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道歉

    赵昺一把抓住那人的胳膊道:“他明明还有呼吸,你怎么就摇头不救?”

    那医生刚才的注意力都在闵师傅身上,没有注意到赵昺就在他的身旁,此时一看小皇帝正抓着自己的胳膊怒斥自己,吓坏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道:“官家恕罪,他虽然还有呼吸,无奈他的伤势太重,流血过多,已,已经无法救回。”

    “救不了也要救。”赵昺粗暴地道。“在闵师傅没有停止呼吸之前,你必须救他,否则朕就杀了你。”

    最后一句话,赵昺是咬牙吐出。那医生被吓得不轻,连忙重新打开药箱,拿出绷带之类的东西,打算把闵师傅的伤口给包扎起来。可是他的手直打哆嗦,抓了好几下也没抓住绷带。

    这个时候,闵师傅的眼睛睁开了。赵昺一见大喜,再次扑到闵师傅跟前。

    “官,官家,臣不行了,不能帮助官家研制武器了,请,请官家恕罪。”闵师傅第一眼就看到赵昺,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声音极其微弱地道。

    这个时候,一丝恐惧感骤然在赵昺的心里出现,他感到了害怕。他抓住闵师傅那只完好的手,一叠声地道:“不,闵师傅,你不会死,朕不许你死。”

    “官家,臣知道官家待臣的好,可是这辈子不行了,下辈子,臣一定再为官家做事。”

    闵师傅说完这句话,眼睛再次闭上。这次,他再也没有睁开。

    当赵昺确认闵师傅已经死去之时,他感觉自己的心被掏空了。他紧握着闵师傅的手不放,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闵师傅紧闭的双眼,似乎在期待那双眼睛再次睁开。

    “官人——”

    “爹——”

    两道女人的声音从大门口响起。随之,闵师傅的妻子还有女儿双双闯了进来。她们看到闭着眼睛躺在地上的闵小民,马上明白发生了什么,两人扑到闵小民身上痛哭起来。而赵昺则一直站在旁边,似乎失去知觉般,一动不动。

    许久,待母女俩哭累了,他才走上前去,朝她们深鞠了一躬。这一举动可把江钲吓着了。哪有皇帝随便给人鞠躬的?想上前阻拦,却已经来不及。

    “对不起,”赵昺对母女俩真诚地道。“是朕让闵师傅来琼州的,朕却没有保护好他。真的对不起。可是请你们放心,朕今天在这里指天发誓,不歼灭这股土匪,不替闵师傅报仇,朕绝不罢休。”

    回行宫的路上,赵昺一言不发。江钲小心地把闵师傅牺牲经过向他作了汇报。

    原来土匪来得突然,守卫士兵措手不及,很快被突破防线,冲进军械所。由于枪械工场距离大门最近,他们一冲进来直奔枪械工场。

    当时大家都已经躲起来了,可是闵师傅突然想起官家画的那张图纸还在工场的案桌上,就重新跑回来,想取走图纸,结果就撞上土匪。

    “闵师傅,你怎么这么傻啊,图纸没了,朕还可以再画一张,你没了,朕找谁研制遂发枪呢?”

    回到行宫,赵昺走进书房兼会议室,把自己关在里面,任谁也不让进。

    张世杰过来请示,也不让进,张世杰就在书房外面说他要亲自带领部队进山剿土匪。

    可是屋内却传来赵昺大发脾气的声音:“你好歹也是一军统帅,能不能用脑子好好想一想,土匪藏在大山里面,是你带着部队想找就能找到的?你想朕丢掉一个闵师傅还不够,还要朕再丢失军队吗?”

    张世杰碰了钉子,有些下不了台,可是又不敢公开跟赵昺叫板,只能对着江钲嘟囔:“可是闵师傅再好也只是一个工匠,官家难过也罢了,没有必要这么折磨自己啊?”

    谁知道赵昺耳尖,把张世杰的话听得清清楚楚。“你懂什么?朕告诉你,闵师傅比你们所有的人加起来还要重要。”

    张世杰闹了个灰头土脸,对着一直守在外面的江钲苦笑一声,再也不敢言语了。不一会儿,处理完军械所事情的苏刘义赶过来了,陆秀夫也赶过来了,都焦躁不安地等在院子里。

    然后,姝红带着麦子过来。麦子在外面喊:“皇帝哥哥,我是麦子呀,让麦子进去陪着你好不好?”

    连喊几声之后,赵昺终于过来开门,但也只限于让麦子进来。

    “麦子乖,皇帝哥哥在想事情,麦子不要说话,好不好?”

    麦子被赵昺抱起来坐到会议桌上,赵昺自己也爬上去。麦子乖巧地坐在赵昺身边,看着皇帝哥哥趴在一张铺在桌子上的纸上东看看西看看。而那张纸上面画满了线条,像是一幅画,又不像是画,麦子看不懂。又见皇帝哥哥抓起一杆羽毛笔,在上面写着字。她也不敢问,就那么看着。

    又过了一会儿,赵昺终于放下羽毛笔,冲外面喊道:“你们进来吧。”

    四个人松了口气,走进会议室。他们看见赵昺和麦子双双坐在会议桌上,赵昺脸色苍白。他们的身后有一张刚刚画好的地图,看那纸张和墨水的新鲜样,就知道是赵昺刚刚画出来。

    “官家,这是哪里的地图?”陆秀夫问道。

    “知道这些土匪是从哪里过来的吗?”赵昺没有回答陆秀夫的话,而是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难道官家知道?”张世杰奇怪地道。

    “朕原先也不知道,但现在想通了,知道了。”赵昺道。然后就爬下桌子,张世杰想过来帮忙,却被拒绝了。赵昺下了桌子,返身把麦子拖下来。

    四个人相互看了一眼,又看向赵昺。原来官家把自己关在房间,不仅仅在生气,也是在思考问题。想到此,他们的神情轻松了不少。

    “派几个人,去附近村子寻找四五个人,最好是猎户,经常在山里打猎的,朕有话要问他们。但一定要小心在意,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明白吗?”赵昺道,语气比平日里威严了不少。

    “喏。”江钲答应着出去了。这里,赵昺对着图纸再次陷入深思中。待几个村民到来时,

    赵昺几个人也已走出行宫,去了张世杰的帅府。

    四个人,全是猎户。常年在山林里风吹雨打,皮肤是古铜色,光滑得如镜子似的,水滳上去也会滑落下来。

    “没有什么大事。”公子打扮的赵昺故作轻松地道。我们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故而想请你们帮忙给认认地方。”

    四个猎人听了大大松了口气。其中年纪最大的中年汉子。名叫沉木的,打了个哈哈道:“哈,原来是为了问一问路啊,好说,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