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小说网 > 都市言情小说 > 妾狂 > 妾狂第37部分阅读

妾狂第37部分阅读

    现出红润之际,别院内只听得川流不息的脚步声,听不到一言半语。

    吱咔数声,黑漆木门被张贵彻底打开,鹰卫,禁军侍卫,依次而出。自巷口传来强有力的马蹄声,三辆大车依次被赶进了小巷,稳妥的停在别院门口,前头的两辆车分别有冷左夜狼,冷右假郎中驾驶。

    时间不长,院中传来小儿娇气之声,细听来是瑶儿犯懒的声音,睡得正香却被爹娘拖起来穿衣,难免会发些小脾气。

    “瑶儿乖啊,再赖唧,爹不疼了!”冷烈轻斥着抱在怀里的宝贝女儿,至于天悦自然由血千叶领着。

    “不让瑶儿睡觉!不让瑶儿睡觉!瑶儿没醒呢!”小妮子委屈的抱怨着,一幅马上要哭的样子朝娘亲看去。

    冷烈的大掌极尽轻柔的拍了拍小女儿的后背,温柔的哄道,“等上车后爹爹拍瑶儿睡,现在不可再闹了啊,你看,这么多人呢,瑶儿可让人看去笑话了。”

    小人儿委屈的吭哧了几声,趴在冷烈肩头,无懒的说道,“上车就睡,要爹抱着睡!”冷烈满目疼爱的果断应下。

    昨夜便将行李收拾妥当,张贵用一把铜锁将宅门锁好,澹台雪娇迟迟未上车,站于石阶下,眼一眨不眨的看着黑漆木门,一声深长叹息,眼中一丝苦笑,一丝无奈,原来这里也不是她的安身之所。当初因喜欢这里,更因是他所送,她格外迷恋珍惜。时隔许久,还是故地再见故人,却因故人而彻底失去了故地,罢了,这里终究是属于他的东西,没了就没了吧。

    “小姐,夫人叫我们呢!”贴心的云儿温柔的轻唤着陷入思绪中的澹台雪娇。

    佳人缓缓转回身,向整个车队看来,高高在上的他就在头车里,他可曾多回头看一眼这个曾径给她留下笑声的地方,他可会想过,这处别院对她有何意义。无心无情之人,早就把这些不入流的小事踩在了脚下。

    中间的那辆大车由冷右假郎中驾驶,车厢内是冷烈全家外带一个春喜,此时车窗已开,血千叶正探出车窗朝澹台雪娇看来,距离本就不远,两个女人相视而笑,她知她,她谢她。

    尾部的这辆车便是澹台雪娇主仆与魅影的尘驾,赶车的自然是冷坐与夜狼搭配,张贵骑马护于车外。首车的侍卫清一色轩辕殇的人,后两辆车则是冷家堡的鹰卫。

    “小姐,上车吧,我们会再回来的!”云儿温柔的劝着。

    澹台雪娇淡淡一笑,“会吗?世事无常,没人说的清更没人会看到以后会发生些什么,希望吧,这院子我真的很喜欢!”

    话落,澹台雪娇在云儿的挽扶下上了马车,由始到终,轩辕殇不曾出现在澹台雪娇的身旁,更不曾相邀共乘,连出府时,不过草草对望一眼。那一眼,蓝眸中淡淡清清,无风无波。那日玉蝶花树下的闻香而谈,似乎就是两人最终的结局,香散情尽,自此天涯,淡如清水。

    一切妥当,头车缓缓启动,后面的车接连跟随,血千叶在澹台雪娇上车后,便收回身,随手放下车帘,她男人说的对,有些事外人看看便罢,说不上话也帮不上忙,结在心里的扣子只能靠自己一点点理清,只有狠心将其解开,才能让自己得以解脱,才能真正放心以自由。

    “都睡了?”女人温柔的问道,男人笑点着头,满是宠溺疼爱的看着睡在怀里闹人的小妮子,天悦则睡在为其铺的又软又舒服的被子上,由春喜照顾着。

    “瑶儿耍赖闹腾全是你一手惯出来的!”血千叶温柔的抚摸着小女儿娇嫩的小脸,轻斥着那满脸笑意的男人。

    “全是我吗?就没你的份?我可觉得瑶儿耍赖可像极了她的娘亲,还有天悦,无理也能搅出三分理让人哭笑不得的本事也随了他的娘亲。你的什么散养法,可起到大作用了。我敢说,这世上这般大的孩子里,没几个像他们兄妹这样敢言敢语,更精灵皮实的。”

    “这就对了,省得我的宝贝们才大了被人欺负!”

