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9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黑里去。两人对望一眼,精神大振,有了“胸膛有太极为印”这注脚,荣风祥唯一能狡辩的

    只有究竟是“好道”还是“妖道”。况且这类邪派的标记,必有特别的用心才印上去,有识

    之士自然会生出疑心,狡辩亦起不到多大作用。

    寇仲凑到徐子陵耳旁道:“足否欢喜得傻了?见到了心上人都不说甚么心事话儿。”

    徐子陵拿他没法,挽起搁在一旁的红漆,乾脆利落的在墙上髹上“荣凤祥乃y癸派妖

    人,不信可看他胸膛的太极妖印”两行共二十一个令人触目惊心的血红大字。

    徐子陵退回寇仲身旁时,寇仲凝神瞧着墙上的字样,讶然问道:“你多久没写过字。”

    徐子陵道:“离开扬州后,刀枪剑棒就拿得多,笔杆却从未碰过。”

    寇仲指着墙上两行字道:“起始那几个字勉强认出是你以前羞不得人的笔迹。但字体却

    不住变化。到最后那几个字,就像另一个人的宇体,不!该说更像你现在这个人的字体,飘

    逸孤傲,真有出尘之态。”

    徐子陵点头道:“此事确是非常奇怪,当我投入去扫画时,不知不觉便把武道施于其

    中,只觉笤扫在手c控下收发由心,要甚么字样就甚么字样,痛快之极。”

    寇仲提起漆桶,跃跃欲试道:“兄弟!下一幅轮到我哩!”

    两人站在另一幅墙下对着刚刷上的另两行字前,细意观赏。

    寇仲低问道:“如何!”

    徐子陵点头道:“果然是愈写愈不同,充满剑拔弩张、锋芒毕露的味儿,可知你说甚么

    找不到宝库就收心养性,罢手不干全是骗人的。”

    寇仲苦笑道:“又来耍我了!做兄弟需否这样呢?”

    徐子陵笑道:“时间无多,我们顺便练字,最后才去碰总管府的围墙,到天亮时,就算

    被江淮军发觉,都一时洗刷不了那么多。”

    两人兴高采烈的去了。

    耳内传来师妃暄的警告声,两人忙躲进横巷,屏息以待。

    此时离天亮只有大半个时辰,他们已写花了各处大街当眼处近百堵墙壁,战绩辉煌。

    灯火由远而近,一队十二人的守城兵卒,巡经此处,灯笼光隐隐映照到墙上的红字,但

    众兵却全不为意,就那么直行直过的走了。

    两人像孩童般低声怪叫,以示心中得意之情,闹了半晌,寇仲道:“该差不多啦!应轮

    到总管府的墙壁,若能在正门两旁处像对联般各书两行字,让我两兄弟的书法互相辉映,便

    最是理想。”

    徐子陵皱眉道:“我们是否太贪心呢?现在已有足够的谣言损害荣凤祥的声誉,总管府

    虽关了门,但怎都有明岗暗哨,若给人发现是我们做的手脚,赶在天明前把最显眼的谣言墙

    涂掉,我们将要前功尽废。”

    寇仲心痒难熬的道:“不涂污总管府,总有意犹未尽之感,不若我们就等到天亮的一刻

    才下手,敌人发觉时也来不及把我们优美的书法涂掉。”

    徐子陵亦顽皮心起,陪他跃上附近屋顶,再逢屋过屋的往只隔一条街的总管府潜去。

    他们本身已是胆大包天的人,现在又得师妃暄撑腰,更是一无所惧。

    片刻后两人来到一所华宅的瓦背上,从瓦脊探头外望,总管府矗立前方,乌灯黑火,不

    觉任何动静。

    寇仲大喜道:“这一餐看来非常易吃。”

    师妃暄无声无息地翩然而至,落在寇仲的另一边,轻柔地道:“你们又在打甚么主

    意?”

    寇仲笑道:“我们在等天亮,把总管府门墙都变成散播谣言的场所后,便可完满收

    工。”

    师妃暄道:“我尚有要事在身,不能陪你们到天亮。”

    寇仲失望地道:“我们还有些事想向你请教,你却这么匆忙要走。”

    师妃暄无奈道:“我也希望能和两位好好详谈,但事有缓急轻重之分,迟些妃暄来找你

    们好吗?”

    目光越过寇仲,飘到徐子陵那处去,柔声道:“再见啦!”

    徐子陵别过脸来,带点忧郁的眼神深深瞥了师妃暄一眼,匆快地道:“邪道八大高手,

    除祝玉妍、辟尘、尤乌倦和左游仙外,尚有甚么人。”

    师妃暄微愕道:“此事说来话长,再见面时才说吧!”

