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路小佳语气淡淡地道:“我为什么要关心?是他杀了袁伙云也好,是袁秋云杀了他也好,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秋菊盯着他,道:“你关心的是什么?”

    路小佳道:“我只关心我自己。”

    他忽又笑了笑,道:“就跟你一样,你几时关心过别人?”

    秋菊呶着嘴唇,缓缓地道:“但我却实在是关心他的。”

    路小佳道:“哦?”

    秋菊道:“你不信?”

    她美丽的眼睛里忽然涌出了晶莹的泪珠,凄然道:“你当然不信,有时连我自己都不信,我怎么会忽然变得关心他了。”

    路小佳道:“你流泪的样子实在很好看,可惜我一向只喜欢会笑的女人,并不喜欢会哭的。”

    秋菊咬着牙,突然从车上扑了过去,手里已多了柄尖刀,一刀刺向他的胸膛。

    但她的手很快就被抓住。

    路小佳微笑着,紧紧的捏住了她的手,悠然道:“你杀人本不该用刀的,像你这样的女人,杀人又何必用刀?”

    “叮”的一声,刀落在地上。

    秋菊忽然倒在他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她刚才还想杀了他,真的想杀了他,但现在却伏在他胸膛上,似已将整个人都交给他。

    因为他比她强。女人一向只尊敬比自己强的男人。

    薛大汉在旁边冷冷地看着,忽然笑了笑,道:“刚才她好像真的想杀了你。”

    路小佳道:“本来就是真的。”

    薛大汉道:“但现在……”

    路小佳道:“现在她已知道杀不了我。”

    薛大汉道:“所以她现在已准备让你宰了。”

    路小佳道:“宰?”

    薛大汉笑道:“你难道不懂这‘宰’字是什么意思?”

    路小佳当然懂。每个男人都懂。

    薛大汉道:“女人就是这样子的,她宰不了你,你就可以宰她。”

    路小佳垂下头,看着怀中的秋菊。

    秋菊显然已听见了他们所说的话,但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她的躯体柔软而温暖。

    薛大汉道:“傅红雪还是个不懂风情的孩子,这女人看来却一定要我们这样男人才能对付得了。”

    路小佳冷冷道:“她本来就是个婊子。”

    他忽然一把抓住了她的茹房,抓得很用力。

    但秋菊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路小佳看着她,眼睛里忽然露出痛苦之色,又一把揪住她头发,重重的一个耳光掴了下去。

    她苍白美丽的脸立刻被打出了掌印,鲜红的血慢慢地从嘴里流了下来。

    可是她眼睛里却发出了光,看着路小佳,忽然大笑道:“原来你是个……”

    路小佳不让她这句话说完,又一掌掴在她脸上。

    她的人立刻被打得滚在马车下,像一滩泥般倒在那里。

    薛大汉长长叹了口气,道:“你不该打她的,你应该……”

    路小佳道:“我应该杀了她。”

    薛大汉道:“为什么?因为她偷人?但傅红雪又不是你的朋友,何况她本就是个婊子。”

    路小佳::“婊子并不该杀,世上还有种比婊子更下贱的女人。”

    薛大汉道:“哪种?”

    路小佳道:“一种天生的婊子。”

    薛大汉又笑了,道:“你难道希望天下所有的女人都是处女?”

    路小佳脸色变了变,冷冷道:“我们又何必站在这里谈这种女人?”

    薛大汉道:“我们应该到哪里去?”

    路小佳道:“去看杀人。”

    他神情忽然变得很兴奋,他一向觉得杀人比女人好看得多。

    薛大汉道:“杀人?谁杀人?”

    路小佳道:“除了傅红雪,还有谁杀人值得我们去看?”

    忽又笑了笑,道:“你一定也想看看傅红雪那柄刀究竟有多快的。”

    薛大汉脸上忽然也露出很奇怪的表情,微笑着:“我只希望他莫要杀错了人。”25785

    魔女的诱惑(天涯明月多情刀)'

    正文 第086章  夺命剑客

    !!!!第086章;;夺命剑客

    路小佳和薛大汉都已走了,秋菊却还蜷伏在马车下,动也不动。赶车的小伙子已被刚才的事吓得面无人色,又怔了半天,才蹲,从马车下拉出了秋菊。

    他以为秋菊一定很气愤,很痛苦。

    谁知她却在笑。

    她的脸虽然已被打青了,嘴角虽然在流着血,但眼睛里却充满了兴奋之意。

    挨了揍的人,居然还笑得出带。小伙子怔住。

    秋菊忽然道:“你知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打我?”

