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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荆州襄阳城镇南将军府中,刘表以及军师蔡瑁、蒯越两人正在接见一位使者——孙乾。

    刘表端坐主位,问道:“我闻公佑先生跟随玄德公,为何如今来我荆州?”

    孙乾起身行行礼,一派从容不迫的风度,再加上容貌不凡,即使是有些风尘仆仆也不能掩盖住他儒雅的气质。

    孙乾仪态大方道:“我主刘使君乃天下英雄,虽然兵微将寡,但依然立志于匡扶汉室,即使是九死亦不毁其志,为时人所敬重。就算是汝南刘辟、龚都这样无亲无故的人也以死相报。将军与使君同是汉室宗亲,现如今使君刚败与曹贼,想要去江东投奔孙仲谋。我暨越谏言道‘关系有亲疏远近,不能够背弃亲近的反去投奔关系疏远的,荆楚刘将军礼贤下士,士子归附有如江水东流,何况是同宗之人投奔了。’因此使君特派孙乾前来先行拜访将军,希望将军能够帮扶一二。”

    刘表本就喜欢儒雅的文人,见孙乾的做派大笑道:“玄德与我乃是宗亲,我久闻其名,却一直无缘得见,如今肯惠顾我荆州之地,实在是幸事啊。还请回禀玄德吾弟,我到时必扫榻相迎。公佑先生一路旅途劳顿,来人,将公佑先生带下去休息吧。”说着向身边的使者吩咐道。

    “诺,我必将将军的拳拳盛情报于刘使君。”孙乾恭敬拜道,而后才转身退下。

    待孙乾走远,蔡瑁站出来开口道:“将军不可啊,刘玄德其人先从吕布,后投靠曹操,近年又在袁绍手下,但都不能够长久,由此可看出此人的为人。况且如今曹操势大,我们若是接纳他,恐怕会得罪曹操,他必会与我荆州刀兵相见。虽然我荆州带甲十余万,但妄动刀兵,实在不明智啊。不如将孙乾斩首,将头颅送往许都,曹操必会对将军投桃报李。”

    刘表闻言道:“刘玄德与我都是汉室宗亲,而且他仁义之名满天下,我若是如此做,该如实自处。我意已定,你不必多言。”

    蔡瑁闻言也不多说,躬身退下。不过他太了解自己这位主公了,虽然表面上这位镇南将军对自己呵斥,但实际上他生性多疑,自己的几句话已经在他心中埋下刺了。就算刘备来荆州是真的想要依附,也不可能真正的得到刘表的信任了。当然了,越是这样,表面的礼遇就越会很隆重的。

    话说孙乾在襄阳城中驻留几日,就拜别刘表前去回报刘表。

    在刘备带着手下赶往襄阳城的路途中,刘琦也在新野迎来了自己期待已久的法正。

    新野县衙后堂,刘琦与法正分宾主而坐。刘琦眼神打量着这位在刘备时代唯一一位有谥号的大臣,这个待遇可是连关羽和张飞都给比下去了。

    不过此时的法正还不是那个被曹操赞为“吾收奸雄略尽,独不得法正邪”的谋士,如今的他还只是个不到而立之年的年轻人,在刘璋手下没能得到重用,因此来荆州试试。

    刘琦看着这个穿着长衫作文士打扮的法正,只见他虽面容清朗端正,只不过嘴唇略薄,给人有点刻薄的感觉,但整体还是自有一股气质。

    刘琦开口笑道:“久闻法正先生的大名,今日才有幸得以相见。”

    法正抱拳道:“公子谬赞了,法正只不过是个无名小卒,哪敢说有什么大名?只不过川蜀之地距离襄阳有数千里之远,敢问公子从何得知法正之名?”

    刘琦闻言心中一惊,光顾着高兴,把这茬给忘了。

    如今法正提出这个疑问,刘琦想了想道:“孝直先生博闻强识,想必听说过太公望的故事吧。相传太公隐居在渭水之滨的磻溪垂钓,西伯侯姬昌夜梦有飞熊入梦助自己成大事,之后遂寻到太公,委以重任,因此才有了大周八百年的基业。如今我也是如此听说先生之名的,先生乃是我的应梦贤臣。”

    刘琦厚着脸皮将这个漏洞编了一下,法正似笑非笑的点点头没有再追问,刘琦见状暗自松了一口气。

    其实刘琦也没准备这个理由能瞒过法正,只不过是搭一个台阶下罢了。

    而法正也没相信刘琦这番鬼话,不过他见刘琦面不红心不跳的编着瞎话,心中倒是暗自点了点头道:能够睁着眼睛说瞎话可是作为上位者所必备的,如此看来这位刘琦公子也不像传闻之中的那样嘛。

    刘琦不知道法正法正心中是什么想法,不过见法正不再问这个问题,刘琦开口道:“先生观荆州如何?”

    法正知道这是刘琦对自己的考验,虽然他还没有决定来不来辅佐刘琦,但也不妨碍他说一下自己的看法,毕竟他也不愿意被刘琦所轻视。

    只见法正沉吟道:“我虽来荆州没有几日,但也能看的出来荆州百姓安居乐业,刘荆州治理荆州确实卓有成效,确实不愧为一州牧守。”

    刘琦笑道:“孝直先生不必讳言,相信先生也看出了一下隐患吧。”

    法正笑笑没有接话,刘琦意识到是自己太着急,交浅言深了。不过他也不在意,毕竟这次他可不会再放走这个谋士。

    刘琦正色道:“琦虽为荆州长公子,但自知德浅行薄,不足以守业。然荆州如今已是危如累卵,外有北方曹操虎视眈眈,内有奸佞横行,琦久闻先生英名,故厚颜遣人请先生至荆州一叙,还请先生不吝赐教。”说着站起身向法正拜道。

    法正见刘琦如此礼遇,忙上前扶起刘琦道:“公子言重了,法正不过是个无名小卒,当不得公子的如此礼遇。”

    刘琦道:“大丈夫抱经世奇才,又岂能碌碌无为老死一生,先生乃经天纬地之才,只是益州刘璋却有眼无珠,不识贤才,致使明珠暗投。我有心请先生出山为我出谋划策,还望先生看着我一片赤诚之心的份上,望先生不弃鄙贱,曲赐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