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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回 闭关

    噼里啪啦,天街小雨,清清脆脆,听得如琵琶琴声,天色虽然有些黑云,但竟看得出美来。

    长安城被雨水湿润,显得清净,街上有躲雨疾走的书生,还有收拾摊位的小贩,那些不知是何处来的妙龄女子倒是撑着伞悠悠走在雨中。远处城门,戴着斗笠的几人缓缓行进,看得出是韩生尘、千步时还有那望川,记得千步时要领韩生尘去见天光始祖,便让望川同行,寻乐岛则让妙离花暂时打理了。

    “天光山在此不远处,我等奔波几日,也是劳累,不如去客栈吃点小酒,歇息也好”千步时在二人中间,说道。

    望川一听,顿时拍手叫好:“好!这天吹着清风,甚是凉快,喝点酒正好!”。

    韩生尘没有说话,只是点头,便一齐去了客栈,客栈内人多,不仅是来吃酒,也有躲雨的,无奈被叫上饭桌罢了。

    小二见三人到,呵呵走来,眯着小眼,一副老鼠样,招呼道:“三位客官,内有位置,且上座罢!”。

    千步时应了一声,与二人来到位置,正坐下,便问小二:“你们这有甚么酒菜?”。

    “都是好家伙!咱掌柜老家兰陵,自酿得一手兰陵美酒,且上来为三位尝尝!”

    望川乐了,千步时也微微一笑,点了些好菜,便叫小二下去了。不多时,酒菜上桌,三人开始喝起来,不时说些奇乐之事,甚是开心。

    过了几个时辰,众人吃完了酒,外边的雨也停息,凉风阵阵,极为爽快,三人踏雨地中,走得缓慢,怕是湿了自己,此时正要赶路去天光山,韩生尘竟在一裁缝铺旁见一孩童,孩童手中拿着一张纸,纸上是个画像,这本不是什么稀奇事,但对韩生尘来说,竟为大事,因为那纸上画像,正是虚真!

    韩生尘叫二人听,问那孩童纸来何处,孩童也不怕生,便道:“刚才有一行怪异人,手上有一沓与这一般的画像,逢人便问有没有见过此人”。

    听后,韩生尘算是明白了,原来是有人正在寻虚真,一旁二人也惊了,忙问孩童那行人的去处,孩童指往城内:“那些人不久前往城中去了,说是要去寻吃的!”。

    三人没有犹豫,直奔城中,寻了不少客栈,最终在一家【凤翔客栈】内看见五六个黑衣黑帽的人,坐着吃东西。

    韩生尘要上去,可知道自己武功尽失,就退了下来,三人不敢打草惊蛇,等了半个时辰,想必这行人也是急促,匆匆出门,往西城去,三人跟上,小心翼翼,见那些人一路问路人那虚真下落,只是三人离太远,就听不见那些人在说什么。此刻还是雨过不久,街上人少,那些人也没有遇到太多路人,直走到了河边,河流急促,隔岸那山林看出一片清新,想必是雨后所为,河边没有客船,那行人停了下来,议论什么,韩生尘猜出一二,看是要过江。这时,那行人里往韩生尘处喊道:“何人!”。

    众人拍头,看是被发现了,出了暗处,那行人看着他们,也都是年轻人,其中一人是女子外,别的都是男的。众人不动,静观其变,突然,那行人中的女子走了出来,手中抱着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对着韩生尘喊道:“是你!”。

    韩生尘奇怪,仔细一瞧,原来那女子是虚真之妻忽娜,顿时惊喜:“忽娜?”二人随即上前,使得两旁的人奇怪不已。

    “忽娜,你来中原有何事?”韩生尘奇怪。

    听到这里,忽那转喜为忧,哭诉道:“还不是为了来找虚真”。

    韩生尘听后不敢告诉忽娜,忽娜说出了韩生尘离开天山后的一切,听完韩生尘指着忽娜怀中的婴儿:“那这孩子,是虚真的”。

    忽娜含羞地点了点头,轻声道:“是个男娃,将来要和他爹一般,顶天立地,如今还未取名,是要等找他爹后,再给他取一个”

