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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解惑

    那时为了打碎那副棺材,她几乎是耗尽了自己所有的内力和体力。

    那时的她,心中也是有一个念头闪过的。

    那便是江清到底是有多恨她,就连她死了也要将她锁在这样一个结实的棺材里,将她关起来。

    而当她窒息到之极致,激发出最后的穷力,终于破棺而出的时候,恰巧四下无人。

    那时他们家乡有个习俗,死去的人,封棺,下葬,入土,简单掩埋,过七日后,才可正式修缮墓地,当时埋她的那座墓,尚还未修缮,只是简单的堆了一个土丘。

    也幸得有此习俗,她破土之后,才得了此机会让“江琊”这个人在世界上继续彻底消失了。

    当她拖着满身伤痕,将碎裂的石棺重新拼起,将土丘重新堆起,将一切恢复了原样,准备离开之时,回头看了一眼那座简陋的孤坟。

    稀疏的插着几只白帆,地上散落着零星纸钱,甚至连刻着名字的的墓碑都还是歪的。

    她脸上挂着苦涩的笑,血泪如雨,倾盆而下。

    也罢,也好。

    日后,再也没有“江琊”了。

    …

    “当年从封棺,到下葬,我一刻未离开,你到底是如何…难不成我真的…”

    “并不是!”

    江清额前凝成了疙瘩,脸色略显苍白,语气也急切,薛子初便立即打断了他。

    她知道,江清应当是已经察觉到自己当时一时疏忽,而导致她根本就没有死就被埋了的事,以他的性子,若是认定如此,怕他会留下心结过不了这个坎儿。

    她便道:“是我设计的,当时为脱离无休止的纷争,设计假死与逃离,不是你的原因。”

    江清:“那具石棺是凝土烧制,坚硬无比,一旦封棺,便再也开不了,你又是如何出来的……”

    闻言,薛子初便是又微微一笑:

    “说起来,我也是十分惊讶,没想到你竟然肯为我花了那么大手笔,定了副那么结实的棺材。”

    看了她一眼,江清凝眉未展,却道:

    “还不是怕你因生前树敌太多,死后被挖出,暴尸荒野?”

    此话乍一听不太好听,真不愧是出自江清之口。

    他并不是如她当时所想要将她关起来,而是护住她的遗体,护住她作为死者,最后的尊严,只不过话到了他的嘴里,就变了样子。

    不过,突然想到了什么,薛子初眸子微微暗了暗。

    她知他是故意这样说,可这种事,倒不是不可能发生,毕竟传闻传的沸沸扬扬,有人是真的要挖开她的墓的。

    如此也才想起,那日她离开的时候,听到不远处有打斗的声音,而她当时根本再没有什么心思再理会,便就直接离开了。

    想来,那时候应当就是他吧。

    听了她的话,江清也应当是松了口气吧,但他眉间的疙瘩却是并没有展开。

    他盯着神色黯然的她,凝眉道:

    “别胡说!没有人有那个胆子!”

    是啊,江清常年派人守着墓地,没有给任何人机会。

    公子东君也没有做到。

    如此,薛子初淡淡一笑,便继续道:

    “虽然当时血鸢不在,但内力还在,再坚硬,也只是石头,打了几掌,便碎了。”

    听了这话,江清凝眉看了她一眼,又问:

    “天下那么大,为何偏偏要去那么冷的地方?”

    他指的是北地漠河。

    这个问题,薛子初实话实说道:

    “远一些的地方,不容易碰到熟人,只要不撤内力,不过是冷一点,不会发病的。”

    江清:“常年提着一口气吗!”

    薛子初:“没什么,习惯了便也没什么。”

    如此,江清重重的呼了口气。

    继而薛子初又想到最近这段时间,她似乎经常疏忽,就算那日有人以西域寒晶粉引发,她的寒疾也再未发作了,她便是有些奇怪。

    “我身上的寒疾近来像是突然没有了一样。”

    “是治好了。”

    只见随她的话之后,纪辰突然蹦出了这么一句。

    薛子初便有些不解的问道:

    “治好了?”

    纪辰点点头:

    “嗯,薛姐姐在江左的时候,宗主和穆阿伯找到了冰凌草,调出了方子,治好了姐姐的病。”

    “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只见听了这话,旭风皱眉对着纪辰撇了撇嘴道:

    “纪师兄!原来你早就知道了,你怎么不告诉我啊!”

    纪辰则作无辜状看了看江清。

    薛子初便是稍稍有些诧异,立即回想,这才想起那日为护旭风,受了华东君一颗琉璃珠的伤,被硬盯着喝了数日的药。

    “冰凌草,不是根本无用吗?”

    “并非无用!”

    黄粱道:“我也是后来才知,当年你喝的药,被有心之人掉了包,以至于我们都误以为无用!”

    薛子初:“谁?”

    黄粱:“谢崖!”

    闻这个名字,薛子初略微有些恍然。

    “此人到底是做过多少可恨之事,还真是死不足惜。”

    黄粱:“的确如此!且不止此人,他飞刀门上下在洛阳一带横行霸世,那日那个**回来的少主,便是从一良家女子的家里拖出来的。”

    难怪唯此人被灭了门,薛子初彻底明白,不过想到与黄粱一道的白衣人,她疑惑道:

    “黄粱,同你一起做这些的那个白衣人到底是谁?”

    只见听了这话,黄粱稍稍一顿,继而微微笑了笑,道:

    “此人现在不便露面,还需暂且保密,不过莫急,想必这一切,你也很快便知道了。”

    既然如此,那便不再追问,薛子初便是点了点头,而后对仍苦着脸的江清,又道:

    “好啦,很多已经过去的事,就算了吧,不要再记挂在心上了。”

    听了她的话,只见江清躇眉片刻。

    片刻后,他认真的点了点头,道:

    “嗯。”

    “我的天啊!薛姐姐就是江琊,江琊竟然是个女子!太令人意外了。”

    众人话说完,略有沉默之时,贾克突然才反应过来,激动的道。

    如此,旭风白了他一眼:

    “贾克,你别一惊一乍好不好!”

    贾克耸耸肩。

    之后,旭风回过头便又撇撇嘴:

    “薛姐姐,原来那个冰块脸从前是你师傅啊,怪不得你总替他说话。”

    如此,薛子初便是低了低眉。

    而此时,负手站在门外的华东君,看着远处的天空,躇眉,深深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