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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和胡书记交往,就是在一起喝了几场酒,包括上省城,我没有什么不可以说的。所以我也挺坦然。他们问,我说,问什么我说什么。当然上省城花钱的事我没敢说。中间他们问累了,还问我吸不吸烟。我挺感动。想多说点什么,但是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这里面分明不是开玩笑的地方。要我说胡书记的事。我能说什么?我和胡书记一共才接触几次?

    到了中午,我该说的都说了。纪委的人显得挺满意,还问我饿不饿。我开玩笑说:今天要不就我请各位领导?我这会挺佩服我自己的,这种场合我还能开玩笑。他们并没有把我的话当真。我想,我就是真要请他们他们也是不敢吃的。他们是谁我是谁?

    到了下午,显然他们是等到了他们上级的话,就放我走了。不过临出门的时候告诉我:一不能在外面随便说。二不要随便出门。要是真要出发,也要向单位和纪委请假。

    我老实地答应了。我知道我也在“双规”之列了。

    走出大酒店,我抬头望望天。灰色的天在我的眼里也变兰了。我知道这是心理作用。就多少有了些感慨。想那些在监狱里过几年十几年的人,他们眼里的天空该是什么样子的呢。

    第二天,回到单位,单位的人都远远地看着我。我故作镇静地从他们的视线中走过去,一直走进办公室。

    这一上午竟然没有事来找我。

    快下班的时候,我忍不住用内线给小张打了一个电话。电话里听的出她有点紧张。她关切地问我:没事吧。我说:没事。她就不说话了。我打她电话的时候还有好多话要说的,现在却一句也没有了,我想了想,问她中午有没有空。她问我干嘛?我说我想请你陪我吃一顿饭。我这样说也是临时起意,她答应不答应本来是无所谓的,但是,当她马上说:这种时候,你还是小心点吧。一句话说的我没了情绪。我放下了电话。

    过了一会,响起了敲门声。我想会是她。我让进来,果然是她。

    她进来以后马上关上门,然后倚在门上,看着我,笑。但是看得出来,她的笑有点勉强。我没说话。她笑了一会,说:今天我请老板吧,给你压压惊。

    我有点感动了。我想和她亲近一下,我刚要站起来,就有电话打进来。我看看她,并示意她到沙发上坐下来,当我正要接电话的时候,她却冲我摆摆手,算是再见,就出去了。

    电话又是局里打来的。这次是局长。局长有些生气,嫌我不理会他们,有这么大的事情发生也不向局党委汇报一下。我沉默了一下,没好气地说:没有我什么事,我怕什么?

    局长显然是不想和我在电话多说什么,就生着气说:下午你到局里来一趟。说完就放下了电话。

    我刚放下电话,就又有电话打进来。是刘伟的。我很吃惊,他大概也从我的问话中听出了我的吃惊。他说他没事。又问我有没有事。我把前一天的事情简单地向他说了。当然我也编了一些谎话,以示我对包括胡书记在内的朋友们的义气和忠诚。刘伟好象不太想听我这些话,他约我中午出来见见面。我犹豫了一下。他又好象感觉到了我的犹豫,就说:你要是不敢来就算了。我哪能不敢呢,马上说好的。他说:那你就别开车,坐出租,到十里铺,有个新开的鱼馆你知不知道?他又说:那是我开的。

    我真不知道他还开了一家饭店。我知道他这时候对我说这个是要让我放心。

    其实我并不能真的放心。放下电话,我还真有点害怕了。刘伟,堂堂的一个市委副书记的秘书,竟然象做地下工作的一样了。可见这事并不简单。可是我现在知道简单不简单已经晚了。我怕我卷进去太深,我真不想再去见他刘伟。但是我已经答应了,按我的性格,再不去也不好了。

    我出去到会计室,对小张说我中午有事,我们的约会就取消了。她笑笑说没事。又提醒我说:什么时间你打个条?

