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我丢了牛粪篓子,走进她家,对她说:偷香子,我可不可以看一下你哥的小人书?她说:可以。于是,她为我拿来了她哥的小人书《智取威虎山》,丢在旁边的饭桌上让我看,她继续去斩猪食。我一个人看好没趣,我来的目的是什么?西门庆勾搭潘金莲成功,首先他们是坐在一个桌子上的。于是我对她说:你也来看嘛。她说:看了好多次了。我说:你再陪我看一次嘛。偷香子平时对我印象好,她只得和我坐到了桌子上。看了两三分钟,我开始学西门庆了。我用手肘一扫,将书扫在了桌子下。于是,我俯下身子,去桌下捡小人书。

    大家知道,西门庆在桌下是去捡筷子的,他捡筷子时,不是捡筷子,而是在潘金莲的绣花鞋上一捏,潘金莲被捏后一笑,勾着了他的脖子,俩人顿时成就了去雨好事。我想,我只要一捏偷香子的脚,她也一定会像潘金莲那样勾着我的脖子一笑,问我想干啥子?于是我把她背到她哥的床上,成就云雨好事。于是,我伸出手,不捡连环画,而是在偷香子的脚尖上用尽平生的力气使劲一捏

    偷香子吼出的一句话,吓得我冲向外边跑了几里路还刹不住脚。她向隔壁吼道:妈,帅狗娃把我脚上的冻疮捏得好痛哟!!!

    原刊《义乌日报》2003、9月“作家专栏”

    栖  墓

    老张的儿子今年考上了北京大学,小王今年和局里最美的美人结了婚,老李今年作为无党派人士升上了实职副县级,老赵买足彩中了18万元,这些,按理都应该是在xx局中工作的他们最高兴的事,但是,他们总是忧心忡忡,担惊受怕,不能高兴。

    一切都是因为那个足球。

    那天,小马的儿子在家里踢足球,他将足球放在屋的正中,准备往对面的墙上踢。但是,他放在正中,没等他动脚踢球时,那个足球就自动滚到一边的墙上去了。如此几次,小娃娃便大哭大闹,找他的妈妈,说足球没买好。他的母亲将球放在屋的正中,也眼睁睁地看着足球滚到墙边去了。

    大人知道得多,心想多半楼是倾斜的,就在单位上对人说。大家一听便惊得不得了,要领导请专业人士检测楼是否倾斜。这一检测就不得了,这幢住着xx局全部精英的八十套住户,近三百人的大楼,其倾斜度比国家规定的标准高十多倍!

    这立即成了全市最危险的危房。

    追究原因,是因为在建设时,领导授意建筑单位修改了设计部门设计的基脚的图纸,当然是为了省钱。

    大家便想找当年修这房的一把手算帐,一把手早当了更大的官走了。

    市上为这幢房子专门召开了排除“炸弹”的会议,消除不安全因素是党政一把手的重要任务。方案有二:一是全部折除,二是将三层以上的房子拆除。二套方案都无法付诸实施:当年买房子的人交了房款,从五六万元到七八万元不等,谁?现在能将他们这笔血汗钱还他们?

    于是那房子只有立在那。

    住在房子中的人,自从知道房子的极度危险以后,夜夜做恶梦,进出都是心惊r跳的,大部份人不敢住在里了。有的住在亲戚家、父母家,有许多人在河边搭蓬子住。一月两月的过去,那房子又似没事,住在外边实在不方便,于是大部份人又都住了回去。住回去心又不得安宁,于是夹着冷汗的恶梦不断,许多人都在房子倒塌的逃命中惨叫着醒来。

    但是他们还是只有住在里面。

    于是,xx局中平时最吝啬的人,也开始讲吃讲穿讲玩起来。

    市党政一把手经常在会上说起这房子,一说时就说,说不定哪天一夜醒来,他们就成了全国的名人。xx局的住户听了这话以后,就想着如果他们成了名人,那么,他们这几百个脑袋,就被倒塌的房子夹成一片黑黑的锅魁了。

    原刊《杭州日报》2004、3、16“西湖”

    甲鱼汤

    作为报社的副总编辑,我的应酬相对地比较多。经常在酒足饭饱之后,主人说,老总,我们再去唱一会儿歌,找几个靓妞跳一跳舞?

