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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华云

    果然,安顿下来之后的第二日,天未亮,一众少年便从睡梦中被拖了出来…

    受训期间,基本功训练,每日晨昏各一次,称为,早晚功。

    山腰间一处宽阔的悬崖上,面对层峦叠嶂,朝霞漫天,二十余人排列的整整齐齐,直臂出拳,扎马步。

    监督练功的弟子们在身后巡视,但凡有人站歪了便直接上去,一脚踢在他的腿上,毫不留情…

    习武之人的脚力不似普通人,不时地便会有人发出一声惨叫,其中,以薛子初的声音最为频繁…

    女子之身,本就纤弱,体力也差,从天色微亮一直扎马步到烈日炎炎,连续几个时辰下来,挨的踢最多

    此刻见她双腿打颤,歪歪斜斜,似乎马上就要摔倒了,江清在一旁不停的躇眉,虽说也很是心疼,但他这个人,嘴上习惯了没什么好话。

    趁着监督的弟子转向别处,扭头小声道:

    “薛子初,你想被被踢成瘸子吗,能不能争点气!”

    听了哥哥的话,薛子初撅起嘴,咬牙努力的让自己站稳,然而半晌后,终还是支撑不住,一屁股倒了下去

    接着便是一阵哄然大笑

    监督的弟子听到动静,立即移步过来痛斥道:

    “薛子初!又是你!站起来,不许偷懒!”

    闻言,薛子初急忙从地上爬起来,可腿实在是又疼又麻,站了不到片刻,又一屁股倒了下去,继而又引起了一阵哄笑。

    “薛子初,你干什么呢,站起来!”

    有监督的弟子们盯着,江清不能擅自去拉她,也只能干着急。

    被接连摔了两个跟头,被大家嘲笑,薛子初又羞又恼,又疼又委屈,忍不住坐在地上掉起了眼泪。

    而监督的师兄们看到他哭了,纷纷皱着眉呵斥道:

    “薛子初!男子汉怎可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不许哭!”

    听了这话,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正是这时,忽而一阵清风掠过,便见一道白色身影从远处走了过来…

    剑顶阁所有弟子均是统一身着熨帖蓝衫,发髻高竖,而这位师兄却是一袭宽松长袍,白衣若雪,头发也是随意的拢着垂于身后。

    看起来,虽然随意,但衣着气度非一般人。

    两个弟子见状,立即迎过去,行礼道:

    “二师兄!”

    二师兄?

    众人皆要感叹其果然如昨日他们猜测般不俗不凡,但待其走近,观其面容,又登时不自觉的收住了笑

    叶师兄身形清瘦,显得五官棱角更为锋利,目光也十分清冷,面无表情的负手走过来,周身竟散发着寒意。

    “何事如此喧哗?”

    果然,面若冰雪不说,声音也很清冷,众人面面相觑,又纷纷替薛子初捏了一把汗。

    一位弟子立即上前回话,毕恭毕敬:

    “回叶师兄,是受训弟子,摔了两个跟头,摔…哭了。”

    “哭了?”

    闻言,叶公子仿佛听错了什么一般,注意到坐在地上的薛子初,继而问道:

    “是你哭?”

    这位师兄目光里的寒意,让薛子初登时不自觉打了个冷颤。

    她楞楞地点了点头。

    只见叶公子看着他,也点了点头,片刻后,移开目光,便直接对着两位师弟道:

    “收拾一下,送他下山!”

    “啊?”

    闻言,众人顿时发出一阵惊诧的嘘唏。

    见状,江清立即站了出来:

    “这位师兄,你的意思,可是要把人清退?”

    闻言,叶公子看也没看他一眼,直接道:

    “是。”

    江清:“我们来此,有三个月受训期,我弟弟若是犯了错,要骂要罚都行,可这样二话不说,上来就要把人清退,怕是说不过去吧!”

    叶师兄背着手,平视力前方,目光淡,声音更淡:

    “既是你弟弟,你便应当清楚,他并不适合习武。”

    闻言,江清躇了躇眉,一时间竟无从反驳。

    而这时薛子初反应过来,便立即从地上爬了起来,也硬着头皮磕磕巴巴的道:

    “你你凭什么说我不合适,你你又不认识我。”

    闻言,叶公子并没有理她。

    江清道:“师兄,我和弟弟从江左慕名而来,是真心到此处学艺的,弟弟年纪还小,日后定会勤勉刻苦,还请师兄再给他一个机会。”

    听了这话,叶公子终于看了他一眼,继而点点头,淡淡道:

    “好。”

    只见他说完,便立即不动声息的掂脚,轻轻一跃,飞到到高耸的崖壁上,抓了一把树叶之后,又翩然落了回来。

    未等众人反应过来,便又见他对着薛子初道:

    “你过来,但凡接到一片,就可留下。”

    说完,随手一挥,将那把树叶抛向了空中。

    漫天嫩绿扬扬洒洒的落下,薛子初懵然的仰起头,随后立即张着两只手去抓。

    可不知为何,她感觉那些树叶就像躲着她似的,一抓一个空。

    然而旁观之人看到其笨拙的动作之后,立即也猜到了结果。

    眼力,行动力,平衡力,薛子初确实都慢半拍。

    最后,树叶全部落了地,叶公子看了看她,摇了摇头,继而转头江清:

    “你可还有话说?”

    江清气的鼻子都歪了,躇着眉,仿佛再无可辨驳。

    只见薛子初讪讪的垂下头,眼泪又哗啦啦的落了下来,她想,不承认也不行,她确实真的太笨了。

    华师兄看了看自己的两位师弟:“带其他人继续练功吧!”

    说完,脚下凌波,微步轻移,眨眼间便没了踪迹,留了一众懵懵的脸。

    继而两位弟子相互喃喃道:

    “唉,叶师兄近日可是越发清冷了。”

    …

    晚上,薛子初红着眼坐在床边,看着江清帮她打包行李。

    少年们齐聚,七嘴八舌的宽慰…

    “别难过了子初,回家就回家嘛,反正江湖纷扰,也并不一定适合你,听说那位叶师兄今日对你算是客气了。”

    “是啊,听说他向来为人冷僻,武功高强,脾气又古怪,平日里独来独往,大家都不怎么敢招惹他!连大师兄对他都是客客气气的。”

    “而且还听说此人很是神秘,所有弟子辈的只他有自己独立的住处,就在在校场上面的山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