    听后韩生尘欣慰一笑:“虚真娶了你这般娇妻,又当了掌门,如今还生了这么健壮的男娃,我可替他高兴啊!”。

    这时忽娜叹气,愁眉苦脸:“可他当初答应我要回去,如今过了一年半载,仍无回音,我生怕走有事,才召集了派中几个精炼弟子一同下山寻他”。

    这时,千步时与望川走来,那一头的天山弟子也上前,千步时问:“这是怎么回事”。

    韩生尘听后,这才连忙介绍:“哦,岛主,此人是虚真之妻,因为在寻虚真,方才在街上打听起来,”

    韩生尘说出了来龙去脉,双人的人才松了一口气,此时望川听完突然道:“可虚真入了魔如何寻?”。

    此话一出,在场一惊,韩生尘恶瞪了望川一眼,望川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可为时已晚,忽娜此时已经面目呆滞,看是没缓过神,久久才吐出几个字:“你说虚真”。

    韩生尘叹了口气,不知该如何是好,想了想只得告诉忽娜这一系列的事,并一同安慰,那些天山弟子听完也惊讶不已:“掌门竟然变得如此”。

    “这也并非他的错,不过是冲破了龙脉,走火入魔罢了”久久沉默的千步时这才说道。

    忽娜惊喜,跑来千步时前,抓手蹦跳:“老伯伯,你说我夫君还有救?”。

    千步时也不想说假话,只得摇摇头,这让原本抱有希望的忽娜有失落不已,此时韩生尘上前:“岛主,难道虚真只能一世为魔?”。

    千步时犹豫了一阵,看着韩生尘,道:“非也或许我们去了天道那,兴许会有办法”。

    韩生尘点了点头,安慰忽娜,即道:“如今希望只能在天光始祖那处了,我们且快点去吧!”

    众人也觉得别无他法,只好同意,一同前往天光山了。

    天光山生死宫还是往日那般景色,韩生尘与望川已经来过,自然没有觉得有什么稀奇,除了天山弟子和忽娜有些小怕以外,别无异常,但那千步时也同样淡定无比,好似已经来过一般。

    过不了多久,众人来到生死宫内,可见里边聚满了人,想必是又到出题时间,江湖各路慕名而来。此时在7人群中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即凌风波。上次他与韩生尘等人结成盗贼同盟,为寻失散多年的妹妹,如今又来,不知所谓何事。

    韩生尘一行人进入大厅,天光始祖如往常站在上边注视来宾,此时他看到韩生尘等人呆了片刻,又恢复正常,看着下边众人挥手道:“各位长途跋涉来到此地,想必也是辛苦,如今我要出的题目甚有困难,怕各位精力不足,我宫内设有客房,各位不如先去休息一番,待休息好了,再参与也不迟”。

    那些来参加此次题目的,听到以后也是议论纷纷,但也无奈,只好按照天光始祖的意思,在侍卫的带领下进入了西侧,不久大厅内只剩下韩生尘这行人了。

    天光始祖好似料到他们要来,只是咳了一声,缓缓走下阶梯,面无表情,千步时才道:“你知道我会来”。

    “来得有些慢了”

    千步时点点头:“这几日遇到一些事,耽搁了!”。

    “什么事能比那老狐狸重要!”