    这种招待多是诱人的,相信许多男人情不自禁。

    而这时,我总是说着这一句话不知被重复了多少的话,道,不了,出门时夫人就说了,叫我下午下班后早点回去,她今天熬甲鱼汤,我要回去喝夫人熬的甲鱼汤。

    帅士象幽默作品集(8)

    主人也就留不住我。

    那么,夫人是否在家熬的有甲鱼汤等着我?也有,也没有。

    五年前,我还在乡镇挂职锻炼,一星期才回家一次。这一锻炼就是三年。三年中,我的夫人在星期一到星期五的五天之中,总是舍不得买菜。她给儿子弄点好吃的外,自己总是就着咸菜什么的对付着日子。但是,每星期五我回去,保证她放着一块r等着,不论是瘦猪脚还是残留着猪茹头的肚皮r,贤惠的夫人总是买了一块r等着我。这样的事,让在乡镇上饿惨了的我(我专门有一篇文章《饥饿之美》写我在乡镇上的饥饿之苦)回去一次感动一次。

    有一天,我回去,发现夫人买了个刚死的甲鱼放在盆子中等着我。这样大的甲鱼通常要一百多元才能买到。我问她花了多少钱,她道;拾元。我就不敢吃了。我知道这是南边的人弄过来的草龟,其形象很像甲鱼,但是,它不是真正的甲鱼,吃来味同嚼蜡,非常腥臭的。由于这种草龟在当地极盛产,因此价格十分便宜。

    我对夫人说明原尾,说明我不吃的原因。

    夫人便要将它丢了。

    我说,不能丢,冻藏在冰箱里,作个纪念。先冻藏四十年再说。

    这就是家中有甲鱼汤又没有甲鱼汤的原因。

    因为这个,近两年每次将被请进色情场所时,我都有了一句硬棒棒的话语:我要回去喝夫人熬的甲鱼汤。

    原刊《萧山日报》2004、1、13副刊

    反省异语

    近段时间,我那四岁半的儿子常骂我同样一句令人不安的话语。我昨天又不知怎么惹着他了,他骑在自行车上骂我道,我要把你冻起来,把你烧了!

    这句异语的确令人毛骨悚然。我马上想到一个死去的人在铁箱子里冻了起来,事情解决然后烧了的情景。

    不论是冻起来还是烧了,哪一样都不好惹。

    我的确是情绪低沉到了极点,不可能快乐起来。

    我闷闷地坐在七楼顶上,看着对面的一横青山,蓝天白云,反省这句异语。反省是我的习惯。我反省自己,我是不是有什么可能实现这句异语的行为?

    的确是有呵。

    这几年,我常有自己在酒场喝得失去了知觉,然后不知怎么回到家里的事。

    那一次我在天空水泥集团和工会主席喝,那天也的确高兴,一瓶多下去以后,我就人事不醒了。我完全不知道自己如何坐了一百多里的车回到家的。那天我包中有几千元公款,一个十分昂贵的照相机,还有一些票据。事后我吓出一身冷汗。

    还有一次最厉害。那次儿子三岁刚过,我和妻子去走亲戚。我在喝了一斤多白酒以后,就人事不醒了。我以为我那天睡了一下午,结果不是。妻在和人打牌,他让我负责带儿子。我就把儿子背了出去。那个小镇是我的老家,镇外有一座近两百米的铁索桥。由于下边修了一座水泥大桥,那桥早就不用了,两边封了,当中还有些木板,但是远远看去,铁索桥上是木板少,大d多。据说我那下午把儿子背在那桥上边玩了一两个小时。但是我全然不知。在我的印象中,我背着儿子是在铁索桥上跳过不少一到一米多的大d,许多次都差点掉下去,后又拚命抓牢了。但我想这么令人魂飞魄散的事只有梦中才有,酒后怎么会有?

    。。。。。。

    不省人事从酒场回到家里的事,已经有十几次了。有时我都不明白,我是怎么一次次从酒楼穿过车流如梭的那么多条大街,安全回到家的。

    我庆幸自己已经安全了那么多次,也许下一次就不会再幸运了。下一次,在我醉得失去记忆的时候,从大街上穿过,我撞向一辆飞驰的货车,事故没解决,我肯定只有先冻着。

    不能再喝得失去记忆了。我能喝一斤,每次说只喝一两、二两、一定不能超过半斤,最后大多到达失去记忆的惨境。看来,我得坚决戒酒。

    我走进屋里,将那瓶我一直珍藏的五粮y拿了出来,一下在楼顶上砸得粉碎。

    我才不心痛。越是舍不得的东西越是毁灭了它,才越有效果。

    不然,我也许某一季某一年会从读者朋友们的视线中消失。当你们想起我的时候,或许我已经从冻着的铁柜子里拎了出来,早烧了。

    原刊《杭州日报》2004、7、5“西湖”

