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夕阳更黯淡。

    大殿里很暗,只能依稀分辨出她脸上的轮廓,已看不出她脸上的表情。可是她眼睛里那种仇恨怨毒之色,还是无论谁都能看得出的。

    她并没有看着傅红雪。

    她正看着的,是那柄漆黑的刀。

    傅红雪道:〃你认得这柄刀?〃

    了因咬着牙,嘎声道:〃这不是人的刀,这是柄魔刀,只有地狱中的恶鬼才能用它。〃她的声音低沉嘶哑,突然也变得像是来自地狱中的魔咒。

    〃我等了十九年,我就知道一定还会再看见这柄刀的,现在我果然看到了。〃傅红雪道:〃看到了又如何?〃

    了因道:〃我已在神前立下恶誓,只要再看见这柄刀,无论它在谁手里,我都要杀了这个人。〃傅红雪道:〃为什么?〃

    了因道:〃因为就是这柄刀,毁了我的一生。〃傅红雪道:〃你本不是梅花庵的人?〃

    了因道:〃当然不是。〃

    她眼睛里忽然发出了光,道:〃你这种毛头小伙子当然不会知道老娘是谁,但二十年前,提起桃花娘子来,江湖中有谁不知道?〃她说的话也忽然变得十分粗俗,绝不是刚才那个慈祥愁苦的老尼能说出口来的。

    傅红雪让她说下去。

    了因道:〃但我却被他毁了,我甩开了所有的男人,一心想跟着他,谁知他只陪了我三天,就狠狠地甩掉了我,让我受尽别人的耻笑。〃〃你既能甩下别人,他为什么不能甩下你?〃

    这句话傅红雪并没有说出来。

    他已能想象到以前那〃桃花娘子〃是个怎么样的人。

    对这件事,他并没有为他的亡父觉得悔恨。

    若换了他,他也会这样做的。

    他心里反而觉得有种说不出的但然,因为他已发觉他父亲做的事,无论是对是错,至少都是男子汉大丈夫的行径。

    了因又说了些什么话,他已不愿再听。

    他只想问她一件事!

    〃十九年前那个大雪之夜,你是在梅花庵外责还是在梅花庵里?〃了因笑道:〃我当然是在外面,我早发誓要杀了他。〃傅红雪道:〃那天在外面等他时,有没有听见一个人说:…人都到齐了…〃了因想了想道:〃不错。好像是有个人说过这么样一句话。〃傅红雪道:〃你知不知道这个人是谁?有没有听出他的口音?〃了因恨恨道:〃我管他是谁?那时我心里只想一件事,就是等那没有良心的负心汉出来,让他死在我的手里,再将他的骨头烧成灰,和着酒吞下去。〃她忽然撕开衣襟,露出她枯萎干瘪的胸膛,一条刀疤从肩上直划下来。

    傅红雪立刻转过头,他并不觉得同情,只觉得很恶心。

    了因却大声道:〃你看见这刀疤没有,这就是他唯一留下来给我的,这一刀他本来可以杀了我,但他却忽然认出了我是谁,所以才故意让我活着受苦。〃她咬着牙,眼睛里已流下了泪,接着道:〃他以为我会感激他,但我却更恨他,恨他为什么不索性一刀杀了我!〃傅红雪忍不住冷笑,他发现这世上不知道感激的人实在太多。

    了因却道:〃你知个知道这十九年我过的是什么日子,受的是什么罪,我今年才三十九,可是你看看我现在已变成了什么样子?〃她忽然伏倒在地上,失声销哭起来。

    女人最大的悲哀,也许就是容貌的苍老,青春的流逝。

    傅红雪听着她的哭声,心里才忽然觉得有些同情。

    她的确已不像是个三十九岁的女人,她受过的折磨与苦难的确已够多。无论她以前做过什么,她都已付出了极痛苦、极可怕的代价。

    〃这也是个不值得杀的人。〃

    傅红雪转身走了出来。

    了因突又大声道:〃你!你回来。〃

    傅红雪没有回头。

    了因嘶声道:〃你既已来了,为什么不用这柄刀杀了我,你若不敢杀我,你就是个畜牲。〃傅红雪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门,留下了身后一片痛哭谩驾声。

    〃你既已了因,为何不能了果?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一个不知道珍惜自己的女人,岂非本就该得到这种下场!〃傅红雪心里忽又觉一阵刺痛,他又想起了秋菊。25785

    魔女的诱惑(天涯明月多情刀)'

    正文 第101章  尼姑的秘密

    !!!!第101章;;尼姑的秘密

    秋风,秋风满院。

    傅红雪踏着厚厚的落叶,穿过这满院秋风,走下台阶。

    梅花庵的夕阳已沉落。

    没有梅,没有雪,有的只是人们心里那些永远不能忘怀的惨痛回忆。

    只有回忆才是永远存在的,急无论这地方怎么变都一样。

    夜色渐临,秋风中的哀声已远了。

    他知道自己已永远不会再到这地方来,这种地方还有谁会来呢?

