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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辕回过神来说你别把我当指挥官了啊，你才是真真的指挥官，我只是提了个建议而已。具体的战斗安排还得你们来定，到时候我还是听你指挥。凌辕已经下定决心要跟阿华一起去面对困境。
阿华一听急了，说大哥你给我出谋划策就成，打的时候你就留在营地等我回来。你没打过仗，去了太危险啦。你不像我烂命一条挂了给个坑就成，嫂子还等着你呐。
凌辕听他提到彤，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出来。刚要说话阿华问道：“大哥，你怎么一个人来了缅甸？嫂子呢？你看我这一着急都忘了问你了。”
凌辕让自己平静了一下说你嫂子已经不在了。接着大致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跟阿华说了一遍。
阿华大吃一惊，心中暗暗自责，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大哥要是没事怎么会一个人跑来找自己？而且自己也没注意到他好像老了许多面容憔悴，原来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真想打自己两巴掌。
“嫂子那么好，嫂子那么漂亮。。。。。。”阿华脑中出现了彤当年在西贡为他乔装打扮的样子，当时自己那么脏，她一点也不在意，多好的一个女人啊。想安慰一下凌辕但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凌辕看阿华一言不发，怕他的情绪又有什么波动，反过来安慰阿华说你嫂子的事以后再说，现在你要集中精力安排好战斗部署。具体的你比我专业，我不多说了。有几个问题你要注意一下，第一，这次的行动成败与否关键看突然性，要保证出其不意就必须严格保密不能走漏风声；第二，你今天晚上就派人隐蔽在克伦营地附近，了解他们的活动规律，有变化随时告诉你；第三，我记得开会的时候有个叫温克的人，这个人我感觉不好现在来不及分析，安全起见你要派人监控他，有什么问题要及时控制住，这是关键不能出错。
阿华点点头说这个温克是一年前在曼德勒认识的，当时他被一伙人打劫，阿华他们救了他，温克说自己也没有去处于是就收留了他。他也是营地里唯一一个缅甸男人。可除了觉得这个人平时话比较少以外也没发现什么不对的。昨天开会他作为一个缅甸人讲出那些也很正常啊。
凌辕笑笑说你们道上不是常说小心驶得万年船吗？先别管那么多，反正你注意他就是了。阿华点点头说大哥我听你的。
“另外还说漏了一点，参加战斗的人员必须精干而且可靠，因此我建议采取自愿的方式组织突击队。”凌辕说完打了个哈欠，说我也得睡会了，没睡醒别叫我，吃饭也别叫。你也休息一下，养足精神抓紧安排。
阿华说那大哥你好好休息，你放心，我现在很有信心，我们一定可以成功的。
凌辕看阿华真是恢复到那个霸气十足的样子了，心里也很高兴，在他左肩擂了一拳说大哥对你有信心。说完回房睡觉去了。此时已经天光大亮了。
第二十三章 决战前夕
一、
一觉醒来发现天又是黑的。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极为踏实。也许是因为太累了，哪怕有再多的烦心事也敌不过从身心里延绵而来的疲倦吧。
刚穿好衣服就听见阿华在门口敲门，凌辕把门打开阿华亲自端了一个托盘的饭菜，后面还跟着两个女孩也端了饭菜走了进来。凌辕有点奇怪说你怎么知道我起床啦？难道你这里还有监控摄像头？说着抬头四周察看。阿华笑着说大哥你别找啦，我叫人在门口听着呢，你不是说吃饭也不叫你吗？我想你睡醒肯定饿了，所以听见你起床就马上把饭菜给你端上来。
凌辕说好小子你监视我睡觉啊，说着看了一眼端上来的饭菜把一张桌子挤得满满的，看看阿华说你想撑死我啊？阿华笑笑说我哪敢啊，不是说今天给大哥接风吗，但是事情又多只能加两个菜意思一下了。