    骷颅棋

    秦灭六国以后,始皇便把六国后裔统统赶到偏远的不毛之地,就是我现在说的四川绵州,再不怕他们回来造反。所以我们绵州这地方从古至今人杰辈出。陈子昂、李白皆出生于此,杜工部也来此居住过。

    大清嘉庆年间,绵州出了一个象棋天才肖鳞。不到二十,他便杀遍绵州无敌手;三十以内,巴蜀无人能敌。于是肖鳞负箧出蜀,云游九洲大地。游历二十余年,天下所有州府,无一有其对手。知天命一过,肖鳞回到绵州,在一片松竹前结庐而居。

    肖天才一回到绵州,全国各地来切磋棋艺一试高低的人,数不胜数。有的绅士为了能与肖天才过过招,专为他准备了黄白之物作出场费。肖天才初还相陪,很快厌烦。于是,他在院中布一残局,放出话来,有人解得其中之意,他便与之过招,情愿不要出场费。

    天下英豪纷纷前来解此残局。始终无人能解。大家只得叹息而去。

    原来,肖鳞这个残局,布置得十分怪异。红绿双方各有七八个棋子,但是,红方这当中有两个棋子,不是兵呵象呵什么的,而是用很好的玉石,雕了两个棋子般大小的人头骷颅放在当中。绿方那边也有三个。于是红方这边的棋子为将士炮炮车骷颅骷颅,绿方这边的棋是帅仕仕车马骷颅骷颅骷颅。

    帅士象幽默作品集(9)

    这个残局,不好解。

    这一天,河北三雄来到院子,也来解这盘棋。如过去来过的人一样,他们还是对棋局中的骷颅棋子表示什么百思不得其解。猜了半天,老大高声道:“前辈,我试着解解你这残局。你这骷颅当棋子,是否是说,人生如棋,之中全部充满y谋。你争我斗一世,不过是两败俱伤,生命最终化为骷颅?”

    肖鳞在里面应道:“不是。”

    老二马上高声道:“前辈,我试着一解。你这骷颅当棋子,是否是说,人生不管如何游戏,最终一定化为骷颅。死容易,生却不容易。那么于生之时,但求快乐,不要在乎什么荣辱盛衰。大丈夫应以恬淡之心存世,你穿着皮袍与一群皮袍的人在一起谈笑风生不算什么;你穿着破旧的棉袄与一群穿皮袍的人在一起谈笑风生,才更加风采?”

    里面应道:“不是。”

    老三接着道:“我想我的看法一定是对的,这骷颅的两排牙齿,分明在笑。在死亡中发笑,我想你也许含的是下棋不在乎输赢,只在乎下出一两步好棋追求棋道与快乐?”

    里面应道:“也不是。”

    河北三雄只得悻悻而去。

    肖鳞归隐的几年后,天下又出了个象棋天下第一。他击败了天下所有州府的高手,但是,他不击败肖鳞,他知道他永远不是天下第一。于是,他也来到绵州肖鳞的院子,看那盘残局。他一看便入了神,在那盘棋前坐了两天两夜,不吃不喝不睡,头发一夜之间全变白了。最后,他参悟透了这盘残局。

    夕阳西下的时候,他终于站了起来,举扇向里说道:“在你这盘残局前,我的修为,还没有你的一半。佩服!告辞!”

    肖鳞在里面平淡地笑了一声,道:“不送。童儿,把东西扛起,我再到后边去种几棵菊。”

    原刊《杭州日报》2004、7、12西湖

    真的见鬼

    晚报社做半年工作总结,做到晚上九点的时候,才结束。黄社长带着两个副总编辑和几个部门负责人,开车来到郊外的一个非常著名的鱼庄吃鱼。

    这时正是七月,晚上的天气好得不得了,天上有淡淡的月亮。几个人坐在鱼庄的二楼上,向外望去,是一片寂静的低丘。

    大家吃鱼吃得正起劲的时候,有人突然说,你们看对面的山上,那是什么?

    大家一看,在淡淡的月光下,对面山上一明一暗的有一团绿火在闪烁,而四周是一片漆黑。办公室的张主任是一个女同志,看了禁不住低叫一声,有鬼。

    蒋副总编辑是一位年过五十的老同志,他吃了一块鱼,非常镇定地道,这有什么,是坟中死人骨头中的磷火,磷火是绿色的。

    张主任道,真的有这磷火么?

