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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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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姨,你老公做啥的,你出门唱个歌都弄这么多人跟着?”赵甲第一阵蛋疼得厉害。

    “给某些人洗钱的,偶尔杀人放火,跟大马路上的清洁工其实差不多,都是给一些人清扫不顺眼的垃圾,一个给钱给权,一个卖命出力,就这么简单。”蔡姨笑道,轻描淡写。

    “蔡姨,我能活到明天吗?”赵甲第苦笑道。

    “能啊,你不就牵了我的手吗,最多就是砍一条胳膊一条腿的事情,死不了。”蔡姨笑道,看不出真假。

    “蔡姨,那我回ts了,你直接送我去机场吧。”赵甲第也笑了。

    蔡姨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但开车带着他来到黄浦江畔,随便将车停在一边,走到江畔,趴在栏杆上,跟赵甲第要了根烟,江边风大,点了很久才点燃,一身伤痛的赵甲第只好陪着这位身份神秘的熟…女姐姐趴在栏杆上吹风,他有个p的潇洒,抽根烟肠胃都疼,外带脸上伤痕累累,狼狈的很,就差没哭着求蔡姨好歹送他去医院弄点红药水擦下,以免破相。

    “你挺不错了,能一个打这么多人扛这么久。”蔡姨抽着烟,脸上还有喝酒后的红晕。

    “凑合吧,才掀翻了六个。”赵甲第挠挠头道。

    “他们几乎每个人手上都有命案,而且每天都要接受专业搏击训练。”蔡姨笑容诡异。

    赵甲第微微张大嘴巴,不敢置信。

    “至于这么拼命吗?干嘛不逃?”蔡姨笑道,望着黄浦江江面。

    “我没想太多,只觉得不应该逃,就不逃了。”赵甲第轻声道,忍着痛抽烟。

    “被打死怎么办?”蔡姨奇怪问道。

    “那也就是后悔一下自己怎么还是处男。”赵甲第咧开嘴笑道。

    第41章 跳黄浦江

    一个还在象牙塔筛选知识的早熟孩子,一个既像女神又像妲己的轻熟…女,安静趴在黄浦江畔栏杆上欣赏外滩的夜景,赵甲第绕着她换了个下风向位置,点燃一根烟,他没有烟瘾,抽烟只有三种情况,被生活后的苦闷,无聊到排斥一切积极向上的活动,再就是忐忑,就像现在,紧张又不至于惶恐,类似当年跟谢思走在马路上去牵手的前一刻,在赵甲第的世界里,蔡姨是头一个同时具备赵三金和王厚德两种稀缺气质的伟岸女性,形象高大到连他都要仰视,哪怕此刻站在离蔡姨只有十几公分的地方,赵甲第还是很沮丧感觉两人是相隔在黄浦江两岸,遥不可及。

    “这座城市的十家大房地产商,有四分之三是,将近二十家工程承包商,除国企外,五分之四还是。”蔡姨轻声道,她似乎太入神,没有留意到赵甲第视线偷偷往她被围栏挤压出鲜明轮廓的诱人胸脯上瞄,她那双似乎永远能保持一辈子清澈无垢的眸子浮现一抹恍惚,“大概在你刚出生左右的年代,一位老人说过这么一句话,让我们的子女接班,不会挖祖坟。”

    “大家族或者世家什么的,我都没什么机会见识过,加上我一个理科生对政治也不感兴趣,只知道三反五反和文…革一系列事件把社会掀了个底朝天,改革开放后有钱人确实多了很多,但我身边偶尔几个富二代官几代,做人都还算厚道,不做欺男霸女的勾当,再者,我相信,有大出息的人多半都是野路子出身杀出一条血路的好汉,这一点,我有一些发言权。”赵甲第轻声道,没敢把话说死,怕幼稚了,被显然已经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很多岁月的蔡姨看轻。

    “你的发言权来自你爸?”蔡姨笑道。

    “差不多。”赵甲第苦笑道,深吸一口烟入肺,“我听乃乃说我太爷爷是响马性质的匪人,所以到了我爷爷这一辈成分就不好,比地主好不到哪里去,乃乃当初吃了很多苦头,所以后来做人特别实在,听说我爸小时候读书很厉害,不过家里没钱,小学五年级就不读了,跟放牛娃一样,十五六岁的时候跟我爷爷吵了一架,离家出走,兜里揣着几块钱就单身一人跑东北去淘金,到他给北京一户大人家入赘做上门女婿前发生了什么,他从没跟人提起过,后来就相对顺风顺水了,不过估计也没少吃苦头。他从不穿t恤,再热的天气也都穿长袖衬衫,因为他有一幅很夸张的纹身,从后背延伸到手臂,我虽然恨他对不起我妈,但抛开这点来说,他是个合格的父亲,孝顺的儿子,牛掰的商人,很彪悍的大混子,总体来说,他就是典型鲤鱼跳龙门成功的男人,不知道是不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缘故,他身边的叔叔伯伯都差不多,很草莽,即便是京津圈子里顶着天生二世祖标签的大叔们,也都低调城府的很,也许我就是曹妃甸的一只井底之蛙,看不到多大的天空,但就现在而言,我还是觉得与其怨恨眼红谁,不如多努力一点,我爸有个死党,他的名言是我就是穷人的孩子,能做的除了拼命还是拼命最后他妈的还是拼命,一定要让我的孩子成为富人的孩子。蔡姨,你看这话多实在,不过我做不到,因为没动力,肚子里也没有那样滔天的怨气,我想做的能做的,就是偷着懒,好好过舒坦日子,理想很小,野心也很小,估计以后出息也会很小。”

