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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狂第50部分阅读

    毫没有被请进殿中治病救人的意思,此时,安王之流各个知道夹起尾巴,不偏不帮,不说不参与,老老实实站着看着,待到有结果了再随风倒去也不迟。

    “太贵妃是不是应该让神医进殿!安王是死是活,总该见见,否则,怎么对得起那番良苦用心!”冷冽刺骨的声音自黑袍人口中传出。

    余音未了,太贵妃已大惊失色,身形为之一颤,手赶紧抓向身旁的秀萍,而宇文启到底是经历过大场面的元老重臣,仍稳立当场,可是,只有他自己清楚,此时藏于衣袖中的手已紧握成拳,指甲深陷掌中,他需要那份刺肤之痛,来让自己始终镇静,更快些清醒,想出良策。

    ;冷厉的声音刚过,一道似暖日般亲和的嬉笑之声徐徐而至,随着声音的起起伏伏,公孙平撤掉了蒙头遮脸的黑袍,那张清秀更满是灿烂笑意的脸展于众人眼前,惊呼接连而至。

    “这怎么话说的,难道许久不见,我的相貌变了?还是列位大人们的心变了!公孙平给太贵妃请安,给丞相大人请安,您二位可好?”

    宇文启的脸上挤出意味不明的笑意,而太贵妃看过公孙平,转瞬间,犀利的凤眸盯在了唯一一个紫袍人身上,秀眉越锁越紧,嘴角完全没了笑意,有的只是悔,是恨,更是不甘。

    “冷烈,你个臭小子,眼下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装神弄鬼的,诚心太贵妃跟老夫着急不成!”宇文启不,满的抱怨数落着,脸上洋溢着亲切笑意。

    笑,透亮的笑,冷硬的笑,不屑的笑,几番别样滋味竟然出自冷烈一人之口,一人之笑。冷烈挥掌间,黑袍四分五裂,俊朗面顿现众人面前,另一黑袍也现了真容,是冷右无疑。

    太贵妃的眼神始终紧盯在紫袍人身上,安王之流一惊再惊,还有一位未现真容,那所谓的神医始终被冷烈护在身后,被冷右护在身前,试问在雷鸣能得到冷烈如此殊待的能有机会几人,莫非?不敢想,真真的不敢想啊,死罪,他们所作所为,所言所语,全是死罪啊!

    “丞相还是不够了解冷烈,冷烈何时成了嬉笑无常之人。丞相不愧是丞相啊,今日此时见到冷烈,还是这般亲切热络,倒是太贵妃让冷烈甚是心凉,以往那位慈笑和善的太贵妃,哪儿去了?看来,此时太贵妃最想见的并非冷烈,而是皇上吧!”冷烈清冷的话,将太贵妃的心神扯了回来,那急瞟过来的眼神好生的锐利,宇文启几声轻咳下,太贵妃的脸色放缓,越来越平展,直到笑颜重展。

    “你这张嘴啊,就是得理不饶人,哀家怎会不想见你,看着你能回来,哀家这心里啊,好似放了块稳心的石头,你一向见多识广,更结交了不少能人异士,快帮哀家想想办法,安儿病的真的很厉害!”

    “是吗?我想安王不但病得厉害,更无药可救了吧。对了,应该是身中奇毒,无药可解才是!”冷烈明显的幸灾乐祸。

    “你!冷烈,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你知道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你在咒雷鸣的王爷,你在?”

    “不用太贵妃提醒,我说过的话,记得一清二楚,我哪里在诅咒,我分明在告诉太贵妃事实,天作孽,犹可恕,人作孽,不可活!太贵妃无需这般看我,我还可以告诉太贵妃,安王的毒,解不了,也没人敢解!”

    “冷烈!你大胆,放肆!是你,是你对不对,谋害皇亲, 你,死罪!”

    知道真相,已然被冷烈激怒的太贵妃,发疯般的厉声怒斥着,冷烈却笑的得意,笑的血腥。

    “皇亲?太贵妃想清再说!宇文丞相,还不把太贵妃扶到殿里去,我们好送安王最后一程!”如此狠辣的话,冷烈却说的云淡风轻,气的浑身颤抖的太贵妃,正用恶狠狠的目光凌迟着冷烈。

    一声怒斥,宇文启正待要仗义正言,轻如风吹,淡入白水的声音幽幽而来。

    “有什么话,进殿说,朕,累了!'

    “皇?皇上?”

    “皇?”