凌辕洗了把脸发现真是有点饿了，坐下拨了两口饭，一看菜也是中国菜胃口大开风卷残云般的吃了了起来。阿华在旁边看着说大哥你真是饿了，还算我早就安排好了。凌辕看他一眼没有说话继续吃饭。
吃了一会，凌辕好像想起什么放下碗筷，问阿华：“对了，事情现在准备的怎么样了？”
阿华递了支烟给凌辕说我正想等你吃完饭跟你细说呢。凌辕把烟点上说你说吧，不然我也吃不好。阿华说已经把队伍组织好了，现在就等明天准备一下武器装备应该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上午凌辕进房睡觉以后阿华却是精神百倍。昨晚凌辕想出来的这个办法象是醍醐灌顶让阿华觉得眼前赫然开朗。之前思前想后都觉得无路可走，灰心到了极点，因此才有了求死之心。经凌辕一番点播阿华在心里直骂自己太蠢，这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道理怎么就没想到呢？事情有了转机他的心情也变得大好。阿华怕的是无路可走，当知道路怎么走的时候他就信心十足，这种自信来自于他对自己手下这支队伍的了解。而凌辕最后交待三点需要注意的问题后补充的那一点阿华心里很清楚是凌辕担心自己还是不愿连累兄弟而给自己一个台阶，凌辕明显看出来只要自己说出计划弟兄们绝对会共赴危局。想到这里阿华不禁又再次佩服起这位大哥来。可是凌辕还是不够了解阿华，之前阿华之所以坚持一人承担是因为抱定必死的决心，既然没有生机他自然不希望让弟兄们陪葬。而现在却又不同，他有信心打赢这一战，自然要率领大家去取得胜利。这就是天生的霸主，不会放弃任何一次胜利的机会。
二、
阿华没有等到晚上，而是提前找到自己最信任的朱雄——也就是在会上骂温克的那位，说出了自己的计划，然后安排朱雄找人24小时监控温克。之后立即召集大家开会。阿华还是按照凌辕说的在讲出全盘计划后让大家自愿参加，结果不出所料全体弟兄全部要求参加突击队，不，应该是敢死队。因为阿华仔细思量以后发现以突击队的形式强行突入到克伦住的房间，并且要将克伦的几个主要头目同时控制，成功率几乎等于零。大哥毕竟没有实战经验，就算是装备精良的特种部队要突破随时都疑心重重戒备森严的毒枭营地也不大可能。一旦打草惊蛇几十号人陷入上千雇佣军的包围也是死路一条。大哥说的突击队恐怕是他看电影的时候留下的印象。
因此阿华重新制定了一个方案，明天就派人给克伦送信就说现在自己不得不为其效力，但要求克伦完全保证自己营地的安全，自己将在约定时间的头一晚带领队伍的主要人员正式拜会克伦，顺便把具体事项完全落实，这样才能放心为克伦运送海洛因。当晚便在克伦那儿住上一宿第二天取了要押运的毒品以后在返回营地组织队伍押运。这样显得自己很是矛盾，早谈怕夜长梦多，晚了又怕在承诺克伦的时间之前得不到期望的答复，最后选择了不能再推后的押运前一晚。当然这些不需说破，留给克伦和丹咄自己去猜。以克伦的脾气这种略显怪异但又可以解释的安排反而不易令他生疑，最重要的是自己五六个人去他的大本营拜会，在安全上克伦肯定托大。而这么做按道上的规矩克伦做样子也得把几个大小头目召集起来迎接自己。当然在拜会克伦的前一晚就得把部队乘夜秘密埋伏到克伦营地的周围，并占据有利地形。缅北山区的自然环境隐蔽是没有什么问题，虽然需要一动不动潜伏近20小时但阿华对自己的队伍有着足够的信心。计划是阿华一行在行动当天晚上20点到达克伦营地，而安排在营地外围的观察哨利用红外微光望远镜确认阿华一行与克伦等人进入房间以后发出进攻信号，在外围部队进攻的同时阿华带领的敢死队乘乱打死或控制克伦及其同伙，然后迅速瓦解雇佣军，控制局面。
凌辕听完阿华的计划对这个兄弟的认识又加深了一层，阿华不愧是出身军门，这样的安排有勇有谋，环环相扣而又险中求稳。这绝不是那些常规意义上黑道大哥所能相比的。
但凌辕不知道有件事阿华并没有告诉他，那就是行动当天将会携带烈性炸药，一旦情况有变就与克伦同归于尽。只要克伦一死自己的弟兄一样能瓦解雇佣兵，能救下营地的弟兄自己一死也值了。
三、
