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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号子

    “村里来得那俩人找哪一房的?”中正的四合院正堂里坐着一位中年汉子,有些魁梧带着些许严肃。

    “不是找大哥的吗?”坐在左侧的红木椅上的男子比汉子年轻些许,嘴角有着胡须,“我还以为是大哥的客户呢,反正我这边没接到消息。”

    “也不是我这边,我也以为是大哥的客户呢。”右侧红木太师椅上的汉子排行老二,“老三你外面跑得多,我以为是你这边的。”

    正堂里的三人是整个原家村的核心,也就是原家三兄弟,虽然不是什么企业家,但在风水圈里有些名声,原家号子也是道门数得着的派别了。

    四道门七道洞九道街,吹糖,绞脸,箍桶匠,太行号子制线香,舞狮子,夜挑子,风水龙局川南李里面的太行号子就是屋里的原家三兄弟撑起来的。

    道门发展其实是日渐衰落,像什么吹糖,绞脸,箍桶匠其实已经很少有传人了,但原家这一代却是靠着这三兄弟名声大显。老大原浦和,是原家这一代的家主,当然现在的叫法是村长,老二是原浩轩,老三原彬郁。原家村原姓为主,保守而现代,原家老大的独女原汧就在京城读书,老二的子女留学国外,只有老三的儿子读书不行,在家守着祖业准备继承家业。

    “游客能找到我们这里来也算有眼光的,不用大惊小怪,现代社会,过来玩玩也是有的。”老大原浦和说了句,算是定下调子,这事便不再讨论。

    “老三是不是晚些时候还要上山望气?”老二原浩轩看了眼自己三弟,三人倒是一直保留着习惯,每晚会安排了人上山“观气”,其实观气望气也是他们这一脉修炼的方式,现代哪有那么多“鬼”去捉,更多是看风水,改房子,安墓葬而已,而晚间登山望气可提升眼力,也算是他们这一脉的不传之秘了。

    “咱又不是汧汧那娃子,天分好到吓人,不得老老实实修炼啊,三十多年了,爹在的时候要是断了是要挨板子的。”原家三叔叹了口气。

    听到提到自己闺女,原家家主原浦和微笑了下,心中有些得意,那个闺女确实是他们原家这一脉唯一一个天分出众的,几乎到了生而知之的地步,所有术法风水知识都能举一反三,不过一直以来闺女脾气也大,早早就跑出去上学,对家业却是半点不上心。

    “不提那个不孝顺的,好了,都散了吧,改天我得去趟徽南,你们俩看看谁陪我去趟。”

    剩下两人点点头,离去不语。

    山林静谧,圆月高悬,远处村落的灯火渐渐消逝不见。

    有看不见的空气随着一股呼吸在流动,山石上坐着的紫衣女子仿佛跟山林融为一体,有一种自然和谐的韵感。夜色朦胧,闭眼的女子出尘而又美丽动人,秋后的天气有着凉意,那女子却只穿了一身紫色薄裙,却不觉得冷。

    原家三叔第一眼看到山石上的女子时愣了半晌,还以为谁家仙女落了凡尘在他们原家村修行呢。不过好在原家三叔有些道行,三十多年未断的修行让他看出那青气萦绕的女子带了半份邪气。

    那魅惑的面容不似人间,轻薄的衣衫带着原始的冲动,三叔四十多岁的人了都有一股冲动。默念一句“无量天尊”三叔叱喝:“何方妖孽,胆敢到原家村撒野!”

    他这一声喝有着讲究,走夜路或者遇到诡事,高声喝叫可提升人的胆气和阳气,一是告诉对方自己胆壮不惧,阳气不弱,另一方面就是震慑对方。

    空野清喝,空气都震动了起来,那紫衣却不为所动,原价三叔忍不住往前走一步时,紫衣的女子缓缓站起:“我不过借地修行,何来撒野之说。”

    三叔暗道一声好重的妖气,心下有些退缩,不过想着这是原家村,胆气又壮了下:“原家村不是什么野狐妖邪修行之处,请速速离去!”

    “大地自然,灵气有能者得之,何来你家我家。”女子正是滕夭夭,看中了这块风水宝地,拉了老兰来此修行,心下不满,“再说碍着你什么事了,莫名其妙。”

    三叔一囧,心下有些恼怒:“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念你修行不易,快些离去吧。”

    他对妖修一道并不了解,只知道有些妖喜欢在野外吸食灵气月华,不过山野精怪少沾惹的为好,所以想赶对方离开了事。

    不过滕夭夭却不领情,她好不容易看到一处宝地,吸食月华不过一个多时辰就有人来打断,还一副老子放过你,抓紧感恩滚蛋的样子。

    “神经病吧你,我就不走,你还能怎么着——”这些天跟老兰在一起,也学得有些现在女生的样子,一副娇嗔的样子倒有些可爱。

    三叔却没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思,见对方不领情,又是山野精怪吸食他们原家的月华气运,猛吸了一口气:“莫要逼我出手!”

    “烦人!”滕夭夭一股火气上来,随手一挥,一块水盆大的山石呼啸飞来。

    “今夫举大木者!”三叔一声呼喝,整个人好似鼓胀起来,见山石飞来,身形跃起,脚踏飞石,挥拳便冲了上去。

    “有把子力气!”滕夭夭诧异了下,闪开对方的拳头,身形侧移十步,随手再挥,一股妖风刮了过去。

    “邪许!”三叔再喝,身体再次鼓胀,双臂一架硬顶了这股邪风,人却被吹得退后了两步,“有些能耐!”

    冲到旁边一颗碗口粗的大树,双臂一鼓,那棵树竞被生生拔起,倒转树头当做耥耙便朝滕夭夭扫了过去。

    滕夭夭冷嗤一声,手臂展开,藤条蔓延,四五根枝条疯狂甩来,不等三叔手中的树枝触到滕夭夭,枝条已经卷住树枝,用力一扯,三叔只觉手中一空,那颗被他生生拔起的大树已经飞了出去。

    三叔一愣,脚下已有藤条攀蜒而来,不等他反应过来一把已经把他拽倒,急切间三叔抓住身边的岩石,身子已经横在半空。

    “银枪蜡笔头!”滕夭夭冷笑一声,口中一吐,一根藤刺飞射出去,三叔人被自己的拉扯和藤条拽在半空,哪来的及躲闪,只觉得胸口一痛,手上的力气一下子失了,整个人被拽着向滕夭夭拖去。

    “月离于毕!”三叔嘶吼高歌,随着这一声喊,似乎有种无形的力量升起,腿部一挣,已脱了藤条的捆绑,“俾滂沱矣!”

    跃起的三叔好似拉纤的纤夫,那猛然挣出的劲要拖动万斤巨力,一手抓住那不及收回的藤枝,巨力下滕夭夭几乎要被拽飞出去。

    射出的藤枝缠住旁边的树干才稳住身形,用力回拽,两股巨力碰撞中,藤枝“嘣”的一声断了——

    “邪许!”三叔再次高喝,山下的灯已亮起,远远的回应传来,“滂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