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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丑闻爆发

    李元瑷也不知自己所思所想,对或不对。

    但显然李世民为了李治,已经布置好了一切。

    他不只是给李治铺平了道路,还为远在均州郧乡李泰留下了活路。

    李泰意图贬为平民以获得回京的权力,但是李世民直接提拔他为濮王,反其道而行,勒令他永世不得入京。

    这等于是明摆的告诉李泰,不要妄动花花心思。你的要求,不可能同意,安安心心的当太平王爷才是正理。

    到了这里,李元瑷也算是明白了。

    有李世民这样的皇帝给李治兜底铺路,根本就不需要额外干什么。

    需要你干的,他自会安排,不需要你干的,你干再多也没用。

    论心机权谋,当今世上只怕没有几人比得上他。

    有他在,时务必要过于担心。

    他自己会为自己的儿子扫平一片,唯独担心的在于你是不是属于给扫平的范围之内的。

    李元瑷低声道:“无需想那么多,你只要做好太子本份即可。”他紧了紧衣服道:“这宫里有点冷啊!”

    李治少了李元瑷的先知先觉,并未察觉只是疑乎的看了李元瑷一眼,却也没有多问。

    春节转眼即过,因受小兕子所感,往立政殿跑动勤快了些。

    这个从小体弱多病,为父兄捧在手心里,却没有半点骄纵,反而善解人意的小公主实在太惹人怜惜了。

    在这关键时刻,最得空的他,一有时间就去找她说话玩耍。

    直到三月份,冰雪消融,万物复苏。

    一则震惊长安的八卦,瞬间传遍大街小巷。

    大唐高阳公主偷人,对方还是一个和尚。

    大名鼎鼎的大德和尚……辩机。

    这还是在大安宫,在屋外听内屋弘文馆的学士讨论时,听到的。

    “什么情况?”

    李元瑷初闻此消息,一脸的震惊。

    尽管他知道高阳公主与辩机和尚有染,但决计不是这个时候发生的啊。

    历史上什么时候发生的,李元瑷不清楚,但可以肯定一点,那是在房玄龄病故之后,才发生的事情。

    现在房玄龄卧病在床,如果让他知道自己的儿媳妇给自己的儿子戴了一顶绿帽子,以房家的门楣名望,那位为大唐操劳一辈子的国相,还不给活活气死?

    “快,给我说说详情!”

    李元瑷很是意外,也有些迫不及待。

    但听李元瑷突然入内询问 一个个脸色微变 都闭口不言。

    再三追问,也是道听途说 当不得真。

    李元瑷心底知晓 这高阳公主与辩机的情事揭发,丢的可不只是房家的脸 还是李唐皇室的脸。

    自己作为大唐商王,他们不敢直言也是理所应当。

    李元瑷不在强求 转身出府 让人去外边打探消息。

    很快消息就传来了……

    原来自从裴律师为李治赞赏了几句后,开始燃起了全新的希望。

    他并不了解李治腹黑的性格,只以为李治宽宏大量,不计较汴州之事了。

    对于崇道抑佛的大业充满了热忱 可谓身体力行。

    一项项政策 便如紧箍咒一样套在佛教信徒上。

    其中有一条规定特别实在,得道高僧不许擅自离寺,有事需要出寺,需要登记去处。

    辩机十五岁出家,师从大总持寺道岳。十余年中潜心钻研佛学理论 深有佛缘,几乎于昔年玄奘一样 年岁不大,已是长安著名的得道高僧。更兼辩机容貌俊秀英飒 气宇不凡,不只是精于佛法 对于儒家文学亦深有研究 经常成为达官贵胄的宾客 深受仰慕。

    此次玄奘归来,在弘福寺开办译场。

    辩机年纪轻轻就入围其中,成为九名缀文大德之一。

    他是九名缀文大德中,年纪最小的。

    玄奘都惊讶辩机的天赋,赞叹说:“辩机远承轻举之胤,少怀高蹈之节,年方志学,抽簪革服。”

    玄奘对于辩机的器重,更胜于他的几个徒弟。

    辩机在遇到玄奘之前,已经跟高阳公主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了,一直以来都掩饰的很好,每次出入都是有理有据,从未给发现。