这时一位30多岁的大汉跑了进来凑近阿华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阿华听完大笑起来说大哥你真是料事如神了，刚才朱雄派去监视温克的人发现他在房间里翻出一个手提电话准备打给克伦结果被及时拿下了。这小子有手提电话说明他早就被克伦收买了。
凌辕到没有高兴反而担心起来，想了一下问阿华温克和克伦会不会有固定的联系规律，如果有的话温克暴露就可能让克伦起了疑心。朱雄一听忙说凌哥你放心，这一点我们已经想到了，刚才审了温克，那小子吓得n裤子，克伦没有和他约定联系规律，只是有消息才通报克伦。这一点没问题。电话我们拿着，除非对方打过来我们会教温克说话的。
凌辕不禁看了看朱雄，他的外形和彪哥是同一类型，但从对温克的处理来看此人头脑绝不简单，看来这个小部队确实卧虎藏龙。
阿华对凌辕说朱雄也是敢死队的成员，敢死队加自己一共五人，其他三人也是阿华最好的兄弟，明天再介绍给凌辕认识。
凌辕一听敢死队没有自己说那我做什么？我不是说了不论怎样我都和你一起的吗？阿华说大哥你别为难我了，你没打过仗，去了谁照顾你啊。凌辕急了，说我会照顾自己不需要别人照顾。还当我是你大哥的话我们就一起去，不然就兄弟也不用做了。
其实就算阿华没有告诉凌辕自己最后的准备，但以凌辕的头脑又怎会不知这是个釜底抽薪的险着，这次的行动生死难料，事情因自己而起，昨天就已下定决心与阿华共同进退。
阿华见凌辕如此坚持一时也没辙，只好先答应下来。但凌辕嘿嘿一笑，说你小子别玩什么花招，总之这次我要是没去成那以后我们也不用再见面了。阿华一愣，怎么大哥每说一句话都会说到自己心里，这也真是邪门。
四、
接下来的两天里凌辕算是开了眼界。阿华不愧是做军火生意的，而且比其他军火贩子专业的多。他们的武器来源渠道广阔，不止与传统的越南有来往，还和泰国甚至大马、菲律宾的军火贩子有供货关系。军火库里的武器五花八门，不止有这一带常见的东方武器，就连欧美造的西方轻武器也出现在凌辕视野中。甚至还发现了一支中国最新装备的95式自动步枪，凌辕对这种毫米口径的步枪情有独钟，可惜阿华说这枪只有一支，还是半年前在中缅边境跟一个中国人买的，可能是从中国境内军火库盗窃出来的。而这种枪使用的毫米子弹只有解放军才装备，所以找不到合适的子弹。其实这支枪只是一个摆设了。
最后凌辕挑了一支海峡对岸最新生产的t91式自动步枪和一支奥地利格洛克有限公司生产的glock 18手枪然后在阿华的指导下开始练习s击，凌辕对枪看起来还是很有天赋，特别是持枪姿势非常有型，就是不知道真的打起来会有什么效果了。
时间很快过去，今天晚上就要实施计划了。而预先埋伏的部队也按预订计划顺利在指定位置潜伏了下来。一切看起来都很顺利。
阿华找到凌辕，说大哥你真别去了。你要去了出个什么事我怎么。。。。。。话还没说完就被凌辕顶了回去。凌辕说你别婆婆妈好不好，你小子带了炸药朱雄已经告诉我了。那又怎么样，如果真要用炸药那也做了我们该做的事。
沉默了一会，凌辕转过头对阿华说：“兄弟，不要在有任何顾虑，无论前面是什么就让我们一起去面对吧。”说完也不理阿华一个人朝着山坡上走去。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二十四章 背水一战
一、
一切都收拾好了。将那些长枪弹药藏在一个箱子里伪装成送给克伦的礼物摆上车。这可是敢死队的救命武器，如果能够成功控制克伦等人，万一一时不能阻止雇佣军的话他们就得靠这些弹药坚持到接应的人过来。按阿华的计划如果敢死队得手就会发s一颗红色信号弹，而外围部队必须出其不意第一时间控制位于克伦军营中间的广播室及时把克伦已经丧命的消息告诉所有雇佣军，然后号召对方放下武器。为此还在凌辕的建议下由凌辕亲自执笔写了一份稿子给负责占领广播室发布消息的人带着。这也算是心理战的一种吧。
临出发的时候朱雄不知从哪里翻出一件防弹衣非要让凌辕穿上，凌辕本来不肯，但在阿华及其他人的一致赞成下也不得不把它穿上。外面在套上外套有些臃肿但还不至于太过露出明显破绽。接着阿华说大哥我在“礼物箱”里还给你准备了一顶头盔，到时候你就戴上吧，安全一点。凌辕觉得很惭愧，但自己确实没有战斗经验，现在说什么也多余。