    “欺负?外人欺负他们?哈哈,我看啊,只要他们兄妹不欺负外人就好了!你那宝贝儿子现在活脱一只长了刺的小狮子,还有瑶儿,别看平日里乖乖的,惹毛了她,照样张牙舞爪的咬上一口。”见自己女人美滋滋的得意而笑,男人的大手揽住女人腰身,贴耳热语起来。

    但看女人脸色,愉悦,娇笑,挑眉,轻捶,微斥。

    “你几时成了假郎中了,美的你!”女人娇斥着,车厢后的春喜早就闭目养神起来,摊上那些的男主子,真是没办法。

    冷烈朗声悦笑,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得意更信心十足,贴向女人耳畔的话更柔更热,“我怎会不知道,瑶儿是怎么来的?更何况我们那几个晚上没轻折腾,你?嗯,干吗堵我的嘴!”

    “哼,你应该感谢我堵的及时,否则,你等下就该在车下跟我们娘三说话了!”

    “别胡来,当心身子,说不好这里已经有了老三了!”冷烈柔情满溢的说道,手更暧昧的抚上女人的小腹,竟然没被打掉,女人因男人的话,在那儿静心的感觉着,会吗?

    主街上,早起的商铺纷纷打开店门,伙计仍有些懒散的走里忙外,摊贩精心的摆弄着物件,听得马蹄声声,车轮滚滚,无不循声望去,不知又是哪位达官显贵这般摆场的出门,赶紧护好养家糊口的货物,真要是被撞上了,指望不上那个气派的车队给予赔偿,不被反咬一口严厉惩罚便好。

    太阳腾身而起时,车队一路畅行出了春城,奔驰于官道上。

    雪炎的山山水水,风土人情,地形地貌有着独属于雪炎特色的宏大,壮丽,婉约,多彩多姿。时值阳春之时,起伏的山峦苍翠绵延,山峰相连与天而接,近一个月来,车队一直行驶于山峦间,绿林边。一路安稳,天和,地暖,风平浪静。

    雪炎的确是地广人稀,百姓的居住地,一部分聚集于平缓之地的城郡之中,另一部分则是在广阔无垠的草原上,以游牧为生。

    峭壁深壑的山中鲜有人迹,走过数段绕山而修的土路,群山终于被抛在了身后,映于眼前的是片水气盈盈的沼泽之地。好在路没开在沼泽之中,而是在其边缘的实沉地界。

    举目远眺,沼泽横向不知延伸到了何处,纵向的尽头倒是片青树林子,土路也汇向林中。

    “娘快看,水里有鸭子!”瑶儿惊喜的叫着,本就趴在车窗上看景,眼下更是努力垫起身子向车窗外伸看着。

    “是啊,真是鸭子呢,娘,快看啊,娘,我想吃鸭肉了!”天悦抿着嘴,望鸭垂涎欲滴。

    “那可不是你们平日里见的鸭子,那是野雁,能飞的很高很远呢!”血千叶耐心的解释着。

    “野雁?娘,瑶儿是不是第一次见到野雁啊,哥哥,哥哥,娘说那是野雁,哥哥不能吃了!”瑶儿好心的提醒着。

    “嗯,不过,长的还真是像呢,烤起来兴许也是一个味!”天悦无尽想象着。

    “看把你馋的,再忍忍,等过了这片林子就会有县城的,到时候?”血干叶的声音嘎然而止,两个孩子还静待后话,女人那瞬间揪结的眉头,让冷烈浑身机警。

    近两个月的时间,她手上的鬼戒从未出现过刺骨的冰凉,此时却来的快来的猛,暗深的宝石再次有了光亮,一股幽绿的光译流动于宝石中,那份绿的色彩光亮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深重耀眼,那是强烈的危险暗示。

    血千叶将右手放入男人的大掌中,在碰触的刹那间,那份刺骨的冰冷传递到了冷烈身上,让其心神瞬间提了起末,一声惊呼,“好冷,有事!”急向外喊去,速让头车停下来,原地待命,没有为什么,必须绝对服从,不想死就乖乖的停下别动,命夸被迅速传达,车队立刻收稳,各家侍卫严阵以待,虽是骄阳普照,风柔云淡的,却没有一个人敢掉以轻心,胡乱走动。

    叮嘱两个孩子跟春喜等在车上,鹰卫无需主子命令,待主子下车后便将马车严守了起来,后车女眷也在鹰卫的保护之内。冷烈与血千叶带着冷右夜狼等人朝林子边靠去,轩辕殇与姑苏彦也已等在车旁。