    但是裴律师为了升官,就如闻了腥味的猫,不住的盯着长安的各大寺庙。

    因辩机师傅道岳年事已高,辩机身为徒弟,侍奉榻前。每隔一曜日即从弘福寺前往普光寺探望师傅道岳。

    此举乃是一片孝心,为长安上下称道,人人都赞:辩机德孝不忘旧恩。

    以辩机现在的地位声望,已经可以跟道岳并驾齐驱了。

    但是辩机无半点骄意,依旧对道岳如父亲一样对待。

    裴律师却从中察觉了异样,从弘福寺到普光寺有一段距离。以步行计算,大约要走一个时辰。

    而辩机回到普光寺的时间,大致也是一个时辰上下,这里没有多少遗漏。

    裴律师却觉得反常。

    辩机是有身份的人,为什么那么长的路,他不选择骑马?不选择坐马车?

    而且辩机是当代高僧,他步行经过的街坊居然对于他的经过没有什么印象。

    这极为反常的。

    裴律师就做出了假设,如果辩机不是徒步往返弘福寺、普光寺,而是乘坐马车。

    那么这之间将会有半个时辰的空余时间,辩机的动态是不明的。

    不得不说,这偏执之人,真的有些可怕。

    裴律师就如侦探一样,剥丝抽茧,一点点的从微不足道的细节里拔出疑点。

    这有了疑点,进行选择性的调查。

    结果不言而喻。

    辩机趁着往返弘福寺、普光寺期间与他人私会的情况已经为裴律师掌控了。

    捉贼拿赃,捉奸在床。

    古来不变道理,辩机这样的高僧,没有真凭实据是办不了的。

    裴律师想要弄一个大新闻,这样让全长安都知道什么得道高僧,不过就是个大淫棍。他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揭穿辩机的真面目。

    只有如此,他才能将锅甩给和尚,从而达到李治贬佛的目的。

    这一切的算计都是妙的,只是裴律师怎么也没有想到辩机的姘头会是高阳公主。

    那个除了长孙皇后所生的几个嫡女外,李世民最宠爱的庶女公主。

    这一下裴律师自己慌乱了。

    他想将事情压下来,可他一开始的目的就冲着搞大事情去的。

    带着一票人捉奸在床,根本封不住口。

    短短几个时辰内,缀文大德辩机与高阳公主私通的消息传扬开了。

    长安上下,人所共知。

    哪怕裴律师在怎么挽回,亦无济于事。

    “这……”李元瑷听了这前因后果,哭笑不得,这可不好收场了。

    历史上只是因为盗贼从辩机卧房里偷了一个玉枕,现在倒好,直接给捉奸在床,揭开了私会之处。

    半晌,李元瑷才道:“那现在情况怎么样,有什么后续?”

    打探消息的小厮答道:“目前没有什么消息,只是外边传的厉害,已经传出好多版本了,压是压不住了。”

    李元瑷有些心疼的问道:“裴律师现在怎么样了?”

    小厮道:“裴律师最是无辜了吧,当场就让高阳公主的侍女按在地上打了个半死,给抬到医馆去了。据说房驸马都尉怒闯医馆,也将裴律师打了顿。”

    李元瑷撇了撇嘴,真够窝囊的。

    这种情况,不去打辩机,找裴律师麻烦?

    虎父犬子,莫过于此。

    好一出大戏。

    李元瑷听着八挂,心情有些复杂。

    裴律师崛起的蹊跷,李元瑷时时关注留意,只是一直没有暴露原因。

    而且褚遂良除了提拔他之外,就没有与之接触过。

    好似两人不认识一样,也无处下手。

    而且裴律师对于崇道抑佛贡献极大,李元瑷也乐得裴律师打压一下佛教。

    李治这腹黑太子的心思他懂得一些,由着裴律师胡来。

    世间之事,物极必反。

    裴律师压的越重,佛教反弹的也越厉害。

    只是因为裴律师还没有伤及佛教根基,一但佛教根基动摇,看他们闹不闹?

    佛教信徒甚多,其中不乏高官富豪,弄一个崇玄署令还不简单?

