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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门当户对

    刘艾返回房间之后,瞬速提笔写了今日之事。

    当然他并非是写日记!

    正经人谁会去写日记?

    他只不过是给曹操报备,核实一下具体情况!

    刘玄的话,他就是再蠢也不会全部相信!

    写好之后,他便换了一身绿色丝绸织造襜褕,头戴一顶黑色纶巾,复底黑面方舄,腰悬宝剑昂首抚须而出。

    将书信交付下人手中说道:“命人将此书信交付丞相帐下!另外速速备车,我要外出一趟!”

    下人垂首唯喏:“喏!”

    一切交代完毕之后,刘艾再次前往厅内,领着刘玄出门。二人出名便各自乘驾一辆牛车,往城北而去,刘艾在前,刘玄在后紧跟。

    虽然二人同是牛车,但却别可就大了,刘玄牛车就是几块木板凑成,显得极其寒酸,且长不过四尺余,宽不过两尺左右,双辕露车,由一头老黄牛所拉。

    刘艾则不同了,虽同是双辕行驶,但拉车的黄牛,乃是正值两岁牙口,强壮有力的蛮牛。

    上好木料搭制车篷,车身刻有瑞兽浮雕,四周以帷幔围绕的通憲车,车内有炉火香囊,居坐在内,不受风雨影响,且香气袭人,可谓宝“马”香车。

    刘玄也不知刘艾约了何人,更不知其欲往何方,只能驱车紧随其后,一直往北方而去。

    许都虽是汉朝现在都城,可拜多年战乱所赐,百姓四处逃亡,实际上城中百姓并没有多少。

    可饶是如此,依然给刘玄出行带来不便,不大一会城中女子,皆目光看向刘玄,将手帕等物投向车内,让刘玄不厌其烦,此前城门的女子所投之物,他还没来得及丢,这转头又将他的车子堆满礼物。

    刘玄只得驱车上前,对刘艾说道:“不知刘公欲往何处,我先去等候尊驾?”

    刘艾对于刘玄莫名其妙的话先是一愣,透过车子窗子向外了一眼时候,朗声笑道:“小儿辈何故避如蛇蝎?我观此辈之中,多有豪右之女,何不顺从?”

    刘玄满头大汗,莫说他不是曹操的人,就算是,他也不会如此草草行事呀?

    刘玄深知门第观念,别说是古代,就是现代门第依然存在。

    他一个破落户,妄图高门大户的女儿?

    古代软饭可不好吃呀!

    门不当户不对,即使结婚了,也只是受人话柄。

    在秦汉时期,媵妾、奴婢、后父、赘婿等,阶级地位极低,都勉强能说得上是毫无人权可言,刘玄又怎会听信刘艾的鬼话?

    面对刘艾调侃之言,便急忙说道:“大人此言差矣,吾尝闻:‘盖婚嫁者,即门当户对’小子此来许都,似无根浮萍,安敢望图高门之女?

    刘公切莫如此说道,以免他人说我刘氏不知高低贵贱,攀附高门贵女……”

    “门当户对……善!”刘艾听后点点头,觉得刘玄说的非常有道理,简直就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咀嚼了一下刘玄的话后,他便突然故作微怒:“你这小子,如何这般说道,我刘氏乃王室苗裔,当世第一家,何来高攀他人之说?”

    回神过来的刘艾,发现了刘玄话里的不对头,于是脸色瞬间变得不快,这也导致他故意忽视刘玄家早已被削为庶民,而是拿整个刘家来抬高身价。

    刘玄懒得理会刘艾的不快,而是说道:“族老所言极是,我刘家却为当世首家,然先祖已然被贬为庶民,安可如此自居?”

    刘艾闻言,眼中划过一丝不明意味,然后侃侃而谈:“如你忠于王室,他日未尝不可复宗族耶?”

    刘玄的话,让老狐狸刘艾惊醒,他发现刘玄目的并不是北上游学那么简单,怕是想要让皇家再次给刘玄家复籍。

    不然不至于刚见面就谈复家族之事,而且现在似有似无的在他面前诉苦,不动声色的提醒,他家已经被贬为庶民。

    好似想要刘艾帮他一把!

    但是刘艾这种老狐狸,哪里会上当?

    这种事是他能说了算的?

    宗正的确管理天下宗亲,但削籍、复籍的权利不在他手上,他也没有任何权利能够帮助刘玄,更没有义务去帮助。

    故而他并没有再在此话题纠缠,只是悄无声息的将话题转开,让刘玄别再这个问题上面纠结。

    “期如大人所言!”刘玄在一边专心致志赶着牛车,一边注意着砸过来的礼物,一心三用轻轻点头。

    紧接着又说:“还不知宗伯要去往何处?”

    “宗伯?”刘艾听到后一愣,这个词可算是很久没听过了。

    汉平帝元始四年(西元4年)将汉朝原来的宗正改名宗伯,后来王莽改成秩宗,光武帝开国之后,再次复名宗正之后,就再也没这么称呼了。

    而今刘玄突然提及,倒是让他感觉一丝错愕。随后一想,这种称呼也什么问题,刚要准备回答,他的车夫就开口说道:“家主,已经到了!”

    刘艾也紧接着对刘玄说道:“如今已至,下车吧!”

    刘玄这才抬头一看,前方丈高楼阙,巍峨壮丽,瓦当壁画,重檐阔绰,更有一排排梁柱,撑起诺达门庭,上书“镜花酒家”。

    成排乘與罗列有序,停在门外,无数人头,熙熙攘攘进进出出,整个现场犹如百姓赶集一般,热闹非凡。

    时不时还有声音,从酒家内传出,诸如“干”、“筛满”、“再来”之类,形成人声鼎沸之势,倒映汉代许都生活的一个角影。

    刘玄闻着一阵阵扑鼻而来的香气,满带疑惑问道:“这是何处?莫不是食馆?”

    刘艾躬身下车,站在地上笑道:“自是食馆,只是名字叫的特别而已!”

    汉代酒店,大多都是叫“酒肆”、“酒舍”、“酒馆”之类,很少有以“酒家”来做名的。

    更别说“镜花”二字,更是没有见过,多数还是以家族姓氏之类的,或者干脆挂个“酒”字,别人就知晓,此处是用餐地方。

    “如此宗伯先请!”同样下了马车的刘玄,将车子交到刘艾车夫手上,然后躬身刘艾说道。

    说罢也不见对方客气,只见其跨步前往,对着镜花酒家而去。

    此时白仁身穿裋褐,头戴巾帻见到刘艾前进,急忙上前屈身闻侯:“今日客满,不知阿翁可有订座?”

    说完却见刘玄走来,二人四目相对,各自眼中闪过一丝惊诧,白仁刚想上前打招呼,没想到迎来的却是刘玄暗自摇头。

    刘玄这种举动,白仁如何还能不知晓,二人于是装作陌路,并没有上前交谈。

    刘艾岂会知晓,在这一刹那已经发生那么多事情,只是轻轻点头:“老夫已在甲字房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