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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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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下来了?”叶望舒站在门口奇怪地问。

    不曾放纵的青春 第二部分(22)

    “我去倒n壶。我先前要……要不是不知道东西在哪儿,加上憋了一早上,也不会对你大呼小叫的。你……没放在心上吧?”许承宗声音虚弱,似乎底气不足,他抬起头,看叶望舒站在门口不肯靠近,眼睛狐疑地眯了起来,“我刚从监狱出来不多久,说话粗鲁了些,要是得罪了你,我说声对不起。”

    叶望舒被他前后判若两人的表现弄得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看他那难受的样子,知道他虽然不想让自己给他倒n壶,可凭他自己,连这个炕都下不来。她走上前,提起n壶,她给母亲倒了几年,也不是第一遭了。她在外面把n壶洗刷干净,进屋打算放在他头上的炕几边,见许承宗半个身子仰躺在炕上,一动不动,好像昏了过去。

    叶望舒连忙走过去道:“你怎么了?”

    许承宗微微哼了哼,似乎想说话,可又说不出。她抱起他的右腿抬上炕,再抱着他的上身,蚂蚁搬大象一般,头顶肩推,累得大口喘气,才把他挪回被子上,仍旧半躺着。

    叶望舒看他呼吸急促,整个人似乎虚弱不堪,问他:“你感觉哪里疼么?”

    等了好一会儿,许承宗才用微弱的声音答道:“肚子疼。”

    叶望舒看着他上身穿的棉布t恤,难道t恤衫下面的肚子处,还有什么严重的伤口么?她指着他的肚子问:“怎么个疼法?要不要我去找大夫?”找大夫要花钱,自己的二十块钱说什么都不够,所以一定要先跟他说明了,他自己负担大夫的出诊费。

    幸好许承宗摇摇头,微微张开眼睛看了她一眼,似乎有点儿冤枉地说道:“不用找大夫。你饿了我一个晚上,我是饿得肚子疼。”

    早上两个孩子吃的粥,还有一点儿剩的,叶望舒一言不发地走出去,把一个咸鸭蛋剥开,蛋白和蛋黄压碎,拌在粥里,满满地一大海碗,她把粥端进屋子,放在他旁边,转身出门去忙家务。

    她端着一盆洗换的枕巾布单到后院子,用水和洗衣粉泡上,想着他该吃完了,掀开帘子走进去,见原本放在粥碗里的羹匙掉在他胸口处,他穿了两天的t恤衫上汁水淋漓,许承宗正恼火地看着自己胸前的一片狼藉。

    她问:“你怎么了?”

    “没什么。”许承宗不想承认是自己饿得连把勺子都拿不稳。他从来没有这样窝囊过,看着满碗的蛋粥,就是吃不到嘴。可他脸上虽镇定如恒,奈何肚子受不了蛋粥的诱惑,当着叶望舒的面咕噜噜地响了起来。

    叶望舒猜也猜到了,她走上前拿起勺子,舀了一匙粥,递到许承宗口边。许承宗本待不张嘴,他住监狱很多年,这么被人伺候着,颇不习惯,可蛋黄和白米粥杂错的色彩看起来实在诱人,他又饿了两天,忍不住就张开口吃了,滑腻腻咸丝丝的口感让他馋虫大发,待叶望舒递过来第二勺,没等到嘴边,他已经迫不及待了,张口迎上来,一下子就吞了下去。

    如此这般,喂他吃了十几口,许承宗肚子里的饥火稍稍被压下去些,肚里有粮,心中不慌,这才把眼睛从勺子移到叶望舒脸上。叶望舒正舀了粥向前递到他嘴边,被他这么盯着,不由得浑身不自在起来,及至他张开口把勺子含在嘴里,她脸腾地一下就红了,掷下所剩不多的粥碗,站起身,就想向外走。

    许承宗吃了好多粥,力气大增,这时候看她逃也似的往外走,他鬼使神差地忍不住伸出手,一把拉住叶望舒的胳膊。看她刚才还静静的眼睛这时候都是害怕,惊慌地看着自己,那黑白分明的眸子深处似乎有一个旋涡,把他深深地吸住,他一时冲动,双手稍稍用力,就把叶望舒箍在怀里,低下头,向她的嘴上吻去。

    不曾放纵的青春 第二部分(23)

    叶望舒被吓得呆住了,第一个反应是用手在他身上一通乱打,混乱中似乎打中了他身上的某处划伤,许承宗啊地一声痛叫,立即就放开了她。

    叶望舒噌地一下跑到窗子下,她本还打算向外跑,可看许承宗疼得弯腰勾背,显然没有力气下来抓自己。她曾经有过这般被人强迫的记忆,从那之后,她就发誓,这一辈子,如果再碰见禽兽一般的男人,她可以打不过,但是不管怎样,她都不能让人看出她害怕!