    除了太傅带来的人外,余下臣公们,无不变成了结巴甚至是哑巴,喷张双目看着那紫袍滑落,看着君颜现。不经事的人,双腿瘫软直接跪到了地上,精明的也扑通一声跪于皇帝陛下脚下,若不是冷右跟越林护着,踢着,一准会捧着皇上的腿,痛哭流涕,以述思君,念君之情!

    “行了行了,徐大人,安王昏过去时,还没见你这般哭呢,我主一切安好,用不着这般吧!”越林似笑非笑的好心提醒,冷右则更干脆,一脚将人提出二步开外,亲和的脸上清清楚楚的写着,再敢靠前,杀!”

    终于得见紫袍下到底何人,太贵妃的脸扭曲的笑着,人好似被定在门口一般,不是她不知道让路,而是双脚根本不听使唤,迈不开步,动不了身。

    远处传来急急的脚步声, 缓解了太妃殿门口压人额气息,冷烈与澹台方旭相视而笑,冷左来了,更带着一对身着明黄衣衫的禁军,待到太妃殿前,禁军齐声而跪,高喊着他们的皇帝陛下万岁。

    他们是皇上身边的禁军,不但不能守着昏迷不醒的皇上,相反,全数被太贵妃调配到了逸王府,太贵妃说的清除,更说的大义灭亲,逸王谋反,此等时候更应格外小心,以防逸凡再与其心腹勾结,趁皇上不醒闹出事端,关键时候何人可信任,自然是皇上身边的禁军,故而,此等重任全权交由禁军,至于看护皇上的重任,她老人家一力担下,谁再敢对皇上不敬,就算要了她的老命,她也要护皇上周全。

    这般言词,禁军统领及其手下,只有感慨太贵妃圣明,宫中有太贵妃坐阵,乱不了;有太贵妃亲自照料皇上,皇上定会尽快醒来,重临朝堂。若不是冷左带着御赐金令前去调人,他们还会誓死守住逸王府,为皇上尽忠。至于他、其他禁军,在公孙大人府上还有一只,另一只则在安王府。

    如此明了,还需再说些什么,秀萍的腿脚也好使不到哪儿去,与太贵妃相互依靠,勉强可移动步子。

    “你们也要进殿?”冷烈猛然回头,挑着眉头询问着徐大人一干人等。

    “啊?哈哈,是,回冷爷话,皇上不是不是让有事进殿谈吗,臣以为是不是要将太妃殿当成朝堂,皇上定然有事要吩咐指派吧!”

    “徐大人还真会琢磨啊,可是,这里的确不是你们该进的地方!”冷烈不冷不热的回道。

    “冷爷,我等有眼无珠,我等也是无可奈何啊,那般朝局,我等只能如此,以保存自己,待到皇上重归朝堂时,才可为君分忧啊!”

    “不愧是礼部尚书啊,能言巧辩,你们还真会忍辱负重啊!不过,忍错地方,也忍的太不是时候了,去吧, 去你们该去的地方吧,公孙平,你就给列位大人带路吧!”

    “冷爷说的正是,这路由小的来带再合适不过,那里可是小人享过福的地方,列位大人请吧!”话落,公孙平的手势却挥给了禁军,其意再明确不过,几位大人腿软,禁军就受些累,架着护送一程。

    太傅跟越林在前面开路,任由太贵妃让与不让,已然无所谓,澹台方旭已步入殿中,其余臣公接连而入,最后才是冷烈与冷左冷右,禁军将太妃殿大门严密把守,被愚弄的太久,心中不免窝火,此次才算他们真正的为皇上效忠。

    得之陛下驾临,内室的太医哪还顾忌什么安王又在口涌鲜血,太医首带着太医院一干人等急切涌出,齐跪拜君安,再次得见君颜,大喜!

    对于屋中那命悬一线之人,澹台方旭未问,更没有屈尊探望之意,若是以往,即便安王谋反,可是念在血脉兄弟一场,澹台方旭定然会去看其最后一眼,可是现在完全没有必要见一个陌生人。

    秀萍扶着太贵妃找个位置坐下,没有问皇上为何会突然出现,没有求皇上可否救其子一命,在殿门外,冷烈点到为止的话,别人不清楚,太贵妃跟宇文启一清二楚,知道了一切真相的皇上又怎会就一个外人。