    此时的姑苏彦可没了往日的拿腔使调,满身戒备不言不语,顺着冷家夫妻的眼神向林中看去,轩辕殇浑身冷然威严之气。

    “主子,我跟冷左进去看看!”冷右声音又轻又低的询问着,却被血千叶挥手制止。

    “你们在此守着,我,冷烈,姑苏彦,假郎中,我们四个人进去,没有我的信号,谁也不准擅动,违者,看见好片沼泽了吗?那便是抗命之人的葬身地!”血千叶严肃的说道,冷左等人恭身退后。

    “保护皇上,若有丝毫差池,杀无赦!”姑苏彦安排着侍卫,随后看向轩辕殇,见其微点点头,姑苏彦轻步而去。

    春日的青树林郁郁葱葱,青村无不尽情的舒展着油亮厚叶,树下开放着星点的鲜艳野花,微风拂动,叶摇枝动,一股淡淡的草木之香随之而来。

    血千叶脚步放缓,精亮双眸机警的盯视着青林深处,声音轻飘的问道,“这是青树的树香吗?”

    姑苏彦未马上回答,而是在风起之时重重的闻了闻,果然有股子草木之香,姑苏彦的回答极其肯定,“青树非但没有淡淡的清香,相反,撕碎的青树叶子还有股子似臭非臭的味道。”

    “可是林中其他花草散发出来的香气?”假郎中谨慎的追问着,姑苏彦仍是肯定的摇了摇头。这林子他可不是第一次走,身为本土人怎会不知底细,这香气确实不是林中该有。

    血干叶面无表情,气息越发冷冽,待一行人进入林中,香气能更清楚的闻到。“小心!”冷烈未等声落,已将女人伸向枝叶的手抓了回来。

    冷烈近乎严厉的表情,无不在责怪女人的莽撞胆大。血千叶冰冷的脸上露出了安抚的笑,扯出丝帕垫着手,折下一段枝叶,细细查看。青叶油亮,连同枝条也油腻腻的,微闻了闻,香气浓烈。

    假郎中接过血千叶递来的枝条也细细详看,“油?像油?树上怎么可能有油?”

    “油!”冷烈与姑苏彦齐声惊呼,两人瞬间闪身向其它青树查去,棵棵如此,只不过有多有少罢了。

    好好的青树林里怎会出现油?青树本身不可能生出油来,除非,人为之!

    “这不是一般的油,是一种树脂,有火折子吗?”血千叶看向身旁的三个男人,假郎中赶紧从袖袋中翻出个短小的火折子奉上。

    青叶一碰到泛起的火信子,噗的一声,青叶燃起了炙热的火焰,金红色的火蛇未等嚣张,被冷烈用掌风将其熄灭击碎,一片沾了油的青叶都如此嚣张,成百上千的青叶甚至整片林子,只需一个火信子,就可引起毁天灭地的熊熊烈火,而最可怕之处不在于青林如何被火海吞食,而在于他们整个车队浩浩荡荡驶进青林,凄凄惨惨的埋藏于青林火海中,无论老少,全都埋藏。

    血千叶的衣袖中红光闪耀,越来越强烈,再看余下的三个男人,虽是表情各异,无不浑身冷冽绝杀,青林再也不是往日生机盎然,绿意兴盛之地,不过转瞬间,青绿便会被炙热的火红取代,一切生命会在这方天地下毁灭。

    “心计歹毒,却算计的精明。看见那片沼泽地了吗?”顺着血千叶手指之处,三个男人齐齐看去。

    冰冷噬血的笑声出自血千叶之口,“待我们走进林子,走进深处,猛烈的油火会将整个林子包围,想逃命,唯有沼泽地才是出口,想要话下去,就必须逃去沼泽,而最后呢,我们的下场便是身陷沼泽,也是一个死!列位,感觉如何?在此设这般陷井的人,可是个人物,了不起的人物,只要他不死,我就要亲自见见此人,好办法,他为自己选了个好办法。”

    即便血千叶不格外解释,此时身处林中的男人们心如明镜,尤其冷烈,一想到在车中乖乖等爹娘的一双儿女,冷烈浑身散发的浓烈绝杀之气已快至峰顶。

    “可有别的路可走?”没了往日嘻笑之色的假郎中严肃的问着姑苏彦,要论罪首,就是雪炎的这对主仆,是他们存心将冷家扯进了恶境,他们赌定冷烈不会不管不顾的掉头就去。人走了,冷家在雪炎的庞大产业又该如何自处。冷家,雪炎,雷鸣三方有着必须牵扯在一起的理由。看来,隐在轩辕殇背后的可不是小麻烦那般简单。

    “有,重新退回去,翻跃我们半月前看到的那些峭壁深壑!”姑苏彦的话让假郎中一声重哼,懒的再多看其一眼。

    “走?我们为什么要走,我倒要看看,谁先把谁烧出来!”话落,血千叶将整片林子看过,一声长叹,“好好的林子成了牺牲品,真是作孽。我们走,等下让人点火吧!”

