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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剑法

    十二年前。

    岱山初春,层峦嫩绿新生,飞瀑直泻千尺,石阶蜿蜒,通往一片红墙黛瓦。

    两个背着小包袱的少年,一高一矮,随着一群同龄的孩子,在几个统一着淡蓝色弟子服之人的带领下,一同踏进了一座古朴肃穆的院子。

    院门前的匾额上,刻着铿锵有力的三个大字—剑顶阁

    矮一些的肤白面润,明眸朱唇,可谓生的极为俊俏,一路紧抓着高一些少年的衣袖,怯生生的打量着周围,小声道:

    “哥哥,这里的人会不会很凶啊,万一我什么都学不会,到时候被赶走怎么办?”

    高一些的少年身姿笔挺,长相也十分俊朗,闻言,他斜了他一眼,颇为不耐烦道:

    “阿初!你都问了八百遍了,什么都学不会,那你就等着被母亲抓回去吧!”

    闻言,阿初把头摇得像拨浪鼓,继而撅起嘴道:

    “不不,我不要回去,母亲会把我…”

    “嘘!”

    突然被兄长瞪了一眼,阿初反应过来什么,急忙捂住嘴,慌张之余还绊了一脚险些跌倒

    哥哥见状,一脸恨铁不成钢:

    “听说剑顶阁是天下剑术最厉害的门派,只要留下来受几年教导,再笨的也能学成。”

    见阿初当即讪讪的垂下了头,哥哥躇眉,又小声道:

    “好啦,平日多用功,你肯定也能学成的,不过要记住,你现在可是个男孩子,注意言行举止,不准扭捏,更不要动不动就哭。”

    闻言,阿初扬起脸,认真且用力的点点头:

    “嗯!我记住了!”

    阿初,名为薛子初,是年十四岁,实则,是一位扮男装的女娃…

    另一位,是她的兄长,名为江清,是年十五岁,二人是并无血缘关系的兄妹。

    剑顶阁,当今武林剑宗派系之首,满门名士,威望极高,据百年规矩,新收弟子需接受入门考核,三个月为期,训练结束,成绩合格,方能入门成为正式弟子

    薛子初父母早亡,自幼被江清一家收养,因少了几分聪慧,虽未遭过江父母的虐待,但也并不十分被喜欢,就连眼前这兄长,平日里也常常满是嫌弃。

    初长成的少女娉婷馥郁,相貌上佳,被一户有钱人家看中,欲纳为妾,养父母喜闻乐见,她几番拒绝。

    恰逢江清离家学艺,几番挣扎未果后,便死缠烂打的求兄长带她一起逃了出来。

    因习武本清苦,剑顶阁的日常,更为严苛,遂此派从不收女弟子,无计可施之下,为了能带在身边照应,并一同有个落脚的地方,江清便只好要她女扮男装,随着他混了进来。

    …

    一众少年随着几位蓝衫弟子行至院中,站定,听完简单的训话,发了弟子服,便又直接被带去了房舍进行安顿…

    整个过程,简洁,平淡,竟连个像样的入门仪式都没有…

    房舍里,收拾床塌的少年们纷纷疑惑不解,你一言我一语的切切讨论起来:

    “听说招新是剑顶阁的大事,历年入学仪式都极为隆重,为何我们这一届这般凄凉?”

    “往年都是剑顶阁的大弟子许青崖亲自主持和操办,可听说今年许师兄随阁主出了远门,三师兄四师兄也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

    “啊?他们都不在,那我们怎么办?

    “是啊,那岂不是没人管我们了?”

    “所以没人对我们实施那些严苛的训练,三个月后直接入门?”

    “啊?若是这样,那就太好了!哈哈!”

    剑顶阁所收都是男弟子,自然是大家同吃同寝,不可避免的,薛子初要同他们一起住。

    江清把她的铺位放在了靠墙的位置,让自己的铺位安置在她和众人中间,想到好在听闻剑顶阁规训里,衣衫,言语,行径,都有要求,平日里注意些,也过得去,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薛子初听了其他人的讨论和嬉笑的话,刚才面露些许喜色道:

    “哥哥,如果真像他们说的这样,就太好了。”

    江清看了她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便一盆冷水浇下来:

    “天上会掉馅饼吗?净想些好事!”

    果然,这时又听到外面有人向领着他们入门的剑顶阁弟子打问…

    剑顶阁弟子:“并非无人,大师兄回来之前,授训由我们二师兄代为监管!”

    “啊?二师兄?”

    闻言,众少年不禁发出一声疑惑的惊呼

    “原来剑顶阁还有个二师兄啊!是谁啊?”

    “是啊,大师兄就不用说了,三师兄四师兄在江湖也颇有侠名,这二师兄…为何从没听说过。”

    剑阁弟子:“二师兄一直低调隐居,从未出过山,鲜少有人知道罢了。”

    少年:“啊?那他武功厉害吗,为何不出山闯侠名?”

    剑阁弟子:“武功剑术,自然是厉害的!至于为何不出山便不知了,想来无非是不恋俗名,二师兄连平日里师兄弟们的切磋都不参与。”

    “哦?听起来,这个二师兄不争不抢,像个得道的高人,想来应当是不拘小节,平易近人的。”

    “是啊,入门仪式着么重要的事都如此随意,日后训练定也不会太过严苛。”

    “就是,就是!”

    看着自说自话自我陶醉的小少年们,只见两位剑阁弟子默默的相视一笑,不语,但脸上明显写着几个大字:

    你们想多了!

    取了东西,回去的路上,华东君在前,薛子初默默的跟在后。

    望着他的背影,不停的猜他现在心情如何,在想什么,有没有在在意刚才江清的话。

    走了很长一段路,她终于忍不住轻轻喊了他一声:

    “东君公子?”

    “恩?”

    闻声,华东君停住脚步,等了她一下。

    薛子初快步跟上,与他平行,然而还是不好问方才所想,只是问了句:

    “你的伤,如何了,还疼么?”

    华东君道:“不疼。”

    “噢。”

    薛子初偷偷看了他一眼,忽然又想起他身上那些伤疤,她又问:

    “你以前受伤,也是这样吗?”

    华东君:“什么?”

    薛子初:“忍着。”

    只见华东君听了这话,看了看她,继而回过头,微微叹了叹气。

    默然片刻,他道:“真正疼的伤,从来不是刀剑所致。”

    闻言,不知为何,薛子初的心忽然紧了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