    “事到如今,哀家无话可说,哀家只想知道,你们给我耳朵安儿下了何毒?你们真的这么恨他,恨哀家吗!就连一丁点情面都不讲吗?冷烈狠心,哀家不怪他,毕竟他是外人!可是皇上你呢,你也如此狠心对哀家!让哀家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悄无声息的死去!你不是仁君吗?你不是在施仁政吗?难道安儿不是你的臣,你的民吗!”任由泪水滚落,太贵妃依然字字有力的诉说着。

    澹台方旭面无表情,黑眸幽深的看了过来,嘴角渐渐扬起,却展露着淡淡冷笑,“这话真不应该出自你之口,应该是朕来问才是,你就那么恨朕,恨先皇吗!以至于,在朕身上用药,让朕昏迷不醒,任由朕好似死了般,孤零零的躺在那儿,无水无药,更无人问津,待你的安儿大事成时,再将朕弄醒,让朕在金殿上跪拜你的儿子?朕的确要广施仁政,却不是对于你们这些狼子野心之辈,丞相,朕说的可在理!”

    被澹台方旭突然点名,宇文启为之一愣,半天不语,他可还有回旋的余地,正待要开口时,太贵妃别有深意却锐利的眼神瞟来,宇文启的话又吞了回去。

    既然宇文启不说,那澹台方旭自己说,明日早朝定会有旨意下达,列位臣公也会知道是非曲折,话至此,太傅率先站起,其他人依次照做,皇上不动,那定是有什么话要私下里对太贵妃说,不该在场的人,理应全数退下,待太傅等人躬身而退,冷左冷右从外,将殿门紧闭,两人与禁军一道守在殿外,偌大的内殿中,澹台方旭高坐于正位,右侧红木软椅上坐着冷烈,左侧依然是不语的宇文启,低首闭目而坐的太贵妃及站在其身旁的秀萍。

    “丞相有何话说吧!”澹台方旭清清淡淡的说着。

    “臣?臣不知该说些什么,臣甘愿受罚!”话至此,宇文启突然起身,行过数步,跪于澹台方旭脚下,接言道,“臣不该怂恿安王如此胡为,一切皆是臣之贪念,只求皇上严惩臣这个元凶,饶安王一时糊涂之过!”

    言至此,宇文启彻底垂下了一直高傲的头,不想,澹台方旭未答复,一旁的冷烈却笑了起来,满脸的可惜可怜可悲之意。

    “哈哈,不想丞相如此精明的人,竟然被个让女人玩弄于手掌间,替别人的儿子担下死罪,丞相好气魄,好胆识,也真真是个冤大头!”冷烈嬉皮笑脸的说道,宇文启与太贵妃竟然很是默契的抬起头,灼灼目光逼视着冷烈。

    “丞相不信?还是丞相太过赌信自己胜过先皇?先皇那般人物都未让太贵妃献出真心,丞相又是凭借什么本事,能让太贵妃冒天下之大不韪,敢有你的儿子,更敢生下他!丞相,有些事,一定要想清楚!否则,当了人家的替死鬼,冤噢!”

    “冷烈!你竟敢如此污蔑哀家,你竟敢?”

    “行了,太贵妃,您老何必再费如此力气!冷烈可不是皇帝陛下,会念及往日的些许旧情,对你和颜悦色,冷烈何种混人,想必太贵妃一清二楚,把我惹急了,何止这种话,再不好听的话,冷烈照说不误,有人敢做,难不成我还不敢说来的!我到觉得,说出来敞亮,省的藏着掖着的,怪委屈屋里那要死不死之人!秀萍姑姑赶紧替太贵妃顺顺气,万一气坏了,如何接旨谢恩!”

    跟着家里能言善道的女人混久了,冷烈的嘴上功夫也是渐长,尤其他家女人那嘴上功夫,绝着呢,他再不现一现,真对不起他女人的日日熏陶浸染。这话,真是越说越狠毒,越说越解气。

    面对冷烈残忍的毒言恶语,面对宇文启冷若寒霜质问的眼神,太贵妃猛然推开秀萍,自己站起身来,颤抖着身子缓缓朝冷烈而来,那满目恨意,那咬牙切齿,那紧握双拳,难不成要打冷烈?而惹事之人,仍舒舒服服坐着,似笑非笑的目光迎着太贵妃。

    “哀家问你,安儿的毒是不是你下的?”

    “是!”

    “哀家问你,皇上是不是你带走的?”

    “是!”

    “哀家问你,宫中可有密道?”

    “不知道!”

    “你?没有密道,你如何将皇上带走?”