    “你要烧了整片林子?”姑苏彦紧锁眉头的说道,真是谁家的东西谁心疼啊。

    冷烈毫无表情冷冷嗤笑,“姑苏若有两全之举大可说出来大家参详,我是不会带着孩子走进这片油腻腻的林子,至于姑苏与陛下是否要进,我们做不了主,除非?”

    “除非怎样?”姑苏彦极为不悦的追问道。

    “我们打道回府!”血千叶替自己的男人斩钉截铁的回道,冷烈的俊脸因自己女人的话有了笑意,这正是他的答复。

    自轩辕殇与姑苏彦见识了血千叶的真面目后,已无法再用孩子女人牵制冷烈,相反,他们给自己引来了另一个强悍帮手。轩辕殇主仆何等人物,失了一个筹码,他们会再寻下一个更具保障更具力度的王牌,冷烈大可驳了龙五之尊的圣情,大可在暗鬼出现时掉头走人,触怒龙颜。可一旦如此做,以轩辕殇的优雅深沉,会在淡笑轻语间送冷烈离开,随着冷家夫妻的离开,冷家壁在雪炎一切产业便会毁于一旦,更会扯连到雷鸣,这便是代价,触怒龙颜的代价。冷烈急于追来,一来为了自己的妻儿,二来,也有别样打算,故此,雪炎之行必往之。

    “你们威胁我跟陛下!”姑苏彦咬牙切齿,声音很厉的说道。

    “我们有吗?从一开始到此时,我们冷家的十足诚意,难道那般不起眼?陛下对冷家的圣情,我们可一直感激着呢,倒是你们,摸摸自己的心口,你们的诚心有多少!这是第一次针对陛下的绝杀,以后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直到能活着抵达皇城。姑苏认为我们冷家应该如何做?”血千叶似笑非笑的问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是这片林子,等下就会葬身火海!”姑苏彦声音沉闷的说道。

    假郎中偷瞪了其一眼,心里不屑,姑苏彦什么时候成了大善人了。

    “不想让更多无辜枉死,那就揪出那个真正该死之人!”话落,冷烈牵起血千叶的手朝林外而去。

    第二十七章 逆变

    微风吹来,油脂的香气与淡雅的泥土气息交织萦绕在青林中,出得树林,冷烈因身旁的女人而放缓了脚步。

    冷烈机警的问道,“可有不妥?”见自己的女人只轻缓的摇了摇头,冷烈不免收紧双眸,聚拢剑眉,继续猜测道,“莫非还感觉到了林中除我们之外的其他人?”

    这种时候除了不懂事的瑶儿,无人不高度戒备,就连天悦也感觉到了不同的气氛,在他们下车时,天悦脸上的笑容不见,将妹妹抱到了自己身边。此时爆狮已处于临战状态,稍有风吹草动,爆狮的血盆大口就会将敌人的脖子咬断。

    血千叶温柔的抚了抚冷烈的手背,产音轻柔却肯定的回道,“林中当然有人,要不然谁来点火焚林送整个车队上极乐世界。我们既然走进去了,就别怕会打草惊蛇,会暴露自己。如此一来,反而会让对方没了头绪,不知我们到底在搞什么名堂。我只是在想这片青林,还有生活在青林里的花草虫兽。你也看到了,先前沼泽地里那一家三口的野雁,让我们瑶儿看的开心不已,还给那只小雁起名叫黑花花,一旦火起,不知道有多少一家三口的野雁,有多少黑花花、白花花、红花花的会被烧死于青林中,整片林子何错之有,以林为家的小生命何错之有,待烈火无可吞食之物后,我们身后不再有绿意葱葱,入目皆是焦黑惨烈,瑶儿看后是否会问我们,黑花花有没有伤到,它的爹爹娘亲有没有伤到,那好看的林子为何成了漆黑的焦炭。冷烈,为了孩子,我犹豫了。即便是在林中跟姑苏彦说那些个要烧林的狠话时,其实我心里并没有决定真正要走这么绝的一步,我们跟林子背后的人根本不一样,我们是人!”

