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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彼岸幽莲

    苏曼罗这才回过神来,将琴放在地上,拾起球用力扔了回去,江徵羽笑着道了声谢,然后跳下高墙,跑回赛场。

    很快里面又传来了欢笑声。

    “我还以为你要翻墙出去,没想到这球自己飞回来了。”

    “刚才有个好心的姑娘帮我扔回来的。”

    “是吗,那姑娘长得美不美啊?”

    “瞎想什么呢,一个小妹妹而已。”

    ……

    犹豫了半晌,苏曼罗最终还是忍不住走进蹴鞠场,躲在一株花开浓郁的丁香树后看江徵羽在和齐云社的教头们比赛。

    阳光下,他挥汗如雨,虽然脸上满是汗水,但却丝毫不显疲惫,只是因为喜欢尽情奔跑,痛快流汗的感觉。

    初次相遇,亦是初次心动,从此以后苏曼罗总会借着各种机会去看江徵羽蹴鞠,也暗暗打探那是谁家的公子,当她终于得知他的身份时,心一下落入谷底。

    姐妹们嘲笑她痴心妄想,神情鄙薄的对她说——“那可是无忧公子,耀国的首富,哪是咱们这种身份的人可以高攀得起的,你还是不要想了,云泥之别。”

    云泥之别,

    云泥之别……

    这些年,苏曼罗在心里重复过无数遍。

    但那时她想,痴心妄想如何?云泥之别又如何?既然在勾栏这种暗无天日的生活里终于遇见了令她心动的阳光,那她就做污泥中盛开的花,即便高攀不上,只为他绽放。

    所以她苦练技艺,希望有朝一日可以成为花魁,名满京城,让他知道自己。所以她打破了青楼的惯例,只卖艺不卖身,即便遭到客人的斥责、妈妈的毒打,她也亦是守身如玉,希望等攒够钱赎身后,自己可以清白的走向他。

    而今,梦想终成实现,她成为了他的朋友,能够光明正大地站在他的身旁。但她也明白,倾慕之人是京城备受瞩目的青年才俊,连驸马都做的得的人,自己又怎能配得上他?所以即便只是关系不近的朋友也足够了,她不再奢望什么,亦愿止步于此。

    比赛刚一结束,江徵歆就迫不及待地拿着手帕飞奔着跑去赛场。

    江徵羽见妹妹向自己跑来,笑吟吟地弯下腰,等她为自己擦汗,可谁知,妹妹竟然越过了自己,直奔洺玥而去,江徵羽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怎么样,累不累?”江徵歆一边给洺玥擦汗,一边问。

    洺玥笑着道:“不累。”

    江徵羽回身看着两人,无奈苦笑,终知有妹妹擦汗的时代已经结束,从此与他相伴的只有衣袖。他刚要抬起胳膊去抹头上的汗水,苏曼罗已经走到他面前,素手中的帕子越捏越紧,想要递给江徵羽,又怕他嫌弃。

    这只帕子苏曼罗一直带在身上,从来没有用过,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可以递给江徵羽,为他擦汗而用,也不知跟了她多少年,但一直洁净、平整、如新。

    苏曼罗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将帕子送到江徵羽面前,声音轻且带着小心翼翼:“你要不要擦下汗。”

    此时的她就像位娇羞少女,全无美艳孤傲送君楼老板的影子。

    场内又开始议论纷纷,说苏曼罗是主动献媚,为了靠近江徵羽没少使用此般殷勤的手段,但江徵羽知道苏曼罗此举是为帮自己化解尴尬,所以不忍拒绝对方的好意,也不想理会闲言碎语,笑着接过帕子,对她道:“谢谢你。”

    擦过汗后,手帕已被汗水洇湿,江徵羽觉得帕子脏,也没好意思再还给苏曼罗,对她道:“这帕子没法要了,回头我让人给你送几匹上好的鲛绡去。”

    苏曼罗看了看江徵羽,没多说什么,就微笑着点头道:“好。”

    江徵歆听后直摇头,觉得江徵羽真是不解风情,人家姑娘的一片心,哪是几匹鲛绡就能回馈得了的,不过哥哥向来大大咧咧的性子,且现在已心有所属,所以江徵歆也不好再规劝什么。

    庆亲王见到这一幕,不禁心生羡慕,从怀里掏出随身携带的帕子递到离渊面前:“皇兄,没有美人给咱俩递手帕也无妨,我向来自带手帕,给,你先擦完我再擦。”

    “……”

    离渊本就因为江徵歆和洺玥二人亲密无间而心中酸痛,此时脸色更是沉郁下来,冷冷瞥了庆亲王一眼,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庆亲王被皇兄冷峻的眼神吓到,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密布汗水的额头上又多了层冷汗,忙用帕子擦了擦,不禁觉得今天自己忒不容易,一颗心被整得七上八下的。

    ……

    古焱教的石室内灯火通明,柔纱软裳全部散落在地,朱红帐内一片旖旎风光。

    焱烯抚着身下美人的脸,邪魅道:“若说女人什么时候最美,那除了笑的时候,就是哭的时候了。”

    抬起手,掌心已被泪水洇湿。

    “你知道吗?我虽然喜欢你的脸,但却不喜欢你的名字,冰轻绝,多么的高贵清傲,让我听了就想弄脏它。”

    冰轻绝的一双美目里是残破不堪的光影,泪水不断淌落,洇湿了枕席。她被迫服下软筋散,无力挣扎,甚至连求死的力气都没有,因为屈辱,身体不住地颤抖。

    “你召三生大会杀了我父亲,害我古焱教衰落至此,我不向你讨回些什么,总觉得太亏了。”

    焱烯捏住冰轻绝的下巴,低下头,声音里带有蛊惑和玩味:“哭什么呢?和我,你就这么不愿意?”

    低哑的嗓音越来越近,炙热的鼻息拂过冰轻绝乌黑的发丝:“是我的脸不如冷洺玥的好看,还是身材不如他……”

    听到那个名字,冰轻绝的心中更痛,即便闭上了双眼,泪水还是止不住的滑落。

    焱烯看着冰轻绝的目光就如在看一只濒死的猎物,仇恨令他想咬上对方的脖颈,尽情嗜血。又像是在看一朵高洁的雪莲,邪念让他想要将其摧折,碾碎进污泥中。

    胸膛上红色的曼珠沙华纹妖艳如血,焱烯笑了,甚至比盛开在冥界的彼岸花更美,他要带她一起堕入地狱。

    青铜灯上的光亮彻夜未熄,冰轻绝的自尊、骄傲、清白……一夜间被毁的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