    “你不……”

    叶望舒张开口想痛斥他一顿,却被许承宗先抢着道:“我刚才鬼上了身,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你要是想骂我,尽管骂吧。”

    “你家里人呢?给你家里人打电话,你今天就搬走!”叶望舒一想到自己给此人倒n壶,喂他吃饭,竟然是伺候了一头狼,就一肚子恼火,“走之前,别忘了把欠我们的钱留下。”这个人估计没什么钱,不过不管怎样,他还是用了大哥半个月的工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跟他这样的人也没必要讲客气的。

    许承宗听她说给自己家里人打电话,脸上闪过一抹似乎是伤心的神色,电话号码,就算他给了,打过去也是一间空荡荡的房子,没有人会接的。他没有家,没有亲人。伤成这个样子,就算他离开此地,一时之间又能去哪里呢?父亲直到死都恨他,母亲重病缠身,而小南……

    他感到耳朵后那块肿起来的地方隐隐作痛,小南……仪态万方的小南,美丽高贵的小南,他心中念念不忘十年的小南,怀胎五月的小南……

    受伤前一个人失魂落魄地徘徊街上,不知道该往哪里去的感觉,又向他袭来。他呆怔着,听见窗下这个不知道名字的姑娘喋喋不休地说道:“告诉我你家里的电话号码,我给你家人打电话,把你接走,顺便让你家人把欠我们的钱带来。”

    她又提到钱,许承宗甩甩头,光秃秃的头皮擦着枕头,这枕头是她的么?竟然带着一股她身上的清香,他转过头,把鼻子贴着枕巾,微微吸口气,想好了措辞,才对她道:“我欠了你和你大哥多少钱?”他不记得自己曾向人借债,也没那个必要,不过他匆匆出走,连钱包都忘记带了,估计是这对兄妹帮他垫了医药费,欠的钱成是因为医药费了。

    “四百块。”叶望舒生怕他听了这个数字,以为是自己讹诈他,解释道,“你在医院里住了……”

    许承宗此时极欲讨好于她,遂打断她的解释,道谢道:“多谢你大哥。不是他救了我,我可能就完蛋了。”

    “那你告诉我电话号码,我通知你家人把你带走。”

    许承宗低头,想了想说:“我家里现在没人。你看这样行么,我在你这里住着,等我的伤好了,我一定会把钱还给你……”

    “不行!”叶望舒不等他说完,就斩钉截铁地拒绝。她才不能把这个狼一样的男人留在自己家里。

    “你是害怕刚才的事情再发生么?我跟你保证,我再也不会那样干了。”许承宗看着她,窗子外阳光充足,她的脸不像昨晚在月光底下看时那么娇嫩,但五官细致,眼睛乌黑,容貌极佳,只是此时一张脸紧绷着,浑身上下的气息都显示了她正全心全意地防着他。

    “我不相信你。”叶望舒打定了主意。

    许承宗向后靠在枕头上,他有些累,胯骨处的伤显然是最严重的,正钻心地疼。他既无处可去,最好的办法还是赖在这里,等伤好了再做打算,“我不会白吃白住的,我可以给你住宿费,你看怎么样?”

    叶望舒打量着他,她缺钱,没钱的苦恼和艰难,她真的受够了,可为了钱把这个许承宗留在家里,还是不值得,“没人稀罕你的住宿费。不用废话了,快点儿告诉我你家电话号码,我给他们打电话。”

    许承宗叹口气,早知道亲她一下让她这么生气,自己就该把她想成一只老母猪,他再饥渴,总不会亲头猪!

    不曾放纵的青春 第三部分(1)

    十三

    他瞅着她身上破旧的衣衫,廉价的牛仔裤膝盖和裤腿处都是磨损的痕迹,也不知道她穿了多少年了;上身的纱衣似乎还是十年前,他没有进监狱之前流行的式样,衣扣两边缀着多余难看的蕾丝,连袖口都是,在衣袖和肩膀的接缝处,丝线已经绷开了,似乎她曾经尝试着用针线连上,可纱衣不受针线,坏了就是坏了,这件只能扔进垃圾桶,再买件新的。

    只要看她一眼,就知道她很穷,急需钱。

    许承宗轻声道: “我可以每天给你二百块钱,等我的伤好了,一起结算,住多少天,就给你多少钱。你看怎么样?”