    小伙子摇摇头。

    秋菊道:“因为他在对自己生气。”

    小伙子更不懂,忍不住问道:“为什么要对自己生气?”

    秋菊道:“他恨自己不是个男人,我虽然是个女人,他却只能看着我。”

    小伙子还不懂。

    秋菊笑道:“我现在才知道,他只不过是条蚯蚓而已。”

    小伙子道:“蚯蚓?”

    秋菊道:“蚯蚓是什么样子?”

    小伙子道:“软软的,粘粘的……”

    秋菊眨着眼,道:“是不是硬不起来的?”

    小伙子道:“一辈子也硬不起来的。”

    秋菊嫣然道:“这就对了,所以他就是条蚯蚓,在女人面前,一辈子也硬不起来。”小伙子终于懂了。

    “她天生就是婊子。”

    想到别人对她的批评,看着她的胸膛,美丽的脸……

    他的心忽然跳了起来,跳得好快,忽然鼓起勇气,吃吃道:“我……我不是蚯蚓。”

    秋菊又笑了。

    她笑的时候,眼睛里反而露出种悲伤痛苦之色,柔声道:“你看我是个怎么样的女人?”

    小伙子看着她,脸涨得通红,道:“你……你……你是个很漂亮的女人。”

    秋菊道:“还有呢?”

    小伙子道:“而且……而且你很好,很好……”

    他实在想不出什么赞美的话说,但“很好”这两个字却已足够。

    秋菊道:“你会不会抛下我一个人走?”

    小伙子立刻大声道:“当然不会,我又不是那种混蛋。”

    秋菊道:“抛下我一个人走的男人就是混蛋?”

    小伙子立刻大声道:“不但是混蛋,而且是呆子。”

    秋菊看着他,美丽的眼睛里忽然又有泪光涌出,过了很久,才慢慢地伸出手。

    她的手纤秀柔白。小伙子看着她的手,似已看得痴了。

    秋菊道:“快扶我上车去。”

    小伙子道,“到……到哪里去?”

    秋菊柔声说道:“随便到哪里去,只要是你带着我走。”

    说完了这句话,她眼泪已流了下来。

    “今天真是他们家办喜事?”

    “当然是真的,否则他们为什么要请这么多的客人来?”

    “但这些人脸上为什么连一点喜气都没有,就好像是来奔丧的。”

    “这其中当然有缘故。”

    “什么缘故?”

    “这本来是个秘密,但现在已瞒不住了。”

    “究竟为了什么?”

    “该来的人,现在已经全都来了,只不过少了一个而已。”

    “一个什么人?”

    “一个最重要的人。”

    “究竟是谁?”

    “新郎官。”

    “他前天到城里去吃人家的酒,本来早就该回来了,却偏偏直到现在还连人影都不见。”

    “为什么?”

    “没有人知道。”

    “他的人呢?到哪里去了?”

    “奇怪……”

    “实在奇怪。”

    看着喜宴中每个客人都板着脸,紧张得神经兮兮的样子,并不能算是件很有趣的事。

    但万世遗却觉得很有趣。

    这无疑是种很难得的经验,像这样的喜宴并不多。

    他留意地看着每个从他面前经过的人,他在猜,其中不知道有几个人是真的在为袁家担心?

    有些人脸上的表情虽然很严肃,很忧郁,但却也许只不过是因为肚子饿了,急着要喝喜酒。

    有些人也许在后悔,觉得这次的礼送得大多,太不值得。

    万世遗笑了。

    丁灵琳坐在他旁边,俏悄道:“你不该笑的。”

    万世遗道:“为什么?”

    丁灵琳道:“现在每个人都知道新郎官已失踪了,你却在笑,岂非显得有点幸灾乐祸。”

    万世遗笑道:“不管怎么样,笑总比哭好,今天人家毕竟在办喜事,不是出葬。”

    丁灵琳嘟起了嘴,道:“你能不能少说几句缺德的话?”

    万世遗道:“不能。”

    了灵琳道:“不能?”

    万世遗笑道:“因为我若不说,你就要说了。”

    丁灵琳也板起了脸,看来好像很生气的样子,其实心里却很愉快。因为她觉得万世遗的确是个与众不同的男人,而且没有失踪。

    午时。

    新郎官虽然还没有消息,但客人们总不能饿着肚子不吃饭。

    喜宴已摆了上来,所以大家的精神显得振奋了些。

    丁灵琳却皱起了眉,道:“我那些宝贝哥哥怎么还没有来?”

    万世遗道:“他们会来?”

    丁灵琳道:“他们说要来的。”

    万世遗道:“你希望他们来?”

