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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要不来看你?

    电话一个接一个,这些年自己沉寂,当年的交情渐渐疏远。

    想不到认识不认识的,都在一点多打来电话。你们都守岁不睡觉吗?

    青莲社自然也打来了。武青山和高志强祝贺了一句就挂了,他们也清楚今晚花开应该会有不少电话进来的。

    不知道关林是否和青莲社的人在一起,反正那边很吵。

    他喝的酒不少,舌头有些不灵活,逻辑还是比较清晰的。

    “兄嘚,可以啊,两次露脸,合唱的时候还在c位!”关林私下可不沉闷,活跃得很。

    “师哥,您说笑了。”花开知道自己的斤两:“是张茂华老师拽着我去的,其实我个人有些诚惶诚恐。”

    “开什么玩笑,每一个人具体在哪个位置,都是约定成俗的。”关林的嗓音有些高:“你以为老太太是随随便便就拉一个人到中间的位置吗?她可没那么不识数。”

    “我推测不外乎两点:其一,她代表老艺术家群体接纳你。一个人一辈子有一首成名曲就足够了,《我和我的祖国》比《祖国的春天》好得多,她承你的情。”

    “其二,她肯定受到春晚导演组的暗示,才会带你到中间。所谓年老成精,老太太比孙猴子还奸,前些年一些大公司想让她提携小青年,在春晚也合唱过,可没带着人站那位置。”

    “师哥,一首歌而已,没您说得那么夸张吧?”花开不以为然。

    “你以为呢?”关林嗤之以鼻:“他们那个群体说起来叫艺术家,背后作词的、作曲的,一个个默默无闻,那些人才是真正的大拿。”

    “当然,老一辈的高风亮节,你也不要有心理负担,觉得自己写的歌不错,让老人们心里不舒服。他们都功成名就了,对他们没有任何影响。”

    花开能说啥?再说的话就让人觉得自己在矫情了。

    关林接着分析了一大篇,归纳起来,就是让那些老艺术家雨露均沾。想想办法,再创作几首好歌曲,让别的大咖也来唱。

    他们平时看起来一点也不显眼,关键时刻说一句话,连宣传部都要仔细斟酌。

    “对了,兄嘚,接下来你准备干嘛?”电话里都能听到关林吸烟的声音,好像直接把烟含在嘴里,咬字不是很清晰。

    “师哥,我没太想好。”花开略微沉吟:“大体上准备拍一部小成本的电影,让六六也在里面露露脸。您有时间没?”

    他这是灵机一动,毕竟一个老炮儿,原身看过,他演技不错。至于方方面面的关系,不是自己能比拟的。一方面师兄弟感情可以更进一步,另一方面也想让他帮帮忙。

    “没问题,兄嘚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关林噗的一声,估计是把烟给吐掉:“来喝一杯啊,我给你介绍几个人,都圈儿里的。”

    这?从春晚演播厅出来,花开十分茫然。

    按说,自己有家,可以买明早的机票到蓉城。没有与一大家子一起吃顿团年饭,本身就已经亏欠家人了。原身离家出走,也没给家里留一个信息。

    所谓近乡情更怯,在脑袋里面,印象最深刻的是上辈子的家人。

    自己英年早逝的父母,自己不离不弃的老婆,当然,还有自己的孩子。

    归根结底,还没有做好与前身家人见面的准备。

    在手机上点开叫车软件,三分多钟才有车子接单。

    司机估计不是京城人,戴着口罩,和花开说话客客气气的。上车后没有再吐一个字。

    要是本地的出租车,从一上车就可劲儿和你唠,天上的地下的,国内的国外的,啥话题都和你一阵神侃。

    今年京城过年氛围不是很强烈,冠状病毒在南方的肆虐,突然之间就拉开了人与人的距离。大街上除了一些大型的饭店,基本上都关门了。

    关林聚会的地方,在后海的一个酒吧。

    他穿着毛衣,脸上红扑扑的,嘴里呵出的气在夜里都能看见白雾。

    “师傅,谢谢您呐!”花开冲网约车扬扬手,赶紧上前:“师哥,快进去,在外面别冻着。”

