乏处理行政事务的经验。其他倒没有更深层的考虑。

    “老魏以政府常务副市长的身份组织指挥伤员的抢救,更好协调市县各有关部门的关系,让他负责这方面的工作更合适。”

    李树生的口气让柳王明感到没有商量的余地。他也没过多分坚持,何况事故调查也好,组织伤员抢救也好,都不过是个苦差事,只要不套在自己身上,谁去干都行。他现在着急的是要赶快把事故处理完,以便集中精力实施有关换届的各项准备工作,时间对于他来说太宝贵了,他必须尽快从事故的拖累中解脱出来。再说,从现在开始,表面上他要更加注意处理好同李树生的关系,作为市委书记,对于下一届班子、特别是书记的人选有一定的话语权。一些无关大局的事情也就不必拧着劲。

    生死博弈 四(3)

    “王明同志,还有个事我想听听你的意见。明天省政府分管安全生产的副省长要来陵溪调查了解事故情况,我想借这个机会就在陵溪开一个全市安全生产的电视电话会,以市委市政府的名义召开,一是通报陵溪这起事故的情况,二是要求各地从这起事故中吸取教训,举一反三,三季度各行业生产任务都很繁重,要在确保安全的前提下,完成好今年经济和社会发展任务。同时要以此为鉴,抓好社会治安安全、消防安全、煤矿生产安全、饮食卫生安全等等。会议之后市委市政府要向各市县派检查组,抓好落实。”

    “开个会我没意见,可我的时间安排有冲突。市政府安排了几个活动,我明天一早就要赶回去。”

    “那不要紧,你上午处理一下工作,会议安排在明天下午,考虑省长在这里,主会场就设在陵溪,你在市里参加,让陵溪县委县政府在会上作检查。主要由你讲,我强调一下。最后让省长作指示。”

    ”究场位“那行,我没有更多的意见。我现在去看看死者亲属,等你来后,有什么问题我们再研究吧。”

    “。到了陵溪,我再和你联系。”

    关了微微有些发烫的移动电话,李树生的心情轻松了些。他可以预料到抢救现场的混乱,也可以想像死者家属失去亲人撕心裂肺的哭诉。但他深信,一场意外的突发危机,已经在他的掌控中,正有序地得到化解。他甚至感到柳王明对这场危机处理并没有足够的思考,主动权已经握在自己手里。

    “小戚,你把刚才我和柳市长商定的几件事,给市委秘书长去个电话,让他分别通知温副书记和魏副市长,让他们按照分工尽快进入各自岗位,开展工作。”

    “好的。”

    把自己的安排告诉其他几位市领导,防止柳王明在执行时变通走样。这样,一旦这个部署在实施时有变动,就会在工作中发生碰撞,温俊铭和魏道清就会立即反馈到自己这边来,使柳王明不得不在他设计好的框架下活动。而且,从现在开始,对市委、市政府的工作,李树生必须加强掌控,要有更多的框架来规范柳王明乃至市委常委班子所有成员的活动,任何大意和马虎都会失去驾驭全局主动权,都会使自己在新阳换届这场政治博奕中失利。

    “另外,以市委名义给省委发一个《明传电报》,报告事故情况和我们组织事故处理的安排,请省委指示。”

    交待完了这些,李树生摸摸口袋,掏出香烟,迟疑了一下,又放下了。汽车开了冷气,车内密不透风。

    司机从倒车镜中已经两三次看到了他的这个动作,立即把车窗玻璃降下了一丝缝,“呼-呼”的气流声在车内响起来。

    李树生再次掏出香烟,点上了火,有滋有味的连吸了两口。两束冷峻的目光注视着漫漫夜幕。

    生死博弈 五(1)