    我看看表,已经不早了。我想:纪委都已经放过我了,这事就别先慌了。就对她说:等我下午回来吧。我说着伸出手在她的脸上摸了一把,我们都笑了。

    四十岁的男人 (25)

    中午我和刘伟并没有深谈,一点半不到,我的手机就想了。我看了看,是局里的。我对刘伟说:局里还要找我谈,局长的态度很不好,不知道会是什么事。

    刘伟听了,不作声地把自己杯里的酒一气喝光,骂了句狗日的,说:都学会落井下石了,走吧,你去看他们能干什么?晚上,还在这里,我等你。

    我本来已经站起来准备走了,但是听到他要我晚上还来,我有点犹豫,就站住了。我看着他。刘伟的脸色十分难看。我不敢再说让他不高兴的话。我也怕他会认为我也是那种会落井下石的人。但是我又真的不太想一个劲地和他在一起了。我真的很犹豫。我已经过了纪委那一关了,这不容易,就是说我基本可以说是没有什么事的了。但是刘伟却拉住我不放。我倒不至于落井下石,但是我知道此时和他亲密接触意味着什么。

    刘伟低着头不看我。我忍了忍,不敢拒绝他,只好应了。

    到了局里,见到局长,局长y着脸,问我前一天的情况。听我说了我在纪委们面前的作为,他倒无话了。事后我才明白,他大概是胡书记一线上的,怕我在纪委面前卖了胡书记,才急着找我。因为在我们谈话结束时,局长过来,拍拍我,很动情地说:做人,都要有起码的准则。现在呵,不容易!

    我想是了,局长是怕我多说了什么。

    我从来就没看得起我们局长过,但今天我另眼看他了。

    在局里受到了一种意想不到的鼓舞,我心情霍然开朗起来。我想世上不只是有会落井下石的人,也还有一些挺仗义的人。甚至,看来仗义的人并不少,至少不比落井下石的人少。我开始乐观起来。我甚至开始幻想胡书记最终会没有事。他还会出来继续做他的副书记。我也还能跟着他继续沾一些光。但是没有想到,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晚上,我又到了那家刘伟开的鱼馆,刘伟已经开喝了。没等我坐下,就愤愤地对我说:你等着吧,纪委明天还要找你。

    我愣了。

    刘伟继续说:我们上省城的事。包不住了。

    我看看他的脸。我知道他说的会是真的了。我想了一下,想不出他这时候这样对我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试探着问他:你不说我不说,谁能知道?

    刘伟抬起头,看看我,苦笑,说:现在,我告诉你这件事,我都是在继续犯错,你知道不知道?

    我点点头表示知道。他继续对我说:你别问了,明天,你也别想别的了,到了那里就说,全说了吧,实说。

    可是我不想说。我也这么对刘伟说了。因为上一次省城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大不了的错,对我却不是那么回事了。我当时只想着能巴结一下胡书记,出手就是好几万,那可是公款呵。

    我心事沉重起来。刘伟给我倒了一杯酒,并且给我端起来。我想不接,但是我知道我冲刘伟发不着什么火。再说,当时胡书记没事的时候,是我求着刘伟追胡书记的。我只能怪自己。

    一想着事情败露我就要背上好几万的贪污或者挪用的罪名,更可怕的事这样一来也许就会带出我的其它一些不大不小的事情来。我害怕了。我知道我要完了。

    我勉强地咽下那杯酒,放下杯子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小米。

    小米一下子高大起来,这时候的她在我心目中,就象是一棵救命草。我也没有和刘伟商量,马上拿出手机要了小米。小米接了,听到是我,很高兴地问我怎么想起她了。听的出来她这会仍然很轻松,她好象和胡书记一点关系也没有。但是我不行。这一会我的天就要掉下来了,我已经彻底没有了开玩笑的心情,我问她在哪里,能过来一下吗。

    一定是我的话音吓着了她,小米突然不笑了,我还听到她冲身边别人说:你们别吵好不好。

    我不等她问,继续说:你能来一下吗,我有了大麻烦了。

    那边小米沉默了一下,问:是不是胡安魁的事?

    我说是。

    小米犹豫了一下,说:我这会离不开,你等我一下。说着就挂了机。

    怅然若失,我收了电话,刘伟看看我,端起了酒杯,我以为他会说些什么给我鼓鼓劲的,没想到他却说:哥哥,我看了,你也别在我这里久留了,我们都是小人物,我们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好在你还在岸上,来,喝了这杯,我们各走各的,这样可能对我们两个都好。来,喝--说着一人倒了一大杯足有三两,递我一杯。

    就象壮行酒,看他的样子很悲壮。我不生他的气。我知道他说的是实话。我们两个人谁也救不了谁。但我们在一起的消息让别人抓住了,说不定我们都会害了对方。我和胡书记只认识那几天就有几万块钱的事让我害怕。刘伟他跟了胡书记快两年了,他能没有什么让他害怕的事情?我想,有。