    丁灵琳点点头,忍不住笑道:“我想看看路小佳看见他们时会有什么表情。”

    万世遗道:“路小佳若真的把他们全都杀了呢?”

    丁灵琳嘟起嘴,道:“你为什么总是看不起我们丁家的人?”

    万世遗笑了笑,说道:“因为你们了家的人也看不起我。”

    丁灵琳冷笑道:“马家的人看得起你,所以把儿子女儿都交托了给”。“

    万世遗忽然叹了口气,道:“早知道马芳铃会忽然成亲,我就该把小虎子也带来的。”

    现在他已将小虎子寄在他的朋友家里。他的朋友是开武场的。夫妇两个人就想要个儿子,一看见小虎子,就觉得很欢喜。

    万世遗有很多朋友,各式各样的朋友,做各种事的朋友。

    他本来就是一个喜欢朋友的人,朋友们通常也很喜欢他。

    丁灵琳瞪着他,忽然冷笑道:“你叹什么气?是不是因为马大小姐嫁给了别人,所以你心里难受?”

    万世遗淡淡道:“丁大小姐还没有嫁给别人,我难受什么?”

    丁灵琳又忍不住笑了,悄悄道:“你再不来我家求亲,总有一天,我也会嫁给别人的。”

    万世遗笑道:“那我就……”

    这句话只说了一半,因为这时他已看见了傅红雪。

    傅红雪手里紧紧握住他的刀,慢慢地走入了这广阔的大厅。大厅里拥挤着人群,但看他的神情,却仿佛还是走在荒野中一样。

    他眼睛里根本没有别的人!但别的人却都在看着他,每个人都觉得屋子里好像忽然冷了起来。

    这脸色苍白的年轻人身上,竟仿佛带着种刀锋般的杀气。

    万世遗也感觉到了,皱着眉,轻轻道:“他怎么也来了?”

    丁灵琳道:“说不定也是路小佳找来的?”

    万世遗道:“他为什么要特地把我们找来?我本来就觉得奇怪。”

    他语声忽然停顿,因为这时傅红雪也看到了他,眼睛里仿佛结着冰。

    万世遗微笑站起来,他一直都将傅红雪当做他的朋友。

    但傅红雪却很快扭过头,再也不看他一眼,慢慢地穿过人丛,脸也仿佛结成了冰。

    但他握刀的手,却似在轻轻颤抖着,虽然握得很紧,还是在轻轻颤抖着。他走得虽然很慢,但呼吸却很急。

    丁灵琳摇了摇头,叹道:“他看来不像是来喝酒的!”

    万世遗道:“他本来就不是。”

    丁灵琳道:“你想他是来干什么的?”

    万世遗道:“来杀人的!”

    丁灵琳动容道:“杀谁?”

    万世遗道:“他既然到这里来,要杀的当然是这地方的人!”

    他的声音缓缓,神色也很凝重。

    丁灵琳从未看过他表情如此严重,忍不住又问道:“难道他要杀袁……”

    万世遗的表情更严肃,慢慢地点了点头。

    万世遗道:“他杀人已绝不会再等。”

    丁灵琳道:“你不去拦阻他?”

    万世遗冷冷道:“他杀人也绝没有人能拦得住。”

    他目光忽然也变得刀锋般锐利,只有心怀仇恨的人,目光才是这样子的。

    丁灵琳此刻若是看到了他的眼睛,也许已不认得他了,因为他竞像忽然变成了另外的一个人。

    但了灵琳却已在看着傅红雪的刀,轻轻地叹息,道:“看来今天的喜事只怕真的要变成丧事了……”

    苍白的脸,漆黑的刀。

    这个人的心也像是黑与白一样,充满了冲突和矛盾。

    生命是什么?死亡又是什么?

    也许他全部不懂。

    他只懂得仇恨。

    傅红雪慢慢地穿过人群,走过去。

    大厅的尽头处挂着张很大的“喜”字,金色的字,鲜红的绸。

    红是吉祥的,象征着喜气。

    但血也是红的。

    一个满头珠翠的妇人,手里捧着碗茶,在和旁边的女伴窃窃私语。

    她忽然看到了傅红雪。

    她手里的茶碗就跌了下去。

    傅红雪并没有看她,但手里紧握的刀已伸出。

    看来他的动作并不太快,但掉下去的茶碗却偏偏恰巧落在他的刀鞘上。

    碗里的茶连一滴都没有溅出来。

    万世遗叹了口气,道:“好快的刀。”

    丁灵琳也叹了口气,道:“的确快。”

    傅红雪慢慢地拾起手,将刀鞘上的茶碗又送到那妇人面前,这妇人想笑,却笑不出,总算勉强说了一声:“多谢。”

    她伸出手,想去接这碗茶。

    但她的手却实在抖得太厉害。

    忽然间,旁边伸出一只手,接过那碗茶。

    一只很稳定的手。

    傅红雪看着这只手,终于抬起头,看到了这个人。

    一个很体面的中年人,穿着很考究,须发虽已发白,看来却还是风度翩翩,很能吸引女人。

    事实上,你很难判断他的年纪。

    他的手也保养得很好,手指修长、干燥、有力。不但适于握刀剑,也适于发暗器。

    傅红雪盯着他,忽然问道:“你就是袁秋云?”