    一户农家的房子,连空调和地毯冰箱都没有,每天二百块,也不算少了。

    叶望舒摇头,她穷,有赚钱的机会不是不想接受,只是心里觉得莫名的害怕。躺在炕上的许承宗,高大魁梧,那双刚刚紧箍着自己的手臂,有力得似乎微微使劲就能把自己捏碎。万一他伤好了,自己孤身一个人在家里,太不安全了。

    许承宗一直盯着她,看她的脸色,就知道不管自己出多少钱,结果都是一个滚蛋。他心里有点儿沮丧,想着先前她给自己倒n壶,喂自己喝粥,素昧平生的陌生人,那种体贴细心,一定是出自她的本性。

    他长叹一声,闭上眼睛,故意沉默好半天,眉心皱起,整张脸苦着。

    “喂,你不能睡,快告诉我号码啊?”叶望舒急了。他要是赖着不走,自己可怎么办啊?

    “叶姑娘……”许承宗有气无力地张开眼睛,轻声问,“你是姓叶么?”

    叶望舒点头,等着他说话。许承宗却眼睛紧闭,似乎沉沉睡去,好久才从嘴边似有若无地嘟哝一句:“叶姑娘,谢谢你了。”

    他再也不说话了。叶望舒在窗户底下等了半天,后来听见许承宗重重的喘息声,知道他是真的睡着了。她急得暗暗跺脚,这人怎么关键时刻支持不住了呢?她先前被许承宗吓怕了,现在即使他睡着了,她也不敢从炕边经过,猫腰沿着窗户底下的墙,在自己家里做贼一般,摸到门边,拉开门快速逃进走廊里。

    人靠着墙,心里只想着这可怎么办啊!她不知道他家在哪里,不知道他有什么亲人朋友,甚至连给他雇辆车拉到医院的钱都没有!

    他若赖着不走,等于出了个难题给她,她能把一个伤重的人扔到半山上等死么?

    一直想到两个孩子放学,她也没理出个头绪来。小宝小燕进门看见姑姑愣愣地站在后门处发呆,火都没有烧起来,小宝先问:“姑姑,你咋不做饭啊?”

    叶望舒愁得一个上午长吁短叹,都没意识到已经是中午了,她连忙站起身,对俩孩子抱歉地说:“姑姑忘了。你俩上楼玩一会儿,我马上就做好饭菜。”

    小燕转身就上去了,小宝却指着许承宗所在的屋子问:“姑姑,那个人怎么还不走?”

    撵他不走,没法子……叶望舒一边刷锅烧水,一边想,对小宝却只能叹气道:“到时候就走了。”

    小宝道:“到时候是啥时候?他这么住在咱家,那粮食他得吃多少啊?姑,你上次不还说,新孵出来的小j要吃粮食,我和姐姐都要节俭,不能剩饭么?”

    叶望舒叹口气,小宝年纪虽小,可管事不少,她平素也从未把他当成不懂事的孩子,言谈之中,尽量给孩子自信。只是这件事颇不好解释,她只能道:“他说了每天给咱们二百块钱。”

    小宝听说有二百块钱,高兴地蹿过来,一边弯着身子帮姑姑填柴,一边问:“那他打算住多少天啊?”书包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不曾放纵的青春 第三部分(2)

    “半个月吧。”叶望舒随口答,她脑子里想着许承宗总不能一直睡着,等他醒过来,再让他走就是了。

    “那就是三千块钱啊!”小宝人虽小,却十分聪明,算了半天,惊叹地大喊一声。

    三千块钱!

    望舒啪的一声把手里的豆角掰断,盯着小宝,脑子里在慢慢消化侄儿刚刚说出来的这个数字……三千块钱!她刚才一心盘算怎么送走许承宗,根本没想他说的每天二百块到底是个啥意思!

    三千块钱,大哥差不多要辛苦一年才能赚到这个数字;而自己,很多年都没有看过这么多钱了。有了这些钱,她可以带着小宝小燕在城里租个房子,让孩子上民工子女学校,自己找个工作,跟大哥母亲还有刘国志在同一个城市,一家人在一起,凡事都有个照应了,不必孤单单独自留在这山乡……

    她仔细地想着,看着手里的豆角,盯着盯着,觉得这豆角似乎都是金条的形状了!

    小宝常年在旁边水渠里架个吊虾的网和捉泥鳅的篓子,所以叶家虽然买不起r,但鱼虾泥鳅之类的,从来都不缺。叶望舒煎了个干煸泥鳅,炖了豆角,把饭菜摆上桌子,正要进门喊小燕吃饭,只听许承宗的屋子传来喊声:“叶姑娘,你做了鱼么?”

    叶望舒闻声,走到他门口,见许承宗半仰着身子,双手放在光头后面,一条腿高高地搭在小凳子上,看见她走近,笑着说:“闻起来好香啊!”

    他笑的时候,薄薄的唇角翘起来,平时看起来极有男子气的脸,平添了一抹稚气。

    叶望舒看得愣了愣,才点头道:“没有鱼,做了些干煸泥鳅。”

    许承宗听了干煸泥鳅,用力咽了口馋唾,原本放在脑袋后面的两只手忍不住就拿下来,看着叶望舒,摸着嘴角笑,“我能吃点儿么?”