    我和他碰了一下杯,同时一饮而尽。他还要让人给我下面,我站起来,鼻子发酸,我摆摆手,说不出话来。不等他再说什么,只管往外走。

    等刘伟出来送我,我已经发动了汽车。

    我只感觉自己正往一个无底的深渊里掉。我再次想起小米。我把车速放慢,又想给她打电话。但是内心一个念头可怕地出现了,没有人能救我。我突然十分清醒起来。我干脆把手机关了。我知道,小米一会是会给我打电话的。但是我突然不想再等她了。

    继续往前走。我不知道我该再往哪里去。真的,我已经没有可去的地方了。我不想回家。单位里也只能让我压抑。我放任自己开着汽车沿着城市的大街漫无目的地往前走。

    此时天色已晚,城市的街道上能亮的灯都已经亮起来了。车子穿过繁华的新华路,一路北上,我穿过了整个城市。已经来到了城市的北郊。

    再往前去,就是那座棺材样的山了。什么时候人们不再忌讳棺材,而把棺材说成是升官发财的彩头?什么时候,人们自觉不自觉地放弃了一些本应固守的东西,把犯错误说成是摸石头过河?

    我有一肚子的气。我在一个路口停下了车。车外有微弱的月光。这使我能够模糊地看见车子外面的景物。我看了一会,有点累,就伏在方向盘上休息一会。我想不出有什么好办法能让我躲过这一劫。我只能怪自己命不好。我知道有那么些沾了多少年晕腥的人,他们都没有出事,而我一点晕腥还没捞到,却有可能要坐牢了。

    我十分懊丧。老百姓有句说人倒霉的话叫“偷牛逮着个拔桩的”,我就是那倒霉蛋。别人偷了牛走都没事,我来拔个桩却让人家当了偷牛的逮了。

    我也不知道我在那里呆了有多久。我只知道慢慢地在我的车外聚集了一群狗。刚开始我不知道它们聚在那里要干什么,慢慢地,我看明白了。

    一只母狗。都是她惹的祸。另外一些都是为她而来的公狗。那只母狗一会儿被围在中间;那大概是有狗要占有她,别的狗群起而攻之。母狗总是能趁公狗们激战的时候冲出包围。那些公狗们乱战一会,看见没有了母狗,战斗就会自动中止。但是母狗并没有走的足够远。她就站在不远的地方看他们斗争。有狗眼好的马上看见了她,就有狗会追去。于是就又是一群,战斗。如此,反复。我慢慢地看出了情绪。我好象忘记了我为什么来到这偏僻郊区。有时候,它们会跑的很远使我都看不太清它们。但是我不敢开车,我怕我的动静会惊动它们。那样我也就没有了好戏可看。好在,看来这是一块相对诱狗的好地方。它们跑不太远就会折回来。总之,好戏总在我的视线之内。

    慢慢地,一只壮硕的大狗占了上风。母狗在它身边的时间越来越长。

    慢慢地,其余的狗就只有站在四周看的份了。那只壮硕的大狗开始调戏母狗。它们的表演在我儿时见过。我一下子就又回到了儿时。

    当那只公狗终于爬上去的时候,我突然打开了车灯,并发动起车子。狗们一愣,接着便四散而去。哈哈你能?我比你还能。我不由的一乐。

    我竟然笑了。

    我很为自己吃惊。我竟然还有心情笑。

    我知道,既然我还能笑出来,我就没有必要在这里自找烦恼。我不再熄火,调了车头,往家的方向,开动了汽车。

    我一路想:我的人生角色,是哪只狗呢?

    四十岁的男人 (26)

    我们家的门厅里灯光通明,过去一般不这样。过去,我们家一般只打开一盏壁灯。

    我开了门进去,马上看见小米正在我们家客厅里坐着,我的老婆正陪着她。她们坐在一起,显得很亲密。我大吃一惊。这是一个打死我我也不敢想的情景。我知道,在这之前,她们应该是相互都不认识的才对。

    小米笑盈盈地笑着看着我。老婆陪她在一边坐着,看见我进来,我老婆马上说:你干什么去了?手机也关了,叫人家小米到处找你?