    作为一个有姿色、有知识、有抱负女人,黎颖觉得这辈子实在太冤。论才干,她在同班同学中算是骄骄者,系学生党支部副书记,专业成绩也是班里数得上的前几名。论长相,她虽算不上校花,也是男同学眼球集焦点之一。要论家庭背景,她是将军的女儿,在京城虽说将军多如牛毛,但在她的同学中,她是为数不多的高干子女。同班同学中,从政者,有的已经官至副局级。经商者,个人资产以达八位数。无论如何,黎颖的境遇都不应当是现在这样。她应当有一个更大施展才能的舞台,有一个温馨的家,有一个她充满幻想、驰骋情感的浪漫园地,有一个死心塌地专心致志爱他的丈夫。

    现实粉碎了她玫瑰色的梦

    女人哪女人,主宰自己的不是命运,而是一念之差的婚姻。正是“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

    婚后不久她就后悔,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不明白自己是哪根神经出了毛病,怎么会鬼使神差地同柳王明那样猥亵的人,一起步入了婚姻这样高尚的殿堂?

    她算什么,她是个道具,是他的附属物。她为他担惊受怕,她是他的挡风墙,在她这堵墙下,他可以放纵自己的感情,他可以毫无顾忌。她是这个家不花钱的保姆。她环视这个家,这套复式结构住房,装饰得富丽堂皇,可她总觉得空空荡荡,冰凉冰凉。自从儿子去了德国之后,她在这里找不到任何兴奋点。她怕他在家,那些攀附权势的小人,就像苍蝇逐臭,一拨接一拨:套近乎的,谈工作的,要项目的,想调动工作的,伸手要官的,想当兵的,退伍安置的――,没完没了。这时的她,成了茶店跑堂的小姐,陪笑,倒茶,让座。不搞到深更半夜,决不散场。他不在家,她就像从人山人海的闹市,突然来到一座空旷的庙宇,连喘口气都能听到回音。

    她曾经提出要雇一个保姆,可柳王明先是以家里来往人多,人情往来也多,让个外人都看在眼里不方便,很难找到合适的人。后来干脆就说,你没见过保姆赶走主人成为女主人的?这话倒真吓着了她。柳王明的德性,她最清楚。要是在家里闹出笑话来,她就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她庆幸自己觉悟得早,老天还算公平,把她该有的一份爱送到她面前。填补了她心中垮塌的一角。

    这时,她想到他。

    他在干什么?他老婆在家吗?

    她拿起了座机电话,又放下了。田文革曾经告诉柳王明,查一个人的社会联系,最好的办法是看你家里打出的电话。这使她背脊滚过一丝凉意。所以,她同张力维联系,不敢用家里的电话。

    她从包里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常常让她心跳的电话。

    “嘟-嘟――”接通信号响了两声,她立即按了“拒听”键,然后把手机紧攥在手中。他看到了她的电话,只要方便,他总会立即给她回话的。不过三分钟,手机唱出了悠扬的歌声:《迟来的爱》。黎颖立即接通电话。

    “力维吗,你在哪儿?干嘛呀?”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颖姐,我一个人在家呀,你在干嘛?”

    “我也一个人在这屋子里,我想你,知道吗?”

    “他今晚回不了市里,你知道吗?”

    “力维,知道他不回来,你干嘛不来看看姐呀!”

    “我何曾不想,你的身影时时刻刻在我眼前晃动,在梦里出现。颖姐,我真不知道怎么办。”张力维听到电话的那头有抽泣声。

    “力维,她去哪了?”

    “单位组织劳模去承德避暑,半个月后才回。我现在去你那行吗?”

    黎颖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八点多了。

    “这么晚,你方便吗?”