    至少还有一个人。

    万世遗!

    〃你若不知道珍惜别人的情感,别人又怎么会珍惜你呢?,〃你若不尊敬自己,别人又怎会尊敬你?〃万世遗来的时候,夜色正深沉,傅红雪早已走了。

    他也没有看见了因。

    了因的棺木已盖起,棺木是早已准备好了的,不是埋葬傅红雪就是埋葬她自己。

    她守在梅花庵,为的就是要等杨常风这个唯一的后代来寻仇。她心里的仇恨,远比要来复仇的人更深。

    她既不能了结,也未能了因她从来也没有想过她自己这悲痛的一生是谁造成的。

    这种愚昧的仇恨,支持她活到现在。

    现在她已活不下去。她是死在自己手里的,正如造成她这一生悲痛命运的,也是她自己。

    〃你若总是想去伤害别人,自然也迟早有人会来伤害你。〃两个青衣女尼,在她棺木前轻轻的哭泣,她们也只不过是在为了自己的命运而悲伤,也很想结束自己这不幸的一生,却又没有勇气。

    死,并不是件很容易的事。

    万世遗走的时候,夜色仍同样深沉。

    这地方已不值得任何人停留。丁灵琳依偎着他,天上的秋星已疏落,人也累了。

    万世遗忍不住轻抚着她的柔肩,道:〃其实你用不着这样跟着我东奔西走的。〃丁灵琳仰起脸,用一双比秋星还明亮的眼睛看着他,柔声道:〃我喜欢这样子,只要你有时能对我好一点,我什么事都不在乎。〃万世遗轻轻叹了一声。

    他知道情感就是这样慢慢滋长的,他并不愿有这种情感,他一直都控制着自己。

    但他毕竟不是神。何况人类的情感,本就是连神都无法控制得了的。

    丁灵琳忽又叹息了一声,道:〃我真不懂,傅红雪为什么连那可怜的老尼姑都不肯放过。〃万世遗道:〃你以为是傅红雪杀了她的?〃

    丁灵琳道:〃我只知道她现在已死了。〃

    万世遗道:〃这世上每天都有很多人死的。〃

    丁灵琳道:〃但她是在傅红雪来过之后死的,你不觉得她死得太巧?〃万世遗道:〃不觉得。〃

    丁灵琳皱眉道:〃你忽然生气了?〃

    万世遗不响。

    丁灵琳道:〃你在生谁的气?〃

    万世遗道:〃我自己。〃

    丁灵琳道:〃你在生自己的气?〃

    万世遗道:〃我能不能生自己的气?〃

    了灵琳道:〃可是你为什么要生气呢?〃

    万世遗沉默着,过了很久,才长长叹息,道:〃我本来早就该看出了因是什么人的。〃丁灵琳道:〃了因?〃

    万世遗道:〃就是刚死了的老尼姑。〃

    丁灵琳道:〃你以前见过她?你以前已经到梅花庵来过?〃万世遗点点头。

    了灵琳道:〃她是什么人?〃

    万世遗道:〃她至少并不是个可怜的老尼姑。〃

    丁灵琳道:〃那么她是谁呢?〃

    万世遗沉吟着道:〃十九年前的那一场血战中,江湖中有很多人都突然失踪,失踪的人远比死在梅花庵外的人多。〃丁灵琳在听着。

    万世遗道:〃当时武林中有一个非常出名的女人,叫做桃花娘子,她虽然有桃花般的美丽,但心肠却比蛇蝎还恶毒,为她神魂颠倒,死在她手上的男人也不知有多少。〃丁灵琳道:〃在那一战之后,她突然失踪了?〃万世遗道:〃不错。〃

    丁灵琳道:〃你奠非认为梅花庵里的那老尼姑就是她?〃万世遗道:〃一定是她。〃

    丁灵琳道:〃但她也可能恰巧就是在那时候死了的。〃万世遗道:〃不可能。〃

    丁灵琳道:〃为什么?〃

    万世遗道:〃因为除了杨常风外,能杀死她的人是没有几个的。〃丁灵琳道:〃也许就是杨常风杀了她的。〃

    万世遗摇摇头道:〃杨常风绝不会杀一个跟他有过一段情缘的女人。〃丁灵琳道:〃但这并不能够证明她就是那个老尼姑。〃万世遗道:〃我现在已经证明。〃他摊开手,手上有一件发亮的暗器,看来就像是桃花的花瓣。

