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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南斗门合议

    南斗门。

    杨寒在山门打入拜帖,便与齐休、宋思联立等。如今已是秋季,山中层林尽染,景致十分优美。有六峰参差雄峙,罗列成斗状,颇合南斗六星之典故,想必他家便以此得名。同样是三阶山门,可登时便把鹿柴谷比的没了。

    “何时能得着这么一处山门,岂不美哉?”

    杨寒心中向往,眼下鹿柴谷虽不差,可总有种寄人篱下的感觉,这个掌门做得滋味稍显不足。几人说笑间,便见南斗门修士往山门这边迎来。

    “我就说早上喜鹊喳喳叫,原来是有贵人来了!”

    居然迎出来七八人,领头是位圆滚滚的矮胖金丹修士,边走边冲这边抱拳,不时发出爽朗大笑。

    杨寒见宋量侃陪在那人身侧,猜测这多半是南斗门掌门了,只是对方是金丹后期掌门,对自己这筑基后期掌门降阶相迎,礼数未免过于隆重了,忙上前行礼。

    “咦,这位是?”

    南斗门掌门把住杨寒一臂,才寒暄两句,突然注意到他身边的齐休。虽说齐休一路低调,通常收敛气息不露修为,可金丹后期掌门也是精明透顶,感应到若有若无的强大气场,立时出言相询。

    “呵呵,这是我家齐老祖,事先未通禀,还望贵掌门恕罪。”杨寒笑道。

    “哪里的话!”

    一把将他的手臂丢脱,南斗门掌门有些吃惊地看着齐休。南斗门早摸过楚秦的底,知道这位齐老祖乃是楚秦真正的主心骨,元婴初期修士。只是听说他一向深居简出,不怎么见外客,怎么突然光降南斗?

    总之巴结到元婴肯定是好事,心中念头数转,南斗门掌门便要拜倒行礼。即便是晚辈见长辈,狮域这边也很少行跪拜礼的,颇有些人人平等的意味,风化使然耳。他这一跪算是极重的礼节,却被齐休暗使灵力托住,只肯受他个半礼。

    见他肯放身段,齐休对此人观感颇佳,顺嘴称赞对方几句,弄得南斗门掌门脸上笑成朵花。

    主宾略作寒暄,南斗门将身后随从逐一介绍,杨寒这才知道,原来这些人不全是南斗门人,其中几位是附近另一个门派【澹月宗】的人,而且都是金丹修士。

    杨寒他们的疑惑很快找到答案,几人被迎进南斗门大殿,立刻看到铺在地上的好大一张兽皮地图。杨寒对地图可不陌生,抬眼一扫,看清这地图制作十分精细,比老祖齐休之前不知从哪儿搞来的那些大路货强出太多。

    这是一张南部修真势力分布图,从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来看,此图十分详细。除此之外,还囊括了南部大片蛮荒区域,除了山河形胜,另有些醒目红点星罗棋布,应是些重要所在。不用说,这两家门派正在这里议事,被杨寒他们赶巧碰上。

    心中虽有些好奇,可这种事不好打听,杨寒还是直接说明来意,自然是当初他与宋量侃张罗的联姻事。

    “噢!看我忙的,险些把这事给忘了!”

    一拍自家脑门,南斗门掌门忙叫来执事弟子,命他去把相亲女修叫来。澹町修士在这方面的确简单粗疏,听他意思,是要请澹月宗也做个见证,当场就把亲事定了。

    所谓相亲,不过就是走个过场,一路忐忑的宋思联稍微松口气,暗中下了决心,对方即便是个母夜叉,自己这回也要捏着鼻子认了。

    这会儿当口,南斗门掌门便把门中情况与来客介绍一番,虽不无炫耀成分,但令杨寒他们耳目一新。

    “原来狮域门派与北域到底大不相同啊!”楚秦几人不约而同地想到。

    南斗门掌门芈肥臣并非南斗门唯一的掌门,实际上他家六峰各有一个金丹,掌门之位是大家轮流来做的,如今恰好轮到芈肥臣而已。

    “如此一来,难免令出多门,事权不一,何以号令门人?如何避免混乱?”

