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温水煮青蛙
崇祯听了刘慧明介绍的钱庄的功能，早已心动不已，问道，“除了你刚才说的这些，钱庄还有何用？
刘慧明道，“钱庄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功能……
刘慧明顿了顿，一个字一个字地道，“发——行——货——币！”
“发行货币？”崇祯迟疑道，“可是宝钞？”
“不错！”刘慧明道，“宝钞就是一种货币！”
刘慧明摸出一个一两的银元和一两的银票，递给崇祯，“这是臣的钱庄发行的银票，其实也是一种货币。陛下请看，这是一张一两的银票，这是一两银元。银元是十成足的，是大明所有银锭里面最足色的，一两就是一两，没有丝毫折扣，百姓想用银元就可以用银元，想用银票就可以用银票，随时都可以到钱庄换。”
崇祯道，“这就是爱卿说的信用吧。”
刘慧明点点头，“不错。北京的百姓最喜欢大有钱庄的银元了，都舍不得拿出来用，还有银票也是，以前都在门口排着队来兑换银子，但是现在已经越来越少了，他们拿着银票就可以到处使用，何必再揣着沉甸甸的银子招摇过市呢？更有一些百姓专门拿着银子到钱庄来换银元，不过他们的银子成色不足，钱庄会给他们打点儿折扣。”
崇祯听得欣羡不已，想到朝廷的宝钞连废纸都如，而刘慧明的钱庄成立不到半年就已经取得如此辉煌的成就，心里对开钱庄已经有了想法。
刘慧明道，“不过大明现在除了宝钞之外，还有很多形形色色的货币，臣的建议是以后都要统一起来，全部用一样的货币，就像秦朝的书同文车同轨一样，咱们可以来一个银同票。”
崇祯点头，“爱卿说得有理，只是……”
刘慧明见他踌躇不已的样子，笑道，“臣现在说的都是做什么的问题，后面再讲如何做的问题。”
崇祯想起他一贯的风格，笑道，“先生但说无妨，就算现在不能做，以后慢慢地总能做成。”
刘慧明伸了个懒腰，崇祯知道他又要搞事了，忙传旨太监上茶，刘慧明呵呵一笑，“谢陛下关怀。”
“朕也渴了！”崇祯起身就往门外走，“走，跟朕出恭。”
刘慧明这个汗啊。
解决完内部问题，刘慧明就陪崇祯在殿前散步，两人讨论两个时辰，火辣的太阳也已经下山了，刘慧明的银钱改革方案也讲得差不多了。
刘慧明道，“只要钱庄建立起了信用，保证宝钞和银子可以自由兑换，以后就可以适当地多发一些宝钞，老百姓就算发现了，但是已经用习惯了，想换已经换不了了。所谓‘温水煮青蛙’就是这个道理。”
崇祯问道，“何为‘温水煮青蛙’？”
刘慧明解释道，“把一只青蛙丢到开水锅里，青蛙为了保命就会奋力一搏，一下就跳出来了。但是，如果把青蛙放在冷水锅里，青蛙根本不会想着逃走，如果此时再慢慢地烧火加热，青蛙完全意识不到危险，不知不觉地就被煮死了。”
“还有这事？”崇祯疑惑地道，随即又长叹一声，“所谓居安思危，防微杜渐就是这个理啊。”
“温水煮青蛙”其实是个谬论，很多人做过实验，把青蛙扔进开水锅里一下就被烫死了，根本跳不出来。相反把青蛙放进温水里，当锅里水温升高时，青蛙很快就能察觉，第一时间就逃生了。
但刘慧明现在需要这样震撼的试验结果，自然不会去拆穿了，“同样是钱钞法，蒋臣的法子就是把青蛙丢进开水里，不仅青蛙被烫死了，这一锅开水也废了。臣的法子是后一种，只要施行得当，一年之后就能缓解朝廷财政压力，十年之后足可以保证大明成为世界的霸主。”
“这个比喻倒贴切”，崇祯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只青蛙上，自然把刘慧明后半句话当成吹牛，“那朕就依你所言开个钱庄。”
刘慧明的宏图大业被他自动忽略，让他小小地郁闷了一把。
崇祯见状，忙问，“先生可还有未言尽之事？”
刘慧明一怔，笑道，“确实还有一件小事。”
“但说无妨。”
刘慧明道，“蒋臣的法子虽然行不通，但这个人却是个难得人才，请陛下酌情任用，以后开办钱庄时可以委以重任。”
崇祯哈哈一笑，“爱卿说得有理，朕记住了。”
刘慧明叹了口气道，“唉，大明满朝满野都是八股才子，出一个这样的人实在太难了。”
崇祯也叹了口气，道，“科举改革之事，爱卿还要多多进策建言。”
二人回到南书房，便开始制定改革计划和时间表。
刘慧明道，“陛下可以成立一个商部，专门管理商社、钱庄、工坊的事务，包括注册、注销、核定税收、处理纠纷、制定商业政策等，有了专门的管理机构，就需要官员，就培养了一部分利益群体，让他们去管理，去做恶人，陛下置身幕后，做好人。”
崇祯笑道，“这个法子倒是不错，朕先把口风放出去，试探一下。”
刘慧明想了想，“朝廷不是要竞选首辅了吗？到时候就以税收作为重要考核标准，谁能解决税收问题，特别是工商税和海税的问题，陛下就让他通过核查，大臣们那么会揣摩圣意，很快就会明白的。”
崇祯哈哈大笑，一挥手道，“朕决心已定，就成立一家钱庄，你下去写个奏章，把细节说明，朕即刻就批。”
刘慧明把桌上的材料收拢起来，笑道，“已经写了个大概，都在这里呢。”
崇祯呵呵一笑，“先生半日就制定如此国策，当真是国士无双啊，只是你这字实在不堪入目啊！”
刘慧明羞赧地笑了笑，“陛下责备的事，臣从小没练过字，臣已经在刻苦练习了。”
崇祯又笑了一阵，刘慧明道，“陛下，臣建议钱庄只负责存款、贷款、汇款、发薪等基础业务。发行宝钞、制定存款准备金制度等政策需要专门的机构来做，不如效法大明的牙行，专门成立一个管理钱庄的牙行，就叫银行如何？”
崇祯不解地问，“银行，专门管理银钱的牙行，为何不能和钱庄混为一起？”
刘慧明道，“银行代表朝廷，乃是最大的信用，俗话说重剑无锋，银行乃是国之重器，因此不能办理普通业务。”
崇祯点点头，道，“好，就叫银行，管理天下所有的钱庄。”
刘慧明见他采纳了自己的意见，又建议道，“这银行不仅要修得高大庄严、器宇轩昂，还要修得铜墙铁壁，刀枪不入。不仅如此，因为银行代表的是国家信用，还要像三大殿一样，让天下人看一眼就产生强烈的信任感。”
经过大半天的洗脑，崇祯对他的建议极为认同，大手一挥道，“好，朕就依你所言，先成立一家钱庄，再开一个银行。”
接着刘慧明又向崇祯请求把何刚调到天津去任知府，自己以后在那里练兵也好有人打个下手。
崇祯想都没想就同意了，现在只要是练兵的事，崇祯几乎都会批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