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他急急地抬步,想要将项链还给她,可是又怕再看到她那淡漠的眼神,怕她根本就不将眼光落在自己身上,那感觉,痒痒的,闷闷的,让他有点无所适从,又很空虚,像是心里的某处原就缺了一块,好不容易找到个可以填补的宝石,偏生那块宝石早就被别的摘了去,自己不过是空欢喜欢一场,心便继续地空落着,任凉嗖嗖的风往那空d里灌……活了十几年了,以前怎么就没这感觉?

    是这个女子太过可恶了,自己几次三番地在她面前吃了瘪,所以难受,对,一定是这样,哪天,自己非要找回这场子来不可。

    手一甩,将那串项链抛得好高,打算就此将那女子的东西扔了,连着烦恼一起抛了最好。

    他向前走了一大步,那串项链就落在他的身后,发出啪的一声响,那是打在石板上的声音,但怎么却又像是落在了心中一样,他的身子一僵,回过头来,怔怔地看着那串项链,一回身,快速地拾了起来,细细地摩娑着每一颗白色的珍珠,拿了帕子小心地包好,塞进了袖袋里。

    坐在马车上,锦娘觉得心里烦闷得很,好好的一身衣服竟然被个混蛋给扯坏了,真是倒霉得紧,四儿紧挨她坐着,一抬眼,看到她身上的那串项链不见了,忙问:“少乃乃,早上奴婢看你戴了串项链的呢?怎么不见了,衣服怎么也坏了呢?”

    锦娘听了也低头查看了一遍,果然不见了那串项链,那还是出门时,冷华庭特意选给她戴的,这会子丢了,只怕等会回去,那厮一定会要扯住问究竟的,真是晕死了,以后,看到冷青煜那个臭小子,离远一点就是,他们两个怕是前世就结了仇的。

    “今天遇至一个疯子了,衣服也被他扯坏了,那链子怕也是给他偷去了。”锦娘气呼呼地说道。

    上官枚听了就想笑,她原本郁着的心情被锦娘和冷青煜两个弄得大笑了两回,郁气也消散了不少,这会子听锦娘如此说青煜,她便更觉好笑,对四儿道:“对啊,你家少乃乃说得没错,四肢发达,头脑简单,那不是个疯子就是个大傻子,唉,链子掉了就掉了吧,明儿我再送你家少乃乃一条好的就是。”

    四儿被世子妃的话弄得莫名,更是不明白她与少乃乃话里的机锋,不过,看少乃乃脸色很不好,她也没有继续问,心里却是担心着,少乃乃可是去的太子府,身上弄成这个样子回去,不会是在太子府里犯了什么事,被罚成这样了吧。

    一会子回去,一定要在少爷面前帮少乃乃回还了才好,

    回到王府,已快到了掌灯时分,锦娘使了四儿去王妃屋里报平安,自己直接回了院子。

    一进穿堂,秀姑上来便要帮她脱锦披,锦娘微偏头,看到冷华庭歪坐在轮椅里看书,正斜了眼看自己,忙对秀姑道:“你去摆饭吧,我饿了,先进去换身衣了再出来。”

    说着,小心走了进去,丰儿见四儿没跟着进来,便自己先进了里屋,帮锦娘打水净面。

    进了正堂,锦娘笑笑对冷华庭道:“相公饿了吧,一会子咱们用饭啊。”说着,尽量离着他远一些,想蹭到里屋里,赶紧把这一身给换了。

    但还没走几步远,外披便被他扯住,锦娘早有准备,脚下就停了,虽没被他扯倒,但脖子却被锦披的带子勒得生疼,不由哎哟一声,退到他身边来。

    冷华庭手一勾,便将她揽到了自己怀里,伸手就扯了她的锦披领扣,手一甩,那锦披便被他甩得老高,秀姑忙上前来接了,冷华庭上下打量了会子锦娘,见她身上并无异样,才将她轻轻推开了,锦娘也顾不得骂他,趁他没发现什么,身子一稳形,便往里屋窜,谁知他手快得很,一下又扯住了她残破的后衣摆,问道:“娘子,衣服怎么破了?”

