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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4话 变故与徒弟

    见天歌忽然停住步子,与她同行的徐竖连忙关切:

    “怎么了这是?”

    “没……没什么……”

    天歌摆了摆手,尽量消化着这个后知后觉的事实。

    方才徐直和徐竖二人商议完这事之后,又拉着她说起了之后徐记在北地和出关的拟定计划,导致如今她脑袋空下来,才想起这件事意味着什么。

    客观来说,徐直此举其实是有拉拢人的心思在,毕竟多了这一层父女牵连,比雇佣关系算起来要稳固更多。

    但天歌却并不想将徐直此举想的那么直白。

    从这半年来,徐直愿意任由阿芮与天歌两个人放开手脚去做别人看起来胡闹的事,便明证他其实并非那般纯粹的利益至上者。

    再者话说回来,诚如她先前与徐直所言,她愿意继续钻研制香,不就是为了徐芮么?就算徐直是为了徐芮才收的她这个义女,那如今显示出的这份诚意,也足够证明他对天歌的看重。

    这样想来,殊途同归的事,又有什么好计较?

    疏通清楚了内心的些许不适之后,天歌的心重新恢复了平静,再看向徐竖的时候,便想起了方才不曾细谈的一件事。

    “徐伯伯,我还有一件事想跟您打听打听。”

    听天歌如此说,徐竖便自然觉得天歌方才止步是在想着怎么跟自己开口,遂爽然一笑:

    “有什么事你直接说就行,自家人不用这么见外。对了,芮丫头喊我四叔,你便也这样喊吧。”

    天歌闻言点了点头,叫了声“四叔”之后,问道:

    “我想跟您打听的,是我的弟弟,就是那个在周夫子的盼山堂求学的孩子,赵禾嘉。客栈的事之后……他,还好吗?”

    方才在花亭里,徐竖便发现天歌对自己这个弟弟很是关切,如今听到这个问题也不奇怪,遂将自己知道的都尽可能的告诉给了天歌:

    “那孩子最先知道命案的时候,据说是昏了过去,张府尹原想着按照惯常的审案流程,将那孩子带回衙门,谁曾想却被周夫子出面拦住了,再加上盼山堂的学子们出面佐证那孩子没有出过学堂,衙门的人拗不过,便也没有再为难那个孩子。”

    “哦对,我想起来了,当初张府尹查案的时候,也查到了你们姐妹,不过因为你们二人早就离开青城,倒是没有什么关涉,只是后来青城不知怎么传出你们姐妹失踪的话,但大都是空来风,便也没什么人信,不过那孩子怕是多少听说了一些。”

    “后来我听盼山堂的学子说,这孩子以前活泼外向,后来出了这一连串的事,便变得沉默寡言起来。不过说起来也是,出了那么大的事,那么小的一个孩子,肯定受到了不少刺激。”

    说到这里,徐竖叹了口气,见天歌面色沉凝,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安慰:

    “不过你也别太担心,我听说那孩子进学很是认真,先前盼山堂参加青城州试的名单传出来,大伙儿才知道这孩子莫看才十岁,就已经是秀才之,而且是今年盼山堂参加州试的人里年纪最小的一个人。只是我南下的时候,州试的时间还没开始,不知他成绩如何。”

    “回头打听打听,如果那孩子有幸入了黄榜,许是明年在上都的时候,你们就能见到了。如今赵家的事一没没有查清,你还是得多加小心,多请几个护卫在边,钱不够了尽管与我或大哥说就是。”

    徐竖絮絮叨叨说了许多,但是天歌听到最后,入耳记住的却只有最关键的一句:

    禾嘉参加了这次青城的州试。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在她的记忆中,那孩子参加的明明是三年之后,也就是元和十六年的那一场,然后在元和十七年的时候,与邵琛元同年及第。

    那一年,科场最为风光的人有两位,一位是文风严谨沉稳夺得状元,又在一年内连升七级的邵琛元;另一位则是年仅十四岁的少年榜眼,有着大周甘罗之称的赵禾嘉。

    这一点天歌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哪怕过去这么久远,依旧自信不会出现任何记忆上的偏差。

    可是如今徐竖却说,禾嘉参加了今年的青城州试?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带着这样的疑惑,天歌与徐竖又说了几句话后匆匆作别,几乎刚一出徐府便往揽金阁赶去。

    “查查青城云来客栈赵海的儿子,周燮盼山堂的学子赵禾嘉,关于他能找到的消息都以最快的速度找出来!”