    “怎么不方便,我打个车,四十分钟就到了,你等着我。不过,你得洗干净点哦。”

    “憨包。”她一再叮嘱,路上要慢点,注意安全。

    张力维几句话,撩得她全身燥热,一脸绯红。似乎感受到张力维的舌尖已经贴着她那儿轻轻的卷动,下身开始有潮湿的感觉。她的心头一下子云开日出,步子也轻松起来。她首先跑到楼上自己卧室。他不在家时,她常常在这里休息。她走到床头,伸手在挂着她和儿子照片的镜框后拿出一把钥匙。这是她藏着的秘密。

    生死博弈 五(2)

    柳王明的住房是市城建局公寓楼。说是公寓楼,又只有三户。它是贴在公寓楼主体建筑最东头一个独立单元,底层是地下室,一楼是柳王明的司机老余,往上是两户跃层。柳王明和黎颖的家在二三跃层。再往上,是城建局一位退下来的老局长,担任过市政协副主席,子女都不在身边,家里就老两口,一个小保姆。两户相邻是柳王明认真挑选过的。司机跟他多年,从外省来新阳,自然是贴心的。楼上的老局长,住到这里是缘分,他对柳王明感恩戴德。老局长对自己要求很严,当了近十年城建局长,盖了无数的房子,自己一直住在一套六十多平米旧房里。他担任城建局长的时候,城市居民人均住房面积不到十平米,自己住得太宽敞,不好做工作。无论是市民,还是单位职工找他解决住房,都说不出太硬的话。

    “大家都很困难,再克服一段,慢慢就会好的。你看我不也这样吗。”

    到近人情,跟你鞍前马后的侍候着,风风雨雨快两年了,他长这么大都退下来后,老局长的住房一直没能解决。他心里有些不平衡:全市七十多个地级以上的干部,无论老的少的,无论资历深的浅的,住房在一百平米以下的找不到第二家。他多次找市委、市政府领导,一直没能解决。柳王明来后,他找到了柳王明,正好市政府办公室也在考虑柳王明的住房,而城建局正准备盖房。但因为老局长关系在市政协,两家扯皮,都不想解决他的住房。柳王明接待了老局长后,听完他激动的汇报,当着他的面,大骂两个单位没有良心。

    “他妈的,这帮人!一群白眼狼。自己住那么好的房子,睡得着吗?一个为大家盖了几十年住房的老局长,住在七十年代的破房子里。你放心,就是我没住的,也得先给你解决。”柳王明把城建局长找来,并批给城建局一百一十万,解决三套住房。这样,柳王明拨专款给自己和司机盖房子,就变成了解决老干部住房了。

    柳王明这次一边骂娘,一边批条子。还真灵,社会效果非常好。从老局长嘴里传出,刚到新阳的柳王明,在不熟悉的老百姓心目中,是一个正义、果敢、能为老百姓解决问题的好领导。而且在一片正义的舆论中,“合情合理”安排好了自己的住房。

    有了这一百一十万,市城建局借机会把自己的院子收拾得漂漂亮亮,扩大了绿地,造出了假山,小桥流水。还趁机盖了一栋小招待所。并特别装修了三间档次高的房间,一个套间,两个标准间。局长徐向东特别跑到黎颖办公室,把钥匙交给她。“你家里来的客人多,就不要到外面住了。我们帮不了市长什么,就解决点后顾之忧吧。”

    “这不好吧?”黎颖推让着。

    “嗨,这有什么不好。房子又不是送给你的,市长今后高升了,你再还给单位就是了。”

    接待家里来客,是黎颖的任务。她没把这事告诉过柳王明。家里来了要住的客人,她就往那里安排。这里也成了黎颖情感走私的园地。她第一次忐忑不安地接受了张力维的热吻,又“砰砰”心跳地同他上床,又平生第一次体会到做女人的幸福。也从那一晚起,她更加痛恨柳王明夺走她的青春,夺走了她作为一个女人的幸福。她内心没有丝毫的愧疚,有的是报复柳王明移情别恋的快感。