    锦娘抚额,脑子里飞快地乱转着,总不能告诉他是冷青煜踩坏的吧,那他还不火冒三丈了去?保不齐,便会找冷青煜的麻烦呢,那小子就是个无赖加长不大的混帐小孩,大年节下的,为这点子事闹,可不好看呢。

    “相公,那个,才我下马车时,不小心挂住车辕了,将衣服扯破了,你看,好冷呢,让我进去换一件吧。”锦娘无奈地求饶道。

    冷华庭仔细看了看那后衣摆,看着也像是扯坏的,而且,身上也就撕了这一角,便将信将疑地放开了她,锦娘头上都冒冷汗了,忙进了里屋,丰儿早就打了水等着她,洗过脸后,锦娘将头的发髻也拆了,随便挽了个髻,换了衣,清清爽爽地出来了。

    张妈妈张罗着将饭摆好,锦娘挨着冷华庭坐着,又开给他当辛勤的小保姆,帮他布着菜,冷华庭心满意足地吃着她给他夹的菜,不时地自己也夹了块红烧排骨送进锦娘嘴里,吃得眼都眯了。

    正吃着,四儿自外面打了帘子进来,见少乃乃换了行头,心里松了一口气,正打算自己也回屋里换一身去,冷华庭叫住了她:“四儿,明儿让阿谦把府里的马车辕给锯了。”

    四儿听得一愣,随口便道:“少爷,马车没辕怎么行啊,可锯不得。”

    “锯了吧,锯了吧,省得将你的衣服啥的勾缠了,阿谦心里会难受的,还是锯了的好。”冷华庭边吃边漫不经心地对四儿说道。

    锦娘心里警玲大起,就知道这厮不好唬弄,忙不停地对四儿眨着眼,冷华庭却偏了头,似笑非笑地看她,她便敛了心神,一本正经地给他夹菜,四儿一时没注意,边往内堂走边嘟囊道:“马车辕怎么会勾缠衣服嘛,少爷又拿奴婢寻开心,奴婢……啊,还是锯了吧,奴婢才还被那车辕挂了一下呢。”

    可惜,四儿反应还是慢了一拍,冷华庭已经放下筷子,斜睨着锦娘,锦娘讪讪地刚要说什么,他已经将轮椅滑开桌子,顺手一捞,将她打横了放在膝盖着,便往里屋里,四儿吓了一跳,以为他会对锦娘怎么样,跟在后头就要进去,张妈妈及时将她扯住道:“无事的,就是小打小闹会,少爷心疼着呢,哪里就会对少乃乃怎么样了。”

    四儿一想也是,少爷可是最宠少乃乃了,这会子肯定是进去检查身体了,这样一想,她又觉得脸红,低了头,回了自己屋子换衣服去了。

    锦娘老实地不敢乱动,被冷华庭像个孩子似地抱进了里屋,一进门,冷华庭两手一抄,将她抱起就往床上放,锦娘挣扎着求饶:“不是车辕挂的,是不小心摔的,相公,没什么事的。”

    他也不搭话,伸手就开始解她的衣服,锦娘急了,大叫道:“没伤着,真没伤着,哪儿也不疼呢,哎,相公,我饿呢,你吃了我可没吃,一会子饭该冷了。”

    他仍不管不顾地解她的衣扣,锦娘老实地说道:“真没伤,你看我的中衣都是好好的,就那件裙摆太长,一不小心让人在后头踩住了,就……扯坏了一块,差一点摔了,但没摔着,被大嫂拉住了呢。”这话倒是半真半假,冷华庭细细地看了看她的神色,见她也眼神并未躲闪,只是小意地带了丝乞求,便放开了她,心疼地说道:“真没事吗?太子府里……没人为难你,你这样子……很让人揪心你知道不?”

    锦娘听了鼻子酸酸的,慢慢地蹭进他怀里,勾住他的颈脖,头歪在他肩窝里,幽幽地说道:“真没人欺负我,太子妃对我很好呢,说是明儿要进宫去,给我讨个封的什么回来,真是不小心弄坏了衣服,那奴才也不是故意的……我头回去那么大的地方,心慌着呢,所以……就……”

    冷华庭宠溺地抚着她的秀发,拍了拍她的背道:“别怕给我惹麻烦,你相公我虽然无能,但自个的娘子是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的,任谁也不能欺负了我娘子去。”

    锦娘听了鼻子更酸,眼眶湿湿地就想哭,脸埋在他肩窝拱了拱,将泪水蹭到他的衣服上,才抬了头道:“我饿,相公,咱们用饭去。”

    第二日,该是给娘家送年礼了,锦娘有些头痛,冷华庭这会子不能走,冷华堂又被关着,两个女婿一个也不方便,冷华庭倒是愿意去,就是怕这厮不愿意为玉娘和冷华堂回还,指不定就会冷言冷语的露了口风给大老爷,没得又要让大老爷和老太太揪心,她一边在屋里收拾着东西,一边思量着让谁去送年礼才好。

    一会子玉娘屋里的丫头红儿过来了,给锦娘行了一礼道:“给二少乃乃请安,二夫人使了奴婢来,请二少乃乃过去一趟呢。”