    一番肺腑之言,血千叶仰头看向身旁高大挺拔的男人,见其俊脸扬笑,却无语回应,血千叶不免在男人手背上不轻不重的来了一下子,娇斥道,“你笑我!笑我里外不一,笑我何时变成了感慨万千、毫不果断的小女人,还敢笑!”

    冷烈不但敢笑还笑出声来,碍于不想让两个孩子日后问起,爹爹的手背为何泛着紫印,冷烈温言柔语的回道,“这次,你不认也得认,天悦的无理取闹,瑶儿的赖皮,与你如出一辙。明知我不是那个意思,硬是冤枉我。你说的不但对,就冲瑶儿的敏感劲,那丫头即便不让她看到火起时的样子,事后,她也会好奇的追问不休,天悦更不用说,那小子主意可硬着呢,出于仁义,这林子的确不该毁在我们手里。我们本是过路客,打此而过便罢,亲手毁林于情于理甚欠妥当啊,别把自己摆在了两难之地,你心里如何想,就去如何做,有我!”

    血千叶的娇颜上因冷烈知她懂她,绽放出心满意足,更是幸福欣喜的笑容,她是把自己摆在了两难之地,想想那些温馨的场景,她的心便会瞬间柔下来,不再如往夕那般狠厉决绝,也许这就是做娘亲之人应有的变化。可一想到满是油腻的青林,一想到熊熊大火吞食天地时,心不免再次收紧,这林子到底要如何过?总不能让假郎中设法坛,求场暴雨,献青森本来面目吧,那也得假郎中有这个本事才行。

    “主子!”冷右等人急切的迎了过来,几人去了如此久,对于苦等的人来说,等待就是种折磨。

    “我现在就去安排人点火!”姑苏彦声音低沉的说道,既然要毁,那就让他亲自动手,自家的好所在,毁也要毁在自家人手里,最好将隐于林子深处的人统统收拾了。

    “等一下,先找个平实的地界,让大家休息,至于此事稍后重新商议过,再做决定。你说的没错,这么好的林子回了,确实可惜。”血千叶的话让姑苏彦沉闷的脸上拔云见日,速招来侍卫堆备,他则将林中的所见所闻如实禀报给了轩辕殇,至于轩辕殇如何表情,又会说些什么,冷家夫妻没那个功夫去猜测查看,还有一大家子人等着他们安排呢。

    晴空万里,骄阳当空,本该是赶路的好时日,却因远处那片可生可死的苍翠之地挡住了去路。

    “娘,车子为什么不走了?娘不是说过了林子,哥哥就能吃肉了吗,那为什么不赶紧过呢!”扔够了石子,瑶儿跑回了爹娘身边,娇气娇气的问着,冷烈将女儿抱进了怀里,看了眼不远处的青林,这问题确实不好回答,他家的两个宝可不是一句半句瞎话就能糊弄过去的。

    “娘,林子里是不是有山贼,所以娘才让车队停下,要想个好法子制服坏人!”天悦很是认真的问道,天悦这个人精怎会感觉不出事态的反常,又怎能不往深处想。

    “爹,什么是山贼?”瑶儿仰起小脸看着冷烈,又看向血千叶,小妮子在要一个答案,能让其明白的答案。

    冷烈苦笑摇摇头,那神情明摆着就是在向自己的女人求救,他可没那个本事对两小儿解答眼前难题,说深了,他们听不懂,更会纠扯个没完,说浅了,天悦那关就过不去了,更不可能说些乱七八糟的理由应付他们,小东西们精着呢。

    在未接收到男人求救的信号时,血千叶已在整理言语,要如何给两个孩子一个满意的解答。

    血千叶将儿子拉到身边,天悦顺着娘亲所指的方向,视线再回到了那片彰显春意,扬逸生机的青林,如此姜丽更蕴育着无数生命的林子里,却被坏人布下了陷阱,故而车队停了下来,为的是想出破除陷阱的办法。这样的事不会仅此一次,天悦一天天长大,往后不知何时也会遇到这样的事,隐藏于美丽外表下的东西格外可怕,但是不要畏惧,只要用心去看去想,麻烦真有解决的时候。

    “娘可喜欢一句话,与天地相斗,与人相斗,其乐无穷!等天悦再大些,就会越发明白娘的这番话了。通过林子前,天悦要着好妹妹,不可让其闹腾!”一份责任,便是一份约束,这可比格外叮嘱天悦,不准这个,不准那个,来的更加有效,倒是冷烈怀中的小妮子不乐意的嘟起了小嘴。

    “瑶儿一直都有听话,听爹爹话,听娘亲话,听哥哥话,从不闹腾呢!”

