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邻九原郡不远的广陵郡的一个小村庄,据说家中世代行医,而许子宁从小就跟着父亲学习医术,那天恰好受邀给离王府两条街的富绅董老爷子诊病。
听董府的家丁说许子宁治好了董老爷子的宿疾,管家就将许子宁请到王府。
原本她和儿子并不相信连行医几十年的大夫们都无能为力的恶疾,一个乡野来的黄毛丫头会有办法。
可事实胜于雄辩,七天之后,她的恶疾不但治好了,而且头也不晕了,眼也不花了,整个人也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十几岁般神清气爽,足见许子宁医术超群。
之后她曾派人暗中调查过许子宁,证明许子宁确实身家清白,且又乖巧懂事,一直遗憾没有女儿和孙女的她很是喜欢,于是隔三差五就会邀请许子宁来王府作客,渐渐地也付出了信任,私心里更希望许子宁成为英雄的妻子,她的孙儿媳,所以英雄回来之前三个月她就将许子宁接来了王府。
“老夫人言重了。”许子宁微笑中带着歉意道:“济世救人本就是子宁分内的事,何况老夫人对子宁很好,可子宁却未能治好王爷的旧疾,实在很惭愧不安。”
轻轻拍了拍许子宁的手背,宫老夫人一脸慈祥道:“这不关你的事,王爷病入肺腑早已药石无用,你无须自责,对了子宁,你今年多大呢?”
“回老夫人,子宁刚满十八岁。”
“可曾婚嫁或者许了亲?”
许子宁闻言秀美脸上霎时浮起淡淡的绯红,微低着头羞涩道:“还没有。”
“太好了。”
宫老夫人矍铄眼底划过一丝算计的诡异暗芒,见许子宁猛然抬头不解地看着自己,忙敛去脸上和眼中的异样神采,故作亲切探询道:“老身第一次看到你就觉得甚合眼缘,这一年多相处下来,你不但知书达理又温柔细心,且医术不凡,老身是越来越喜欢,总想着你要是老身的孙儿媳该多好,就是不知道你可否愿意?”
“老夫人……”许子宁娇羞地低下了头,白皙如凝脂的腮帮上泛起了玫瑰红,在阳光映照下仿佛出水芙蓉一样纯净而妩媚,莺歌般的声音让人如痴如醉:“可是世子不是失踪了么?”
宫元昊虽全面封锁了消息,但王府中的人,包括整天待在房中研修医术的许子宁还是多少听到了些风声。
“老身说的不是英杰。”
“啊?”许子宁也顾不得害羞,抬头狐疑地看着宫老夫人:难不成老夫人还有孙子?
察觉自己一时失言的宫老夫人假意咳嗽了一声:“老身说的是英雄。”
许子宁一听脸上的绯红瞬间凝结继而消失,双唇不停翕动半晌才结巴道:“老……老夫人不会是……是要子……子宁……”冥婚吧?
显然宫老夫人正是这个意思,紧紧握着许子宁的手不容她逃避:“子宁且听老身把话说完。英杰虽品貌出众却优柔寡断难成大器,而王爷病入膏肓命不久矣,老身只不过是利用他们给最疼爱的孙儿英雄阻挡明枪暗箭,最终荣登九五之尊的只会是英雄,而你是老身认定的最佳皇后人选。”
香翠四人虽早就知道宫老夫人的心思,却没想到老夫人竟要许姑娘跟二公子冥婚,一时间都惊呆了。
“但二公子他……”许子宁同样震惊不已。
“可恨慕轻雲竟杀了英雄,毁了老身的希望,老身绝不会善罢甘休!”宫老夫人面色阴冷森寒,眼瞳中闪烁着嗜血杀意和某种疯狂的意味幽光:“就算没了儿子死了孙儿,对老身来说这都不要紧,只要老身还活着,晋国江山迟早都会是属于老身的,老身就是要让天下人看看,女子同样能执掌江山!”
许子宁瞪大双眼,怔怔地看着神情阴戾狂傲的宫老夫人,内心惊骇莫名。
原来老夫人存的是这个心思!难怪对王爷的病情表面关心,实际却不在意,对世子的失踪更是无动于衷。
“可子宁才刚满十八岁,不想以后漫长的人生天天守……活寡!”