这两天相处下来凌辕对朱雄印象很好。这个心直口快但做事粗中有细的大汉祖籍山东济南，但却从来没有回去过，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去看看传说中的趵突泉。凌辕告诉他趵突泉常年干涸却是打死他也不相信。只说他老爸活着的时候有空就会给他讲济南的趵突泉有多美。朱雄听说凌辕从内地来，没事就缠着凌辕问国内的事，眼中总是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一种向往。凌辕常安慰他等将来一定想办法带他回国去看看，而朱雄居然因此一直兴奋着，也不知道他是麻醉自己还是真觉得有希望可以实现这个愿望。
出发的时间到了，营地里剩下的人都自发的聚在场地上送别他们。为首的一位老者特意穿上了国军40年代的老军装站在送别的人群前面。阿华走到老人的面前说胡伯伯万一我们回不来营地将来的事就只有您费心了。阿华给凌辕说过这位叫胡建强的老人是营地里唯一还活着的93师老兵，现在已经81岁高龄了。老人饱经风霜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依然保持军人的威严。微微点了下头对阿华说：“去吧，军人就是为战斗而生。马革裹尸还是士兵的荣耀。别给93师丢脸。”凌辕顿时热血沸腾，有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在胸中激荡。
阿华对老人点点头说胡伯伯放心，我不会给93师丢脸。您老也要保重。说完转身上车默默的看了一眼送别的人群，转身对朱雄说开车。朱雄答应一声，发动汽车，一行6人绝尘而去。
二、
与计划分毫不差，20点阿华他们准时到达了克伦营地。
克伦已经带着丹咄等3人在门口主楼一层迎接他们。阿华给克伦介绍凌辕说这是我大哥，当年在越南就是他救了我，前几天来找我又多亏了吴司令引路，所以大哥一定要来当面谢谢吴司令。凌辕说是啊，要不是吴司令帮忙我都不知道我这个兄弟在哪儿呢。克伦哈哈大笑说德温老弟今后我们都是一家人了，不必这么客气，你的大哥也就是我的兄弟喽。双方皮笑r不笑的寒暄一阵便在克伦的带领下向二楼的会客厅走去。
阿华发现连克伦在内应该有5人的克伦团伙却只到了四人，独缺了彪哥。不知道彪哥去哪里了，如果不在营地还好，如果在的话一会又不来就很麻烦。万一到时候搞定这四人却漏了彪哥就有可能瓦解不了雇佣军，这样全盘计划都会失败，反而让弟兄们白白赔上性命却为别人做了嫁衣。
一边走阿华一边问克伦：“吴司令，怎么没见彪哥啊？我大哥还想见见他呢。”说完看了凌辕一眼，凌辕自然心领神会，赶忙接上话说对啊，彪哥一路上很照顾我，大家又都是中国人，所以这次来也想谢谢他呢。克伦笑笑说阿彪出去办点事，一会就回来。事情比较急所以也就不能迎接各位了，德温老弟不会见怪吧？阿华听他这么说心就悬了起来，这样阿彪就成了不确定因素，如果他突然回来而自己一方还没控制局面就很危险了。但现在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呵呵，哪里会见怪嘛，正事要紧啊。” 决心已下一切只能听天由命了。
到了门口两个保镖将阿华他们的随身武器都留下后才放他们进去。克伦笑笑说不好意思啊，这是我们营地的规矩。还好对这种情况早有准备，阿华笑笑说一切都服从吴司令的安排，这是应该的。
早在3天前阿华就把敢死队的具体分工安排好了。进攻一开始布置在营地外制高点上的狙击手就会把门口两个保镖解决掉。朱雄拿武器后负责对付靠门的两人，其他两位兄弟一人负责把武器扔给阿华，另一人直接对包括克伦在内的其他三人开火。原则是先保证安全在考虑活口，这其实就是下了必杀令，除非意外否则哪里还会有活口。剩下一位兄弟则负责把武器拿给凌辕后保护凌辕。当然最后这一点是不会告诉凌辕的。阿华对凌辕的安排是作为支援见机行事，对此凌辕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自己还是有自知之明，跟着来已经做到了与兄弟共进退，至于行动自己恐怕也没信心承担重要的任务。