    了灵琳道:〃这是什么?〃

    万世遗道:〃是她的独门暗器,江湖中从没有第二个人使用这种暗器。〃丁灵琳道:〃你在哪里找到的?〃

    万世遗道:〃就在梅花庵里的大厅上。〃

    了灵琳道:〃刚才找到的?〃

    万世遗点点头,道:〃她显然要用这种暗器来暗算傅红雪的,却被傅红雪击落了,所以在暗器上还有裂口。〃丁灵琳沉吟着,道:〃就算那个老尼姑就是桃花娘子又如何?现在她反正已经死了,永远再没有法子害人了。〃万世遗道:〃但我早就该猜出她是谁的。〃

    丁灵琳道:〃你早就猜出她是谁又能怎样?迟一点,早一点,又有什么分别。〃万世遗道:〃最大的分别就是,现在我已没法子再问她任何事了。〃丁灵琳道:〃你本来有事要问她?〃

    万世遗点点头。

    丁灵琳道:〃那件事很重要?〃

    万世遗并没有回答这句话,脸上突然露出种很奇特的悲伤之色,过了很久,才缓缓道:〃那一战虽然从这里开始,却不是在这里结束的。〃丁灵琳道:〃哦?〃

    万世遗道:〃他们在梅花庵外开始突击,一直血战到两三里之外,杨常风才力竭而死,这一路上,到处都有死人的血r和尸骨。〃丁灵琳不由自主打了个冷战,紧紧地握住了万世遗的手。

    万世遗道:〃在那一战中,尸身能完整保存的人并不多,尤其是杨家的人……〃他声音仿佛突然变得有些嘶哑,又过了很久,才接着道:〃血战结束后,所有刺客的尸体就立刻全都被搬走,因为马空群不愿让人知道这些刺客们是谁,也不愿有人向他们的后代报复。〃丁灵琳道:〃看来他并不像是会关心别人后代的人。〃万世遗道:〃他关心的并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丁灵琳眨着眼,她没有听懂。

    万世遗道:〃杨常风死了后,马空群为了避免别人的怀疑,自然还得装出很悲愤的样子,甚至还当众立誓,一定要为杨常风复仇。〃丁灵琳终于明白,道:〃那些人本是他约来的,他又怎样去向他们的后代报复?〃万世遗道:〃所以他只有先将他们的尸身移走,既然再也没有人知道这些刺容是谁,就算有人想报复,也无从着手。〃丁灵琳道:〃所以他自己也就省了不少麻烦。〃她轻轻叹了口气,接着道:〃看来他的确是条老狐狸。〃万世遗道:〃所以第二天早上,雪地上剩下的尸骨,已全都是杨家人的。〃丁灵琳看着他脸上的表情,突然觉得全身冰冷,连掌心都沁出了冷汗。

    又过了很久,万世遗才黯然叹息着,道:〃有人猜测他的头颅都是被野兽衔走了的,但那夭晚上,血战之后,这地方周围三里之内,都有人在搬运那些刺客的尸体,附近纵然有野兽,也早就被吓得远远的避开了。〃丁灵琳接着道:〃所以你认为他的头颅是被人偷走的?〃万世遗握紧双拳,道:〃一定是。〃

    丁灵琳道:〃你……你难道认为是被桃花娘子偷走的?〃万世遗道:〃只有她的可能最大。〃

    了灵琳道:〃为什么?〃

    万世遗道:〃因为她是个女人刺客中纵然还有别的女人,但活着的却只有她一个。〃丁灵琳忍不住冷笑道:〃难道只有女人才会做这种事?〃万世遗道:〃一个人死了之后,他生前的恩怨也就一笔勾销,何况那些刺客本是他生前的朋友,〃丁灵琳道:〃但桃花娘子岂非跟他有过一段情缘?〃万世遗道:〃就因为如此,所以她才恨他,恨到了极处,才做得出这种疯狂的事。〃丁灵琳不说话了。

    万世遗道:〃何况别人只不过是想要杨常风死而已,但她本来却要杨常风一直陪着她的,杨常风活着时,她既然已永远无法得到他,就只有等他死了后,用这种疯狂的手段来占有他了。〃丁灵琳咬着嘴唇,心里忽然也体会到女人心理的可怕。

    因为她忽然想到,万世遗若是甩掉了她,她是不是也会做这种事呢?这连她自己都不能确定。她身子忽然开始不停地发抖。,秋夜的风中寒意虽然很重,但她身上的冷汗,却已湿透衣裳。

    夜更深,星更稀。万世遗已感觉出丁灵琳手心的汗,他知道她从来没有吃过这么样的苦。

    〃你应该找个地方睡了。〃

    丁灵琳道:〃我睡不着,就算我现在已躺在最软的,还是睡不着。〃万世遗道:〃为什么?〃

    丁灵琳道:〃因为我心里有很多事都要想。〃

    万世遗道:〃你在想什么?〃

    丁灵琳道:〃想你,只想你一个人的事,已经够我想三天三夜了。〃万世遗道:〃我就在你身旁,还有什么好想的?〃丁灵琳道:〃但你的事我还是没法子不想,而且越想越奇怪。〃万世遗道:〃奇怪?〃