    “那就不是您老人家该操心的事了!”

    “好好,冷烈不愧是冷烈!哀家的安儿还有多少时日?”

    “只此一晚!”

    “哀家拿命换呢?”

    “换你安儿的命?”

    “哼,用哀家的命换我儿不死,你可愿意?”

    “哈哈,不愿意,非常不愿意,既然您老人家说我不愧是冷烈,就该知道,我是个有仇必报,更要变本加厉的讨回来。那是他应得的,没人可以替!至于太贵妃?还是耐心接旨吧!”

    “接什么旨,哀家不会接任何旨,不会,绝不会!”

    “由不得你不接!”一道威严霸气,绝对压迫的声音倒向太贵妃,而此时的宇文启依然目光灼灼的看着那个让他不知该爱、该怨、该恨的女人。他跟她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到底从何时起纠缠到了一起,再也扯连不断,任由她说东是东,说西便是西。

    那道早被澹台方旭拟在心里的圣旨,清清淡淡自御口中飘出,听的秀萍掩嘴惊呼,听的太贵妃身形晃动险些站立不稳。

    一声嘶吼突然传出,太贵妃赤红双眼溢满浓恨深怨的看着澹台方旭。此番不够,还要用颤抖的手狠狠的指着那威严霸气的九五之尊。

    “你跟澹台傲宇一样残忍,一样无情,一样可恨!凭什么他可以想着那个已死的女人,我不能心心念念我爱的男人;凭什么他要为那个死女人守着虚空之位,我就不能守着我的心。我不好吗,我做得不够好吗?贤德?贤德!这就是他给我的,夜深人静之时,他想的是谁?与我对坐之时,他又看的是谁?他心里只有那个死女人,她死了,死了!而我却是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他愿意看我的千娇百媚吗?愿意抚平我心里的痛吗?愿意让我依在他的怀里悲泣吗?若不是为了他的帝业,他怎么可能同意东旭的亲事,怎么可能封我为贵妃。对于他,对于东旭,我只是一颗棋子。不能嫁自己爱的男人,连站在他身后的机会都不给我。为什么,为什么!我为什么不能拥有自己爱的男人,为什么不能替他生儿育女。他们越是拆散我们,我偏要达成所愿。谁也别想挡着我,我宁可寒冬腊月只穿单衣,只为大病一场;明知脾胃不能食凉,我就偏偏食之,只求一病,只求回东旭一趟,只求见他一面,只求达成最终所愿。哈哈哈,她就能嫁给他,我为什么不行,就连做妃做嫔的机会都不给我,可是,他们永远也想不到,我还是成了他的人,更有了他的儿子,他心里有我,一直都有我!”

    言到此,被秀萍紧拥在怀里的太贵妃大哭大笑起来,宇文启还要何种答案,那残酷的答案就在女人不顾一切的话里。

    悔,即便肠子悔青悔断,一切晚矣!一世英名,一代元老重臣,是他自己亲手毁了官途,名声,更毁了宇文一门的英明。他有何颜面去见宇文列代祖先,有何颜面去跪拜先皇,以求惩罚,没了,什么都没了,只有一口浓艳心血自宇文启口中喷出,在太贵妃的衣裙上开除了妖艳夺目的血之花。

    看着衣裙上突然来的血之花,太贵妃突然静了下来,转过头,嘴角扬笑俯看着瘫坐于地,口溢血水的男人。

    “宇文你,你怨不得哀家,若你心正,又怎会跟哀家扯连到一起;若你心正,这大逆之事,就不做的这般面不改色,理所当然;若你心正,黑山的事,就不会替安儿遮掩;你怨吗?恨吗?”

    “噗”的一声,又是一大口心血,连擦都未擦,宇文启仰着头,满是血红的嘴角绽放着惨烈的笑,“老夫不怨你,也不,恨你。你说的没错,是老夫心术不正,老夫该怨,该恨的是自己才是,老夫死不足惜!”

    太贵妃竟然满意的笑了,可那笑对于宇文启来说,才是最残忍的惩罚!