    我老婆的语气透着对小米的亲切和热情。我想不到小米她是用了什么手段能够消除了我老婆的戒心把她当成了好朋友的。

    小米看见我仍然发呆,马上从身后拿出她的手袋,边掏边说:下午我听说你给胡书记花钱的事被纪委查出来了,就急着找你送信,怎么也找不到。你把手机关了干什么?她说着神色就严肃起来,继续说:听说明天就要找你,恐怕比上次要麻烦。我知道你没得着信,怕你一时凑不齐钱,我就给你凑了些。给,你明天就带过去。这样对你有好处。

    我这下子是真的呆了。显然,情况真的很严重。我也知道小米交给我的钱代表着什么。过去我不是没有听说过这一类经济案子的情况。我也因此对小米生出更多的感激和感动。我看着她。她先是严肃着面孔,慢慢地,她看出了我眼里的震惊和感激,她就得意地笑了。

    我放下手包,坐在沙发上,想了一会,也顾不得问她们在一起都说了些什么了,只问小米:你以为我交了钱就能没事了?

    老婆听了我的话,马上回头去看小米。她显然也有这担心。小米不再笑了,也想了好一会才说:我想,至少会好的多。

    我看看她手里的钱,用一张白纸包着。我认真地想了想,狠了狠心,违心地说:那我也不用你的钱,我再想办法吧。

    小米很爽快地把钱往茶几上一放,说:都这种时候了你还多想什么,别管谁的钱,你先用上,别给自己找麻烦。明天就带着。你凑齐了再还我。要不来不及了。时间不早了,我也得走了。说着就站起来,要走。我犹豫了一下,我是在犹豫要不要送她。老婆很认真地对小米说:你再坐一会,他刚回来,你们还没说会话。

    小米执意要走。老婆就对我发号施令了:你快送送人家小米,她是打车来的,你送她回去,这么晚了。

    小米笑着,亲昵地摸了摸她的脸。我甚至有点喜欢我老婆的快人快语了。小米也没有说话,只临出门的时候,回回头,对我老婆说:你别送了,我看看有车吗,要是有车就不用他送。

    我真的很想送她。她的钱让我吃了定心丸。我就赶忙说:送吧送吧,都半夜了,还是我送安全。

    老婆也说:就是就是。

    我们一前一后地下楼。在二层转弯处,我伸了手要抱她,被她拒绝了。她小声地说:你老婆在上面,一定在听着。

    我一愣。我真佩服她们女人。刚才在我屋里她们还亲如自家姐妹呢。其实她对我老婆的戒备就和我老婆对她的戒备一样是刻在骨头上的。我相信她说的会是真的。我只好收了我的性子,随她下了楼。

    她并不说再找车的事,等我把车调出来就上了车。

    等我们坐上车,我才问她:你怎么知道那件事的?

    小米有些得意,虽然她的眼睛只看着前方,但我还是看得出来她的得意。

    其实她怎么知道的已经并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该如何摆脱这种噩梦。我慢慢地起动了车子。我想着怎么样才能让小米更多地帮助我。我想起自己关了手机的事情,就解释说:我是晚上才知道的。我想这件事一定是自己人搞了鬼,心里生气,所以我才关了手机。

    小米看我一眼,很尖锐地问我:你和谁是自己人?

    她的话把我问愣住了。

    她又意味深长地说:谁和你是自己人?

    她这话重又触到了我心中的痛处。我把车停下了。

    她叹口气,伸出手抚摸着我的手,说:走吧,你老婆算着时间呢。说完她就笑了。

    我苦笑一笑。我不但没有再发动车子,我转了身越过车座,把手伸向了她。她拒绝了。

    小米说:现在了你还有这心事?

    她的话让我心寒。

    我归位坐好。她又主动伸出手,双手绕过车座抱住了我。小声地说:走吧,还是多想想怎么才能把这事处理好吧,别大意了。

    我抓住她的手亲了亲。重新起动了车子。我心中有个问题,不好直接问她,就拐了弯,我问:以胡书记的位置,是谁那么大的劲,才让这事发展到这样?