    “穷人出身,白手起家,才敢舍得一身剁把皇帝拉下马,不过你见到的估计都是成功人士了,我倒是亲眼瞧见过很多这样的男人夭折在大风大雨里,有点可惜。”蔡姨感慨道,似乎被赵甲第的一番真心话给撩拨起尘封已久的记忆,“我出身在浙江一个跟安徽交界的贫苦县,跟你不一样,记事起印象里我爸就一直躺在病床上,他死了后我妈就改嫁了,继父是个酒鬼,我从那个村子走出去后,就没有再回去过,只记得那是一个有小溪有青石板有狭窄小巷的地方,y沉沉。”

    赵甲第原本以为蔡姨是大家闺秀,才有可能如今女王一般高高在上的风范气质,没想到还有这样灰色调的人生经历,不禁刮目相看。

    蔡姨眺望远方,紧紧抿着嘴,神情坚毅,不曾有丝毫颓丧哀伤。

    “为什么不衣锦还乡?”赵甲第笑问道。

    “小时候觉得那个叫芹川的村子很大,后来去镇上读书,就觉得村子很小,到了杭州就发现那个镇其实也不大,来了上海,才知道杭州其实没我想的那么大,小时候那些嘲讽的,伤害过我的,白眼过我的,现在回想一下,其实都挺好笑的,也不是没想过回去一个个耳光打回来,不过煮一壶茶,喝着喝着就觉得没意思了,我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回去。”蔡姨会心笑道,伸了个懒腰,曲线玲珑。

    “要换作我,肯定弄浩浩荡荡一支车队回去,让村子乡长镇长县长全都在村头上放鞭炮迎接着,告诉别人啥叫瞎了眼。”

    赵甲第一本正经道。

    “这个想法不错,可以考虑一下。”蔡姨微笑道,貌似真的很开心。

    赵甲咧开嘴傻笑。

    “有女朋友没?”蔡姨笑道,转头望着小了她足足一轮的男孩。

    “刚有。”赵甲第诚实道。

    “第几个?”蔡姨并不奇怪,眼前这家伙口头上说处男,她根本不相信。

    “第二个。”赵甲第继续诚实。

    “红颜知己有多少?”蔡姨知道男人都喜欢玩这套。

    “除了女朋友,没有红颜知己,女性死党倒是有几个,不过没可能玩暧昧,我不喜欢,人家也都是眼睛里揉不下沙子的女孩,我就算想滥情,也没那本事,干脆就死了这条心,怕到最后赔了夫人又折兵,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事情我打死都不干的。”赵甲第直截了当道。

    “是有贼心没贼胆,有情种的意图可惜没多情的本事?”蔡姨说话一如既往地直指人心。

    “不承认不否认。”赵甲第头疼道。

    “真是孩子啊。”蔡姨笑道。

    赵甲第当场连死的心都有了,为了她跟十几号彪形大汉干架落得鼻青脸肿,最后得到一个还是孩子的安慰奖,太悲剧了吧。

    “你比小强大不了多少,不过总觉得我跟你代沟要小很多,他那个花花世界,我一直看不明白。这两年还好点,他刚到我那里的时候,顶着一个乱七八糟的爆炸头,稀奇古怪的耳环,不伦不类的纹身,没长大,偏偏要抽烟喝酒,说话也老气横秋,聊天方式和内容都天马行空,有钱了也不干正事,改装车,嘴上说私奔,其实是拿着父母的钱去找个度假村之类的地儿花天酒地,没钱就抽几块钱一包的烟,你一口我一口,自以为很爷们,很性格,真是一群没心没肺的小王八蛋。这点你确实好太多,否则你早被我踢出去了。”蔡姨给了一棒子没忘记给一颗枣。

    “其实都差不多。”赵甲第汗颜道。

    “恩,骨子里估计确实差不离,你也就表面功夫深厚一点,估计你家有高人,能把你磨成现在这德行,也不容易。”蔡姨笑道。

    “姨,你属什么的?”赵甲第厚着脸皮笑道,从蔡姨到姨,好歹也是巨大进步。

    “变着法子打探我年纪?无可奉告。”蔡姨瞪了一眼。

    “那生日呢?”赵甲第坚持死缠烂打的方针政策。

    蔡姨犹豫了一下,望向江面,轻笑道:“今天是几月几号,就是几月几号了。”