    锦娘也正想看看玉娘的伤势如何了,又想问她要带些什么回去,年礼王妃应该都备好了,只是一般女儿家私下儿都会另带些给自己的亲娘的。

    四儿正忙着收拾东西,凤喜也在帮着张妈妈整理着厨房,锦娘便叫了青玉一同前往清茶小苑,青玉一向话不多,不问到她,她一般都不会开口,不过,到清茶小苑的路,她倒是比锦娘熟好多,锦娘便笑道:“你在那当了多少年差呢。”

    “回少乃乃的话,奴婢在那院里当了两年的差。”青玉边走边说道,看着前面就是清茶小苑,她的脚步微顿,似乎有些不想进去的样子。

    锦娘看了便道:“得有几年没进来过吧,也不知道当年的陈姨娘是怎么死的,府里好像一谈到她,便全都讳莫高深的样子。”

    青玉听了微噤,眼里浮现出一丝痛苦之色,停了脚,没再往前走,好半晌都没有吱声,锦娘一时也觉得尴尬,或许当年就下了封口令的,自己何必为难她呢,刚要再说什么,青玉似是下了决心一样,抬了头看着锦娘道:“姨娘是被毒死的,别人不知道,奴婢还是知道的,她不是病死的,他们说,她得了肺痨,其实不是,后头的日子里,就是奴婢在跟前服侍着,真是肺痨,奴婢怕也早死八百年了。”

    说着,她眼里便闪过一丝泪意,锦娘见了便也觉得心酸,这府里,还真是个吃人的地方,也不知道那陈姨娘究竟碍着谁了,怎么就会被害死了呢?

    “陈姨娘多大年纪死的,她是在刘姨娘后面被抬进府的么?”锦娘对这事真的很好奇,而且,她也很想要弄清楚,陈姨娘是中了何种毒而死,能让人死了还以为是病死的,那种毒必定很厉害,而且,隐敝性很强,若是有人对自己和相公也下这样的黑手,那可真是防不胜防了。

    “陈姨娘是老夫人送给王爷的成人礼呢,听说当年是有两个的,但是王爷只收了陈姨娘一个,原先也只是个通房,王妃进了门后,便抬了她做姨娘,正好与刘姨娘两个一起住在这边的院子里。”青玉这话倒是没经怎么想,便说了出来,看来这事原也是大家都知道的,说说了无防的。

    锦娘听了便点了头,以王爷对王妃的感情,应该不会有了刘姨娘后,又再收别的女人做妾才是,不过,大户人家都有这习俗,男子成人礼过了,便会让他开浑,送两个女子教他人事呢,其实,那种事,男人天生就会麻,哪里用教,脑子里立即便浮现出某个妖孽那张美艳绝伦的脸来,还好,那厮洁避得很,没有在自己之前也弄个成人礼的女人放在屋里,不然,自己还真接受不了呢。

    “少乃乃,咱们进去吧,外头怪冷的。”青玉见锦娘没有继续往下问,倒是松了一口气,忙对锦娘道。

    锦娘想起要办的正事,便没再说什么,抬脚进了玉娘的院子。

    玉娘正歪在躺椅里靠着,小丫头报二少乃乃来了,她一身痛,也懒怠起身,只在青玉打了帘子,锦娘进了门后,才招了招手,对锦娘道:“四妹,过来坐。”

    锦娘知道她身子不爽利,也没觉得受了怠慢,便依言过去坐了。

    “可好了一点没?”锦娘关切地问道,玉娘最是爱美,也不知道她身上那些伤痕会不会留下疤印呢。

    “世子妃倒是好心,送了盒官里的药来了,昨儿便涂了满身,倒是好了不少,只是疼。”玉娘懒懒地说道。

    锦娘听了微觉得心暖,上官枚本性还是善良的,虽是恨冷华堂娶了玉娘,但看到玉娘的遭遇,定然还是起了怜悯之心,不然,换做别人,怕是巴不得玉娘早死了干净呢。

    “不过,我可不放心再用下去,如今谁也不能全信谁,毕竟我和她是共着一个相公呢,四妹,我请了你来,便是想要求你,听说王妃的姐姐可是宫里的刘妃娘娘,你帮姐姐去讨支九花玉露膏来吧,那东西听说涂了再大的伤疤也不会留印呢。”玉娘微坐了起来,撑起身子,急切地拉住锦娘的乎道。

    锦娘听了便皱了眉,有些无奈地说道:“你昨儿涂了大嫂给的药,既然有了好转,那便应该是好药的,人家一番好心,快别那样说了,这里可比不得娘家,由不得你任性的。”

    玉娘听了便轻哼了一声道:“哼,你傻我可不傻,姐姐可听说了,你进门没多久,就有人在你药里动了手脚,其中主犯之一便是她的奶娘,你还跟她好得跟什么似的,小心再被坑了还不自知呢。”

    锦娘听就微怔,玉娘的消息还真快,才进来不过两天,便连这事也知道了,看来,她就是病着,也花了心思去打探府里头的事的。

    “那事早查出来了,不是她,是刘姨娘,如今刘姨娘也伤重在养呢,你呀,少说这些个有的没的,这屋子里的人也不见得就稳妥了,你小心再害了自个,大嫂可是太子妃的亲妹妹,你不好生巴结也就算了,可千万别乱来就是。”锦娘真的对玉娘有些无语了,就冷华堂那种禽兽,她难道还想要跟上官枚去争?是被虐得不够么?