    “你啊,就是不吃亏!”血千叶白了女儿一眼,宠溺的数落着。这倒分散了瑶儿的心思,此事,让大些的天悦明白就好,至于那个小不点,糊弄起来有何难,看把那位亲爹难的。

    晌午刚过,在鹰卫的保护下,春喜跟假郎中带着两个孩子选了个好地方,去看远处沼泽地里飞上飞下的野雁,由始到终,天悦一直牵着妹妹的手,两小儿有说有笑。

    突然空中的万丈金光越来越淡,远处沼泽地的野雁好似受到惊吓般,扑腾着翅膀纷纷飞走,瑶儿咦的一声,转身抬头正欲问春喜,野雁为何都飞了时。温暖的阳光不见了,天突然黑了下来。

    “哥哥,黑天了呢!”瑶儿惊奇的问道,未等话落,便被假郎中抱起,春喜则紧牵天悦的手,赶紧朝营地而去。这天黑的突然,黑的诡异,敏感的野雁感觉到了异样,于是纷纷逃离。

    没了骄阳的天堂,被滚滚乌黑浓云占据,那凶猛来势,好似云中正有数条黑龙在扭缠、翻滚着。轰轰隆隆的闷响,让仰首望天的众人无不担心会有电闪飞过,万一雷电击中青林,那场大火仍是避无可避,那可真真成了天怒之火,不把整片林子彻底毁掉,老天是不会熄了怒气的。

    闷响在加剧,云中似有千军万马在咆哮奔腾,似有百面千面的军鼓在震天轰鸣。如此响动久久不绝.震荡一方天地.说来倒怪.只闻闷轰之声,久不见任何电闪飞过。

    银白晶莹纷纷落下,打在泥中,打到车身,打到人脸。而青林上空的异象,让躲雨之人无不停下脚步,驻足,更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盯着看,任由零星的小雨点打在身上。

    漆黑的云好似倒扣下来的巨大黑锅,锅里装的洪流,瞬间飞泄而下。此时的假郎中还饶有兴致的看了看自己的衣袍,根本不见什么风吹袍起。再擦亮眼睛看向百米远的青林,那里何止是暴雨倾泄,整片林子任由狂风肆虐、嘶怒,卷着无数条粗壮的雨鞭狠厉的拍打着,冲击着,黑云下的青林笼罩在了白幕中。

    血千叶不觉抚上鬼戒,心中轻轻的问着,是你吗?是你感知到了我的难处,是你感知到了我的如此想法,才会唤起异相,来此逆变。真的是你的力量,不是巧合吗?远处的狂风嘶吼,暴雨拍打,近处的说话声,雨滴声,均入不得血千叶耳中,她将自己封锁在与鬼戒的感应中,她在追寻答案,一个出现眼前异样的答案。直到一股温热暖流自戒中的宝石传递到了血千叶的手中,女人的嘴角扬起灿烂夺目的笑意。瞬间,周围的风声雨声人声,声声清晰入耳。

    一方小天地,竟出现两头雨,青林上头暴雨狂风,营地上头无风细雨。待风止,雨停,云散尽之时,天空中仍然没有太阳的踪影,却是皎月高悬,繁星闪耀,被洗洁一新的天地间,处处萦绕着雨后的清新与那份淡淡的泥土草木混合的气息。

    “让大家准备,一个时辰后,我们起程!”血千叶对姑苏彦命令道,姑苏彦倒也不计较女人的口气,毫不犹豫转身而去。

    骤雨的狠袭,时间又是如此久,青树枝叶上有再多的树脂也会被冲扫掉,为求稳当,血千叶与冷烈二探青林,待夫妻二人回时,车队已准备妥当,无不等着一个女人的最后决定。

    “出发!”血千叶果断坚决,底气十足给了整个车队两个字,胜过千金万金的两个字。

    “那些王八蛋最好别被这场大雨一并冲了去,爷爷等下定要好生的教训教训他们!”假郎中边上车,边恨恨的骂着,一向嬉笑之人也会有这般口吐粗语之时。

    进入林中方知青林广茂,好在林中通道是人力开建出来的宽路,虽过分泥泞,却不会再有恶火之灾。皇家侍卫全数在前步行开道,遇到被狂风卷断的树木,赶紧齐力拖开,保证车队畅行,冷家的鹰卫则负责断后与警戒。借助皎洁的星月之光,再配上足够火把,照着车队稳当前行。