    小七好容易闲下来,这厢正核查东西,以确保代表天歌出发前往各分舵巡查之事万无一失,忽然便听天歌进来匆匆吩咐。

    原本还想再笑闹几句,可一看天歌面上的急切是真,小七顿时敛了神色领命而去。

    揽金阁的蛛网遍布大周,尽管上都尤其是皇族的消息对于他们来说是不能触及的忌,但其他地方的消息却有专人定期汇总梳理。

    报工作很是复杂而费神费力,但巧在当初揽金帮天歌收青城之尾的时候,便特地关照过赵家的事,所以如今天歌再问起跟赵禾嘉相关的信息,很容易便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快速翻看着面前的一沓纸,天歌眉头紧凝住。

    纸上关于赵禾嘉在安阳本家做伴读的那几年的事,记录的非常详细,包括徐竖先前所说的秀才之,也记录在册。

    直到这个时候,天歌才知道,原来禾嘉在本家做伴读的时候,便已经随着赵家少爷赵知昀考取了县试秀才,这也是为什么当初本家老太太一直想让禾嘉与赵知昀一道北上,陪同去云阳书院讲就读的原因。

    翻看着这些,天歌忽然发现了一个细节。

    “为什么赵禾嘉在进入盼山堂之后的记载这么少?”

    看着仅剩的两页纸,天歌蹙着眉头问眼前与北七府对接的蛛网负责者。

    “禀阁主,盼山堂是周燮的地盘,此人虽说是一介书生,但却是两朝帝师,盼山堂中也不尽然是寻常书生,再加上这位赵家公子行事低调,北七府那边想尽办法,也只查出这点东西。”

    天歌对周燮的认知自是不比蛛网少,所以明白眼前这人并没有说谎,遂沉了声气儿再次看了下去,一直看到最后那一行字。

    “二甲第十名。”

    看着那五个字宣告的州试排名,天歌不知该喜该忧。

    眼下距离明国试只有半年不到,如果那孩子在州试中只取得了二甲第十的成绩,那么明年的国试,怕是难以如上一世那样拿到榜眼的名次。

    如果她没有记错,在元和十四年夺得新科状元之位的,应当是如今住在林府的卫廉。

    更罔论这一年还有许多强者角逐,几个月内想要快速提升扭转乾坤,简直无异于天方夜谭。

    尤其是北地的二甲水平,与江浙这样科考巨头的二甲举子比起来,实在是差了不知多少。

    想到这里,天歌忍不住一拍桌子:

    “这个周燮到底是怎么想的!盼山堂那么多学子留着不放,抛出这么一个孩子参加举业,莫不是教书教傻了?!”

    如果禾嘉与以往一样,等到元和十六年再参加举业,那么榜眼不离十依旧是他,可眼下他参加了今年的州试,明年在诸多学子的激烈竞争中,以目前的水平怕是很难名列前茅,甚至有很大的可能泯然众人。

    科举靠的不仅仅是能力,有时候更重要的还有运气。

    如果同年的学子都是很厉害的人,一群神仙打架,极其优秀的人也不定会吃瘪。而如果同年之人都是寻常水准,那么便极其容易脱颖而出。

    然而很不幸的是,明的国试,将会是大周建朝以来,角逐最为激烈的一年,以致于在之后的元和十七年的试上,周帝对举子们抱了绝大的期望,谁曾想最后却问倒一片,唯有邵琛元和赵禾嘉成为鹤立鸡群的两位。

    一想到这些,天歌便愈发气恼。

    作为两朝帝师,科举之道的种种弯弯绕绕,天歌不相信周燮一点也不知道。

    但凡他真的将赵禾嘉当作自己的弟子来看待,便不会不管不顾任由那孩子参加州试。

    站在下首的对接人见天歌如此恼怒,尽管有些纠结,却还是决定跟小阁主阐明一个事实,免得误会加大:

    “……据北七府传来的消息,周燮好似是让盼山堂除却举人之外的所有学子都参加了此次州试……”

    “你说什么?!”天歌闻言蓦然起,“所有人?!”