    “好了,好了,姐姐知道你是为着我好呢,我不说了就是,那个药,你可得想法子帮我弄来,我可不想以后身上跟张老树皮子似的,丑死了,四妹,你可一定要帮姐姐这个忙,姐姐在这府里可只能靠你一个了。”玉娘软了音,抓住锦娘的手哀哀地求着。

    “过两天就是年节,哪里还有空去宫里头啊,再说了,我没品没级的,不得召见了进不到宫里去,这事可还真难办呢,要不,你回家去求母亲去,母亲不是跟皇后娘娘关系好着吗?”锦娘很为难地说道,自己又不是什么诰命贵妇,哪里是想进宫就进得了的,再说,就算进了,也不能一开口就找人讨东西吧,这个玉娘也是的,想什么都只顾着她自个,也不想想别人的难处。

    玉娘一听就沉了脸,将锦娘的手一摔道:“你什么意思?是又想我回去招骂吧,别说我这一身伤得跟什么似的走动不得,就算是好了,我能去跟娘说么?还不得又气死娘去,哼,我知道,你是故意的对吧,想让我娘早些被气死了,二娘就可以扶正了对吧,你……我还以为你如今变好心人了呢,掏心掏肺地对你,你就是这样待我的?”说着,就嘤嘤地哭了起来,像是锦娘对她做了什么大恶似的。

    锦娘听得心火直冒,她刚才的话也确实想得不周祥,而且,大夫人如今也病着,确实也进不了宫,但哪里就是玉娘所想的那样了,自己也是一片好心劝她呢,可是看她哭,又想起她也可怜,便仍是忍了气哄道:“是我不对,没想周祥呢,不过,年节前,还真是没法子给你弄药去,我没法子进宫啊。

    “说你傻,你还真是个笨驴子,你进不了宫,不会找母妃讨去,母妃不是最疼你的么?你开了口,母妃定然是会应的。”玉娘冲口就骂道。

    锦娘才不想为这事去烦王妃呢,王妃最近忙得不可开交,哪有时间去给她讨药,再说了,上官枚的那瓶药定然也是宫里来的,不然,也不会见效那么快,偏玉娘不信人家,要使着性子闹,她不想再在这件事上纠缠下去,便改了口道:“今儿得送年礼回门子呢,你可准备好了没,一会子你打发个信得过的回去一趟吧,“大哥被关了,这会子也出不来,你得叮嘱了你使回去的那个人,叫他说话小心着些,别让家里因着你的事年节都过得不安生。”锦娘微显不耐地说道。

    “母妃不是都备好了么?就送那些个行了,我才进门没两天呢,哪里就有私房再送回去了,要不,四妹你最得母妃的宠,手里定然是有好东西的,给姐姐两样儿,也好堵了我娘的那张嘴,好不好?”玉娘听着便哭,拿了帕子连拭泪,边求着锦娘。

    锦娘听了更觉得火,昨儿长辈们还赏了不少好东西给她呢,哪里就没有了,这孙玉娘,既任性又抠门,自己可不想成全了她,让她占惯了便宜,以后有的是麻烦。

    “我也没有好东西,自个的娘自个孝敬着,你在娘家时,母亲可是把你捧在手心里的,如今只是让你拿两件东西回去,你就r疼,该说的我全说了,你自个儿好生想想吧,我走了。”锦娘再难与她交谈下去,起身便要走。

    正说着,上官枚带着侍书进来了,看见锦娘也在,脸上就带了笑,“弟妹来看孙妹妹呢,我来看看孙妹妹的伤好些了没,年节时,新妇都是要进祠堂的,只几天时间了,得快些好起来才是。”

    锦娘听了便笑道谢道:“劳嫂嫂费心了……”

    “姐姐昨儿送过来的药效果很好呢,只是才四妹妹说,不如宫里的九花玉露膏好,那东西涂在伤口上不会留疤印,唉,像我这样的,没品没级的侧室,哪有那个命去用那种好药啊。”玉娘也不等锦娘的话说完,便截口道。