    丁灵琳道:〃这件事你好像知道得比谁都多,甚至比傅红雪都多,我想不通是为了什么?〃万世遗笑了笑,道,〃其实这事都是我零零碎碎搜集到,再一点点拼凑起来的。〃丁灵琳道:〃这件事本来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你为什么要如此关心?〃万世遗道:〃因为我天生是个很好奇的人,而且特别喜欢管闲事。〃丁灵琳道:〃世上的闲事有很多,你为什么偏偏只管这一件事?〃万世遗道:〃因为我觉得这件事特别复杂,越复杂的事就越有趣。〃丁灵琳轻轻叹息一声,道:〃无论怎么说,我还是觉得奇怪。〃万世遗苦笑道:〃你一定要觉得奇怪,我又有什么法子。〃丁灵琳道:〃只有一个法子。〃

    万世遗道:〃你说。〃

    丁灵琳道:〃只要你跟我说实话。〃

    万世遗道:〃好,我说实话,我若说我也是傅红雪的兄弟,所以才会对这件事如此关心,你信不信?〃丁灵琳道:〃不信,傅红雪根本没有兄弟。〃

    万世遗道:〃你究竟想要听我说什么呢?〃

    丁灵琳又长长叹了口气,道:〃这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万世遗笑了,道:〃所以我劝你不要胡思乱想,因为这件事才真的跟你连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若一定要想,就是自己在找自己的麻烦。〃丁灵琳忍不住嫣然一笑,道:〃这也许只因我跟你一样,什么人的麻烦都不想找,偏偏就喜欢找自己的麻烦。〃过了半晌,她忽又叹道:〃现在我心里又在想另外一件事。〃万世遗道:〃什么事?〃

    丁灵琳道:〃杨大侠的头颅若是被桃花娘子偷去的,那只因她得不到他活着时的人,只好要死的人陪着她。〃万世遗道:〃你说的方法并不好,但意思却是差不多的。〃丁灵琳道:〃所以她自己死了之后,就一定更不会离开他了。〃万世遗道:〃你的意思是说……〃

    丁灵琳道:〃我的意思是说,自大侠的头颅若是被那桃花娘子偷去的,现在就一定也放庄她的棺材里。〃万世遗怔住。他的确没有想到这一点,但却不能否认了灵琳的想法很合理。

    丁灵琳道:〃你想不想要我再陪你回去看看?〃万世遗沉默了许久,终于长长叹息了一声,道:〃不必了!〃丁灵琳道:〃你刚才一心还在想找到杨大侠的头颅,现在为什么又说不必了?〃万世遗的神色很黯淡,缓缓道:〃我想找到他的头颅,也只不过想将他好好的安葬而已。〃丁灵琳道:〃可是……〃

    万世遗打断了她的话,道:〃现在他的头颅若是在那口棺材里,想必就一定会有人将他好好安葬的,我又何必再去打扰他死去的英灵,又何必再去让桃花娘子死不瞑目。〃他叹息着,黯然道:〃无论她以前怎么样,但她的确也是个可怜的女人,我又何必再去剥夺她这最后的一点点安慰。〃丁灵琳道:〃现在你怎么又忽然替她设想起来了。〃万世遗道:〃因为有个人曾经对我说,要我无论在做什么事之前,都先去替别人想一想。〃他目中又露出那种尊敬之色,接着道:〃这句话我始终都没有忘记,以后也绝不会忘记。〃丁灵琳看着他,看了很久,才轻叹着道:〃你真是个奇怪的人,简直比傅红雪还奇怪得多。〃万世遗〃哦〃了一声,道:〃是吗?〃丁灵琳道:〃傅红雪并不奇怪,因为他做的事本就是他决心要去做的。而你做的事,却连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这么样去做。〃257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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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102章  刀光如链,血色漫天