    这人微笑着摇摇头道:“在下柳东来。”

    傅红雪道:“袁秋云呢?”

    柳东来道:“他很快就会来的。”

    傅红雪道:“好,我等他。”

    柳东来道:“阁下找他有什么事?”

    傅红雪拒绝回答。他目光似已到了远方,他眼前似已不再有柳东来这个人存在。

    柳东来居然也完全不放在心上,微笑着将手里的一碗茶送到那老妇人面前,道:“茶己有点凉了,我再去替你换一碗好不好?”

    这妇人嫣然一笑,垂下头,轻轻道:“谢谢你。”

    看到柳东来,她好像就立刻变得轻松多了。

    丁灵琳也看着柳东来,轻轻着:“这人就是‘护花剑客’柳东来?”

    万世遗笑了笑,道:“也有人叫他夺命剑客。”

    丁灵琳道:“他是不是袁秋云的大舅子?”

    万世遗点点头,道:“他们不但是亲戚,也是结拜兄弟。”

    丁灵琳眼波流动,道:“听说他是个很会讨女人欢喜的人。”

    万世遗淡淡道:“我实在应该学学他,听说他家里有十一房妾,外面的更不计其数。”

    丁灵琳瞪起了眼,咬着嘴唇道:“你为什么不学学好的?”

    她的脸忽然红了,因为她忽然发现大厅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在说话,所以已有很多人扭过头来看她。

    大家现在虽然还不知道这脸色苍白的年轻人究竟是来干什么的,但却都已感觉到一种不祥的预兆,仿佛立刻就要有灾祸发生在这里。

    新娘子马芳铃。

    新郎官下落不明,新娘子却冲出了大厅,大家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几乎连气都已喘不过来。

    马芳铃身上穿的衣服虽是鲜红的,但脸色却苍白得可怕。

    她一下子就冲到傅红雪面前,嘎声道。“是你!果然是你!”

    傅红雪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就好像从来没有见到这个人似的。

    马芳铃瞪着他,眼睛也是红的,大声道:“袁青枫呢?”

    傅红雪皱了皱眉,道:“袁青枫?”

    马芳铃大声道:“你是不是已经杀了他?有人看见你们的。”

    傅红雪终于明白,这地方的少庄主,今天的新郎官,原来就是那在长安市的佩剑少年。

    他也看见了彭烈。

    彭烈也是这里的客人,这消息想必是彭烈告诉他们的。

    傅红雪淡淡道:“我本来的确可以杀了他。”

    马芳铃的身子颤抖,突然大叫,道:“一定是你杀了他,否则他为什么还不回来,你……你……你为什么总要害我,你……”她声音嘶哑,目中流下泪来。

    她衣袖里早已藏着柄短剑,突然冲过去,剑光闪电般向傅红雪刺下。

    她的出手,又狠又毒辣,只恨不得一剑就要傅红雪的命。

    傅红雪冷冷看着她,刀鞘横出一击。

    马芳铃已踉跄倒退了出去,弯下了腰不停地呕吐起来。

    可是她手里还是紧紧地握着那柄剑。

    傅红雪冷冷道:“我本来也可以杀了你的。”

    马芳铃流着泪,喘息着,突又大喊,挥剑向他扑了过来。

    她似已用全身的力量。但旁边有个人只轻轻一拉她衣袖。

    她全身力量就似已突然消失。

    这是内家四两拨千斤、以力解力的功夫。懂得这种功夫的人并不多,能将这种功夫运用得如此巧妙的人更少。

    那至少要二三十年以上的功夫。

    所以这人当然已是个老人,是个很有威仪的老人。

    他穿着也极考究,态度却比柳东来还严肃有威,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正瞪着傅红雪,厉声道:“你知不知道她是个女人?”

    傅红雪闭着嘴。

    老人目中带着怒色,道:“就算她不是我的媳妇,我也不能看你对一个女人如此无札。”

    傅红雪忽然开口,道:“她是你的媳妇?”