    锦娘听得眼都直了,自己哪里说过那样的话来,这不是在上官枚跟前挑事非么?只怕上官枚还以为自己在怨她拿的药不好呢。

    果然,上官枚听了脸微沉了沉,却是对玉娘道:“妹妹你身上涂的便是九花玉露膏,那还是好久以前,太子妃殿下赏的一瓶,妹妹若是觉着还不够好,那就还我吧,我还只得这一瓶呢。”那语气里就带了丝讥讽,说话时,对锦娘眨了眨眼,示意锦娘安心。

    玉娘听了脸上便是一阵红,羞怯地低下头道:“怪道效果这样好呢,原来就是九花玉露膏啊,姐姐可真是大好人呢,你也别怪锦娘,她是个没见识的,把珍珠当鱼目看了呢。”

    锦娘听了快要被她气死,当着上官枚的面,也懒得戳穿玉娘,只对上官枚笑了笑道:“今儿得送回门礼呢,弟妹我先回去准备准备了。”说着,就要走。

    上官枚笑了笑也不留,让侍书放下手里一东西对玉娘道:“这里有些补品,也是宫里来的,你着人炖了吃吧,你妹妹可是个不错的人,我跟她交往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好生歇着吧,我还有事呢。”说着,也起身要走。

    玉娘一抬眼,看锦娘已经打了帘子了,便及时说道:“四妹妹,今儿回门子,妹夫去么?”

    锦娘不得不停了脚回头看她:“相公腿脚不利索,怎么能去?使个得力的人去送了算了吧,等初二,再好生回去拜年就是。”

    “两个女婿,一个都不回去也说不过去,妹夫腿脚不利索,我相公可是没病没灾的,啊,姐姐,不如咱们去求了父王,将相公放了算了吧,这年节下的,姐姐府里头只使个下人回去去打发,怕是再怎么也说不圆这个理的,四妹,你也帮我去求求,咱们孙家可是两个姑娘都嫁进了简亲王府,头年便只打发奴才回去送年礼,咱老太爷脸上定然是不好看的。”玉娘一支肘,便要起身,那架势便是就要动身去求王爷似的。

    上官枚听了眼睛一亮,为这年礼之事,她的确有点头疼,冷华堂的行为也着实可恶,但是年节时还关着,不回娘家露面,自己的面上还真是过不去,这事又不好解释,真说病重了,少不得娘家又来打发人来探病,没想到玉娘倒是个心宽的,受了那样大的罪,还肯原谅相公,又肯为大家着想,心里一喜,将玉娘方才的挑事生非之言给放下了,转了头对锦娘道:“孙妹妹说得是呢,弟妹,你也帮着嫂嫂一起去求求父王吧。”

    锦娘真是后悔今天来了这一趟,若是有东西在手边,她还真想学冷华庭的样子,拿着砸开玉娘的头就好,看看里面是用什么粘合成的,见过贱的,没见过贱成这样的,昨天还被那禽兽虐得死去活来,今天就巴巴里要去给他求情,这也就罢了,她还存着挑拨自己与上官枚关系的心,这事明摆着自己是千万个不愿意的,为了她,自己昨天还打了冷华堂一巴掌呢,定然是恨着他的。

    可这会子玉娘当着上官枚的面提出来,又说得还算合情理,连受害人自己都不计较,自己这个旁人再计较,那便是存心想与冷华堂作对了,若不答应,上官枚心里定然会不高兴的。

    锦娘脸上保持着平静,心里却翻江倒海想着对策,好不容易才与上官枚拉近了关系,她可不想在这个时候与上官枚生了膈应,但让她帮冷华堂那个禽兽,她还真做不出来,一时怔住,不知如何应对是好。

    听玉娘又道:“四妹,我也知道你是不喜欢我家相公的,毕竟世子之位不是妹夫得了,而是相公,如今相公遭了罪,你定然是巴不得他一直关下去的……”

    “二姐,你胡扯些什么,世子之位是你我几个妇人在这里能评论的么?我进府来时,大哥就是世子了,我家相公又身有残疾,皇上早都下了旨的事,由不得咱们来论断,你要胡想,可别把我扯进去。”锦娘终于忍不住怒喝道。

    “既是如此,那你便一起去帮我和姐姐给相公求情去。”玉娘立即接口道。

    玉娘的话顶得锦娘哑口无言,这才明白,她前一句话便是个套呢,正好套着自己不得不应好这一句,好个孙玉娘,亏自己不记前嫌的可怜她,没想到她伤疤没好就忘了痛,一心只想帮着那禽兽早日出来,这么些年,怎么没看出她就是个受虐狂呢。

    正要说话,侍画急匆匆地冲了进来,哭着对上官枚喊道:“世子妃,不好了,世子爷在黑屋里被人下了毒,正痛得满头大汗呢,像是……像是气息都要没了。”

    第一百零六章

    上官枚听得大惊,手都开始抖了起来,也顾不得平日里的形象了,提了裙就急急地往外走,锦娘听了也皱了眉,不过才关进去而已,怎么可能就中毒了?谁给他下的毒?或者说……是想出黑屋子,所以用的苦r计?