    !!!!第102章;;刀光如链,血色漫天

    又一个黎明。

    城市刚刚开始苏醒,傅红雪已进城。

    在进城的道路上,人已不少了,有赤着脚、推着车子的菜贩,挑着鱼篓的海郎,赶着猪羊到城里来卖的屠户……他们的生活是平凡而又健康的,就像是他们的人一样。

    傅红雪看着他们朴实的、在太阳下发着光的脸,心里竟忽然觉得有种说不出的羡慕。

    别人也在看着他,说不定也等在羡慕他的悠闲。

    但又有谁能了解他心里的苦难和创伤。

    这些人肩上挑着的担子虽沉重,又有谁能比得上他肩上挑着的担子。一百担鲜鱼蔬菜,也比不上一分仇恨那么沉重。

    何况,他们的担子都有卸下来的时候,他的担子却是永远放不下来的。

    傅红雪慢慢地走在长街上,他忽然渴望一碗很热的面。

    这渴望忽然变得比什么都强烈,人毕竟是人,不是神。

    一个人若认为自己是神,那么他也许就正是最愚昧的人。

    在目前这一瞬间,傅红雪想找的已不是马空群,只不过是个面摊子。他没有看见面摊子,却看见了一条两丈长,三尺宽的白麻布。

    白麻市用两根青竹杆竖起,横挂在长街上。

    白麻布上写着的字,墨汁淋漓,仿佛还没有完全干透。

    只有十四个字,十四个触目惊心的大字:〃傅红雪,你若有种,就到节妇坊来吧。〃节妇坊是个很高的贞节牌坊,在阳光下看来,就像是白玉雕成的。牌坊两旁,是些高高低低的小楼,窗子都是开着的,每个窗口都挤满了人头。

    他们正看着这贞节牌坊前站着的二十九个人。

    二十九个身穿白麻衣、头上扎着白麻中的人。

    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每个人手里,都倒提着柄雪亮的鬼头大刀。

    甚至连一个十岁的孩子,手里都提着这么样一柄大刀。

    他手里的刀几乎比他的人还长。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种无法形容的悲壮之色,就像是一群即将到战场上去和敌人拼命的勇士。

    站在最前面的,是个紫色长髯的老人,后面显然都是他的子媳儿孙。

    他已是个垂暮的老人,但站在那里,腰杆还是挺得笔直。

    风吹着他的长髯,像银丝般飞卷着,他的眼睛里却布满血丝。每个人的眼睛都在瞪着长街尽头处。

    他们正在等一个人,已等了两天。他们等的人就是傅红雪。

    自从这群人在这里出现,大家就都知道这里必将有件惊人的事要发生了;大家也都知道这种事绝不会是令人愉快的,却还是忍不住要来看,现在大家正在窃窃私议。

    〃他们等的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个人会不会来?〃这问题已讨论了两天,始终没有得到过答案。当然也没有人敢去问他们。

    忽然间,所有的声音全都停顿。

    一个人正从长街尽头慢慢地走了过来。他走路的姿态奇特而诡异,因为他竟是个跛子,一个很年轻的跛子,有张特别苍白的脸,还有柄特别黑的刀。

    看见了这柄刀,这紫面长髯的老人,脸上立刻现出种可怕的杀气。现在每个人都知道他等的人已来了。

    傅红雪手里紧紧握着他的刀,走到二丈外,就站住了。

    现在他已看见是些什么人在等他了,但却还不知道这些人是谁。

    紫面长髯的老人突然大声叫道:〃我姓郭,叫做郭威!〃傅红雪听见过这名字,神刀郭威,本来是武林中名头极响的人,但自从杨常风的〃神刀堂〃崛起江湖后,郭威的这〃神刀〃两个字就改了。

    他自己并不想改的,但却非改不可。因为天下只有一柄〃神刀〃,那就是杨常风的刀!

    郭威道:〃你就是杨常风的后人?〃

    傅红雪道:〃是。〃郭威道:〃很好。〃

    傅红雪道:〃你找我?〃

    郭威道:〃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傅红雪道:〃我本就是来听的。〃

    郭威也紧握着他的刀,道:〃我也是那夭晚上在梅花庵外杀害你父亲的人。〃傅红雪的脸突然抽紧。

    郭威道:〃我一直在等着他的后人来复仇,已等了十九年!〃傅红雪的眼睛里已露出血丝:〃我已来了!〃

    郭咸道:〃我杀了姓白的一家人,你若要复仇,就该把姓郭的一家人也全都杀尽杀绝!〃傅红雪的心已在抽紧。

    郭威的眼睛早已红了,厉声道:〃现在我们一家人已全都在这里等着,你若让一个人活着,就不配做杨常风的儿子。〃他的子媳儿孙们站在他身后,也全都瞪大了眼睛,瞪着傅红雪。每个人的眼睛都已红了,而有的甚至已因紧张而全身发抖。可是就连他那个最小的孙子,都挺起了胸,丝毫也没有逃避退缩的意思。

    也许他只不过还是个孩子,还不懂得〃死〃是件多么可怕的事。

    但又有谁能杀死这么样一个孩子呢?

    傅红雪的身子也在发抖,除了他握刀的那只手外,他全身都在抖个不停。

    长街上静得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凤吹来一片黄叶,也不知是从哪里吹来的,在他们的脚下打着滚,连初升的阳光中仿佛也都带着那种可怕的杀气!