    第十四章 悲情----了事回家

    曾几何时,宇文启那精亮炯木,也会出现此时此刻死灰甚至是决绝,不再言语,任由胸膛起伏,嘴角余血外溢。

    吐出憋在心里二十多年的怨与恨,太贵妃眼中的赤红退去,纠缠于凤眸中的尽是不舍,对屋中那将去的澹台万安,不舍;对远走异乡,不知下落何方的澹台雪娇,不舍;对囚困于逸王府,被自己亲娘当成铺路石头的澹台逸凡,不舍。其他人与事,与她何干。

    推开秀萍的搀扶,自行理顺衣裙、乱发太贵妃朝澹台方旭展颜轻笑,“皇上的圣旨,明日便会传达朝堂吧!”虽是询问,语气却是肯定。

    对于太贵妃轻轻柔柔的问话,澹台方旭斩钉截铁的只给了一个字,“是!”

    “呵呵,那皇上就拟吧,御笔金印是皇上的,所拟旨意何必提前告知哀家,至于接与不接,皇上依然会照旨行事,不是吗!爱将想见见逸凡,哀家对不住他!”

    澹台方旭点了点头,目光瞟向冷烈,其瞬间起身,朝殿门而去,轰然一声,殿门被冷烈单掌推开,冷左冷右及殿外禁军,无不精神看来。

    宇文启被禁军架了下去,暂且押入天牢,待明日一并发落。门,未再关合,因为殿中人在等被急传入宫的澹台逸凡。重坐回椅中太过非,闭合双目,静静的听着自己的呼吸之声,那平静的面容,沉默的样子,不知道她此时在想些什么可能是什么都想,在脑中不停的翻过,滤过,也可能是什么都不想。

    “万安是入不得皇陵的,请皇上准许哀家带走安人,娘走到哪儿,就把儿子带到哪儿!”太贵妃闭目而语,声音有些飘忽,却透着坚决。

    不得善终,这是澹台万安应受的惩罚,人已死,所犯过错,所欠的债也随之逝去,既然要带,那就带走吧。冷烈与澹台方旭不会去问太贵妃如何个处理法,澹台万安不得入雷鸣皇陵,以他不能见光的身世,也入不得东旭皇陵,就算太贵妃的娘子也不敢更不会收之。

    这难道就是爱?就是为了那不该发生的爱,付出的代吗?何止苦了害了她自己,她更亲手害了多少无辜的人,雪娇跟逸凡就不是她十月怀胎,痛苦生产而来的骨肉吗!是她自己将一双儿女推离身边,越来越远,从小都现在,她给予他们的太小太小,不要怪他们对她如何让淡漠,因为她只给了他们生之恩,却没有养之大情,更为了澹台万安,不惜去利用他们,伤害他们。

    时间悄无声息流逝着,无人再言语,静静地坐着,等着。事情解决的太过平静?还是根本没什么可争可辨之理,更扯连不到刀光剑影之上,谎言圆的再好再全,终归是谎言而已。如若澹台万安不中毒,或许会有番小武斗,眼下,一切随着他的昏迷变得沉寂。

    可是在太贵妃跟澹台方旭脑中都闪出同一张脸,俊美不凡,英气霸道,他的确是个混主,从不循规蹈矩的混主,却是扭转全局最关键的一颗黑子,神不知鬼不觉的往那儿一放,全局立刻扭转,如过没有他,如果他没回来,这雷鸣真的会变天。可这世上,就是没有如果两字,眼前便是事实,再残忍,也是事实,藏得再深,设计的再周密,终如泡沫般暴露于强光下, 转瞬即破。

    不知过了多久,殿外终于传来响动,仍是那但逸的身形,让是那清雅的表情,澹台逸凡缓步走进殿中嘴角稍稍扬起,朝冷烈笑了笑,随即朝坐于正位的九五之尊而去,撩起衣袍,双腿跪下,一句“皇上安好!”饱含深意。

    从进殿到一路行来,澹台逸凡始终未看太贵妃一眼,重重的叹息自太贵妃口中传出,殿中人听得清楚,其中意味,众人心中了然。

    未等澹台逸凡坐稳,太贵妃的话徐徐而来,“凡儿, 你恨娘吧,是娘?”

    “太贵妃说错了,逸凡不恨!”没有让太贵妃将话说全,澹台逸凡清淡如水的声音将其打断。

    “不恨?哈哈,你怎会不恨我这个自私的娘,我不但伤了雪娇,也伤了你!”

    “太贵妃又说错了,雪娇怨你也好,恨你也罢,那是因为雪娇不知情,会转不过心中的那个结,同是你的儿女,为何她就该替万安担下过错,而背后使害的万安却无任何牵扯!我很雪娇不一样,我是那个不该知情的知情人,早知太贵妃对我们无情,早知我们会有这么一天,我又何必费那心力去争什么,抢什么,在意什么,一切不过早晚而已!”