    就那么飘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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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二卷 第五章 天心莲环

    第五章天心莲环

    寇仲凑到徐子陵耳旁低声道:“师妃暄爱上了你。她爱上了你,所以两次都躲到小弟旁

    边来。”

    徐子陵叹道:“恰恰相反,她是要通过这暗示的方式,以表达出我们间那道无形却不可

    逾越的鸿沟。道别时更偏要找我来说话,其心意更是不言而喻。”

    寇仲哑口无言半晌后,忽地用力抱紧他肩头,凄然道:“我们两兄弟都是各有伤心怀

    抱!不是生离,就是死别。但一天不死,总要找点事情来做,我选择的就是一条没得回头的

    争霸之路。这两天我想起很多事,最后发觉只有面对一个接一个的难关和挑战,以一统天下

    为目标的大业,才可使我的精神有所寄托。兄弟,无论是否找到杨公宝库,我也会任你离

    开,亦会高兴你离去,若有一天我战死沙场,你便代我好好照顾小陵仲。”

    徐子陵生出想哭的感觉,百般滋味涌上心头。

    他们都是孤儿出身,自少相依为命,在尔虞我诈,强权压倒一切的环境下长大,除两人

    间的信任外,对其他人总抱着怀疑的态度。傅君绰是第一个赢得他们真正感情的人,接着是

    素素,但她们均先后身故,对他们的打击是难以接受的狠重而残酷的。

    在爱情的道路上,两人亦是波折重重。

    寇仲先后在李秀宁和宋玉致处受到挫败,令他只能寄情于争天下的大业上,假若把这目

    标从他处挪走,他将变得一无所有,至少在目前这阶段,情况是这样子。

    徐子陵自己也因刚才师妃暄无情的暗示,故生出感触!在刹那间明白和掌握到寇仲复杂

    的心情。

    若说对师妃暄这清逸雅丽的绝世美女没有一丝爱慕之意,就是自欺欺人。

    他记起师妃暄所说“守丹童”的故事,想到师妃暄不单是以这故事开解他,事实上也是

    夫子自道,表示出她绝不会陷身于这有如虚幻的世界中任何一种感情之内。

    寇仲忽然揭开面具,纳入怀中,口上却道:“唉!竟忘记提醍师妃暄那侯希白可能是个

    大浑蛋。”

    徐子陵皱眉道:“为何要露出脸目?”

    寇仲松开搂着他肩头的手,露出雪白闪亮的牙齿,笑道:“因为我心中忽然很痛苦,于

    是要大干一场,找几个人来试刀,最好当然是荣凤祥。”

    徐子陵不解道:“你不怕泄漏行藏,给敌人知道吗?”

    寇仲双目杀机一闪,沉声道:“若真给人知道,说不定可反收奇效。在杜伏威来说,若

    他获悉我在这里出现,将更不会怀疑陈长林和他的人会出其不意去偷袭他;若三大寇和朱粲

    知道我来了,自会布下陷阱,严阵以待,谁知我却是要去对付萧铣呢?”

    徐子陵默然无语。

    寇仲推他一把,定睛瞧他道:“我这么有道理,你为何仍不脱面具?”

    徐子陵以凝视回答他的瞪望,眼中s出深刻浓烈的感情,轻轻道:“你是否因我的遭遇

    而感到痛苦?”

    寇仲浑身一震,把脸埋在瓦片内,惨然道:“师妃暄可能是这世上唯一能令你动心的女

    子,而她竟这样待你,上天真不公平,只要想起我自己在战场上出生入死,你却孤身一人,

    踏上寂寞的旅途时,我便想大哭一埸,以渲泄心中的恨怨。唉!素姐没死就好了。”

    徐子陵缓缓脱下面具,沉声道:“去吧!乾脆宰掉荣凤祥,可一了百了,别忘记带漆油

    和扫子。”

    两人越过高墙,不一会来到后宅的花园中,合肥总管府的戒备稀松平常,避过外围几座

    哨楼的守卫后,便像如入无人之境。

    他们当然不会掉以轻心,“邪派八大高手”里,至少有两个人在这里,而他两人更深悉

    荣凤祥的厉害,只是荣姣姣已不易应付。现在他们需要的只是刺激和暴露行踪。

    寇仲笑嘻嘻的找了幅面向花园的屋壁,髹上“寇仲徐子陵到此一游”。凑到徐子陵耳旁

    低声道:“这行字如何?”

    徐子陵应道:“真奇怪,那种力的感觉内敛多了,但反更觉张力,我欢喜这几个字。”

    寇仲像要哄他高兴似的道:“这就叫进步,人在不断变化,书法亦不断变化,若书法永

    远不变,那便代表停滞不前。”

    顿了顿道:“好了!该到何处寻辟尘妖道?”

