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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南下衡山,琴曲苍凉(为我的蓝天流年加更!)

    叶千秋听风清扬这么一说,不禁暗道,这老小子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只听得叶千秋朝着风清扬道:“你体内的郁结之气若是再不排出去,三五年之内,你估计就得去下面见你们华山的祖师爷了。”

    “而且,你要是不努力练功,我保证,两年之后,你连岳不群也打不过。”

    风清扬闻言,一挑眉,道:“就凭岳不群这小子?”

    叶千秋摇头道:“岳不群虽然不知变通,但也得看谁教他。”

    风清扬听了,只说道:“多谢前辈提点,老夫自有计较,总不会让岳不群这个小辈追上。”

    翌日,一大早。

    天刚蒙蒙亮,岳不群便跑上了思过崖。

    此时,天刚破晓。

    叶千秋见岳不群一脸亢奋,估计一晚上都没怎么睡。

    “来啦。”

    叶千秋和岳不群说了一句。

    “见过前辈。”

    岳不群朝着叶千秋躬身。

    叶千秋点了点头,往崖边一坐,道:“你也过来坐。”

    岳不群听了,也不犹豫,直接坐在了叶千秋身旁。

    叶千秋道:“你所修紫霞功,本是厚积薄发的内功心法,但练气练个几十年,只练到你这种地步,着实是有些太丢修道人的脸了。”

    “从今日起,你按着我教你的呼吸法运转你的紫霞功心法。”

    其实以岳不群现在的内力,在江湖上也是排的上号的人物了。

    但在叶千秋眼里,着实是不值一提。

    岳不群心下凛然,自从十年前五岳会盟之后,他就对自己的进境很不满意,眼下好不容易得到了叶千秋的认可,自然是要好生跟着叶千秋修行。

    叶千秋口中念念有词,入得岳不群之耳。

    岳不群急忙闭上双眼,朝阳升起,阳光洒落在他的身上。

    岳不群只听得耳中那种种妙法传来 急忙按着叶千秋所述之法吞吐起来。

    仅仅片刻工夫 岳不群便已经进入到了空灵之境,仿佛天地间 便只剩下了他自己一个人。

    “天之道利而不害 人之道为而不争。”

    此时,叶千秋又说出一句话 落在岳不群耳中。

    岳不群心神一震,好似在一瞬间 便明悟了一些道理 他所执着的是什么。

    人生百年,如同白驹过隙。

    为了华山派的兴盛,他能放弃自己的一切。

    为何放不下所谓的剑气之争呢。

    岳不群耳边还在环绕着妙音,一遍又一遍的洗涤着他的内心。

    如此一连半月 岳不群每日苦练内功。

    叶千秋却也没教他其他武功。

    内功底子成了 一些武学招式学起来,自然是事半功倍。

    岳不群这三十多年的内力,底子还算扎实。

    紫霞功为华山派练气之法,确实是有些门道,练至大圆满 可达天人合一之境。

    岳不群十年前,经过他的指点 现在才是大成境界。

    离大圆满还差得远,越是往上走 便越需要感悟心得。

    叶千秋教给岳不群的除了修炼的技巧,更多的还是一种豁达的人生态度和信念。

    岳不群从小被华山派的上一代气宗之人洗脑 一些思想的确实是固化了。

    所以 叶千秋就是要打破岳不群的这种固化思想 在潜移默化之中,影响他的人生态度。

    这种潜移默化的影响,除了言行举止方面的暗示,还有就是要在岳不群最在意的功法之上做手脚。

    叶千秋做这种事根本不费力气,他的精神力比起岳不群来强的不是一星半点。

    只要岳不群在他身边修行一年,足以让他豁然开朗。

    一年时间,匆匆流逝。

    岳不群的内功修为大进不说,整个人也比从前更添了几分自信。

    这一日,只听得岳不群坐在思过崖前,朝着对面山上长啸一声,气息流转,长久不消。

    叶千秋见状,道:“不错,不错。”

    “而今,你内功又有进境,但你现在所练的华山剑法,着实是太粗陋了一些。”