几人刚坐定，阿华对朱雄说把给吴大哥的礼物拿来。然后转头对克伦说这次是小弟初次正式拜会，给吴大哥你准备了一点薄礼不成敬意。
正说着突然外面爆炸声、枪声大作，还没等克伦反应过来，却只见朱雄变戏法似的从箱子里c起一支ak47两个点s已将坐在门口正准备出去察看的两人打死。几乎同时门口的两个保镖双双倒下，脑门上不偏不倚多了个d。而克伦转过头来却发现一支黑dd的枪口对准了自己，还没说话阿华便扣动扳机，克伦一声不吭倒在地上气绝身亡。丹咄和另一人也已经被打死。前后不超过1分钟在场的克伦团伙加保镖一共六人都一命呜呼。根本没有凌辕想象的激烈交火和搏斗，缅北如雷贯耳的大毒枭团伙便已经烟消云散，而自己虽然枪已经上了膛但根本没来得及打出一发子弹战斗就已结束。凌辕虽然觉得自己动作也不慢，c作也没有失误，但看来临时抱佛脚还是差真正的战士太远了。
三、
阿华他们正忙着收拾尸体，准备把尸体抬出去吊在楼外，然后发信号给外面进攻的弟兄。忽然门外冲进一人，这次高度紧张的凌辕还没看清是谁上了膛的t91就对着来人打出了子弹。来人也是猝不及防重重倒在门口。几乎打完半闸子弹凌辕才松开手指，定睛一看发现倒地者正是缺席的彪哥。凌辕一下愣了，从那天到了克伦营地彪哥对自己说了那番话以后凌辕就对他抱有好感，却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开枪就杀死了他。
躺在地上的彪哥抽搐了一下，凌辕反应过来把枪往地上一丢，跑到彪哥身边，一看彪哥胸腹中了不知几弹，眼看是活不成了。彪哥睁开眼看见凌辕，微微一笑用微弱的声音说：“来到缅甸我就知道迟早有这一天的，你不打死我，可能你们就得死了。”说完头一歪就断了气，凌辕这才发现彪哥的手里已经拿了一支打开保险的手枪。
“这个彪哥也算条汉子，参加过中越战争，可惜跟错了人。” 阿华看着彪哥的尸体有点惋惜的说道。又看了凌辕一眼，知道他第一次杀人肯定有点不适应，说：“大哥，在这个世界生存就得接受游戏规则，彪哥说的没错，你不开枪可能躺下的就是我们其中一人。”
凌辕呆呆在地上坐着，大脑一片空白，好像没有听见阿华的话。从未有过战斗经验的他哪里知道战斗的残酷，此时亲手杀死了他觉得颇有好感的彪哥，那种一条生命从自己手中流逝的感觉已经快撕裂了自己。风靡全球的cs曾经也是凌辕喜欢的游戏，在那个战斗游戏里没有金刚不死的无敌英雄，死亡是家常便饭。虽然知道现实中的战斗非游戏可比，但潜意识里还是觉得这次的战斗感觉恐怕也就是一场真人cs。在战斗之前凌辕也是以此来安慰自己，以便缓解紧张的神经。但是这毕竟不是游戏，没有ga over，也不可能new ga从新来过。
忽然朱雄猛扑过来将还在发呆的凌辕撞倒在地。同时枪声响了，又是瞬间的事情，门口两个只穿了迷彩裤和一件背心的雇佣军士兵倒在地上，ak47丢在旁边。凌辕还没缓过神来却发现朱雄也躺在了地上，凌辕连忙把朱雄抱起来才发现他腹部中弹，ak47的近距离s击使得他的肠子也流了出来，血淌了一地。
阿华和其他三人一下冲了过来，却听见有人冲上楼梯，来不及察看朱雄的情况，阿华喊道：“有人冲上来，我们去挡一下。大哥你把朱雄拖到里面去。”说着就冲了出去，其他三人也跟了出去，一时之间外面枪声大作。
凌辕拼尽全力将朱雄拖到墙角靠下，四处张望了一下把克伦的白衬衣扯了下来胡乱给朱雄包扎起来。刚抱起来血就浸红了布条。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流进了眼睛，凌辕用袖子抹了一把，又继续撕下一块布给朱雄包扎。
“凌哥，我好想去看看趵突泉啊。”朱雄用一种气若游丝的声音说了一句。
“肯定去的，我答应过你的，肯定带你去。等你伤养好了我们就回国去看趵突泉。”凌辕觉得涕泪横流，不受控制，这样的感觉只在那天知道彤被车撞了赶往医院的路上有过。
“啊——”一声惨叫传来，不知又是谁受伤了。凌辕才想起阿华他们还在外面战斗，担心阿华会不会有什么意外，对朱雄说：“兄弟你躺会，坚持住，我去看看情况，雇佣军一散就可以找医生给你治伤了。”说完捡起地上的t91就冲了出去。他没有想到，在缅北的战斗中受伤很多时候就意味着死亡。因为在这里不存在卫生兵，也没人受日内瓦公约保护。这不是战争，只是非法武装的火拼。