“糊涂!”听出许子宁语气中有挣扎和松懈的意思,宫老夫人唇角一丝得意的笑稍纵即逝:“一旦你成了英雄的妻子,就是我宫家的人,等老身百年之后,你自然是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到那时,你要什么样的男人,要多少男人都可以,谁要敢阻拦你反对你,你株他九族也没人敢说一个字!”
瞧见许子宁依然脸色煞白,犹豫不决的样子,宫老夫人也知道这番话定然吓坏了她,毕竟她出身乡野难免胆小了些,于是稍微缓和语气道:“老身已将你看做是自己人才会告诉你这些,而且你放心,只要老身在一天必定会护你周全一天,谁也休想动你分毫,也会赐予你族人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可是九公主……”
“别跟老身提慕轻雲那个贱丫头!”
冷冷打断许子宁未完的话语,宫老夫人讳莫如深道:“等老身坐上皇位的那一天,定要将那个贱丫头剥皮抽筋,让她魂飞湮灭永世不得超生!不妨告诉你,老身手里可不止九原郡这点势力,那个贱丫头想打败老身,简直痴心妄想!”
听着宫老夫人大逆不道的言行,许子宁直觉浑身冷汗涔涔,低垂着头,放在膝上的双手紧握着,良久才低声喏喏道:“老夫人,此事毕竟关系着子宁的一生,请容许子宁再想一想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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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告老夫人……”
宫老夫人张嘴刚要说什么,管家突然神色匆匆跑来,弓着身子战战兢兢道:“刚侍卫来报,说昨夜夜袭溧阳郡的二十万大军全军覆没,王爷正忙着跟将领们商讨对策,实在脱不开身回府,有什么事请老夫人自行处置就是!”
“你说什么?”
宫老夫人勃然大怒,顿时吓得管家和香翠四人扑通一声重重跪在地上,而许子宁低着头看不清神情。
“他的儿子死了,他作为父亲不回来看儿子最后一眼安排后事,居然还借故推脱,这是他身为人父该有的样子么?他眼里还有老身么?”
“王爷说,世子还活得好好的,如果有人胆敢伺机造谣生事影响了城中的局势,王爷将……严惩不殆绝不留情!”管家硬着头皮说完,浑身直冒的冷汗早已湿了衣襟。
猛然从软榻上站起身来,宫老夫人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屋内的温度随着她浑身迸发出的阴戾寒气而陡然降至冰点:“好好好,这就是老身养的好儿子,竟然连亲生儿子都不承认了,真是好得很!”
管家和香翠四人都惊若寒蝉,心头腹诽:从始至终王爷根本就没有承认二公子好么。
“你去告诉王爷,若是他不立刻回府,老身就……”
宫老夫人正命令着管家,蓦然察觉到空气中一丝似有若无的熟悉气息,不禁心念一动说道:“老身就死给他看,也好让天下人知道他有多不孝!”
“老夫人……”此事要传扬出去,王爷必会名誉扫地的!管家和香翠四人齐齐抬头望着宫老夫人。
“还不快去!”宫老夫人眉头一竖,管家立即爬起来脚步踉跄着匆匆而去,宫老夫人挥了挥手道:“你们也退下吧,没有老身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
“奴婢(子宁)告退!”不露痕迹地看了宫老夫人一眼,许子宁和香翠四人退出了房间,并紧闭了房门。
看着突然出现在屋中的那道灰色身影,宫老夫人一脸娇嗔问道:“你怎么来呢?”
老者年约五十多岁,浓眉方脸,虽风尘仆仆却丝毫无损他俊朗的风姿,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直盯盯地看着宫老夫人,不答反问道:“雄儿是不是出事呢?”
“是!”宫老夫人也不隐瞒,将老者引到内室后指着桌上的锦盒悲痛说道:“我们的雄儿就在那里!”
皇宫延庆宫内,贵妃斜靠在软榻上欣赏院中景致。
“你的人为什么要杀了那几千士兵?”
正文 208.吃醋
“你的人为什么要杀了那几千士兵?”一个蒙面黑衣人忽然出现,浑身弥漫着阴冷森寒的戾气。寻找最快更新网站,请百度搜索+
依旧欣赏着院中景致,贵妃漫不经心的语气透着杀意:“谁妄想谋夺皇上的江山,本宫第一个不会放过他!”