    赵甲第愣了一下,恍然大悟,难怪她今天肯放着正事不做出来陪一群孩子折腾,估摸着是踩着生日的点上了想要挥霍一下。

    “姨,你男人一定特虎。”赵甲第酸溜溜道。

    “虎?”蔡姨疑惑道。

    “就是很牛…的意思,虎人,猛人。”赵甲第笑道。

    “他啊,很有意思的一个人,跟你爸差不多,都挺坎坷的,不过他身份有点特殊,在知青下乡的大潮中出生在一个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他一辈子都没认那个手握权柄的负心父亲,如果不是这样,他的下场也会圆满许多,起码不至于那么凄惨,我跟他认识的时候,在五台山脚下碰上一个老先生,有缘一起喝了半杯茶,老人家笑着说了句小心小眼小肺小猫小狗小人,生于汝南,不是善种好汉,大风大浪大江大雨大潮大雪,庚子年,死了一干二净。结果一语中的。”蔡姨唏嘘道,眼神惆怅。

    赵甲第咂舌,死了一干二净,这咒人也太狠了点。

    “给我根烟。”蔡姨柔声道。

    赵甲第递过去,挡着风,帮她点着。

    “所以啊,我现在就一寡妇,悲凉不?”蔡姨笑道,娇艳如花。

    我还是处男呢,天仙配啊。

    不过赵甲第没敢说这话,怕被蔡姨踢下黄浦江。

    “那老先生也给我私下算过命,说让我在黄浦江等着,等一个跳江的家伙,我回上海后这些年,就没来过黄浦江畔,怕真被我撞见神经病没事跳江。”蔡姨大笑,被烟呛到,即使咳嗽也是妩媚无双。

    然后蔡姨就被彻底震惊了。

    身边某个家伙二话不说就一跃冲出栏杆,以一种很狼狈一点都不华丽的姿势跳下黄浦江,略微听到扑通一声,水花都没溅起多少。

    更滑稽的是那神经病貌似是只旱鸭子,就跟着水流漂啊漂,浮浮沉沉地喝水,貌似还卖力嚷了一声,“草,忘了老子不会游泳。”

    “王八蛋赵甲第,你今天不被淹死,也要被我杀死。”

    蔡姨扔掉烟,纵身一跃。

    像一条从龙门跳回俗世的青鲤鱼。

    只是仿佛她这一生从未如此充满灵气。

    第42章 赵八两的风格

    蔡姨历经千辛万苦把某只旱鸭子给从黄浦江救上岸,这混蛋跳江的时候倒是干脆利索,可到了江里后就只知道瞎折腾,她好不容易逮住他,就跟章鱼一样缠在她身上,所幸她水性从小就彪悍,加上体力也出众,否则非跟他一起完蛋不可,要真沦落到不明不白地尸沉黄浦江,蔡姨心想一定要变成厉鬼,搞死这个小疯子,半搂半抱着赵甲第上了岸,一路上都是游客们的诧异眼神,以为赶上拍电影或者传说中艺术家的行为艺术了,尤其是蔡姨一身衣服被水浸透后曲线毕露,春光若隐若现,走到玛莎拉蒂一段路上,牲口们流了一地口水,把半死不活的赵甲第丢进后排,蔡姨从头到尾都没想过要人工呼吸,恨不得这个家伙跟自家男人一样死了干净,她本来就不是善男信女,更不是救苦救难观世音,上海背地里喊她竹叶青黑寡妇的人海了去。

    赵甲第像一条死鱼趴在后座上傻笑,蔡姨挺佩服他的复原能力,刚上岸还以为这家伙十有要送医院急救,上岸后吐了一些黄浦江水后就挺生龙活虎,让她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在装旱鸭子,想到这种可能性,本来就一肚子火气的蔡姨立即怒道:“没死就滚下车,有本事再去跳一次,看我还救不救你。”

    “不下车。”赵甲第死皮赖脸道,咳嗽舒缓许多,他是真不会游泳,小时候坐船坐车都怕,大了后对坐车好许多,对水还是没什么好感,尤其是大江大河,因为小时候身为半吊子风水师的爷爷跟他说这辈子忌水,所以赵甲第特别羡慕豹子这类一个扎猛子下去就能捞出鱼的猛人。