    那时候李治一脚将之踢开,一举两得。

    现在裴律师已经没有前途可言了,李世民绕不过他,不过碍于情面,他会升他的官。等这事情平静下来之后,再秋后算账。

    唯独让李元瑷关心的只有房玄龄这位老宰相了。

    房玄龄精诚奉国,显贵至极,但深自卑损,从不炫人傲物,如履薄冰一辈子,赚了一生的美名,这临老时,家里发生这种丑闻。

    怎不叫人唏嘘?

    “去派人探探房府的动向!”

    李元瑷与房玄龄交往不深,但他是由衷的敬重这位为大唐奉献一辈子的老人。

    唐王朝走到今日,房玄龄的作用功劳可说是仅次于李世民的。

    果然,如李元瑷担心的一般。

    本来情况好转的房玄龄,得知家中出了这种丑闻,再度气晕了过去。

    李世民也得到了一切消息,下令将房玄龄接入宫中休养。

    大唐立国至今,外臣入宫休养,为房玄龄一人而已。

    至于辩机,李世民自然勃然大怒,直接下令腰斩辩机,连审都不审,还顺带将高阳公主所有侍奉的丫头一并砍了。

    对于高阳公主,即是他女儿,也是房家儿媳,李世民只能下令将之禁足,然后任由房家处置。

    莫名的一出戏,也因李世民的震怒消散了。

    在这出戏里,李元瑷只是一个看客。

    但他却不知,虽是与他无关的戏份,对他的影响却是极其深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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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府!

    临海长公主在一旁暗自流泪,看着给打成重伤的夫君,面容憔悴。

    裴律师一脸死寂的摊在床上,双目无神。

    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一切都完蛋了。

    身份地位未来,全部都完了。

    泪水不住顺着眼角流下,浑身剧痛让他脸颊不停抽搐。

    临海公主看着陪伴自己一生的男人,原本软弱的性子,一股邪火怒意,厉吼了声道:“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明明是高阳偷汉子惹的祸。高阳、房遗爱凭什么打你。他们是公主是驸马,夫君就不是驸马了,妾身不是公主?他们凭什么下那么重的手,我,我要告到宗正寺,告道圣人面前。看他是不是只护着自己的女儿女婿……不管他妹妹妹夫了。他李世民今日敢不管,我撞死在他面前,到地府,到父皇那里告他去。”

    她柔弱了一辈子,看着受苦的丈夫,生死什么都不顾了。

    裴律师也吓了一跳,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妻子这幅模样,好像要吃人一般,呆了呆,见她当真往外走去,叫道:“夫人,夫人!”

    他挣扎着滚下了床榻。

    惨叫了一声。

    临海公主瞬间清晰,赶忙上前搀扶。

    裴律师沙哑着说道:“夫人,为夫应该听你的,不应该来长安的。悔了,为夫真悔了。”

    临海公主泪流不止道:“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裴律师咧嘴惨笑:“自找的,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只是苦了你跟孩子了。”

    临海公主道:“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能够和和睦睦的在一起,其实挺好的。”

    裴律师摇头道:“只怕不行了。此次我揭开了一个丑闻,天大的丑闻,已经影响到了皇室得声誉。他们是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尤其是高阳公主……我现在闭上眼睛,眼前都浮现那疯子吃人的表情。为夫看着那表情,就知道为夫毁了她,她不将我们毁了,不会罢休的。”

    他惨然道:“是我害了你们,是我……”他说着突然眼中燃起一丝希望道:“夫人,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临海公主道:“有什么不愿意的?再苦比得上静州?”

    裴寂晚年因犯了四条死罪,给李世民贬黜到了蛮夷之地。

    因年事已高,裴律师随行侍奉,临海公主亦不辞劳苦一并前往,受了不少的苦。

    裴律师惨笑道:“这一次不是静州,是离开这里,彻底的离开唐朝。我们去百济,去一个谁也不认识我们的地方。避开这一切,我们一家人,好好的过日子?高阳公主终究只是公主,就是陛下秋后算账,他还能去百济找我们不成?”

    临海公主一听居然是出国,一时间也不知是否应该答应。

    裴律师抓着临海公主的手道:“我们让皇室蒙羞,就算他们不找我们麻烦,也不会有任何前景,尤其是我们孩子。百济不一样,那边没有开化,我们的孩子就算人中龙凤,可以有很好额前景。”

    临海公主瞧着丈夫这副模样,下定了决心道:“你去哪,我便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