    徐子陵待要回答,忽然心生警兆,扯着寇仲躲往园山一道横跨溪涧的小桥之下。

    一个胖如酒桶的身体从屋檐处像轻盈的猫儿般扑下,脚尖在草坪略点,眨眼间掠人与小

    桥连接起来的凉亭内,只隔开一条约十许步远的碎石小径

    这内花园占地方圆二十多丈,林木花草,颇为讲究,而寇仲表演书法处是在一排竹篁之

    后,从亭子的角度是看不见的。

    寇仲把头缩回来,咋舌道:“是安隆,我们果然没看走眼。”

    徐子陵打出禁声的手势。

    衣袂声起,接着一把雄壮的声音道:“有甚么事?为何不可待明天再说?”

    寇仲还以为是左游仙,见到徐子陵一脸茫然,才知他认不出来者是谁。

    接着那人喝道:“这里没你们的事,给我远远滚开,没我命令,不准入园。”

    七、八人同声答应,退往园外。

    寇仲和徐子陵交换个眼色,隐隐猜到说话的人是谁。

    安隆坐到亭内的石凳去,叹道:“我和你总算一场师兄弟,你怎可不眷念半点旧情?”

    那人冷哂道:“不念旧情的是你,而不是我辅公佑。十五年前我脱离天莲宗,那时已非

    是你的师弟,现在更和你没有半点关系,我爱干甚么就干甚么,那到你来干涉。”

    果然是杜伏威的拜把兄弟,江淮军的第二号要人辅公佑,只想不到也出身邪派,还是安

    隆的师弟。

    “啪”!

    石台粉碎洒地。

    安隆大怒道:“好胆!既入我天莲之门,岂到你说退便退,当年我容忍你,皆因念在师

    兄弟之情,更见你一身成就不易得来。现在你联结老君庙和真传的人来对付我,公然与我为

    敌,是否活得不耐烦了!”

    寇仲和徐子陵心叫侥幸。

    安隆那一掌劲道y柔,只听声音便知是看似轻飘无力,却能把一张坚固的石桌拍成碎

    粉,只是这份功夫,江湖上已没多少人办到。若非他们先一步来到花园中,又或不及时藏来

    的话,肯定瞒不过这魔门的高手。

    辅公佑乃雄踞一方的霸主,只看他刚才喝退手下,不用侍从护驾,便知他不怕安隆,此

    时更不会被他吓倒。

    只听他冷笑道:“我这人生就一副臭脾气,从不肯欠人的债,但别人欠我的,则必须偿

    还。十五年来,我都没有向你追讨师尊的血债,现在该是时候吧?”

    寇仲和徐子陵恍然大悟,才知辅公佑是要惜这百业大会,把安隆迫出来。

    安隆不怒反笑,喘着气道:“真是笑话,师尊之死,只因练天心莲环时运岔了气,

    以致全身经血爆裂而亡,故尸骨不存,干我安隆何事?你只是因给我坐上莲主之位,故

    怀恨在心,含血喷人。哼!我安隆身为天莲宗莲主,现在就要替天行道,清理门户。”

    一把y恻恻的声音在小桥另一端响起道:“这才真是笑话,就算你确修成天心莲

    环,今趟亦休想能生离此地,还妄言清理门户。”

    徐子陵没有石青璇束音成线送入寇仲耳内的本领,只好在寇仲背上写了个“左”字,后

    者立知来人是左游仙。

    安隆出奇地没有动气,反故作惊奇的道:“若我没有弄错,你两人该是水火不相容的情

    敌,曾斗得天崩地裂,为何今天却像同一个鼻孔出气似的,究竟发生甚么事,天地是否真反

    转过来哩?”

    辅公佑冷冷道:“你除y谋诡计,伤天害理外,其他事懂得个p,滚吧!这样杀掉你太

    便宜你了,我要瞧着你慢慢萎坏腐臭。”

    只听他声音透出的恨意,便知他和安隆的仇怨,即管倾尽大江之水,也难以洗去。

    安隆发出一阵震耳长笑,却有点像猪的哀嚎,令听者难受至极点,仿似给他的笑声直钻

    进骨髓里去作浪兴波。

    笑声倏止,安隆淡淡道:“你以为黏上杜伏威,就可呼风唤雨吗?江淮军的好景只是假

    象,已到日暮途穷的时刻,我们走着瞧好了。”

    左游仙不屑地道:“你以为我们不知你暗中拉拢萧铣、朱粲和曹应龙来对付我们吗?”