    老人道:“是的。”

    傅红雪道:“你就是袁秋云?”

    老人道:“正是。”

    傅红雪道:“我没有杀你的儿子。”

    袁秋云凝视着他,终于点了点头,道:“你看来并不像是个会说谎的人。”

    傅红雪缓缓道:“但是我却可能要杀”!“

    袁秋云怔了怔,突然大笑。他平时很少这样大笑的,现在他如此大笑,只因为他心里忽然觉得有种无法形容的恐惧。

    他大笑着道:“你说你可能要杀我?你竟敢在这里说这种话?”

    傅红雪道:“我已说过,现在我只有一句话还要问你。”

    袁秋云道:“你可以问。”

    傅红雪握紧了他的刀,一字字问道:“十九年前,一个大雪之夜,你是不是也在落霞山下的梅花庵外?”

    袁秋云的笑声突然停顿,目光中忽然露出恐惧之色,一张严肃的脸,也突然变得扭曲变形,失色道:“你是白……白大侠的什么人?”

    他知道这件事!

    这句话已足够说明一切。

    傅红雪苍白的脸突然发红,身子突然发抖。

    奇怪的是,他本来在发抖的一双手,此刻却变得出奇稳定。257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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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087章  凌厉的刀锋

    !!!!第087章;;凌厉的刀锋

    他咬紧牙关,一字字道:“我就是他的义兄的儿子!”

    他说完了这句话。

    袁秋云也听了这句话,但这句话却已是他最后能听见的一句话了。

    傅红雪的刀已出鞘!

    他杀人已绝不再等!

    刀光一闪。

    们电也没有他的刀光这么凌厉,这么可怕!

    每个人都看到了这一闪刀光,但却没有人看见他的刀。

    袁秋云也没有看见。

    刀光一闪,已刺入了他的胸膛。

    所有的声音突然全都停顿,所有的动作也突然全都停顿。

    然后袁秋云的喉咙里才突然发出一连串的“格格”声,响个不停,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傅红雪,眼睛里充满了惊讶、恐惧、悲哀和怀疑。

    他不信傅红雪的刀竟如此快。

    他更不信傅红雪会杀他!

    傅红雪的脸又已变为苍白,苍白得几乎透明。

    袁秋云看着他,忽然用力将自己的身子从他的刀上拔出。

    于是他倒了下去。

    鲜血雨点般溅出,落在他自己身上。

    他眼珠渐渐凸出,忽然用尽全身力气大嘶:“那天我不在梅花庵外。”

    这就是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但却不是傅红雪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刀已入鞘,刀上还带着血。

    他忽然听见一个人用比刀还冷的声音说:“你杀错人了!”

    “你杀错人了!”

    傅红雪的耳朵里似也被震得“嗡嗡”的响。

    这句话说的声音虽不大,但在他听来,却像是一声霹雳。

    过了很久,他才慢慢转过身。

    柳东来就站在他面前,那张永远带着微笑的脸,已变成死灰色!

    他的眼晴看来却像是把刀,正像刀锋般在刮着傅红雪的脸,缓缓道:“那天晚上,他的确不在梅花庵外。”

    傅红雪咬紧牙关,终于忍不住问:“你知道?”

    “只有我知道。”

    柳东来的脸也已扭曲,因痛苦和悲伤而扭曲,接着说道:“那天晚上,也正是他妻子因难产而死的时候,他一直都守在旁边,没有离开过半步。”

    这绝不是谎话。

    傅红雪只觉得自己胸膛上仿佛也被人刺了一刀,全身都已冷。

    柳东来道:“但他却知道那天晚上在梅花庵外的血战。”

    傅红雪道:“他……他怎么会知道的?”

    柳东来道:“因为有人将这秘密告诉了他。”

    傅红雪道:“是谁告诉了他?”

    柳东来道:“我!”

    这一字就像是一柄铁锤,又重重的击在傅红雪胸膛上。

    柳东来充满痛苦和悲伤的眼睛里,又露出种说不出的讥嘲之色,道:“我才是那天晚上在梅花庵刺杀你父亲的人!”

    他转过脸看着袁秋云的尸身,目中早已有泪将出,黯然接着道:“他不但是我的姻亲,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从小就同生死,共患难,我们之间从无任何秘密。”

    傅红雪道:“所以你才将这秘密告诉了他?”

