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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师门

    秦三神色愈发的郑重,对书儿说道:“徐书儿,你既要拜我为师,入我门墙。那么为师的师承和来历便要细细地说与你知道。你可准备好了吗?”

    书儿闻言,肃穆正服,姿态端庄的双膝跪下,重重地磕了一个头,方抬首道:“师傅,徒儿准备好了。请师傅赐教。”

    “好!好徒弟。起来吧。回去坐好。为师要讲的话可不短呢。”秦三右手只稍微一扶书儿的小臂,书儿只觉得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着,不由自主地就站了起来,接着又趁势向前一送,书儿便坐回到了包袱上面去。

    这股子力柔和不带丝毫霸道,却是让人拒抗不得。书儿惊诧的睁大了眼睛看着秦三,心里直呼:“太神奇了!师傅都没有真正碰到我的胳膊啊。这难道就是书里说的神功?传说中可以隔空取物,或是千里之外取项上人头的意念杀人是这样的吗?”

    书儿已经见识过了秦三掷石落鸟、飞爪捕鼠甚至以匕首在水中猎鱼。以她目前的见识,虽然也对其佩服得很,可总认为那些本事无论何等高明,都是唯手熟尔一类的功夫。自己只要勤学苦练,终有学成出师的一天。而秦三这轻轻一扶,如同重重的一击,为她打开了一扇曾经阻隔她视听的大门,让她眼前有豁然开朗之感。而那大门所通向的,便是她以前看过的传奇话本中所描述的神奇的游侠儿的神秘世界----江湖。不由自主的,她看向秦三的目光便有些和以往不同了,崇拜之中竟有了一丝心怯:“这辈子,我有可能学得一、二分吗?”

    秦三仿佛知道了她心中所想,笑道:“睁着那么大的眼睛干什么?眼珠子都要掉到地上了。既然成了我的徒弟,这些东西你早晚都要学的。快坐下,为师有话要说呢。”说罢,伸手自己先率先坐回了大石之上。

    秦三坐在大石之上,沉吟了片刻,方才缓缓地开口道:“为师姓秦名臻字善童。”

    “可是和我弟弟同一个臻字?”书儿听到秦三的字为善童,一下子就想到了臻儿的名字。

    秦三看着书儿惊讶的样子,微笑道:“对,就是致臻为善的臻,和你弟弟小臻儿是一样的名字。”

    书儿惊道:“那臻儿岂不是不能做您的徒弟了?他犯了师父的名讳啊!”

    “不然。为师既然有意收臻儿为关门弟子,自然早就想过这个问题,并且有了解决之法了。”秦三显然胸有成竹地说道:“为师决定以‘三’字谐音繕为名。秦繕。繕者,治也;备也;修也,又曰涵养本性。与臻虽不同义,却是有殊途同归之感。嗯嗯,我甚是喜欢。”说罢,还点了点头。

    书儿虽说聪明多思,但毕竟只是个十二岁的山村少女,想着书儿自己不是也把名字从贤淑的淑改成书本的书了吗?所以尽管师父为了未来的徒弟而把自己的过去名字改了这件事,有些匪夷所思,可也没有觉得太过于惊世骇俗。只是问道:“那师祖和师祖母不会恼你吗?”

    “怎么会?”秦三眉毛一挑,道:“师父自不必说,僧道俗官,身份不同,名、号、字、职多得他自己都记不清。师母见到了小臻儿,一定会喜欢得不得了,会说我把这个‘臻’让‘得好。就是师母自己也经常因为心情变化,或是偶有所感,便会给自己改个号,换个名。记得有一次师母难得出门,一时兴起便去了泰山,在登上泰山之巅,心有所悟,便……”

    说道此处秦三忽然住口不言,目视远方,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半晌才收回了目光,看着书儿眼珠一瞪,佯怒道:“不许插话,有问题回头再问。”

    书儿赶快把小嘴抿成了一条线,眼睛怯怯的看着秦三,心道:“书里写的拜师仪式都是好大的气派,人人都在郑重又严肃。我怎么能随便插话,还提改名字的事。真是太不知轻重了。难怪三叔要生我的气。”

    看着书儿的样子,秦三又有些自责。给一个年轻娇美的小娘子做师父,没有经验啊,只能继续说道:“你今日只需知晓师祖姓臧名讳鹤龄,号无暇子;师祖母姓郑闺名讳若水,号持微散人即可。”

    书儿越听心中问题越多:“为什么师祖母的命号听起来也像是个出家人呢?”只是刚才只提了一个问题,不但让师父不快,而且还耽误了许多时间。要是心中疑惑都解开的话,怕是要三天三夜的时间了。只好认真听着,先记住了问题,以后再问。

    秦三看着书儿一双大眼睛满是探寻的目光,却努力紧闭着双唇的样子,继续说道:“为师是个孤儿,从小被师父师母收养。我的师父也就是你师祖可真是个奇人。他老人家出身少林,因破戒被逐出后,蓄发娶妻成家,却又不喜安居于室,而好云游四方。师母独自在家,一日因缘巧合,把我给捡了回来。给我起来个小名叫善童。师傅甚是喜欢,后来便循小名之意为我取了大名,随以小名为字。后来师父云游到了武当山,于那里的玄诚道长相见恨晚,便留在那里做了道士。”

    “三叔,哦不,师父,我怎么越听越糊涂啊。”书儿终于忍不住打断了秦三的话,问道:“师祖不是和师祖母成婚了吗?怎么能因为和一个道长相见恨晚就出家了呢?那师祖母怎么办呢?”