    安隆显是大感愕然,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辅公佑长笑道:“你已过了十多年的好日子,现在也该尝尝另一些滋味,你再不走,以

    后都不用走。”

    安隆狠狠的连说三声“好”,接着衣袂声响,迅速远去。

    荣凤祥的声音随即响起道:“这么好的机会,为何却放走他?”

    两人这才知道荣凤祥一直窥伺在旁,心中叫苦,这时离天亮不远,若给发现,在这三大

    魔门高手的围攻截击下,逃走绝非易事。

    辅公佑沉声道:“他已练成天心莲环,若硬迫他作困兽之斗,于我们有害无利,百

    业大会后,他想溜亦难矣。”

    左游仙点头道:“若在这关键时刻把他杀死,还会影响大局。”

    荣姣姣的声音道:“姣姣有个大胆的想法,就是安隆今次肯来赴会,是有备而至,根本

    不怕我们。”

    辅公佑道:“这话很有道理,我们且进屋内再说。”

    寇仲和徐子陵暗叫谢天谢地,肯定四人离开后,连忙离去。

    天刚发白,两人在街上大摇大摆的逛步,见到东一片、西一处于当眼墙壁写下极为触目

    惊心的红色大字,心中的感觉非常古怪。

    远方响音传至,原来其中一间饭铺正张罗早市,寇仲笑道:“先去喝碗豆浆,塞两个包

    子入肚如何?”

    徐子陵点头答应。

    那食店事实上尚未开始管业,两人到一角坐下,迳自享受滚热的豆浆。

    寇仲叹道:“真想不到他娘这么的一个百业大会,竟牵涉到魔门各流派的恩怨斗争。”

    徐子陵皱眉不解道:“做生意的人这么多,互相间又是竞争激烈,你赚多时我便赚少,

    同行更如敌国,真不明白荣凤祥为何要抢着做这百业社的尊长,抢到后又能有甚么作为?难

    道由商帮行社,至行脚商贩,都会像手下般听他指挥 。。 第一时间更新吗?”

    寇仲举起大碗,呷了一口,摇头道:“这是没有可能的,照我看最重要的是在厘定价格

    和供应货物这两项上,尊长只要取得大多数人的支持,便可订立所谓行规。例如要向龙游帮

    买木材,百业社的社员和外人便有不同的价钱,甚或只准卖给百业社的人,那百业社将变成

    一个垄断所有买卖的大集团,现在当然办不到,但假以时日,再以武力配合,未来会是怎么

    一番情景,仍是非常难说。”

    顿了顿续道:“但在短期内,百业社的尊长势将变成各大势力拉拢的对象;地位急升,

    其中自有无穷的好处。只不过我们非是生意人,故而不明白吧!”

    徐子陵仍是不解,待要说话,心中一动,朝入门处瞧去,竟是绾绾翩然而至,坐入两人

    对面的椅内,微笑道:“你们忘记戴面贝哩!”

    寇仲边摆设碗箸,边笑道:“绾小姐何时到合肥来的,为何不早点儿找我两兄弟,好畅

    叙离情,一慰相思之苦。”

    绾绾娇艳如花的玉容隐含一丝嘲哂的笑意,淡淡道:“没事找你们作甚么?”

    寇仲朝那几个为绾绾容光所慑,正停下手脚,只懂呆瞪绾绾的夥计扫了凌厉的一眼,立

    时像兜头浇下冷水般把他们惊醒过来,尴尬地照常工作。

    徐子陵皱眉道:“那现在又为了甚么要来找我们呢?”

    绾绾横他一眼道:“当然是来兴问罪之师,有谓明人不作暗事,你们要造谣生非,我没

    空管你。但为何却要牵涉到我们y癸派?”

    寇仲笑道:“这就叫盛名之累,闲话休提,绾小姐你既大驾光临,可否容我顺口问两

    句。”

    以绾绾的修养,亦给他弄得啼笑皆非,微嗔道:“我说的如是闲话,那你说的定是废

    话,你若不给我好好交待,休想我答你半句话。”

    两人鉴貌辨色,均知绾绾非是真的生气,由此推之,绾绾该不是站在荣凤祥的一方。

    此事倒相当奇怪。因为一向以来,y癸派与江淮军有合作关系,唯一解释就是杜伏威和

    辅公佑这对拜把兄弟,并不如外人所想的那么团结一致。

    此时外面行人渐多,且不时有奔走相告的情况,显见谣言壁生出预期中的作用,引起哄

    动。

    寇仲哈哈笑道:“上官龙是你y癸派的人,已是天下皆知。多一个人或少一个人于贵派

    有何影响。有时你占我便宜,又或我占你便宜,乃平常不过之事。至多我向你赔个罪,绾人

    小姐请息怒。”

    绾绾“噗哧”笑道:“这还差不多!”