四、
“大哥，你怎么出来了？回去照顾朱雄，这里有我们就行。”阿华脸上流着血朝凌辕大声喊道。其他的三个兄弟也都挂了彩，其中一个左手手掌已经不在了，却还在用另一只手端枪拼命向楼下s击。
凌辕从缝隙向下看去，夜色的笼罩下，看不太清楚，只觉得人影憧憧。借着不时爆炸的火光凌辕发现越来越多的雇佣军向着这里跑来。这些雇佣军现在都不知道克伦等人已死，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只会不顾一切要救克伦，因为对雇佣军来说没老板自己也就没收入，所以救克伦等于救自己。还好这幢楼克伦设计巧妙，易守难攻才能坚持到现在。但现在最要紧的是把克伦已经被杀死的情况传播出去，否则自己几个人也坚持不了多久。而阿华想必是情况紧急之下忘了之前的计划。
“阿华，把信号枪给我。”凌辕朝着阿华喊了一声。阿华就地一滚，又抬枪对着楼下打了一梭子，从腰后抽出信号枪扔给凌辕。接着又拼命阻击着蜂拥而至的雇佣军。凌辕拿着信号枪对天放了一枪，一颗红色的信号弹向着夜空飞去，接着凌辕跑回屋里把克伦的尸体搬了出来。
“各位克伦营地的弟兄们，不论你们是哪里的人，为什么会来到这里都已经不重要了。现在我们想要告诉大家，克伦、丹咄以及他们团伙主要成员共5人已经被我们击毙，同时我们已经包围了整个营地。我们都是一样在缅北讨生活的兄弟，我们不是敌人。。。。。。”信号弹发出不到半分钟广播里就宣读了这份凌辕执笔的“告克伦雇佣军部队兄弟书”。
看来占领广播室的弟兄还算顺利。
本来激烈的枪声忽然稀疏了起来。刚才还在拚死顽抗的雇佣军听到广播里说的情况唯一的支撑都没有了，而且因为是在夜里遭到突然打击，四处都有枪声，根本弄不清楚到底对方有多少人，现在听说已经被包围顿时就慌了。
凌辕好不容易才把克伦拖到走廊上，听见枪声没了，凌辕松了口气坐在地上。却不想雇佣军里有人喊了一声：“大家不要听他们乱说，咱们都没见到吴司令怎么知道他真的死了？广播里说吴司令被打死挂在竹楼上，可是你们谁看见啦？”接着有人又开了枪，本来已经停下的枪声响了起来，像传染病似的由小到大密集起来。
凌辕一听又打了起来，当下也顾不得许多，使尽全身力气将克伦的尸体撑了起来。大声喊道：“这就是克伦的尸体。。。。。。”话还没说完只听见轰的一声就失去了知觉。
第二十五章 浴火重生
一、
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壁。有福尔马林的味道。这是在哪里？我怎么啦？凌辕睁开眼看见的是一个陌生的世界。
“大哥，大哥你醒啦？”转过头看见阿华焦急却激动的脸庞。阿华的脸用纱布包着，旁边站着一起参加敢死队的两个兄弟。
“我这是在哪儿？”凌辕有点茫然的问道。“大哥，这是马德亚的一个私人医院，是一个瑞士人开的。你已经昏迷了两天两夜了。”阿华回答凌辕。凌辕这才感觉自己非常虚弱，头有一点痛，而头上、手上、腿上都缠满了纱布。回忆了一下想起在克伦营地好像是什么爆炸，然后自己就没了知觉。
一位医生走了进来，给凌辕做了简单的检查之后告诉阿华现在已经没事了，但完全复原可能还需要一个月。阿华送走医生后回到凌辕床前。“大哥，看来避弹衣和头盔没白给你准备。”阿华知道凌辕现在已经没有危险后有点得意的说。
“朱雄呢？也在这个医院吗？”凌辕想起的受伤的朱雄，焦急的问阿华。
阿华的神色黯淡下来：“朱雄他。。。朱雄他已经。。。。。。”
看阿华这个样子凌辕明白朱雄已经死了。
那天凌辕刚将克伦的尸体撑了起来，却不知从哪里飞来一颗瞬爆手雷在凌辕不远的地方爆炸，有一块弹片击中了凌辕，切在他的头部左侧，凌辕就此昏了过去。阿华大叫一声就扑了过去，只见凌辕头上血汩汩的流了下来，而腿上和左臂上则被破片击中数处，还好穿了避弹衣胸腹处的弹片倒是被挡住了。眼见雇佣军又冲了上来，阿华只好也草草帮凌辕包扎了一下头部将他挪到屋里躺下然后冲出来对着楼下连续仍了五六个手雷，c起一支被打死的雇佣军的机关枪疯了似的对着雇佣军猛烈扫s，一边大叫着打啊，我让你们打。而外围进攻的部队也在这时趁着混乱冲了过来，雇佣兵们乱了阵脚，看着这个疯狂的人纷纷卧倒，居然没有人向着已经没有隐蔽的阿华开枪。
