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有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从里面传了出来,接着是放下购物袋的窸窣动静。

    “没想到我上次只是随便提了一句不喜欢那白小姐,你就——”

    这是黎曼的声音,化成灰时轶都能听得出来。

    “这不仅仅是因为你,本来我也就很看不惯时轶那臭小子。”

    时轶呵呵了:这是楚戈的声音。

    “白小姐这次伤得真的蛮重的,”黎曼似乎有些恐慌,“全身上下的皮好像都没一块完整的了。”

    “你放心吧,我只是在开拍前一天将她马吓了吓,又在开拍当天放了只小野狗出来,所以那马就算再受惊也不会暴走的太狠,还不至于使她那些皮肤彻底坏死。”

    “噗,有经验就是好啊,能犯罪于无形之中。”

    楚戈哈哈大笑起来:“咋样,是不是很羡慕你男朋友的本事?那要不要赏个香吻上来?”

    “讨厌,我这才同意跟你试交往呢,你就蹬鼻子上脸了。”

    “都说了男人不坏女人不爱,难道你不喜欢我这样吗?嗯?曼曼小宝贝?”

    时轶差点做出口区吐的表情,但还是强忍住继续听下去。

    不过接下来都是两人的腻腻歪歪。

    直听得她方才那酥麻的脖子快要僵成石头,才终于忍无可忍地关闭了手机的监听功能,起身朝着小区外面走去。

    阮渊在封闭的黑暗里,静静看着手头那录音笔上的微妙小红点,并不知道已经过去了多久。

    十点。

    似乎如此遥远。

    蜷起的双腿渐渐涌上麻意,所以他不得不尝试着调整姿势。

    只是这样一来,原本闭合的衣柜在悄无声息中就敞开了一条细缝。

    “啪——”

    这个房间的灯突然被打开。

    一男一女如胶似漆地走了进来。

    他被那丝亮光给吸引了过去,但目光还没聚焦,耳畔先响起了床板弹簧绷起的声音。

    接着是那女人被推上c,刚过了肩头的发披散开来,如同墨鱼在海底伸开了所有的触角。

    阮渊微微眯了眸:这张脸他记得,是之前录像里的那个女人。

    “买了没?”女人的视线从微微泛黄的灯上转移下去,眼里随之升起艳色,但该有的理智也还尚存,“没买我可不干,吃药很伤身体的。”

    “放心吧,这不是吗?一盒呢,够我们今晚了。”

    缝隙之外的地方阮渊虽看不到,但也自发脑补出了那男人祟邪上脑的脸庞。

    眸子就失了焦距,化作一池漠然,厌恶融在其中虽只有零星一点,但也已经是他对外人少见的情绪流动。

    床上开始高低粗娇。

    他脸上无动于衷,只是瞥眼望向自己的掌心。

    那只录音笔还恒定地发着淡淡的红光。

    仿佛就是他全部的世界。

    “呜~快进来”女人颇有梨花带泪的姿态。

    “这才刚开始呢。”男人贼兮兮地笑。

    “啊!”女人软声讨饶,“好哥哥,楚哥哥,求求你了,就给我吧~呜~真的好难受~”

    “再多叫几声哥哥我听听。”男人很会欲擒故纵。

    女人立马不要命地撒娇起来:“好哥哥,好哥哥,欧我的楚哥哥~你就给我吧~”

    阮渊一下捏紧了手里的录音笔。

    这种级别的冲c声原本不足以吸引他的注意力。

    但这几声哥哥,实在让他无法再忽视。

    哥哥……哥哥……

    他不自觉想到了时轶。

    想到了她那夜里柔软的睫毛,尖鼻上的小痣,轻开的薄唇……

    鸦黑的眸子逐渐披上了些镧光。

    “咚咚咚!”

    敲门声在这夜晚显得十分突兀。

    正要d进的男人不禁爆了个粗口:“踏马谁啊!”

    “物业查电表的。”门外的声音低沉而陌生。

    “算了,去开门吧,现在不让人进来查,后面也还是要来查的。”女人推了他。

    男人只好起身,装得人模狗样地去开门。

    “这大半夜查什么查,还能不能给人点夜生活了!”

    “抱歉,”来人带着黑色鸭舌帽,带着黑色口罩,手里的表格齐整,右手拿了只黑笔在他这一户人家的房门号边划了个勾,“我也是听上级安排的,这谁还不想有个夜生活呢,是不是大兄弟?”

    楚戈只好领了这人去厨房:“哝,就这。”

    “这电表没问题吧?”黎曼也穿好了衣服过来凑热闹。

    那人没第一时间回答,只是弯下腰在电表上来回地检查。

    倏地,那亮了灯的卧室发出了些磕碰的声响。

    楚戈下意识别头:“黎曼你在这看着,我去卧室看看。”

    “你这电表问题有点严重啊,”那人忽然开口,“老化得厉害。”

    楚戈的脚停在了半道:“这么严重?还能修吗?”

    “就你这修的成本,还不如更换一个新的,我个人建议换个智能水表,还能随时查看电费。”

    “那要多少钱?”

    “也不贵,就两三百块。”

    “那你手头上有现成的吗?要有的话干脆给我换了吧。”

    “现成的都卖完了,你还是自己买吧。”

    “那我要去哪买?”楚戈在脑子里搜索一些店铺,“就东街巷头那——”

    卧室里忽然又响起了与刚才类似的磕碰声。

    楚戈立马摆摆手:“麻烦你在这等等,我得去卧室看看。”

    黎曼留下来弱弱打起哈气慢悠悠道:“我说这位小哥,这大半夜的你为啥要穿戴得这么严实?”

    那人轻咳一声:“我感冒了,怕传染到业主。戴帽子是因为没洗头发。”

    黎曼不由笑了起来:“好的好的,我明白了。”

    “谁?!”楚戈的大嗓门从卧室一下子震了出来。

    黎曼的笑意瞬间消失,也急走了过去:“怎么了楚哥?”

    “刚才我看见了个黑影从窗户这跳下去了!”

    她便抬头出去:“哪呢?”

    “嗐!这乌漆嘛黑的你能看到个啥!有光才能看到啊!”

    楚戈气得嗓子痒痒,忽然一拍窗台:“那检查水电的还在吗?”

    “在啊,不是你让他在那等着的嘛。”

    楚戈赶过去,只看见了空空如也的厨房,一下嗐得比刚才还要大数倍:“草!我们居然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喜欢丧系大佬他背着我长歪了丧系大佬他背着我长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