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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周围众人也觉好笑,不过这些人大多相识,而且也都有过看走眼的时候,因此笑声多是善意,最多带着些调侃。而金胖子的心态也很不错,随意将画一卷,就跟众人说笑起来。说到底,能走进这座大厅的人,非富即贵,谁也没把这十来万的小钱放在眼里。

    “又是一个张小萌……”

    莫言在一旁看得直摇头,这金胖子花了小十万块,就是为了在众人面前显摆一次。虽然这次显摆可耻的失败了,但能看得出来,在未来的日子里,这位不差钱的老兄必然会将这种‘显摆’继续下去。就跟张小萌收集玉器一样,反正老子不缺钱,持续下去,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捡次漏……

    “有钱人的生活,真是搞不懂……”莫言感叹着,正要问莫愁有没有找到合意的礼物,却见金胖子将卷起的画随手往桌上一扔,然后‘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正落在他的脚边。

    莫言随手将这幅画捡了起来……

    然后,他的表情微微一滞。

    自从灵台叩开后,他已经习惯用本我意识随时分析所有经手的物品。其实,这本就是他日常的修炼方式。不积硅步,无以至千里,只有拳不离手曲不离口,才能向着最终目标坚实的迈进。

    这一次也不例外,画作刚一入手,本我意识就自然发动,对其进行分析和检测……

    而最后的分析结果让他有些惊讶,这幅画……竟然是画中有画!

    在本我意识中,这幅画分上下两层,隐藏在下面的画面同样是一幅竹画,而且与表面的画作完全一致。

    两幅一模一样的画?

    莫言对书画可谓一窍不通,就他本人的眼光来说,完全看不出这两幅画有任何的区别。但有些事情无需专业知识就能得出正确的结论。

    所谓‘此地无银三百两’,眼前的这幅画中画,就是这句话的最佳写照!

    “啊哟,真是不好意思,劳您大驾了……”金胖子接过莫言手中的画,忙不迭的道谢。

    莫言笑了笑,道:“不用客气,举手之劳……”

    说完之后,他转身就走,经过白小山身边时,脚步一顿,轻声道:“买下那幅画。”

    白小山一怔,道:“那可是赝品……”

    不等他说完,莫言就道:“别多话,你买下就是,不超过十万,都给我买下来,回头让莫愁把钱给你。”

    说完,他上前几步,拉着莫愁道:“走,我们去那边看看。”

    白小山看着莫言的背影,实在弄不明白他要做什么,明知道是赝品还要买下,这不是傻了么?

    “算了算了,无非是十来万的事,谁让你是我‘大舅哥’呢……”

    白小山摇了摇头,不再纠结,走上前去,一拍金胖子的肩膀,道:“金老板,还记得我么?”

    金胖子先是一怔,随即惊喜道:“啊哟,这不是白少么,您怎么也在这儿!”

    …………

    “哥,你搞什么啊,我的礼物还没选好呢……”

    莫愁被莫言拉着离开,满脸的不乐意。

    莫言笑道:“礼物我已经帮你选好了,等着就是。”

    莫愁奇道:“选好了?”

    莫言笑道:“没错,选好了,等白小山来了你就知道了……”

    莫愁好奇的转身看去,却见白小山正和金胖子聊着什么,不由惊讶道:“哥,你说的礼物,不会是那副赝品吧?”

    莫言笑道:“猜对了,就是它,可惜没奖励。”

    莫愁忍不住伸出白生生的小手,放在莫言的额头上,瞪大眼睛道:“奇怪,没有发烧啊。”

    莫言哭笑不得,拿开她的手,道:“臭丫头,咒我是吧?”

    莫愁做了个鬼脸,笑道:“怎么敢……不过,哥,那幅画是赝品,真的要当礼物送给爷爷么?不太合适吧……”

    莫言撇嘴道:“谁说那是赝品?”

    莫愁惊讶道:“难道是真品?不可能呀……对了,哥,你刚才不是说,你对这些东西一窍不通么?”

    莫言笑道:“别问那么多了,待会儿我给你变个小戏法,看完之后,你就明白了。”

    莫愁性子随和,对莫言更是百分百信任,听了这话,乖乖的一点头,没再追问。

    大约十分钟后,白小山带着那副画走了过来。

    莫言道:“花了多少钱?”