    南斗门这个玩法,就连齐休也觉新鲜,对掌门事务无比熟悉的他一连数问。他其实还有个疑问,须知每个人的能力、理念不同,似这般不停轮换掌门,究竟有何好处?

    “呵呵,前辈所言极是,前些年没少出乱子,只是时间久了,大家慢慢都习惯了,无论谁家主事,门派运行倒也无碍。”

    芈肥臣笑着答道,言语中却似乎有些不满和无奈。原来如今这个局面倒不是人人喜闻乐见,实在是由于狮域修真门派的特殊成因导致。

    南斗门乃是由这周边数家修真家族联合组成的,他几家本就互相联姻,关系颇为紧密,有人牵头,众人一拍即合。这与北域的初创宗门相比,往往缺少一个必要环节,那就是战争。

    由于没有互相攻伐与吞并,这样的合并显得温情脉脉,可是由于没有战火锤炼,也难以形成有效的权威,大家便选择轮流坐庄。

    没有战争,却不等于没有争斗。事实上,南斗门之类的门派也在发展,并且不断兼并着周边大大小小的修真家族,明面上的攻伐虽然极少,可暗地里的威逼利诱、阴谋暗杀等等手段一样也不少,斗争形式不同罢了。

    像南斗门这样的门派有很多,大家通行的做法还是彼此签订灵魂契约,这是种极死的契约,大大小小的事务都能约定,说白了就是权力分配,与合股做生意并无本质不同。这样一来,掌门的权力势必受到极大约束,留给个人发挥的空间有限。这一点,像齐休这种近乎白手起家的掌门人很难想象。

    看起来这位芈掌门想在任期内有所作为,才会不甘心这种束缚。

    杨寒见他与身侧的澹月宗金丹嘴皮微动,似乎密语交流些什么,待两人说完,芈掌门似乎眼前一亮,对杨寒笑道:

    “贵我两门今日既然已结为亲家,那便不是外人,正好我这里有桩发财的生意,想请齐前辈与杨掌门参详参详,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齐休默不作声,丢过个眼色,示意杨寒便宜行事。他此行存了考察杨寒才能的用意,其实他这次回门之后也根本不管事,楚秦门经历一次大换血,已经不是他手里的那个门派,感情上自然会有所疏离,对筑基层面的小打小闹也提不起多大兴趣,更重要的是,他还在重新学习和思考,这才给了杨寒自由发挥的机会。

    “是这样的。”

    见杨寒表态,芈肥臣满意点点头,从宝座下到大殿之中,指着那张兽皮地图说道:

    “你们可能知道,咱们南斗门是阴香谷的附庸,最近阴香谷在谋划一场开辟战争,我们也领到了任务,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对着地图上的几个红点指指点点,芈肥臣一脸踌躇满志。杨寒这才知道,原来这两家是在商议开辟之事,忙向他请教具体计划。

    “这个……”

    芈肥臣有些吞吞吐吐,只是泛泛说明。

    他们此次开辟与先民错那种拿领地的开辟战争有所不同,毕竟阴香谷与南部蛮荒还有一段距离,他家虽强,但还不具备如御兽门那般管理飞地的能力。所以这是以占领资源为目的的局部开辟,主要目标是一些大大小小的矿山。

    这种开辟对于盘踞在占领地的妖兽还是以驱逐为主,战争规模和强度不是齐休他们曾经历过的历次开辟战争可比。原来这种以开发矿山为目的的开辟战争在狮域有很多,杨寒是层次不够,以前没接触到而已。

    这种事情他自然来了兴趣,只是……面有难色地道:

    “多谢芈掌门美意,只是我家如今一位金丹也不在,能抽调出来的战力都是筑基和炼气,不知……”

    芈肥臣大笑,将手一挥,说道:“那有什么?咱们这边是论功分配,谁家出力多,战后评定下来占股自然多些。”

    “如此甚善!”

    杨寒当场拍板,这个机会十分难得,他和齐休都觉得不能错过。齐休又传音过来,杨寒想起行前定下的章程,向芈肥臣道:

    “我们这次过来,还有个不情之请,可否借一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