    “不下车?”蔡姨没了好脸色,能让八风不动的她发脾气,没点道行根本就是痴人说梦,例如司徒坚强这类孩子决然不会让她大动肝火。

    “我现在下车谁给你买干净衣服去。”赵甲第苦笑道。

    “不需要。”蔡姨皱眉道,语气明显柔和许多。

    “不管你需不需要,我都会去买,你们女人跟我们不一样,养身和养生都很讲究,所以请开车带我去七浦路,因为我身上就只有五百多块钱,但是需要买两个人的衣服,不能不斤斤计较,反正对你来说也只是穿几个钟头的事情。”赵甲第轻声道,声音不大,却不容置疑,不知道他哪来的勇气和底气这样跟蔡姨说话。

    黄浦江很脏,蔡姨虽然不至于有洁癖,但作为一个生活精致的优雅女性,一身,相当不好受,也不知道是不是赵甲第所谓养身和养生起了效果,她果真开车去了七浦路上的批发市场,跟着他进了商城,蔡姨在站在上海财富和权力金字塔顶点后已经有大概七八年没光顾这种地方,她并不是排斥这种买一件衣服不超过三位数的简朴生活,只是她不想被勾起曾经困苦艰辛的回忆。

    蔡姨再次见识到赵甲第的与众不同,他能在内衣店脸不红心不跳一身浩然正气地跟服务员美眉探讨尺寸问题,蔡姨站在门口,不敢进去,看得出来,他真的是在很认真地替她挑选内衣,最后挑了套黑色丝绸面料的,并不太出位,喊蔡姨去试穿后就跑其它地方去帮她挑选衣服裤子,等蔡姨磨磨蹭蹭鼓起勇气换上赵甲第的“小礼物”,满头大汗的赵甲第已经捧着一条牛仔裤和一件t恤跑回来,让服务员交给蔡姨,他在外头听候差遣,蔡姨让服务员带话说将就着差不多了,他这才跑去给自己折腾,蔡姨这一身花去他将近四百块,意味着他自己也就一百多的闲钱,最后他随便挑了件25块钱的t恤和80块的休闲裤子,回到内衣店,一身女王气质却清纯装扮的蔡姨站在店门口,她竟有些破天荒的娇羞,看得赵甲第小心肝扑通扑通,女王姐姐实在太妖娆了,果然给她挑略显紧身的牛仔裤是英明神武的决定,因为蔡姨的气场实在过于强大,以至于她穿非正式装束以外的衣服都显得有点诡异,可就是这份小别扭,更衬托得她的超然脱俗,熟…女的刻意装嫩以便老牛吃嫩草是可耻的,可蔡姨一旦清纯起来,绝对清水芙蓉天然去雕饰,穿着一身加起来价值一百块“名牌”的赵甲第傻愣愣望着蔡姨,笑脸很欠抽,别忘了,此时蔡姨还穿着他亲手挑选的内衣,这感觉,对某位处男来说太了,天时地利人和都齐全了,赵甲第终于明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是怎样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崇高境界。

    “你花了多少钱?”上车后舒坦许多的蔡姨问道。

    “就当我送你的。”赵甲第笑道,他挑衣服眼光还是有的,毕竟高跟鞋女王王半斤和童养媳姐姐整天就在他眼前晃悠,被动养出不俗的品味,只不过赵家y盛阳衰,加上赵三金口味庸俗,导致他对自己衣服的挑选一塌糊涂。

    “别,算清楚比较好。”蔡姨冷笑道,“别想用一套衣服就打消你拉着我一起跳黄浦江的深重罪孽,这笔账我们慢慢算好好算。”

    “蔡姨,我当时纯属冲动,是冲动,没别的念想。”赵甲第强颜欢笑,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被蔡姨惦记上是好事,可被惦记这起搁谁身上都不好受的恩怨,赵甲第怕无福消受。

    “真没有?”蔡姨微笑道,车内顿时杀机四伏。

    “绝对没有。”赵甲第打算死扛到底。

    蔡姨没有刨根问到底,可总给人一种暴风雨前片刻宁静的感觉。

    果然,蔡姨在把车开到一个很偏僻的犄角旮旯后笑眯眯道:“下车。”