    郭威大喝道:〃你还等什么?为什么还不过来动手?〃傅红雪的脚却似已钉在地上。

    他不能过去。他绝不是不敢他活在这世界上,本就是为了复仇的!可是现在他看着眼前这一张张陌生的脸,心里忽然有了种从来未曾有过的奇异的感觉。

    这些人他连见都没见过,他跟他们为什么会有那种一定要用血才能洗清的仇恨?

    突然之间,一声尖锐的大叫声,刺破了这可怕的寂静。

    那孩子突然提着刀冲过来。

    〃你要杀我爷爷,我也要杀你。〃

    刀甚至比他的人还沉重。

    他提着刀狂奔,姿态本来是笨拙而可笑的,但却没有人能笑得出来。这种事甚至今人哭都哭不出来。

    一个长身玉立的少妇,显然是这孩子的母亲,看见这孩子冲了出去,脸色已变得像是白纸,忍不住也想跟着冲出来,但她身旁的一条大汉拉住了他,这大汉自己也已热泪满眶。

    郭威仰天大笑,叫道:〃好,好孩子,不愧是姓郭的!〃凄厉的笑声中,这孩子已冲到傅红雪面前,一刀向傅红雪砍了下去。

    他砍得太用力,连自己都几乎跌倒。

    傅红雪只要一拾手,就可以将这柄刀震飞,只要一抬手就可以要这孩子血溅当地。

    但是他这只手怎么能拾得起来。

    仇恨,势不两立、不共戴天的仇恨!

    〃你杀了我父亲,所以我要复仇!〃

    〃你要杀我爷爷,所以我也要杀你!〃

    就是这种仇恨,竟使得两个完全陌生的人,一定要拼个你死我活!人世间为什么要有这种可怕的仇恨,为什么要将这种仇恨培植在一个孩子的心里?

    傅红雪自己心里的仇恨,岂非也正是这样子培养出来的!

    这孩子今日若不死,他日长大之后,岂非也要变得和傅红雪一样!

    这些问题有谁能解释?

    鬼头刀在太阳下闪着光。是挨他这一刀,还是杀了他?假如换了万世遗,这根本就不成问题,他可以闪避,可以抓住这孩子抛出三丈外,甚至可以根本不管这些人,扬长而去。

    但傅红雪却不行,他的思想是固执而偏激的,他想一个问题时,往往一下子就钻到牛角尖里。

    在这一瞬间,他甚至想索性挨了这一刀,索性死在这里。

    那么所有的仇恨,所有的矛盾,所有的痛苦,岂非立刻就能全都解决。

    但就在这时,这孩子突然惨叫一声,仰天跌倒,手里的刀已飞出,咽喉上却有一股鲜血溅出来,也不知从哪里飞来一柄短刀正c在他咽喉上。没有人看见这柄刀是哪里来的,所有的人都在注意着这孩子手里的那柄鬼头大刀!

    既然没有人看到这柄短刀是从哪里来的,那么它当然是傅红雪发出来的。这孩子最多不过才十岁,这脸色苍白的跛子竟能忍心下这种毒手!

    人丛中已不禁发出一阵愤怒的声音。

    那长身玉立的少妇,已尖叫着狂奔了出来。她的丈夫手里挥着大刀,紧紧地跟在她身后,喉咙里像野兽般的怒吼着。

    所有穿白麻衣、扎着白麻中的人,也已全都怒吼着冲了出去。

    他们的吼声听起来就像是郁云中的雷。他们冲出来时,看来就是一阵白色的怒涛。他们已决定死在这里,宁愿死尽死绝。那孩子的血,已将他们心里的悲哀和愤怒,全都火焰般燃烧了起来。

    傅红雪却已怔在那里,看着这孩子咽喉上的短刀。

    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柄刀是哪里来的。

    这情况就和那天在李马虎的店里一样,突然有柄刀飞来,钉在李马虎的手臂上。

    万世遗!难道是万世遗?

    郭威手里挥着刀,怒吼道:〃你既然连这孩子都能杀,为什么还不拔你的刀?〃傅红雪忍不住道:〃这孩子不是我杀的!〃

    郭威狂笑,道:〃杀了人还不敢承认?想不到杨常风的儿子竟是个说谎的懦夫。〃〃我绝不能让他死了后还受人侮辱!〃

    傅红雪突也狂叫。他的刀已出鞘。

    刀鞘漆黑,但刀光却是雪亮的,就像是闪电。

    刀光飞出,鲜血已溅出。

    血花像烟火一般,在他面前散开。

    他已看不见别的,只能看得见血。

    血岂非正象征着仇恨?

    他仿佛已回到十九年前,仿佛已变成了他父亲的化身!

    飞溅出的血,仿佛就是梅花。这里就是梅花庵。

    这些人就是那些已将自家满门杀尽了的凶手刺客!

    他们要他死!

    没有选择!已不必选择!

