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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安然

    回江左盟的路上,薛子初与华东君一前一后。

    眼前这个熟悉的背影,依旧清瘦,但不知为何,薛子初却是觉得比从前看起来,更坚实了许多。

    现下情形纷扰不断,看起来麻烦诸多,但她此刻心中却是十分安然。

    脚下的积雪被她踩的吱吱作响,她觉得十分有趣,情不自禁的弯起了嘴角。

    说起来,她从前便曾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人,别人对她,若有一点点善意,她感受到了,心里就会温和了。

    近来的这些时日,她在无所谓期望之下,一下子收获了太多的意外的善意。

    而且这些善意,都是来自曾经对她最重要的人,遂不管曾经发生过什么,她一概不想去回忆,也不想追究,更无所谓什么真相了。

    不知是否因为听她故意踩雪的声音有些莫名,华东君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

    回过头去继续走路,华东君边走边道:

    “为何总是走在后面?”

    听了这话,薛子初微微愣了愣。

    是啊,似乎一直以来,他们二人同行,总是一前一后。

    也许是因为在她心中,华东君是需要去仰望的人,也许仅仅是习惯了如此而已。

    她道:“你走的快,我追不上。”

    问此言,华东君脚步停了一瞬,继而叹了口气,他道:

    “那我慢些。”

    说着,他便放慢了步子,令薛子初走了上来,与他并肩。

    只是望着背影时,心中坦荡,并肩同行,便能清楚的看到对方的脸色和神情,薛子初便有些不自然起来。

    “小心地上滑。”

    华东君的的话,听上去,像叮嘱一个孩子,淡,但不冷。

    闻言,薛子初点了点头,道:“好。”

    接下来,一阵沉默。

    规规矩矩的走了很长一段路之后,气氛恢复了正常。

    如此,思绪也逐渐回归到了眼下必须要面临的麻烦上。

    “说起来,昨日旭风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就去掘墓,此事是否有些蹊跷?”

    薛子初有此疑问,便见华东君回道:

    “应当是受人挑唆。”

    薛子初:“那何人挑唆他,岂不是一问便知?”

    华东君:“无非是眼下那些人,而真正的幕后黑,想必不会那么容易问出。”

    “真正的幕后黑手?”

    只见听这话,薛子初微微有些疑惑的看看了看华东君,道:

    “你的意思,除了陆知临,还有旁人?”

    华东君点点头,不可置否。

    薛子初:“江清知道吗?”

    华东君道:

    “这便是他的猜测。”

    薛子初:“他开始怀疑陆知临了?”

    华东君摇摇头:“他没说,不过昨日陆知临表现与往日不甚相同,他应当也注意到了。”

    薛子初:“那昨日出现的那个白衣人呢,有没有发现什么端倪,认出是谁?”

    华东君微微叹了口气,道:

    “没有。”

    闻言默然片刻,薛子初忽然想到了什么,眸子一闪,立即道:

    “听说,他拿到了姚远手里的东西。”

    只见听了这话,华东君方才微微温和了一些的脸色当即又恢复了原本的清冷,他道:

    “恩,拿走了。”

    低着头,薛子初有些怅然的叹了口气,道:

    “也不知如何才能再寻到他!”

    闻言,华东君眸子一黯,紧接着突然加快了脚步。

    而反应过来,注意到此时,薛子初已经被他落下了好几步远。

    以为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急事,薛子初也立即加快脚步跟上去,当即便看到了他的脸色又不甚好看起来。

    只听华东君道:

    “你有此闲心,不如想想如何劝慰江清。”

    这语气听起来,似乎有些不悦,而薛子初便是不解,问道:

    “劝慰什么?”

    华东君道:“身份方才揭晓便就闯下了大祸,以江清的脾气,旭风八成会被他逐出江左盟。”

    听了这话,薛子初便是才想到这一点。

    她道:“若是如此,旭风的处境或许便会有些艰难了,众人便可不用顾忌的寻他的麻烦,他一人定然是承接不住的。”

    华东君:“所以你想如何?”

    薛子初:“江清不会想不到这一点,在他气消了之前,看顾好旭风。”

    只见闻言,华东君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便不自在说什么了。

    …

    回了城,刚到步入江左盟府邸的那条街上,便看到了层层围观的人群。

    旭风一动不动的在地上跪了许久,冻的满脸通红。

    而见状,薛子初当即快步迎上前去。

    她在旭风身旁蹲了下来,问道:

    “旭风,发生了何事,你跪在这里做什么?”

    只见旭风见着她,眸子一暗,道:

    “薛姐姐,宗主他,不要我了。”

    只见听了这话,薛子初眉心一紧,她立即拉起他的手,继而安抚道:

    “没事的旭风,你先别着急。”

    旭风紧咬着牙,急的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但还是克制着不让他流出来,因为江清说过,最讨厌别人哭,尤其是男子汉,更不能流泪。

    薛子初伸手去抚平了他额头上的疙瘩,继而郑重且认真的道:

    “旭风,你记着,你出身是天鹰教,不是魔教,你父亲为一教之主,一生庇护一方安乐,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你的兄长,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最正直的人!”

    “什么!”

    “啊?这姑娘在说什么?”

    “这位姑娘不是来自江左盟吗,此刻竟然口出如此狂言,护着两个魔头?”

    听了这话,众人登时偷去了异样的眼光,继而不屑的议论了起来。

    旭风也颇为惊诧的看着她:“薛姐姐,你这是”

    薛子初弯了弯眉眼,虽然带着面纱,也还是能让人感觉到她微微笑了笑,她道:

    “你信我,你的家人没有一个是他们口中的恶人,所以,不必为此难过。”

    旭风虽然很是不解,但这般情境之下听到这样的话,如坠入深渊之前,被人拉了一把,不论如何,心里总是能宽慰一些的。

    他沉下了脑袋。道:

    “你信我,你的家人没有一个是他们口中的恶人,所以,不必为此难过。”

    旭风虽然很是不解,但这般情境之下听到这样的话,如坠入深渊之前,被人拉了一把,不论如何,心里总是能宽慰一些的。

    他沉下了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