    “姨,我现在身上就剩下三十多块钱,感觉这地儿又找不到公交车站,我怕半夜都回不去杨浦啊。”赵甲第悲痛欲绝。

    “那我再开一段路?”蔡姨妩媚笑道。

    赵甲第那叫一个欲哭无泪,再开,说不定就要上沪杭高速了,最毒妇人心果然不假,他磨磨唧唧下车,眼巴巴希望蔡姨网开一面放他一马,可是至始至终蔡姨都是笑容看似温柔其实y森,等他下了车,茕茕孑立站在幽静马路旁,骄傲的玛莎拉蒂无比心狠毒辣地扬长而去,孤苦伶仃的赵甲第迎风而立,玉树临风个j…巴。都是惊情一跳惹的祸啊,赵甲第接下来的悲惨人生是走了将近半个钟头的路,期间没有看到一双黑丝美腿一位漂亮美眉,只有几条不带善意的流浪狗,和零星骑着自行车的行人,最后终于打到一辆出租车,让司机师傅带他去最近的去杨浦方向的公交车站,结果车站到了后,赵甲第发现最后一班车恰巧擦肩而过,他撒腿狂追,喊了无数声师傅,幸好没人落井下石说类似悟空别追了的风凉话,可最后师傅也没停车,出了一身汗的赵甲第盘算了一下,身上还有19块5毛钱,就去一个小店买了两包红双喜,买了张最便宜的上海地图,买了个1块5的面包和一瓶1块钱的矿泉水,因为装衣服的袋子落在女王姐姐的车上,打火机还得重新买,又花去一块钱,如此一来赵甲第刚好花完所有积蓄,出了小店,全副武装的赵甲第45度角仰视灰蒙蒙的天空,骂道:“没车咋了,老子跑也要跑回去。”

    赵八两同志就这样开始了他的悲壮返校征程。

    大概跑了3个钟头后,晚上11点左右,他终于进入杨浦区,离学校大概还有一个钟头的路程。

    他坐在荒凉的马路边,叼着烟,喝了口所剩不多的矿泉水,啃着蛮香的廉价面包,哼着跑调也能跑得羚羊挂角的老歌,要多牛掰有多牛掰。

    即使到现在,他也没后悔在口袋里只有五百块钱的时候花四百块钱给蔡姨买衣服,一点都没有。

    这就是赵八两的风格。

    做错事,成小丑或者傻瓜了,从不怨恨谁,也不后悔自己的决定。

    等他即将啃完面包的关键时刻,一辆车缓缓停下,被面包塞满嘴巴的赵甲第愣了一下,望着车里面神情古怪的女人,他喝了口水,不知如何是好。

    “你真没钱了?”她拉下车窗问道。

    “真没钱,就跟我真不会游泳一样。”赵甲第点点头道。

    几乎修行成为金刚不败的她今天算是被完完全全打败了,她神经质地跟在他后头,看着他风s倔强地跑了三个钟头,她觉得自己今天脑子被这家伙给带着一起烧坏了。她无可奈何地叹息一声,冷冷道:“上车。”

    赵甲第没摆架子,很没骨气地就上车了,坐上副驾驶席,却发现方向不对,不是去他学校,立即害羞腼腆道:“姨,一般的酒店就行,大床房,不用太贵的。”

    蔡姨哭笑不得,如果不是还穿着他买的衣服,真想直接把他给杀人灭口了,冷声道:“去佘山。”

    “别墅?”赵甲第试探性问道。

    蔡姨没否认。

    “我一般不吃软饭。”赵甲第严肃道。

    蔡姨没心思跟他瞎扯。

    “但一旦真决定吃软饭,其手法和脸皮都堪称丧心病狂令人发指。”赵甲第哈哈笑道,叼了根烟。

    “一个小处男,就别装深沉了。p大的孩子,就算我让你上我的床,你也不知道做什么,知道怎么让如狼似虎年纪的女人满足吗?”蔡姨不屑道。

    赵甲第怂了。

    要怪就只能怪女王姐姐太霸道了。

    第43章 一封信

    这个世界上很多男人为自己活着,可女人不一样,小时候为父母活着,大起来为丈夫活着,然后为孩子活着,不管是否乐在其中,都需要顾虑太多太多,就像赵甲第可以明目张胆地跳黄浦江,跳完了还能摆出一副好汉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的姿态,蔡姨则不一样,她即使也跳了,跳完后不可能这样以这种陌生面貌出现在司徒坚强和小果儿面前,女人苦心经营一个形象,不容易。

    蔡姨带着赵甲第来到佘山一栋将近带两亩花园的超大别墅,因为乃乃的缘故,赵甲第对一线房地产商和招牌房产都有一个模糊印象,对上海佘山这一别墅板块也听说过紫园和佘山高尔夫郡,至于蔡姨这栋具体出自哪家大房地产之手,则不得而知,估计离九位数的天价不会太远,在司徒坚强圈子超出他想象太多后,他顺带就悄悄提升了蔡姨底蕴两个档次,现在看来还是太保守了,战战兢兢进了富丽堂皇的大别墅,赵甲第只能偷偷感慨这上海有钱人太不把寸土寸金的地皮当地皮了,赵甲第对建筑没研究,看不出是什么风格,反正不是很习惯,这栋别墅外面看是两层,其实内部是四楼,再加上一层地下室,所以必须有私人电梯,对赵甲第来说,房子不需要太大,100平米多点就足够,有足够地方睡人摆书就差不多,再大他也懒得打理,再说家就是家,喊保姆是方便,可味道就淡了杂了,像这么大一个房子,估摸着喊保姆都得多喊几个,否则根本顾不过来,加上草坪维护之类的,开销大小另当别论,真不是一般麻烦,不过跟在蔡姨后头逛着逛着,赵甲第就告诉自己酸葡萄心理要不得。

