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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修行三等

    有了这样的经历,以至于方不言现在看到光头就有点心跳加速。而对于郑子布的嘱托,方不言更是放在了心上。

    这个世界的上限更高,天知道有没有那种“扫地僧”般的人物。

    说起来好像每个世界都有一些个“田野藏麒麟”的人物,不知为何,方不言突然想起那本名为“蜀山剑侠”传记中的记载。那里面的各种隐藏大佬才叫凶残,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去那个世界看一看。

    方不言思绪发散的想道。

    方才只是郑子布说的一句题外话,他似乎与佛门颇有些不对付,向方不言灌输了一通佛门中人都是大忽悠,千万不要相信,也千万不要和他们打交道,不然你就等着吃亏之类的思想,才继续言归正传。

    显然这里面有些郑子布不为人知的恩怨情仇,不过方不言知道现在不是深深挖掘的时候,继续聚精会神听郑子布的科普。

    “道门,佛门,这两大势力便构成了修行界的主流,只是这并不意味着就是全部的修行界,除了这些正道门派和修行世家,还有许多旁门左道,这些旁门左道多是按区域划分的。”

    “比如东北那边,有萨满教和出马仙家,听说他们的修行方式以请神为主。这些‘神’是什么,具体我也不清楚,不过听说有的‘神’修行了几百年,道行极为深厚。除了‘神’之外,还有许多‘仙家’,想来该是和‘神’一样,都是些修炼有成的精灵之类,替人消灾解厄,然后受人香火供奉。那些‘神’也有称之为‘仙家’的,而供奉所谓‘仙家’的势力,在那边被称为是堂口。堂口中的‘仙家’一旦接受了供奉,一般都不会轻易离去,往往能够被几代人所供奉,形成了极为密切的关系。”

    “不论是请神还是出马仙,实力要看供奉的那些精灵的实力,除此之外,就是请神上身或是仙家附体的人的心诚情况和与精灵的默契。”

    “萨满教除了东北,还在西北盛行,不过不同于东北的一支,听说西北那边的更是诡异,基本只在深山老林中,轻易不在世俗露面。”

    “除此之外,地方上还有湘西赶尸和苗疆蛊虫,哪里自古以来便被世人成为蛮荒之地,他们也只是在自己的底盘活动,很少出现在其他地方。”

    “师弟还要注意一点,所谓的旁门左道,只是区别于正道的一种称谓,却并不意味着旁门左道要比我等人间正道来得弱。因为大道三千,旁门左道也在道中。相比于正道修行稳扎稳打,中正平和,旁门左道胜在速成,诡异手段层出不穷,最是阴狠毒辣,往往如跗骨之蛆,极难摆脱纠缠,稍有不慎,恐有身死道消之祸。”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门派师弟你要小心了,这个门派叫做全性,他们不同于旁门左道,简直是邪魔外道。全性四处为非作歹,到处收留作恶多端的妖人,行径令人发指,实属修行界一大毒瘤。”

    “眼下修行界正道大昌,道涨魔消,全性被打压的只能潜伏在暗处。只是其传承自战国至今,与正道对峙千年,历经多次打击,却是极难覆灭。”

    “现在华夏内忧外患不断,修行界与华夏一体俱存,亦是大受影响。修行界的状况是越来越不好了,气氛越来越紧张,而全性趁此机会又有抬头之势,愚兄知道师弟功行深厚,但是毕竟久在深山,不知人心险恶,若是无事,还是不要轻易出来了。”

    郑子布的话虽然有些难听,但是句句是肺腑之言,显然是一番好意。

    而且郑子布对于修行界的禁忌,风情见闻,包括自己在外闯荡的经验,毫无保留,几乎是如师长耳提面命一般。

    虽然有方不言杜撰出身那一点门派的香火情在,但是郑子布的人品也是毋庸置疑的。

    “眼下虽然有利用郑子布的嫌疑,但是郑子布的这份情我承下了。倘若日后真按剧情中发展的那样,郑子布被人迫害追杀,甚至殃及满门,我必不会袖手旁观,总要保他性命。”

    方不言已经打定主意,却又哑然一笑,不由想道:“既然这个世界多了我这么一个变数,那么以后如何,还会不会按照既定轨迹发展下去可不一定了!”