    小米把手收回去,说:这样的事谁都能干,你不知道果子熟透了也会自己烂这样的道理?她说着又叹了一口气,继续说:这事也许就怪我,我不该介绍你和他认识。

    我立刻打起精神安慰她说:你是好心我知道,你是要为我好我能不清楚吗?谁也没有前后眼,谁能想到他会这么快就出事呢。

    小米笑一笑,说:也幸亏他这么快就出了事,要不,说不定你会更麻烦。

    她的话一下子就镇住了我。她说的是事实。以我的处事方式,我如果再继续加深和胡书记的交往,我会陷的更深的。我信。我突然想起来她比我认识胡书记还早,看她们的关系应该比我深的多,她怎么能没有事呢?我故意当作忽然想起来似的,问她:你没事吧?你不会有事吧?

    小米立刻敏感了,说:我能有什么事?我不会有事。沉闷了一会,又苦笑一笑,说:实话告诉你吧,在介绍你们认识以前,我就不想和他交往了。我只想着他好色,介绍你们认识也没有什么危险,谁知道……咳,他这样的人,竟能干上一个市的市委书记!不过,官场也真不是个好去处。也别说是他,应该算是一个玩的比较转的人了,就是那些比他本份的人,在官场也更不容易混呵。

    我从小米的话里听出更多的内容。我何尝没有这样的感慨。同时,我也在心里开始认真地佩服起小米来。虽然我仍然怀疑,她和胡书记肯定不是一般的接触,但她能没事?

    我的车已经驶进小米所住的小区。进小区前我把车又停了下来。虽然车里很暗,但我还是能够看到小米的脸上重又挂上了那种充满风韵的笑容。我要下车,小米阻止了我,说:只要你不怕你老婆回家审你,你就跟我上楼。开车!

    我象是战士得着了将令,马上兴奋起来,重新又开动了车子。

    在她的楼下,我把车子锁好,下了车我们就相拥在了一起。跌跌撞撞地进了她的家。

    这一次小米没做任何努力。她完全由着我。我很匆忙。虽然我已经不太怕我老婆了,但是我意识深处还是知道我必须在尽短的时间内做完。我甚至都顾不上替她解开衣服。我一边脱自己的衣服一边让她快快地脱她自己的衣服。我们甚至连电灯都没有打开。好在对她的家我已经和她一样熟悉。我们从客厅开始脱,一路脱一路相拥着向她的卧室里去。当然我们的衣服也就扔了一地。

    我们上了床。她那里有点涩。好在我的很坚挺。小米说你慢点你慢点。忽然又带些怨气地对我说:你既然想做就别顾你的老婆。

    我就有点生气。我想我才不是因为怕老婆。但是我没说。我不想说。我所有的意识和力气全都用在了下t上。慢慢地,小米也不说话了。她开始在下面蠕动。她是在配合,我知道接下来她会很s情地叫。我等着她的声音,却迟迟没有。我再看她的脸,她的双眼紧紧地闭着,这很反常。平时她不是这样的。平时她总是喜欢睁大着她的眼睛看着你。看的出来她喜欢那种影像那种声响,她是个喜欢造爱环境的女人。但是今天不了。她紧闭着眼,再也没有声音。我想了一下,我有点明白了,我想她一定是心事重重的。这样一想我的心就软了许多。我的动作也就慢了一些。不是慢,而是温柔。我的动作温柔了许多。在动作中,我伏下上体去亲了亲她的唇。她也有点被动。我想用我的温情打动她。我继续把动作满含了温情不说,我继续亲吻她,这使我比平时要付出好多精力。但是她却一直没有反应。慢慢地我又狠了起来。这一下她睁了一下眼睛,很深沉地看了我一眼。我没有看懂她的眼神是什么意思。我开始烦躁起来,动作也因此更大了。当我终于听到她刚刚发出的声音的时候,我却结束了。

    她突然伸出手臂抱我。但我才不管她会干什么。我已经结束了。我推开她的手臂,从她身上爬起来。小米仍躺着。她显然在心事重重地想什么。我却顾不上她想什么了。我进了一趟卫生间。在卫生间里我想这时候真的不该是我抒情的时候。我不光要认真地对付纪委的那些人,我也还要好好地对付我的老婆。我已经超出了送小米的正常时间。但我也可以编个瞎话搪塞过去。但是如果我继续在这里停留更长的时间,我的谎话就不好编了。我必须马上回家。从卫生间里出来,我就开始穿衣服。

    小米已经打开了床头灯。她头发散乱,目光游移地看着我。我想不出我还能说什么。我说:对不起,你休息吧,我还要回去准备着明天呢。

    她浅浅地一笑。轻声地说你走吧。她的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我从她的唇形上看出来了。