“是吗?”
黑衣人右手一挥,不远处的椅子瞬间移到软榻旁,黑衣人坐在椅子上睨着已收回目光看向自己的贵妃,语带嘲讽道:“贵妃这般维护皇上,可惜皇上根本不知道,即便知道了只怕也不会领情,皇上眼里心里可就只有慕轻雲,依本座看来,这晋国江山迟早会落到外人手里!”
贵妃柳眉一竖:“你少在这儿胡说八道!”
“本座有没有胡说八道,贵妃心里比谁都清楚。”
黑衣人背靠着椅背,看着面色阴晴不定的贵妃意味绵长道:“别忘了,皇上曾经说过,慕轻雲下嫁给谁,谁就能继承皇位,照现在的情形来看,慕轻雲很明显不会下嫁你的儿子淳王,而睿王和贤王又各自有了正妃,齐王和岳王心有所属自然也不会迎娶慕轻雲,至于其他皇子年龄太小;
最主要的是,慕轻雲是那个人的女儿,当年皇上因为那个人可以舍弃荣华富贵,今天同样能为了那个人舍弃江山,贵妃说是么?”
“不可能!皇上不会如此糊涂,本宫也绝不允许!”贵妃脸色霎时变得森冷如霜雪,咬牙切齿道:“一个来历不明的小贱人,凭什么敢霸占本宫儿子的皇位?”
黑衣人挑眉意有所指道:“贵妃应该早就知道,慕轻雲根本就是皇上跟那个人的亲生女儿吧?还是说贵妃不愿承认自己的失败所以一直自欺欺人?”
“这是本宫的事,用不着你费心!”黑衣人显然说中了贵妃的心事,以致贵妃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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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座才没这个闲心管你这些破事情。”黑衣人站起身冷冷道:“本座此次前来只是通知你一声,慕轻雲此刻就在溧阳郡,并且活得好好的毫发无损,而你的人已经全部被她诛杀了,接下来该怎么做相信你很清楚!另外,你要是再敢派人暗杀颠覆司马家江山的人,本座绝不轻饶!”
“你……”贵妃想说什么,可惜眼前早已没有了黑衣人的身影,怒不可遏的她右手一扫,旁边矮桌上的名贵整套茶具嘭然落到地上,瞬间摔了个粉碎。
东西落地的声音引来了守在寝宫外的如琴四人,看着一地狼藉不禁担忧问道:“娘娘,出什么事呢?”
“谁让你们进来的,都给本宫滚出去!”
瞧见贵妃七窍生烟的模样,如琴四人顿时吓得心惊胆颤,慌忙躬身就要退出房间,不成想贵妃突然怒喝道:“滚回来!”只得停住脚步,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去,准备几样皇上最爱吃的点心,再准备一碗银耳莲子羹。”贵妃美艳脸上再不复之前的阴戾和狠毒,取而代之的是温柔和妩媚:“这段时间皇上日夜操心国事,也不知道那些奴才有没有尽心服伺着,本宫得去劝劝皇上保重身体才是。”
如琴四人听罢心头暗暗腹诽:皇上根本就不待见娘娘,此次必定又会象前几次一样被挡在勤政殿外,却也只得听命行事,要不然惹怒了贵妃,遭殃的还是她们。
很快,贵妃提着食盒,带着如琴四人来到了勤政殿的大门外,果然让冷逸挡在了殿外,说是皇上正与大臣们商讨国事,让贵妃先回去,不过留下了贵妃带来的食盒。
纵使知道皇上分明不想召见自己,纵使满腹恼怒和不甘心贵妃也无可奈何。
何况皇上此刻正在里面与大臣商议国事,她若是强行求见皇上的话,不但会惹得皇上不快,还会招来大臣们的非议,从而不利于淳儿争夺皇位,于是不得不离开。
勤政殿内。
冷逸看着埋首正批阅奏章的惠文帝促狭道:“皇上,贵妃送来的点心你是现在吃呢?还是待会儿再吃?”
“你说呢?”将批阅好的奏章放在一边,惠文帝放下手中的朱笔,两指捏了捏眉心沉声道:“我可不想九儿再为了我以身犯险。”
之前一时不慎吃了那个女人的东西,导致他中了醉情,现在他怎会再重蹈覆辙?