    蒋总道,真的。我十几岁的时候还在乡村,晚上从外往回走,必过一块坟地,在夏天,那坟中磷火多得很,一团一团的在燃烧,燃烧我也得走过去。吓人的还不是这些绿火。他不说了。

    张主任道,那是什么?

    蒋总道,吓人的是你走过去时,那一团绿火会随着p股跟上来。

    便听得有人尖叫。

    黄社长道,这些有什么,我是真正地见过。

    大家问,见过什么?

    于是黄社长用酒在桌上大大地写了个字:鬼。

    张主任道,黄社长,你给大家讲一讲?

    黄社长于是讲了下边这样一个故事。

    他岁学校放假的时候,在公社当领导的母亲将他寄在乡下的亲戚家。他玩了十几天的时候,的确是不想在乡下呆,想回去了。这天,他听说公社要派人下来将放在几个大队的工作队队员接回去,他就决定跟他们回到母亲那里去。

    他听说几个大队的人还要给工作队员开欢送会,先是吃,后是开文艺晚会,估计要很晚的时候才会走,他就在亲戚家等着,等大队打锣鼓散会欢送的时候,他再跑到路边等。因为亲戚家离大路只有一里路的样子,他跑着去,能和他们一起回去。

    于是,他就在等待的时间中,迷迷糊糊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一阵锣鼓声将他从梦中惊醒,他一个跟斗下了床,朝公路边跑去。

    他走在田间小道上的时候,不知道这时是什么时间,只是觉得天上有月光,四周一片雾蒙蒙的。

    这条小道离公路很近。他走着走着的时候,不知什么时候,他发现在他的前边,有一个二十出头的大姑娘,也在他前边走。

    他胆子一下壮了起来,心想有伴,这下不怕了。

    他一直在她的后边走,她一直走在他的前边。他只看见她的背影,有一根大辫子在她的背后甩着。

    他这时有一个心愿,想走到她的前边去,看一看她是个什么样子。于是,他回快了脚步,想跑到她的前边去。但是,他快她也快,他更快她也更快;他向左想超过她,她总是飞快地在左边挡着他;他向右她也马上在右边挡着他。总之,他费尽了一切努力,他是超不过她的。

    并且,她始终不把头转看他。

    他一下害怕起来,听起大人说过的故事,心想,她肯定是那个了。

    他的背皮上顿时起了j皮疙瘩。

    这时,离公路只有二百米的样子,他选了另外的路走。这时的这里比如一个三角形,她走在弦上,公路是股,他想走勾那条路。他想以最快的速度从勾跑到股上再跑到弦的终点,看看那个姑娘到底长的是什么样子,是不是没有脸?

    于是,他飞快地跑到了弦的终点。

    正当这个时候,下去接工作队员的庄副书记,身上背着电筒,骑着自行车,先走了过来。他听得咳嗽声便知道是他,于是,他大叫一声,庄叔叔。

    帅士象幽默作品集(10)

    庄书记一听吓了一跳,跳下车来,问他,小黄娃,深更半夜的,在这干什么?

    他道,我不想在乡下玩了,听说你们今天来接人,我想跟你们回去。

    庄书记说,那好,你坐我的自行车回去。

    他说,好。不过,庄叔叔,你可不可以把你的电筒借给我用一下?

    庄书记便将电筒取下来给了他。他拿着电筒向弦那条路上照去,那条路上,哪有什么人影?

    这时,地上的麦子刚冒出麦针来,这里是平坝,到处无遮无拦。他用手电筒将那条路上的两边反复地扫着看,扫了许久,没有人。

    他真吓着了,他记起了大人说的小孩子能看见他们的话,魂好像都没了。因此,当庄书记叫他坐自行车后边的车架子上时,他坚决不答应,坐在了前边的车杠子上走了。

    黄社长把这个故事讲完,大家一片沉默。

    黄社长打破沉默说,几十年来,我给许多人都讲过这个故事,希望有个满意的解释,但是,没有一个解释是我信得过的。

    蒋总道,很简单,是磁场的原因。

    张主任问,蒋老总,这磁场如何解释?