    白小山笑道:“五万……这人曾在我小叔手底下做过事,他本来是不肯收钱的,不过我是白家人,怎么可能占这种小便宜?最后,给了他五万块和一张名片,就算这幅画是真品,他也不吃亏。”

    他这话说的清清淡淡,但骨子里却透着世家子弟独有的傲气。

    莫言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其实他也知道,白小山这话虽然不太中听,但却是事实。

    白小山在莫愁面前,看似唯唯诺诺,脊梁骨似乎永远也直不起来。但在世人面前,他却是高不可攀的世家公子。

    他给金胖子的那张名片,既值钱也不值钱。说它不值钱,是因为它本质上就是一张纸片。说它值钱,是因为有了这张名片,就等于获得一个靠近白家人的机会……

    莫言接过画,心说有个白小山这样的跟班其实也很不错,至少可以省去一些因果。

    他之所以不肯亲自出面买画,就是担心四方斋里的那一幕再次出现。虽然可能性不大,但毕竟存在这种可能。而让白小山出面,以他世家子弟的身份,则可以省去很多麻烦。

    画已到手,莫言便开始琢磨,怎样才能将那块五彩圆石拿到手……

    这时,莫愁却迫不及待的道:“哥,你说的戏法呢?快变给我看!”

    白小山好奇的问道:“什么戏法?”

    莫愁左右看了一眼,小声道:“我哥说,这幅画其实不是赝品,变个戏法,就能去伪显真。”

    白小山故作惊讶,道:“是么,这可真是没有想到……”

    他嘴上如是说,心中却是不以为然。真品?这要是真品,我就活吞了它……

    正在这时,周宪庾的保镖走了过来,对莫愁道:“莫小姐,梅老说好多年没见你了,希望你能去后院见个面。”

    莫愁正惦记着手里的画,脱口道:“不去,我还有事呢……”

    莫言正琢磨着如何将五彩圆石拿到手,眼前恰是个好机会,于是劝道:“小妹,长者请,不敢辞。走吧,我陪你一起去见梅老。”

    莫愁道:“可是这画……”

    莫言笑道:“傻丫头,变戏法总得有个地方。一起去梅老那里,找他老人家借个地方。”

    【078】怎么会亏呢

    几人跟着周宪庾的保镖往后院去。

    半路上,莫言小声对莫愁道:“小妹,待会见了梅老,记得请他帮你鉴定一下手里的画。”

    莫愁一怔,道:“哥,你不是已经确定这幅画是真品了么?”

    莫言笑道:“我知道它是真品,可别人不知道啊,梅老在书画上的造诣很高,有了他的鉴定,就相当于一份真品保证书……”

    莫愁微微蹙眉,总觉得莫言的话里隐藏了一些什么。

    莫言揉了揉她的后脑勺,笑道:“别多想了……想看大哥变戏法,就按我说的做。”

    莫愁对莫言是百分百信任,点头‘哦’了一声,说不出的乖巧。

    梅三鼎所在的后院,景色与众不同,走进去,就仿佛走进了一个农家大院。

    入眼处,有藤架、菜地、石碾、石磨,在大院的一角,甚至还有一个小小的鱼塘。

    藤架下,一个满头银发的老者正和莫语、周宪庾谈笑风生。

    看见莫言一行人,老者站起身笑道:“哈哈,看看是谁来了,小莫愁,还记得你梅爷爷么?”

    莫愁上前一步,行礼道:“梅爷爷好……”

    梅三鼎哈哈笑道:“女大十八变……小莫愁从小就是个漂亮娃,现在是愈发的漂亮了。”

    看见老友孙女,梅三鼎心情很是高兴,拉着莫愁坐下,问长问短。而莫愁也极为乖巧,一口一个爷爷,叫的老头愈发高兴……

    一老一少聊的开心,倒是冷落同来的莫言和白小山。

    莫语坐在藤架下喝茶,悠闲自在,只当眼中没有莫言。

    周宪庾不好与莫言太过生分,笑问道:“言哥儿在大厅那边可有什么收获?”

    莫言笑道:“谈不上收获,倒是替小妹选了一幅画。”

    周宪庾看了一眼莫愁,道:“就是小妹手中的那幅画么,什么来历?”

    莫言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听说是郑板桥的竹画……”

    听说?

    周宪庾顿时无语……古玩书画这类的物品交易,向来是慎之又慎,没见过像莫言这样仅凭‘听说’二字,就敢出手的。

    周宪庾是个有涵养的人,心中腹诽,面上却是笑道:“原来是郑公的作品啊,言哥儿可真是走运。不瞒你说,很久以前我就想寻一幅郑公的竹画收藏,却一直没有这个机缘。”

    微微一顿,他终究没忍住心里的好奇,问道:“言哥儿,这幅画能让我见识一下么?郑板桥的真迹,价值不菲,怕是花了不少吧?”