    柳东来凄然道:“但我却从未想到我竟因此而害了他。”

    他接着道:“我将这秘密告诉他的时候,他还责备我,说我不该为了个女人,就去做这件事,那只因他还不知道我跟那女人的情感有多深。”

    傅红雪颤声道:“你……你去行刺,只不过是为了个女人调柳东来道:”不错,是为了个女人,她叫做洁如,她本来是我的,但是白天羽却用他的权势和钱财,强占了她!“

    傅红雪突然大吼,道:“你说谎!”

    柳东来仰面狂笑,道:“我说谎?我为什么要说谎?你难道从来没听说过你父亲是个怎么样的人?

    刀已入鞘。

    刀上的血当然绝不会干的。

    傅红雪慢慢地转过身,左脚先迈出去,右脚再慢慢地跟上去。

    他身子还在发抖,正用尽全身力气,控制着自己。

    你说谎,你说的每个字都是谎话。

    他慢慢地走过人群,眼睛笔直地看着前面,他已没有勇气再去看地上的尸体,也没有勇气再去看别的人。

    后面突然传来痛哭的声音。是马芳铃在哭。

    她痛哭,咒骂,将世界上所有恶毒的话全都骂了出来。

    傅红雪却听不见,他整个人都已麻木。

    没有人阻拦他,没有人敢阻拦他。

    他的手还是紧紧地握着他的刀。

    漆黑的刀!

    外面的阳光却还是明亮灿烂的,他已走到阳光下。

    马芳铃头发已披散,疯狂般嘶喊:〃你们难道不是袁秋云的朋友?你们难道就这样让凶手走出去?〃没有人回答,没有人动。

    这仇恨本是十九年前结下的,和这些人完全没有关系。

    以牙还牙,以血还血,这本是江湖中最古老的规律。

    何况白天羽当年也实在死得太惨。

    但除了痛哭和咒骂外,马芳铃已完全没有别的法子。

    但痛哭和咒骂是杀不死傅红雪的。

    她忽然用力咬住嘴唇,哭声就立刻停止,嘴唇虽已咬出了血,但她却拉直了衣服,将头上戴的凤冠重重地摔在地上,理了理凌乱的头发,挺起了胸,大步从吃惊的人群中走了出去。

    走到万世遗面前的时候,她又停下来,用那双已哭红的眼睛,瞪着万世遗,忽然道:〃现在你总该满意了吧。〃万世遗只有苦笑。

    了灵琳却忍不住道:〃他满意什么?〃马芳铃狠狠地瞪着她,冷冷道:〃你也用不着太得意,总有一天,他也会甩了你的。〃说完了这句话,她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刚走到门口,就有个白发苍苍的老管家赶过来,在她面前跪下,道:〃现在老庄主已经去世了,少庄主也下落不明,少乃乃你……你怎么能走?〃这老人满脸泪痕,声音已嘶哑。

    马芳铃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仰起了脸,冷冷道:〃我不是你们袁家的少乃乃,我根本还没有嫁到袁家来,从现在起,我跟你们袁家一点关系也没有。〃她大步走出院子,再也没有回头。

    从现在起,我再也不会踏入白云庄一步。

    秋风飒飒,秋意更浓了。

    丁灵琳轻轻叹了口气,道:〃想不到她竞是这么样一个无情的人。〃万世遗也叹了口气,道:〃无情本就是他们马家人的天性。〃丁灵琳用眼角瞟着他,道:〃你们叶家的人呢?〃这句话刚说完,就听见身后有个人冷冷道:〃他们叶家的人也差不多。〃丁灵琳还没有回头,万世遗又叹了口气,道:〃你大哥果然来了。〃一个人正悠悠然从后面走过来,羽衣星冠,白面微须,背后斜背着柄形式奇古的长剑,杏黄色的剑穗飘落在肩头。

    他穿着虽然是道人打扮,但身上每一样东西都用得极考究,衣服的剪裁也极合身,一双保养极好的手上,戴着个色泽柔润的汉玉斑戒指,无论谁都看得出那一定是价值连城的古物。

    他身材修长,儒雅俊秀,可以说是个少见的美男子,但神色间却显得很骄做,很冷漠,能被他看上眼的人显然不多。

    这正是江湖中的大名士,名公子,自号〃无垢道人〃的丁大少爷,丁云鹤。

    丁灵琳又欢呼着迎上去,身上的铃裆〃叮铃铃〃的响个不停。

    丁云鹤却皱起了眉,道:〃你在外面还没有野够?还不想回家去?〃丁灵琳嘟起了嘴,道:〃人家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大哥怎么还是一见面就骂人?〃丁云鹤叹息着摇了摇头,皱着眉看了看万世遗,冷冷道:〃想不到阁下居然还没有死。〃万世遗微笑道:〃托你的福,最近我吃也吃得了,睡也睡得着,看来一时还死不了。〃丁云鹤叹了口气,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这句话真不假。〃丁灵琳嘟着嘴,道:〃大哥你为什么老要咒他死呢?〃丁云鹤道:〃因为他若死了,你也许就会安安分分的在家呆着了。〃丁灵琳眨了眨眼,道:〃不错,他若死了,我一定就不会在外面乱跑了,因为那时我已进了棺材。〃丁云鹤沉下了脸,还未开口,丁灵琳忽又拉了拉他的衣裳,悄然道:〃你看见门口那个人没有?那个腰带上摘着柄剑的人。〃刚从门外走进来的人,正是路小佳。