    两人对望一眼,都看出对方心中的无奈。

    他们与绾绾实有深仇大恨,可是碍于形势,却不得不虚与委蛇,否则坏了救援飞马牧场

    的大事,便因小失大。

    寇仲挨到椅背处,闲适地欣赏街上的情景,道:“你们魔门八大高手,除尤鸟倦、辟尘

    妖道、左游仙、安隆和令师外,其他三个是甚么人物?”

    绾绾神色微动道:“你们倒消息灵通,为何认为我肯告诉你们呢?”

    寇仲摊手道:“这算甚么了不起的秘密,总有人会知道的,何不向我们卖个人情。”

    绾绾目光转到徐子陵脸上,接着幽幽一叹,垂下目光道:“你两人总能令人家心软,好

    吧!索性向你们说得详细一点,你们听过……噢!”倏地离座,消没后门处。

    两人循她刚才目光所瞥处瞧去,只见泽岳探头进来,大嚷道:“终找到两位,现在所有

    人都给吓怕,正赶着离城,百业大会完蛋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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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二卷 第六章 因缘巧合

    第六章因缘巧合

    寇仲和徐子陵戴上面具,杂在龙游帮一众人中安然离城,道上挤满各地来参加百业大会

    又赶着“逃亡”的人。

    只看人心惶惶的情景,便知谣言的力量是多么庞大。

    泽岳低声笑道:“两位真厉害,不费一兵一卒,便破去荣凤祥的如意算盘。”

    寇仲有点难以置信的道:“这真教人意想不到。”

    泽岳道:“问题是江北各地的行家都感到百业社是挟北欺南,你两位制造的谣言亦非全

    没有根据,至少洛阳帮的上任帮主上官龙便千真万确是y癸派的妖人,我们做生意的,谁敢

    和这种不问情由,胡乱杀人的邪教异派扯上关系,于是乘机一哄而散,谁都不能怪谁。”

    寇仲和徐子陵都生出既荒谬又好笑的怪诞感觉。

    此时众人奔上山坡。

    泽岳欣然道:“能与两位交上朋友,实是难得的缘份,现在我要立即赶返龙游帮同爹作

    报告,异日有空,定去探访两位。”

    双方欣然道别。

    寇仲和徐子陵策马朝与宣永会合的地点奔去,一口气赶了十多里路,大雨又倾盘洒下,

    天地白茫茫一片。

    两人躲在密林边缘处,让马儿稍作休息。

    寇仲跃身下马。学以前当混混般蹲下来,呆瞪着林外的大雨,小雨则通过浓密的校叶,

    转折地洒在他们身上。

    大雨使大部份行人止步,除了因各种原因急于远离合肥者,才不避辛苦地冒雨赶路。

    徐子陵自然而然蹲在他身旁,随口问道:“想甚么?”

    寇仲道:“y癸派确是魔力无边,只抬出她的名字便可像瘟神般把所有人吓走。”

    徐子陵抹掉积聚眼帘的雨水,没有答话。

    寇仲叹道:“但我刚才想的却不是这方面的事,而是觉得心中有点不妥贴。”

    最后这句吸引了徐子陵的注意,讶然问故。

    寇仲沉声道:“那是一种不安的感觉。记得辅公佑说过,萧铣、朱粲和曹应龙是由安隆

    穿针引线拉拢到一块儿的吗?而安隆的拜把兄弟解晖,则是宋家小姐玉华的家翁,这是否代

    表宋家多多少少也拉上点关系?”

    徐子陵道:“也可以是全无关系的。照我看安隆的身份非常秘密,至少他便向外人摆出

    武功平常的样儿。唯一可虑者就是萧朱曹三人的合作并非想象的那么简单,我们说不定曾陷

    进他们的算计去,那就糟糕透顶。”

    寇仲一震道:“你说得对,给这场雨淋个正着,人也像大梦初醒似的,像我们如此千多

    人挥军西行,而敌人则是全心等候我们,一个不好,给他发现到我们的行纵,我两个或者可

    以脱身,其他人保证完蛋,那就大大不妙。”

    林外路上有一队三十多人的马车队缓缓走过,道上满是泥泞积水,人马均困乏不堪。

    徐子陵道:“我有一个方法,就是采取敌人意想不到的路线行军,但那必须有熟悉路线

    的人带路才成,否则迷路时将更为不妙。”

    寇仲摇头道:“不!我们定须以最快的方法赶到那里去,唉!看来只能照原定昼伏夜行

    的方法,博他娘的一铺。”

    蓦地蹄声急响。

    两人吓了一跳,只听蹄音,便知有大队人马朝这方向冒雨赶至。

    他们静心等待,不片晌,以百计的江淮军疾驰而过,往某一目的地全速驰去。

    寇仲愕然道:“你看到吗?”