    莫言微笑道:“也没多少,五万而已……”

    “噗……”

    他刚说完,藤架下看似悠闲自在的莫语就腾地站起,将嘴里的茶一口喷了出来。

    莫言一脸惊讶,看向莫语,仿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真见鬼……莫语看着裤子上的茶渍,心中又羞又怒,再也忍耐不住,冲着莫言道:“你能不能不要在这里丢人?”

    莫言满脸的无辜,惊讶的问周宪庾道:“他这是怎么了?”

    周宪庾苦笑道:“言哥儿,郑板桥的竹画向来是抢手货,如果是真迹的话,没理由五万块就能拿到。”

    莫言笑道:“所以我就丢人了?”

    周宪庾忙道:“小语不是这个意思,你别往心里去……”

    话未说完,莫语就走过来,道:“你不用替我解释,我就是这个意思。”

    说完,他看着莫言,冷冷道:“你要丢人,等出了京都再丢,别连带着莫家一起丢人!”

    莫言也不生气,看着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似笑非笑道:“老二,你早上出门时,是不是忘了刷牙?”

    莫语最讨厌的就是莫言这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咬牙道:“不要叫我老二!”

    莫言惊讶道:“那叫什么,叫小二么?”

    莫语觉得自己快要发疯了……

    摊上这么一个没皮没脸、没见识、没素质、没品位,却有暴力倾向的大哥,怎能不叫人发疯!

    两兄弟在这里闹矛盾,身为主人的梅三鼎自然要出来劝架。

    他站起身,笑呵呵的道:“你们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吵什么架嘛。”

    这时,他才注意到莫言,问莫愁道:“小莫愁,这是你带来的朋友?小伙子长得挺帅的嘛……”

    莫愁知道老头误会了,吐了吐舌头,笑道:“梅爷爷,他是我大哥,可不是什么朋友。”

    梅三鼎一怔,随即看向莫言,惊讶道:“你就是那个五岁就敢翘家的小莫言?”

    莫言笑道:“老爷子好,我就是莫言。”

    梅三鼎唏嘘道:“都长大了,长大了……当年你叔祖带你走的时候,你瘦的像根小豆芽,这一晃眼,豆芽菜长成了顶梁柱。”

    莫言奇道:“老爷子,你认识我叔祖?”

    梅三鼎叹道:“怎么不认识……你叔祖是我半师,他要是还活着,来我这座破园子,我得给他敬茶!”

    莫言没想到梅三鼎和叔祖之间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心道,既然你是我叔祖的半个徒弟,那我就更不用跟你客气了……

    “说说吧,你们两兄弟吵些什么呢?”梅三鼎笑道:“虽说是清官难断家务事,不过我和你们的爷爷、叔祖都有交情,今天就倚老卖老,给你们断个是非。”

    他笑语晏晏,嘴上说要断个是非,其实目的只是和稀泥。

    在他想来,我老头子一大把年纪了,是你们长辈的长辈,你们真的好意思在我面前论长论短,分出个是非对错?

    严格说,他的这种想法没错。

    话音刚落,莫语一张小白脸就涨的通红,尽是尴尬,连带着周宪庾和白小山也是浑身的不自在。

    尤其是莫语和周宪庾,本是上门给老人送请帖的,没想到遇见莫言,闹出个兄弟反目,而且还是在人家地盘上,这叫两人情何以堪?世家子弟自有世家子弟的风骨,一时间,两人都有些无地自容……

    然而,这里却有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莫言,他之所以来到后院,图的正是这一刻,又怎会任人和稀泥呢!

    “没什么,梅老,我们这是闹着玩呢……”莫语首先站出来解释。

    别有心思的莫言却及时打断了他的话,严肃道:“老二,不要当着长辈的面说假话,你丢不丢人?”

    莫语念着莫家的脸面,本欲退让,却被莫言这一句‘丢人’,将火气再次勾起,怒视着莫言道:“我真是受够了……你到底要搞什么?”

    莫言却没理会他,看向正有些不知所措的莫愁,笑道:“小妹,你忘了我刚才说的话了?”

    莫愁一呆,立刻想起手中的画,吐了吐舌,道:“我真的忘了哎。”

    莫言笑了笑,对梅三鼎道:“梅老,我刚才买了一幅画,是郑板桥的竹画,大约是买的价钱低了一些,老二不相信是真品,所以才争执了几句。”

    梅三鼎倒是有些惊讶,道:“郑板桥的竹画?”