    她的样子又让我心软了。和小米做好象是一种--什么呢?我也说不清楚。我也不想了。我只顾快快地穿着衣服。反正是今天我已经没有任何想法。我得回去好好想想明天如何对付那些纪委的人。下午的时候我还有点要破罐子破摔了。现在,小米给我凑了钱。当然我从她身上得到的绝不仅仅是钱。我开始有点明白,刚才在她身上时我为什么那么狠。因为我怕明天。我畏惧。干完了,我就不畏惧了。

    我拎起外套要走。小米把我叫住。她赤l着站起来,我看到她那双茹房在无拘束的状态下,是那么地自由。真让人羡慕。我不由得又想起自己的明天。

    小米站到我的面前,她的微隆的小腹几乎项在我的肚子上。她认真地为我打正了领带。还开玩笑说:你真不怕你老婆回家检查?

    我没有回答她,而是抱住她匆匆地亲了亲,算是对这一次的一点补偿。她很大度,说:走吧走吧,别多想,回去就睡。没有你多少事。有什么说什么就是。谁也救不了他。

    我仔细地琢磨着她的话,下了楼。

    小米临别时的话让我想了一个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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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岁的男人 (27)

    在回家的路上,我的车开的很快。好在夜的路上已经很少有车也很少有人。快车让我有一种骑在小米身上一样的快感。不,甚至比那事情更让人兴奋。但我开快车并不是图这份快感。我不想让老婆太受刺激,更不想她会因为这些在这不愉快的日子里向我发作。我知道,这不能怪她小心眼,换了谁都会是这样的。也就是说,现在,我在外面的时间越长,回到家里,她就会越麻烦的。

    临进门之前我又站住,认真地整了整衣服。我要让老婆看不出什么问题来。我想,我开开门就会迎上开老婆的审视的目光。老婆都是等我回家的,今天我想她更应该等我。但是我错了。

    客厅里的灯亮着,老婆却不在。我伸头看了卧室。她已经睡了。我很奇怪。

    本来我已经准备好了一些话来应付她的追问的,现在看是白准备了。再看看小米送来的那些钱竟然都还在茶几上放着。一惯十分重视钱珍惜钱的她对这么大的一个数的钱却表现出了这份漠然,我就知道老婆的小心眼毛病肯定又犯了,她不是不计较我送小米。刚才我还真以为她活的大度了呢。我的声音惊动了她,她动了动身体。我知道她没有睡着。她是做一种姿态对我。她还没有大度到小米上门来她不计较那个程度。我刚才真的以为她会等我是因为她送我们走的样子挺大度的。现在她睡下了不等我了才更象她。我有点失望,也就没了情绪再想什么。脱了衣服进了卫生间。

    我上床的时候她又动了动身体。我仍然知道她是做给我知道的,我不想让她太失望,我小声地问:还没睡着?

    她哼了一声,说:家里碰上这么大的事我真能睡着?

    她说这话其实挺让我感动的。再说,我的作为已经伤害着她了,为此,我的心里也还是有些愧意的。我慢慢地抱住了她。她转过身来。

    我要有所动作,一半是感激她今天的表现,一半是证明我没在外面作为,虽然我已经不可能了。她阻止了我,说:好好休息吧,明天麻烦着呢。她这话使我避免了一次失败。

    我更紧地抱着她。这回是真的感动了。

    第二天早晨,我刚要出门,就有电话打进来。我接了,是我们局纪委的,听到我的声音,马上把电话给了另外一个人。那个人问我是不是我,我说是。对方说我们是市纪委的,就在你们家楼下,你下来吧。我老婆从厨房里出来,看着我。我笑一笑,指了指餐桌上的碗筷,又摆了摆手就走了。

    我出了家门就被带到了一个别人都不知道的地方。我相信。别人当然是那些关心我的人,在一些日子里他们会一直找不到我,当然也得不到我的任何消息。

    这一次他们对我没客气。当然他们准备好的一些东西我也没让他们用。因为我很配合。这中间包括让他们痛快地骂了有半个小时。他们再也没有让过我烟。幸亏我没有烟瘾。听他们发过火,我主动地拿出了小米交给我的钱。我本来是想放到单位,通过单位的帐补上的。但我没能做到。