还好其他两个兄弟还保持着清醒，在雇佣军反应过来之前，配合着广播指挥赶来的弟兄把死了的克伦团伙五个人的尸体挂了出去。这下雇佣军顿时崩溃了，纷纷按照广播里的要求放下枪支，双手抱头蹲下。而四五个弟兄一拥而上总算把失去理智的阿华硬拽了回来。
清醒过来的阿华马上去看凌辕和朱雄这才发现朱雄已经在战斗还没有结束的时候已经死去。而凌辕仍旧昏迷不醒，由于失血过多连嘴唇也开始苍白，呼吸也越来越弱。阿华心急如焚，喊着大哥你坚持住，你不会死的。抱起凌辕就要往外冲，却被兄弟们拦住。
“让开，在不给大哥找医生就真的救不活了。朱雄已经死了，难道我还让大哥死吗”阿华瞪着通红的眼睛大声喊道。
“华哥，我们和你一样难受。但是现在你走了那谁来主持大局？”敢死队的一个兄弟也对阿华叫了起来。“弟兄们拼着命才把克伦的雇佣军稳下来，你要是现在走了很可能大家全功尽弃，就算你把凌哥救活他也不会原谅你。”那个兄弟接着说道。
阿华冷静了下来，略一思考，对那个兄弟说：“志华，对不起。我知道该怎么做。但是我不能看着大哥这样死，他救过我的命。我在这里善后，你找几个弟兄带大哥去找马德亚找克劳琛医生，一定要救活他。我处理完就来找你们。”志华点点头叫了几个弟兄抬起凌辕走了。
送走凌辕阿华按照事前的计划开始处理善后事宜。雇佣兵们得到两个选择，一是留在阿华营地中与大家一起生活，也算多了一批劳动力；二是按照双份发给一个月的佣金后自谋出路。当然所有武器必须留下。多数雇佣兵还是选择了离开，毕竟他们习惯了自己的生活方式，不大愿意跟着阿华他们去过那种农耕生活。只有六十多人愿意留下，在将所有雇佣军的武器弹药收缴后阿华让他们跟随自己的弟兄先回营地。余下的就地等候领取佣金。
打扫战场的时候发现史永忠——手掌被炸掉的那位兄弟也已经死去，身边有一大滩血一直流向楼梯，血已经凝固呈暗红色。有一块弹片切入了他的大腿，刚好命中大动脉，看起来让凌辕昏迷的那颗手雷也击中了他。但是他一直没吭声，一直坚持着用单手s击，直到失血过多死去。在夜色的笼罩下刚才形势又比较危急，忙乱中居然没人注意到他。
阿华感觉像是被掏空了一般，才一个小时自己最好的兄弟就死了两个，而大哥现在也不知道能不能救活。他想哭但是却没有眼泪。他从小就失去了父母，兄弟就是他的亲人。他们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手足，特别是朱雄，年长他一些，从小就照顾着自己。而现在。。。。。。
容不得阿华悲伤，他必须带领着他的营地，他的兄弟一起生存下去，从出生的那天起这就是他注定的责任。强自振作，将具体的处理细节交代给一个兄弟，阿华将朱雄、史永忠以及此次战斗阵亡的十几个兄弟带回营地统一安葬后就匆匆赶到医院。
二、
时间转瞬过去半个多月。凌辕也可以自己起床走动走动了。但克劳琛医生却是坚决不同意他离开医院。瑞士籍的德国老头非常固执，虽然凌辕感觉已无大碍但他仍然要求凌辕必须观察满一个月才能出院。阿华也赞成克劳琛的说法，他实在害怕再有什么意外。凌辕拗不过他们也只好安心留在医院。
马德亚是曼德勒省偏北的一个小城，离曼德勒市和阿华他们的营地都是3小时车程。小城很安静，这所医院是城里唯一的一幢5层小洋楼，r白色的外墙，拱形的窗户在简陋而朴实的东方小城镇里透出欧洲文化的气息，独特却不突兀。
克劳琛医生是一个虔诚的天主教徒，抱着欧洲人特有的热情和理想来到这里已经十多年了，他了解了阿华他们的情况后就和阿华成了朋友，甚至主动到阿华营地去给那些妇女和孩子做免费的身体检查。而阿华他们的生存方式难免受伤需要治疗，而那些伤又多是枪伤。本来克劳琛很厌恶缅北那些视人命如草芥的武装团伙，但他对阿华他们身处其中却仍然坚守原则的精神充满敬意。于是也极其配合他们逃脱追捕治疗伤病。