    “我将你华山剑法修改了一番,你且看着。”

    说罢,叶千秋抬指,剑气贯出,凝成实质。

    叶千秋身形舞动,在崖边飘然起跃,辗转腾挪之间,尽显变化之数。

    待一套剑法舞完,叶千秋又和岳不群说道:“其实,剑法最讲究的是出其不意,不能循着剑招死板教条。”

    “你最大的毛病就是不能活学活用。”

    “剑是死的,人是活的。”

    “内功也是死的,只有人是活的。”

    “无论是剑,还是气,只要人能掌控自如,无论是多么险恶的局面自然都能应付了。”

    叶千秋改良的这套华山剑法,比起之前的华山剑法更多几分厚重。

    从前的华山剑法轻灵机巧,恰如春日双燕飞舞柳间,高低左右,回转如意,剑法精奇。

    其实说白了就是威力不足,只能靠着躲闪来御敌。

    虽然说又剑走轻灵的说法,但原先的华山剑法,真的太普通。

    就岳不群这个不知变通的资质,如何能悟到剑法的精妙。

    任何普通的剑法,到了不普通的人手里,都会化腐朽为神奇。

    岳不群显然还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

    叶千秋教岳不群练剑数日,将风清扬给拉了出来,让叔侄俩开始对练。

    二人都不准使内功,只看谁的剑更快,更刁钻。

    不出意外,岳不群日日都被风清扬吊打。

    不过,随着时日一久,岳不群从只能接风清扬两三招,渐渐的变成能接十来招,后来又变成二三十招。

    如此一来二去,又是半年过去。

    岳不群已经能和风清扬相持七八十个回合。

    如此,岳不群夜里苦练内功,白天和风清扬练剑。

    又是半年过去。

    这一日,只见上思过崖来,给三人送饭的令狐冲和岳不群禀报。

    “师父,师娘让我告诉你,说是衡山派的刘师叔要金盆洗手了,邀请你和师娘前去参加。”

    岳不群听了,便和叶千秋说道:“叶师祖,衡山派的刘正风和我是好友,他金盆洗手,我得去一趟。”

    自从岳不群跟着叶千秋修行之后,便直接称呼叶千秋为师祖了。

    叶千秋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不过也懒得管他称呼什么。

    叶千秋微微颔首,道:“贫道在华山多年,也该下山去走动走动了。”

    “这一趟,正好贫道和你们一起去凑凑热闹。”

    岳不群听了,那叫一个高兴。

    “叶师祖肯跟我们下山,那是再好不过了。”

    岳不群高兴的说道。

    叶千秋和岳不群定了明日一早下山。

    岳不群拉着令狐冲往山下去,安排山上事务去了。

    令狐冲已经长成了大小伙子。

    这两年,岳不群一直在思过崖呆着,就是逢年过节回去一趟,平日里,都是令狐冲上思过崖来给三人送饭。

    华山派的事务岳不群也尽数交给了宁中则去管理。

    所以,令狐冲对叶千秋和风清扬并不陌生。

    不过,令狐冲也就只送个饭,平日里也没得到叶千秋和风清扬的指点。

    倒是听岳不群对令狐冲耳提面命的多一些。

    每天令狐冲上山来给岳不群送饭,岳不群趁着吃饭的工夫,都会对令狐冲耳提面命一番。

    叶千秋都将一切看在眼里,令狐冲基本上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令狐冲虽然对岳不群还是很尊敬的,但这小子生性散漫,什么生是华山人,死是华山鬼,这种话他是决计说不出来的,主要不是当掌门的料。

    风清扬见了令狐冲,只和叶千秋、岳不群说了一句。

    “此子类我。”