    闪电般的刀光,匹练般的飞舞。

    没有刀与刀相击的声音,没有人能架住他的刀。

    只有惨呼声、尖叫声、刀砍在血r上的声音,骨头碎裂的声音……每一种声音都足以令人听了魂飞胆碎,每一种声音都令人忍不住要呕吐。

    但傅红雪自己却什么都听不见。他只能听到一个声音这声音却是从他心里发出来的!257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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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103章  血腥一战

    !!!!第103章;;血腥一战

    〃让你的仇人全都死尽死绝,否则你也不要回来见我:〃他仿佛又已回到了那间屋子。那屋子里没有别的颜色,只有黑!他本来就是在黑暗中长大的,他的生命中就只有仇恨1血是红的,雪也是红的。现在杨家的人血已流尽,现在已到了仇人们流血的时候!两旁的窗口中,有人在惊呼,有人在流泪,有人在呕吐。白麻衣被染成红的。这柄刀带给人的,本来就只有死与不幸!刀光过处,立刻就有一连串血r飞溅出来!也不知是谁在大喝:〃退下去!全退下去!留下一条命,以后再复仇!〃怒吼,惊叫,惨呼,刀砍在血r之上,砍在骨头之上……

    突然间,所有的声音全都停止。

    除了傅红雪外,他周围已没有一个站着的人。

    y森森的太阳,已没入乌云后,连风都已停止。

    开着的窗子,大多数都已紧天紧关起,没有关的窗子,只因为有人伏在窗台上流血呕吐。

    长街上的青石板已被染红。刀也已被染红。

    傅红雪站在血泊中,动也不动。

    郭威的尸体就在他的脚下,那孩子的尸体也在他脚下。

    血还在流,流入青石板的隙缝里,流到他的脚下,染红了他的脚。

    傅红雪似已完全麻木。他已不能动,也不想动。

    突然之间,一声霹雳,闪电照亮了大地。傅红雪仿佛也已被这一声霹雳惊醒。他茫然四顾,看了看脚下的尸体,又看了看手里的刀。

    他的心在收缩,胃也在收缩。

    然后他突然拔起那孩子咽喉上的刀,转身飞奔了出去。

    又一声霹雳,暴雨倾盆而落,苍天仿佛也不忍再看地上的这些血腥,特地下这一场暴雨,将血腥冲干净。

    只可惜人心里的血腥和仇恨,却是再大的雨也冲不走的。

    傅红雪狂奔在暴雨中。

    他从来也没有这么样奔跑过,他奔跑的姿态比走路更奇特。

    暴雨也已将他身上的血冲干净了。可是这一场血战所留下的惨痛回忆,却将永远留在他心里。

    他杀的人,有很多都是不该杀的。他自己也知道现在他的头脑也已被暴雨冲得很清醒。

    但当时他却绝没有选择的余地。

    为什么?只为了这柄刀,这柄他刚从那孩子咽喉上拔下来的短刀!

    那孩子若不死,这一场血战并不是绝对不可以避免的。

    傅红雪心里也像是有柄刀。

    万世遗!万世遗为什么要引起这场血战?

    前面有个小小的客栈,傅红雪冲进去,要了间屋子,紧紧地关上了门。

    然后他就立刻开始呕吐,身子突然痉孪,突然抽紧,他倒下去的时候身子已缩成一团。

    他就倒在自己吐出来的苦水上,身子还在不停地抽缩痉挛……

    他已完全没有知觉。也许这时他反而比较幸福些没有知觉,岂非也没有痛苦?

    雨下得更大,小而闷的屋子,越来越暗,渐渐已没有别的颜色,只有黑!黑暗中,窗子忽然开了,一条黑影幽灵般出现在窗外。

    一声霹雳,一道闪电。

    闪电照亮了这个人的脸。

    这个人的脸上带着种很奇怪的表情,看着倒在地上的傅红雪,谁也分辨不出,这种表情是悲愤?是仇恨?是愉快?还是痛苦?……

    傅红雪清醒的时候、人已在,的被褥干燥而柔软。灯已燃起。灯光将一个人的影子照在墙上,灯光昏黯,影子却是黑的,屋子里还有个人!是谁?

    这人就坐在灯后面,仿佛在沉思。傅红雪的头抬起了一点,就看到了她的脸,一张疲倦、惟悴、充满了忧郁和痛苦,但却又十分美丽的脸。

    傅红雪的心又抽紧,他又看见了秋菊。

    秋菊也看见了他。她苍白憔悴的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微笑,柔声道:〃你醒了!〃傅红雪不能动,不能说话,他整个人都似已完全僵硬。

    她怎么会忽然来了?为什么偏偏是她来?为什么偏偏要在这种时候来?

    秋菊道:〃你应该再多睡一会儿的,我已叫人替你炖了粥。〃她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那么关切,就像他们以前在一起时。

    难道她已忘记了过去那些痛苦的事?