要知道,那个女人蛇蝎心肠,指不定又再算计着什么阴谋,伤了他不要紧,他只怕九儿会伤心悲痛。
明白惠文帝心中所想,冷逸一如往常一样提着食盒进了内殿处理掉,片刻后走了出来,倒了一杯热茶递给惠文帝。
接过热茶抿了一口,惠文帝望着殿门口叹息道:“也不知道九儿现在怎么样呢?什么时候能回来?”
“放心吧,有墨炫和那么多人保护九儿,九儿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其实冷逸心里也很担心,但更多的却是信任和骄傲,九儿冰雪聪明,凡事总能逢凶化吉的:“你……生辰快到了,九儿一定会在这之前平息内乱赶回来。”
惠文帝端着茶盏的手明显一顿,神情也变得有些恍惚:“有时候觉得时间过得太慢,有时候又觉得似乎转眼即逝,不知不觉生辰又到了,而我们的九儿也要满十六岁是大姑娘了。”
“是啊。”眼见惠文帝沉浸在失落和悲伤中,冷逸有意岔开话题问道:“你猜猜九儿今年会送什么礼物?”
自九儿懂事起,每年送皇上的礼物都那么别出心裁,总是让人既惊喜又感动,相信今年也不例外。
“九儿能平平安安地回来,对我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礼物了,至于其他的嘛倒也无所谓。”惠文帝蓦然回过神来,感叹道:“要是九儿能专为我歌舞一曲,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专为你歌舞一曲?”冷逸转头一脸诧异地看着惠文帝。
“你忘了,元宵节那晚……”惠文帝低沉的语气中明显透着不满。
冷逸瞬间反应过来,然后挑眉看着惠文帝:“你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我就是吃醋!”被冷逸说中了心事的惠文帝非但不以为许,反倒还有些哀怨地叹了口气道:“我们辛辛苦苦养育九儿这么多年,结果却让墨炫那个臭小子给哄骗走了不说,竟然还让他捷足先登欣赏到了九儿的歌舞,每每想到这个,我真是很不甘心啦!”
“没想到九儿的歌舞那么绝美动听!”想起当初暗卫回报时那如痴如醉的样子,冷逸很遗憾没能亲临现场。
瞧着冷逸神往的模样,惠文帝心里越发的不满:“不行,等九儿回来,我也要九儿歌舞一曲当做礼物。”
“得了吧你。”冷逸侧目白了惠文帝一眼:“这半年多以来,九儿劳心费神地处理政事,又到处奔波化解危机平息内乱,与祸国殃民的叛逆者们斗智斗勇,可想而知其中的艰辛和凶险,同时还遥控着京城的布防,确保我们的安危;
外有九儿运筹帷幄,内有睿王他们日夜替你分忧解劳,你每天只坐在这儿处理丁点政事也就罢了,还想着九儿回来给你歌舞一曲,你不觉得害臊,我都替你臊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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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过是嫉妒墨炫那个臭小子所以发了几句牢马蚤,你至于这么激动么?哦,我明白了,你该不会是……”惠文帝瞪大眼睛盯着冷逸。
“我是心疼九儿。”冷逸说道:“再说墨炫除了相貌平凡了点,不但足智多谋且文武双全,更是名扬天下的神医,最重要的是,他对九儿情深意重,与九儿生死相随不离不弃,试问,这样的人天下能有几个?反正我看着墨炫挺好,九儿下嫁给他,我乐见其成。”
“他是很优秀,但是他来历不明,万一接近九儿是别有用心怎么办?”
“天玑老人可是你……朋友,会收来历不明的人为唯一的嫡传弟子么?”
“他的年龄比九儿大太多,不合适。”惠文帝明显鸡蛋里挑骨头。
“不过五岁罢了,而且年龄大些才更懂得心疼和包容九儿。”冷逸也据理力争……
“反正我就是不同意!”说不过冷逸的惠文帝气呼呼地强词夺理道:“九儿可是我们的珍宝,我才舍不得九儿下嫁给那个臭小子,我已经想好了,等九儿回来,我就……要是九儿下嫁他,还不给闹得天翻地覆血流成河?”