    刀剑瞬间发出厉鸣之声,鹰卫已然进入临战之时,于握寒刀闪闪的刀剑,全心神的盯着前方那突闪过银光之处。开路的皇家侍卫在鹰卫拔出刀剑时,已迅速闪到车前,拔出腰间配刀,以圆盾之势紧守于马车前。

    一道刺破长空的尖鸣之声,自青林暗处传来,黑羽铁箭劲力十足以雷霆之势朝头车而来,直面铁箭的侍卫黑眸精亮,筑力,挥刀,挡箭,但见脆响的同时火花飞起,力箭确是碰到了一起,噗的一声,紧随闷声倒地之声,两个皇家侍卫挡一支暗箭,结果是一死一伤。如若暗箭齐发,那得多少人才足以抵挡。果然,接连不断的箭鸣之声朝车队扑来,与此同时,冷左夜狼带着五个鹰卫,熄灭火把从右翼向前迅速摸进,再不采取措施,那些本该用来点林子的铁箭会直接的,箭入人亡。

    皇家侍卫依然誓死保护着空无一人的头车,至于后两辆则由姑苏彦与冷烈,冷右与假郎中带着鹰卫亲自守护。

    “看来,陛下真是得罪人了,破釜沉舟的狠厉决绝,不把车队留在这片林子里,他们是不会放手的。”车中护着一双儿女的血千叶,在这种时候还能笑容可掬的说着,而轩辕殇更是镇定自如,好似这车子外罩了层刀剑不入的金刚罩一般。

    车中昏暗的灯光,映照着轩辕殇那双笑意不明的蓝眸,好听的声音缓缓回道,“朕命长着呢,如若几个小鬼就能将朕打倒,那朕的这个皇上也不必再做下去了,朕相信自己,相信彦,也相信你们冷家不会临阵弃朕于不顾。

    “哈,你还真是自信啊!”血千叶的话里明显带出了讽刺意味。

    “不是自信,而是朕自知!朕这个皇上也不能白做这么多年啊,不过,在夫人之事上,朕确实失了水准。没想到,朕会为自己又寻了个了不得的朋友!”

    “朋友?皇上把我个妇道人家当朋友,我还真是受宠若惊呢。跟陛下做朋友,可得随时做好被利用,被拖进险境当垫背的准备,您说呢?”

    轩辕殇一阵清亮朗笑,待笑声过后,别有深意的说道,“跟朕做朋友,你们吃不了亏。更何况,爆狮冷烈几时吃过亏,敢跟冷烈做朋友,朕也是担着风险的。”

    既然轩辕殇话中别有寓意,血千叶接下来的话更可谓直白,冷家丰就是生意人,生意人就是讲究个精打细算,凡事还是趁哥们兄弟好义气之时,讲明说清的好,别等到了天下太平,安逸享乐之时,忘了与朋友如何风雨同舟,忘了朋友在关键时刻如何不离不弃,舍命相陪。

    “夫人在这种时候这般要求,我可是会认为,夫人这是在趁火打劫,甚有威胁的意味,哈哈,冷烈真是娶了个好娘子啊!得了洛河,冷家更是如虎添翼,成了真正的水上霸主,夫人好胃口,好胆识。”

    “难道我没理会清楚君意?陛下先前说的话在我听来,就是要奖赏我们冷家一路相陪、相护之情。既然君要赏,我们自然挑些自己喜欢的东西拿了,如若我会错意了,请陛下宽待,全当我个妇道人家不懂事,等陛下安全抵达了皇城,就随意扔给我们些金银珠宝便可,对了,我跟孩子们可是陛下邀请的客人,客人怎能跟主人家计较这些。不知外头如何了,陛下的侍卫能扛多久,冷右他们也该跟对方碰上火了吧!”话落,抱着孩子的女人闭目不语,轩辕殇却在收紧目光。

    洛河之处,乃是冷家的商船唯一不能进出的河域,也可谓冷烈的一块心病。冷烈虽只说过一次,还不是明说,可是血千叶自然明白其中道理,他们的便宜可让轩辕殇主仆占去了不少,也该到他们收些租子的时候了,要收,她就替自己的男人收了一直惦记的那块大肉。至于别的,日后再说。既然把他们一家四口,连同那么多的姓冷的人请进了雪炎,轩辕殇就该做好慷慨大方的准备,请狼容易,送狼难。