    也是从那之后,岳不群就开始天天对令狐冲耳提面命。

    岳不群带着令狐冲走了。

    风清扬听闻叶千秋要下山,也不觉得惊讶。

    他早就知道,叶千秋早晚是要走的,只不过是早离开,晚离开的区别。

    风清扬和叶千秋道个别,问他何时再归华山。

    叶千秋也没给风清扬准信儿,因为这事也说不准,也许回来,也许不回来。

    叶千秋对于华山还是有感情的,在一个地方呆上几十年,自然不想离开。

    但他本就是江湖中的过客,不可能长久的停留在一个地方。

    当年,他在华山创立千秋宫,如今千秋宫都已经不在华山了,他继续留下,似乎也没有了理由。

    此一去江湖,定然是风声渐起。

    就看看能不能寻摸到千秋宫的踪迹。

    不过,寻得到也好,寻不到也罢,终究是要来这世上走一遭罢。

    他的人生,本就如此,修于心,行于道。

    翌日一早,岳不群带着一大票弟子在玉女峰等待叶千秋。

    叶千秋下得思过崖来,但见岳不群身着青衫,五柳长须,面如冠玉,一脸正气。

    他轻袍缓带,右手摇着折扇,神情甚是潇洒,看来如今他实力见涨,人的精气神也跟着变化了不少。

    这一趟下山,岳不群带了不少弟子,除了他的妻女,宁中则和岳灵珊。

    有大弟子令狐冲,还有二弟子劳德诺,还有身形魁梧的三弟子梁发,脚夫模样的四弟子施戴子。

    手中拿着个算盘的是五弟子高根明,六弟子陆大有。

    还有七弟子陶钧、八弟子英白罗是这两个最年轻的弟子。

    岳不群这些年大力发展华山派,徒弟可是不少收,但徒弟的质量就不怎么样了。

    除了大弟子令狐冲勉强能够得上江湖三流水准,其余几个弟子不提也罢。

    岳不群看到叶千秋到了,急忙让几个弟子拜见叶千秋。

    连带着岳不群也和几个弟子一起朝着叶千秋躬身,称呼一声“叶师祖”。

    一众弟子都知道华山前两年华山多了个师祖。

    但除了令狐冲之外,其余弟子都没见过叶千秋。

    但见叶千秋面容十分年轻,不过二十岁左右,皆是暗暗惊讶。

    不过,他们也听师父说过,内功练到了极为高深的境界可以返老还童,青春永驻,能成为华山派师祖的人物,那定然是内功修为极为高深的了。

    一众弟子都不敢多瞧叶千秋,只觉叶千秋神光奕奕,给了他们莫大压力。

    叶千秋看到岳不群去参加个金盆洗手大会,带了这么多弟子,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不过,他也理解岳不群的意图。

    参加金盆洗手大会,那是少见的露脸的机会。

    他带着这么多弟子去,也是让其他江湖门派知道他华山派欣欣向荣。

    不过,岳不群和叶千秋朝夕相处两年,发觉了叶千秋似乎对他的安排不太满意。

    当即便朝着叶千秋问道:“师祖,您老人家有什么要吩咐的。”

    叶千秋不干涉岳不群管理华山派的事务。

    笑了笑,道:“没什么吩咐的,咱们走吧。”

    岳不群听了,当即点头。

    一行人便风风火火,热热闹闹的下山去了。

    ……

    衡山城,地处南岳衡山之南,因“北雁南飞歇翅于此”,故雅称“雁城”。

    叶千秋和华山派众人从华山下来,一路南下,大概用了一个月的工夫才到了衡山,主要是这一路上,叶千秋和众人乘船游玩,欣赏沿途风景,倒一点不像是走江湖,而是去旅游。

    一进衡山城,便看见街上来来去去的,有许多江湖上的汉子。

    这一路上,叶千秋等人倒也见过不少江湖上的人。

    但衡山城的这些江湖汉子着实是太多了些。

    岳不群见状,便和叶千秋道:“师祖,看来这刘正风金盆洗手还是有不少江湖上的人来捧场的。”

    叶千秋道:“咱们先找个客栈落脚。”

    岳不群道:“正该如此。”