    黎颖立即开始准备,同心爱的人见面。今天特别热,白天气温达到了四十一度,屋里显得很闷。她把空调设定在二十五度,并打开卫生间的门,降低里面的温度。她要洗澡,淡淡地化个“晚妆”。她打开衣柜,找出那件丝织粉红色的睡衣。张力维曾夸她穿这件睡衣特别好看、性感,特撩人。找好了洗换衣服,来到洗漱间,拧开水龙头冲澡,洗得特别认真,不时侧着头对着镜子照照,特别选用了他喜欢闻的沐浴露,轻轻地搂搓两个茹头、r沟,他喜欢舔吻她的部位,还有张力维说‘洗干净点’的地方。冲洗完后,对着镜子,吹干头发。双手捂着两个茹房,左十圈、右十圈地揉搓。这是她每次洗澡必做的锻炼项目。美容师告诉她,女人过了四十,要注意茹房保健,否则容易塌陷。黎颖感到,自己的身体,最值得骄傲的地方也是这对茹房。它挺拔,弹性特好。完全看不出已经是四十多岁的女人,张力维握着它常常看得发呆。她曾经面对儿子哭得涨红的小脸,埋怨自己怎么长着这样一对徒有其名的r团,为自己不能用r汁喂养儿子而痛苦得暗暗流泪,现在她又为保护了茹房的魅力而庆幸。站在镜前,再次审视自己的胴体,有些得意。瓜子脸上,五官布置的很得体。张力维常夸她像蒋雯丽。膨松的短发洗过后有些发亮。虽然有些发福,但身材还算苗条,臀部浑圆,魅力依然。她贴着镜子,摸了淡淡的唇膏,又在身上喷了些香水。收拾妥当,快步来到离家不过百米之遥的局招待所,打开空调让室内温度尽快降下来,不能让张力维感到她光滑的肌肤有一丝汗味。然后换上睡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等着张力维到来。

    生死博弈 五(3)

    手机响了,她赶忙接通,是他的电话。

    “颖姐,你开门,我到了楼下。”

    “好,我来了。”

    黎颖“砰砰”心跳地打开门锁,只是稍稍推出一点点。从外面看不出门是开的。

    张力维每次来都非常小心,都事先打电话让她把门开开,免得敲门时让前后左右听见。

    门开了,一股热气伴随着她熟悉的男人味卷进来。旋即,一双粗壮的胳膊把她从地上卷起,又从客厅里刮到卧室的大床上,把她紧紧压在身下,让她有些喘不过气,两个茹房和下面都让他顶得很紧。热得灼人的舌尖已经强劲有力地犁开了黎颖的双唇,黎颖的双手也紧紧地拴住了张力维,一阵狂吻。

    “想死我了,颖姐。”张力维说。

    “快去把门锁好,光顾着高兴。”张力维看得出,黎颖眼里水汪汪的。

    张力维赶忙起身,把门锁好,c上防盗闩。转身时,她已经坐在客厅里沙发上,张力维也贴着她坐过来。黎颖双手捧着力维的后脑,端详着他,目光在他脸上每一个地方扫过。然后腾出一只手,抚摸着他的双颊,又伸开五指,拢进他柔软乌黑的短发。

    “亲爱的,去洗洗,哦。都准备好了。”黎颖说。

    “好,你先上床,等着我。”

    “认真点喏。”

    张力维点头一笑,转身就进了卫生间。一阵哗哗水声开始了,黎颖返身来到卧室。里面简洁高雅,一张宽大的双人床,上面洁白的被套,洁白的床单,洁白的枕套。床头柜上的花瓶c了一枝康乃馨。厚厚的紫色平绒窗帘,把外面世界嘈杂声过滤得干干净净,把屋里偷情的甜蜜捂得严严实实。猩红的地毯,紫红的窗帘,使人兴奋,这里的每一次经历都让她难忘,每一次来到这里,她都幸福伴着不安,激动不已。

    她正准备解开睡衣上床,一闪念,又停下了,和衣斜躺在床上,要让张力维帮她脱去一件件衣服。由他把她的侗体从衣物包裹中剥脱出来,是两个人心跳加快的时刻,也是他们性a的“序曲”。