    蔡姨给他在2楼安排了一件卧室,她自己去了3楼。赵甲第有点认床,洗澡后翻来滚去睡不着,那只生命力顽强的诺基亚已经能继续使用,他就给蔡姨发s扰短信,什么今晚月亮好圆之类没营养的低劣搭讪腔调,蔡姨一开始没搭理,赵甲第本着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的信念,持之以恒,半个钟头的垃圾短信轰炸过后,蔡姨终于抵挡不住这份挑衅,回复一句,晚安。

    赵甲第发了一条:蔡姨,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啊。

    蔡姨回复:别我把你赶出去。

    赵甲第牛气道:大不了再跑一趟,我地图还没扔,烟还有一包,出门前你借我个瓶子灌一点自来水就成。

    蔡姨许久终于回了一条:我关机了。

    赵甲第没胆量将泼皮无赖进行到底,点到即止,见好就收,这都是在小山上跟野j兔子打游击战得出的宝贵心得。赵甲第身体很疲倦,但心理上有些亢奋,如果不是这栋豪宅过于庞大,能跟蔡姨在同一个屋檐下孤男寡女,他一定还会更激动,赵甲第实在睡不着,找了半天烟灰缸,无果,就穿上衣服溜出房间,倒没那个“深更半夜摸寡妇门”的觉悟,主要是不敢,怕第二天就被蔡姨的手下给轮了,他就是想随便逛一下,见识见识佘山天价豪宅的风范,房子确实有点宽敞,赵甲第溜达了半天,没敢随便进房间,赵甲第这点修养还是有的,到了1楼,那里有一间半开放式主书房,这就是赵甲第的目的地,跟着蔡姨上楼前有过惊鸿一瞥,他发现这间书房很有特色,两面玻璃外墙,竖立着两排顶着天花板的书架,从外向里看,就像是两墙壁书籍支撑起这栋别墅一角,在书架转角处,有一个小鱼池,碧绿幽深,寥寥几尾并不肥硕的红鲤鱼,两扇“书墙”摆满了繁多书籍,出乎意料,并不是文学名著之类的大块头,风投,股票,野外生存,心理学,翡翠鉴定,很杂,而且无一例外都算不上艰深,都可以划分到入门书籍,只要识字,都没什么阅读障碍,跟赵甲第的阅读习惯差太多了,如果说赵甲第是求精,钻牛角尖,那这个书房的主人就是求杂,博览群书,各个领域都不求成为专家,但都做到有所涉猎,有点类似全才,通才,赵甲第随手抽出一本,书上隔三岔五就有读后感和圈圈画画,换一本,还是如此,字并不漂亮,远没有赵甲第的那股子日积月累出来的清雅风骨,但书上的字有一种让后来阅读者感到扑面而来的冷冽,笔画深刻,绝不浮躁轻飘,给人第一印象就是这个人不容易妥协,充满侵略性,赵甲第这里抽一本那里拿一本,不亦乐乎,很快就折腾了一个钟头,他其实对书架上的书没有什么兴趣,对这些书构成的驳杂知识体系也兴趣缺缺,反而对书上的笔记有些想法,觉得有机会能汇编在一起,是不错的小东西,赵甲第对书房主人在一本乡土小说中的几句感想记忆犹新,“从黄土地和小村子闯进大城市的农村孩子,做狗的,他们子孙还是做狗,做狼的,才有机会给后代富贵荣华。”“做白眼狼,做陈世美,做墙头草,低着头,却要直着腰。”“对不起朋友,对不起自己,对不起谁,都可以,但别对不起生你的娘,和给你生孩子的女人。”

    两扇墙,还有一扇大黑板。

    黑板上密密麻麻。

    数百个名字,以及相对应的评价,言简意赅,一针见血。

    那竟然是一幅人脉图。

    赵甲第盯着那幅黑板,咽了一下口水,因为黑板上许多名字对小百姓来说都如雷贯耳,他对这座书房的主人有了一个相当直观的评价,枭雄。

    这神奇玩意在赵甲第眼前无声无息铺陈开来,就像一本武侠小说中能让主角一夜之间无敌于天下的秘笈,当然,这本秘笈,对于蜗居ts市19年的赵八两同学来说跟天书相差不大,这其中蕴含的规则和玄机不是浸y长三角上流圈子十几二十年以上的人物,根本领悟不透,赵甲第并不想“剽窃”这份只有深入研究才能发挥作用的巨大财富,他只是略微打量了一下黑板,继而就去坐在书桌椅子上,赵甲第对这间书房感兴趣是因为它跟整栋别墅风格很不搭调,它很内敛,如果说赵三金对这种大房子和金碧辉煌的装修很对胃口,那赵三金绝对不喜欢这种给人沉甸甸感觉的书房,赵甲第坐在书桌前,打开台灯,靠着坐上去似乎不太舒服的藤椅,安静感受这间书房营造出来的安宁气息,书桌上有文房四宝,有很多工具书,翻得最多的竟然是一本最普通的汉语词典,几乎称得上破旧,估计也只有心血来潮的赵甲第会坐在这个位置,坐在这间书房,去拿起一本不起眼的破烂词典,静静翻阅,翻了几次,一张折叠过一次的纸掉出词典,飘在书桌上,赵甲第捡起来,是一封信,跟书架上书籍如出一辙的熟悉字体。