    众人在城中寻摸了半晌,方才找到一家有空屋的客栈。

    岳不群带了这么多弟子,总算是能凑合挤挤住了进去。

    岳不群不敢怠慢叶千秋,给叶千秋单独安排了一间房。

    叶千秋精力充沛,也没回屋休息,便独自出了客栈,去街上转转。

    走了没一会儿,结果老天爷不作美,突然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

    他倒也不在意,任由雨水落在他身上,雨水虽然落在了叶千秋的身上,却是根本没有打湿叶千秋的衣衫。

    也就是无人注意,不然定然会觉得惊奇。

    眼见天边黑沉沉地,半点没有停雨的迹象。

    叶千秋转过一条街,见一间茶馆中坐满了人,便进去找了个座。

    茶博士泡了壶茶,端上一碟南瓜子、一碟蚕豆。

    叶千秋喝了杯茶,吃了几颗瓜子,看着那街上的人来人往,突然生出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

    说起来,他已经很久没有在江湖上漫无目的的走动。

    修行,修的是心,更多时候,人因为充满了太多的功利性,目的性,所以,修行便变了味。

    叶千秋恰在此刻,享受着这人生之中难得的宁静。

    虽然地处繁华喧嚣,但心中却是无比的宁静清澈。

    就在此时,却听得旁边有一个年轻汉子道:“这次刘三爷金盆洗手,场面当真不小,离刘三爷金盆洗手的正日子还有三天,衡山城里就已挤满了前来道贺的客人了,这刘三爷在江湖上的名望可真是不小。”

    只听得,另一个瞎了一只眼的汉子道:“那自然啦,衡山派在江湖上的威名已然是不小,再加五岳剑派联手,声势浩大,哪一个不想跟他们结交结交?”

    “再说了,刘正风刘三爷武功了得,三十六手‘回风落雁剑’,号称衡山派第二把高手,只比掌门人莫大先生稍逊一筹。”

    “平时早有人想跟他套交情,只是他一不做寿,二不娶媳,三不嫁女,没这份交情好套。”

    “这一次金盆洗手的大喜事,武林群豪自然闻风而集,我看明后天之中,衡山城中还有得热闹呢。”

    另一个花白胡子道:“若说都是来跟刘正风套交情,那倒不见得,咱哥儿三个就并非为此而来,是不是?”

    “刘正风金盆洗手,那是说从今而后,再也不出拳动剑,决不过问武林中的是非恩怨,江湖上算是没了这号人物。”

    “他既立誓决不使剑,他那三十六路‘回风落雁剑’的剑招再高,又有什么用处?”

    “一个会家子金盆洗手,便跟常人无异,再强的高手也如废人了。”

    “旁人跟他套交情,又图他个什么?”

    那年轻人道:“刘三爷今后虽然不再出拳使剑,但他总是衡山派中坐第二把交椅的人物。”

    “交上了刘三爷,便是交上了衡山派,也便是交上了五岳剑派呐!”

    那花白胡子冷笑道:“结交五岳剑派,你配么?”

    那瞎子道:“彭大哥,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大家在江湖上行走,多一个朋友不多,少一个冤家不少。”

    “五岳剑派虽然武艺高,声势大,人家可也没将江湖上的朋友瞧低了。”

    “他们倘若真是骄傲自大,不将旁人放在眼里,怎么衡山城中,又有这许多贺客呢?”

    那花白胡子哼了一声,不再说话,过了好一会,才轻声道:“多半是趋炎附势之徒,老子瞧着心头有气。”

    这三人话说了一半,突然都不开口了。

    却听得另一边,又有人低声说道:“王二叔,听说衡山派这位刘三爷不过五十来岁,正当武功鼎盛的时候,为什么忽然要金盆洗手?”

    “那不是辜负了他这一副好身手吗?”