    卫生间哗哗的水声已经停了,不一会,张力维一丝不挂地从里面蹦出来,走到床前。脸上挂着笑,眼里冒着燃烧的欲火。“东西”已经竖得老高,上下跳动,她一把握住它。

    “来,力维,我要你帮我脱。”

    他把她扶坐起来,“那东西”正好直对着她嘴边。张力维帮她脱下睡衣,黑色的r罩,蛋黄色弹力三角裤,把她身上几个“关键点”包得紧紧的,撩得他心在狂跳,三下两下解除了她的“武装”。黎颖也控制不住欲火的冲动,握着硬邦邦的东西就往口里塞。张力维使劲抱住她的头,使她紧贴自己的小腹,一手在她背上不停地抚摸。一会,她停止了吸允,仰着通红的脸问他,“亲爱的,今晚你打算怎样折腾我?”

    “今晚要你折腾我,要不然就不公平。”

    “我不会。”

    “你会的,要有信心,你先躺下。”

    黎颖躺下后,张力维倒着躺下。扒开她的两腿。

    她感到他热哄哄的嘴,舌尖直往体内,并不断搅动。

    “唉-哟,唉―”她在床上扭动着身子,嘴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呻吟。一会,体内深处一股热流在外涌,她无法控制自己,不停地呻吟。她真是不敢想象,他的那个舌头是哪来那么大的力量,她觉得身上所有神经,都有一根线牵在他的舌尖上。这时,他爬起来,又在她脸上一阵狂吻,额、眼、鼻、耳坠,无一处遗漏,再把她硬硬的茹头含在嘴里猛吸,她闭着眼,身体在抽搐着。

    “来,颖姐,你来吧。”

    她微眯着双眼,机械地按照他的摆布,气喘吁吁地上下折腾,感觉自身在空中飘浮起来,一种极度的或痛苦或快乐感扭曲了黎颖那张脸。

    “唉唉,不行,力维,我受不了。”

    “亲爱的,再坚持一下。”

    “真的不行,我不行了,啊,啊,力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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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死博弈 五(4)

    他翻身压到她的身上,她又一次闭上眼睛,眉头皱起一个疙瘩,嘴里不停地呻吟,他尽最大的力气在她体内搅动,一会儿,山崩地裂,她感觉他的身子突然不动了,激流开始在她体内喷发,漫流到全身。

    她脑子里一片空白,身子一会儿像一片羽毛,飞上了天空,一会儿像随着小鱼在水中游动。一会儿又感觉是谁把自己的五脏六肺全掏空了。两个人嘴对着嘴,贪婪地吸允。沉浸在极度的兴奋中,很长时间没有说话。

    “力维,你小小年纪,干这事经验丰富。真看不出,告诉我,哪里学来的。”

    “这种事无师自通,还用得着学么。”

    “我真想象不出你有这么多名堂,简直把我搞得筋疲力尽。

    他从她身上下来,黎颖帮他揩干净下身,又扯出洁白的枕巾帮他擦干净身上的汗水。把胳膊伸过去,枕住他的脖子,他躺在她怀里,手掌还紧紧扣在她两腿之间。

    “性生活是人类生活很重要的一部分,它也是一门科学。中国是个封建残余意识很浓的国家,扼杀了人本该追求的性要求。会生活的人一定会做a。”

    黎颖象一个小学生一样听得很认真。

    “记的我们的第一次吗。”

    “那是我这辈子不会忘记的。”黎颖说。

    “不瞒你说,你那次给我的感觉是四个字。”

    “四个什么字”黎颖盯着他。

    “你莫生气好吗。”

    “不生气,你快说。”黎颖扯扯他的耳朵。

    “可怜,可惜。”他接着解释,“可怜,就是你结婚十九年,不懂得什么是快感,等于没有享受女人该享受的快乐,算不上一个真正的女人。可惜,就是你这么漂亮的女人居然这么浪费着。”