    他拉开车,先把关林推进去。

    “嘿,先生,稍等!”网约车司机在背后说话,吓了他一跳。

    “什么事儿?”花开摸摸身上,手机、钱包都在,也没带行李啊。

    “先生,给您一个口罩。”司机的脸遮住了下半部,看不清楚相貌和年龄。

    没等花开拒绝,把一个塑料包装塞到他手上就扬了两下手走了。

    “兄嘚,你咋不进来呢?”关林看来没喝多。

    花开进门,顿时觉得里面烟酒味有些呛鼻子。

    里面杯盘狼藉,估计人不少,应该其他的都走了,只剩下四个人。

    毕竟年三十儿,还在外面晃悠的人不多,象关林他们大概是在家里吃了团年饭出来的。

    花开皱了一下眉头,冲大家拱拱手:“师哥,见我没戴口罩,刚才那司机给我硬塞了一个,还没来得及感谢人家呢。”

    四个人都喝得不少,其他三个人也站起来打招呼。

    “嗨呀,我们京城司机就这么敞亮。”一个大胖子呵呵笑着,看起来他是主人:“兄嘚,坐,你是林哥的兄嘚就是我们的兄嘚。”

    “开儿啊,刚才我已经把你给大家介绍了,”关林脸上笑得满是褶子:“来,胖子邱仁山,是这个酒吧的老板。”

    “山哥!”

    “平头叫石晓明,以前在人艺,现在是自由演员。”

    “明哥!”

    “长头发的是王希健,我们经常在一起玩儿摇滚,他是主吉他手,各种晚会的常客!”

    “健哥!”

    “兄嘚,你来得有些晚!”关林介绍完按了电磁炉的开关,发出嗡嗡嗡的声音。倒了两盘子牛羊肉:“还没吃东西吧,多吃点儿。我们差不多了,只喝酒不吃菜。”

    “林儿哥,他能来得早吗?”石晓明努努嘴,电视声音关了,正在放春晚的重播,恰好花开出场。

    “哈哈哈哈,也是。”关林估计是想显摆下:“准备给师哥啥角色?”

    “国际大盗怎么样?”花开坏笑道:“这是一部喜剧,有没平光眼镜?”

    “等等,我去找找。”邱仁山站起来就是一个趔趄。

    “没事儿,开儿啊,别看山儿这样子,我们喝通宵他都这样。”关林见花开想去扶他,摆摆手:“以前查酒驾不严那阵儿,我们喝半宿他还送每个人回家来着。”

    邱仁山一转身,从吧台上就把眼镜给找了出来。

    “唉,哥儿几个,打明儿起就关门咯。”他慨叹道:“我也回家呆着。”

    “你家老爷子每天不得天天催你找老婆啊?”关林打趣,他戴上眼镜,可能想表现出凶狠的样子,喝酒之后,毕竟还是有影响,过于浮在表面。

    “挺好的。”花开觉得就是脸胖了一些,与记忆中的形象不和。

    既然来到这个世界,自己也不需要照搬原著,拍出自己的特色就好。

    “他催呀!使劲催呗!”邱仁山哈哈一乐:“大家都不出门,他还能逼我相亲去?”

    其实,一群人在一起,总会有那么一两个活跃的,不然聚会就太沉闷了些。

    基本上都是他们两人在说话,石晓明与王希健基本上不怎么讲话,偶尔点头附和。

    “兄嘚,你这想法是正确的。”关林得到角色,心情很高兴:“你如今处于风口浪尖,踏踏实实做事就好,要是像有些人得志便猖狂,那就完了。”

    “师哥,我是那样的人吗?”花开乜了一眼:“前些年沉寂,早就看穿了一切。不管是音乐圈还是演艺圈,没有作品,你啥都不是!”