    蒋总道,我看过许多类似的文章,说是有许多材料,他们有类似录像机的功能。它们把人间的许多人录了下来,在适当的时候,放出来,就会让人看着。特别是用大理石作建筑材料修建的房子,更有这种录像功能。欧洲有个用大理石为主要材料修建的王宫,特别是在晚上的时候,就会清楚地再现几百年前的王后在里面走动的情景,许多人都看见了。后来许多专家分析,结论一致,认定的就是大理石的录像放映作用。

    蒋总说完这番话,黄社长默然不吱声。有人反对,蒋总坚定地说,只有这种情况,一定是黄社长走过的那个环境中的一些物质,有录像作用,将过去的一个什么人录下了,在那时放了出来,让他遇上了。

    大家没多讨论蒋总的解释继续喝酒,显然蒋总的解释让大家心中不服。

    田副总编辑专门负责晚报周末的策划编辑工作,报纸的可读性是他一直在研究的事。因此,他把黄社长讲的这个故事,以适当的形式写了出来,并在报纸上发表。文章向社会征求答案,这个姑娘的出现与消失,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件事在社会上引起了强烈反响,来信很多,科学和不科学的答案很多,但是,没有一个答案令人信服。

    这一天,田副总编辑读了一封读者来信,然后,他交给了黄社长。

    黄社长读着这封信:

    尊敬的黄社长:

    你好!

    我是贵报的忠实读者,我儿子订了一份你们的晚报,可以说每一张我都是读了的。

    关于你那晚上先见到后不在了的那个姑娘是个什么人,我来给你解释。

    那个人是我。

    我记得那是个有月亮的晚上,在那个时间和地点,在我的身后,的确是有个小孩跟着。我记得那个小孩一直想超过我,我不让他超过。

    为什么呢?

    我知道,起这么早赶路的人,那时十二点过了,多是像我一样的人,到街上的r铺前排队买r的。有许多人晚上吃了晚饭就去排队了呢,许多j叫才去排队买r的人,多半买不到。那时吃点r太不容易了。我相信这个小孩也是去买r的,我当然不能让他超过我,不能让他排在我的前边。

    到后来,这个小孩突然就不见了,我吓了一大跳,是不是小鬼哟?我吓得起了一身的j皮疙瘩。这几十年,我也在一直给人讲那夜那个突然突然不见了的小鬼的故事呢。

    至于你用手电筒扫麦地找我,我为什么不在了,这太简单了。这是冬天不是?那田间小道的下边有一条干水沟。因为后边那个小孩不见了,我一吓一急,肚子痛得不行。因此,当手电筒光扫过来扫过去时,我正蹲在那干水沟中方便。

    原刊《新聊斋》2003、10期

    车p股上

    我初中毕业在农村停了两年半学,然后在村小的初中班补习了半年初中,意外地考上了区上的高中花街中学。

    从花街高中学往我的家走有三十里,一来一去六十里。星期天下午,我从家里往学校高中走的时候,背篓里是一星期的口粮:三斤米,二十几斤红苕。背这么多东西走三十里真的很累。一星期我哥给我一元钱,这是蒸饭的伙票和菜钱。我宁愿少吃点菜,也愿意花三角钱,在八里以外的小镇车站上搭车去学校。

    这天我又在小镇车站等车,等车的已经有二十多人。

    大客车来了的时候,别人是往车门那冲,我却是背着背篓往车p股后冲。我得先把背篓放到车顶上,车内人挤是不准放背篓的。

    我刚把背篓放好,人从车顶上往下梭,想快点钻进车里。刚好梭到车p股上那铁梯上时,客车开动了!

    我听得两边小店的人吼,车顶上还有人!车没停,一下开上了正道,飞也似地跑了起来。

    我在后边狠命地吼,车p股上还有人!

    车没停。

    车后不是有很大一块玻璃吗?我希望他们发现我。很遗憾,那玻璃上也许有一两个月没洗了,全粘满了黑泥,我都看不清里边的人,他们怎会看见我?

    我只有在车p股上狠狠地抱着铁梯。我知道,掉到土公路上去,不死也怕只有几两命了。

    可气的是这时的公路连柏油路也不是,是泥巴碎石路,因此路很烂。路上有很大的坑,弯也多。当车子在过大坑的时候,我觉得我的身体是在铁梯上跳波浪巨舞;而车子转弯的时候;我觉得我的整个身体要向一边飘了出去!