    一个苍老的声音道:“武林中人金盆洗手,原因很多。”

    “倘若是黑道上的大盗,一生作孽甚多,洗手之后,这打家劫舍、杀人放火的勾当算是从此不干了,那一来是改过迁善,给儿孙们留个好名声;二来地方上如有大案发生,也好洗脱了自己嫌疑。”

    “刘三爷家财富厚,衡山刘家已发了几代,这一节当然跟他没有干系。”

    另一人道:“是啊,那是全不相干。”

    那王二叔道:“学武的人,一辈子动刀动枪,不免杀伤人命,多结冤家。”

    “一个人临到老来,想到江湖上仇家众多,不免有点儿寝食不安,像刘三爷这般广邀宾客,扬言天下,说道从今而后再也不动刀剑了,那意思是说,他的仇家不必担心他再去报复,却也盼他们别再来找他麻烦。”

    那年轻人道:“王二叔,我瞧这样干很是吃亏。”

    那王二叔道:“为什么吃亏?”

    那年轻人道:“刘三爷固然是不去找人家了,人家却随时可来找他。”

    “如果有人要害他性命,刘三爷不动刀动剑,岂不是任人宰割,没法还手么?”

    那王二叔笑道:“后生家当真没见识,人家真要杀你,又哪有不还手的?”

    “再说,像衡山派那样的声势,刘三爷那样高的武功,他不去找人家麻烦,别人早已拜神还愿、上上大吉了。”

    “哪里有人吃了狮子心、豹子胆,敢去找他老人家的麻烦?”

    “就算刘三爷他自己不动手,刘门弟子众多,又有哪一个是好惹的?你这可真叫做杞人忧天了。”

    这时,那先前说话的花白胡子却是低声道:“强中更有强中手,能人之上有能人,又有谁敢称天下无敌?”

    只听那王二叔又道:“还有些开镖局的,如果赚得够了,急流勇退,乘早收业,金盆洗手,不再在刀头上找这卖命钱,也算得是聪明之举。”

    茶馆之中,人多嘴杂,你一言,我一语,皆是说着和刘正风有关的事情。

    叶千秋就在一旁听着,也不插话。

    江湖之所以是江湖,便是由这么多底层的江湖人组成。

    如果江湖只是武功最顶尖的那几个人,那也就不叫江湖了。

    在这个世上,像这些普通的庸手,才是江湖上最常见的人物。

    像岳不群这种华山派的掌门,在这些人眼中都是了不得的存在了。

    叶千秋不禁暗自想着,若人一生都为蝼蚁,那能见到的天地也就是那一亩三分地罢了。

    他之所以要努力修行,不就是为了此生逍遥吗?

    但若为蝼蚁,又如何能逍遥得起来呢?

    这时,忽然间,只听得门口伊伊呀呀的响起了胡琴之声,有人唱道:“叹杨家,秉忠心,大宋……扶保……”

    嗓门拉得长长的,声音很是苍凉。

    众人一齐转头望去,只见一张板桌旁坐了一个身材瘦长的老者,脸色枯槁,披着一件青布长衫,洗得青中泛白,显得很是落拓,显然是个唱戏讨钱的。

    一个矮胖子低声喝道:“那老头,你鬼叫个什么?打断了老子的话。”

    那老者立时放低了琴声,口中仍是哼着:“金沙滩……双龙会……一战败了……”

    那边人声嘈杂,这边,老者依旧哼哼唧唧的唱着。

    胡琴之声渐响,调门一转,那老者唱道:“小东人,闯下了,滔天大祸……”

    这时,叶千秋朝着那老者喊了一声,道:“唱的不错。”

    一个年轻人却是喝道:“别在这里鬼嚎乱叫啦!”

    “赶紧拿了钱,去别处嚎去!”

    说罢,只见那年轻人右手一扬,一串铜钱朝着那老者飞了过去,只听得“啪”的一声,不偏不倚的正落在那老者面前,手法倒是颇准。

    老者道了声谢,收起铜钱。

    却是朝着叶千秋走了过来,坐在了叶千秋对面。

    叶千秋笑道:“唱得不错,再来一段。”

    老者道:“贵客想听什么?”

    叶千秋道:“随便唱些什么都可以,不过我这人就喜好听人唱些不同寻常的曲子。”

    老者听了,干瘪的脸上一笑,颇为吓人。

    只听得他继续唱道:“一轮明月照窗前,愁人心中似箭穿……”

    “腰中枉挂三尺剑,不能报却父母冤……”

    那老者刚唱了两句,刚刚那个甩铜钱的年轻人,便当即暴跳如雷,大声喝道:“他娘的!”

