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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 谁是太子妃

    她却偏偏又没个说法。

    月娘浑身便都有些不自在,心里只气得咬牙切齿。

    刚好在这时候,她眸光一动,就瞥见了那有些气鼓鼓的小丫头。

    “哟,这是谁家的丫头。瞧这小模样,长得倒是不错。”

    君狸淡淡一笑,却没有接月娘的话茬,而是轻声说道:“先回去,再说话。”

    ……

    营帐中。

    “原来是钟宛秋家的小丫头啊,你怎么上这来了呢?”

    月娘斜倚在软塌上,眉眼含笑。

    她分明是漫不经心的,甚至还有些倦怠,却硬生生显露出了母仪天下的风范。

    谢了然眼瞧见这一幕后,嘴角都忍不住抽搐了两下。

    他连忙捂住嘴,接着喝茶的功夫,略遮掩了一二。

    谢了然以前,生意遍布天下,也是跟这位月娘打过交道的。

    一般人的话,还不会给谢了然留下如此深刻的印象。

    但偏偏,月娘就是个例外。

    谢了然是个生意人,人脉自然就是广布天下的。

    别人不敢做的生意,他敢做。

    别人不敢打听的消息,接手的物件,他也敢接了。

    故而,月娘常常就找到谢了然,好出手一些不太能见光的货物。

    而她所出手的这些货物,十之八九都与她的情夫有关。

    谢了然曾经闲来无事的时候,起了些好奇心,想要算一算,这月娘的男人到底是有多少个。

    但是他数了许久,也算了许久,眼都花了,也还是没算清楚。

    从此以后,谢了然便更加喜欢流连花丛,却不敢动半分情。

    他只单看着,月娘那张温柔贤淑的面容,再看看月娘的所作所为,就对女人敬而远之了。

    他谢了然是喜欢美人,却是不喜欢带毒的。

    “你何必跟她一般见识,不过是个小丫头,能成什么事。”

    谢了然见月娘为难钟宛灵,还是忍不住劝了一句。

    他这是怜香惜玉的老毛病又犯了。

    心里就算清楚,钟宛灵也是个小妖女。

    但还是觉得,钟宛灵年纪尚幼,是敌不过月娘这样饱经世事的女子的。

    “谢公子,月娘许久未曾见过公子。公子倒是越来越会说笑话了。”

    月娘闻言,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笑得前俯后仰的。

    却还没忘记捂着胸口,眼里闪着着泪光,还是端庄秀雅的模样,甚至还更添了一层风韵。

    钟宛灵本就是个桀骜不驯的性子。

    她小时候受过不少委屈,后来又被钟宛秋寻到了,却也是千娇百宠的。

    只是她的心性,早就与寻常姑娘家不一样了。

    这时候,见月娘和谢了然两个人,只拿着她打趣。

    倒像是在争什么彩头,只把她当成个耍弄的物件儿。

    钟宛灵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这时候就嚷嚷开了:“你们谁是太子妃,还不快站出来,让本姑娘好好瞧瞧!你可别在那里躲躲藏藏的,本姑娘来了这西越国大营许久,也没看见那当家做主的太子妃娘娘。这就是西越国的待客之道吗?”

    钟宛灵一边嚷嚷着,一边杏眼却瞪得老大,眼珠子还在滴溜溜地转着,分外灵动。

    兼之,钟宛灵声音空灵。

    这样大声吼出来,声音也没有寻常女儿的尖细刺耳,却是怪好听的。

    月娘并未对她生出什么恶感,便懒懒地扬了扬手,笑吟吟地说道:“钟家的小丫头,你跑了这么大老远的路。前来寻本宫,是为了何事呀?”

    月娘只轻轻抬了抬手,便显得仪态万千,质地极好的宽大衣袖,缓缓从她手腕向下滑落。

    只露出一角浅浅的粉玉镯子,衬得月娘肤色更白了些。

    那粉玉镯子随着月娘抬手的动作,也轻轻摇动着。

    粉玉剔透,里面仿佛水在流动一般。

    钟宛灵的目光,只在月娘的脸上转了一转,便被她那粉玉镯子给吸引了过去。

    “不对吧,”钟宛灵眼珠子一转,兴奋得嚷嚷了起来,“你骗人!你绝不可能是太子妃!”

    “哦?我怎么就不是太子妃了?”

    月娘顿时,心里就生出了些不满。

    她当初输给肖伽,也就算了。

    她输给肖伽的,也并不是在苏越心里的地位。

    而是输给了权势地位。

    男人嘛,总是喜欢这些的。

    甚至就连月娘自己,也很喜欢这些。

    只要有了权势地位,其余的珍宝美人,还不都是应有尽有的。

    又何必非要吊死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呢。

    正因为如此,月娘才放了苏越一条生路。

    只是迷惑了苏越,让他亲手杀了肖伽,更快地终结了西越国的命数。

    如今却被钟宛灵这么一个小丫头给抢白了,月娘自然会心生不悦。

    “你倒是说说看,拿出点证据来。要不然的话,匕首、白绫以及鹤顶红,这三样玩意儿,你自个儿随便挑。别以为身怀异术,就死不了了。这天底下,有的是能治你的办法。”

    月娘说着分外残忍的话,嘴角却还带着温柔的笑意,只像是那画里走下来的菩萨一般。

    钟宛灵不禁呆了呆。

    她大约是第一次,见着月娘这样的女子,不由得就小声嘀咕了几句:“什么呀,长得跟个观音菩萨一样,内里却是这样恶毒的。”

    月娘的脸色,就在这一刻陡然沉了下来。

    她直直地盯着钟宛灵看着,连眼睛也没眨一下。

    钟宛灵这番话,让她想起了刚出山的时候。

    她跟在苏越身边,也不是没有过柔情蜜意的日子。

    男女之间,情到深处之时,也难免会说出些没羞没臊的话来。

    再多的情话,过了这么多年,月娘也都快记不得了。

    更何况,有些私语,原本就是脏得很的。

    就是拿出去,也见不得人。

    月娘与苏越情分断绝之际,她还把这些过往,只当做是对她的羞辱。

    就是忘却,也还嫌太慢,怎么还会存心要记下呢。

    只唯独一句,干净一些的。

    月娘就是想忘也忘不了。

    苏越说,月娘就是他的观音娘娘,还请菩萨怜悯他一些。

    原不过是拿来羞人的,还带了点要讨好月娘的意味。

    只是月娘每每想起,却都觉得愤怒得很。

    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