    “很高兴除了我之外有第二个男人坐在这个位置上读这封信,当你看到这些内容的时候,我十有已经死了很多年,估计你所处的年代、所在的那个江湖,早就忘了我这么一个小人物。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杨青帝,很多人咒我断子绝孙不得好死,对这群人来说现在也算苍天有眼,都应验了年生于安徽黄山农村,84年母亲病逝,这一年,我犯下命案,被迫走出农村,来到福建,坑蒙拐骗杀人放火,从一个小混混上位成大混混,89年,终于在广州挖到第一桶金,这几年中,不干净的能赚钱的营生我都沾过,豁出小命,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90年,为了结婚而结婚,进入一个完全陌生的圈子,京津大门开始对我敞开,随后跟那位金枝玉叶一起去长三角发展,黑白通吃,然后漂白,扎根浙江,93年,在建德新安江第一次见到小蔡,大桥上,大风大雨,她像一株小草,我见到第一眼就确定她必须过得比谁都要好。我会的都教会给她,我不会的也要花钱请人教给她,没有复杂的原因,也许是因为她身上有我母亲的影子,又或许是她太像曾经的我,这是一种缘分,我信命。那个时候,我只觉得扑腾挣扎了这么多年,终于找到一个可以让自己继续玩命下去的理由,我给不了她江山,就让她自己打江山,打下一片大大的江山。这一年,我26年,心态已经像个半死不活的老人,她才16岁,还是个孩子。小时候,我总觉得这个狗…娘养的生活亏欠我太多,后来才知道是自己欠了一些人太多,一些人欠了还不上,一些人欠了不能还,都留下辈子吧。年轻的时候,不懂人和事,总以为好人好报恶人恶报是p话,总以为剑走偏锋歪门邪道才是出人头地的唯一出路,在三十而立之前的岁月里,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对不起很多人,伤害了很多人岁后,心平气和,肯吃亏,懂得退一步再退一步,回报了一些人,儿时大多怨恨都已经放下,或者发泄完毕,仅剩下的几个心结,也没机会解开,有点遗憾。作为一个男人,四十年间,白手起家,吃过苦,低过头,杀过人,喝最好的酒,住最好的房子,上最漂亮的娘们,28岁就让整个长三角混黑的大恶人们喊一声杨爷,30岁就赚了十一位数的钱,也算值了。我死之后,留下的东西应该不少,不过放不下的东西不多,我在安徽黄山以小蔡的名字办了一所希望小学,希望你能帮我维持下去,我这一辈子,心狠手辣了30年,做人做事从不留余地,想必不曾积一寸y德,所以直到今天也没打算生儿育女,怕报应在他们身上,这所学校,希望能给小蔡积一点阳德。我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亲眼见识一下你,我很好奇,谁能让若干年后的小蔡动心。最后,清明时节,陪小蔡上坟,给我敬一杯酒,好酒。——杨青帝,2001年3月9日。”

    第44章 门神

    ?破老爷子的这条金科玉律,可当他差不多成功,到了四十而立的年纪,反而沉默了,每次清明上坟,都一脸恭敬地一个人捧着香在坟前念念有词,有这样的爷爷有这样的父亲,曾经身体孱弱性格懦弱的赵甲第才得以最终逐渐成长起来,当别的孩子在为了攀比而向两鬓斑白的父母索要时,赵甲第早早自力更生,除了少年时代的学费之外,从生活费,购书,手机,电脑,到后来的所有一切一切,都是他自己挣来的,死党圈子里杨萍萍李华他们都是含金汤匙长大的,赵甲第偶尔跟他们父母接触,上一辈家长都感慨这些孩子花钱没个节制,花多少是其次,最头疼的是没计划,赵甲第就说,得自己双手挣过钱,才知道一分一毛钱的来之不易,否则说再多也是大道理,最后他说服叔叔阿姨们,拉着那批死党在市一家肯德基做服务生,做了整整一个暑假,结果一群月光族都学会了存钱,改掉了花钱只愿意刷卡不愿意付现金的毛病,赵甲第能够成为一个充斥狼崽子虎犊子的桀骜不驯圈子里的核心,赵三金身份只是一小部分原因,更多的是他后天培养出来的领袖气质,例如一群人出门下馆子,他是那种能让服务员下意识第一时间交出菜单的鲜明角色,因为他坐在那里,也许话不多,但有一种凝聚力,这就是一种势,赵三金尤其如此,这个魁梧男人即便是坐在一群京城红色子弟中央,也一定是主角,对于赵甲第的迅速成熟,他嘴上从不夸奖,但八成乐在心里,因为这就是虎父无犬子。