    他早有打算,只是不好拒绝郑子布的好意,便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进去了。

    郑子布欣慰一笑。

    方不言难得碰上这么一个对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人,哪里肯轻易放过,略有些急切的问道:“师兄,听你刚才说我什么到了什么‘内外兼备,炁贯周天’的境界,咱们修行界还有境界划分吗?这个我可没听师父说过,可是好奇的紧,师兄今天能不能给师弟透露一下?”

    这是他最为关心的事情,毕竟在看漫画时,其中并未提及境界划分,人物全凭目测战力,太过混乱。

    以至于一本漫画看下来,通篇只有两种境界,一种是老天师,一种是其他人。仿佛真的如这部漫画的名字一般,一人,以及一人之下。

    这显然是作者淡化的结果,但是放到一个真实且层级甚高疑似有仙的世界,显然是不合理的。

    方不言并不是非要执着于境界,而是想通过境界,看到前路。

    郑子布先是一笑,反问道:“境界?什么是境界?所谓顺则成人,逆则成仙,真论境界,也唯有人、仙之别。师弟执着于境界,却是无端落入下乘了,徒生烦恼。”

    若是其他人显然要被郑子布这段听起来高深莫测的话唬过去,但是方不言是什么人?当年也是久经心灵鸡汤各种段子历练的人,岂会听不出郑子布话中有话。

    他摇头道:“师兄说的不错,然而师弟无法苟同。最古之初,正如师兄所言,修仙之路,便是由人至仙之路,人、仙之别,有如天渊之别。人、仙之差,天堑难跃,并非一蹴而就。

    然而纵观历史,多少前辈无不殚精竭虑,只为看清和缩短人与仙之间的这段路途,直到如今。在我辈看来,仙,仍是高不可攀,却不是虚无缥缈,仙路,已是有迹可循。”

    “这正是前辈之功,也正是境界之功。”

    “在我看来,每一个修仙路上的境界,便是前辈为后来者所立看得见摸得着的道标,是指引着我等前行的方向。”

    方不言直视郑子布的眼睛,郑重说道。

    郑子布神色复杂的看着方不言,忽然叹了口气。

    “当初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问过我师父同样的问题。”

    “他就是像我这般回答你的,我却没有这般灵机如你一样回答他。所以当时便被师父他老人家骂回去了。等到三年后,师父才告诉我一句话”

    “什么话?”

    “他说,修仙寻道,只有三等。下等九重,中等三重,上等一重。全靠你怎么选。”

    “我就问了,下等如何?师父说,下等纯属庸人自扰,不提也罢。然后我就问师父中等呢?”

    “师父说中等三重,第一重就是内外兼备,炁贯周天,也就是你现在这个境界。”

    “第二重则是炁孕神明,神炼阴阳。”

    “第三重则是羽化成仙,白日飞升。”

    “具体呢?”

    方不言略有些急切的问道。

    “具体?”

    郑子布摇头。

    “具体的师父没说,只说让自己悟。”

    “好唯心!”

    方不言一滞,不知道该吐槽点什么只能继续问道:“上等是什么?”

    他有预感,这次是不能从郑子布嘴里得到有用的答案了,所以表现得很淡然。

    果然,郑子布笑道:“上等啊,上等的我刚才不就说了,就是由人到仙啊!”

    “……”

    郑子布忽然语重心长的对方不言道:“师弟,你的想法是好的,但是太过于着像了,我问你,仙是什么?”

    “仙?”