“你真的决定呢?”冷逸神色微变。
点了点头,惠文帝正色道:“我们已经老了,这天下终究是属于他们年轻人的天下!”
“你说的不错!”
相视一笑的两个人,浑然不知两人的对话都落入了隐藏在屋顶的某人耳中……
话说贵妃一回到延庆宫,就见儿子一脸烦躁地在大厅里走来走去,心头闪过一丝疑虑,自那个小贱人离开皇宫后,儿子就再不曾来宫里给她请安,今儿是怎么呢?
看到贵妃回来,司马淳急忙迎了上去询问道:“母妃,你可算是回来了。”
“出什么事了么?”
正文 209.子嗣
“出什么事了么?”
司马淳一脸愤怒和沮丧道:“还不是那个张恋舞。特么对于+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倍,广告少”
“张侧妃?”贵妃眼底划过一丝阴戾幽芒:“张侧妃又出什么幺蛾子呢?”
上次她被那个小贱人陷害说得了疫病,张侧妃竟然百般找借口不肯留下来伺候她,之后更是连晨昏定省都不来了,听说与自家侄女忆薇也是天天的明争暗斗,搅得淳王府不得安生。
而她一直忙着对付那个小贱人,再加上张尚书和那人的关系,倒也没有时间和精力好好教导一下张侧妃什么是孝道和规矩,今儿个自己往枪口上撞,那就别怪她不留情面了。
“张恋舞有了儿臣的骨肉,可她居然千方百计地要打掉。”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儿臣也是刚刚才知道了这件事。”说到这个司马淳就气不打一处来:“儿臣撞见碧珠偷偷去药铺买药,责问之下才知道她已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子。”
平时那张恋舞对他冷脸冷语,就已经让贵为堂堂王爷的他窝了一肚子火了,没想到现在张恋舞竟然还要狠心打掉他的骨肉,谁都知道,自古以来子嗣最为重要,尤其是皇家,张恋舞此举摆明是要断了他争夺皇位的希望,如此他怎能不怒火中烧?
“是谁给她的胆子竟敢擅自打掉本宫的孙儿?简直是找死!”贵妃同样怒不可遏。
贤王妃就要生了,如果是个儿子,这对还没有下一代子息的皇家来说可是天大的喜事,看语妃整天笑得合不拢嘴的样子就知道有多得意了,而那个小贱人更是早早的就命令太医和那么多侍卫进驻贤王府,照顾和保护贤王妃,就防备着有人会对贤王妃腹中的皇嗣不利。
最可恨的是芷岚那个吃里扒外的臭丫头,她三番四次派人偷偷拿药给住在贤王府的那个臭丫头,要臭丫头想办法弄掉贤王妃的孩子,谁知那臭丫头非但退回了药,还义正言辞地劝诫她不要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好在那个臭丫头还知道分寸并没有将此事宣扬出去,否则她绝饶不了那个臭丫头。
“儿臣实在没有办法,只得来来母妃求助。”司马淳满脸期翼的看着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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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是,连个妾室都拿捏不住,以后又如何驾驭群臣?”
瞧见儿子垂头丧气的样子,贵妃也有些于心不忍,毕竟这个张恋舞是她强塞给儿子的,于是缓和语气道:“行了,此事本宫自会处理,你也别担心了,有时间多去陪陪你父皇,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情,你父皇很辛苦,你要多为你父皇分忧解劳知道么?”
“母妃,父皇根本就不愿意见儿臣,而且大部分政务都交给睿王和贤王,还有齐王去处理,分给儿臣的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以前因着九儿的关系,每次他去勤政殿,父皇不管多忙也会见他,可自从去年九儿及笄礼之后,不但九儿渐渐疏远他,连父皇也对他不冷不热的,这明显的反差,自然让司马淳心里感到很失落。
“你说皇上将大部分的政务都交给了睿王他们处理?”贵妃一听不由得神色剧变:“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九儿离京之后。”
“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本宫?你外祖父也知道?”
“那时候母妃正在病中,儿臣不忍打扰母妃疗养。”司马淳语气中隐约带着一丝不屑道:“至于外祖父,现在正忙着想办法为他自己开脱罪责,哪里还有心思管儿臣的事。”
贵妃眉头一拧,直盯着儿子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竟然牵连到你外祖父?”