    “你是专门和爷们儿作对是不是?”

    只见那年轻人朝着老者怒喝着。

    老者却是不管他,继续唱道:“我好比哀哀长空雁,我好比龙游在浅沙滩,我好比鱼儿吞了钩线,我好比波浪中失舵的舟船,思来想去我肝肠断,今夜晚怎能够盼到明天……”

    只见那年轻人“噌”的一下就站起来,朝着这边走了过来,站到了叶千秋这桌的面前。

    他右手朝着桌子上一拍,大喝道:“老头子,你聋啦?”

    “爷们儿跟你说话,你听不见还是咋滴?”

    老者朝着那年轻人瞅了一眼,停了下来,朝着那年轻人道:“这位客人喜欢老朽唱的曲儿,老朽得把这曲儿唱完了……”

    年轻人听了,登时火冒三丈,立马转身朝着叶千秋道:“怎么着?”

    “要和爷们儿对着干是吧?”

    叶千秋抬起头,看了那年轻人一眼,嘴里只吐出一个字。

    “滚!”

    霎时间,年轻人只觉耳中如同雷鸣一般,登时间,整个人晕头转向,却是朝着地上晕倒了。

    旁边众人见状,皆是惊愕不已。

    先前和年轻人聊的热火朝天的一个矮胖子急忙上前,在那年轻人的鼻间探了探,方才松了一口气,朝着四周问道:“大家伙可有认得这位兄弟的,他好像突然犯了什么急症。”

    众人见状,皆是摇头不已,都表示不认识那年轻人。

    那矮胖子正犹豫该不该带着那年轻人去找人医治。

    却见那年轻人,突然咳嗽两声,却是醒了过来。

    矮胖子道:“老弟,你没事吧?”

    那年轻人却是站起身来,慌慌张张的朝着叶千秋看了一眼,有些心有余悸的指着叶千秋,说道:“你……你……对我施了什么妖法!”

    叶千秋捏着茶杯,喝了一口,道:“年轻人要学会尊老爱幼。”

    “爱你娘个头!”

    那年轻人闻言,登时勃然大怒,只见他突然信手一甩,手中却是突然甩出几枚暗钉,全是朝着叶千秋而去。

    只见叶千秋登时抬手,一只手如同幻影一般,将那几枚暗钉都给捏在了手中。

    一时间,茶馆之中,顿时鸦雀无声,看到这一幕的人,皆是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那年轻人出手迅速,二人离的如此之近。

    但叶千秋居然抬手间就将那几枚暗钉都给接住了。

    这简直令人难以相信。

    不说旁人难以相信,就连那年轻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心里登时知道,这下是遇到高人了。

    这年轻人当即就想往茶馆外溜。

    此时,只听得叶千秋淡淡说道:“年轻人不尊老爱幼也就罢了,还不讲武德。”

    “你家大人就是这么教你行走江湖的吗?”

    那年轻人哪里敢回头,就要往茶馆外窜去。

    但见叶千秋信手一甩,将那几枚暗钉尽数甩了出去。

    唰!唰!唰!

    茶馆中的众人,只听得三道破空之声响起。

    下一刻,那前脚还没有迈出茶馆的年轻人登时一个踉跄,扑倒在地。

    只听得那年轻人趴在地上哀嚎着。

    众人见状,却是不敢上前相帮。

    任谁也能看得出来叶千秋的厉害。

    叶千秋看也不看那年轻人,只朝着那老者微微一笑,道:“曲子还没唱完,继续……”

    老者闻言,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却也不停歇,又拉起了胡琴,继续唱道:“父母的冤仇化尘烟……对天发下宏誓愿……我不杀平王我的心怎甘……”

    一时间,茶馆里,没有了其他嘈杂的声音。

    老者的胡琴声、唱曲声,和那年轻人得哀嚎声夹杂在一起,当真是说不出的苍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