    澹台逸凡一番卿湮淡语,让太贵妃不敢相信的锁眉看来,冷烈与澹台方旭虽表情不一,却都选择了此时的沉默,这是他们母子间的纠缠情怨,他们此时着实是个外人。

    澹台逸凡清亮的笑,如山间寒泉,凉的,更是无味的,幽黑深眸将太贵妃与秀萍一一看来,好似在说逼人的过往旧事一般,说的平常,更说的淡漠。

    “我,万安,雪娇,三人之间相差不过几岁,小孩子间整日最喜之事莫过于嬉闹疯玩,又是同母所出,自然没什么隔阂、疏远。可是,太贵妃可曾发现,我从何时起,不再跟万安一起疯玩耍闹,有时明明我跟雪娇说的好好的,一见您带着万安来了,我自然而然 的就会推出去,一点点退去,走远,知道彻底离开。太贵妃不清楚,可逸凡却铭记于心,太贵妃跟秀萍说的话,如毒刺深深地刺进了那时的澹台逸凡心里。”言至此,澹台逸凡停了下来,但见太贵妃不敢置信的双眸瞪得更大,秀萍已然掩住嘴,定是怕自己惊呼出声扰了大家。

    一丝轻笑,澹台逸凡摇了摇头,接言道,“原来,在满面温柔慈祥的太贵妃心里,只有一个孩子,那便是澹台万安;原来,对我们温柔言语的太贵妃,根本没有把我们当成她身上掉下来的亲骨肉;原来,我跟雪娇才姓澹台,而万安虽不姓澹台,却是太贵妃最疼最爱,也是太贵妃心里唯一真正的孩子,因为太贵妃的心不再父皇身上,而给了另一个男人;原来?”

    “够了,够了!别说了,别说了!哀家不知道,不知道?”

    “哈哈,太贵妃不知道什么?不知道我是几时偷听来的答案,还是后悔当初这般机密的话,为何就那般轻易的说出口。这是太殿没错,可是到哪儿都是隔墙有耳!”

    澹台逸凡的话似寒刀,更似利剑硬生生的送进了太贵妃的心里,错了,真的错了,最该说原来的应该是她才是,原来一切都是她,都是她改变了自己亲自的脾性,更将他推的越来越远,是她,都是她啊!

    “王爷,王爷啊!奴婢也求您别说了,太贵妃千错万错总是王爷的亲娘啊,您这般说,那是在她心里捅刀子啊!”已泪流满面的秀萍哭求着。

    太贵妃没有哭出声,任由泪花翻滚而出,依然看着对面表情淡逸之人。

    “是啊,本王的话如利刀,当年太贵妃跟你的话更似毒箭,刺在那时年纪尚幼的澹台逸凡心中,只能默默地忍着,受着,想着,无论多疼,哪怕要毒发身亡,也得自己吞进肚子里,不能说,不能跟任何人说,就连雪娇也不能告诉。本王以为时过二十多年,这里会不再有什么感觉,可是本王错了,给本王这一箭的是自己的亲娘,这里怎会不痛,时间再久直到死的那一天,这里依然会痛,那番话是毒咒早已深刻进了脑中,心里。你们告诉本王,本王是不是应该跟你们说,不要再往本王心里捅刀子,不要再往伤口处撒毒药。”

    “凡儿!”一声重唤,强忍到此时的太贵妃终于痛哭出声,身子随着心中大悲不停的抖动着。

    “娘错了,娘错了,娘以前从不知悔是什么,可是,现在,现在娘知道了,娘好悔,真的好悔啊!娘为何要执迷不悟,为何要那般对自己的亲骨肉。凡儿,娘不求你跟雪娇原谅,娘只求,自明日后,你们从心里把娘这个可悲之人彻底忘掉,过你们自己的日子,没有娘的存在,你们定要开开心心的过自己想过的日子。”话落,太贵妃已泣不成声。

    骨肉亲情,最牵扯心弦,也最能伤透人心。当年种下何种因,现今便收了这般苦果,怨不得别人,一切都是自己做下的。

    冷烈说到做到,要护在澹台方旭身旁,直到此事彻底解决平息。这一夜,以往漆黑一片的宫殿,无不点亮夜灯,后宫各妃嫔,贵人的院外侍卫一一撤掉。

    龙殿中,澹台方旭与冷烈相对而坐,自窗外涌入的风虽有湿热之感,却是自由的,无拘无束的,想到哪儿就到哪儿,想如何就如何。澹台逸凡回了自己的王府,太贵妃仍留在太妃殿,即使那里没有澹台万安,她也会在那座宏大尊贵的殿宇中,留宿最后一夜,更何况,那里会是澹台万安离世的最后安稳之地。

    “没痛苦?”澹台方旭突然问道,冷烈眉梢轻佻,了然而笑。

    “你还是狠不下心来!”