    叶望舒不知道哪个才是真的他,是这个笑容犹若孩童的他,还是初觉被人剃了发的时候目光y狠有若猛兽的他?

    她没有吭声,把小燕叫下楼,让两个孩子慢慢吃。她只吃了几口就饱了,坐在孩子们旁边,就听见许承宗在屋子里长吁短叹,大声地喊:“叶姑娘,我饿了,没有泥鳅r给我吃,几根泥鳅骨头拌饭也好啊?”

    他这么大声嚷嚷,两个孩子听得哈哈直笑,小宝天性中有几分义气,三口两口吃完了,跳起来说:“姑,我吃完了,给他送点饭吧。你先前让我给刘国志送饭,我不是干得挺好么?”

    叶望舒摇头,等着孩子们吃完,催促他俩上楼休息,半个小时之后好去上学。她略略收拾碗筷,把手洗净,边在围裙上擦着,边走到许承宗门口,站在门口轻声问他:“你很有钱?”

    许承宗一点儿都没听见叶望舒走近的声音,正躺在炕上,在那儿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才能把闻起来香喷喷的泥鳅吃到嘴,听叶望舒突然说话,吓了一跳,“你走路怎么没声音呢?”

    叶望舒没答他的话,心里想了一个中午的三千块钱,别的都不理会,先把钱的事情说清楚,盯着他再问了一句:“你说每天给我二百块钱,你真的给得起么?”

    眼前的叶姑娘满脸严肃,她细致的五官板着,一本正经,有点儿老气横秋,眉心甚至拧了一个川字,显然关涉到钱的事,她特别在意。他把手放在脑袋后面,看着她,知道自己的回答对能不能留在这里至关重要。

    他把眼睛移开,盯着房梁道:“嗯哪。”

    “可你现在身上一毛钱都没有!”

    “我伤好了之后,给人打电话,会有人送钱来。”许承宗提到这个,似乎心情不大好,刚刚还满是笑容的脸变得有些黯淡起来。

    不曾放纵的青春 第三部分(3)

    “为什么现在不给人打电话?把你接走不是更好么?”望舒奇怪地问。

    “我……现在不想见人。”许承宗把眼睛自房梁上移到望舒脸上,眼睛里的黯然还没散去,人却对着她咧嘴笑道,“我不会骗你的,如果你把那泥鳅给我吃些,我可以给你涨到二百五十块钱一天,怎么样?”

    叶望舒知道他这么说是故意的,皱眉道:“你才每天二百五呢。”

    许承宗看她疲累的眼睛里闪过一抹怒意,一本正经老气横秋的脸上倒因此多了一丝生气,忍不住想接着气她:“那就二百六十块好了。”从二百块钱涨到二百六十块,像是多给了望舒一斤土豆,他还拉着身上汗湿的t恤衫,“要是你能每天帮我换洗衣服,顺便帮我打点水洗头洗澡洗脚,钱数真的好商量。”

    叶望舒咬着嘴唇,每天二百六十块,半个月就差不多四千块钱了。

    半个月四千块,真有这么容易赚的钱?

    帮他洗衣服倒是容易,只是洗澡洗头洗脚……甚至换药,都是为难的事!

    她在接受和拒绝之间犹豫了好久,最后想着医院里的护士,照顾那些重症患者,还不是每天做这些事情?这也是一个工作吧,而且她只要做半个月!她叹口气,点头答应,穷人,要对着这么多钱说“不”,实在太难,“好,一言为定,每天二百六十块钱,你走的那天一起付清。”

    许承宗点头,看着她笑着说:“那你那凉了的泥鳅,能给我吃点儿么?”

    叶望舒没心情跟他笑,摘掉围裙,走出去把泥鳅稍微热了热,端着饭菜进了他的屋子,放在他旁边道:“吃完了,喊我一声,我就在房子后面。”

    “你在房子后面干吗?”许承宗迫不及待地伸手拿起一条泥鳅,放在口里大吃起来,一边吃一边问。

    “喂猪呗。”家里两头猪是一年主要的收入来源,叶望舒喂得很仔细,从不马虎。

    许承宗拿着泥鳅的手停在半空里,嘴里正吃着呢,忍不住就呛住了,“喂,你这么骂人,太不厚道了!”