    莫言点了点头,示意莫愁将画打开,道:“老爷子,您是行家里手,帮我过过眼?”

    梅三鼎连连点头,道:“好,好,你不说我也要看,郑板桥的竹画怎能轻易放过?”

    微微一顿,又道:“莫言,买这幅画,你花了多少钱?”

    莫言故意露出些洋洋自得的表情,道:“五万……”

    这话一出,除了莫愁,所有人的表情都很精彩,或叹、或疑、或唏嘘,反正没一个正常的。

    梅三鼎满脸惊讶,眼中带着强烈的不信。

    莫语、周宪庾和白小山更是一脸‘被丢人’的表情,尤其是莫语,咬着牙帮子,脸色纠结的就跟吃了个死孩子似的……

    莫愁将画打开,摊在桌上,梅三鼎迫不及待的走上前。

    只看了一眼,老人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莫言笑眯眯道:“老爷子,这画如何?”

    梅三鼎忍不住咳嗽一声,似是不愿意打击莫言,敷衍道:“我再看看,再看看……”

    老人浸画数十年,练就一双慧眼,只一眼就看出这是一幅赝品。换做平时,他肯定早就直言不讳,指出这是一幅赝品。然而此时,两兄弟正是因为这幅画引起的争执,要是说的太过直接,莫言的面上肯定不好看。

    老人心里琢磨了一会儿,终于找到说辞,抬起头,委婉道:“莫言啊,花五万块买这幅画倒也不算亏……”

    他说这话,其实已经给出定论,这幅郑板桥的竹画如果是真迹,五十万都未必买到。他老人家说‘花五万块不算亏’,实际上就已断定这是一幅赝品,只是顾及莫言的脸面,说的婉转了一些而已。

    他这话,但凡是长了耳朵的人,都能听出其中的意思。

    然而,莫言却仿佛没听见这话,得意洋洋的道:“那是,五万块买一幅郑板桥的真品,怎么会亏呢?还是老爷子有眼光!”

    梅三鼎今年八十有五,什么场面没见过?

    但是听了莫言这洋洋自得的话,自诩‘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老人,居然也有种风中凌乱的感觉……

    “丢人啊……”藤架下的莫语默默的转过身,以手拍额,仰天长叹。

    周宪庾和白小山互相看了一眼。

    白小山面无表情的走到藤架下,低头假装找蚂蚁,周宪庾则干脆取出手机晃了晃,表示我真的很忙,一路‘喂喂’,溜的远远的……

    就连最单纯的莫愁,此时也感觉到一丝不妥,对大哥百分百的信任,悄悄下滑了一个百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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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79】人老精,鬼老灵

    莫语这时已经没有心情再去和莫言较劲了,人都已经丢尽了,还有什么可说的?

    他轻轻一扯莫愁的袖子,低声道:“和梅老打声招呼,然后和我一起回家……”

    莫愁不情愿道:“我不,我要跟大哥……”

    话未说完,莫语就怒道:“跟什么跟,跟他学怎么丢人么?”

    这边厢,兄妹俩低声闹着小别扭,藤架下,梅三鼎指着桌上的画,苦笑道:“莫言啊,你误会了我的意思。你买的这幅画,画工虽然不错,但匠气太浓,距离郑板桥的宗师意境差的太远。听明白了没有,它就是幅赝品啊!”

    莫言笑了笑,却是掏出烟,问老人道:“您老抽烟?”

    梅三鼎一怔,随即笑道:“我不抽,你随意……”

    莫言点了支烟,道:“老爷子,您刚才说这幅画是赝品,对吧?”

    梅三鼎点头道:“没错,它的确就是一幅赝品。”

    莫言摇头道:“老爷子,您这回……恐怕是看走眼了。”

    梅三鼎见莫言说的笃定,不禁微微皱眉,仔细将画又看了一遍……

    看了半晌,实在没看出有什么端倪,老人抬起头,肯定的道:“我不可能看错,这画匠气浓厚,怎么可能是郑板桥的真迹!”

    莫言笑了笑,终于说出了最想说的话,道:“老爷子,有没有兴趣打个赌?”

    梅三鼎一怔,道:“打赌?”

    莫言点头道:“没错……您老说这幅画是赝品,我却说它是真迹,我们不妨就它的真假打个赌!”

    梅三鼎多少有些不悦,道:“你这不是瞎胡闹么?明明是赝品,难道打个赌,它就变成真迹了?”

    莫言笑道:“老爷子,别生气,所谓小赌怡情,您老就当时消遣时光嘛。”

    消遣时光?

