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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刘琦解释道:“德高先生在父亲手下麾下任职多年,父亲一向敬重您。此次不过是在气头上才会作出这个决定的。”

    韩嵩摇摇头,没有与刘琦聊这个话题,只是端起酒杯饮酒。

    老实说刘琦虽然劝慰韩嵩,但实际上他也知道刘表的性情也是十分多疑的。

    “德高先生,其实小子猜测父亲此举也不光是针对您的。”刘琦想了想道。

    韩嵩虽然在荆州官场上摸爬滚打近十年,但并没有太过了解官场之上的勾当,骨子里其实只是个文人。

    听到刘琦这么说,韩嵩放下酒杯问道:“长公子,此言何解?”

    刘琦知道虽然韩嵩一直主张亲曹,但他与蔡瑁主张亲曹的方式是截然不同的。蔡瑁是想推刘琮上位,而后控制荆州的大权,只待曹军南下就直接举荆州依附。而韩嵩更多是劝说刘表看清形势,这种方式也表示其实韩嵩和蔡瑁不是一路人,这也是刘琦前来探望韩嵩拉拢他的原因之一。

    “韩大人,在我看来,荆州官员之中有很多都是主张投降曹操的,甚至连两大军师德珪先生和异度先生都是这种想法,但只有德高先生向父亲说出来了。这是为何?不过是先生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恪尽职守。其余的官员或是担心前途或是忧心家族存续,不敢向父亲直言进言。这种亲曹现象的普遍连我这个见识粗鄙的小子都能看的出来,我不相信父亲大人会看不出来。”刘琦侃侃而谈道。

    韩嵩闻听刘琦的这一番话不由的沉吟起来,刘琦接着说道:“以前您也向父亲谏言依附曹操,为何单单这次他大发雷霆,将先生您关押在这里?以小子的浅显见解来看,这是为了保护先生,不让先生成为亲曹抗曹两派相争的替罪羊。亲曹派没人出来向父亲说这番话,他们是想通过德高先生您来打探父亲的态度。”

    “长公子,你的这番见解可说不上粗鄙啊,连我这个在官场上待了十年的老朽都比不上你啊。”听了刘琦的这一番话,韩嵩没有说什么,只是夸赞刘琦的见解不凡。

    刘琦笑道:“德高先生过奖了,您老性情高洁,不屑这些手段。小子只不过是个俗人,不得已才在这些方面想的比较多。”

    “长公子不必自谦,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此言果然不虚。今日闻听长公子的这番见解,老朽这襄阳狱也没有白坐啊。”韩嵩呵呵笑道,满是皱纹的脸上充满笑意,完全没有身陷囹圄的负面情绪。

    刘琦刚想说些什么,韩嵩摆摆手接着道:“其实长公子还有两个方面的原因没有说吧,一是镇南将军想通过他的这个行为敲打敲打那些亲曹派收敛一点。二是其实将军虽然知道老朽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心中还是对我起了怀疑。”

    见自己隐去不说的两个原因也被韩嵩揭破,刘琦讪讪的笑了笑。韩嵩望着刘琦笑道:“长公子的这个举动也无不可,所谓子不言父过,长公子不说这些也是应该的。”

    “嵩少时家贫,待到中年之时有奉天下大乱,与同好数人隐居于郦西山中,后又为避战乱来到荆州。”韩嵩说道,眼神透露出追忆之色,而后接着道:“镇南将军征辟我为荆州别驾,后又转从事郎中。我虽无意官场,但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做一日官员就要尽一日自己的本分。我也不是完全不知道那些同僚的心思,不过是无愧于心罢了。”

    刘琦抱拳道:“先生高义,小子佩服。先生暂且在这里住在这里,我会嘱咐这里的狱吏照料好先生,先生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告诉我,我一定尽力办到。我也会找机会向父亲大人谏言的,向德高先生这样的人不应该是这样的待遇。”

    韩嵩不在意的摇摇头,开口道:“长公子不必为老朽担心,这里待着也不错,很亲近,狱吏对我也不错。就是平日里看书光线有些昏暗,不过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长公子要是有心的话,有时间还望能派人到我家中取几本书送来,如此老朽就感激不尽了。”

    “小子记住了,我会尽快派人送些书来给您。至于监牢光线不好,由于这是有父亲亲自管理的,我也无权为您做些什么。这样吧,我派人给您送些灯来,您老先将就着用吧。相信您老在这里也不会待得太久的。”刘琦起身抱拳道,而后走出监牢。

    刘琦回头望了一眼韩嵩的监牢,而后转身对王五道:“走吧。文宁,你回头派人去德高先生的府上,为他取一些书送过来,顺便在送一些油灯来。”

    “诺。”王五跟在刘琦身后,举拳应诺道。

    刘琦点点头没有说话,王五应诺后也不再言语,两人沉默着走出襄阳狱。

    见过韩嵩,刘琦也没有什么心情与王五闲谈,一路沉默无语回到镇南将军府。

    一下马车,刘琦就急匆匆直奔刘表的书房而来。

    书房门口的阻拦道:“长公子稍等,待小的先行禀报将军。”

    刘琦点点头,伫立在门外,不一会儿那名护卫走出书房道:“长公子请,将军在里面等着见您。”

    进门之后,刘琦心中虽然有事,但礼数方面并没有懈怠,微微低头,掀起衣角对刘表双膝着地,拜道:“见过父亲。”

    刘表点点头道:“起来吧,你急着见我有什么事吗?”

    “孩儿想向父亲为一个人求情。”刘琦闻言站起身,而后低头抱拳向刘表道。

    由于刘琦是一从襄阳狱中回来就直接来到刘表的书房求见,所以刘表还不知道刘琦今日做过什么。

    刘表看着刘琦好奇道:“今日我们才见过面,怎么现在你就要向我为一人求情,这是怎么回事?是谁托到你的门路了吗?”

    “启禀父亲,非是有人托孩儿的门路替人求情,而是孩儿自己想这么做的。”刘琦抱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