    赵甲第走出书房,发现蔡姨坐在客厅,煮了一壶茶,他走过去坐下,蔡姨递给他一杯,没有说话。

    “不提醒我一下书房是禁地吗?”赵甲第苦笑道。

    “不用,反正你以后也不会再来,一次犯错是可以被允许的。”蔡姨平静道。

    赵甲第哑口无言。

    “黑板上的东西都忘了吧,估计你以后也不会在苏沪浙打拼,记住也没意义。”蔡姨依然是平淡无奇没有烟火气的语气。

    “我的记忆力很好,记住东西比忘记难,要不然以我的英语成绩,考上本科真是件难事。”赵甲第笑道,喝着茶,茶肯定是好茶,可竟然觉着索然无味。

    蔡姨瞥了眼赵甲第,似乎有一点不满,但终究还是没有用言语明确表达出来。

    “这里有没有酒窖?”赵甲第问道。

    “有,不过我和他都不喝红酒,酒窖是空的。”蔡姨今天晚上似乎心情不佳,显得心不在焉。

    “酒柜总有吧。”赵甲第刨根问底。

    “只有白酒。”蔡姨指了一个方向。

    赵甲第跑过去翻箱倒柜,发现果然只有白酒,好的有茅台五粮y,价格便宜的有很多,二锅头就有很多种,还有许多他不认识的小牌子,估计都是小地方特色,看度数不低,他挑了瓶55度的,拿了两只大号杯子,坐在沙发上倒了两杯,蔡姨没好气说她不喝,赵甲第也不强人所难,一口一杯,两杯烧刀子一样的白酒就一股脑下肚,豪迈得让人无话可说,他又倒了两杯,因为他酒精过敏,喝酒格外伤面,所以很快成为红脸关公,醉意却不浓,喝掉第三杯,蔡姨放下茶杯,盯着赵甲第,不悦道:“你疯了?”

    “我这种俗人土包子,喝不来茶,尤其是好茶,酒倒是来者不拒,喝了这么多次,都是越喝越清醒,可惜就是没醉过,今天想试一下。”赵甲第喝掉第四杯酒,“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人生得意须尽欢,人生失意须尽欢,人生得志须大醉,人生落魄须大醉,人生最多尽欢个百年,醉它个三万六千五百场。多这话牛,光嘴上说就觉得特有感觉。”

    “煞笔。”蔡姨说了赵甲第打死都猜不到的词语,她依旧一脸平静,不为所动。

    “你也是煞笔。”赵甲第又倒了两杯,也回敬了两个估摸着蔡姨怎么都预料不到的答复。

    “你说什么?!”蔡姨勃然大怒,像一条吐出蛇信子的竹叶青。

    “你听到什么就是什么。”赵甲第不知死活道,果然酒能壮胆啊。

    “信不信我让你走着进来爬着出去?”蔡姨y沉道。

    “信啊,你能做到又怎么样,了不起吗?真了不起你怎么不过一个幸福快乐的人生,这个杨青帝确实够变态,死了还能挖一条大沟,让想给你新生活的家伙都跳下去不得好死,还让你守活寡一样坚持了这七八年。”赵甲第刚想说下去,却发现已经说不出话,因为蔡姨出手扯住他衣领,看似漫不经心一拉,他整个人就翻过了摆放有茶具和酒瓶酒杯的大茶几,跌撞进沙发,赵甲第喝酒就像他自己说的,越喝越清醒,虽然反应动作有一定程度迟缓,但这样被袭击却毫无还手之力还是让他瞠目结舌,更加匪夷所思的是不知道蔡姨怎么出手,他整个人就腾云驾雾一般浮空起来,然后重重摔向茶几,把整套价值最少七位数的大师级紫砂茶具给报废掉,最后赵甲第被蔡姨拎垃圾一样拎着半拖向大门,打开房门,随手丢了出去,滚下大理石阶梯,砰一声,大门关闭。

    跟死狗一样趴在地上愣了半分钟的赵甲第揉了揉鼻青脸肿的脸庞,坐在地上,腹部格外刺疼,却还是吼道:“草,给老子把酒一起丢出来。”

    嚷了半天,房子内根本没反应。

    赵甲第喊累了,那个深藏不露的娘们下手太狠毒,全身疼痛,让他也没精力撒泼,勉强走上阶梯,走到门口,好歹那里还有块羊毛地毯垫着,他靠着门坐下,自言自语道:“这回咱是真煞笔了。狗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