    “他虽不是父皇的儿子,却与我做了二十多年的兄弟!”

    “没感觉,跟睡觉一样,就是最后的相貌有些不入眼!”冷烈轻声回道。

    澹台方旭点了点头,一声无奈轻笑,“皮相而已,任何人走到尽头之时,都不会好看!”

    “会怪我对他下手这般狠绝吗?”冷烈也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澹台方旭笑着摇了摇头,坚决干脆的回道,“若换成是我,亦然!兴许会将所有的恨全撒在他的身上,兴许下手会比你更狠!希望此事过后,这红墙金瓦之下,水流清些浅些。知道我最羡慕何人吗?”

    “那还用说,当然是我了!”冷烈回的干脆,更回的得意。

    “你小子还真是不谦虚啊,却是事实。”

    “我有何可羡慕的,说白了就是不受待见的商贩,不过家业大了点;还是一混准,不过,来去自由,想说想骂想吼,随心性而已;还是我女人的男人,我儿女的爹爹;还是?”

    “行了行了,赶紧给我打住,诚心触我的眉头是不是?给你个梯子,不用说,就知道自己往上爬!有时看着那满桌子的折子,处理那些大大小小烦心事,真想往那一扔,不管不顾。”

    “怪不得带着个公孙平满大街闲逛呢!”

    “哈哈哈,我还以为你能说我有事没事的,侵扰你这个现成的劳力呢!”

    “哼,你知道就好!”

    “你那是什么态度,你每次替我办事,我可没亏待过你啊!”

    “得得得,你那不叫亏待,应该叫提前下上饵,再诱拐我吞下去。”

    话题转变的快,变的轻松,变得嬉笑轻斥。

    夜,越来越黑,待到尽头时,崭新的一天会随着破晓的曙光,一起来到。

    鼓楼传来的鼓声,震荡天地,轰然传响,宫里听的到,宫外听得到,整个皇城都能听得到,那是平安之鼓,那是只有节庆之时,才会轰响的鼓声,在告诉百姓,皇上临朝,一切恢复如常。

    禁军头领双手展开明黄圣旨,将君意在金殿中读响,随风而倒得安王之流,收了官服,贬为庶民,其后代子孙倒不必为此担心,真金不怕被埋没,中心为国为君为百姓者,自会有他们的用武之地。这一点,被澹台方旭尤其强调,如果连那些罪臣的后代子孙都要提防,都要一并治罪,何以成为圣主明君,还会有谁会真心实意的为国效忠,为百姓谋福,为君分忧。

    谁犯下大错,就由谁全力扛起来,承担惩罚,其他无辜之人不会被灾祸殃及,此旨得到太傅等众位臣公的高呼万岁。

    至于宇文启,念其元老重臣,更念宇文家世代有功于雷鸣,故而,赐酒一杯,事后,其儿孙可将人领回葬入宇文家祖坟。

    安王怪症突犯,太医回天无力,昨夜,安王安安静静的去了,太贵妃亲送其子离世,毕竟上了年岁的人,径此事一病不起。落叶归根,人老又逢急病,思乡心切,半梦半醒之时仍声声念着自己的故土,太贵妃贤德,先皇在时精心服侍于左右,对于当今皇上,也是有情有义,皇上念其恩德,特命禁军护送凤驾归故土养老。

    冷家堡的大门,迎着红艳晚霞缓缓打开,冷行风与夜狼带着侍卫出得门来,吊桥依然悬起,对面官军早已不同往日,帐篷一个个被收起,有人脸上眉来眼去,有人嘴中低骂连连,有人头不抬眼不睁赶紧收拾着自己的家当,撤,赶紧撤,能有多快就有多快,尤其,此冷家堡的大门已经打开,保不准等下就会放下吊桥,万一堡里的侍卫冲过桥来,他们是接啊,还是赶紧躲到一边认错,赔笑脸,那也得憋着闷气的冷家人肯放手啊!