    。。

    帅士象幽默作品集(11)

    尽管我拚命地抓着铁梯,但是我不知道我是否能活出来。也许在这几十里路中,在猛一处大坑那里,客车就会无情地将我从它的身上抖下来。

    我想放弃求生,双手一松,从车p股上栽下来。既然不能活,但求快死。

    我有几个该死的理由。

    首先我觉得我是一个被亲情和社会抛弃的人。我5岁的时候父亲死去,13岁的时候,慈母又离我仙去。母亲去世这年,我初中毕业,尽管成绩很好,却没有被推荐上高中,一些成绩非常差的家中有点关系的人去读了高中。我在农村混了两年多,考上高中对我的命运也许是个错误。我也许是命运真正的弃儿。

    我还想放弃求生的原因是,两年的高中毕业后,我注定考不起。

    因为我的底子太差了,丢了那么久再来上这两年制的高中,我赶不走。我的成绩非常差,全班52人,我是第53名,因为老师生气地对我说,他不想让我当第52名,他当班上的第1名。他骂我道,你成绩这么差,可是一星期还要吃那么多米和红苕,你连你家的猪还不如呢,你家的猪吃了这些东西,还要长几斤r。我羞耻到了极点。当然我成绩确实太差,我差到连初中一个简单的数学公式都不懂,我是靠语文政治两课的超强分才考上高中的。这是第二学期了,摆明我读完也考不起。我的前途一片黑暗,生与死差不多。我死了,也许农村的哥哥弟弟还能得到一两百元的赔偿费,这或者是报答他们的一个天赐的良机。

    我觉得我应该死去了,松手。

    但是,人在真正决定死亡的时候,他又不想死。活生生的人他怎么死得下去?想到死容易,实现死万难,我松不了我的双手。

    我想,我双手紧紧地着这铁梯吧。到不了花街的车站我会被车子抖在地上,但是,我要等到我手上的力气用完,车子自然把我抖落。

    我就这样死死地抓着铁梯,用尽全身力气,任车子如何甩我。我感到我的力气越来越没了,脑海渐渐地进入了一片空白。。。。。。

    车子终于在花街的站上停了。我大哭着扑向司机。。。。。。

    咬牙拚命的后边原来也有我意想不到的命运:

    第二学期开始,我决定从学校那文理不分家的学习模式中跳出来,独学文科。学理科摆明了我毕业后会以全班最后一名的成绩回家种地;而学文科我还有一线希望,我的记忆特别好,适合学文科。于是,我花钱买齐了全日制初中高中的全套文科书,开始按照自己的学习计划自学。我想用余下的三学期学完初、高中的全部课程。

    校长不准我学,我当面答应他但背后学。

    班主任要赶我回家,说自学能考起还用在学校干嘛?我当面答应说不了,背着照旧学。

    物理化学老师收了我的历史地理,将我赶出教室,我就在校外的田坎上一边走一边默记学过的知识。

    高中毕业,高考结束的结果,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全校二百多人只有三个幸运儿,我是其中的第一名!

    大学毕业后我分配到县政府当了公务员。

    我没想到的是,县政府工作期间我时间充余,我由于从小就爱好文学,便开始文学创作。第一个五年,在全国发表了两百多首诗;第二个五年,我出版了三部原创幽默著作,在《演讲与口才》这样的大刊物发表了五篇幽默理论;第三个五年,又发表三部中篇小说及一系列短篇小说。现在,我主写各类幽默作品,在全国几十家报刊发表了百多篇幽默文章。我算了算,读过我帅士象作品的人,全国至少不低于两千万人次。

    我已经很知足了,但是,我还是常常想,也许以后人生还有些意想不到?

    现在,我想起我在车p股上的那一幕,我还时时心惊r跳,但我也很庆幸,我当时没有放弃,坚持活了下来。

    原刊《小小说选刊》2004、1期

    暗恋同事

    我工作过的清水镇是一个有六万多人的大镇,镇上的干部一百多人。这么多干部中必然不乏佳丽。

    那时我在当农业办公室主任。一天,书记将一个女人带到我的办公室对我说,马莉是新调来的,归你管了。

    我一见马莉,顿时觉得久雨的天放睛了似的,这是一个如此美丽的女人。我们农业办公室多是一些老头子,他们廉价的香烟早熏得我一身像是发了霉似的。马莉的出现,正如庞德说的地铁车站走出来的阳光照着的湿淋淋的花朵。

    我这以后在办公室的日子,就快活了。我有意与马莉套近乎,杀手锏就是我让她迅速知道我是省内外有名的诗人。我将我发表了的那些诗给她看,不知疲倦地吹牛。就半年时间吧,我看她已对我达到十分着迷的地步。