    丁云鹤又皱起了眉,道:〃你难道跟那种人也有来往?〃丁灵琳道:〃你知道他是谁?〃丁云鹤点了点头。

    看到那柄剑,江湖上还不知道他是谁的人并不多。

    丁灵琳道:〃他说他要杀了你。〃丁鹤云道:〃哦。〃丁灵琳道:〃你难道就这样…哦…一声就算了?〃丁云鹤淡淡道:〃我现在还活着。〃丁灵琳眼珠子转了转,道:〃你难道不想跟他比比是谁的剑快?〃丁云鹤道:〃我的剑一向不快。〃内家剑法讲究的本,是以慢制快。以静制动,能后发制人的,才算懂得内家剑法的真义。

    丁灵琳叹了口气,用一双大眼睛狠狠地去瞪着路小佳。

    路小佳却不睬她。

    丁灵琳忽然大步走过去,道:〃喂。〃路小佳剥了个花生,抛起。

    丁灵琳道:〃那边站着的就是我大哥,你看见了没有?〃路小佳正在看着那粒花生落下来。

    丁灵琳道:〃你好像说过你要杀他的。〃花生已落入路小佳嘴里,他才淡淡地道:〃我说过么?〃丁灵琳道:〃你现在为什么不过去动手?〃路小佳慢慢地嚼着花生,道:〃巧得很,今天我刚巧不想杀人。〃丁灵琳道:〃为什么?〃路小佳道:〃今天死的人已够多了。〃丁灵琳眼珠子又一转,忽然笑道:〃我明白了,原来你嘴巴说得虽凶,心里却是怕我们的。〃路小佳笑了。

    他并没有否认,因他的确对一个人有些畏惧。

    但是他畏惧的人却绝不姓丁。

    傅红雪站在那里,就站在路的中央,就站在他们马车刚才停下来的地方,就站在刚才和秋菊分手的地方。

    白云庄的客人已散了。

    只要有一个人先开始走,立刻就有十个人跟着走,一百个人跟着走。除非是真正肝胆相照、患难相共的朋友,谁也不愿意再留在那里。

    这种朋友并不多,绝不多。

    人群倒水般从白云庄里涌出来,有的骑着马,有的乘着车,也有的一面走路,一面还在窃窃私语,表示他们虽然走了,却并不是不够义气,只不过这种事实在不是他们能c手的。

    无论哪种人,都远远的就避开了傅红雪,好像只要靠近了这个人,就会给自己带来灾祸。

    但大家心里还是奇怪:〃这个人为什么还留在这里?〃傅红雪根本没有看见任何人、任何事。

    他眼睛里根本没有看见任何人、任何事。

    对他说来,这世界已是空的,因为秋菊已经不在这里。

    他本来以为她一定会在这里等他的。

    他从来也没有想到她会走。这样一个人悄悄地走了,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留下来。她怎么能这样对他?

    虽然他刚才也是自己一个人走了的,但他是为了要去报仇。

    他不愿她陪着他去冒险。

    最重要的是,他绝不会真的把她一个人留下这里,他一定会回来找她的。

    这些话他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她应该明白。

    因为她应该了解他的。

    有时他对她虽然很凶恶,很冷淡,甚至会无缘无故的对她发脾气。

    但那也只不过因为他太爱她,太怕失去她。

    所以有时他明知那些事早已过去,却还是会痛苦嫉妒。25785

    魔女的诱惑(天涯明月多情刀)'

    正文 第088章  女人和酒

    !!!!第088章;;女人和酒

    只要一想起那些曾经跟她好过的男人,他的心里就会像针一样在刺着。

    他觉得那些男人都不配,他觉得她本来应该是个高高在上的女神。

    这些话他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她也应该明白的。

    她应该知道他爱她,爱得有多么深。

    可是她现在却走了,就这样长一个人悄悄地走了,连一句话、一点消息都没有留下。

    这是为什么?她为什么会如此狠心?