    车外的箭阵明显弱了下来,青林暗处传出喊杀声,待箭雨彻底停歇,冷烈急令车队迅速上前,留下一小部分保护车队,其余人在姑苏彦的带领下杀进林中。车内,天悦恨不得多长出一双耳朵,要不是春喜挡着,更碍于娘亲在场,天悦定会掀开车帘偷看下。至于瑶儿虽乖乖的坐在娘亲怀里,却瞪着美丽的眼睛静静的听着,车外可有爹爹的声音呢。轩辕殇倒学着血千叶的样子,闭目静待。

    刀砍剑刺之越来越清晰,冷左与夜狼将余孽逼了出来,圆月高悬,星光耀眼,无不将光亮顺着树隙尽情倾泄而下。夜狼冷左连同鹰卫与现了深的六个黑衣人继续撕缠着。偶有寒刀被举过头顶朝面门劈去,夜狼一个矫雁翻身漂亮闪过,旋过身形,手腕瞬间翻转,宝剑直刺敌心口,在其急步后退时,剑身借势划向敌腰际,一声闷哼,剑过之处带出一丝血花,敌手按了按伤口,一声怒吼,宽面寒刀横扫而来。夜狼不屑哼笑,不退反迎。

    缠着冷左与鹰卫的黑衣人中,其中一人让冷烈瞬间拔出手中宝剑,飞身而去。不过十招,冷烈便看出以那人的功力,冷左与鹰卫根本不是其对手,与其让冷左等人苦战,不如由他尽早结束,手中龙鸣剑已好久没见血了。

    这厢仍在继续厮杀之时,姑苏彦带着侍卫已从林中暗处跑出,他们已打扫干净了。战圈越来越小,火光将战中人映照的清清楚楚,姑苏彦双眼如火盯着战圈中苦战的黑衣人,等下他要撕下他们脸上的黑巾,他倒要看到,里面可有自己熟悉的面孔。

    “爆狮冷烈,果然名不虚传!”低哑的声音赞叹道。

    “谢夸奖,没想到我的名号这般响,回去得多谢谢江湖上的朋友送此美名!你,也不错啊,能接住我的二十招。”

    “哼,区区二十招,别太得意!”

    “是吗?那让我看看你有没有本事再接我十招!”

    话落,冷烈招式瞬间,剑剑狠厉,剑剑直刺要害,先前不过试试对方的底,想通过其招式,看其属何门何派刀法,二十几招过后,冷烈的结论是,此人的确师出名门,却将原有的招式改的一塌糊涂,更杂进了太过门派甚至有些失传的刀法在其中,可谓自成一统,乱有乱的好处,也有乱的弊端。

    月光给对手宽阔的刀身镀上一层银粉,随着有力的挥舞,划出片片银色光墙,恨不得将冷烈包围在其,任由宰割。再看冷烈连同他手中的那把龙鸣剑,好似化身银色蛟龙,快如电闪,行如疾风撕缠着挥刀之人,冷烈不停的稳动着轻而小的步子,挥刀人盯着剑,盯着人,更盯着冷烈那变幻极快的步伐。

    “他死定了!”战圈外,冷右自言自语的说道。

    假郎中甚至赞同的点了点头,惊叹道,“待堡主脚下的北斗成型时,那人也到尽头了,没想到这失传许久的北斗步阵,竟然被堡主学了去,不知堡主跟苍月真人何种关系?”

    冷右得意而笑,只回给了假郎中一个“猜”宇,这可让郎中日后找机会就明里暗里的问冷烈,苍月真人可还健在?

    冷烈的步子一个扭转,脚步不再变幻,处于北斗星尾,龙鸣与主同心,隐耀的银光自剑身溢出。待黑衣人还在找人时,稳然站于其身后的冷烈,一声轻笑,对方迅速挥刀转身之际,龙鸣剑已然自冷烈手中飞出,龙鸣龙啸,内力与银白剑气交织,眨眼间没入了转正了身子的黑衣人心口。

    皎洁的月亮,闪烁的星光,恢复安静的青林,将一切惨烈看的清楚。被刺入龙鸣剑的黑衣人双膝跪地,喷睁着双眸不敢置信的怒视着冷烈。

    “龙鸣不出,他就死不了,想问什么,赶紧!”冷烈朝姑苏彦说道。

    未等冷烈话落,持剑的姑苏彦已闪身上前,一把撕下黑衣人的遮羞布。

    “唐古!”一声惊呼,一声嗤笑。

    “姑苏公子真是命大,他更找到好帮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