    徐子陵点头道:“当然看到,认得的荣凤祥、左游仙全在其中,安隆今次大祸临头

    哩!”

    寇仲精神一娠,跳起来道。“横竖顺路,怎可错过这场热闹?”

    兵刃交击的声音愈来愈接近,当两人奔上一座小丘后,大雨笼罩下的草原遍布尸骸,以

    辅公佑为首,包括荣凤祥和左游仙两人高手在内的江淮军,已取得压倒性的优势,正对四散

    奔逃的敌人展开追击。

    寇仲倒抽一口凉气道:“竟有这么多人。”

    徐子陵举手遮在额头处,以免给雨水打进眼里,点头道:“江淮军的人数至少有二千之

    众,敌方则在七、八百人间,看来是辅公佑早在此布伏,对敌人以奇兵前后夹击,一举粉碎

    敌人的抵抗力,用兵至此,确是算无遗策,难怪江淮军能纵横不败。”

    两人驰下平原,检视死伤者,其中一个尚未断气,寇仲跳下马去,扶起他道:“发生甚

    么事?你们是谁?谁要杀你们?”

    那人口中咯出血来,眼看要丧命:冠仲输入内气,那人倏地精神一振,惊惶地道:“是

    辅公佑,我们中了暗算。”

    寇仲忙道:“你的主子是否安隆。”

    那人□头道:“不!我们是白将军带来的……啊……”

    寇仲叫道:“你们是那方的人?”接着缓缓将他放到地上,抹上他眼帘,站起来摊手作

    个无奈状,道:“有那位将军是姓白的?”

    徐子陵知他并非真想有答案,遥观这方的战况,道:“这些人均打扮成一般商旅的模

    样。显为掩饰本来的身份,有所图谋,追上去看看不就清楚了吗?”

    寇仲飞身上马,策骑而去。

    徐子陵追到并肩位置,道:“现在对辅公佑来说,没有事比杀死安隆更重要,所以这批

    人虽非安隆的手下,但必与安隆有点关系,我们尚有要务在身,真要理这闲事吗?”

    寇仲同意道:“说得对!我们走。”

    勒转马头,两人绕过战事所在的平原,穿林越坡,又沿一条小溪赶了近十里路,两人才

    停下。

    以两人的功力,这么日夜不停的捱足几天,亦感吃不消,遂在一处山坡休息,马儿吃

    草,他们则进乾粮。

    大雨后的原野,空气特别清新。在这绿油油的湿润世界中,山林竞翠,野花争艳。

    阳光穿透乌云,东一片西一片的洒下来,寇仲瞧看一朵云投在平原上不规则的庞大y

    影,迅速横过的奇景,有感而发道:“风云!风吹云动!风云怕就是眼前这种意思,无论如

    何威风,但转眼便过,不留半点痕迹。”

    徐子陵深吸一口气,道:“但风云人物所包含的,却有更深一层的意思,那就是任你如

    何叱吒风云,终有一天也要重归黄土。生生死死!究竟有甚么目的。”

    寇仲愕然道:“佛家有佛家的说法,道家有道家的说法,这问题最好去问师妃暄,我肯

    定绾绾也有另一套的说法,至于谁对谁错,恐怕只能掷骰来决定。哈!终给我找到解决的办

    法。”

    徐子陵哑然失笑逍:“这也叫解决的办法?”

    寇仲洋洋自得道:“这叫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徐子陵忽地露出凝神倾听的神态,低声道。“听到吗?”

    寇仲忙俯首竖耳,点头道:“似乎是马蹄声,该只一匹马。”

    徐子陵点头道:“不错!还负着个受伤的人。”

    寇仲咋舌道:“为何你的耳朵这么厉害,竟可听出这么细微的事来,有若目睹。”

    徐子陵没好气道:“根本就是用眼去看。”

    寇仲猛地抬头,只见草原远处,背人的马儿正朝他们奔至。

    徐子陵弹起来道:“看看能否帮上忙。”

    寇仲截停马儿,徐子陵则把那人抱下马来,扶他坐在地上。

    那人已陷入半昏迷状态,满脸血污,多处刀伤,怛最要命的却是背后中的一拳,留下一

    个赤红的拳印。

    两人输入内气,始发觉此人功底深厚,全凭一口真气护住心脉。逃到这里来。

    “哗”!