    有些怪现象为证。

    我说我十分喜欢看成熟女士披一肩卷曲的长发,而她雪白脸上的近视眼镜应是金边的。不久以后,她就这样了。我无心。

    后来我又说我喜欢女士在夏天穿一身雪白的衣裙,走动之时,风吹拂兮,宛如飞天。不久之后,她就打了这样一套在我面前穿着。并且她将雪白衣裙的一些边子还打了一些蓝花边,更加脱俗。我无心。

    后来我又说我喜欢女士穿着一条长裙,白色的底子,上面要有些紫色的花朵。我这纯是想象。但是不久她就穿出来了。我的心中一动,红着脸问她,在哪买的?她说,省城,好难找。这之后,我就悄悄知道她的心思了。

    我从见到她的第一眼就喜欢她,不过一切很随意。自从见了她这条紫色花朵裙子后,我的心就与过去不同了。我开始在意她的一切。有一段时间,一个男士多给她打了一些电话,我突然就有了心痛的感觉,并且非常恨那男士。

    帅士象幽默作品集(12)

    随着留意她的地方越多,我心痛的时间就越来越多了。

    但我知道我对她的感觉,只能叫做暗恋。因为我没在任何时候向她表示过我爱她的只言片句,尽管我心里常常想着她。而她,也没在任何时候说过她喜欢我。有一位想占有我的美女就很直接:她当着我妻子的面要我和她到庙子里去算命,看我这辈子有几个女人,被我妻子凶了一顿。

    我暗恋她大慨有三四年,终于有了一个结果。那次,我突然很冲动,邀她和我出去旅游。她欣然答应。光我们两个孤男寡女的出去说不清楚,对她男人对我妻子都不好交待,于是我们邀了一个正在恋爱的姑娘陪我们一起去。她答应了。我很兴奋,为也许要出的一些事情兴奋。临出发时,那姑娘突然变卦不去了!于是我们的计划告吹。我们俩人出去,它实在就是不好交待。

    她调来的第四年,我和妻子离婚了,是妻子红杏出墙。我成了一个人,东找姑娘西找姑娘都不合适。一晃一年就过去了。而这一年中,马莉闹离婚

    闹得最凶,一年四闹,一次比一次凶。

    我不知道外头人是怎么说的,反正有一天同办公室的一位很老实的女士问我,马莉闹离婚闹得那么凶,是不是为你闹的?

    这个我的确不知道,天地良心,我从没和她说过一点我和她与爱情有关的话。

    不过事情也是有点奇怪。因为马莉第四次闹离婚时,她问过我这样一句话。她说,老帅,你看我和不和他离婚?

    也许她的问话有意思,也许没有。但是我的确没往这方面想。我对她说了两点。我说,我离了婚后,有一天十分渴望看到儿子,我认为我那天不看到他我要疯,结果我在儿子门外守了许久才见了儿子一面,并且是在树背后,没有走上前去与儿子说一句话。我那天暗自流了许多泪。有一位离婚与婚外情的男人结婚后的女士,在我面前说了一句话,我相信她说的是肺腑之言:孩子的父母只有一个,任何情人都抵不了孩子的亲生父母。只要你看着对方,吃进第一口饭,恶心得吐了;吃第二口饭,又吐了;吃第三口饭,没吐,就不要离婚,就说明你们还有一点点生存下去的基础。

    马莉听了什么也没说。后来他们不再闹离婚了,现在一家三口过得好好的。

    我早已离开了清水镇。现在,我一年中还有许多次能遇见马莉。我看见马莉的眼睛时,十分温暖;她看见我的眼睛时,也十分温暖。

    原刊《海峡都市报》2003、3、25文化周刊

    炒黄豆

    高中一年级的时候,我特别邀请邻县的马同学上我家来玩。他来了,但是,家居农村的我,实在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招待他。坛中没有酸菜,地里也没什么像样的东西。惟一的一道大菜,是我将家中房顶南瓜藤上的一个嫩南瓜摘了下来,炒成一个脆南瓜丝放在桌上。

    但总不至于就这道嫩南瓜的大菜就招待了我的大学同学。情急之下,我想起了家中还有几斤黄豆,我想,炒盘黄豆招待我的同学吧。于是,就舀了有一斤黄豆出来。

    弟在烧火,哥在旁边看。这时我们只三兄弟。

    我将大铁锅中倒了菜油,等油烧熟后,就将黄豆倒了下去。

    马同学在一旁看,很有兴趣的样子。

    我将黄豆在油里炒,也许只有一分钟,在一旁看的大哥道,要得了,可以铲起来了。

    我非常自信地说,才一分钟就熟了么?不合逻辑的,还要炒。

    哥说,再不铲就要不得了。

    我刚愎地说,看着还是生的,铲起来吃得么?我一个大学生,连黄豆还炒不来?