    “那盼山堂招收学生甚是挑剔,据说举子之都不见得会要,而能被周燮收进去的人,大都至少是秀才,还有些已经是举人。按照北七府那边分析所得,周燮许是准备让自己门下所有人都参加明的国试。而从这次的州试来看,盼山堂的学子也没有一个人落榜……”

    对接人以为天歌对周燮不够了解,所以给她耐心介绍盼山堂的学子水平,好让她相信周燮乃至于盼山堂完全有这样的能力。

    然而天歌的关注点却根本不在此处。

    “郑通呢?他就没有任何不满?”

    听到天歌这句话,对接人先是一愣,而后才经过一番检索想起这个人正是盼山堂的学子,而且是那个因为被皇帝嫌弃长得丑,又被文官们嘲讽之后,发誓再不入朝为官的那一个。

    不过好奇天歌怎么知道这个人之余,那对接人还是按照自己所掌握的信息给出回答:

    “据说周燮曾与他彻谈一夜,最终说服了他……不过具体说了什么,怕是不大好查。”

    听到这句话,天歌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怎么可能呢?

    周燮这头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上一世易相倒台之后,周燮被请回上都,虽说依旧是帝师之位,但负责教导的却是沈贵妃的儿子,也是周帝唯一的皇子。

    郑通也是在那个时候随着周燮北上,但却从来没有再入官场。

    天歌忽然感觉到,有些东西在不受控制的发生变化。

    固然她亦是为了变化而来,但当这种变化萌生的原因未知,一切无法控制在自己手中,更多的已经不是期待,而是戒备与警惕。

    天歌声音微沉,对着手下人吩咐:

    “告诉北陵,青城那边盼山堂的动静加派人手盯紧了,一有消息尽快来报。”

    ……

    青城的事已经在查,干着急也没有用,但好在天歌至少知道周燮准备带着他的学生们进击明的国试。

    旁的且不说,至少有一句话徐竖说的没错,那就是明在上都的时候,她应该是可以见到禾嘉了。

    想起那个孩子,这次的上都之行,多少又有了几分期待。

    至于周燮……

    且看看他想做什么吧。

    这个她曾经见过聊过几次的夫子,如若不是别无选择,天歌是当真不想与此人为敌。

    ……

    北上的子定在十月三十一,正好是这个月的最后一天。

    临走之前,天歌终于想起自己在百花阁还有一个徒弟。

    在与百花阁的老花师们做了必要的叮嘱和交流对接之后,天歌揣着一本册子在后院的花田里寻到了徐陵。

    因为天目山上的患难经历,徐陵一颗心早已飞到了归云岫的上,尤其如今归云岫已经成为徐记的香师,徐陵更是整间的粘着小姑娘,颠颠跟在人家后面,跟着上课跟着制香,完全不似先前一见天歌便匍匐在地拜师,求着要学制香的傻气模样。

    许是精诚所至,外内冷的归云岫竟然也被这憨傻小子打动,开始尝试着接受徐陵的示好,百花阁里一起上课的花师们也习惯了拿二人打趣。

    天歌来到花田的时候,徐陵正在摘采新鲜的花材,旁边的归云岫则自然的拿出帕子给徐陵擦着蹭在脸上的泥巴。

    一见天歌过来,归云岫忙不迭收了帕子背过去,羞的离徐陵远了两步。

    后者正幸福满怀,一下戛然而止自是十分不解,追上几步道:

    “阿岫怎么啦?”

    天歌闻言噗嗤一声,惹得徐陵回过头来,一见是自家师父,一下子眼睛亮了:

    “师父?!你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了?”

    归云岫这时候也转过来,红着脸跟天歌打招呼:

    “林花师。”

    天歌咳了一声,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看见:“我明便要离开临安,这不前几收拾行李的时候发现了一样东西,所以趁着还没离开拿过来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