“九儿在青石镇和北原郡查出不少官员暗中行不法之事,其中有几名官员就是外祖父的门生,所以这段时间外祖父在朝堂上都小心翼翼得很,就怕父皇会问责于他。”
“原来如此。”贵妃眉头微微舒展了一些。
她知道父亲门生遍及各地,那些官员们私下里每年都会孝敬父亲不少奇珍异宝,不过父亲素来行事滴水不漏,想来应该不会留下什么把柄,只是那个小贱人,必须得死,否则他们多年的心血只怕会付之东流。
“你也别想太多,安安心心地做好你的事情就行,至于其他的事情无须过问,母妃自会妥善处理。”
“是,儿臣听母妃的。”
此时淳王府的飞舞阁里。
听闻碧珠买药回府时不小心被司马淳撞见了,然后关押起来的张恋舞脸色变得格外阴霾而嘲讽,浑身弥漫着风雨欲来的狂怒。
司马淳,你以为你关押了碧珠,我就会留下这个孽子么?你做梦!我孩子的父亲只能是他,而你不配!
想到这里,张恋舞眼底划过一丝决绝,站起身走到梳妆台前,拉开抽屉取出一个雕刻精美的小锦盒放在梳妆台面上,打开,看着里面的几颗褐色药丸,忽然又有些犹豫,那药丸可以去掉腹中的孽子,同时也是毒药。
“侧妃,不要!”张恋舞的另一个贴身丫鬟挽萃忽然冲过来讲那个锦盒紧紧抱在怀里,跪在地上抬头望着她哭着道:“侧妃,他也是一条生命,就算你不喜欢,等生下来再偷偷送人就是,而且这药很伤身子,万一……”
“你以为我想这样伤害自己么?一旦生下了这个孽子,我和他就再也不可能了,你知道么?”张恋舞想要夺回锦盒,谁知挽萃死死抱着就是不肯松手,嘴里还不停地劝解着。
就在这时,屋外突然传来一道尖细的声音:“贵妃娘娘到……”
两人神情一怔,继而迅速整了整妆容走出了房门……
远在溧阳郡的轻雲看着手中的密报,漆黑瞳眸里如潭水一般静谧,微扬唇角噙着一抹魔魅冷笑。
墨炫深凝视着爱人,妖魅眼底流淌着毫不掩饰的柔情和骄傲。
“九公主果真神机妙算,那医怪果然来了。”楼海阳轻摇着手中折扇,眼底眉梢蕴含凌冽:“九公主打算怎么对付他?”
正文 210.萌争
“九公主果真神机妙算,那医怪还真就来了。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楼海阳轻摇着手中折扇,眼底眉梢蕴含着凌冽:“不知九公主打算怎么对付他?”
轻雲微微挑了挑眉:“等。”
什么意思?
众人面面相觑,之前九公主说等医怪,现在医怪都来了,怎么还要等?疑惑不解的众人齐齐看向轻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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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楼海阳已然收了折扇,惊疑道:“我等愚钝,还请九公主赐教。”
“很简单,医怪毒术再厉害终究只有一个人,我们要防备的该是宫老夫人暗中的势力。”墨炫笑着替众人解惑:“以宫老夫人的心计城府,相信她必定会利用医怪和叛军,还有剩余三分之二的绝尘宫人引开我们的注意力,然后命令暗势力趁虚而入,偏偏我们对宫老夫人的暗势力一无所知,一旦轻举妄动自然就中计了。”
“话虽如此,可这样干等着也不是办法,长此以往必会引起人心浮动士气低落。”段方鸿摇摇头。
“你们不必担心。”轻雲眉宇间清澈如水,唇角含着一抹讳莫如深的笑意:“最迟不过十天一切就结束了。”
见众人依然不放心的样子,轻雲微微笑了笑道:“父皇的生辰快到了。”所以我会在这之前平息纷乱。
众人明白九公主素来足智多谋,想来应该是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禀主子”云飞蓦然出现恭敬说道:“岳王带着一千精兵即将到达城门口了。”
轻雲一听不禁神色动容,急忙站起身就往城门口疾步而去。
瞧着爱人急切而激动的模样,墨炫心头忍不住醋海翻涌,却也只得无奈地紧随爱人身后。
落后一步的楼海阳脸上扬起诡异的笑容,漆黑眼瞳里闪着某种意欲不明的光芒:这下有好戏看了,嘿嘿。
来到城门口,看着远处渐渐临近的尘土飞扬,轻雲清丽绝俗的脸上露出欣喜的微笑,眼底逐渐浮起一层淡淡的水雾。
她知道,定是父皇和哥哥们担心自己,所以八哥才会处理好了北原郡的事情后立即赶来溧阳郡。
疾驰而来的骏马还没到城门口,轻雲就快步迎了上去。
坐在骏马上的司马岳见状飞速勒住了骏马,继而潇洒地翻身跳下马背,大步上前同时张开双臂就要给那个疾疾而来的妹妹来个热烈的拥抱,没曾想却扑了个空,定睛一看,妹妹早已落入墨炫的怀里,不由怒问道:“墨炫,你什么意思?”