    石晓明若有所思。

    他在人艺的时候,舞台剧咖,是看不起影视咖的。

    但一个人毕竟要生活,靠微薄的薪水,能吃饱穿暖就不错了。

    自己又不是京城人,房子都是老旧的筒子楼。后来拆迁以后,单位上分房,连首付都拿不出来。

    一气之下,开始向别人推销自己,走进市场。

    这几年电视剧出场不少,好像有些定型了,古装剧里的男三男四,不是皇帝就是忠臣。

    要知道他也想参演电影啊。

    兴许是看出了他的想法,花开正色道:“晓明哥,你有没戏约?”

    还别说,真有点饿。花开既然来了,一点也不客气,什么牛羊肉就往碗里跳。

    趁着那哥儿俩在瞎唠的时候,终于填饱了肚子。

    前身从没在这个点吃饭,胃里有些不舒服。

    但今天真没办法,要上台唱歌,可不能吃东西,影响发声。

    四个小时的时间,演播厅里的桌子上,就只有一点水果,还多半进了老太太的肚子里。

    她是春晚的常客,知道怎么样来保护自己的胃。

    至于石晓明有没演技,花开相信人艺出来的,再次也有八成。

    何况上辈子在娱乐圈,自己就以调教演员出名。

    “没有!”石晓明苦笑:“林儿哥知道,我这人脾气不好,得罪了不少人。近两年,戏约不多,都是靠着朋友们的交情,偶尔接接戏。”

    “那就没问题了。”花开首肯:“剧本我回头发到师哥那里。”

    关林对自己确实是真心实意的,今后让他在娱乐圈也可以得瑟一下。

    “啥都不说了,我干杯,花导!”石晓明经过社会的摔打,也变得圆滑。

    他把一杯酒顿顿顿直接一口喝掉。

    “明儿,吃点菜!”关林是个大好人。所以圈儿里圈儿外朋友不少。

    他相信自己的师弟,愿意提携六六,肯定也不会忘了自己。这不,今晚一个电话就直接过来了。

    关林清楚石晓明演技不错,就是缺少机会。今晚让师弟过来,主要就是为了他。

    “府南河水流,我心乱悠悠。”突兀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靓靓,你怎么还不休息啊?”花开迟疑了片刻,还是点了下接听。

    “哥,我们都在等你呢,”花靓今晚看到自己哥哥出现就疯狂鼓掌,现在有些困了。

    “啊?”花开一惊,今后还是不得不面对家人:“让爷爷听电话。”

    “爷爷,谢谢您。哈哈,饿了,在和朋友们一起吃涮羊肉,我会的,恩,有口罩。好的。”

    “奶奶,我吃着呢。嗨,没事儿,您孙子在哪儿能饿肚子?冰岛那边都有人请客呢。好,好,好,那您和爷爷快去休息。”

    “二叔,嘿嘿,还行。恩,我继续努力。”

    “婶儿啊,我好着呢,正吃着。好,谢谢您。”

    “小姑,哪能呢?我不抽烟也不喝酒,您自己的侄子还不相信吗?恩,路上开车小心啊。”

    “姑父,成,您就准好子弹,赢到您走路回家。”

    “小弟啊,看你困成啥样儿了,快去睡吧。你外婆舍得你离开才怪呢。”

    “妈,你哭啥啊?疫情很紧张,不敢回来,没事儿,朋友家住也一样的。不要您的钱,留着养老,我不要。别,我亲爱的老妈,那臭鲨鱼肉不是臭豆腐,老贵了,千万别乱送人。”

    一个个和花开通话,父亲说了一句:“不回来也成,我们今天来了,估计也就过十五再来你爷爷家吃汤圆,街道都说了,不让大家随意出门。好吧,早点儿休息。”

    花靓本来是话最多的,今天可能是太累了,边说话边打呵欠。

    放下电话,花开怅然若失。

    如论如何,这些人是自己的家人,这次能以冠状病毒为借口推掉不回家,等疫情结束,自己哪还能有借口?

    “府南河水流,我心乱悠悠。”电话又响了起来。

    “不是去睡觉了吗?”花开以为是花靓:“噢,sorry,克丽丝。你去大使馆?祝贺华夏人的新年吗?”

    没办法,英语里就没有拜年这个词,只能换个说法。

    小妞的幽怨,通过无线电波都能感觉到。

    “要不来看你?”花开突发奇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