    风还是刚才一样的风,云还是刚才一样的云。

    但是在他感觉中,这世界已变了,完全变了,变成了空的。

    他手里紧紧握着他的刀,他的心仿佛也被人捏在手里,捏得很紧。而且就在心的中间,还c着一根针,一根尖锐、冰冷的针。

    没有人能想象这种悲苦是多么深邃,多么可怕。

    除了仇恨之外,他第一次了解到世上还有比仇恨更可怕的感情。

    本来他想毁灭的,只不过是他的仇人。

    但这种感情却使得他想毁灭自己,想毁灭这整个世界!

    他从没有想到自己的错,因为他觉得自己根本没有错。

    所以他更痛苦。

    他从来没有想到,有句话是一定要说出来的,你若不说出来,别人怎么会知道?

    这也许只因为他还不了解秋菊,不了解女人。

    他还不懂得爱。

    既不懂得应该怎么样被爱,也不懂得应该怎么样去爱别人。

    但这种爱才是最真的!

    你只有在真正爱上一个人的时候,才会有真正的痛苦。

    这本来就是人类最大的悲哀之一。

    但是只要你真正爱过,痛苦也是值得的!

    夜。

    群星在天上闪耀,秋树在风中摇曳。

    秋月更明。

    这还是昨夜一样的星,一样的月。

    但昨夜的人呢?

    星还在天上,月还在天上。

    人在哪里?

    三个月,他们已在一起共同度过了三个月,九十个白天,九十个晚上。

    那虽然只不过像是一眨眼就过去了,但现在想起来,那每一个白天,每一个晚上,甚至每一时,每一刻中,都不知有多少回忆。

    有过痛苦,当然也有过快乐,有过烦闷,也有过甜蜜。

    有多少次甜蜜的拥抱?多少次温柔的轻抚?

    现在这一切难道已永远成了过去?

    那种刻骨铭心、魂牵梦索的情感,现在难道已必须忘记?

    若是永远忘不了呢?

    忘不了又能如何?

    记得又如何?

    人生,这是个什么样的人生?

    傅红雪咬紧了牙,大步向前走出去,让秋风吹干脸上的泪痕。因为现在他还不能死!

    灯昏。

    小酒铺里的昏灯,本就永远都带着种说不出的凄凉萧索。

    酒也是浑浊的。

    昏灯和浊酒,就在他面前。

    他从未喝过酒,可是现在他想醉。

    他并不相信醉了真的就能忘记一切,可是他想醉。

    他本来只觉得已能忍受各种痛苦,只是现在忽然发觉这种痛苦竟是不能忍受的。

    浑浊的酒,装在粗瓷碗里。

    他已下定决心,要将这杯苦酒喝下去。

    可是他还没有伸出手,旁边已有只手伸过来,拿起了这碗酒。

    你不能喝这种酒。

    手很大,又坚强而干燥,声音也同样是坚强而干燥的。

    傅红雪没有抬头,他认得这只手,也认得这声音——薛大汉岂非也正是坚强而干燥的人,就像是个大核桃一样。

    为什么我不能喝?

    因为这酒不配。

    薛大汉另一只手里正提着一大坛酒,他将这坛酒重重的放在桌上,拍碎了泥封,倒了两大碗。

    他并没有再说什么,脸上的神色既不是同情,也不是怜悯。

    他只是将自己面前的一碗给傅红雪。

    傅红雪没有拒绝。

    现在已连拒绝别人的心情都没有,他只想醉。

    谁说酒是甜的?

    又苦又辣的酒,就像是一股火焰,直冲下傅红雪的咽喉。

    他咬着牙吞下去,勉强忍耐着,不咳嗽。

    可是眼泪却已呛了出来。

    薛大汉看着他,道:〃你以前从来没有喝过酒?〃没有回答。薛大汉也没有再问,却又为他倒了一碗。

    第二碗酒的滋味就好得多了。

    第三碗酒喝下去的时候,傅红雪心里忽然起了种很奇异的感觉。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桌上的昏灯,仿佛已明亮了起来,他身子本来是僵硬的,是空的,但现在却忽然有了一种说不出的奇异活力。

    连痛苦都已可偶而忘记。

    但痛苦还是在心里,刀也还是在心里!

    薛大汉看着他的刀,忽然道:〃杀错人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沉默。

    薛大汉道:〃江湖上的英雄好汉们,谁没有杀错过人?〃还是沉默。

    薛大汉道:〃不说别人,就说袁秋云自己,他这一生中,就不知杀错过多少人。〃傅红雪端起面前刚斟满的酒,又一口气灌了下去。

    他知道薛大汉误会了他的痛苦。他更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