“男女授收不亲。”墨炫平视着司马岳的眼神明显有些深沉,唇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
司马岳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喝道:“我们可是兄妹,哪来的什么授收不亲?反倒是你干嘛抱着九儿不放?”
“她是我的未婚妻!”
“你说什么?”
这一枚突然的重磅炸弹,顿时震得司马岳和身后的一千精兵魂飞天外,包括城门口一些不明真相的将士们,也是个个目瞪口呆久久没有反应。
九儿(九公主)居然是墨炫的未婚妻,他们怎没听说过?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娇嗔地白了笑得面如狐狸般魅惑的墨炫一眼,轻雲挣开他的怀抱走向满脸惊骇呆愣的司马岳:“八哥,你们一路辛苦了,我们先回府衙吧,有什么事稍后再说。”
“哦,嗯,好。”兀自还沉浸在九儿竟是墨炫未婚妻震惊中的司马岳,下意识地回应着,直到轻雲再次叫了他一声八哥才骤然回过神来,别有深意地看了看墨炫,低声询问道:“九儿,墨炫说的是真的?”
看来得赶快将这件事通知父皇和哥哥们,九儿被墨炫抢走了,这怎么可以?
“八哥……”
轻雲浅浅一笑正要说什么,蓦然察觉一股熟悉的气息疾速靠近,不禁心念一动,随即转身,只见一道白影风驰电擎般向她扑过来,不由展颜一笑,刹那间,犹如千树万树梨花齐齐绽放,绝美得让众人失了心神。
原本沉醉轻雲绝美笑颜的众人,本能地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当看到一群狼冲向轻雲时,个个迅疾回神的同时脸色剧变,纷纷执起兵器准备击杀狼群保护九公主,没想到让他们倍感惊奇的一幕发生了。
但见跑到九公主跟前的为首白狼非但没有袭击九公主,反而还拿雪白的小脑袋亲热地蹭了蹭九公主裙摆,而它身后的十几只灰黑大狼居然温顺地趴在地上,全无传言中凶残冷血的模样,众人顿时都惊呆了:天啦,这是什么情况?
墨炫等人自然见怪不怪。
倒是楼海阳,一双满含惊喜的眼睛不停在轻雲和慕雪之间来回流转。
早听说九公主收服了一只狼王,可惜一直没有亲眼见到过,今日一见传言果然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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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比起这百年难得一见的场面,更让他感兴趣的是九公主如何收服这狼王的?
蹲下身,轻雲伸手拍了拍慕雪的小脑袋,笑着疑惑道:“慕雪,你们不是随蓝珏围剿云雾山么?怎么到这儿来呢?”
抬起前爪指指自己颈间,见轻雲取下了密信,慕雪乖顺地趴在她膝上,无视主人身侧那个人投来的,几乎要将自己冻成冰狼般深沉而警告的眼神,闭目,休息。
还是待在主人身边才最让它感到舒服安宁。
看完密信内容,然后将其化为灰烬,轻雲摩挲着慕雪沾染了些许尘土的雪白毛发,看着前面温顺的狼群轻言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慕雪,带着它们回府好好休息,之后还有任务哦。”
主人,人家好久没见你了,你就让我这样子再多待一会儿好么?
慕雪睁开眼睛幽怨地看着轻雲,依旧趴在她膝上动也不动。
瞧着慕雪的萌态,轻雲不由失笑出声,慕雪愈发卖萌,引得众人啧啧称奇:这叫慕雪的狼王是在跟九公主撒娇么?而且还听得懂九公主的话,可真是天下奇闻啊!