    傅红雪却忘不了。他突然跳起来,指着门大叫:〃滚!滚出去。〃秋菊的神色还是很平静,轻轻道:〃我不滚,也不出去。〃傅红雪嘶声道:〃是谁叫你来的?〃

    秋菊道:〃是我自己来的。〃

    傅红雪道:〃你为什么要来?〃

    秋菊道:〃因为我知道你病了。〃

    傅红雪的身子突又发抖,道:〃我的事跟你完全没有关系,也用不着你管。〃秋菊道:〃你的事跟我有关系,我一定要管的。〃她的回答温柔而坚决。

    傅红雪喘着,道:〃但我现在已不认得你,我根本就不认得你。〃秋菊柔声道:〃你认得我的,我也认得你。〃

    她不让傅红雪开口,接着又道:〃以前那些事,无论是你对不起我,还是我对不起你,我们都可以忘记,但我们总算还是朋友,你病了,我当然要来照顾你。〃朋友!以前那种刻骨铭心、魂牵梦紫的感情,现在难道已变成了一种淡淡的友谊?以前本来是相依相偎,终夜拥抱着等待天明的,现在却只不过是朋友。

    傅红雪心里突叉觉得一阵无法忍受的刺痛,又倒了下去,倒在。

    秋菊道:〃我说过,你应该多休息休息,等粥好了,我再叫你。〃傅红雪握紧双拳,勉强控制着自己。

    〃你既然能将我当做朋友,我为什么还要去追寻往昔那种感情?〃〃你既然能这样冷静,我为什么还要让你看见我的痛苦?〃傅红雪突然冷冷道:〃谢谢你,要你来照顾我,实在不敢当。〃秋菊淡淡地笑了笑,道:〃这也没什么,你也不必客气。〃傅红雪道:〃我心里总是过意不去。〃

    一对曾经海誓山盟,曾经融化为一体的,现在竟面对着面说出这种话来,别人一定觉得很滑稽。

    又有谁知道他们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

    傅红雪的指甲已刺入了掌心,道:〃无论如何,我还是不应该这样子麻烦你的。〃秋菊道:〃我说过没关系,反正我丈夫也知道我在这里。,傅红雪连声音都已几乎嘶哑,过了很久,才总算说出了三个字:〃你丈夫?〃秋菊笑了笑,道:〃对了,我竟忘了告诉你,我已经嫁了人。〃傅红雪的心已碎了,粉碎!

    〃恭喜你。〃

    这只不过是三个字,三个很普通的字,无论任何人的一生中,必定都多多少少将这三个字说过几次。

    可是在这世上千万个人中,又有几人能体会到傅红雪说出这三个字时的感觉?那已不仅是痛苦和悲伤,也不是愤怒和仇恨,而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绝望。

    足以令血y结冰的绝望。

    他甚至已连痛苦都感觉不到。他还活着,他的人还在,但是这生命,这r体,都似已不再属于他。

    〃恭喜你。〃

    秋菊听着他说这三个字,仿佛也说了句客气话。只不过她是不是真的笑了?

    她说了句什么话?他完全听不到,感觉不到。

    〃恭喜你。〃

    他将这三个字反反复复,也不知说了多少遍,但是他自己却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也不知说了多久,他才能听得见秋菊的声音。

    她正在低语着。〃每个女人不论是怎么样的女人,迟早都要找个归宿,迟早都要嫁人的。〃傅红雪道:〃我明白。〃

    秋菊道:〃你既然不要我,我只好嫁给别人了。〃她在笑,仿佛尽力装出高兴的样子来无论如何,结婚都毕竟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傅红雪眼睛看着屋顶上,显然也尽力控制着自己,既不愿秋菊看出心里的痛苦和绝望,也不想再去看她。

    但过了很久,他忽然又问道:〃你的丈夫是不是也来了?〃秋菊道:〃嗯。〃

    新婚的夫妻,当然应该是寸步不离的。

    傅红雪咬紧牙,又过了很久,才缓缓道:〃他就在外面?〃秋菊道:〃嗯。〃

    傅红雪道:〃那么你就应该去陪他,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秋菊道:〃我说过,我要照顾你。〃

    傅红雪道:〃我并不想要你照顾,也不想让别人误会……〃他虽然在努力控制着,但声音还是忍不住要发抖,几乎已说不下去。幸好秋菊已打断了他的话,道:〃你用不着担心这些事,所有的事他全部知道。〃傅红雪道:〃他知道什么?〃

    秋菊道:〃他知道你这个人,也知道我们过去的感情。〃傅红雪道:〃我们……我们之间其实并没有什么感情。〃秋菊道:〃不管怎么样,反正我已将以前那些事全都告诉了他。〃傅红雪道:〃所以你就更不该到这里来。〃

    秋菊道:〃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