    “咳咳……这个说来话长,以后再说。”秦三打起了太极。不料却见书儿的小脸沉了下来,低着头,眼珠子盯着地面,不再说话。

    秦三知道她误会了,连忙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师父虽然有些不着……咳咳,不喜拘束,对师母却是一心一意的。所以师母也由着他去胡……嗯、做他想做的事。师母常道:‘此生太短,来世难寻,何不及时行乐,不辜负大好时光。’师母不喜奔波,却从来不拦着师父出门。她一个人在家里,掌管着偌大的庄子,也是自由自在的。说起来,师母更是个难得的奇女子啊!”

    书儿听了,果然脸色轻松起来,心道:“还好,师祖不是个薄情寡义的人,不然的话,我还真是为难呢。”嘴上赔礼道:“师父,我不是故意要打断你的。我只是想知道师祖不是一个,一个……”

    秦三已经抢先说道:“为师明白。你放心,你师祖和师祖母虽然不喜欢为世间礼法所拘束,但都是正人君子,从未做过有悖良心,损人利己之事。师父师母的故事说来话长,以后再说。”

    书儿心中有些惭愧,正有些抹不开,却被秦三下面要说话吸引住了。

    “师父天纵奇才,心中又无丝毫的门户之见。他老人家先佛后道,游历天下,结交各门各派的朋友,博采众家之长,自创了道臧心经。其中基本内息篇便是我曽教给你和臻儿的心法。只因为你们两个还没有拜入师门,所以我便只以内息,内功等说法含混过去。师母比起师父也不多让,最擅长的便是暗器。”

    书儿心道:“难道我和臻儿所学的掷石猎物竟是师祖母的本事?”

    “后来师父到了京城,结识了当时在京城任禁军大统领武巍武百陵。两个人一见如故。一个是江湖散人,一个是世家子弟,居然成了莫逆之交和生死兄弟。武大统领对师父的本事甚是佩服,盛情相邀,让师父留任禁军总教头……从来就是闲云野鹤一般的师傅居然答应了。从那时起,在权贵官宦云集,天下最不自在之处的京城一呆就是五年。师母得到信后,很少出门的她居然带着我,不辞辛苦地来看师父。他们在京里团聚了大半年的时间,师母走的时候,吩咐我留下好好照顾师父,其实是想着我还年轻,如果不愿意和他们一样大隐于市的话,正好可以借机某个出身。”

    秦三说道此处不由得闭上了双眼,面沉似水。半晌才见他颌骨微动,缓缓张开双目,叹道:“师母于我,便如同你的娘亲一般。她对我恩重如山,却没有一丝丝的挟恩图报之意。她对我辛苦养育,悉心教导,让我能做想做之人,为想为之事。”

    书儿听到此处,对秦三所言感同身受,亦是动情,鼻子酸酸的,嘴唇动了动,却终究什么都没有说。

    “师父在京里,为武大统领之臂膀,帮衬了他整整五年,遂又生去意。武大统领心知师父已是做到了最好,于情于理都无法再挽留他,便把对师父的感激之情俱都报在了我的身上,待我如自己亲子一般。他不但让我接替师父总教头的职位,还为我说了兵部于侍郎的独女为妻。”

    书儿听秦三说到师母,心不禁揪了起来。秦三从来不曾在人前提到过他的这位妻子。哪怕是徐谨慧娘询问有关于他过往的时候,也只是被告知妻子早已不在人世了。

    慧娘曾经说过,秦三的妻子怕是他心中最痛的那一处了。

    徐村的村民们则因为听他说过被鞑子毁了家故事,皆以为他的家人都是为鞑子害死了的。众人都道他不愿提起伤心事,便也不再问了。

    徐谨则多次提到秦三定非常人。果然,他不仅不是常人,而且居然是皇卫禁军的总教头,妻子也是官宦之女。那样的话他们的家自然也是在京里,又怎么会被鞑子毁了家,杀害了亲人呢?

    “我出身之处,被鞑子所毁,祖母、双亲和出嫁了的阿姊一家都没有逃过鞑子的屠刀。我因为在山上贪玩,侥幸躲过了一劫,从此成了孤儿,四处流浪,讨饭为生。”秦三仿佛是在为她解疑答惑一般,道:“我一个无家可归的乞儿,成长为皇家禁军的总教头,还娶了高官嫡女为妻。皆是师父师母的再造之恩。”

    书儿恍然,心道:“是了,师父从来没有说过师母是被鞑子害死的啊。我刚刚把师祖想成了负心之人,现在又对师父有所怀疑,该死该死!那究竟发生了什么呢?好像师父每告诉我一件事,我至少会有三个问题要问。也是了,这是几十年的事儿了,我那时还没出生呢。这么长的时间,发生了那么多的事儿,怎么可能几句话就讲清楚呢。书儿啊,书儿,枉你自诩聪明,今天却是一错再错。这个拜师仪式真是太出乎意料了。”

    秦三说道此处,却是有些犹豫了。下面的话便要涉及到朝堂的争斗甚至宫闱秘闻,该不该和小书儿说,又该怎么和她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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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书不是武侠小说,所以关于武功的描写点到为止,只是推动情节发展的工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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