    “此事正是关于王潜!”千步时与天光始祖说话时,看得出恭敬。

    “哈哈哈,该来的总是要来,”天光始祖难得大笑,“你说如何?荆封?”。

    说到此处,听得天光始祖唤千步时为荆封,韩生尘大惊,一旁的望川虽然不知是什么意思,但听千步时被唤成别的名字,有感疑惑。

    千步时也知道韩生尘此时的心情,只是叹气,无奈对他说道:“没错,如今我不在隐瞒,我便是荆门最后一个人荆封!”。

    “你”

    “我与你说的那些事情,其实都是我的亲身经历”千步时摇摇头,如今他已经是荆封了,“我败了王潜,便退出江湖,听闻天道说东海有座圣岛,其甚美,我便一人去了岛中,隐姓埋名,后来一些人受不了这世间之事,也来我岛中,这才成就如今的寻乐岛”。

    韩生尘总算明白了,此时有些敬畏,便拱手问道:“当年便是天光始祖授予你《天行书经》的?”。

    荆封听罢,没有回答韩生尘,只是看着天光始祖:“天道”。

    话还没说完,天光始祖已经打断荆封:“不必多说,《天行书经》早已被我烧毁,且去别处寻办法罢!”。

    “天道你也知王潜那贼人回来了”荆封有些祈求的意思,“如今他不再是原来那般,而是身边还带着魔人啊!”。

    天光始祖楞了一下,便问其因:“何等魔人?”。

    此时韩生尘解释:“始祖,你可记得我曾与一人来你处寻药?”。

    “你是说那虚真?”。

    “正是,如今他走火入魔,且被王潜利用,若不阻止,可乃后患无穷!”。

    这时,一旁的忽娜听得出什么,抱着婴儿跪在地上,泪流满面道:“天光始祖,请你救救我夫君!”。

    韩生尘过去扶起忽娜,天光始祖奇怪道:“你是何人?”。

    “奴家忽娜,正是虚真浑人”忽娜说着,不忘哭哭啼啼。

    天光始祖也忧愁起来,叹气:“其实我看到虚真,便发觉他体内气息凌乱,如今没想到落到这般下场”。

    “始祖慈悲,我夫君可得救治?”

    天光始祖不知如何作答,此时韩生尘问:“在寻乐岛时,我曾用凤凰剑斩他,却遭来断剑,这”。

    “凤凰剑固强,但虚真并非纯粹的龙血,其中还夹杂着另一种不融之气”。

    “凤凰!”韩生尘说到此处,也不觉叹息,自虚真得凤凰来,遭遇了不少变故,虚真是他生死至交,如今见到他如此,心中不觉悲痛。

    在场众人震了一下,除了望川和荆封,毕竟二人见过凤凰神功。

    “凤凰”天光始祖笑中带着微微惊讶,“没想到,江湖大乱的源头来于此人”。

    忽娜自然也懂得这是在说什么,毕竟江湖如此大,凤凰之事早已传到天山派中。这时韩生尘又道:“实不相瞒,其实在下武功尽失之前,也有凤凰神功,不过被小人暗算,才落得如此下场!”。

    天光始祖点头,表示明白,又道:“天下凤凰必有二者,韩少侠与众不同,当初老夫早已看出一二”。

    “多谢始祖夸奖,可当下该如何是好?”。

    “天道”荆封也在一旁好似劝道。

    “王潜如此做法,其实不过是为了寻我要《天行书经》再向我复仇罢了”天光始祖叹气道,“而他寻到我处,不过是时间问题”。

    韩生尘听罢,问:“为何始祖不出手?”。

    “不可”

    “这是为何?”韩生尘连忙追问。

    此时荆封上来,解释道:“韩少侠,天光始祖若去阻止王潜,自己也不得好死啊”。

    众人惊,天光始祖看着着对韩生尘道:“你可知那王潜来历?”。

    “在下不知”

    “王潜乃我师弟!”