    梅三鼎给气乐了,道:“你这个臭小子,我看你是故意在消遣我这个老头子吧!”

    莫言笑道:“老爷子,言重了,言重了……有道是真金不怕火炼,这幅画的的确确是郑板桥的真迹,您若不信,我可以证明给你看!”

    梅三鼎一拍桌子,道:“行,这个赌我打了……我就不信,你个臭小子,能把块顽石变成美玉!”

    莫言微微一笑,道:“赌场无爷孙,您老准备拿什么当赌注?”

    梅三鼎哼了一声,不屑道:“这话得问你自己……说吧,前铺后垫了这么久,究竟看上了我的什么东西!”

    莫言闻言,不由一怔,随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郝然问道:“您老看出来了?”

    其实他也知道,自己刚才的举动多少有些矫饰的痕迹,瞒过莫愁和莫语没问题,想要瞒过眼前这个老人,却多少有些一厢情愿。所谓人老精,鬼老灵,梅三鼎纵横商界、文坛、江湖几十年,可谓奇人中的奇人,在他面前玩弄这些小花招,可谓是贻笑大方。

    梅三鼎哼了一声,道:“关公面前耍大刀,老江湖面前卖小把戏……你这些小伎俩都是我几十年前玩剩下来的。说吧,是不是在前面的大厅里看中了什么?”

    小伎俩被老人识穿,莫言便老实的承认道:“也没什么,就是看中了一块五彩的石头。”

    “我还以为你看中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梅三鼎微微皱眉,不悦道:“一块石头而已,又何必费尽心思?就凭我和你叔祖的关系,你开口要的话,我能不给你?”

    莫言正色道:“我要,您给,就欠下了因果。”

    梅三鼎闻言,不由一怔,默了半晌,才道:“这话已经好多年没听过了,当年你叔祖不肯正式收我为徒,也是拿因果说事。你们老莫家……嗨,不说这个了,就依你,这个赌我打了,就拿那块五彩石头做赌注。”

    莫言知道,这是梅三鼎惦记着叔祖当年的香火之情,有意成全自己,微微鞠躬,诚恳道:“谢谢老爷子。”

    正所谓老夫聊发少年狂,梅三鼎拍拍手,索性将众人全部招呼过来,道:“来,来,都过来……周家的那个,你也过来。”

    等大家都走了过来,梅三鼎笑呵呵的道:“你们都听见了吧,莫言这个臭小子要和我打赌,我觉得呢,独乐了不如众乐乐,有没有人想要参与的?”

    包括莫言在内,众人都是苦笑,所谓老小孩,指的正是梅三鼎这样的老人,越老就越是有顽心。

    莫愁倒是不嫌乱,第一个举手,雀跃道:“我来!”

    梅三鼎笑道:“小莫愁,你买谁赢啊?”

    莫愁眼睛一转,看向莫语,道:“我当然是买大哥赢,不过……我要和二哥赌。”

    莫语皱眉道:“别跟着胡闹。”

    梅三鼎听见这话,不乐意了,瞪眼道:“莫家的老二,你说谁胡闹呢?”

    莫语哭笑不得,连连拱手,道:“对不起,老爷子,是我说错话了。”

    莫愁不依不饶,道:“二哥,你赌不赌嘛……”

    莫语瞥了一眼莫言,再看看桌上那副赝品,心说这是有赢无输的局面,为什么不答应?

    想到这里,他又觉得,既然要参与,索性下个重注,好给小妹一个教训。免得她以后跟着莫言后面,四处瞎胡闹。

    他轻轻咳嗽一声,道:“小妹,你真要和二哥打赌?”

    莫愁笑吟吟道:“当然啦,二哥,你不是不敢吧?”

    莫语哼了一声,道:“好吧,我就陪你赌一次。你要是输了,从今天起,我说什么你就得听什么……”

    话未说完,莫愁就道:“不干,不干,你这赌注太缺德,凭什么听你的啊。”

    莫语板着脸道:“听我说完……如果我输了,我的那辆路虎就归你了!”

    路虎?

    莫愁早就盯上了那辆车,闻言,眼睛不禁一亮……

    只是,她一想到万一赌输了,就得从此做乖宝宝的悲惨结局,心中就没什么底气,于是转身看向莫言,可怜巴巴的道:“哥,我们能赢,是吧?”

    莫言笑道:“百分百!我要是你,连嫁妆都给押上……”

    莫愁闻言,一咬牙,转身对莫语道:“赌了!”

    梅三鼎哈哈大笑,道:“好好,这才有趣嘛!周家的,还有那个谁……白家的是吧,你们俩呢?”