    黎颖不说话,愣愣看这力维。一会儿,眼眶湿润了。

    他不知如何是好,赶忙搂紧黎颖软绵绵的身子,黎颖抽泣的更厉害。

    “我说错了,颖姐,让你伤心,对不起。”

    “力维,你说的没错,姐就这命。”

    其实,第一次和她上床,张力维的快感绝不是生理上、心理上的,他更多是仇恨的发泄,就象把柳王明的心掏出来踏在脚下一样开心,他脑海里映出了妈妈吃惊的神态。

    后来的日子里,随着深入了解,他开始同情这个可怜的女人,后来他真的从心里爱上了她。她和妈妈一样,善良、温柔,把所有的爱给了孩子、丈夫和家,她含辛茹苦,逆来顺受,充满了女性特有y柔的美。她们一样都是柳王明的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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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死博弈 六(1)

    黎颖从小在空军大院长大,父亲是部队一名师职干部。那一年,他的老司机提干,要选一名新兵给他开车。老黎是条东北汉子,自幼对红色革命根据地怀着崇敬的心情。他亲自拿着汽车连战士的名单点将,认为老区人民勤劳、纯朴,对革命衷心耿耿。老区人民的后代,继承了父辈的血脉,忠实可靠。柳王明就这样成了老黎圈定的司机。

    刚到首长身边的柳王明,勤奋、吃苦,脑子很灵活。整天把黑色的上海牌轿车擦得铮亮。每天早上七点四十分,准时把车子开到院门口,下雨时还要拿把雨伞,站在门口等着。首长一出现,立即迎上去。晚饭后,无论值班不值班,七点准时坐到司机班办公室,或看报纸或看看小人书。首长说,晚上没有任务就早点休息。柳王明说,首长管的事多,现在又是改革开放的时期,部队现代化、大裁军,随时都可能有任务,宁可我少休息一点,也不能误首长的大事。后来老黎就叫柳王明干脆每天吃过晚饭就到家里来,家里热有电扇,冷有火炉,还可以看看书,看看报,提高自己。首长夫人身体不好,风湿关节炎外带心脏病,是个药罐子,病怏怏的,刮大风不敢在外面站,稍不注意容易被风刮走。生了一对宝贝儿女,儿子继承父业,在南方当兵,没什么重要的事,老黎不准他回家。老黎的观点是“男人第一生命是事业,常常眷恋着家是没出息的男人”。黎颖排行老二,是老两口掌上明珠,这会是北京建筑工程学院的学生,至多两星期才回来一次。家里请了个保姆,买菜做饭,侍侯夫人。让柳王明到家里来,可以帮做些家务,买米、买煤,搞搞卫生,还可以陪首长说说话,长些见识。这一来二去,柳王明俨然就是黎家人了。小伙子浓眉大眼,方方的脸盘,肌r结实,特别善解人意,首长的话从来不说“不”字。首长有晚饭后如厕且时间长的习惯,柳王明一到六点半,就搬好一个小凳,从车上拿来当日的报纸放在小凳上。首长抽烟,可夫人管教特别严,柳王明就帮首长买好烟放在车上,并常常报告夫人,首长最近烟量下降。黎颖周末回家,老黎、小黎后面还跟着柳王明,一道去看看电影,逛逛街。每当这样的日子,柳王明好像特别兴奋,话也比平日多。他讲一些农村乡里的故事,常常笑得黎颖前仰后合,捂着肚子在沙发上打滚。有的还带点颜色,她似乎也不在意,柳王明也就更大胆了。

    这天,柳王明帮老黎擦过皮鞋,放到楼上阳台凉晒,路过黎颖卧室门口。黎颖看了一阵书,正伸懒腰,见柳王明路过,把他叫住,“小柳,忙乎啥”。

    “首长皮鞋很久没擦,有些脏,我给擦擦。”

    “哦,你还挺勤快。”