    叶望舒听了,意识到闹了个误会,她看许承宗呛得咳嗽,一边咳嗽一边摸着上身的伤口,似乎牵动了疼。自己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就想翘起,勉强忍住了笑容,板着脸道:“是真的喂猪。我们家有两头猪,十三只j,四只鹅,六只鸭子。你听见屋子外的啾啾声,那是一窝小j崽儿。现在还在孵第二窝蛋呢。这里是农村,多的就是畜生,而且畜生能变出钱来。”

    许承宗听她说话,前面还好,只最后一句话,怎么听怎么别扭。他一边吃着饭,一边不想她走,这屋子空荡荡的,他整天一个人躺着,那些极力想忘记的往事总是浮上来,有个人说话,哪怕是互相斗气,也比孤单地想着往事好。

    “十三只j?是不是有个公j?今天早上喔喔叫,吵得烦死了。给你五十块钱,把它宰了,咱们下顿吃jr行么?”他胃口极大,泥鳅r没多少,还不够他塞牙缝,想到早上天没亮就咯咯叫个不停的大公j,要是能说服这位叶姑娘把它宰了,就可以尝到美味的炖jr了。

    叶望舒摇头,“不行。”那只公j在这个穷家,比金j都宝贵,没了它,母j生的蛋是没法子孵出小j的。所以它虽然吵人,还经常飞出胡同,弄得满院子臭烘烘的,可在望舒心里,它的重要性不弱于那两头猪。

    “早上天没亮,它就大声叫,睡不着啊。”许承宗吃完了泥鳅,开始大口吃豆角,乡下手工榨的花生油浓稠香甜,做的菜十分美味。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书包网

    不曾放纵的青春 第三部分(4)

    “慢慢习惯了就好。”叶望舒说完,抬脚向外走。

    “喂,别走……”许承宗在后面叫。

    “有什么事么?”叶望舒停住脚,回头看着他。

    许承宗只是不想一个人待着,这会儿被她盯着,不好意思说不舍得她离开,他愣了一秒,急中生智,拉着身上的衣服道:“这衣服和裤头我穿了几天了,你能帮我找件干净的换洗一下么?”

    叶望舒点头,出去上楼,在大哥和嫂子张萍以前的卧室翻了一阵,只找到几件破了d的汗衫,乡下人不穿三角裤,她找出几条大短裤,拿着这些破衣烂衫走下来,递给许承宗,对他说:“你要是嫌弃,我就没办法了。我们家就这么几件男人衣服。”

    许承宗接过来,他躺了几天,身上汗湿的味道确实不好闻。他伸手打算把t恤脱下来,牵动上身的划伤,他咬着牙硬是挺了过来,把叶望舒拿来的衣服检查了一遍,不是这里破个d,就是那里撕了一道口子,没有一件是完好的。他随便套上一件,伸手去脱下身的短裤,微微一动,就牵动胯骨处的伤口,疼得他一动不敢动。

    他这才知道凭自己是无论如何换不了这短裤的。

    叶望舒已经走出去了,他伤在这么尴尬的地方,自己也不好意思麻烦人家给换,说不得,只好穿着吧。看看她带下来的一堆短裤,放在外面不太雅观,自己身后的炕几门关着,他伸手打开,把几条短裤塞在里面,手顺便就碰到了褥子边上的一个信封。

    他本来没打算偷看,但见了信封上的通信人名字是“叶望舒”三个字,想到她先前说自己大哥是“叶望权”,那这封信一定是给她的了?如此秘密地收藏在自己卧室的褥子夹缝中,莫非是什么情书之类的?

    十四

    想到这里,如何能按捺住好奇心,他伸手就把那信拿出来,抽出信纸,迅速扫了一遍。人在做亏心事的时候,耳朵就格外灵一些,这次偏就能听见望舒的脚步声响在走廊里,他把那信纸胡乱塞在信封中,掷进炕几里,刚想推上炕几门,望舒已经掀帘子进来了。

    她进门见许承宗神色慌张,炕几门开着,犯疑地问:“你开炕几做什么?”

    “把你拿来的短裤放进去。”许承宗做坏事被人逮到,难免慌张了一秒,但脸色立即恢复平常,若无其事地答她。

    望舒一点儿都不信,这人刚才神色慌张,眨眼间就没事人一般,只怕张口就是谎。她本来是拿他换下来的脏衣服出去洗,这时候呆在门口,细细地想壁橱里到底有什么东西?

    想了不到半分钟,就记起刘国志的那封信!

    当初她是塞在几层被褥底下的,因为许承宗受伤了,需要靠坐着,多数的被褥都被她拿了出来给他靠着,那封信也许因此就露了出来,难道他偷看了自己的信?

    她心里一急,也就忘了不敢靠近许承宗了,她走上前打开他身子后面的炕几,扫了一眼,恰恰看见那个信封放在角落里,她伸手拿出来,只掏出信纸一看,就知道别人动过了。

    她一生气脸就红,连带着说不出话来,眼睛看着许承宗,嘴唇哆嗦着,想了半天,硬是找不出能足以表示自己愤怒的话来,怒气在胸口堆着,倒把自己气得有些内伤。

    “我不是故意的……”许承宗看她气成这样,忙解释道。

    叶望舒牙咬着下唇,直喘气,眼睛盯着许承宗一动不动。

    “好吧,我是故意的。”许承宗忙改口,“是我不对。不过这个二胖子文化水平很低,还‘时毛’呢,错别字连篇,也好意思写情书?”