    我交待的很细。我当然要解释上次为什么没有交待这件事。我虽然做了一些准备,但还是很难自圆其说。很快就被他们给问出了破绽,这导致又一顿好骂。我没敢说什么。我知道是我的错。

    很快,我就知道我的麻烦有了。

    这一次,他们并没有只问我胡书记的事。他们好象也开始很感兴趣我在公司的其它一些事。这些事情挺复杂也挺麻烦我就不会主动开口说了。当然我想他们也一般不会有什么线索。这样我想象好的通过我的配合营造一个和谐交流环境的愿望就很难实现了。一个上午很快就在这样十分紧张的气氛中过去了。他们一直没有给我好脸看。

    中午的饭还行。有人告诉我,这饭要我自己掏腰包。我想多吃点,但只吃了两口就饱了。

    中午他们都睡觉,不让我睡,说是让我清醒清醒好好思考一下。中间我看他们都睡了,正想偷睡一会,刚闭上眼,就被人敲醒了。我这才真正领略到他们的厉害,知道他们梦里也有眼睁着。就彻底地放弃了想睡一会的念头。这对于我来说可是难过的一关呵。实在困极了,看他们睡的那么香,我故意狠狠地打了几个哈欠,真的惊醒了他们一个。他看看我,骂了我一句,还睡。但我很痛快,再也不困了。

    下午,他们并没有着急着问我什么。但是对我蹲着的动作要求很严格。我想左右倾斜一下都不行。马上会有一个人过去,用他的脚规范我一下子。这使我很绝望。几次都要站起来和他们理论一下。但是又不行。我的手被一根绳子和床腿紧密地连在了一起。我站也站不起来,坐也坐不下去。我只能听他们的,蹲着。我想,我一再地想,再坚持一会吧,他们就是想通过这种办法让我交待的。相比交待了以后可能的情景,我受它一天的罪也许更值得。我准备和他们坚持一下。

    就在这时,外面来过一个电话,他们说的很长。好象是和我有关。我支起耳朵听,只能听到只言片语。我知道是说的和我有关的话题。我也感觉到了一丝来自这个电话的威胁。我听到钱。听到女人。听到复杂。什么复杂?是钱,还是女人?我低下了头。我真的害怕了。我开始盘算,我的事情全部暴露我会是什么罪。

    新一轮询问开始了。接续着上午的问题,当然没有进展。他们反复问过几遍,直问的我又有了希望,我以为他们会让步于我的。突然,一个人问我:你和你们公司的那个姓张的女人是什么关系?

    我愣了。我抬起头看着问我话的人。我看出他眼里的咄咄人的气势。他知道了些什么,肯定是知道。我从他的眼神里看的出来。我开始冒汗。

    我想了半天,我想起刚才的电话。我明白了,小张的事他们肯定是知道了。我低了头,有些羞愧,我说了我们的性关系。

    就这些吗?显然他们对两性关系并不太感兴趣。还问。

    我茫然了。我真不知道我们还有什么他们要问的关系。

    经济呢?有人问。

    我摇摇头。我摇的很认真,也很真实。他们却不相信。这一个问题就又是一下午。我的两条腿已经彻底麻木了。我的手臂也被那根绳子勒出了血。他们分别看了看它们,就让我换了一种姿势。但是他们仍然在考验的的另一种耐久力,他们说我不配合,就别想睡觉。他们换着班问我,这一班两个人晚上直到十二点还问。早晨两点,我在他们的问声里睡了一下,立刻就又被叫醒了,我睁开眼,看清是另外两个人在问了。那时候我已经完全迷糊,要好长时间才能清醒一些,才能听清醒他问的是什么。

    我说:我就送过她一个金戒指,才一千多块钱,但是她没要。

    那人的眼睛就亮了,直盯着我,想听我继续说。我只好继续说:我还请她吃过几顿饭。那人的眼睛就又暗下去。

    天亮了。他们都吃饭。然后,就是继续问我。到了九点了吧,好象是想起来似的,才有人送来两根油条。我还没有洗刷,但也不能计较了。他们继续问我和小张的关系。我甚至把我和小张对视过几次都交待了。我越是这样他们就越是有气。直说我狡猾。