    那人猛地吐出一口瘀血,清醒过来,兄到两人丁为他疗伤,忙依法运功,遍行周天三十

    六转后,那人伤势立时大见起色,不但大小伤口停止淌血,且能自行运气疗伤。

    寇仲和徐子陵累上加累,站起来走往远处,寇仲低声道:“你有否觉得这小子相当脸

    善,像在甚么地方见过似的。”

    徐子陵道:“我也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只要替他洗个脸便知是谁哩!”寇仲拍拍他肩头

    道:“我去把我们的马儿牵来,你看着他,不要让他和那匹马跑掉。”

    徐子陵答应一声,待寇仲远去后,回到那人处,又助他行血运气。

    那人长长吁出一口气,哑声道:“大恩不言谢!两位恩公高姓大名?”

    徐子陵不答反问道:“阁下功力相当不错,却为何弄至如此田地?”

    那人沉声道:“是被一个毒妇所害,只怪我有眼无珠,又不肯听人相劝,唉!”

    徐子陵为之愕然,他本猜此人乃被江淮军伏击的其中一员败将,岂知只是和某个“毒

    妇”有关。

    寇仲此时牵马儿日来,见那人醒过来,喜道:“气色不错,朋友怎样称呼?”

    那人道:“在下净剑宗白文原。”

    寇仲倏地停步,与徐子陵脸脸相颅。难怪如此脸熟,昔年在巴陵城外,白文原随朱粲女

    儿“毒蛛”朱媚来暗算他们,给他们杀得落江而逃。由于时闲太久,记忆已非常模糊,若非

    再遇上白文原。还记不起此事。

    两人仍戴着面具,白文原当然认不出他们,见两人神情古怪,讶道:“两位听过在下的

    名字吗?”

    徐子陵站起来,淡然道:“白兄刚才说为“毒妇”所害,指的是否“毒蛛”朱媚。”

    白文原剧震道:“恩公怎会知晓?”

    寇仲扯下面具道:“白兄你好!认得我寇仲吗?”

    白文原立时色变,发呆半晌,才苦笑道:“难怪能这么快治好我的伤势,横竖我这条命

    是两位救回来的,要杀要剐,悉随尊便。”

    徐子陵也脱掉面具,往寇仲走过去,哂道:“我们又不像朱粲般好杀我杀你。白

    兄最好快点离开这险地,迟恐有祸。”

    两人飞身上马,待要离开,白文原勉力站起,叫道:“且慢!那是个陷阱,千万不要到

    飞马牧场去。”

    两人不由心中横过一阵寒意。

    三人急驰二十多里路后,下马歇息,这才有机会听白文原说的故事。

    白文原仍是很虚弱,两人顺便为他疗伤行血。

    他凄然叹逍:“无人不说朱媚那毒妇对男人生厌后,便反噬一口,务要置诸死地,以免

    为别的女人所占。可是我自恃生得英俊,武功又不下于她,兼且迷恋她的r体和风情。竟蠢

    得心存侥幸,以为自己是唯一的例外,终于遭到报应,真是活该。”

    看到他英雄气短,自怨自艾的苦况,两人心中恻然,但另一方面也觉他的自责很台理,

    皆因两人均非恋栈美色的人。

    事实他们到现在仍弄不清楚白文原是如何受到重伤的。

    白文原续道。“我今次和朱媚率领一千人来,本是要接应安隆,岂知却给朱媚出卖,弄

    至全军覆没,我真对不起多年来随我出生入死的兄弟。”

    寇仲愕然道:“原来给辅公佑袭击的一方,竟是你的人,那朱媚到那里去了?这样做对

    她父亲有何好处?”

    白文原双目闪过浓烈的怨恨,狠狠道:“那毒妇已早一步离开,谎称接应安隆后,便来

    会我,让我在一处山丘布阵,到我知到她已与安隆另抄小道溜走时,已被江淮军前后夹

    击。”

    徐子陵不解道:“你的手下不是朱粲父女的迦楼罗兵吗?这么白白断送一枝精锐的军

    马,对朱媚应是有害无利。”

    白文原沉声道:“今次前来的全是我的亲兵,大半是族人和同门兄弟,这些年来,我为

    他们父女立下无数汗马功劳,在迦楼罗军内被戏称为驸马将军,威势日盛,比他们父女更得

    人心,早为他们所忌,现终找到杀我的机会,唉!我真是既愚蠢又糊涂。”

    寇仲道:“但你怎肯定确是朱媚害你。”

    白文原眼中喷出仇恨的火焰,道:“一来她对我冷淡了很多,这种男女间事怎瞒得过

    我,且我更知她和安隆搭上。”

    两人瞠目以对。

    寇仲怀疑地道:“不会吧!安隆肥得比猪更难看,朱媚这种贪俊……嘿!朱媚怎看得

    入眼?”