    不曾放纵的青春 第三部分(5)

    “你偷看我的信,不觉得丢人,还好意思笑……笑话他。他再怎么写错别字,也比你蹲过监狱的劳改犯强!”叶望舒听他这么贬低刘国志,自己就好像被许承宗当面打了一个耳光,如果许承宗瞧不起她,她因为穷,习惯了被人瞧不起,心里是不在乎的,可看不起刘国志,她好像被人踢到了痛处,马上就受不了。

    “所以他唯一比我强的,就是没蹲过监狱。”许承宗嘿嘿笑了,摸着光头道,“别的他还真不如我,我就知道怎么写‘时髦’,不是‘时毛’。望舒妹子,你要是喜欢收情书,我在这里住的日子,一天给你写一封,你看怎样?”

    “谁是你妹子!你别胡说八道。”望舒生气地捏着信,平生第一次说话不客气。她从小就被教导要懂事、忍让、识大体,说话做事,无一不是看着别人的脸色行事,这些年,她活得身子累,心里更累。此时对着许承宗大发雷霆,心底深处感到一阵发泄的痛快。

    她小心翼翼地生活太久了么?竟然跟一个劳改释放犯这么抬起杠来了?她该理都别理他才对啊!

    “哈,你看你,还真生气了。收情书有什么不好?又不是什么坏事。你把胖子的情书宝贝似的收在卧室里,没人的时候,也不知道偷看了多少遍了吧?我写的情书,你随便拿去擦p股都行,我不介意……”

    他从监狱出来没多久,在里面对着一群老爷们儿胡说八道惯了,这会儿口没遮拦,只见叶望舒脸立时抬起来,手指着他的鼻子怒道:“你再占我便宜,今天没有饭吃!”

    “我占你什么便宜了?”许承宗不理鼻子前方的手指,眼睛盯着她的脸,看她红彤彤的脸颊,眼睛里因为怒气似乎要喷出火来,这跟刚才在自己房间门口,手揉着围裙满脸疲累只想着钱的小老太婆比起来,好似年轻了十年。

    此刻的她,年轻多了,也好看多了。

    “擦……擦什么!你要是再说这样的脏话,再叫我妹子,再喊我叶姑娘,就没有饭吃!”望舒手指着他的鼻子,一鼓作气地说道,“还有,除了躺在这里,你不要乱翻东西,尊重别人,你懂不懂?”

    许承宗摇头道:“不懂。”

    叶望舒被他这个回答弄得不知道怎么说话了,心想这人竟然下流得十分坦白,简直不可理喻。她拿着刘国志的那封信跳到地上,不再跟他废话。

    许承宗却道:“但我可以慢慢学。望舒妹子,你不知道,在监狱里,连放个p都有十来个人听见,我就算原来懂得尊重别人,这些年也忘得差不多了。你要是不嫌弃我,可以慢慢教我啊!”

    这话听着十分诚恳,望舒忍不住看向他的脸,见他一本正经地也正在盯着自己,她险些信以为真,后来看他乌黑的眼睛里隐藏着的一丝笑意,知道这人又在拿自己开心!

    “今天没有饭给你吃。”她不再说话,边向外走边道。

    “啊,为啥啊?”许承宗慌了,指着自己胯骨处的伤道,“每天二百六十块钱,你还不给我饭吃,不是谋财害命么?我这伤什么时候才能好啊?”

    望舒没理他,径直走了出去,眨眼间又走了进来,许承宗心里一喜,见望舒抓起他丢在炕边的脏衣服,转身又飞快地出去了。

    室内静悄悄的,他不想一个人待着,竖着耳朵听望舒的声音。夏天,房子前后只有纱门挡着,他听见她在后面提水,哗啦啦的水声洒在盆里,然后是好一阵静悄悄的,过了不知道多久,他一直盼着响起来的脚步声终于进来了,踢踏踢踏地,却是上了楼。

    不曾放纵的青春 第三部分(6)

    那两个孩子一会儿就跑下来上学去了。他等了半天,才听见她走下来的声音,脚步悄悄地,进了走廊对面的屋子。

    好半天没有声音,穿堂风从纱窗处吹进来,虽然是中午,可一点儿都不热。人不自觉地昏昏欲睡,迷糊着睡着了。

    有人说话的声音,把许承宗吵醒。他睁开眼,听见说话声从后院子处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道:“不用麻烦了,望舒姐,你给我准备这些,我也没法吃。我二哥说了,他过个四五天就回来了。”

    听望舒对这个男人道:“他很忙么?”