    白小山难得机灵一回,道:“这幅画是我经手买的,赌真赌假,都不合适,我就不参与了。”

    梅三鼎又问周宪庾,道:“你呢?”

    周宪庾苦笑,道:“我肯定站老爷子您这边,不过这个赌注……”

    莫言接话道:“宪庾兄,你要是赢了,我就帮你身后的那位朋友治好他左手臂上的伤!”

    这话一出,周宪庾和他身后的保镖都愣住了。

    他的这位保镖左手前臂不仅有暗伤,而且伤了有三四年,多方求治都没有什么效果。

    周宪庾惊讶道:“言哥儿,你是怎么知道他手上有伤的?”

    莫言笑道:“这你就别多问了,总之,你要是赢了,我就帮他治好……”见到这个保镖的第一眼,他就看出这人左手经脉受损,应该是与人争斗时,被人截断经脉,导致气血堵塞,劲不能达。

    周宪庾无法拒绝这个诱惑……

    他身后的这位保镖跟了他十几年,不仅忠心耿耿,而且那只左手,也是为了保护他而受的伤。

    “言哥儿,如果我输了,你打算要什么?”周宪庾心中已有计较,无论输赢,都得让莫言帮自己的保镖治好手伤。

    莫言笑了笑,看向莫愁,道:“小妹,这个机会让给你了,如果看中了你宪庾哥的什么好东西,就赶快提……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

    莫愁一声欢呼,冲向周宪庾,拽着他的胳膊,兴奋道:“宪庾哥,我要去你的公司当技术总监!”

    莫家的子弟中,她的性格太过单纯,是最不可能走上仕途的人,所以早早就定下了进入商界的道路。而与她同岁的莫语,此时已是进入了国家财政部的司局打熬资历。

    ……

    藤架下,一张红木桌上平放着众人眼中的那幅赝品。

    莫言目的已经达到,也就懒得再耽搁,取来一杯清水,站在桌前。

    “小妹,看清楚了,戏法就要开始了!”谜底揭晓之前,莫言笑着提醒莫愁。

    莫愁往前凑了几步,想要看的更清楚。

    莫言却道:“往后站,往后站,当心被水喷着……”

    这话刚一出口,梅三鼎心中就有灵光闪过,脱口道:“哎哟,坏了!”

    众人一头雾水,周宪庾小心翼翼问道:“梅老,怎么了?”

    梅三鼎却没理会他,瞪着莫言,道:“画中画?”

    莫言笑着点头,道:“姜果然是老的辣……老爷子,您高明!”

    梅三鼎一拍大腿,道:“我说呢……”

    微微一顿,却又皱眉,道:“莫言啊,你不会看错吧?这要真是画中有画,得请老技师来,不然会毁了下面的画!”

    莫言笑道:“放心吧,老爷子……”

    说完之后,他再不耽搁,含了一口水,猛地的喷向桌上的画。

    梅三鼎见状,心疼的眉毛直跳,道:“乱来,乱来,你这么搞会毁了这画的!”

    他并不晓得,莫言这一口水大有讲究,其中满蕴真气,浸透画面时,真气也随着水分子均匀的密布其中!

    不仅如此,莫言的本我意识也同时发动,严密监控着水分子浸蕴的速度……

    待到水分子恰好浸入两层画面之间,莫言勾连真气,轻轻在桌沿一拍!

    下一刻,众人就见画面上猛地升起一层雾气……

    “哇,好神奇啊!”

    所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唯有莫愁躲在莫言身后,踮着脚,大呼小叫。

    雾气氤氲,翻滚着向四周散去……

    这层雾气正是沁入画面的清水,此时两层画面已被无孔不入的真气完全割离,为了不伤害下面的真迹,莫言在抽离真气的同时,顺势震荡,将所有的水气都给了出来!

    待水雾散尽,莫言手指在画面边沿轻轻一搓,然后小心翼翼拈着被搓起的毛边,轻轻一抖,再复一提……

    随着他这轻轻一提,一张意韵盎然的瘦竹图,赫然而现!

    【080】老爷子的预约

    莫言这一手,在众人眼中,可谓神乎其技。

    尤其是两个练过内家功的行家,脸上除了惊讶之外,皆是若有所思。

    这两人一个是周宪庾的保镖路达,一个是梅三鼎老爷子。

    路达精通形意与八卦,刚才听莫言说能治好自己的臂伤,心中只是一哂,并未在意。在他看来,像莫言这样的世家公子,或许对内家功夫有过涉猎,但要说精通,他是绝不肯信的。而自己的伤是经脉受损,唯有中医与内家功法兼修,并且达到一定高度的行家,才有可能治好。

    当然,他心中虽然不信,但对莫言能一眼看出自己手臂有伤,还是颇有些好奇的。

    而此时,见了莫言神乎其技的表演,心中的不屑立刻烟消云散,些许的好奇也升腾为一股强烈的期盼!