    玉娘听得冷华堂气息都要没了的话,倒是有点懵,隐隐地,心里觉着有些痛快,又有点担心,被下毒了啊,只要不死,越痛越好啊,可是……会死吗?死了自己就会成了寡妇……成了寡妇还能再嫁吗?那个人,他会收了自己吗?不会的,他那样讨厌自己,他的眼里只有锦娘,锦娘有什么好,又笨又丑,哪里就比得上自己了……

    她正胡思乱想着,红儿扯了扯她的衣袖,玉娘这才反应过来,上官枚已经急急忙忙带着人出去了,就是锦娘也跟了出去,自己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还坐在屋里发呆……冷华堂不能死,她不想做寡妇,而且还是过门寡,更会被人看成是不吉之人,玉娘这会子又心急了起来,扶了红儿道:“你扶我去看看。”

    锦娘并没有直接跟着上官枚去黑屋,而是带着青玉拐回了自己的院子,一进门,看到冷华庭没在,心里一急,四处张望,四儿看了便笑道:“二少爷将自己关在屋里,不知道在嘀嘀咕咕什么,也不肯让奴婢们进去服侍。”

    锦娘心一宽,忙打了帘子进去。

    冷华庭正在温习锦娘昨天教他的那些英文字母呢,见锦娘回来,两手一圈,便抱住了她,“娘子今天回得好快,没在你那好姐姐那儿多坐坐?”

    锦娘心里急,拉住他便往轮椅上按,“听说你大哥中毒了,很情况很危险呢,咱们快去看看吧。”

    冷华庭听得一震,凤目里闪过一丝凌厉来,冲口说道:“只怕有事,娘子,一会子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害怕,有我在,谁也伤不到你。”说着,自己便坐到了轮椅里,推了就往外走。

    锦娘在后面推着他,一出门,冷谦便闪了出来,冷华庭便对冷谦道:“多派些暗卫来,暗中搜查那小黑屋。”他心里莫名的就感到不安,不知道对方这次的目标是自己还是锦娘,不管是谁,他都不会再让别人得逞了。

    到了王妃院里的小黑屋,却是扑了个空,冷华堂已经被王爷送到了屋里,正躺上床上,太医还没来,上官枚,王妃都守在屋子里,老夫人焦急地坐在正堂里,不时地用拐杖敲着地面,骂道:“哪个天杀的,竟然敢谋害世子爷,真真是太大胆了,找出这个人来,老身要将他乱g打死。”

    二太太,三太太也得了消息,也坐在屋里神色焦急地看着,听了老夫人这话,二太太便劝道:“娘,您也别太急,大哥不是正在救堂儿么?太医一会子就来了,只要堂儿能好,什么都好说,到那时,再查出那凶手出来,您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屋里,王爷正封住冷华堂身上几大x道,尽量让毒素在血y里运行得慢一些,不让毒气攻心,冷华堂的脉博很弱,有时近乎于停止了一般,王爷心里一阵后怕,从脉息来看,堂儿身上并无半点内力,以前自己几次怀疑他身藏武功,看来是错了,幸好昨儿那一脚没下死力,不然,堂儿怕是已经半残了。

    一时,太医终于来了,却并不是常来王府的那位刘医正,王爷微惊,转头看二老爷急急忙忙地走了进来,边走边说道:“快,快,杜太医是治毒高手,王兄,你先让一让,先给堂儿解了毒再说。”

    那太医看着四十多岁的样子,身才瘦小,却显得很精神,只是长了一双吊稍眼,眼神又有点游移,看着便有点刁滑,王爷心里隐隐觉得不妥,但心急冷华堂的病情,还是让开了一些,却是站在床边,认真地看着那太医症治。

    二老爷便扯住王爷问道:“堂儿关在小黑屋里好好的,怎么可能会中毒?王兄,这事你可得好好查一查,堂儿最近总是三番四次的出状况,只怕是有人故意想要整他呢。”

    王爷听了并没有答他的话,仍是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太医,二老爷见了便是气,“王兄,这会子应该将小黑屋和服侍守卫堂儿的一干人等会都提到院子里去,严家审问才是,难道,你想让堂儿又走了庭儿的老路不成?”

    王爷听到这句话总算有了反应,转过头来看他:“你也认为庭儿当初是被人下了毒吗?”

    一句话问得二老爷楞了一下,他脸微微一白,随即又道:“当年庭儿病的古怪,可不能排除被人下毒的可能啊。”

    王爷没有理他这话茬,又看向了床上,此时的冷华堂又目紧闭,印堂呈青黑色,额头上大汗淋漓,身子也抽畜成了一团,那太医正将银针扎在他头上几处x道上,又拿出一粒药丸了给冷华庭喂进了一粒,没多久,冷华堂便停止了抽畜,脸色也没先前那样痛苦了,王爷想怕是那粒药丸起了功效,忙问那太医:“堂儿所中何毒?”