    “动作到挺快!”夜狼冰冷的说道。

    冷总管眉眼嬉笑道,“他们也得敢啊,夫人让侍卫喊的那番话,可不是唬人的,这送一程,还能有好送!放下吊桥,我们冷家堡欢迎官军入堡饮茶!”话落,冷总管的笑意更浓,夜狼的嘴角也在轻轻扬起。

    随着吊桥锁链哗啦作响,再看对岸官军,有的直接将没收起帐子弃之不顾,卷着自己脱下的甲衣,拿起佩刀看都不看那吊桥如何个放法,转身急撤。

    来时成阵,去时散沙一盘,而这盘散沙各个心里清楚,待回到皇城,不不,他们未必能进得了皇城的大门,就在城外,他们该被如何处罚,定会一清二楚。谁说官军威风,说说官军可招摇过市,在雷鸣,在圣主明君脚下,谁敢!兴许念在他们也是听命行事,圣明的皇帝陛下会酌情发落吧。

    一阵疾奔而来的马蹄声,使得撤离的官军无不心慌,更伸长脖子看清来者何人,为何这般急赶。但见四骑通体漆黑快马,如疾风劲草,更似一阵旋风席卷而来。

    “哎呦,这就撤了,兄弟们不再留会儿?堡门可开了啊!”假郎中满脸嬉笑的说道。

    这话可没有人敢回,那一马当先满身冷冽霸气之人,不用问,何人不知何人不晓,冷家堡的主子驾临,他们躲都来不及,还敢进堡坐会?纯属找死。

    此次,冷烈可是绝对的说话算话,宫中事一了解,他便快马加鞭赶了回来。入得堡中直奔后院,查人!”

    未进屋中,那嚷闹之声清晰传来。

    “哥哥?娘,你看啊,哥哥不理瑶儿了!”

    “哼,让你认,你就认,几时变得这般没主意!”天悦不客气的数落着。

    “我?我觉得没什么不好啊!”

    “娘,你看她,还满有理呢!”

    “瑶儿告诉娘,为什么觉得不错?”

    “做错事不用受罚啊!”

    “呵呵,谁告诉你认了皇爹爹,做错事不用受罚,还是有人撑腰的!”女人的笑声温柔更甜美。

    “郎中说的,也不是,我忘了,反正,反正瑶儿听了后,就这么想的!”

    “谁让我家丫头召人稀罕呢!”推开房门的冷烈满是疼爱的走进屋中。

    “爹!”

    “爹!”

    瑶儿跟天悦齐声高呼,双双跑了过来。

    冷烈牵着一双儿女的手,朝倚靠在床上的女人走去。

    “好了?”血千叶很肯定的问着那眉飞色舞的男人。

    “好了!”男人坐了下来,郑重的答复着,大掌自然而然的抚上女人高高隆起的大腹。

    “可听话?”

    “呵,你是问我,还是问瑶儿跟天悦,还是问肚子里的这个?”女人娇气的问道。

    “全部,尤其是你!”男人伏下身,贴向女人,声音轻轻柔柔的回道,那姿势可让一旁的两小儿不觉皱起眉头。

    瑶儿板着小脸,抱怨道,“不让我们靠在娘怀中,爹都快压到弟弟了,还撒娇!”

    此话一出,血千叶险些笑喷,这就是男人不检点,不顾及的下场。

    赶紧起身,正要为自己来番解释的冷烈,被天悦的一句话堵了回去,两小儿也被其赶出房门。

    “爹休想狡辩,我跟瑶儿可看的清楚!”

    “没错, 我跟哥哥都看到了!”

    他冷烈也会有哑口无言的时候,还是面对自己的一双儿女,几声干咳,冷烈喊来冷右,将两小儿领到前厅。

    “为什么要去前厅?”瑶儿问道。

    “因为要吃饭了,快去吧,爹跟娘说会话!”

    “我们可以等!”天悦回道。

    “你小子,我说话不好使啊!”

    “根本不占理吗!”天悦低语着。

    “臭小?”细软的玉手握住男人的大掌,冷烈转头看自己女人有何吩咐时,被女人狠狠瞪了眼。

    “乖,听话,娘一会儿就过去!”还是当娘的一句话好使,两小人儿虽有些不情愿,还是手牵手出了房门。

    深呼吸,冷烈如释重负的看向血千叶,只不过那表情有些复杂,有些苦笑不得,有些无奈,有些委屈,有些娇气。再看下去,不知眼前的大男人又会装出什么来,干脆眼不见心为静。

    “为什么不看我!”冷烈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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