    “是啊。二哥帮崔姐夫去看砖料,还得跑水泥厂,忙得睡觉时间都没有。可就算这么忙,他还特意让我来看看你呢。望舒姐,这是二哥给你买的裙子,他让你穿上,说他忙过了这一阵,会回来看你的。”

    许承宗听得不自觉皱了眉头,什么裙子衣服的?这人是谁?怎么随便送女人衣物呢?望舒妹子一本正经的,绝对不会收人这种礼物!

    他刚这么想,就听见望舒的声音轻轻道:“他给我挑的?”

    虽然隔了一个走廊和厨房,可她的声音又是羞涩,又是惊喜,许承宗眉毛不自觉拧紧了,暗道不好,望舒妹子原来只是对着我一本正经,对这个随便送人衣服的男子,不但不一本正经,似乎还十分不正经呢!

    “是啊。二哥过几天就回来看你,你们俩要是成了,望舒姐就要成我二嫂了,那可太好了。”

    二嫂!

    刚才还很舒服的被子和褥子,这会儿躺着,觉得有些硌人。许承宗手摸着自己的光头,想着上午的时候,自己一时冲动把她抱在怀里,硬是亲了她的嘴唇,她那么用力地反抗,都是因为即将成为别人二嫂的缘故么?

    他听见望舒的声音笑着轻声道:“别胡说。大军,你回去了,要是能看见我大哥,告诉他尽快回来一趟,他的朋友醒了,把人带到城里的医院吧,比在这里强些。”

    “望权哥倒是说过这事,说那人伤得很重,动不得。我二哥也听说这事了,他说你妈和你大哥把这样一个人扔在家里给你照顾,不太妥当。我想我二哥只要能分开身,就会回来帮你把这人拉走的,姐你别急。”

    许承宗知道这俩人嘴里的“那人”指的是自己。别的他都不在意,唯独听那“二哥”说话行事,像是望舒妹子主人似的,心里隐隐地不大舒服。这个大军先前曾经叫望舒“二嫂”,二哥二嫂是一家,望舒妹子真要跟别人成一家人了么?

    他心里想着事情,好一会儿才听见那个大军向外走,望舒在后面相送。后来前院的大门哐啷一声响,平时走路静悄悄的望舒妹子,一路小跑着,脚步十分轻快地回了屋子,走廊对面的门帘哗啦一声,她人显然进去了。

    他听见刷啦刷啦的撕包装纸的声音,好一阵静悄悄的,然后对面的门帘一声响,他瞥见一抹紫色的影子出来,虽然只是极快的一瞥,也知道她是换上了那个“二哥”买的裙子。楼梯上一阵踢踏踢踏响,她快速地跑上楼了。

    他静静地躺着,等她下来,正等得不耐烦,却只听见楼上她的脚步声哒哒哒地转来转去,好一会儿工夫,不见她人下来。静悄悄的房内房外,竟然传来她轻轻哼哼的歌声,细听那歌词,吓,差点儿让他跌下炕!

    大姑娘美来那个大姑娘浪

    大姑娘走进那青纱帐

    ……哼哼哼哼

    我东瞅瞅西望望

    咋就不见情哥我的郎

    郎呀郎你在哪疙瘩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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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曾放纵的青春 第三部分(7)

    大姑娘美来那个大姑娘浪

    大姑娘走进那青纱帐

    ……哼哼哼哼

    我东瞅瞅西望望

    咋就不见情哥我的郎

    郎呀郎你在哪疙瘩藏

    找得我是好心慌

    他听了,先是咧着嘴呵呵笑,后来听她一遍又一遍地轻唱,显然心情好极了,不知怎的就心里不痛快起来。

    好久之后,他听见有孩子放学进门的声音,上楼之后,听见那女孩小燕大喊道:“姑,你从哪儿弄的新衣服啊?”

    楼上一通乱嚷,没听见望舒怎么回答。后来楼梯响,望舒走下来,进了对面的屋子,隔着门帘,可以看见她身上穿着的是一条浅紫色长及膝部的纱裙,纤细的腰肢裹在裁剪得体的裙子里,显得背影婷婷,长长的裙摆在她进门的时候,飘荡摇曳着,让人忍不住想跟着她走进去,仔细看看她现在的样子。

    他心里长了草一般,躺也不是,坐也不是,眼睛愣愣地盯着对面的门帘,好像过了半个多小时,望舒才又从里面走出来,身上却不是那件紫色的纱裙了,换上了家常做事的破衣服。

    他想着她刚才婀娜的倩影,想她定是爱极了那件裙子,大概一个人在楼上对着镜子左照右照,高兴得忍不住唱了起来。现在脱了新裙子,换上破衣烂衫,不过是不舍得穿那样的好衣服在家里做事,他心里不禁替她可惜,她这样从早忙到晚,穿得好看些的心愿,恐怕没有多少机会实现吧?