    “难道这是传说中的劲化为气,气显于外?”所谓内行看门道,路达微微眯眼,看着空中尚未消散的雾气,心中震惊之余,期待油然而生,暗道:“或许,他真的能治好我的伤……”

    如果说路达是行家,那么梅三鼎老爷子就是行家中的行家。

    路达虽然也是内家武者,但仅仅只是初入门径,而梅三鼎于此道则已是浸y多年,说是一代宗师也不为过。两人相比,最明显的区别就是路达练的是内劲,而老爷子却已是劲化为气,练的是一口精气。

    这种内气其实就是真气的雏形,倘若天地间的灵气没有枯竭,在理论上,以武入道,突破后天瓶颈,也是有可能的。

    梅三鼎自幼修习长春炼气法,虽然永远也练不出一口真气,但对道家真气,却是颇有研究……

    他看着那幅瘦竹图,脸上若有所思。这幅画笔力老道,意韵盎然,确系真迹无疑。

    但老人并不关心这个,他看着干净如新,不沾一丝水汽的画面,心中波澜起伏。

    “恬淡虚无,真气从之,气显于外,不沸不扬。发于心,如水银泻地,收由意,默默而止。无外形,无显意,百幻随心……难道,这孩子已经开辟气海,练就了一口真气?”

    老人心中既惊且疑,但脸上却是不露声色。

    至于其他人,都是外行,虽然惊讶,但也仅止于此,无法产生更深层次的感触。

    尤其是莫愁,完全就把这一幕当成了戏法……

    而其他人看向莫言的眼神中,则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或是欣赏,或是惊叹,或是敬畏,不一而足。尤其是莫语,看向莫言的眼神中,不知不觉多了些敬畏与探寻。在以前,他对自己的这个大哥多的是畏惧和鄙夷,以及因畏惧和鄙夷而产生的强烈反感。而现在,因为刚才那一幕,心中不知不觉多了些尊敬。同时,因为好奇,忽然有了一种探寻的念头。

    莫言将这些人的反应全都看在眼里,心中多少有些自得。不过他也知道,所谓过犹不及,这种程度的自我展示已是极限,继续显摆下去,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人绑进小黑屋切成了r片,放在显微镜下仔细观察……

    “老爷子,您过过眼,下面的这幅画是不是真迹?”

    莫言轻咳一声,提醒正自沉思的梅三鼎。

    梅老爷子银眉一扬,也不说这画是否真迹,而是哈哈笑道:“行了,小子,就不要装模作样了。我这就叫人把那块石头取来!”

    话音刚落,莫愁顿时雀跃,尖叫着一把拽住莫语的胳膊,笑道:“二哥,你输了……钥匙,钥匙,认赌服输,缴枪不杀,快把车钥匙交出来!”

    莫语苦笑,无奈之下,只好将路虎的车钥匙交了出来。

    莫愁拿到车钥匙后,立刻转向周宪庾,眼睛眯成了月牙儿,不怀好意的嘿嘿笑着……

    周宪庾立刻做出投降的动作,苦笑道:“投降输一半……小妹,你资历不够,若是做了总监,下面的人会造反的。再说,我就是答应了,你爸那里也通不过啊。大前天他还打电话给我,说是你如果要进天运,就必须从基层做起。”

    莫愁瞪起秀目,气鼓鼓道:“周宪庾,你耍赖!”

    周宪庾陪笑道:“怎么是耍赖?投降输一半,我给你一个部门经理的位子,怎么样?”

    ……

    梅园一行,除了莫言之外,最大的赢家就是莫愁。通过一系列的‘谈判’,她终于赢得天运集团下属分公司技术运行部经理的位置,同时还有周宪庾许下的‘欧洲半月游,包吃包住包购物……’的承诺。当然,最后还得加上莫语的那辆路虎,以及郑板桥的真迹一幅……

    “小妹,你发现,你才是真正的人生赢家啊!”

    梅园外,周宪庾看着莫愁,笑着感叹。

    莫愁搂着莫言的胳膊,骄傲的道:“因为我有个好哥,不赢才怪呢。”

    看着女孩骄傲的样子,旁边的莫语心中顿时酸溜溜的……死丫头,真是白疼你了,感情我就不是你哥?