“慕雪乖,这几天你们日夜奔波一定很累了,先回去好好休息,晚上你还可以睡我房间哦。”轻雲柔声道。
慕雪一听不禁狼眼一亮,还来不及表示,早已忍无可忍的墨炫伸手将轻雲拉回怀中,同时抬脚踢了慕雪一下,看着龇牙咧嘴的慕雪,妖魅瞳眸里闪烁着魔魅幽芒:“夕颜是我的,你要是再敢霸着她,我就送你回风吟山!”
主人是我的,你休想跟我争!
慕雪不甘示弱地瞪着墨炫,而原本温顺趴在地上的狼群也迅速直起身,对墨炫露出了锋利的狼牙。
“怎么?要宣战是不是?来啊,谁输了就离夕颜远点!”将轻雲护在身后,墨炫面对着狼群,白皙指间银光闪闪。
看着怒目而视的墨炫和狼群,众人集体风中凌乱了:神医就是神医,居然敢跟凶残的狼群叫嚣,真是牛!还有,墨公子的醋劲真大!
司马岳和楼海阳先是一愣,继而哄然大笑,难得墨炫也有这么幼稚的时候,百年不遇啊!
听见八哥和海阳那戏虐的狂笑声,又见众人个个表情很丰富,轻雲窘了,清丽脸上泛起了一丝淡淡的绯红,闪身挡在墨炫和狼群之间,先安抚好了慕雪,这才转身对着墨炫,嗔怒道:“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幼稚呢?别忘了它是一只狼,你至于跟它较真么?”
“它要跟我抢夺你,我能不较真么?”墨炫非但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不对,深邃如渊的眼睛还不忘扫视周围的男子,尤其是司马岳和楼海阳,还有司徒璟昱,咬牙意味绵长道:“你是我墨炫的未婚妻,谁要是敢挖我墨炫的墙角,我还有更幼稚的,不怕死的尽管试试看。”
看到墨炫扫来森寒邪妄的眼神,司马岳和楼海阳的笑声戛然而止,悻悻地摸了摸鼻子:医毒双绝,咱还是少惹为妙!
自听到墨炫当众说九公主是他的未婚妻,而九公主并没反驳,司徒璟昱就低着头一语不发,心中倍感苦涩怅惘。
“你还说!”白了墨炫一眼,轻雲大步往城内走去:“所有人立刻回城,各施其职严防敌人来犯!”
“遵旨!”气势恢宏的声音几乎响彻云霄。
眼见轻雲生气了,墨炫和慕雪对望一眼都决定暂时放下敌意,紧随轻雲而去。
另一边九原郡府衙内。
几天几夜没有合过眼的宫元昊静静坐在案桌后,眉宇间满是疲惫,还有着深深的担忧和愠怒。
二十万大军一去不复返,对于本就作战能力严重薄弱的己方军队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城中的粮食又维持不了几天,他在外的势力也基本上被九公主剿灭了,没有援军的情况下,他如何才能改变眼下的劣势?
还有英杰,也不知道九公主将英杰藏在了什么地方,以致于他们至今都没有查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他这里焦头烂额,偏偏母亲还以死相逼要宫英雄名入族谱葬入祖坟,这不是添乱么?他可从没承认过宫英雄,一旦给宫英雄办理后事,岂不是动摇军心?
“王爷”雷方棫看着宫元昊慎言道:“属下最近听到一些流言,是关于老夫人的……”
正文 211.流言
“王爷”雷方棫看着宫元昊慎言道:“属下最近听到一些流言,是关于老夫人的。不是所有站都是第一言情首发,搜索+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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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元昊一听不禁神色微变:“是什么流言?”
“这……”雷方棫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说。
看到雷方棫为难的表情,宫元昊直觉流言内容非比寻常,于是转眼看向雷方棫身侧的男子:“风蘖,你说!”
“是,王爷!”名叫风蘖的青衣男子随即恭敬道:“流言说,其实是老夫人自己想要执掌晋国江山,而王爷和世子只是为老夫人冲锋陷阵的棋子而已,所以老夫人才不关心王爷的病情和世子的生死,才会在王爷