凌辕在医院的这段时间已经由最初的悲伤中平静或者麻木下来。一个人的转变需要一种契机，而凌辕正是在很短的时间内经历了这样频繁的戏剧性变化。生离死别的不舍、生生死死的沉痛、相遇而又离去的际遇。。。。。。恍若隔世。人生总是变幻莫测，记得当时就是史永忠最后将头盔压在自己头上，听克劳琛医生说要是没有这个头盔挡了一下自己可能当场就已经见了阎王爷。自己和史永强被同一个手雷炸伤，但现在却已是y阳两隔。才两个月不到凌辕已经怕了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但是对亡妻的承诺和现实情况的迫令他必须坚持走下去。无论有多难。许多时候现实总会着你去习惯去适应，这是生存的需要。
这段时间凌辕都在考虑一个问题，这样在缅北山区呆下去有多大的意义？说实话，自从彤去世以后在内心深处凌辕已经没有了活着的乐趣。如果不是彤的死，还有自己的遭遇始终有种未知的神秘折磨着自己，督促着自己去解开那些迷雾的话，他已经失去了生活的目标。可是就这样一直呆在与世隔绝的营地里那将来还会有什么希望实现自己的目标呢？
所以当阿华告诉他在克伦营地里搜出两个保险箱，里面有800多万美金的现金和2000万美金的泰国农民银行不记名本票时，凌辕对这笔钱突然有了些想法。在仔细考虑了半个月后，前几天找阿华说了自己的想法。阿华犹豫了很久然后说要考虑一下。可从那以后阿华都没有来过医院了。
按凌辕的想法应该利用这笔钱投资正当生意，争取创下一番基业最终带领营地里的人融入社会，取得合法身份。但阿华听了以后没有表态。按阿华的意思本来还是想拿这笔钱在拓展橡胶种植，剩下的钱扩大军火买卖。这些倒也是阿华轻车熟路的事情，但凌辕认为这样下去阿华他们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依旧遥遥无期。当然除了这些想法凌辕是有一些私心的，因为只有这样他才有机会离开营地，才会有资源实现为妻子和自己洗脱沉冤的目标。这也并不和阿华他们的目标相悖。但贸然提到钱的问题终归敏感，阿华犹豫也很正常。不说投资什么行业，有多大风险，一切凌辕心里也还没底。就算是把这笔钱存起来阿华也得和其他人有个商量，毕竟无论怎样决定他都必须给营地里的人一个交代，何况对他们而言这是连想都没想过的决定。只是阿华这几天一反常态没有出现会不会是对自己说的话有些误解？
第二十六章 重返西贡
一、
到了该出院的日子，阿华终于出现了。一切都很正常，凌辕也决定还是尊重阿华他们的意见，这钱可是死了十几个人才换来的。
办完手续和克劳琛医生告别后阿华带着凌辕上路了。不知道为什么两人都很沉默，车开出去一半的路程，阿华开口了：“大哥，你和我说的那个事情我和胡伯伯商量了一下，他也很赞成你的想法。”
凌辕笑笑说：“其实这个想法也不是很成熟，我只是觉得现在的生活还是早点结束的好，一下子朱雄和史永忠就不在了。下次又会是谁呢？”
阿华沉默了一会才说：“大哥，你说的我都明白。让营地里的人过上正常的生活也是我们一直想要做的事情。但是以我们现在的身份怎么投资正行？还有许多问题我们得在好好想清楚才行。”
“你这样想就好。办法我们慢慢想，我还担心那天一冲动给你讲了这事还是有些唐突。这几天我也想了很多，确实有许多问题，实在不行还是你自己决定就好。”凌辕想了想，然后字斟句酌的说了出来。他可不想因为这事让阿华对自己有什么隔阂。
“大哥，你想哪里去了。我当你是大哥你也要认我这个兄弟啊。你说的都是为了我们好，怎么会唐突呢？”阿华马上就感觉到凌辕心里的担心，马上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两个人边聊边走马上就到了营地。凌辕要阿华带自己去拜祭一下朱雄和史永忠，于是阿华又驾车向着营地后面开出了七八里地到了他们自己开辟的一块墓地。墓地已经有的上百座坟墓，最前面的十几座坟看上去就是才新建的。凌辕知道这就是朱雄他们的坟墓了。阿华说这里埋葬着他们这只小队伍前前后后死去的人，等将来有机会还是要把坟迁回祖国。凌辕没有说话，站了一会默默的抓起一把朱雄坟头上的土从车上找了个小袋子装起来揣进兜里。在心里默默的说兄弟我会带你去看趵突泉的。
回到营地稍事休息阿华就带着凌辕找到了胡建强。老人开门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