    “大学生,有事吗?”柳王明听见她招呼,赶忙回头站住。

    “来,讲个故事,帮我解解乏。”

    “行。不过,首长在看文件,我得先给首长报告一声再来。”

    “没事,进来吧,等会我替你报告。”

    柳王明来到黎颖的房间,一股年轻姑娘特有的香味扑面而来。黎颖的卧室简洁明了,床上全是白的,床单、床罩、枕头,显得非常高雅,柳王明有点眩目。她坐在门边靠背椅上,面前书桌上摆着厚厚的一本书。

    “站着干嘛,坐呀。”黎颖指指床对面的沙发,上面垫着洁白的浴巾。柳王明单独近距离和她接触,甚至能感到她的呼吸声,这还是第一次,他有些不自然。手不知是放在腿上还是扶手上。眼前的黎颖,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两个眸子黑得发亮,白里透红的脸蛋,紧身高领羊毛衫使她的胸脯高高突起。只要是男人,看见后都会有无限的暇想。柳王明被她的青春气息憋得有些喘不过气。

    “你干嘛,是不是要我给你倒杯水你才开始。”

    “真要讲?”

    “谁骗你?”

    “你要是觉得粗俗了就别怪我。”

    “你这人怎么扭扭捏捏的。”

    “好,我给你讲个真实的故事。”

    生死博弈 六(2)

    这个故事发生在我们山区一个小镇,这里的老百姓只是听说过火车,但从未见过。国庆三十周年那天,通过我们镇的铁路,要举行通车典礼,火车还要在小镇停靠。老乡们拉家带口去看火车,站台上围得水泄不通。于是,聪明人就跑到站前很远的地方去等。这时,车上有个姑娘例假,她怕停站后列车员锁卫生间,就抓紧进去处理。然后从窗口甩出,不偏不倚,正好甩在一个男人的鼻梁上,火车呼啸着从身边飞驰而去,这男人眼前一黑,什么也没见着,火车就过去了。缓过神来后,摸了一把鼻孔,尽是血。

    回家后老婆问他,火车是么样?他说,什么样倒没看得太清楚,反正很厉害。

    老婆问怎么个“厉害”法,他说,火车上飘下来一张纸,砸在他鼻子上,硬是打得他鼻血直流。

    黎颖没有骂他,只是笑个不停。

    “你们那儿真有人没见过火车?”

    “那还假?没见过火车的老百姓多着嘞”

    后来,老黎慢慢感觉到,女儿回家的次数多了,一个星期来一次,再后来,甚至隔三叉五地回家,一会是拿衣服,一会是拿书。回来了就进房间,进了房间柳王明就跟进去,叽叽喳喳,嘻嘻哈哈。有时门还嘘掩着。

    再后来,发生过一件事。一个星期天,黎颖说陪同学去颐和园玩,要柳王明开车送送。游园时碰到一个小男孩落水,柳王明奋不顾身,跳入水中,救起小孩,并及时送到医院抢救。孩子保住了性命,家长四处打听,得知“英雄”是空军大院的战士,找到首长核实情况。哪里知道,孩子爷爷是个更大的首长,非要见见这个舍己救人的英雄。这位首长特意派来了警卫,派来了一辆挂着武警牌照的皇冠轿车,拉上柳王明,直送到离中南海很近的一个院子里,过了几道岗哨。在一个很大的会客厅里接见了柳王明,猩红的地毯,一圈皮沙发,柳王明有些紧张地坐下。首长正在接电话。完后,首长笑吟吟地从硕大的办公桌后走到柳王明身边,拉过柳王明的手。

    “小柳同志,真感谢你呀,我们一家都感谢你。你奋不顾身救人,还不留姓名,是我们军队培养的好战士。我们都应当向你学习。”

    柳王明不好意思,说“这是应该的,谁碰到都会这么做。”

    “你们看,这小同志还很谦虚。”首长对旁边的工作人员说。

    首长问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