    这么一说,知情者又惊了一阵,望川忍不住站出来道:“你说那老儿是你师弟?”。

    天光始祖深深地点了头,凝望众人:“正是!我与王潜师出仲摩真人门下,想想已经过了甚久”。

    听完这番话,韩生尘心中暗暗赞叹:仲摩真人乃江湖传说,他的事迹堪比神话,没有人知道此人是否存在过,也有人说他武功高强,天下无双,却又找不出证据来,所以只归传说了。

    “天下传说仲摩真人?”众人表示不信。

    天光始祖在大殿内走了几步,又道来:“我知各位必然不信,仲摩真人一生只收两个徒弟,非天资聪明者,而是看缘,有缘者必然遇到有缘处,而那两个徒弟自然是我和王潜了!”天光始祖顿了顿,“当年师父看出王潜野心,没有把《天行书经》传于他,他得知此事,恼羞成怒,我遇到荆封,看得出他必然是块好料,又借此机会灭了这个心头大患”。

    韩生尘总算明白,荆封所说天光始祖的仇恨便是如此,又道:“就算他是你师弟,自己为何无法下手?”。

    “韩少侠问得好,其实当初我们二人拜师之时,师父授予我等二人不同武功,乃阴阳功,阴功【黑焰】,阳功【白风】,王潜所学便是阴功,反之为我,师父曾道,阴阳不可相抵,否则二人皆亡”。

    众人总算是明白,韩生尘心里想道:天光始祖也算是自私之人,宁愿让世人在水火之中,也不愿以身殉命。

    此时话说的差不多,荆封道:“天道,当年你让我学习《天行书经》的半成,令那王潜侥幸生还,如今王潜武功已比当年来的强大,不知”

    天光始祖想了一番,叫众人先去休息,自己也回避了。

    夜深之时,众人已经安顿下来,各自在房中,那些来参加天光始祖的考题的,也已经出发。生死宫还是如此那般安静,在此地,根本分不出白天黑夜,只得算时辰,才大概所以然。

    韩生尘自己在房中,油灯上的火焰漂浮不停,映出他的影子,仿佛有心事,这时房门被一阵风吹来,韩生尘看了看,起身前去门外,左右环顾,才看得见一缕红丝绸飘落在地,他见奇怪,低身要捡起,一阵稚嫩的声音传来:“你觉得此绸缎如何?”。

    韩生尘抬头望去,只见天光始祖站在不远处笑着,韩生尘继续捡起红丝绸,摸了摸,便道:“此绸缎做精细,乃真丝所制,甚好”。

    说完,韩生尘要还绸缎,天光始祖便挥手道:“罢了,韩少侠,你与我也是老相识,此绸缎便送与你罢”。

    韩生尘拱手道谢:“多谢始祖!”。

    “嗯,你且跟我来”说着天光始祖转身离去,韩生尘随后。

    二人走了甚久,不知下了多少阶梯,一路上也没有说话,显得格外阴沉。不知过了多久,他们来到一扇门前,天光始祖停下脚步,对韩生尘道:“韩少侠,你为何要学武?”。

    韩生尘有些蒙,犹豫了一阵,天光始祖见他答不上来,又笑道:“呵呵,你是要称霸武林,还是救济天下?”。

    话音刚落,韩生尘心中已经有了答案,道:“非也在下学武,并非要称霸武林,或是救济天下,在下并没有那种大义之心,所谓人活于世,必然是要潇洒快活,而在下,也不想太大压力”。

    “韩少侠说得好,可你最终选择救济天下,是也?”。

    韩生尘听完点头,大义道:“如今我选择救济,并非是本心,虚真乃我至交,我不想令他如此痛苦,而且当年我在天罡派时,也已经被委托重任,不敢推辞”。

    “看得出来,韩少侠早已经为此而生,你若不做,天下恐怕无人去做了”天光始祖笑着,“救济天下,并非为的是天下人,更重要的是为自己,韩少侠,你只是在做自己该做的”。

    “多谢始祖教导!”。

    “我们时间不多了你若进了此门,将开始修炼《天行书经》,短则一年,长则数载,你可想好”。

    “知了!”

    “无论遇到什么,尽力而为”

    说完,韩生尘已经用手推开门,那是条狭小的走廊,漆黑一片,韩生尘淡定地走了进去,很快消失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