    “就是一般的砒霜,应该是混在食物里用下的,好在下官带了祖上留下的解毒圣药,不然,以世子中毒的深度而言,只怕过不了今日。”那太医将药瓶收进了怀里,神情有些得意地说道。

    “不知杜大人可否将解药给本王看一看,此种好药,能否再送本王一丸,本王定会重重酬谢杜大人。”王爷两手朝那太医拱了拱,对那太医说道。

    “王爷客气,只是可惜,此药刚好只此一粒了,王爷若想要,下官得回去再制,不过,此药制作过程非常繁复,得三年才得一剂,所以,怕是要让王爷失望了。”杜太医一副讳莫高深的样子对王爷道。

    他如此说,王爷也没有法子,心里却是明白,如杜太医这种人,在太医院里过得并不得意,因为稍排得上号的太医,王爷没有不熟的,也许他就只有一两手特殊技俩在太医院里混着,定然是不愿将自己的东西给任何人,怕泄露了看家的本事,让别人学了去,自己在太医界就会没有了立足的根本了。

    没多久,冷华堂总算是醒了,他一醒,便捂着肚子说要如厕,杜太医听了倒是满脸喜色,对王爷的拱手道:“恭喜王爷,世子排出污秽之物后便会好,下官幸不辱使命,说罢,便要拉了箱子告辞。”王爷忙要留他,王妃一直站在一边看着,此时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忙吩咐人去给杜太医拿谢仪。

    上官枚自进来时便一直眼泪汪地站在一旁看着,毕竟夫妻一场,冷华堂不管对孙玉娘如何,他对自己还是温柔体贴的,看他在床上命悬一线,心里是又气又急又伤心,王爷王妃都在,她只能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不能近前去,尽管极力的保持平静,但还是抑制不住心里的紧张和担心,双手死死地绞着帕子,就差没将那方素帕给生生绞断了。

    这会子见冷华堂总算转危为安,心里便一阵狂喜,再也顾不得许多,扑到了床边去哭道:“相公,你可算是好了。”

    冷华堂这会子肚子里咕咕噜噜地一阵翻江倒海,实在是憋不住,虚弱地抬了手,王爷王妃明白他的意思,便与杜太医二老爷一道退了出来。

    锦娘和冷华庭正在这时候赶到了,玉娘扶着红儿走得慢,却也比锦娘早到一步,一会子正堂里坐满了人,老夫人见王爷和二老爷出来,忙问道:“堂儿如何了?太医已经将他救下了吧。”

    二老爷听了便道:“娘放心,堂儿没事了,只是肚子还有点痛,杜太医说,他排完腹中的污浊之物便会好,您不用太担心了。”

    老夫人和二太太三太太几个听了便全都脸色一松,面露喜色。

    王爷神色凝重地坐到了正位上,锦娘忙推了冷华庭进去,给各位长辈行礼,老夫人一见锦娘,脸上便沉了下来,斥道:“你大哥出了如此大的事情,你们两个倒是比谁都来得晚,就是孙氏那一身是病的,也巴巴地赶来了,你们就只有两亲兄弟,怎么就不能友爱关心一些呢。”

    锦娘知道她这是为冷华堂忧了心,郁了气,这会子没地方撒,见到自己夫妻两个就找茬,心下不愿意理这老太太,但碍于王爷王妃都在,当着他们的面,也不想太给老夫人难堪,便低了头道:“孙媳原是要跟嫂嫂一起赶过来看望大哥的,只是相公腿脚不便,便去请了相公一起来,所以晚了些。”说着,又顿了顿,叹了口气道:“唉,又没人给相公递个话,孙媳也是怕相公不知道消息,若没来,又会被别人斥责他没有兄弟情谊,所以,宁可自己晚一些,也要推了相公一起过来。”

    一番话堵和老夫人再不好说什么,便只是气得对王爷道:“王爷,这事可得彻查,府里如今是越发的不太平了,连世子也敢谋害,真是胆大包天,一定要找出这凶手出来,给堂儿一个交待。”

    二太太听了也道:“可不,堂儿可是王府的继承人,那下毒之人可是狼子野心,趁堂儿……那啥时下黑手,其行可耻,其目的很可怕啊。”

    王妃听二太太话里有话,便皱了眉道:“老二家的,你说的也没错,这害堂儿之人,怕就是想要堂儿的世子之位吧,先是害了庭儿,再害堂儿,若堂儿真有个三长两短,这世子之位能承继的,也就那么几个了,唉,也不知道是谁狼子野心呢。”

    二太太一听,气得脸都白了,指了王妃道,“王嫂说话可要三思,这种话也能乱说的么,怎么说王兄也是有两个儿子,若堂儿不成了,不是还有庭儿么?或许,是有人气不过庭儿嫡子之身却失了世子之位,报复下所致呢。”

    王妃听了便呲了一声道:“若是庭儿康健,又哪里轮得到堂儿,老二家的,你还是少说些话的好,可别惹火上身了。”

    二老爷听了也对二太太道:“你一个妇道人家,知道些什么,有王兄在呢,堂儿可是王兄自己的儿子,他能让堂儿不明不白的就受了这罪么?”