    白文原不屑道:“这毒妇谁都不能以常理测度,只要是新鲜刺激就行,听人说安隆在床

    上另有一套厉害的功夫,可令女人迷恋,其中的情况,要这对狗男女才知晓。”

    徐子陵问道:“刚才你劝我们不可到飞马牧场玄,究竟是甚么一回事?”

    白文原道:“这要由安隆说起,他一向与曹应龙关系密切,与我们是敌而非友,可是李

    密为你们所破后,北方形势剧变,李渊随时出关,刘武周和窦建德亦蠢蠢欲动。另一方面,

    王世充势力大盛,一旦尽收李密之地,大有可能往南扩展,在这等紧急形势下,安隆乘机代

    表曹应龙来与我们修好,结成联盟,准备先取四川,再攻飞马牧场,接着是竟陵和襄阳。”

    寇仲愕然道:“安隆不是四川独尊堡解晖的拜把兄弟吗?”

    白文原冷哼道:“安隆早在年前已和解晖因事决裂,势同水火,我真不明白安隆在打甚

    主意,这么硬的靠山都要弄垮。”

    徐子陵道:“白兄可知安隆乃魔门有数的高手?”

    白文原张大了口,讶然道:“徐兄不是说笑吧?”

    寇仲作了简单的解释,迫问道:“你们又是如何勾搭上萧铣的。”

    白文原道:“该说是萧铣如何搭上我们才对,现在形势分明,一天朱粲父女不肯点头,

    萧铣亦难以渡江北上。”

    徐子陵道:“既是如此,后来又怎会合作起来?”

    白文原道:“问题是朱粲和曹应龙知自己是甚么斤两,数次攻打竟陵,都给辅公佑杀得

    大败而回。且又缺粮,与其被辅公佑所灭,不如改住四川发展,既可得到萧铣供应的大批粮

    草,又可让萧铣与辅公佑、杜伏威互相残杀,而萧铣提出的合作条件,首先是要消灭两位,

    曹应龙和朱粲父女均对你们恨之入骨,于是一拍即合,飞马牧场只是个诱饵。”

    寇仲笑道:“曹应龙那家伙终醒悟到那晚是我们坏他的好事哩!”

    白文原神色凝重道:“现在三方面均选取精锐,组成一支万人的雄师,由萧铣的大将董

    景珍作统帅,聚集在飞马牧场附近隐僻处,准备对你们疲惫的远征军迎头痛击。无论你们从

    任阿路线往飞马牧场,绝没有可能避过他们的耳目。这支军马包括另一支由五十多位武林好

    手组成的队伍,专门对付两位。”

    寇仲微笑道:“若没遇上白兄,我们真的会凶多吉少,但现在既知己又知彼,形势便截

    然有异。先问一句,白兄是否想杀那毒妇?”

    白文原露出渴想的神色,肯定地点头。

    寇仲大力一拍他肩头,痛得他龇牙裂嘴,长笑道:“那我们就先赶上安隆,杀他娘一个

    落花流水,好为白兄出一口鸟气。”

    徐子陵皱眉道:“这岂非打草惊蛇?”

    寇仲淡淡道:“这事常须从长计议,但若能擒下安隆和朱媚,就不是打草惊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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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二卷 第七章 奇兵暗渡

    第七章奇兵暗渡

    白文原把一叠画在布帛上的地图,摊开在帅帐旁临时支起的简陋木桌上,寇仲、徐子陵

    和宣永不约而同俯头细看。

    宣永指着一道斜斜横跨地图的大山脉道:“这就是大洪山,连山路都清楚列出,这么精

    细的地图,我尚是首次得睹。”寇仲眼利,把图角的一行小字读出来道:“白文原敬制”

    哈,原来白兄是绘地图的高手,失敬失敬。”白文原谦让道:“只是家传小道,算得甚

    么?”

    徐子陵叹服道:“白兄用的笔必然比一般笔尖硬,否则怎绘得出如此纤巧的线条,还有

    多种颜色,好看悦目。”

    寇仲拍案道:“最厉害是不会脱色,颜料定是特制的。”

    白文原见自己的手绘地图这么受到欣赏重视,心情稍佳,欣然道:“在下历代祖宗均是

    地师,钻研风水五行之学,所以我自幼便随家父四出观察山川地形,并绘图为记,只没想过

    日后会作军事的用途。”

    宣永道:“从这里到飞马牧场,至少有百多条路线,兼之我们又有熟悉山川形势的白兄

    带路,还怕他甚么。”

    白文原苦笑道:“由于有大洪山及数条大河阻隔东西,所以事实上只有山内的五条路线

    和大洪山南、北两线,最糟是设哨的地点都是在下设计的,无论如何隐蔽行藏,均难逃对方

    耳目。唉……都是我不好!”

    寇仲得意道:“若我们不是往飞马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