    他心里对她的同情,只持续了不到一个小时。等到他闻到后面院子飘来的饭香,却迟迟等不到人给自己送饭,才想起来她白天说过“今天没有饭吃”,难道她说的是真的啊?

    他听见小孩子吃完了跑出去玩的声音。叮当叮当地,望舒似乎在后面院子剁着什么东西,后来似乎是猪饿得嗷嗷叫唤,才想起来她这是在忙着喂猪!

    两头猪她都记得不让饿着,这样一个大活人躺在屋子里,她就不管了么?

    “望舒妹子,我要饿死了!”他大喊。

    叮当声停了一下,又响了起来,而且越来越响,她若不是诚心想把那案板剁裂了,就是故意气他呢。

    “喂,我做错了,饿我一会儿就行了,你要是真不给我送饭,也太狠心了啊!”

    叮叮当当,接着剁菜的声音,根本没人理他。

    他听见她剁完了菜唤猪吃食的声音。那两头幸运的猪也不知道吃了多久,才听见她进门的声音。

    他立即喊她:“望舒妹子,我饿了。”

    片刻之后,望舒站在他的门外,手上还湿着,似乎刚刚洗过。她人在那里待了一会儿,才转过头对他说:“许承宗,你跟我说话,可以稍微正经一些么?”

    许承宗盯着她,隔着摇曳的帘子,她的脸看不太清楚,只见到两只湿手,微微地抖了抖水珠,手指末梢碰到珠帘子,发出一阵叮当脆响。

    “我说错话了么?”他问她。

    “是,你别叫我妹子,我不太习惯。还有,以后吃饭,都由小宝给你送进来。洗澡水和换洗的衣服,我会帮你弄好,你换洗完了,叫我一声就行了。别的时候,咱们别说话,行么?”

    许承宗犹豫了一会儿,他说不行有用么?他靠在被子上,看她人进了对面的屋子,里里外外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偶尔能听见屋子旁边传出一两声j鸭鹅的叫声,内中的那只该死的公j叫得最是刺耳,区区一只公j,还有十二只母j供它行事,何以做人不如一公j?

    他若是伤好了,第一件事就是冲出去,抓住那扁毛畜生宰了吃jr!

    饿得肚子咕咕地叫,他静静地忍着。她既然打定了主意不理他,他还是不要缠着她说话啦,这世界上恨他的人那么多,爱他的没有一个,何苦在这个寄人篱下的时候还惹人憎嫌呢?

    不曾放纵的青春 第三部分(8)

    很久之后,才听见两个孩子跑进院子的声音。望舒从对面屋子走出来,把小宝叫到后面院子,一会儿工夫,小宝端着一碗饭、拿着一双筷子走进来,放在许承宗面前道:“这是饭,我再给你端菜来。”

    小宝跑出去,脚步迅捷,眨眼工夫就跑进来,端着一碗炸鱼和一碗炒j蛋进来,这些放下,竟然又走出去,端进来一碗什锦浓汤,放在他身边,盆盆碗碗的,十分丰富。

    许承宗端起饭碗,伸筷子夹了一口饭,吃了一口。米饭虽然香甜,他不知道怎的,竟然吃不下。旁边的小宝送完了饭,站在炕梢处,好像看热闹一般看着自己。

    许承宗问他:“你吃饱了么?要不要再吃点儿?”

    小宝摇摇头,反而问道:“你认识我爸?”

    许承宗摇头,“可能你爸认识我吧?我伤了脑袋,记不太清了。”

    “你说给我姑每天二百多块钱,啥时候开始给啊?”小宝留在这儿,就是为了问这句话的,说完了盯着许承宗,急迫地等他回答。

    “等我伤好了,就会给你姑姑钱。”许承宗放下饭碗,对小宝道,“我不吃了,麻烦你把这些东西拿走吧。”

    “你咋不吃啊?我姑做的菜可好吃了,我给刘国志送饭的时候,刘国志一点儿都没剩,都吃光了,直夸我姑做菜香呢。”

    许承宗头有些昏,靠在被子上,想着望舒也曾经让侄儿给那个二胖子刘国志送饭,难道他也曾经受伤住在这里么?

    “你为啥给刘国志送饭呢?”他轻声问。

    “因为刘国志不肯在这里吃饭啊。他帮我们家干了半个月的活,我就给他送了半个月的饭,刘国志都吃了。你也吃了吧!”

    许承宗摇头,他知道这些饭菜一定很香,可他只觉得自己身上有些发凉,头昏得厉害,胯骨处疼得火烙一般,再香的饭菜,此刻他也没有胃口了。

    十五

    望舒看着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