    王爷听了便对王妃道:“娘子,将昨日看护堂儿的一干人等全都叫上来吧,这事确实要查一查,看是谁又在这府里闹鬼。”

    王妃听了秀眉皱了皱,冷哼道:“王爷不是在怀疑妾身吧,看管堂儿的可是王爷您自己派下的侍卫,给堂儿送吃食的,是妾身安排的人,若是有问题,那不是王爷您自个,便是妾身啰,今儿这事查查也好,哼,妾身若是想对堂儿下手,早在他和刘姨娘进这府门时,就下手了,还非要等到别人将我那苦命的庭儿残害了之后,再去动手么?”

    王爷听得一滞,知道王妃误会自己的意思了,忙道:“娘子,我哪里会怀疑你,只是,查清楚了,不是正好消了别人对你的疑心么?”

    二太太听了便在一旁冷笑道:“嫂嫂既是清白,又何必怕查,在座的,有嫌疑的可不止嫂嫂一人,说起来,堂儿的身份太过特殊,大家可都有嫌疑不是,再说了,咱们自己内里在这闹着,保不齐是府外有人想要害咱们简亲王府呢,查出来,不是更让大家都放心么?”

    王妃听了脸上便露出一丝冷笑,对王爷道:“这一次可要说好,若真查出那幕后真凶来,再不可姑息养j了,任他是谁,就算是亲兄弟,也要按家法处置了。”

    这话说得二老爷一噤,鹰一样的目光立即看向锦娘和冷华庭,锦娘心中警玲大起,昨天二老爷也是用这种眼光看自己,难道这回,针对的目标是自己?她不由看向冷华庭,冷华庭正好了看了过来,眼神柔柔的,眼底却是一派坚毅之色,锦娘看了便觉得好安心,坦然地坐在堂中,冷静地看着事态的发展。

    一会子守卫冷华堂的两个侍卫和两个送饭的婆子被押了进来。

    两名侍卫是王爷的亲信,一进门便单膝跪地,对王爷道:“属下无能,没能保护好世子,请王爷责罚。”

    王爷听了便问道:“世子毒发是用过早饭之后吗?”

    其中一个侍卫便道:“回王爷,世子用过早饭后倒并无异样,倒是辰时三刻后,又有人送了点心进来,世子似乎是用过点心之后才毒发的。”

    王爷听了便问那两个婆子:“点心可也是你们送给世子用的?”

    那两个婆子早吓得面无人色,跪在地上直哆嗦,其中一个微胖的,胆子大一些,抬头看了一眼王爷后道:“回王爷的话,这点心是奴婢从王妃院里的小厨房拿的,天地良心,奴婢可不敢在点心里动任何手脚。”

    这时,有下人将世子用过的点心饭菜的余渣全都拿了上来,王爷便让人拿去验,两刻钟后,查验结果出来,果然饭菜无毒,有毒的是一味桂花膏做的点心,而且,里面的正是下了砒霜,两个婆子吓得浑身发抖,哭喊道说道,“奴婢们真的不知啊,点心是厨房早就做好了的,奴婢是从王妃新来的厨子手上亲手接过的,奴婢们可真没那个胆子毒害世子爷啊。”

    王爷便让人带了王妃的厨子上得堂来,那厨子二十几岁的年纪,长得白白胖胖的,锦娘一看,便觉得有些眼熟,那不是上次冷华堂特地自外面找了来,说是会做宫庭里的点心,非要送到自己院里的那个么,后来,自己没收,便送给了王妃,这厨子,果然也是颗棋子吗?

    那厨子一脸的莫名其妙,跪在堂中张眼四顾,看府里说得上名号的主子全坐齐了,不由吓得低下了头去。

    王爷便指着那盘吃剩的点心问道:“此点心可是你做的?”

    厨子瞄了一眼那点心,点了点头道:“是奴才今日一大早特地做了给世子爷的,世子爷对奴才有知遇知恩,奴才听说世子爷受了罚,所以,才做了一些他平日里爱吃的点心给他。”

    王爷听了大怒,指着那厨子便骂道:“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