    众人出园时,梅三鼎也跟了出来,眼见这些小辈就要离开,他招招手,将莫言叫到身边,道:“明天就是你爷爷的生日,我也是要去的,不过我估计到时候人肯定会很多,未必能见着你,所以我这个老头子先跟你做个预约……”

    莫言何等机灵,道:“老爷子,您言重了,我是晚辈,聆听教诲是应该的。您有什么事情,其实现在就可以说。”

    梅三鼎摇了摇头,道:“我是有事情要请教你,不过这事儿,一两句话说不清。嗯……到时候,可能需要你出趟国。当然,这是最坏的情况。”

    莫言听得讶异,同时也注意到老人眼中的一抹黯然,道:“老爷子,您这话说的我心里没底,能不能说的再详细点?”

    梅三鼎点了点头,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请你去见一个病人。”

    莫言一怔,道:“见病人?老爷子,我又不是医生……”

    话未说完,老人就打断他的话,道:“医生也不是包治百病,这种病,再好的医生都没用。老实说,我找你也只是病急乱投医……行了,今天不适合说这个,还是明天见了面再聊。”

    老人叹了口气,拍了拍莫言的肩膀,转身就走,或许是因为心情陡然变差,转身而去的身影,竟是多了些蹒跚……

    “跟老爷子说些什么呢?”

    周宪庾这时凑了过来,微笑着问莫言。

    莫言已猜出他的来意,笑了笑,道:“宪庾兄,有话就直接说。”

    周宪庾哈哈笑道:“你这家伙,性格还真是直接。好吧,那我就直接说了,我找你……”

    莫言打断他的话,道:“是为了你那个保镖的手伤?”

    周宪庾笑道:“没错,就是为了他。言哥儿,咱们接触的虽然不多,但是……”

    莫言再次打断他的话,道:“我同意了。”

    周宪庾一呆,道:“你同意了?”

    他和莫言接触的不多,印象中,莫言是个很难说话的人,尤其是对那座大院里的人。所以,刚才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碰钉子的准备。这也是他接连几次被莫言打断话语,却没有生气的原因。

    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莫言竟是答应的如此干脆。

    莫言点了支烟,淡淡笑道:“不过在此之前,有句话我要问问宪庾兄。”

    周宪庾道:“你说……”

    莫言道:“那个苏雨是怎么回事?我离开宛陵之前,她不仅没有离开,而且还有常驻的迹象……宪庾兄,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么?”

    周宪庾闻言,顿时想起自己和莫语那次更像是小孩子斗气似的‘密谋’……

    真该死,我怎么把苏雨给忘了……周宪庾心中尴尬,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时,莫语走了过来,沉声道:“苏雨是我让她过去的,你不用怪宪庾哥。既然你不喜欢人打扰,我让她回来就是……”

    莫言却是一反常态,道:“没必要,就让她继续留在宛陵。”

    莫语和周宪庾闻言,都是一怔。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见对方脸上也是惊疑,这才确信自己没有听错。

    莫语的神色最为精彩,心中更是冒出一个古怪的念头,暗道,难道这家伙看上了苏雨?

    莫言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不过却懒得解释,对周宪庾道:“让你的保镖禁食二十四小时,尤其是酒和辛辣的东西,绝对不能进口。明天这个时候,我给他治伤。”

    说完,他转身朝莫愁走去。

    周宪庾急忙道:“那苏雨……”

    莫言似乎很喜欢打断这家伙的话头,挥挥手道:“我还缺个助理,先借用几天……另外,别忘了给人发工资,那种女人我养不起!”

    周宪庾和莫语面面相觑,心中一片茫然……

    其实,莫言这种出人意料的举动,其根源出在白小山身上。

    当白小山出面,买下金胖子手中的那幅画之后,莫言就意识到,自己需要一个类似的助手!

    有了助手,他就可以免去很多的不必要的麻烦,避开许多无谓的因果。

    就拿五彩圆石来说,如果他有一个合格的助手,就可以代替自己出面,把五彩圆石当做一件商品,与梅老爷子进行交涉。这是最干净利落的方式,只要公平交易,几乎不会产生任何因果。

    相比较起来,今天的这个赌局,表面看似圆满,但实际上,依然是埋下了种种因果。

    比如说,众人对他的印象的改变,这是一种隐性的因果,隐藏于不经意间,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开花结果。而另一种因果则是显性的,比如梅老爷子的‘预约’……

    这让莫言意识到,自己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