    方不言搜罗起后世关于仙的定义,刚想开口,就听郑子布道:“不对。”

    “我……”

    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吗?就说不对。

    方不言差点闪了腰。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是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不对,因为这些都不是你自己想到的,而是道听途说的。”

    “要想成仙,得先弄清楚仙是什么。”

    郑子布仿佛已经把一切看穿,眼中露出睿智的光芒,盯着方不言笑。

    这一瞬间,方不言竟然有些毛骨悚然,他以为郑子布忽然换了芯子,现在是一个积年老妖怪在对他说话。

    只是不应该啊,这个世界没听说有什么隐世老妖怪这样的设定啊?

    “郑师兄?”

    方不言小心的叫了他一声,隐在背后的手中已经暗中积蓄劲力只要确定郑子布不是先前他认识的郑子布,而是被人换了芯子,二话不说直接给他开一记狠的。

    “嗯?什么?”

    郑子布似乎回过神来,问道。

    “呃……”

    方不言不好直接问他你还是不是郑子布,正踌躇间,只听郑子布笑道:“你是不是奇怪我怎么会说这段话?其实这段话不是我说的,而是从师爷那里听来的。”

    师爷一辈,倒是符合积年老妖怪的设定。

    郑子布解释完,方不言悄然散去布在手中的真气。

    难道是遭逢大起大落心乱了,不然怎么冒出这么中二的想法?

    回想起自己方才的举动,方不言感觉到有些羞赧。

    只是方不言真的感觉心乱了。

    他本来以为修仙会很容易,在更高能级的世界里就是一件按图索骥的事,但是现在看来,是他想的太简单了。

    用最科学的解释,仙,已经是区别于人体,另外更高一种层次的生命形式了。这样的过程又岂是按图索骥能行得来的?

    这条路会很难。

    深深吸了口气,方不言向郑子布问道:“师兄,你知道什么是仙吗?”

    郑子布回答的很郑重,道:“不知道,但是我在努力。”

    “你也想成仙?”

    “但有可能,谁不想成仙?”

    郑子布道:“张师兄,你说呢?”

    “我也想啊!”

    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声音,随即从外边走进来一个人。

    方不言早在来人接近时,就已经感觉到了,不过他并没有从来人身上察觉到任何恶意,一身气势堂皇大气,像极了这个时代对于正道高人的描述和定义。

    “张师兄!”

    看清来人,郑子布已经起身相迎。

    “张怀义?”

    方不言眯着眼睛,悄悄打量着这位日后以一己之力,搅动风云数十年的传奇人物。

    他的年岁看起来也不是很大,大概与郑子布相当,身形却要比常人矮上一头,但是身体并不瘦弱,特别是经历过一场激战,身上还时不时散发出一股彪悍杀伐的气息。

    只因他头上戴着一顶这个年代常见的圆布帽,所以方不言看不到他的眼睛,只是那双招风耳和大鼻子更为显眼。

    “你没事吧?”

    郑子布问道。

    “哈哈,我没事,倒是这帮倭奴有事了。郑师弟,你这里呢?”

    郑子布苦笑道:“怨我事先准备不足,险些阴沟翻船,所幸有这位方师弟出手相助,才侥幸杀了大神官。”

    张怀义拍了拍郑子布的肩膀,道:“这事怨我,是我没有考虑周全。”

    说罢,他向方不言抱拳一礼道:“这位道兄多谢你了。幸亏有你相助,不然郑师弟一旦有什么事,我恐怕要愧疚终生了。”

    方不言笑了笑,还了一礼。

    郑子布道:“确实要谢谢这位师弟,不过师兄哪里话,既然我等决定下山来这滚滚红尘一走,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我若是死了,只能说我时运不济,怨不得别人,更怨不得师兄。”

    张怀义摇了摇头,道:“如果我听师兄的话,多带些同道,也不会连累你有这场灾劫。”

    方不言现在一旁听着他们寒暄,才知道郑子布对大神官说的各大门派齐来围剿是无中生有之事,显然这里只来了他们两个人。

    两个人就敢硬怼一大帮东瀛异人,还是两个人分开,单枪匹马各对付一伙?

    还是以一敌百?

    方不言感觉又刷新了对于他们两个的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