    哥叹息着说,要不得了。

    我根本不管大哥说了些什么,一直炒,炒到黄豆炸开肚子,看见黄豆在油中变得黄酥酥的,就像我们吃的那种颜色一样,我才铲了起来。这才炒了五六分钟,我觉得时间还是短了。

    等黄豆放在桌上晾冷时,我和马同学一看,那黄酥酥的黄豆已经变成了一片黑色。吃了一颗,完全焦臭了,满嘴都是苦的。这个根本不能吃了。

    想着刚才的刚愎自用,我非常惭愧,便请大哥给我炒一次看一下。

    大哥不满但还是答应了。弟弟把锅中的油烧开以后,大哥将半斤黄豆倒了下去,在我的印象中,他好像只铲了几铲子,就将黄豆铲了起来。我心想,还是生的,吃得啥?

    等黄豆晾冷,我吃了一颗,又香又脆,正是我们平时吃的最好的那种黄豆。

    我不服气也没法。

    有许多事情都是这样:看似生的,其实已经熟透;看似熟透,其实已经焦臭了。

    原刊《扬子晚报》2003、10、25“副刊”

    唇    印

    昨年夏天,我还在乡镇上当副镇长,一星期才回家一次。八月周六的一个晚上,我和妻子躺在床上闲话,突然,我发现了她臀部上常打针的那个地方,有一个污紫的唇印。为什么说这是一个唇印呢,因为其形状只有口腔大小,其次是上下各有一块污紫印,污紫的当中却有一横不污紫。也就是说,只有嘴唇才能造出这个痕迹来。

    我心中一股股的痛。

    痛我又不好问她这个唇印是哪个男人给她制作的。妻子很美丽,未婚之前,追求她的人数也数不清,其中包括一些帅哥和一些家庭很有背景的人,也有一两个她很喜欢只是这种原因那种原因没成功的人。我们结婚已有几年,也许她对我失望和厌烦了?也许那些家伙趁我在乡镇干的这几年,趁虚而入?美丽的女人,她有一千个错男人也不嫌。这个唇印是谁的?我的头都想痛了。

    帅士象幽默作品集(13)

    而我一想到她的这个污紫的唇印,男人恐怕要吻一两个小时才会有此效果,我的心都痛碎了。

    有两三天,我一直很紧张地在想这个唇印。等这个紧张期一过,我一下又恢复了自己的幽默心态:凡事都往好处想。也许她的这个唇印,不是唇印呢。有个古老的故事很有意思:孔圣人带着弟子周游列国,在陈国,孔子一行人断粮。好不容易找到点粮食,孔子最喜欢的弟子为他煮饭。饭好,孔子亲眼看见这个弟子背着自己先偷吃了一些饭。孔子当时不说,过了许久后才对他的另一个学生说起这事。那个学生说,老师,不是的呀,有一点黑尘掉在饭里,他给你吃这有黑尘的饭不礼貌,丢了又可惜,大家都在挨饿,所以他把这有黑尘的饭吃了。孔圣人亲眼看见的事还有假的,何况我还没亲眼看见有人在我妻子的臀部上狠吻呢。所以我坚信这不是人的唇印。

    那么是什么?我也找不出比是唇印的更好的解释。但是我还是乐观地想,她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的。

    下周回去,她臀上的唇印还在,我用我一贯的把沉重的事用极轻松的语调说出来的幽默语言方式问她:老婆,你的臀部,被什么狗咬了一口,怎么有一个唇印在那里?

    她问:真的?我说:你看那里。她一看,笑道:果然有个唇印在这里呢,怎么还不消失?我说:啃的时候啃得太凶了,也许半年也不会消失,倒是个很好的纪念。她问我:你认为是人的唇印?我说:我努力过,但是找不出比这更合理的解释。她笑道:你认为我这个地方会不会有人的唇印?我说:你节约、朴素、贤慧、忠诚、诚实,是天下最好的那种女人,我宁愿死,也不会相信有其他的男人会在你这里啃个唇印。她很高兴地亲了亲我道:谢谢!有你这句话,跟你再苦再累我心甘情愿。我说:那它是什么?

    妻子将我带到阳台上说,那星期她收拾阳台,站在凳子上收拾柜子中的东西。一下没站稳,从凳子上一p股跌了下来,p股就坐在了篓子中的这个东西上,把p股坐得很痛。

    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