    一天。又过去了。

    到了第二天我就撑不住了。他们问我什么我就说什么。他们问不到的我能想起来的,我也都说了。我彻底地垮了。

    我完完全全地交待了。我是说,我有好多一般都记不起来的问题,我也都想起来了,一起交待了。我的坦白彻底让纪委们都有点同情我了。在我的叙述过程中,他们多次打断我,让我不要着急,慢慢说。直到我说的口干舌燥,再也没有什么说的了。纪委们破例给我倒了一杯水,递给我。他们让我看了看他们的记录,并签了字。我不用看。我相信他们。我知道他们厉害。没有他们知不到的事情。我瞒不了他们。我一口气喝干了一大杯水。他们有人出去向上级汇报。这时候,屋里就还一个人看着我,那人我们好象认识,他好象有点同情我,他对我说,纪委的人发现小张,是因为在公司的帐上,有小张替你打的一张六万块钱的欠条。问她,她又吱吱唔唔说不出来用在什么地方了。

    我一下子明白了。还是那钱发生了作用。那应该是我随胡书记送省城领导的钱数。但是由于我这边交待了退赔了她都不知道,她就那样做了以为会对我好。当然,事后也证明,那确实是小张等我等不到,听说了我又被纪委叫走了以后,匆匆补上去的。她自以为是,以为那样就可以在帐面上不出现我上省城的漏d了。她没想到,这样一来就把她也就带进来了。

    我明白了这事情的因果以后,有些微的感动,也有些气愤。感动的是她对我的好。气愤的是自己竟然粗心大意竟然没有事前给她打个招呼。唉,她是太笨了。还是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她就不想想,纪委能知道我们上省城的事,又不是从我们公司的帐上知道的,她补齐我们的帐有什么用。她就该先把自己洗清了,洗清了她我的罪名也许就可以少一个了。

    我只有对天长叹了。

    很快,他们也不再问我。其实他们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了。这一次,我是真的完全被他们掏空了。

    我继续在这家部队招待所里待了几天以后,就被转移到了市里的一家大酒店里。有一天,又有电话打进来,接电话的人看了看我,叫我接电话。我不敢相信。我愣了。呆呆地站在那里。旁边有人推我,我过去接过话筒放在耳朵边。我听到里边是老婆的声音我才清醒过来。我只说了一个“喂”字,眼泪就流了出来。我更没有想到的是,接下来,小米也和我说话。并且,从她的话音里,我听出了希望。

    我一下子象是打了强心针的病人,来了精神。

    她让我好好地待着,别着急。我看见看守我的人正看我,我马上说:是是是,我好好配合。

    我听见那边有人催促挂了吧。我不想让她们挂电话。但是小米说:就这样吧,现在还不太方便。以后再说吧。就挂了。

    我抱着电话,听着里面的“嘟嘟”声,相信这是真的刚发生过的事情。

    我象是被打了一针强心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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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篇小说:四十岁的男人28

    这一天我记着:二零零三年四月八号。

    和我谈话的人我也记着。我从电视上看到过他,知道他是市纪委书记。

    他开始并不和我在一个屋子。有人叫我出去,把我带进了他在的屋子。在我进来以后,他看了我一眼,只看了一眼就又低了头继续看摆放在他面前的一些子档案。看那些材料,我有些面熟,象是审问我的记录。

    我站着,因为我已经习惯了。他说:坐吧。

    他竟然让我坐。我立刻诚惶诚恐起来。我连声地说着谢谢谢谢谢谢,我看了看这个屋里能让我坐的东西,我放弃了沙发选择了床。我只用小半个p股坐在了床沿上。能让我坐就不容易了,我知足。说实话,如果不是已经在他们手下经历了这十多天,c死我我也不会这么下作。

    纪委书记抬起头来。他很不高兴的样子,皱着眉,本来就很黑的脸象是经了霜打似的。他盯着我看,盯的我心里直发毛。看他的样子不象是要放我出去的呵。不会吧?是哪里又出了问题了?

    看我半天,他象是下了决心,说:什么话也别说了。你出去以后要老实做人。该说的话,少说。不该你说的话,别说。对你,对别人,都有好处。好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我没想到会是这样。我以为他要说很多话。但是他却真的这样说了,我听的很清楚。他是要放我出去。我想到小米才打进来的那个电话。我想会是她又发生了作用。这样一想,我已经感觉我的出去是必然的了。我不能就这样出去,他们至少要给我一个什么。既然放了我,就得让我出去以后能见人呵。我试探着问: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